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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8 21:00:36
正文 六十章 趙家子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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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姨娘說完看了鳳舞一眼,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趙府到了他們手裡,還能有我們娘們的好處?所以,那幾個人是必須要除去的;我六七年來,也想了不少法子,使了不少的手段,雖然讓老太爺不似以前那麼相信、歡喜他們,卻也沒有把他們弄出府去。唉——!」

    茶嫣奉上了一杯茶給宋姨娘,宋姨娘吃了幾口後又接著續道:「我就是擔心這幾個人因此而得勢,那日後就不會有我們的好日子過了。」

    鳳舞彈了彈指甲,輕輕一笑:「姨娘何必再為此煩心呢?現在不是有人可以為我們除去那三個狼子野心的人了嗎?我們還可以自一旁看場好戲——長日無聊緊的,正正是好消遣,姨娘應該高興才是。」

    宋姨娘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又猶豫起來:「如果那個小夫人佔了上風,豈不是得了府中的大權?那我們想再自她手中奪回來怕是不太可能了吧?老太爺與老爺現今就對她不錯,如果再繼續信任於她,我們豈不是輸到底兒了?」

    宋姨娘說完了眉頭皺了皺,有些自語似的低聲道:「對了,那幾個人如果鬥敗了小夫人,府中的大權豈不是要落在他們手中,我們娘們一樣沒有好處啊。」

    鳳舞輕輕一哂:「姨娘又傻了不是?她自與他們鬥成一團,我們也不要閒著才是。姨娘大可以把所有的時間與精力用在哄老太太、老太爺、父親歡心上頭,到時候女兒再一招贅,趙府還不一樣是我的?再說了,不管是哪一方贏了,到時也會有些粗疲力盡,我們要細細觀望著,在最後關頭的時候,我們就要出手,打贏的那一方也打倒在地!如此豈不是萬全了?」

    宋姨娘聽得大喜,她握了鳳舞的手:「還是姑娘心思剔透啊,如果是我哪裡能想到這些?好,實在是太好。這趙府以後就是我們的了。」

    宋姨娘只顧得高興,沒有注意鳳舞說是「我的」,並不是說「我們的」;也許宋姨娘聽到了,只不過她沒有往心裡去:她搶奪趙府不也就是為了女兒嘛。

    鳳舞卻不落痕跡的自宋姨娘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自真正的懂了世事後,便非常不喜宋姨娘過份的親近,尤其是肢體上的——鳳舞五六歲時,便沒有讓宋姨娘抱過了。

    如果有可能。鳳舞甚至希望自己不是宋姨娘所出——自己為什麼不是夫人所出呢?

    不過宋姨娘卻從來沒有深想過。只以為是鳳舞地性子彆扭罷了。

    鳳舞抽回了自己地手以後便站了起來:「好了。姨娘好好調養。我這就回去了。」

    宋姨娘有些不捨:「姑娘如果沒有事兒。再多坐會兒陪陪姨娘吧?姨娘好幾日沒有同姑娘好好說過話了。」

    鳳舞沒有多作停留:「姨娘。我當然是有事兒才要走啊。」不過她也沒有說是何事兒。宋姨娘倒也沒有問。

    宋姨娘只得答應著。眼巴巴地看著鳳舞走出了屋門兒。然後才收回了目光長長一歎:卻不知道她在歎些什麼。

    鳳舞出了宋姨娘的院子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心中一動,忍不住在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紅裳的話又浮現在鳳舞的耳邊,讓鳳舞輕輕皺起了眉頭。

    鳳舞呆了一呆後被風一吹,感覺到有些冷便沒有多想,她輕輕搖頭搖掉了那些,她認為是不必要的多愁善感,便抬腳上了車子吩咐婆子們:「去夫人那裡。」

    既然紅裳已經救了宋姨娘,那麼她就要實現自己的承諾——來日方長,以後是不是還能用得上紅裳,這事兒還真難說,所以留一條後路是必須的;不過,鳳舞也的確是個守信的人,她一向是言出必踐的。

    紅裳早就料到鳳舞會來,聽到丫頭來報微微一笑:「請大姑娘進來吧。」至於鳳舞所說要信多少,信哪些,紅裳還要聽過再仔細思量。

    因為待客日近,趙府更加忙亂起來,在人們的感覺中,時間也就過得飛快。

    紅裳雖然不是府中最忙的那個人,倒也不曾得閒:只試新衣便佔了她不少的時間,多的時候一日就要試上五六次——不合適的地方鋪子裡的人再拿回去改。

    紅裳看到窗外快要隱沒的太陽,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一天這麼快就過去了,又快要晚飯了吧?早些過去上房也好,明兒就要宴客了,還有得忙呢。」

    侍書奉了一鍾兒茶給紅裳潤嗓:「明兒夫人雖然不能得閒,但府中的一切瑣事兒卻也不用夫人操心了,只見那些長輩親戚,夫人也是脫不開身的。」

    紅裳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接那鍾兒茶:「我剛吃了茶,你又煮得什麼茶上來呢?我現今不想用。」

    侍書還是把茶放到了紅裳的手中:「夫人——,這是奴婢特意讓人煮得藥茶,可以潤嗓清火的;明兒夫人要說得話想來不少,所以這茶夫人還是多飲一些的好。」

    紅裳聽到侍書的話便吃了那鍾兒茶:侍書完全是一片好意,紅裳豈能不領情?

    紅裳身邊虧得有一位侍書在,不然她的身子不可能像現在一樣——雖然每日累得筋骨酸軟,但卻沒有一絲毛病兒。

    紅裳吃完了茶,侍書便服侍著紅裳出了屋子,奔去上房伺候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飯。

    到了上房,紅裳下了車子一看眉頭便皺了一下:院子外面除了趙一鳴的車子外,還多了一輛車子。

    有客人?紅裳這樣想著,抬眼看去,那門口的丫頭看到她來,已經作勢要打開簾子了;如果有外客也不會進內宅,就算是進了內宅,丫頭們也會告知紅裳,讓她迴避,看這情形絕不像是外客,那來得人是誰?

    紅裳忽然心中一動:難道是趙家的子侄們回來了?按鳳舞所說,也就這兩日回來。紅裳雖然心中思索著,不過她的腳步卻沒有停,若無其事一樣進了屋。

    屋內還真立著兩個男子,垂頭侍立在那裡正同老太爺老太太說話。

    紅裳作勢轉身迴避要走,趙一鳴笑道:「夫人過來就是,他們兩個人不是外客,都是我們本家的子侄,你是他們的長輩呢,見見也是應該的。」

    紅裳便上前給老太爺與老太太請了安,然後又問過了趙一鳴好,便在老太爺的示意下坐到了趙一鳴的身旁。

    那兩個男子這才上前給紅裳見禮。略高些的先拜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接過了一旁丫頭手上的茶奉上說道:「孩兒俊傑拜見母親。」

    紅裳聞言後是一臉的錯愕,她先看了看老太爺與老太太,又看了看趙一鳴,似乎有些無措的樣子——趙一鳴完全不曾提過他有位義子的事情,所以他欠紅裳一個解釋。

    事實上紅裳當然沒有過多的驚訝,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趙一鳴的義子,長得還算端正,人品什麼的卻不是見一面就能知道的;紅裳掃過另一位略矮些的男子時,發現他的嘴角微微的撇起,似乎對於俊傑的舉止有些不屑。

    紅裳心中有些明瞭:看起來,趙府的這幾子侄還真像鳳舞所說,本身也不睦。

    趙一鳴笑道:「夫人,你接了傑兒的茶吧。這事兒說來話長,回房後我再同你細說;總之,傑兒是我的義子,也就是你的義子了。」

    紅裳這才示意侍書接過了俊傑手中的茶,她自侍書手中接過後吃了一口,有些為難的看向趙一鳴,輕聲道:「妾身一點兒準備沒有,見面禮也沒有備下。」

    如果俊傑只是三五歲的小娃兒,紅裳自身上取下些玉珮什麼的也可以擋得過去,但是俊傑看上去年齡比紅裳也就小那一點點兒,所以她的隨身之物是不能賞給他的。

    趙一鳴笑道:「無妨,他們也是剛剛回府,我事前也不知道,也不曾備下禮物,明兒一起補上也就是了。」

    紅裳無奈的點了點頭,對俊傑道:「請起,請起,即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俊傑又能拜了一拜方起來,也沒有多說話自立回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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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一章 義子因何而來


    略矮的男子等俊傑拜完以後也上前對著紅裳拜了下去,不過他沒有奉茶:「侄兒、子書給嬸娘請安。」

    紅裳虛抬了抬手:「請起,請起。」子書也是又拜了拜才起身。

    紅裳暗中觀看,發覺言談舉止間,俊傑不如子書隨意。

    趙一鳴在一旁對紅裳說道:「子書是老太爺親哥哥的孫子,我堂哥的兒子;人很機靈,嘴巴又俐落,這幾年在府中幫著老太爺老太太料理鋪子及府外的一些事情。」

    紅裳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對著子書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子書躬身答道:「侄兒不敢當嬸娘的辛苦二字,能為叔爺爺分勞是孫兒的本份而已,不給叔叔嬸娘添亂已是不錯兒,侄兒哪有寸功敢當嬸娘的誇獎。」

    紅裳聽得一笑,沒有理會子書,轉頭對趙一鳴道:「你真說對了,還真是嘴巴俐落的很呢。」

    子書行完禮後一直站在距紅裳不遠的地方,沒有回到俊傑的身旁。

    趙一鳴看了子書一眼:「他一直是個伶俐人兒,夫人日久便知。」

    子書垂手低頭直到紅裳夫妻說完了話才道:「侄兒在路上接到家中的來信,知道叔叔與嬸娘大喜,且近日回京長住,便備下了一份薄禮以盡侄兒的孝心;一會兒便讓人送到叔叔房中,請嬸娘莫要嫌棄禮物粗鄙才好。」

    紅裳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要等趙一鳴說完話後她再開口才好。

    趙一鳴笑道:「你個小兔崽子!什麼時候也學人送禮這一套了?也罷。不管什麼都是你地孝心。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日後不必如此了。一家人還送禮。倒顯得外道了。至於你嬸娘絕沒有嫌棄地理兒。」

    紅裳就勢笑道:「你叔叔說得在理兒。一家人本不用這麼外道。還送什麼禮呢?再說了。一番你地心意。我只有高興地份兒。」

    子書又再三行禮後才退到了俊傑地面側立好。

    紅裳一直暗中注意著俊傑。他對於子書說得話全沒有一絲反應。好似一點兒也沒有聽到一樣。紅裳因此對俊傑更是上心了:此人城府極深地樣子。最起碼喜怒不形色啊——他才多大年紀?

