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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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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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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吟嘯且徐行  第一章 出海  

    峨山,古寺,和尚,書生。

    對了,還有一個小小的女鬼。

    粗壯似鐵塔一般的道濟和尚,恭敬的對許仙施了一禮道“師兄,師傅他等候多時了。”許仙也還了一禮,卻暗自撇了撇嘴,他才不信法海能算到他要來呢!道濟的眼眸卻又望向許仙身邊的小倩,道,“師傅說只見師兄一人。”許仙一訝,他竟然能瞧得見,卻伸手從懷里拿出那枚淡黃色的古玉,讓小倩化作青煙鑽了進去。才對道濟和尚道,“師弟,我們走吧!”道濟也似乎微笑了一下,卻又道,“師只,你還沒有布施!”一本正經的模樣,仿佛什麼佛門至理。

    許仙不禁苦笑,自己這師傅還真是長進的快,又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來,放進功德箱里,才見道濟滿意的點點頭,轉身為許仙引路。

    天邊的霞雲燃燒著,照亮了這人間的廟宇。僧侶們做著每日的清掃與晚課,晚鐘的余音還在隨著鼎中的煙火悠悠的纏繞著。在這靈隱寺中導育出一種寺廟特有的味道來。

    道濟卻帶著許仙出了靈隱寺,來剎飛來峰西面的一處山崖邊上,一個老僧正凝視著天邊的晚霞,若有所思,若有所得。

    許仙走上前去,輕聲道,“徒兒,經釋色拜見師傅!”見法海不答他,便又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徒兒馬上就要離開杭州了!”法海輕過身來,面色從容,領首道,“你已煉出了金身吧!”許仙點點頭,顯出了金身。法海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感覺,但親眼見了,還是覺得驚訝。卻又傳了道濟過來,讓他一樣顯出金身來。

    法海比較了一下,卻見道濟的金身更加高大些,而許仙的金身則更加純粹些。

    許仙不禁道,“道濟師弟竟然能用這麼短的時旬凝練出金身!”法海卻道,“他本是降龍羅漢轉世,在凡間一番浮沉,大徹大悟後,又得了佛門正宗傳授。

    倒也不算稀奇,只是你這金身卻是來之不易。”許仙訝然道,“降龍羅漢轉世!”不由望向旁邊的道濟和尚,卻見他臉上毫無驚訝的神色,仿佛舁已知曉了一般。

    法海卻搖搖頭道,“前生因,後世果,無需介懷,卻又不能不介懷。可惜他的慧根,護持佛法則有余,弘揚佛法卻不足!”仿佛對這個弟子感到不大滿意。一寄我還是很看好你的表情,讓許仙不由打了個,寒戰,卻也能感懷他眼中的期待。

    靜就了片刻,許仙卻也施了一個佛禮道,“師傅,我要走了。”法海只道,“你去吧,來日自有相見之時!”因既已種下,就不能無果,只是會有怎麼樣的果,如今卻連他都不明白!

    山風獵獵,許仙轉過身去,卻忽然聞得佛音梵唱自身後想起,驚訝回頭卻見法海雙手合什,口言密咒,咒文皆為梵語,出口卻化作一個個金色的字符,環繞他的周身,又一個個的融入許仙的身體中。

    許仙頓時覺得那些聽不明白的梵語變得清楚明白起來,句,一言一法,融入腦海之中如同醚蹦灌頂,原本覺得不甚明了的佛門經論,忽然變得明澈起來。

    “九字真言術”與“大手印術”的其他部分紛紛湧入心田,又得了一種法門,正是佛門正宗的金身修煉之法,甚為玄妙。

    道濟和尚在一旁看的滿心驚訝,這難道就是“六甲秘祝,的最高境界嗎?口吐蓮花之境!不由對許仙起了一股嫉妒之心,師傅待其何其厚也!卻又連忙驚醒心神,低吟佛法,知道自己動了貪嗔之念。

    當最後一個金字融入許仙的腦海,許仙如大夢初醒一般,微微怔了一下,卻見法海依然立在山崖邊上,背對著他。霞光已經燃盡了最後的余暉,星斗滿天都在他的左右。

    許仙恭恭敬敬的俯身磕了三個頭,道,“弟子必要走出一條道來給師傅瞧瞧!”言罷起身掉頭不顧,向著山下行去。

    山路止,卜倩道,“法海禪師對相公還真是不錯啊!”許仙笑道,“那你是要我做和尚嘍!”小倩抱住許仙道,“不要,我要你做我相公。相公你等著、我平了鳳凰山就去甦咐找你!”許仙道“鳳凰山?”小倩道,“是啊,奇寶山再往北就是鳳凰山了,有一個什麼法王,據說很是厲害!”許仙心中一動,訝然道,“金輪法王?哦不,是金錢法王嗎?”小倩奇怪的道,“相公你怎麼知道?”許仙苦笑一下,道,“你多加小心吧,若有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到甦州尋我!”小倩卻道,“我打不過,相公就打得過嗎?我看是去找白姐姐才對吧!”許仙惡狠狠”的道,“敢小瞧你相公?”小倩忙襝衽道,“妾身不敢!”臉土卻是帶著笑意。