    紅裳也不敢小看了子書。這麼一個十四五歲地大男孩。說話做事兒已經可以說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極順溜。聽他說話就知道是個心裡極有主意地人兒。

    紅裳在心底一歎:趙家為什麼要弄這麼多人呢?幾個姨娘已經夠她頭痛了。居然還多出了這麼幾個說是外人不是外人。說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地人來。

    老太爺看俊傑與子書都與紅裳見過了禮,便起身道:「俊傑、子書,你們都留下來一起用晚飯吧。」

    俊傑躬身施了一禮:「謝老太爺的關受,只是傑兒剛剛回府一身風塵,不能擾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飯。」

    老太太擺手:「傑兒一向是個知禮的,那就依傑兒吧。子書、傑兒,你們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過飯後歇一歇,明兒還有你們累得呢。」

    俊傑和子書答應著,一齊施禮後就告退了。

    用過晚飯後,趙一鳴與紅裳回到了房中。紅裳一面給趙一鳴脫外衣,一面道:「夫君,為什麼你有個義子,妾身卻不知道呢?」

    對於此事紅裳是真得有疑惑,但並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會一一去問趙一鳴——有些疑問是可以問的:便如俊傑是趙一鳴義子的事情,這樣的問題對於夫妻來說,也是一種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問卻是不能問的,只能紅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應對之法:比如俊傑與子書他們在趙家倒底是做什麼的?有多大的權力?是不是得到了僕從們與鋪子裡夥計們的認可與支持等等這些事兒,如果問了,便會傷了夫妻間的信任,趙一鳴會認為紅裳在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趙府在做打算。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笑道:「不要說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為老太爺說起,我也不記得了呢。」

    紅裳一愣:「夫君這是什麼意思?你的義子,你、你給忘記了?」

    趙一鳴道:「要不我剛剛在上房說,此事說來話呢。我長話短說吧,俊傑不是我們趙家的人,不過卻是我們趙家遠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親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雙亡,父族中已經沒有人了,所以隨著外祖過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雖然臨終有言,家產由外孫兒俊傑繼承,可是族裡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奪他外祖的那些薄產,我們家與他外祖那一支較近,我便出頭為他平了此事,有人質問我憑什麼管他人家中之事——當時俊傑也不過六七歲,我便隨口說他是我的義子。」

    紅裳聽得有些呆呆的:這是小說嗎?是電視劇嗎?怎麼聽著這麼的狗血呢。

    趙一鳴說完看到紅裳的神色,感覺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兒,你至於這麼驚訝嗎?」

    趙一鳴隨即想到,可能是紅裳吃驚於族人會侵吞吐他人財產,便又歎道:「宗族大了,子弟難免有肖之人,再說,貪心嘛,人皆有之。」

    紅裳這時注意到,趙一鳴有時候會喚她為「夫人」,有時候會喚她為「裳兒」,不像以前只喚她為夫人。

    紅裳細細一想,趙一鳴現在喚她為夫人時,多為尊重之意,就如剛剛在上房,有俊傑他們在場時。

    紅裳被趙一鳴一捏鼻子便回過了神來,她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微微一笑:「夫君說得有理。既然夫君沒有認俊傑為義子,不過是隨口一說,後來怎麼俊傑會住到了我們家中,還成為了你的義子呢?」

    趙一鳴攤手笑道:「俊傑的事兒處置完了,我便到了外放起程的日子,也就離府上任去了。俊傑這個小人兒卻把我的那句話當真了,居然一個人收拾了行李,帶著老管家到了我們家要正式行禮入門。老太爺聽了俊傑的話後,又到族裡問過了族長等人後,只能把他收了下來——我說他是義子時,族裡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場,老太爺說我們趙府豈能做言而無信之人,便代我做主,認下了俊傑這個義子。後來,父親給我的信中也提到過,不過我也沒有往心裡去,六七年沒有回來了,也就把這事兒忘了。剛剛我見到俊傑時,如果不是父親提醒了一句,差點兒出了笑話。」

    這義子認得!紅裳除了在心中暗歎一聲兒,還真讓她說不出什麼話來;老太爺都只能認下了俊傑這個乾孫子,她還能說不認嗎?古人所謂的一諾千金便是如此吧?

    紅裳實在是想苦笑一下:一諾千金是好事兒,但這一諾的麻煩卻大了些。

    不過,紅裳卻因此對俊傑有些瞭解:此人不一般啊,小小年紀就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咬住了趙一鳴的一句話便找上了門來,傍上了大樹,這樣的人長大了豈能是平庸之輩?

    紅裳把趙一鳴的外衣搭在了衣架上,隨口問道:「俊傑姓什麼?」義子有兩種,有一種是認宗記入族譜的,這種義子幾乎可以等同於親子了;還有一種是不改姓,也不拜宗祠,這種義子的身份只在趙府一家人之間認可。

    趙一鳴答道:「姓趙啊,他先時過繼給了他外祖那一房,除了姓趙他還能姓什麼?」照趙一鳴的話來說,紅裳還是不明白趙俊傑倒底算哪一種義子。

    不過,紅裳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趙俊傑的事情,趙一鳴是個聰明人,紅裳不想他誤會自己。至於趙俊傑:此人如何,還要紅裳自己查看以後做準兒,鳳舞的話卻不能當真的——她想來是巴不得自己同趙俊傑、趙子書鬥個你死我活,她和宋姨娘才好從中取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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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二章 急不可待的客人

    紅裳又想起鳳舞說過的招贅,便閒話了幾句後,似是隨閒話一樣問了一句:「夫君,你也該為女兒們的親事兒操些心了。說起來,不只是舞兒年紀不小了呢,就連歌兒、音兒的年紀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早些挑人也好些,莫要好人家都被別家姑娘挑走了。」

    趙一鳴聞言心中大喜:小妻子很把自己的幾個女兒放在心上啊。他笑道:「又不是買東西,這還有搶的嗎?不過,你說得也在理兒,是要早些為女兒留意才對;只是你不需要為鳳歌、鳳音煩心,只為鳳舞一個人挑一個好女婿就好了。這樣的事情,你來做主就好,到時候告訴我一聲兒,我著人打探一下那人的人品家世也就是了。」

    紅裳聽完趙一鳴的話,知道和自己猜想的一樣:鳳歌鳳音看來都早早訂了親事,不然老太爺不會讓一個庶長女來招婿。

    而且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暗自好笑:他說得好聽,還不是不放心,不完全相信自己。

    紅裳還是把心中所猜想的事情問了出來:「歌兒和音兒難不成已經訂了親事兒?不然,以她們的年齡來說,現在開始為她們物色人也可以了。」

    趙一鳴點頭,想起了前妻不自禁的一歎:「是的,歌兒和音兒的親事早就定了。她們還在胎中時,她們的娘親就與她們一位姨娘家的表哥定下了娃娃親,後來出世後發現是雙生女,她們的另外一位姨娘又為自己的兒子求了親,兩家的聘禮等等一切都依禮完成了,所以,她們現在只是等著出閣了。」

    紅裳聽到趙一鳴地話後,心中立時就有了不同的意見,鳳歌鳳音的親事絕非她們的良配:兩姨親呢,日後對鳳歌二人的孩子不好。

    遲疑了一下後,紅裳還是沒有為鳳歌鳳音說什麼——現在她如果對鳳歌二人的親事橫加干涉,怕只會讓趙一鳴多想而失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反正鳳歌鳳音還不到出閣地年齡,就算到了,再留她們一年也是常理兒,這個事情不著急的。

    鳳歌與鳳音很聰明,而且並不像鳳舞如此工於心計,紅裳對她們印像極不錯,不想看著兩個如此好的姑娘一生不幸。

    說著話紅裳看時辰已經不早了。便沒有再提趙子書地事兒;其實紅裳所想地不只是趙子書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兄弟沒有到府呢;只是老太爺在上房中沒有提起。紅裳這時也不好問趙一鳴。

    趙一鳴與紅裳兩人各自洗漱後便早早睡下了——明兒要起一個大早呢。

    第二日一大早紅裳起來便被侍書等人大大地妝扮了一番:雖然她已經成親半年有餘。但卻是第一次見趙家地長輩親戚。所以還是要鄭重一些。

    趙府也掛上燈籠等物。看上去一派喜氣洋洋地樣子。

    趙家地第一撥客人在紅裳等人剛用過早飯便到了。趙安看到來人後一面使人報了進去。一面急急上前迎接:「老太爺與老太太親來了。實在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小人已經使了人報給我們老太爺和老太太。」

    趙府門前來了兩輛車子。前頭車上下來了一位精壯地老人。幾個娘子正服侍一個半老地婦人下車。

    老人與趙安說笑了幾句,後面地車子上卻沒有一絲動靜,可是看那車子,絕不是什麼行李物品車子,車上應該有人才對。

    趙安心裡雖然有些驚疑,卻只是陪著老人說笑,沒有多問一句話兒。

    老太爺與老太太終於趕了出來,紅裳與趙一鳴也跟在他們身後——這是老太太的話讓,讓他們一起出來迎客人。

    紅裳心中很是驚訝:不知道為什麼老太太如此看重來的客人,要一家人出迎;而且,這客人也來得太早了些吧?

    老太爺迎出門去笑道:「薛老弟居然親自來了,實在是意外之喜啊。」

    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一齊對著老太爺和老太太拜了下去:「給表姐夫、表請安。」

    老太爺與老太太搶上前去扶著了他們,沒有讓他們行全禮:「我們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要再行如此大禮了。」

    薛老太爺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年紀,我們也是姐夫姐姐的弟弟不是?這禮不可廢啊。」

    趙一鳴同紅裳上前給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請安,不過紅裳似乎感覺薛家的人對自己好似有些敵意,尤其是薛老太太——敵意也來得太莫名其妙些了,讓紅裳有些摸不著頭腦。

    紅裳行完了禮隨趙一鳴立到了一旁,等兩對老人家敘完話後進府。紅裳掃過門前的車馬,對於那輛丫頭環繞卻沒有一絲響動的車子,也生出了一絲疑惑:難道還有人同薛老太爺同來不成?如果同來地有人,也該在老太爺迎出來時下車才對啊。

    紅裳疑惑的又掃過了那輛車子,看到車旁的兩三個俏丫頭,

    道是貼身伺候的大丫頭;紅裳又看了一眼薛老太不是伺候老太太的人,那麼車裡這個時候還不下來地人會是——?

    紅裳心下驚疑不定起來:莫非裡面坐著的是位姑娘?可是薛家人來道賀,帶著自家地姑娘同來是什麼道理?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紅裳暗自好笑著收回了自己地目光:也許是個行動不便的人也不說定。

    紅裳打量那車子地同時,老太爺與薛老太爺又說笑兩句,不過是誇獎趙一鳴出息了,趙家有福之類的話。

    客套話說完後,薛老太太轉頭說道:「還不請你們小姐下車給長輩見禮?」

    第二輛車子旁伺候的丫頭聞言,上前打開了車簾子,扶了一位姑娘下車。薛家姑娘頭上戴著紗帽,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樣貌。

    薛姑娘下車後走了兩步拜倒在地:「倩芊給姑丈、姑母請安。」

    讓紅裳所料不及的是,那車子上下來的居然真得是薛家的姑娘!紅裳看到薛家姑娘後,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她看向了一旁的趙一鳴。

    趙一鳴的臉上也有一絲尷尬——他早幾日和老太爺的詳談中,已經得知了老太太為什麼對紅裳有不滿了,就是因為眼前這位薛家的姑娘。

    紅裳看到趙一鳴臉上的那絲尷尬之色,便明白薛家姑娘此來怕不只是道賀這麼簡單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道賀又關她什麼事兒呢?

    不過,紅裳心裡的疑惑更盛:她一個大家的姑娘,不會給人家做妾吧?紅裳心中也不太確定薛家的意思,轉念間想到:難不成薛家想讓趙一鳴休了自己?

    紅裳想到這裡,心中冷冷一笑:自己不犯錯,想休妻怕也不那麼容易呢。

    在這個時代,被休可是對女子來說最大的侮辱了——有不少女子因此而尋了短見。就算她們不死,回了娘家也不比一個姨娘受待見多少。

    老太太沒有想到薛家姑娘也會來,她的臉上同樣閃過了一絲尷尬。她走上前去親自扶起了薛家的姑娘來說道:「芊芊也來了?一路可是辛苦?既然來了,正好在京裡多玩耍幾天。」

    薛姑娘低著頭答道:「一切但憑姑母做主。」薛家姑娘居然就勢答應了下來!她的做法讓趙家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老太太一時間有些呆愣,她轉頭看向了老太爺,可是老太爺的眼睛卻轉開了,意思便是:你自己惹得麻煩,你自己去解決。

    紅裳聽到薛小姐的話後,便明白人家大姑娘是來者不善了:只是她想做妾嗎?豈不是太失了他們薛家的體面?

    休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像趙一鳴這樣的官宦之家,更是不能輕易休妻,對於他們的風績名聲來說,也是極為不好的。所以,紅裳才認為薛家姑娘有意為妾——不過這也太丟他們薛家的面子了,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想入趙家為妾,那薛家老太爺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趙府是什麼意思?紅裳百思不解:絕不會是為了自己難堪——那薛家姑娘日後還嫁人不嫁了?

    老太爺只是對著薛小姐點了點頭,便相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進府。老太太攜了薛小姐的手,和薛老太太上了一輛車子,趙一鳴同紅裳上了一輛車子。

    車內,紅裳臉色平靜一言不發。趙一鳴看紅裳如此平靜,心裡更像有個小貓在抓一樣:他就像是偷了東西的小偷,看到失主一樣的感受——雖然他沒有偷薛家的任何東西,包括薛家姑娘的心。

    趙一鳴咳了咳道:「裳兒,有件事兒前兩日就想同你說的,只是這兩日事多一忙便忘了。」趙一鳴稍稍一考慮,便決定同紅裳明說了:他知道事情由他口中說出來,與他人口中說出來,對紅裳來說有什麼區別。

    紅裳轉頭看著趙一鳴微微一笑:「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夫君也不會忘了的。」

    趙一鳴被紅裳一句話說得臉紅了三分:原本他不認為重要,因為薛家的親事本就沒有成,而且他與薛家的姑娘又沒有見過面兒,過去了的事兒有什麼著緊?與其說出來讓紅裳與母親有了芥蒂,不如瞞著紅裳的好。

    趙一鳴認為如此做,紅裳和他的母親相處會更好一些。但今日卻不同了:薛家姑娘來了!並且看那個意思,很有些要住幾日的意思。

    看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的意思,他們似乎遷怒於紅裳了,以紅裳的玲瓏心思,不難會猜想出什麼來。不過紅裳會猜到什麼,趙一鳴就拿不準兒了。

    放任紅裳亂猜,不如自己明說的好,趙一鳴又咳了一下:「裳兒,當時為夫的確認為此事不重要,所以才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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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三章 紅裳夫妻交心

    裳知道趙一鳴要說的事情一定與薛家有關,八成與娘有關。剛剛刺了趙一鳴一下,紅裳知道不可以得寸進尺了,男人都是極好面子的——合適刺痛能讓男人知道收斂,過度的疼痛只會讓他們想到反擊。

    紅裳對趙一鳴微微一笑:「夫君認為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了,忘記就忘記了;不論什麼事情,如果夫君想說的話,那麼妾身就洗耳恭聽;如果夫君不想說,自有夫君不說的理由,妾身也絕不會追問或有怨言。」

    趙一鳴聞言多看了一眼紅裳,心下愧疚更是多了一分——妻子越是賢良,越發顯得自己原來的想法自私。

    趙一鳴說道:「薛家、薛家原是我的岳家。」他話到嘴邊兒還是有些情怯了,他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說出口的幾乎是一句不著邊際兒的話,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和他要說的事兒沾邊兒。

    紅裳聽了一愣,不過還是非常「賢惠」的應答道:「嗯,這倒也是件重要的事兒,夫君應該早些說,妾身如果早早知道此事,就會以大禮拜見兩位老人家才是;夫君不說,倒讓妾身有些失禮了。」

    紅裳是填房,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是原配的父母,按禮來說是應該早早說與紅裳知道,並且第一次見面要拜上一拜的。

    不知道是因老太爺與老太太疏忽了,還是認為趙一鳴已經同紅裳說過了,總之沒有人對紅裳提起此事。

    紅裳在心暗樂:倒是省了那一拜,也免了那一份尷尬。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臉色更是紅了一分,他有些不敢看紅裳了,雖然他自認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兒。

    趙一鳴又忍不住咳了兩聲兒才道:「今日來得薛家姑娘是庶出,不是薛老太太所出。」這話依然不是正題兒,趙一鳴現在都要急出一身汗來了:那句話他每次到口邊兒就不見了。

    紅裳點點頭:「哦。這樣啊。不過看薛老太太和薛姑娘之間地感情不錯。不然薛老太太也不會帶了她來我們家。」

    趙一鳴感覺自己額頭上真得見了汗。他別過去了目光。輕輕吸了一口氣才道:「薛老太太是不是同薛姑娘感情好。我是不知道。不過她帶薛姑娘來是另有用意才對。」

    紅裳還是一徑兒地點頭:「是有用意地。人家是來給我們道賀地。今日本就是我們府宴客地日子。

    」

    紅裳是故意如此說地。那薛家明顯是來找兒地。她為什麼還要把薛家敬上天呢!

    趙一鳴連連咳了好幾聲。這次他不是作假。他是被紅裳地這句話嗆到了。趙一鳴咳完後。也沒有看紅裳。飛快地說道:「母親與薛老太太曾經議過我與薛姑娘地親事兒。」

    趙一鳴這一句話快的好似說得慢了一些,下一字就不會再自他嘴中說出來一樣;如果不是紅裳一直認真在聽,趙一鳴說得那麼快,紅裳就算是聽漏了一個半個字也很正常。

    紅裳聽了以後還真就愣住了,然後一霎間全部都明白了過來:老太太為什麼不喜歡她,原因嘛,就是人家相中了其他的姑娘做兒媳婦,卻被自己給攪了。

    紅裳在心中輕歎:這門親事我也願意啊,可是我有什麼法子?只能嫁到你們趙家,而且,我還不一樣老老實實、安安份份的做你們趙家的兒媳婦?老太太,你啊,也就認了吧!

    紅裳現在就算知道趙一鳴原來有情投意和地姑娘,她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處境才能決定讓不讓那人進門兒——她要活下去,這是無奈的現實。她容人,但人能不能容她呢?這事兒,紅裳不想冒那個風險:女人在感情上是極度自私的,越有真感情的女人,越容不下趙一鳴的其他女人。

    紅裳想到這裡,把車簾子打開了一條縫兒,看向了前面老太太的那輛子,然後紅裳故意輕輕的長歎了一聲放下了車簾子,轉頭看向趙一鳴說道:「後來呢?」

    紅裳只說了三個字,她沒有表示出生氣或是委屈,也沒有向趙一鳴抱怨老太太什麼。因為紅裳知道說這些於事無補,反而會讓趙一鳴心生不滿:哪怕是一絲絲的不滿,只要日後應了景兒,就會讓他們夫妻生出嫌隙——紅裳不想她與趙一鳴之間太過疏遠,雖然她也不想同趙一鳴太過親近。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提,不過也要趙一鳴知道自己心中地委屈才可以,所以紅裳才會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前面的車子——趙一鳴一定會明白紅裳這麼做的意思,何況紅裳還長歎了一聲兒。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看了一眼紅裳,發現她還是那樣平靜,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兒: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不會讓他失望。

    趙一鳴知道,以紅裳的聰慧,現在她一定明白她進府之後老太太為什麼一直為難她了,雖然她很委屈,但是她卻一句抱怨也沒有,這讓趙一鳴很滿意,並且有些感動。

    趙一鳴一下子想起了紅裳進趙府時,曾對自己說過的侍婆如待上峰的話來:幸虧紅裳沒有按自己的要求待婆母如

    不然今日她得知此事,一定會受不了吧?趙一鳴對地那番婆媳言論,在心底開始有些真正的信服了。

    不過,紅裳如果真得說幾句有關於老太太的什麼話兒,趙一鳴雖然現在回不上什麼話來,但是他也絕不願意聽紅裳說他母親的短處——趙一鳴可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孝,對於他來說,那可是根植於骨子裡地。

    最大的心事兒說出來了,趙一鳴說話便俐落多了:「後來?後來我們就在南邊兒成親了,母親和薛家議地親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就像裳兒說話,當日也不過只是提了提,並沒有正式的請媒人什麼地,的確也沒有什麼地。嘿嘿。」說到最後,趙一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笑了兩聲兒。

    紅裳沉默了一會兒:這是必須的,不能讓趙一鳴認為她對此事兒一點心結也沒有——只有趙一鳴知道她心中有委屈,可是她做事依然如舊,待老太太也並無半分不同,趙一鳴才會有驚訝,也才會生出憐惜。

    紅裳終於開口說道:「夫君現在說極有道理。而且,人家來給我們道賀,一片好意,俗語有言過門就是客,夫君同妾身此時說這些做什麼呢?不過就是議過親事罷了,夫君原來也當這個是大事兒?」

    紅裳的話在靜默了一會才說出來,給趙一鳴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如果紅裳一開始就表現地一點也不在意,那麼趙一鳴也就不會認為是什麼大事兒,至於紅裳的委屈自然也就會被趙一鳴所忽略。

    趙一鳴聞言注視著紅裳,輕輕說道:「裳兒,我能娶到你為妻,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紅裳臉上一紅,輕輕別開頭去:「夫君這個時候說什麼瘋話?前面車子還有要待的客人呢,莫要讓人笑話去。」

    紅裳的話中,薛家已經成了外人。不過趙一鳴並沒有在意,他也把薛家當作了外人很久:他已經六七年沒有見去過「岳父」家了,且薛家自他的妻子死後,同趙家的來往也稀少了很多,就連趙一鳴平常地請安信,薛家都沒有回。

    後來聽到老太爺說薛家要同自己議親事時,趙一鳴很有些不敢相信:薛家什麼時候如此關心起鳳歌鳳音來了呢?六七年前,鳳歌二人還小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不見薛家來關心,現在她們長大了倒關心了?

    趙一鳴沒有了心頭的石頭,心思一下便靈活起來,他當然聽明白了紅裳的意思:對啊,管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今兒可是他和紅裳的大日子,全部來客一視同仁——都是來祝賀的!

    以不變應萬變,好法子啊。趙一鳴心中歎道,伸手抓住了紅裳的小手:對,就當什麼事兒也沒有,就裝傻,薛家就算有什麼法子也不好使了。

    紅裳輕輕一掙沒有掙脫,嗔道:「夫君——!有客人呢。」

    趙一鳴輕輕搖頭:「在車上怕什麼,下了車我自然不會如此造次。裳兒,你知道不知道,當你臉紅的時候,嗯,非常漂亮。」我喜歡,這一句話趙一鳴在心中說的,他還不太好意思把這種話說口來。

    紅裳地臉更紅了三分,她低下頭不再說話。趙一鳴握著紅裳的手過了一時輕輕說道:「裳兒,對不起。」

    紅裳明白,這是趙一鳴在代她母親向她道歉。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道:「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當。」隨即紅裳的聲音低了下去,聽上去好似有些哽咽:「再說原也沒有什麼,我既然進了趙家的門,便是趙家的媳婦,孝敬長輩本是應當應份的,夫君自管放心就是。」

    趙一鳴原沒有擔心紅裳日後會不好孝敬老太爺老太太的意思,紅裳如此一說,趙一鳴心中更是不好過:趙家現今當家的人不是他趙一鳴夫妻,是老太爺與老太太,哪裡是紅裳會待老太太不好,自己要擔心的應該是老太太會不會繼續為難紅裳才對吧?