    許仙乘著金家的大船,沿著錢塘江水,順流而下,向著海口行去。

    船行的速度自然比不上龍游動的速度,要到海口卻還需要些時間,但許仙卻並不覺得無聊,而是因為他毗恤巫另有要事。幫教璃收服錢塘江一眾水族。

    許仙一邊心不在焉的趴在船邊,一邊暗中操縱著那句紅龍的身體,旁邊還跟著一條“,小小”的白龍。

    所遇精怪,許仙必然下令,讓他們臣服于敖璃。

    那群精怪可沒有人的忠誠觀念,見二龍至此,一個又是原本的龍王大人,自然無有不從,都順風而倒向敖璃,再乖順不過。

    敖璃在清寂的西湖之中,忽然得了這麼多手下,喜不自勝,玩的不亦樂呼。在幽暗的水底,先是命令一個磨盤大的鱉精道,“翻跟頭!”那鱉精也有了一些靈慧,聞言先是呆了一呆,被敖璃呲牙一瞪,立馬乖乖的收起四肢,在水力骨球球的轉了幾十個圈。敖璃笑的眼楮都眯起來,又命令一個青魚精道,“裝死!”那青魚精卻真是個菩魚腦袋,一時鬧不清怎麼裝死,就那麼呆在水里。敖璃勃然大怒,上去對那青魚精呲牙咧嘴了一番,龍威毫無顧忌的粒放,那青魚精頓時嚇昏過去,敖璃這才喜笑顏開。

    船上忽然有船夫喊道,咦,好大的一條魚啊!”卻是看見一條數米長的大青魚從水里浮上來,連忙命人下網去撈,那青魚打了個寒戰,帶著網子跑了。

    許仙在船上也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來,水下的龍身上前同敖璃並駕齊驅,道,“這下滿意了吧!”這時甲板上,金聖杰湊了過來,賊兮兮的笑道,“你那遠方表妹呢?”昨天許仙帶著敖璃上船可是讓他瞧直了眼楮,這樣“乖巧可人”的小丫頭,可是讓他羨慕不已。

    許仙回過神來,駐口道,“有點暈船,在艙中休息呢!”見金聖杰一臉色迷迷的表情,知道敖璃在自己眼中雖然還算是幼女,在他眼里卻是可以”吃”的年紀了,當然,還不知道是誰吃誰。

    不由提醒道,“你少打她注意!”金聖杰拍著胸脯道,“放心,君子不奪人所愛,誰不知道許大公子是個一怒為紅顏的好漢子。”說笑著同許仙勾肩搭背,指指甲板得另一邊,低聲道,“那個讓你,一怒,的老不要臉也在船上呢!送張請柬客氣一下,這老混蛋還當了真,硬湊了上來,真是不知羞。”許仙早知道那張學政也在船上,遠遠得的瞧了他一眼,正跟身邊的人說笑,做,春風得意”之狀,還對著趴在船邊做“失意狀,的許仙指指點點。

    許仙打了個哈欠,懶懶得道,“看我明日就宰了他下酒!”這春日的陽光像是要暖到人骨子里,再襯著起伏的大船,當真是讓人昏昏欲睡,要是有張躺椅那就更好了。

    金聖杰知道面前這人,表面上一副溫溫吞吞的正人君子模樣,實在是狂到骨子里了,心下更是覺得喜歡。抖了抖眉毛,道“喂,有詩沒?”許仙一陣納悶,明明是這麼雅致的問題,讓這猥瑣的家伙問出來,簡直像,有片沒?”不耐煩的推開他,道,“你當是老母雞下蛋,一天一個啊!”同金聖杰有一搭沒一搭的閑侃著,心神卻都放在水下,只見教璃歡快的在水力游了一圈又一圈,修長的身姿配上銀色的鱗甲與潔白的鬃縷,威嚴而又美麗。不禁心中感嘆,龍果然是最華美的生物。