    想到這裡趙一鳴的臉上一紅,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怎麼能對母親生出如此不孝地念頭來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做兒女的只有承受、感恩才是對的。

    不過,趙一鳴畢竟不是那種除了禮法什麼也不想的衛道士,也不是死讀書地書獃子,他心中對於母親還是有了看法——這便是紅裳的用意了。她不求趙一鳴會為她與父母爭個臉紅脖子粗:那也是不可能地事情,趙一鳴如果這樣做了他的官兒也就做到頭了!紅裳只求趙一鳴明白他母親地心思就足夠了:很多事情雖然明著做不可以,但暗中卻可以的;而且,紅裳也有打算,如果在趙府中真得無她容身之處,有趙一鳴地支持,他們夫妻還可以遠走高飛——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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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8 21:02:07
正文 六十四章 兩個老太太的心思

    一鳴放下了心頭所想,看看紅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一會兒又道:「日後,除了父母跟前,我必不會再讓你受如此大的委屈。」

    趙一鳴說此話不是心不誠,而是因為他心很誠:在這個時代,是父叫兒死,兒子都不能不死的,就算他的父母讓紅裳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只能疼在心裡不能說什麼——說了就是不孝,如果敢反駁、反抗就是忤逆了。

    好在大家族中自大家族的規矩,上位的人也不是不怕人言的,可以任性妄為,所以就算是公婆看兒媳有多不順眼,他們行事也不會太過份——尤其是官宦之家尤愛面子,虐待兒媳這種事兒是萬不敢做出來的。

    這些道理不只是趙一鳴明白,紅裳也是明白的,所以她現在還能坐得住並不心焦:老太太再不喜她,自己這個妻位卻也是誰也動不得的——休妻?只憑趙一鳴的現任實缺官職,老太爺就會第一個堅決反對。只要她是趙家的長媳,那麼老太太就算為難她,也會有個限度,不然不只是老太爺會阻止她,就是世人的口也會讓老太太不敢太過份。

    紅裳知道趙一鳴說句話的用心與誠意,她輕輕點頭:「妾身謝謝夫君的厚愛。」

    趙一鳴搖頭輕輕一歎:「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啊。」趙一鳴還是意指老太太的事情,以及今天薛家的事情,紅裳的明理與大度讓趙一鳴心折。

    紅裳抬頭看著趙一鳴:「夫妻一體,夫君因何要言謝?」紅裳就是要讓趙一鳴記住:夫妻一體,要不離不棄,要互相信任。

    紅裳與趙一鳴兩個人半年來,都在觀察著對方,都在試探著對方可以讓自己信任多少;而趙一鳴也正在慢慢地忽視紅裳的年齡,把她當做真正的妻子來敬重了。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一愣,然後重重一握紅裳的小手:「裳兒說得有理,夫妻一體,對,夫妻就是一體!不過,話說回來,裳兒你又為什麼總要左一個謝謝、右一個謝謝的應對我呢?」

    紅裳臉上又紅了起來,她的嬌嗔還沒有說出口,車子停下不動——到上房了。

    趙一鳴下車後。本想扶紅裳下車。紅裳輕輕搖了搖頭。就眼睛瞟了一下老太太那邊兒。趙一鳴一笑便立在一旁等紅裳。不過他沒有過去——薛家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兒呢。人家是未出閣地姑娘。他不過去才是守禮呢。

    紅裳下了車子後。隨在趙一鳴身後進了上房。眾人又一次重新見過了禮才坐下。紅裳依然沒有大禮拜薛家地老太爺和老太太:因為趙一鳴只是見了常禮。

    薛家地老太爺與老太太卻沒有因為趙一鳴地失禮。而有什麼不快地神色。反倒一個勁兒地誇獎趙一鳴。老太爺地話不多。他只是客氣地應對著。

    倒是老太太一會兒便和薛老太太說得熱乎起來。

    紅裳冷眼旁觀。自然看出來薛老太太是盡力奉承巴結老太太。什麼話兒都是順著老太太地意兒去說。兩個人能不越說越近乎嗎?

    紅裳已經使了人去請姑娘們過來。畢竟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是鳳歌鳳音地外祖。於情於理鳳歌二人都應該過來請個安地。

    而且,薛家姑娘也應該有個待得地方兒,上房這裡,不是她一個未出閣地娘應該呆得地方:趙一鳴在座,按禮她是應該迴避的。

    不一會兒,鳳舞四個人就結伴來了,上前給眾人見過了禮。紅裳看鳳歌鳳音對薛家的老太爺與老太太並不親熱,而薛家的老太太雖然極力表現出一副看到外孫女兒的高興樣兒,可是紅裳還是看出來她其實沒有見過兩位姑娘幾面才對。

    紅裳心下有些疑問:如此看薛家這幾看同趙家走動的並不勤才對,卻又為何一定要再嫁個女兒入趙家呢?心疼外甥女兒?那早該六七年前就說親了,還用等到現在麼?

    鳳舞四個人又同薛家姑娘見了禮:薛家姑娘雖然年歲與鳳舞相當,但輩份卻比趙家地四位姑娘大了一輩。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道:「據午時還早著呢,舞兒,你們四人帶你們姨母去洗漱休息一下吧。」老太爺對於薛家姑娘跟著道賀一事兒,心中有幾分滿:未出閣的姑娘如此做與禮不合。

    鳳舞四人答應了一聲兒,鳳歌二人地目光還瞟向了紅裳這邊兒,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紅裳對著鳳歌二人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們有事兒可以去找自己。

    紅裳又轉過頭去仔細打量薛家姑娘:薛家姑娘的紗帽現在已經除了下來,長得地確可以算得上是花容月貌,而且性子好似嫻靜的很,自見過了禮坐下來,就目不斜視的坐在那裡,很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過薛家的老太爺與老太太對紅裳如此直視自家的姑發,似乎有些不滿。不過紅裳權當沒有看到:因為老太爺與趙一鳴都發現了她在打量薛姑娘,沒有一個人有不快的表示,老太爺似乎還有些鼓勵似的看了一眼紅裳。

    紅裳又看了一眼薛姑娘:你們薛家都把姑娘帶到我們趙家來了,那就是讓趙家人看得唄;我作為趙家的長媳多看幾眼是很正常的,不讓看?不讓看你不要把姑娘帶來啊。

    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沒有想到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趙家新夫人,居然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似的:他們瞪了她好幾眼了,可是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只管拿眼去看自家的姑娘。

    薛家姑娘聽到老太爺的話後起身福了一福

    謝姑丈關愛。」

    薛老太太藉機說道:「你去吧,和你外甥女兒好好說說話吧,成日裡都是擔心、想念她們,如今見著了你正可以遂了心願。」

    薛姑娘面上一紅,福了一福後便和鳳舞四個人走了。

    紅裳聽到薛老太太的話後,知道薛老太太巴結了老太太半晌兒,真正地目的就要露出來了。想想薛老太太的話,紅裳心下暗笑:看薛姑娘的年紀與鳳舞相當,就算是大些,也不過就大個一二歲的樣子,而且薛姑娘看到鳳歌、鳳音時與看到鳳舞時的神情一樣,哪裡有擔心想念鳳歌二人的樣兒?這話說得如此牽強,怕是個話頭吧?

    不出紅裳所料,薛老太太看著薛姑娘走了,轉過頭來便笑道:「我們芊芊啊,心裡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這兩個外甥女兒了。日日都在家中念叨,沒一日放下的。」

    趙一鳴與老太爺地眉頭都輕輕皺了一皺,不過都低下頭去喫茶沒有說什麼。

    紅裳聽得幾乎要笑出來:真是被自己料對了,只是薛老太太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她地老太爺就不管管她?想到這裡,紅裳看向薛老太爺,發現人家老爺子正喫茶吃得專心著呢。紅裳心中一歎:這一家人是商量好了有備而來啊。

    老太太應道:「是嗎?看芊芊年紀不大,又沒有見鳳歌二人,居然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薛老太太臉不紅氣不喘:「說的就是啊,姐姐。你有所不知,當初芊芊可是極得她姐姐的照顧,對她姐姐的感情極為深厚,她姐姐這一去,她怎麼能不掛心她那兩個外甥女兒呢。」

    老太爺與趙一鳴地被薛老太太的話一下子嗆到了,咳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趙一鳴地原配是薛家的長女,嫁入趙家的時候,現今的薛姑娘也就剛剛有一歲的光景吧?她會記得什麼?還有深厚的感情?薛老太太地說實在是牽強的過份,就算老太爺都沒有忍住把口裡地茶噴了一地。

    不過,薛家人的修養看來是趙家人拍馬也趕不上地,老太爺與趙一鳴咳了半天,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臉都沒有紅一下,還都急急問道:「姐夫和一鳴不是著涼了吧?現今這天兒一早一晚的還冷著呢,可要注意些。」

    紅裳聽得直想翻白眼,正巧趙一鳴看過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又移開了眼神:薛老太太地意圖太明顯了,就算是趙一鳴與紅裳二人都想裝假,不想對方知道自己看出了薛老太太的意圖;但是也不可能了——薛老太太就差挑明了說。

    老太太咳了一下道:「路上還順利嗎?雖然說不算遠,可也不近了,走了有一天吧?」

    老太太把話題帶開了,她也聽出了薛老太太的意思:但是現在紅裳已經是趙家的兒媳婦了,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再提原來的親事還有什麼意思——他們趙家是絕不會休妻的,兒子們的名聲兒豈能不要。

    事關兒子們的前途時,老太太是絕不會犯糊塗的。

    紅裳一聽老太太的話,先有些驚訝,隨後便明白了:老太太還不糊塗,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薛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路上還順利,本就不遠,根本不用趕的。可是我們芊芊啊,因為記掛著她的外甥女兒,非讓我們早早上路不可,這不一大早就趕到了府裡。」

    薛老太太居然把話題又帶了回來!

    紅裳看兩個老太太鬥心眼兒,心裡那個樂啊:一個不想說,一個非要說,都不想破了臉面,真不是一般兒的熱鬧。

    紅裳正樂著呢,外頭的丫頭來報:「回老太爺、老太太,前頭的客人們到了,少爺與兩位侄少爺都到前面去多時了,但是客人的身份越來越尊貴了,總管想請老爺到前面去。」

    趙一鳴一聽立時站了起來:「父親,我到前面去照應一下。」

    那丫頭的話沒有說完,被趙一鳴打斷後愣了一下,繼續說道:「女眷們也到了,鬧著要見夫人,趙安娘子想問一問,夫人什麼時候過去?」

    趙太爺點了點頭,紅裳這才起身對廳上的四位老人福了福,便去照應客人了。

    紅裳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薛家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非要把女兒嫁入趙家,但自己的妻位卻是牢不可動的,那就隨她鬧去好了。

    至於做妾?紅裳冷一笑:就算是薛家丟得起那個臉,那也要看老太爺是不是會同意。不過,此事好似紅裳不能做主。紅裳想到這裡,心裡一沉:自己的命運總是掌在別人的手中,總是不太好,一定要能自主才可以。

    如果今日趙府是她紅裳做主,薛家一定可以得到極好的招待,高接遠迎著他們,不過也一定會被紅裳早早的打發他們回去——薛家想在趙家做客?門兒都沒有啊!

    但是,現今做主的人卻不是紅裳,這裡有就有了變數,就有紅裳拿不準的因素。

    紅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上車走了。

    車子行到一半時忽然停了下來,紅裳詫異起來:「侍書,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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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8 21:02:27
正文 六十五章 想借住幾個月可否?

    紅裳問完話側耳一聽,車子外面有人在同侍書說話。

    侍書同人正說著話,聽到紅裳的問話便回道:「遇到了我們府的侄少爺,侄少爺說還沒有正式拜見過夫人,想給夫人請個安。」

    紅裳一聽便知道是趙一鳴另外的一個侄子了,她略一想便挑開車簾子也沒有下車,看向車下的那男子。紅裳正想開口說話,那男了看到車簾子打開了,已經拜了下去:「侄兒子平給嬸娘請安!」

    紅裳笑道:「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禮,今兒事多,倒是要多多勞累你了。」

    那男子面上帶笑,雙目下垂躬身道:「嬸娘即說是一家人,侄兒為了自家的事情忙碌些也是應當應份的事兒,哪裡當得起嬸娘勞累二字?能為叔叔和嬸娘分得一兩分的憂勞,便是侄兒的孝心了。」

    又是一個口角伶俐的人兒,紅裳一面打量著趙子平,一面笑道:「子平是嗎?今日太忙亂,過了這幾日讓你叔叔叫你們三兄弟一起到我們院子裡耍耍吃酒。」

    趙子平一躬到底:「謝嬸娘賜酒,侄兒厚顏他日去領。」又一個打蛇隨棍上的人,紅裳心中暗歎,今兒還真是有些邪門,怎麼人人都這麼會順竿爬呢——前面有一個薛姑娘,這裡居然還有一個趙子平。

    不過紅裳是有意要請趙子平他們的,當然以趙一鳴地名義,她打算要好好瞭解一下三人才好:哪怕是隔個屏風,也比只聽鳳舞說得那些話要來得可信的多吧?

    紅裳笑著擺了擺手:「沒有什麼要謝的,你們叔叔常常念叼你們兄弟幾個,前幾日就說等你們自外面回來,要叫你們到我們院裡耍耍;你們叔叔說,一來呢要謝謝你們這六七年來替我們在老太爺、老太太跟前盡孝;二來呢還要謝謝你們這些年來的奔波勞碌;三來呢你們叔叔說極想你們了,想找你們兄弟陪他好好吃杯酒。我今兒說讓你們兄弟過去,也過是借你們叔叔的意思行自己個人情罷了。」

    說著紅裳自己先笑了起來,趙子平笑著躬了躬身子:「叔叔自是叔叔的關愛,但嬸娘關愛我們小輩們地心,侄兒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樣還是要謝謝嬸娘才行。」

    紅裳笑意都要自臉上溢了出去:「好了。好了。一家人不過也不過是湊一起吃杯酒地事情。也當回子事兒謝來謝去地。不說了。這個時候前面正忙吧?趙安把你叔叔都請走了。我也被趙安地娘子請去照顧女客們呢。」

    趙子平倒是一個很知機地人。聞言立時答道:「侄兒也是領著差地。嬸娘先去忙吧;改日侄兒再上門與叔叔、嬸娘請安。」

    紅裳點點頭。微笑道:「嗯。那你就去忙吧。我這也要趕過去。改日得了閒。你們兄弟幾人一起過來耍就是了。」

    趙子平又拜了下去:「侄兒遵命。侄兒送嬸娘。嬸娘慢走。

    」

    紅裳一笑沒有答話。把手收回簾子落了下來。她才坐直了身子。自車子上地小窗看到趙子平並沒有在車子動了就直起身子——居然好似是個非常知禮、守禮地人。

    紅裳坐好後,臉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來:趙子平應該不會是「巧遇」上自己,八成兒是特意來見自己地。此事看起來似乎非常容易,但不用仔細想便可以知道能在這個地方見到紅裳並不容易了。

    紅裳瞇著眼睛細細思索著:趙子平要剛剛巧遇上自己,首先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自老太太那裡出來,自己又回去哪裡,會走哪一條路,他又應該領個什麼差事正巧能在這個時間、這條路上與自己相遇。

    嗯,也許他沒有差事兒,不過隨口說的一句應付的話?紅裳轉念間便知道趙子平所說應該是真的:他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在小事兒說謊,自己掌理府中事情,他是不是有差事兒,明日自己就會知,他既然特意來路上拜見自己,就不會一見面就給自己留個此人不可信任的印像。

    紅裳睜開眼睛看了看車窗外面:嗯,還要一會兒才能到呢。紅裳的心思又轉到了趙子平的身上:他為什麼要特意來見自己呢?是因為昨日趙俊傑與趙子平都見了過自己,他不能落於人後太多?還是他急於想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那見自己的最終目地又是什麼呢?他真得有心要算計趙府的家業嗎?

    思索間,紅裳的車子便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廳中。紅裳便拋開了趙子平的事情,去應付那些客人了。接下來倒也沒有其它的事情發生,薛家母女直到開席才由老太太陪著過來。

    女眷們也不過是和紅裳開個玩笑,逗個笑話什麼的,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便過去了。

    倒是趙一鳴回房回得極晚,他明顯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已經醉得東倒西歪。

    次日一早,紅裳和趙一鳴到老太太屋裡請安時,薛家的人自然還在坐,聽他們說話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走地。

    紅裳心裡更加確定薛家是真的想把女兒嫁到趙家來,只是他們把女兒帶到了趙府,就算日後薛姑娘入了趙家的門兒,他們地做法也讓女兒落一輩子的話柄兒給人啊,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呢?

    紅裳回房後,姨娘們都到了——除了宋姨娘,她正在床上養傷下不了地兒。紅裳依舊還是打發了姨娘們各自回房,她還真是受不了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

    侍書等人都走乾淨了,才走到紅裳身邊兒說道:「夫人,昨日侄少爺著人送了禮物過來,奴婢收下後清點了一下已經收了起來。不過,禮—,實在是有些太重了。」

    紅裳沒有在意:「都送了些什麼東西?他說是什麼粗鄙之物地。」當然不可能真得是粗鄙之物,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紅裳當然明白。

    侍書道:「一共三樣兒,上等的燕窩,上等地冰片兒,還有成形的人參。」

    紅裳聽了以後放下手中地帳冊:「各有多少?」

    侍書道:「人參是兩枝,那兩樣都是一大包,少說也有少半斤的樣兒。」

    紅裳沉吟了一下:「這禮太重了!侍書,那些東西你已經拆開歸入我們的東西裡了?」

    侍書搖頭:「那些東西太貴重了,所以奴婢都單放著呢,東西都還是原包兒。」

    紅裳點頭:「侍書,你做得好極了;日後再有這樣的重禮或是你不認識的東西,千萬要另外放一處,等我回來看過再說。」

    侍書笑道:「夫人不說,奴婢也是知道的。」

    紅裳也笑了:「我不也就是白囑咐一句罷了。這些東西等你們老爺過了目,看他是什麼意思再說吧。」

    侍書想了想道:「人參也就罷了,只是那冰片兒與燕窩,一看就是送夫人的。侄少爺——,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求夫人吧?」

    紅裳看了侍書一眼兒,忽然笑著說道:「嗯,你還真說對了,他就是來求我把你許他做小的,我這裡正想問問你的意思呢。」

    侍書的臉一下子紅了,惱得啐了一口道:「哪個給他做小,讓他做夢去吧!」侍書一羞惱,連侄少爺也不叫了。啐完後侍書轉身走了,她怕紅裳再說出什麼讓她難為情的話來。

    紅裳笑著看侍書走了以後,才轉回頭來繼續看帳冊。可是她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侍書說得對,那冰片兒與燕窩可不就是送自己的,他如此示好有什麼用意呢?

    只想了一會兒紅裳就笑了起來:自己居然也鑽起了牛角尖——他既然已經示好了,送了如此厚禮,有什麼要求還能不自己來說?自己在這裡猜個什麼勁兒呢,只要安穩的等著就好。

    薛老太爺正在同老太爺說話,他滿面的憂色道:「兒子寫信來說病得極重,我們要趕快啟程去南邊兒看看——姐夫你知道,我的兒子可是不多的。可是我們只要一走,府中只有芊芊一個女孩兒,我們又沒有幾個得力的人,這一去如此遠,我們身邊兒不得不帶幾個人一起去,所以芊芊便成了我們的心頭病。」

    老太爺咳了一下道:「嗯,話雖然如此,不過芊芊留在家中正好啊,你們都走了府中無人也是不行的。」

    薛老太太歎道:「本來我們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不知道哪個下人多嘴兒把我們要到南邊去的事兒說了出去,現今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周圍轉來轉去,雖說府中有許多的人當不會有什麼事兒,可是我們走了以後,這些人總在我們府周圍出沒,對芊芊的名聲不大好啊。」

    薛老太爺不等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什麼,立時站起一躬到底:「姐夫,姐姐,在京裡我們再沒有親戚,只能厚臉來求你們了,望你們可以容芊芊暫住些時日可好?如此我們老倆口才能放心南去看兒子。」

    老太爺看了一眼老太太:薛家的說得事兒雖然也能說得過去,但怎麼聽著都有些牽強,只是薛老太爺一禮到底,讓他回絕卻也不好開口。

    老太爺只能站起來扶住了薛老太爺:「有事好好說,這是做什麼呢?」老太爺先來了個顧左右而言他,先不接他的話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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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8 21:02:59
正文 六十六章 裳兒知道了嗎?

    老太太心裡也有些不高興,表弟一家人不管有什麼打算自己商量一下才是啊;現如今把個大姑娘扔我們家,這算怎麼回事兒?還打算把芊芊嫁給一鳴嗎?這怎麼可能!

    老太太當然是兒子第一,她也不想留下薛家姑娘,日後必定會糾纏不清的。老太太吃了一口茶,這才慢騰騰的說道:「怎麼說也是親戚,能幫的怎麼會不幫呢?只是此事依姐姐我看呢,芊芊還是留在你們府裡的好——你們一走,家中沒有個主子怎麼能行?我三不五時的常過去走動走動,實在不行我在你們府上小住上幾日,這樣有個幾次,想來也就不會有什麼謠言傳出去了。」

    老太太拿眼看了一下薛老太爺,看自家表弟臉上的神情,是明顯不同意的自己的說法,便又繼續說道:「至於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更沒有什麼不好對付的,你們自管去你們的,京裡的事兒就由姐姐來處置好了。老爺,明兒使個貼子到衙門去說一聲兒,再送上些銀子,讓官差們在表弟府周圍多轉上幾日,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不敢再去。表弟,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儘管說出來,姐姐都會一一為你們打點好的。」

    老太爺聽了老太太的話後,他的頭還沒有點下,薛老太太那裡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姐姐啊,我們芊芊先前同你們一鳴議過婚的事兒已經傳了出去,本來已經與她名聲有礙,連說幾門親事兒都沒有成啊;如果再弄官差到我們府周圍去,雖然能趕走了那些人,可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啊,他們走了豈不是更要胡說八道了嗎?到時萬一再傳個什麼風聲兒出去,讓芊芊還怎麼活啊?芊芊被人指三道四地,我們薛家還能有名聲嗎?讓我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啊——」

    薛老太太拖著長聲地連哭帶說,真是來了個聲情並茂,說得煞有介事一樣。

    老太太的臉色立時有些難看起來,她看了一眼老太爺。老太爺雖然面上平靜無波,不過眼中已經有些惱意兒了:只聽薛老太太這話兒,薛家姑娘更是留不得,不然是絕送不回去了。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看薛老太太的話說完了,正要開口時,薛老太爺卻一下子站起來,上前就掌了薛老太太一巴掌,然後反手又是一下子,邊打邊罵:「你在做什麼!我們這是在姐姐家呢,我們芊芊就是有什麼不妥,又關姐姐什麼事兒?你給我閉嘴!看我不打死你,我讓你胡亂攀扯、丟人現眼。」

    薛老太爺罵著,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薛老太太的臉上已經起了兩個大掌印,再挨了一下子,她哭嚎的更是厲害:「我不活了,姐姐,您看這人,我跟他一輩子落了什麼好兒?就知道打人,你打吧,我不活了,沒法活了,你打死我算了!只是我那苦命的兒子啊,你一個人在南邊兒,病成那個樣兒沒有人管可怎麼辦啊—— 」

    老太爺無法再坐著了,只能急急上前拉住了薛老太爺;老太太也起身去哄薛老太太,廳裡一時間倒真是熱鬧起來了。

    趙家還真沒有看到過偌大年紀的人演練全武行,還打得是自家的妻子,這種熱鬧豈能沒有人看?屋外的僕從們雖然沒有什麼聲息,可是卻已經比平日裡多出了很多人在窗前侍立著。

    老太爺與老太太又是哄又是薄斥。總算把薛老太爺勸住了。讓他坐了下來;接著又把薛老太太哄轉。她地臉上也有了笑意兒。不過。卻把老太太累得出了一身汗:真是造孽啊。怎麼攤上這麼一個表弟!