    當然,若這龍不是一個個的讓這些精怪們“裝死,翻跟頭”就更完美了,使得船上的人經常見到巨大化的水生生物,一驚一乍的。

    這也算“良民證”的一種吧!”翻跟頭,,表忠心“裝死”促和諧。

    許仙提醒教璃道,“喂,該吃飯啦!”敖璃對的金色眸子立剎一亮,在船尾悄悄登船,跑到許仙跟前,道,“許仙,吃什麼?”這個問題曾讓他深深的痛苦過,要知道敖璃在仇王府學習,伙食費可都是他許仙許公子出的。許仙在金家佔了一會便宜,得了上萬兩的真金白銀,曾以為”坐吃江空”是離他是很遙遠的問題。

    但當敖璃徹底將魚蝦從她的食譜上剔除之後,許仙就發現,就算是只吃包子,這家伙要把自己吃破產,也用不了太長時間。就專門把她帶上了船,讓她蹭上幾頓飯。

    金聖杰在一旁看的大為皺眉,這樣一個冰雪聰明,又帶著一些貴冑氣質的小女孩,怎麼總是一副沒有吃飽的樣子。斥責許仙道,“許兄,不是我說你,金銀首飾就不說了,日三餐難道還不能供給嗎?”敖璃嬌聲道,“管你屁事!”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很幫著許仙的。而且學了這句新鮮話,她才找到機會用!

    金聖杰頓時目瞪口呆,連手中的才子扇都忘了搖。

    許仙痛苦的一拍腦袋,罵道,“教你算術就怎麼都不會,髒話倒是學的溜溜的!”教她的那幾個女子都是再雅致不過,魚玄機和白素貞就不用說了,就是刁蠻的小青也說不出這種話來,倒是許仙經常破口而出,罵上幾句,全被她給學了去。

    敖璃頓時大為不滿,跳腳道“我是在幫你啊!”許仙無力的趴在欄桿上,“我好感動!”5衛目出衛刃待到吃飯的時候,敖璃才算是消了氣,乖乖的坐在許仙的身邊,眼神全被那一大桌子酒菜給吸引了過去。

    許仙雖知有些不和規矩,但也不想掃了她的興致,便寵溺的由著她了。反正現在自己在旁人眼中是個,狂生。

    酒席就擺在甲板上,大大的一桌。除了此次出海的大股東之外便是有功名在身的貴人,許仙自然屬于前者。

    敖璃身為女子,本來是上不得席面的,但這本就不是正經的宴席,而誰都知道許仙是個敏感人物,就算革了功名也不是好惹的,又是“狂”出了名的,誰人肯為這等小事司他起齷齪,最多也就是暗自皺眉而已。

    但因為來的人比預計的要多一些,當席才發覺,桌子小了一些。

    這要是擱在尋常百姓家,也就隨便擠擠,但當桌的哪個是沒身份的。

    許仙本欲帶了教璃回房去吃,卻不想張學政先發作出來,“許仙,你現在雖然不是秀才了,但規矩該是懂一些的,女子司小子上不得席面,你懂不懂?”說著話還指指一邊的教璃,眼中大是不屑,心中卻是垂誕三尺。

    許仙微微一笑道,“不懂!”反而坐下來不動了,有人起了頭,其他的人頓時議論起來,雖然並不直言,卻夾槍帶棒的迫許仙離席。但在議論的聲中,眾人忽然發現,敖璃面前那一盤牛肉,已經只剩下半盤了,並且還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削減著,不由嘩然。

    但許仙修行的功底這時候就看出來了,不愧是跟著出家人學了佛道兩家的正宗心法,臉皮就是厚,說不動,就不動。還伸出手寵溺的摸摸敖璃的頭,這孩子終于有不要錢的牛肉吃了。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出手去拉他,就都看向了這船的主人金聖杰。

    金聖杰雖狂,也是在平輩之中,這麼一大桌子,哪一個不比他高上一兩輩,此剎也是為難的緊,雖然心里是支持許仙的,也只能苦著臉上來道,“許兄,這個“”

    張學政心中得意,說話更是無所顧忌,斜眼瞧著敖璃道,“瞧著人一樣,還不知是個什麼貨色!”

    敖璃雖然懵懂了些,但也是一冰雪聰明的孩子,好賴話還是分得清的,這時哪還不發作出來。

    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腳踏著椅子,一腳踏著桌面,拿出許仙屠龍搏虎時的威猛姿態,手持筷子正指著張學政的鼻子,口中便道,

    “你爺”,唔!”