    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一鬧。老太爺與老太太就是千不願萬不願。也只能讓薛家地姑娘住進府來了——同意?薛家老太太立時就哭。薛家老太爺地眼立馬就瞪起來。巴掌就高高舉起。這麼鬧上了兩次。老太爺與老太太只得答應了。

    其實老太爺也想拍桌子罵人。趕了薛家地人出去。可是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把那要拍出去地手收了回去——想翻臉後親戚不走了?如果薛老太太在趙家地大門兒口一哭。那趙家在京裡還能做人嗎?親戚間居然這點兒忙都不幫?趙家地人非得讓不明真相地世人地唾沫星子給淹死不可。

    又趕上趙一鳴剛剛敘完了職。正在家中等陞遷地消息。這個時候有人在趙家門口一鬧。不要說陞官兒了。會不會官降一級都難說。

    老太爺心中長歎了一聲兒:怕就是住進來時容易。想再讓人家走就不那麼容易了!老太爺是壓根兒不相信薛家要去南方探子地話頭兒。

    老太太

    是有三分惱意兒,只是自家的表弟,她是不好說什麼娘家人的台,只好咬咬牙把一口悶氣嚥了下去。

    趙一鳴知道薛家姑娘要在自己府中「小住」幾個月時,他愣了一會兒問道:「可使人告訴裳兒了沒有?」紅裳知道了會怎麼想?趙一鳴開始揉頭:為什麼他只要一見薛家地人,頭就一定會痛上一痛呢?

    原來因為薛家是自己的岳家沒有辦法,現如今已經六七年不走動了,為什麼一見就讓他頭疼得比原來還要痛得厲害很多?

    趙一鳴看了看老太太,心裡雖然有幾分怨言,可是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長歎了一聲兒:這也怨不得母親,雖然薛家兩個老人不怎麼樣兒,但自己原來那個妻子卻是極為賢良地,老太太八成也是因此才會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心思,想再次結親吧?

    只是薛家豈是那麼好沾惹的?趙一鳴又歎了一口氣,忽然間想起:自己為了原來妻子地面子,薛家人的行事自己從來沒有對父母提過,所以老太太才會如此容易就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趙一鳴苦笑起來。

    沒有與薛家結成親家之前,趙家與薛家也不過是平常的交情,對於薛家的事情瞭解也不太多,不過看薛老太爺說話做事,大體上還不錯——哪裡能讓人想到,薛家人背著世人還有另外一面兒呢?

    老太爺搖了搖頭,歎氣道:「我本不想讓薛姑娘住進來,怕是日後——,只是今日的事情我與母親都不好推脫,不得不答應下來。媳婦那裡,因為心煩所以一時倒忘了使個人去說一聲兒。」

    老太太瞪了一眼兒子:「你表妹住進府裡,我是很不情願。但你用得著如此擔心你那個小妻子的反應嗎?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兒,拿出些出息來好不好?也不怕被人笑你!」

    趙一鳴一愣,然後看了看老太爺才道:「母親,我哪裡是怕裳兒,只是薛姑娘的事兒前因後果在這裡擺著,裳兒那裡不說一聲兒就是兒子有所理虧了;再者,薛姑娘要住下來,怎麼也要知會裳兒給她安排院子不是?」

    老太爺點頭:「一鳴說的在理,是應該同你媳婦好好說一說,也不用隱瞞她什麼,這件事兒也沒有好瞞的。」

    老太太皺著眉頭不同意:「多說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再怎麼說也是過去的事兒了,說出來不怕她對芊芊使臉子嗎?到時表弟他們回來,芊芊一說我們這張老臉往哪擱?」

    老太爺一瞪眼:「你不要再提你那個什麼表弟!此事你認為能瞞得住嗎?你那個表弟讓他女兒住進我們府裡是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到時候讓媳婦聽到什麼一言半語後,再問到我們臉上,讓我們怎麼答?到時才真是我們的老臉沒處擱呢!」

    老太太被老太爺說得有些掛不住臉,她本不想惹老太爺著惱,可是又感覺在兒子和滿屋子丫頭面前不好看,便忍不住說了句:「問到我們臉上?她敢?!」

    老太爺一拍桌子:「越說你還越糊塗了是不是?你兒子剛剛回京敘了職,正在等差事兒的時候,如果我們府裡傳了什麼長媳受氣、議親不成的姑娘給了長媳難堪等話出去,你兒子的前程還要不要了?!你說,還要不要了?」

    老太太老臉紅了起來,吱唔道:「我只說是媳婦不敢來問,也沒有說其他,您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

    老太爺氣得站了起來:「媳婦如果不敢來問,我們趙家上下幾百個僕從,你認為他們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來?到時候滿京城如果不傳你老太太想換新兒媳婦的話才怪!到時候,你認為你兒子還有什麼前途嗎?」

    老太太張了張嘴,看老太爺的意思好似要一怒而走,便把話又嚥了回去,只是她依然不是很心服。

    趙一鳴自老太爺生氣,便站了起來侍立一旁,不過卻沒有開口說過什麼:他的父母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做兒子的早已經習空見慣——自己的母親很多時候做得事情都不對,只是身為人子不能說罷了。

    老太爺看老太太低頭喫茶不說話了,才又坐了回去:「一鳴,你同媳婦兒說吧,把事情都說清楚,只是,我們猜想薛家的用意就不用提了。」

    趙一鳴欠身答應了下來,又哄著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了一陣子話,看他們臉上沒有了怒意這才告退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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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七章 想生米煮成熟飯?

    一鳴出了上房後,看向一旁不遠的客房院子:薛家人。趙一鳴咬了咬牙:想來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因他們和母親生氣,所以才躲到房裡,用午飯沒有過來這邊吧?

    趙一鳴想到這裡,又招手叫過來一個丫頭道:「你們去給老太爺老太太擺飯吧,讓言梅幾人哄著老太爺和老太太多用些。」

    趙一鳴吩咐完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上車子走了。

    紅裳在屋裡剛用完了午飯,便聽到丫頭叫老爺的聲音,抬頭看到趙一鳴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些氣惱之色,便笑著迎了上去:「夫君可用過午飯了?我還以為老爺要在上房陪客人,所以就自己先用了。」

    紅裳沒有問趙一鳴是不是同人生氣了——她知道趙一鳴是在上房那邊兒過來,這樣的話兒還是不說的好。

    趙一鳴走到桌前看了看飯菜道:「我還沒有用午飯呢,不過,你也用得多啊,一個人用飯是不是用得不香,所以吃不太多呢?你現在管著一大家子的事兒,千萬要多吃些東西才是。」

    紅裳一笑:「我用得不少啊。」然後吩咐侍書道:「快讓我們小廚房做兩個你們老爺喜愛的菜色上來,這個時候去大廚房叫飯,還不如我們小廚房裡做得快呢;都這個時辰了,不要讓你們老爺餓壞了。」

    侍書答應著就要出去,趙一鳴卻把侍書叫了回來:「不用再去重新做了,這些飯菜都沒有怎麼動過,又只是夫人一個人用的,我就用這些好了。再說我也實在是有些餓了,等不得。裳兒,你剛剛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為夫用些可好?」

    趙一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張口說薛姑娘的事兒才好,所以他決定先用過了飯再說——也許吃飽了就能想到什麼好法子也不一定。

    紅裳觀趙一鳴的神色,知道他不是為了用飯回房的,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說。趙一鳴不說,紅裳也會主動問——趙一鳴一進門的時候面有惱色,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紅裳坐在趙一鳴地身旁。輕聲細語地同趙一鳴說著話。她不過是像征性地動動筷子陪著趙一鳴罷了。她已經吃飽了。哪裡還真能吃下多少東西?

    紅裳故意揀些有趣好笑地事兒說給趙一鳴聽。到用完了飯時。趙一鳴地臉上已經滿是笑意兒。趙一鳴也知道紅裳是在逗自己開心。不過他吃得很飽了。心情也開朗了不少。但一樣沒有想到什麼好法子。

    趙一鳴漱口淨手後拉著紅裳坐到一旁:「裳兒。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再搜腸刮肚地找話兒逗我開心。也沒有什麼只是有些氣惱罷了。倒累你為我擔心。

    」

    紅裳笑了起來:「妾身還真再找不到什麼好笑地事兒了。夫君心情好了就。不過夫妻之間。說什麼擔心不擔心地?妾身就怕你心裡有氣兒用飯會積住食兒。對身體不好。」

    紅裳只是揀著關心趙一鳴地話兒說。就是絕不口不問趙一鳴為什麼會不高興。

    趙一鳴看紅裳似乎不會主動問起他著惱的事情,只得歎了一口氣自己說了出來:「我剛剛是在上房那邊生了些氣,飯也沒有吃便過來你這邊兒了。」

    紅裳聽到以後面露急色說道:「夫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太爺與老太太就算是有什麼話兒說得深了淺了,你也不該惱成這個樣子;你這樣使性子甩袖子走人了,不是讓老太爺與老太太心裡更不好受嗎?快走,我們一起去給老太爺老太太陪個不是去。」

    紅裳說著話就站了起來,趙一鳴一把拉住了紅裳:「裳兒莫急,我不是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是因為薛家的事情生了些氣。為夫的怎麼可能會同老太爺、老太太使性子呢。」

    紅裳當然知道趙一鳴不是在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在聽到趙一鳴說出緣由來後,紅裳沉默了一會兒:薛家?他們做了什麼會讓趙一鳴如此氣惱?

    此事紅裳知道必須要仔細應對才可以,薛家地人,可是看她如眼中釘呢。

    紅裳抬頭看向趙一鳴:「薛家的事情讓夫君生氣?只是不知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事兒呢?還是——,還是薛家姑娘的事情?」

    趙一鳴咳了一下:「是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提出的事情,他們一家人啊,不明禮至極,讓人著惱啊。」

    紅裳也就聽明白了:「是為了薛家姑娘地事情,嗯,難不成他們要讓你納薛家姑娘為妾?不過不太可能吧?薛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可能會讓女兒做小?」

    就算他們有意讓他們女兒做小,紅裳也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堵得他們不好意思讓他們姑娘來趙家做妾!

    紅裳直接把薛家的目的挑明了,這樣才好同趙一鳴好好談一談。

    趙一鳴被紅裳一句話說得接連咳了幾聲兒:自己的妻子還

    慧啊。他看了一眼紅裳才道:「應該不會讓他們家吧?再說,他們願意,我還不同意呢。」

    說完趙一鳴還對著紅裳笑了一笑。

    紅裳輕輕點頭:「嗯,我也想薛家不太可能會讓他們家地姑娘做妾,除非他們家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必須要借助我們趙家的力量,但又以表親的關係所借得力量不足,才會想要親上加親。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那麼好的一位地姑娘。

    」

    紅裳把自己昨日的思量說了出來——趙家如此急著嫁女入趙家,不可能沒有目地;不過,有些事情是需要男人在外面才能瞭解的到,紅裳就算是想到了,也沒有法子證實府外地事情。

    再者,紅裳也想看看趙一鳴真正的心意:畢竟這個男人可是納了不少地妾,也許他不在意再多納一房?且在趙家無嗣的情形下,老太爺與老太太一定不介意他多納幾房妾吧?

    趙一鳴用手指點了一下紅裳的頭:「還委屈了人家的姑娘?你怎麼不說委屈了你的夫君我呢?」

    紅裳嗔了趙一鳴一眼:「夫君有什麼可委屈地?那可是花一樣的姑娘呢。」

    趙一鳴捏了一下紅裳的鼻子:「有妻萬事足矣,什麼花不花的,我可都沒有看到。」然後頓了一頓又道:「裳兒剛剛所說倒要去打聽一下,如果趙府真有什麼事兒,還是早些替他們解決了,省得他們來夾纏不清。」

    紅裳沒有答話,她只是一笑,取了侍書手上的茶遞給了趙一鳴:趙一鳴地話中有話啊,什麼叫做夾纏不清?不過此話紅裳不問,她知道趙一鳴一定會說的。

    而且聽趙一鳴的意思,原來他在京中的時候,沒有少替薛家打點事情似的——這個例子不可以再開了,如若不然,薛家就真得甩不掉了。紅裳想到這裡,眉頭皺了一皺:此事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讓趙一鳴誤會了自己才好。

    話到這裡,紅裳決意不再問趙一鳴什麼了:如果她問,趙一鳴就會答得簡單多了。男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對妻子避重就輕的回答問題,要想知道事情地詳情,就不要總是追問,讓男人自己說最好。這個道理,紅裳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就知道了。

    趙一鳴看紅裳的意思是不會開口問自己了,只好想了一想以後說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要南下去看兒子。」

    紅裳聞言點了點頭,一面吃了一口茶,一面在心思量道:趙一鳴又開始自不太相干的事情說起了,這似乎是趙一鳴的一種習慣。

    趙一鳴看紅裳一副認真聽地樣子,只好繼續說道:「他們擔心他們家姑娘獨自一個人留在府中,於她的閨譽不好。」

    紅裳還是點點頭,雖然她看向趙一鳴時眼中露出了疑問之色:留在府中有什麼閨譽不好的?但紅裳卻沒有開口問出來。

    趙一鳴無奈的一口氣說了下去:「據薛家的人說,他們府周圍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常轉來轉去,所以薛老太爺的意思,想讓他們姑娘在我們家住一段日子,等他們自南邊兒探兒子回來了再接回去。」

    薛家找得這借口實在不怎麼高明呵,紅裳在心中一歎:不過看來是一心要把他們家地姑娘留在趙府了,只是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紅裳心中一動:他們想讓他們姑娘和趙一鳴來個生米煮成了熟飯?紅裳連忙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可是封建社會,他們薛家就算有什麼事兒再著急,也不會讓他們女兒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那麼,他們讓他們姑娘住進趙家,所圖為何呢?紅裳思量起來。

    趙一鳴說完話就一直看著紅裳沒有再說下去。紅裳明白趙一鳴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假裝不明白趙一鳴的意思,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趙一鳴聞方一愣,然後無奈的笑道:「裳兒,不要再調皮了,你說句話好不好?不能讓我一個人這麼自說自話吧?」

    紅裳滿臉的驚奇:「我一直在聽夫君說話啊,因為夫君一直沒有說完,所以妾身也沒有開口打斷夫君啊。」

    想讓他們姑娘住到趙府?怕是住進來就不想走了吧?紅裳想到這裡很想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是不是答應了,不過她依然不開口主動問趙一鳴,她要等趙一鳴自己說出來。

    趙一鳴聽了紅裳地話,看看她道:「裳兒,你是不是生氣了?」

    紅裳隨意反問了一句道:「我生什麼氣啊?」紅裳把這句話說得無心無肺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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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八章 不讓你納妾行不?

    一鳴被問倒了,他咳了一聲兒道:「老太爺與老太姑娘住到我們家,不想那薛老太太哭鬧了起來,而薛老太爺還打了她。最後,老太爺與老太太無奈,只得答應了下來。 」

    趙一鳴故意把事情說得極為簡單:看裳兒這次問是不問。

    紅裳點了點頭:「哦,也就是說,要趕緊讓人收拾個院子給薛家姑娘住是不是?」紅裳想了想,無視趙一鳴有些呆愣的神情,繼續說道:「我看,讓薛姑娘和我們家的四位姑娘住在一起最好,雖然輩份兒上是差了一些,不過她們年紀相當,應該能說得來。」

    趙一鳴看紅裳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急忙攔住她道:「裳兒,停!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紅裳有些愕然的看向趙一鳴:「夫君沒有說完嗎?」

    趙一鳴咳了幾聲:「以裳兒的聰慧,不想問問老太爺和老太太為什麼會答應薛家姑娘住下來嗎?」

    紅裳輕輕彈了一下指甲,輕聲細語的道:「夫君謬讚,妾身哪裡有什麼聰慧?不過老太爺與老太太為什麼答應薛家姑娘住下來,妾身倒還是知道一二的。」

    「夫君剛剛敘完了職,正在等著領差事兒,是升還是平調,又會得個什麼差兒,目前雖然不知道,但卻應該錯不了哪去。但是——,這個時候薛家如果在我們府中裡大鬧一場,那對夫君的影響實在是不小。」

    紅裳說到這裡輕輕一歎:「老太爺與老太太就是再不想讓薛姑娘住進府中,也是不好回絕了。薛家的兩個老人家,唉,實在是有些太能胡鬧了,所以老太爺不得不答應他們吧。」

    紅裳不在上房。居然說得與上房發生地事情八九分相符。讓趙一鳴又小小驚訝了一番:自己是不是依然小看了自己地妻子呢?

    紅裳要在趙府大展拳腳。除了要讓趙一鳴信得她地為人。還要趙一鳴放心她地心計與手段才可以。所以紅裳這一次沒有在趙一鳴地面前藏拙。

    趙一鳴點頭:「嗯。裳兒所言不差!我不會是娶到了一位女中諸葛吧?」

    紅裳嗔了趙一鳴一眼:「夫君又說笑了!妾身不過是以己之心推老太爺與老太太所想罷了。妾身想。只要是夫君地親人。都不會想看到夫君前程受阻。所以才會知道老太爺與老太太地想法。」

    趙一鳴又伸手要捏紅裳地鼻子。這一次卻被紅裳躲開了:「夫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你總捏人家鼻子做什麼?」

    趙一鳴大笑:「人家?人家地事兒管我們裳兒什麼事兒啊?」

    紅裳狠狠嗔了一眼趙一鳴:「夫君,你感覺薛家的人如此大吵大鬧的讓他們姑娘住了下來,只為了能放心去南邊兒探子嗎?」

    趙一鳴收了笑意,一歎:「有些事情我們心裡清楚就好了,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還容易讓僕從們聽去當了笑談;裳兒放心,不管他人怎麼想,為夫是不會做他想的。」

    紅裳點了點頭:「夫君既然如此說,妾身也請夫君放心,妾身必不會讓表姑娘有什麼難堪的,絕不會錯待了她半分。」

    紅裳不待趙一鳴囑咐就把話說了出來,因為她明白:老太爺和老太太答應了薛家地請求,但卻沒有使人來告知自己,卻讓趙一鳴親自來同自己說,就是為了讓趙一鳴把前因後果說個清楚,再囑咐自己不能給人家薛家的姑娘臉子看。

    這種事兒不用等趙一鳴說,由自己主動說出來不是更好?什麼事兒不能說,什麼事兒一定要由自己來說,紅裳分得很清楚。

    趙一鳴忍不住撫掌:「嗯,裳兒這裡我自然是放心的,我們家裳兒可是女中宰相,怎麼可能會同人家計較此許小事兒。」

    紅裳這時卻正色說道:「夫君認為這是小事嗎?可是對於妾身來說卻是大事兒了。妾身豈能不擔心夫君會看到新人,而忘了我這個舊人呢?再者,薛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她當真進了我們家的門兒,我們府裡怕是——,唉——!」

    紅裳沒有把話挑明兒,只是以一聲長歎代替了後面的話兒——因為涉及到了老太太,所以還是像趙一鳴所說,心裡明白就好,就不必說出來了。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認真看著她:「你不喜歡為夫再納妾?」

    紅裳想了想:自己怕是要與趙一鳴綁在一起一輩子,自己的底線還是讓他清楚的好——不然兩個人如何能相守相伴一生呢?紅裳想到這裡拿定了主意,便認真的看著趙一鳴地雙目,坦然的道:「是的,夫君。你說妾身容不得人也罷,說妾身善妒也好,妾身就是不喜歡夫君再納妾。」

    雖然話說斬釘截鐵,但說完了,紅裳還是小心的注意著趙

    神色:他不會翻臉吧?

    紅裳敢如此膽大說出不讓趙一鳴納妾話,也是有根由的:這個時代雖然要求妻賢,但卻並不是每個婦人都有與人共夫的雅量,各地都屢屢有悍婦之名傳出——不過,人家都是娘家極有背景之人,同紅裳不可同日而語了。

    趙一鳴倒沒有什麼不高興,他只是極為認真的又問道:「為什麼?」

    紅裳看趙一鳴沒有生氣,先放下了一半兒的心,想了想答道;「夫君雖然正當年,但身體已經到了應該保養的時候,而府中又有了四個妾室;為了夫君地身子著想,妾身不想夫君再納妾。」

    這些話當然是托辭,紅裳說出來也不過是為了安撫一下趙一鳴:人家可是土生土長的古人,不要真得在心中對自己有了意見才好。

    趙一鳴似笑非笑的看著紅裳:「就這些?」趙一鳴有些不太相信小妻子會是為此不讓自己納妾,不,應該說不會是只為此而不讓自己納妾的。

    紅裳聽趙一鳴的話後,看他地神色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剛剛的說話,便一笑道:「除了關心夫君地身體以外,我也不高興夫君再納妾,沒有原因,就是妾身不願意。」

    紅裳非常乾脆的說了出來:這是她地底線——趙一鳴原有的妾侍,她沒有辦法,人家來得比她早;但讓她再有那個雅量接納其他女人,紅裳自問做不到。

    趙一鳴伸手攬過了紅裳來,輕輕地擁著她:「不會了,你放心。有你,足矣。」趙一鳴雖然說得話極輕,但卻說得極真:他知道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如果說為趙家傳宗接代,那他有四個妾室也不少了,更何況他的妾室年紀並是很大,小陳氏與孫氏還都未到花信之年呢。

    紅裳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還好,趙一鳴沒有惱,沒有同她來一句——你犯了七出之妒知不知道?!紅裳輕輕答了一句:「我會記得夫君這句話,夫君也不要忘了才好。」

    紅裳是故意強調一下的,她要讓趙一鳴的這句話變成是對她的承諾。

    趙一鳴用下巴摩挲著紅裳的頭髮:「嗯,我會記住答應過我的裳兒什麼——我日後絕不會再納妾。」

    紅裳微笑著半閉上了眼睛:她忽然有些倦了,想小睡一會兒了。

    趙一鳴雖然甚為喜愛紅裳,但卻一直沒有完全相信過紅裳:一來是因為她的年紀太小了,心性未定;二來便是趙一鳴總感覺紅裳待他雖然親近卻不親熱——紅裳的心,趙一鳴不知道被紅裳放到了哪裡。

    今天聽到紅裳無所顧忌的說出了不讓他納妾的話來,趙一鳴的心裡莫名的有了一絲甜蜜,也莫名的有了一絲安心——他好似能夠看到了紅裳的心一樣,至少,他感覺到了紅裳的心就在那個地方,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一點點,就可以讓紅裳完全放下心防。

    不過,趙一鳴不知道,他距紅裳的心雖然看上去不遠,但想要觸摸到那顆心,卻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趙一鳴不想再納妾,紅裳也不會同意他納妾,夫妻二人意見完全一致,讓兩個人都放鬆了心神,相擁著睡了過去。只是,現實會如他們所願嗎?只要他們不想就完全可以了嗎?