    許仙已經眼明手快的捂上了她的嘴,攔腰將她從桌上抱了下來,心里面眼淚直流,這麼個純潔的孩子就要被自己給毀了嗎?還不停的安慰自己“青春期”就這樣,長大了就好了。

    但不知敖乾寄予厚望的刮女,青春期成這樣子,會是個什麼表情?

    張學政吃了這麼一句,不,是半句。老臉臊的通紅,手指顫抖著指著許仙正要說出些什麼。卻聞得岸邊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大人,不好啦!”

    由于是午飯的時候,船停靠在岸邊,便讓那僕役打扮的人工了船,擠過去同滿臉通紅的張學政耳語了幾句,就見張學政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由青轉綠。

    敖璃瞧的有趣,也忘了同許仙打鬧“他會變臉嗎?”

    許仙瞪眼道,“等下回房同你理論。”雖然他也有些好奇那張學政是怎麼啦!但在他眼中,敖璃的髒話才是大問題。

    敖璃撅了撅嫩紅的小嘴,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古時交通不便,消息不怎麼靈通,偏偏在座的要算是當世消息最靈通的一批人,又有幾個傳訊的趕到,頓時在桌上起了些議論。卻都是竊竊私語,眼楮在張學政和許仙臉上來回打轉,眼神就漸漸變了。

    金星杰有些興奮的湊到許仙耳邊,也低語了幾句,拍拍許仙的肩膀。

    許仙雖然有些納悶潘玉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但還是輕咳兩聲,對著張學政拱手道,“這個,張大人,節哀順變啊!”

    張學政的臉上湧出一抹病態的潮紅,呼喊著,“拿筆來,我要給梁王爺寫信,我要,咳咳咳!”

    望著張學政倉皇離去的背影,許仙微微嘆息了一聲,官場有風險,入場須謹慎啊!

    礙眼的人走了,席面上的氣氛頓時又活躍起來,無論官員還是士伸,都紛紛起身,對著許仙持杯敬酒,道,“恭喜許公子啊!”“許公子吉人天相!”“許公子洪福齊天。”“許公子金榜題名!”“許公子洞房花燭。”

    許仙胡亂應付了一番,見這諸人變換面目,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望望莫名其妙的敖璃“這下你坐桌子上吃,也沒人管你了。”

    宴罷,許仙扯著敖璃回房,金聖杰趁機湊上來道,“許兄,這事是怎麼辦的啊!”

    許仙一手拉著敖璃,一手指指天空。

    金聖杰莫名奇妙的抬頭看看,卻只見藍藍的天上白雲飄,卻聽許仙道,“我上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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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風暴   



上面有人……的許仙許公子,登時成了船上的大紅人。

    誰都搞不明白這麼個死扣如何被他解開,那學政官想要害他,反而當面吃了一刀,雖然沒有革職,但誰都知道此事已經大大的得罪了潘家和清流中的人,危在旦夕之間。

    反而是許仙許公子這一下子更顯得前途不可限量。

    船上的士紳無論是在朝還是在野,從官還是從商無不對他著意奉承。

    而且要奉承起來也容易得緊,許仙那幾首詩詞他們也都聞名久矣,隨便揀出一句來,都能說出一籮筐的好話來。

    許仙本來失而復得,也有幾分歡喜。但對眾人大搞他的專題詩會卻是不勝其擾,要知道他可是平反都弄不清楚的文盲一個,言多必失,大多時候只能緘口不言。

    晚間終于逃回艙中,見敖璃躺在床上癡癡的睡著了,今天這一天,她可是吃了不少東西,金聖杰也是個不計錢財的人,被她吃的臉都苦了。

    吃飽喝足,自然就該睡大頭覺了。

    許仙坐到床邊,見她挺屍似的平躺著,…小肚子都鼓了起來,伸出手輕揉兩下,敖璃嘟囔兩聲,背過身去,又覺得肚子太撐,不太舒服,又改回原來的姿勢。

    許仙為她蓋上被子,雖然知道她就是在雪地躺一夜大概也能安然無恙。但總懷疑她上次受得傷是否完全好了。和衣在她身邊躺下,聽著她細細的喘息聲,忽然想到,若到了蘇洲,就要好久見不到她了。

    沒了自己這張飯票,她可還能吃的如意嗎?

    敖璃忽然嘟囔一聲道,“許仙色狼!”。卻是在說夢話。

    許仙一陣無語,吃你的魚去吧!