    正所謂世事難料,紅裳與趙一鳴的路,還很長很長,他們似乎放心的就些過早了。

    小睡過後,趙一鳴與紅裳起來梳洗後,夫妻二人坐下商量表姑娘要住的院子以及要用的人手,所有一切商議妥當後,趙一鳴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想到上房去看看。

    紅裳輕笑道:「慢些走,我們屋裡的事兒還沒有說呢。」

    趙一鳴轉頭看了過去:「我們屋裡?我們屋裡有什麼事兒?」

    紅裳攤了攤手說道:「禮物啊,夫君的侄兒送來的厚禮,可是把我和侍書這樣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嚇了一大跳呢。」

    紅裳說完轉頭吩咐立在一旁正吃吃笑的侍書,把趙子書送來的禮物取過來。

    趙一鳴已經坐了回去:「夫人是鄉下丫頭?如果鄉下丫頭都如夫人這般,我想這京城裡的姑娘們都找不婆家了,各家子弟都要去鄉下尋親事了。」說笑完了,趙一鳴取了茶兒在手裡:「什麼樣的禮物?我還不信那小子能送得出什麼成氣的東西來。」

    紅裳抿嘴笑道:「夫君不信?那您一會兒可不要嚇一跳才好。 」

    說著話,侍書把趙子書送來的東西取了來,並打開放在了桌子上。趙一鳴看到那兩枝人參後便放下了手中正要吃的茶,仔細的看了看冰片兒和燕窩,的確是上等貨色,半絲都沒有摻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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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8 21:04:45
正文 六十九章 子書的禮與倩芊的淚

    一鳴沉吟了一下先問紅裳道:「夫人,你對這些禮物的?」

    紅裳輕輕一歎:「我沒有什麼想法,妾身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請教夫君,子書侄兒的家中與我們府中相比如何?」

    趙一鳴明白紅裳所問的意思,他也正有些疑心呢。趙一鳴又看了一眼那些東西沉聲道:「嗯,還可以,和我們家差不多吧。只不過,他是家中的次子,那些家業與他無干的。」最後這一句並不是閒聊,這一句話才是重點,趙一鳴與紅裳心照不宣。

    紅裳點了點頭:「嗯,那就沒有什麼了。只是禮物有些過重了,夫君看要如何處置才好。」

    紅裳和趙一鳴都有些疑心,趙子書買東西的銀子來路有些不正:怕就怕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不過紅裳夫妻有志一同的認為:趙子書所經手的差事兒,帳目絕對不會有錯兒——他不是一個心思不細的人,既然送出了厚禮,當然會想到紅裳二人會作何想法。

    查帳是不必了,想來這也是趙子書的試探吧?紅裳的嘴角一撇:趙子書還真是小看了自己,用些銀子以為就能試探出什麼嗎?

    趙一鳴與紅裳對視了一眼,紅裳輕輕在桌上扣著手指,兩個人知道現今還不是收拾趙子收的時機,不過,也不能讓他無所忌憚才行。

    趙一鳴沉思了一會兒,指了指桌上的冰片兒等物說道:「明兒或是後兒,把他叫過來,讓他把東西拿回去吧。這些東西,怕是沒有幾百銀子是買不下來的。我們夫妻六七年不在府中,沒有寸恩於人,當不起如此厚禮。」

    紅裳答應著,讓侍書把東西包起來放好。趙一鳴看著侍書收拾東西,忽然偏頭對紅裳說道:「如果他堅持要送,不如我們就留下如何?這些東西,嗯,真值不少銀子呢,我們的私房還可以再厚些也是一樁好事兒。」

    紅裳不在意的一笑:「留下就留下,不過天下沒有沒有白送禮的道理兒,如果——,那我們就不好應對了。」

    趙一鳴不是死板之人。他外放六七年之久。當然會有一些私房:不過都是存在銀號當中。而且是以趙一鳴地名義存放地——不是趙一鳴防備什麼。只是銀子是在紅裳嫁她之前存地。

    雖然銀號地票子是在紅裳手中放著。但是印鑒卻在趙一鳴手中:印鑒不只是取銀子所有。趙一鳴平日裡好些地方就用得到。只有印鑒是取不到銀子地。

    趙一鳴聽到紅裳地話後笑了:「你到時看情形拿主意好了。如果是我們能做得到地事情。這禮物呢我們就留下;如果是我們夫妻做不到地事情。我們便不留他地東西也就是了。」他一撫掌:「就看我們夫妻近日是不是有個小小地橫財運了。」

    紅裳笑著點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地。

    」紅裳頓了一下又道:「夫君。我們那些銀錢。當真不用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說一聲兒嘛?妾身總感覺有些不太好呢。」紅裳當然沒有什麼感覺不好地。趙一鳴一年所得大部分可都是交給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紅裳說此話。是她有意要動用那筆銀子——是不是可以說服趙一鳴買個鋪子什麼。趙府地產業總歸不在他們夫妻手上。自己手裡有銀子才會好辦事兒啊。

    趙一鳴搖頭:「不用說。不能說!裳兒。你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也不是不孝。至於為什麼不能說嘛。等你見到二弟一家人就明白了。」

    紅裳笑著把話題岔開了:「看那燕窩的成色,倒真是不錯,極難得的樣子。」紅裳只聽話音兒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看來趙家的這位二老爺,與趙一鳴似乎感情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趙一鳴抬眼看著紅裳笑:「為夫賺來的銀米還夠我們一家人花用,就算夫人想多吃些燕窩也是沒有問題的;怎麼我今日聽夫人的話中意思,似乎為夫薄待了夫人呢?夫人就這麼想吃人家那點子燕窩?我為夫人買來得燕窩難道不好?」

    紅裳嗔他道:「夫君又是這樣,說不兩句正事兒就開妾身的玩笑。我可是貪人家東西的人?自家平日裡常吃的燕窩,你如果也買這個樣兒的回來,夫君你看我同意不同意?不要說我們不是有錢人,就算是有錢,也是這麼個造法兒!那可是用得我們自家的銀子!」

    趙一鳴大笑著起身:「裳兒的話深得我心,我們自家的銀子當然不能亂用的。為夫也知道裳兒不是貪人東西,只是喜歡不花銀子的東西罷了,嗯,這一點頗得為夫的真傳啊!哈哈——」

    紅裳嗔了趙一鳴兩眼,趙一鳴才不笑了:「為夫不去上房了,你一說我們那銀子為夫一下子想起件事兒,現在趁時候還早出府去轉轉,看看有沒有鋪子出兌,合適的話就買下一兩間來,我也開間鋪子為我的夫人賺些上好的燕窩回來吃吃。」

    說完不等紅裳說什麼,趙一鳴便笑著挑簾子走了。

    紅裳看著趙一鳴的背影兒不自禁的微笑著:如果趙一鳴說得是真的就太好了,趙家的家業再大現在也在老太爺手上,自己與趙一鳴只憑著他的官俸度日,怎麼也有些緊張。

    讓紅裳忍不住笑意兒的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自己剛剛有這個打算,趙一鳴便說了出來,看來自己與趙一鳴還是滿合拍的,至少兩個人都知道銀子沒有是萬萬不行的。

    想到這裡,紅裳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趙府沒有月例的嗎?她記得原來看過的書上,夫人姑娘都是有月例銀子可以拿的。

    裳回想了一下,好像《紅樓夢》上寫得那些夫人姑娘是不少—就算是不多,蚊子身上的肉也是肉啊,有總比沒有強不是?

    這是一件大事兒啊!雖然趙一鳴有私房銀子,但那不是紅裳自己的,紅裳現在手上可沒有幾兩私房錢。如果有月例就不同了,發下來可都是紅裳自己的銀子啊,積少可以成多嘛,萬一日後有個什麼變故,紅裳手裡有了銀子,她的膽氣兒也壯些——至少跑路是敢想一想的了。

    不過要讓紅裳真的去跑路,紅裳目前是絕沒有這樣的想法:自她知道了封建禮法的嚴峻後,已經不敢輕易嘗試跑路去花花世界中逍遙了——有銀子她也不敢。因為,萬一趙家報個官兒什麼的,自己被抓了可是會被浸豬籠的!紅裳的小命,紅裳自己是很看重的。

    紅裳招手叫來侍書:「知道府裡什麼時候發月例嗎?」

    侍書輕輕搖頭:「奴婢沒有問過,夫人看帳冊的時候沒有看到嗎?」

    紅裳聽到侍書的話後,皺了皺眉頭:「說來奇怪,看了這些日子的賬目了,為什麼沒有看到發放月錢的帳目呢?」

    侍書想了想道:「叫趙總管來問問嗎?」

    紅裳看了看天色:「罷了,明日再說吧,一會兒就該到上房去立規矩了。」

    趙安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既然一直沒有對自己說過,這裡面就有貓膩:趙安手上肯定沒有那些月例銀子的帳本兒。

    紅裳想單獨挑個時間,同趙安好好說一說月例銀子的事兒才可以。

    薛家的三個人都坐在薛老太太的屋裡說話。

    薛老太爺只皺著眉頭喫茶,說得話並是很多,薛老太太的話卻說得極多,不過也就是讓薛家姑娘薛倩芊好好的在趙家住下來,爭取早日嫁入趙家的門兒——這些話,薛老太爺不太好說出口,便由薛老太太一個人說了。

    薛倩芊只是默不作聲兒的聽著,薛老太太話說完了以後,連吃了兩杯茶。薛倩芊靜靜的看著薛老太太喫茶,直到薛老太太坐好了,她才輕輕的開口說道: 「爹爹和母親要去哪裡?哥哥那邊兒本就沒有什麼事兒,去那裡也太遠了,你們已經有了年紀,不宜長途奔波,但府裡卻不能回了吧?」

    薛倩芊沒有直接答薛老太太的話,她才問薛家二老的事情:爭取此許的時間來想事情啊,自己看來是躲不開了,那麼怎麼利用此事得到些好處呢?這便是薛倩芊這幾日來一直在想的事情,眼下她依然還在想。

    薛家在得知趙一鳴有了妻子後,過了不久便想讓薛倩芊給趙一鳴做妾,但薛倩芊雖然沒有明說,但薛家二老也知道她不高興。左勸右說,連哄帶騙外帶嚇的,才讓薛倩芊勉強同意了。

    只是直說讓薛倩芊做妾,怕趙家再一口回絕:那他們就再沒有法子可想了。於是聰明的薛老太爺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把女兒先送到趙家去住上,然後……

    為了薛家的名聲兒,薛家才早早就到了趙家——這個時候趙家沒有客人呢,薛倩芊的到來便不會那麼惹眼了。

    薛老太太聽到薛倩芊的話後歎道:「是啊,府裡是不能回了。不過住得地方怎麼也有,大不了就去莊子上住幾個月。只是芊芊啊,我們薛家可就全靠你了,我和你爹爹的話,你可記下了?」

    薛倩芊靜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道:「女兒都記下了。

    不過,女兒還是覺得,如果和表哥好好說一說,再多花些銀子,這事兒應該不難辦到的;女兒也不是不願意為家中出力,只是如此一來,女兒閨譽有些不好倒也罷了,只是於我們薛家的名聲兒也有影響啊。日後,讓七妹妹如何找個好婆家呢?」

    薛倩芊知道自己的名聲兒在她爹娘的眼裡什麼也不是,所以才拖出她的七妹妹來,希望最後關頭能讓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改了主意。

    薛老太爺聽了以後大怒,一拍桌子喝道:「銀子,銀子,你只知道有銀子就可以辦事兒,何是你知道銀子有多難賺嗎?你當我們薛家有銀山不成!」

    薛老太太瞪了薛老太爺一眼,薛老太爺這才放低了聲音:「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如果用銀子真能辦得了的事兒,我怎麼會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住到人家的府中?唉——,女兒啊,爹爹的不也沒有辦法嗎?雖然眼下有些委屈了你,不過趙家怎麼說也是一門好親事兒啊。你也聽說過吧?原來你那個姐夫待你大姐有多好,是不是?」

    薛倩芊低低應了聲兒:「女兒明白了,爹爹。」她的眼中已經有些淚意:她原可以嫁入次一等的人家做個正室的,卻被爹爹逼來做妾,還要如此用盡心計手段。

    不過,薛倩芊就在淚水要湧上的霎間,強自把淚水又壓了回去,她暗自咬牙:自此後,她不能再如此任人魚肉了,淚,是什麼作用也沒有的東西——她的生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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