    一夜未眠,也不曾修煉。

    只聽著床底隱隱傳來的江濤聲與她輕輕的呼聲,雖然單調,卻不覺得厭倦。

    待到黎明時分,忽然聽著有人呼喊,雖然聽不太清楚,但其中的喜悅之情道是極為分明的。許仙打開艙門,登上甲板,卻見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深藍,深藍的盡頭,正燃燒著奪目的霞光。

    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又沿著海岸線向南航行一段時間,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太平港。

    只是港口上停靠的那三艘大船就是讓穿越過來的許仙都有些瞪目結舌。

    長近百米的巨船,如樓一般,延綿在海岸之上。讓那些號稱見多識廣的士伸們,一個個瞪大了眼楮,口水流出猶不自知。

    就是最玩世不恭的金聖杰此刻眼中也透出驕傲與狂喜的光彩,仿佛在向每一個人宣告“看到了嗎?那就是我們金家的船!”

    日升樓上,許仙排窗遙望,一片大大的沙灘上,已經起了無數個爐灶,正升起裊裊的炊煙,無數個光著膀子漢子正呼喝著進行最後的準備。壯行宴後,就要開始他們的遠航,一次偉大的冒險。

    許仙心中感嘆,“或許這不僅僅是商業活動吧!”或許是以利潤做為原始動力,但當這一切開始之後,依載著的就更多的是夢想乃是其他聽起來更虛幻的東西了。

    但方才從金老爺子眼中閃耀著的光芒中,許仙相信,這種東西也是存在的吧!

    金聖杰忽然滿身酒氣的湊上來,指指上面道,“老爺子讓你上去呢?哈哈,我上面也有人。”這種感情該是驕傲吧!

    許仙望望樓上,他現在是在日升樓的第四層,而最高的第五層就不是他所能到達的了。知府總督就不必說,水師衙門的官員還有這次航海最大的幾個東家,都在上面。

    許仙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向著樓上走去。

    而此刻的金萬成正拿著一個金屬圓簡與周圍的人傳看,諸人輪流拿了這圓筒對著海面上的大船瞧去,立刻變得近在咫尺。本來微如螻蟻的船上,現在卻連面目都能看清。

    放下圓筒,紛紛驚詫道,“這豈不是和那傳說中的千里眼一般,簡直是神仙一般的手段!”

    那名水師衙門官員更是愛不釋手,他清楚的很,這小小的東西對于航海又多大的作用。

    能坐在這里的都不是酒囊飯袋,這東西若用于軍事,該有怎樣的效果。敵方的一切行動均在眼前,無論如何調配兵力都能查知,但凡有些法度,也能頂半個諸葛亮了。

    金萬成微微一笑道“這東西的名字正是千里鏡!”

    “金公手下的能上巧匠當真是不可思議。”

    金萬成笑道,“這卻不是我手下的上匠,若說此物的發明者,大家卻都是聽過的。”

    一人道,“若說上匠之名,這里的人加起來怕也只記得魯班一個,現在卻說是大家都聽過的”在座的都是位尊權重,就是當世再有名的上匠,也入不得他們的耳朵,怎麼會都聽過呢!

    唯有潘總督掀髯微笑,道,“卻是那許漢文!”

    樓上海風嗚嗚,四面八壁的窗扇大開著。

    桌上擺的自然是世上難尋的珍搓美食,但此刻卻沒人放在心上,全將注意力放在上來的許仙身上。

    許仙禮罷過後,便靜立一旁雖然面對這麼一群大人物,卻神情淡定,不為所動。海風舞動衣袖,更顯得卓然。

    眾人都是驚訝,沒想到這神奇的千里鏡,竟然是許仙這文質彬彬的許仙制作的。他所做的那些名傳天下的詩詞也就不說了,光憑近日這些奇遇,就不能不讓人猜測,他到底恃著什麼。

    金萬成自然是大大的誇贊了他一番,許仙自然也是謙遜了一番。

    不過幸運的是,終于沒再讓許仙作詩。唐詩三百首里有的,他可以有。唐詩三百首里沒的,他真沒有。真逼著他做什麼航海的詩詞,他也只能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一把了。

    宴罷便是最後的海祭了,此時祭祀的卻還是海龍王。

    對著廟宇,金萬成為首,手持高香,面目肅然。身後的沙灘上,數千人依著身份依次排在身後。

    三叩九拜成禮,三牲六畜入海。

    許仙于一旁大是感嘆,再過些年月,這望要祭拜的就是媽祖娘娘了吧!這些日子不見,不知她過的怎麼樣了,那島離此不遠,此間事了,便要去海上瞧瞧她。

    成船的豬馬半羊被當作供品趕入海中之時,敖璃眼中光芒萬丈。

    許仙不得不緊拉著敖璃的手,心里納悶,你的胃連著異次元嗎?

    許仙卻感覺到,深水之中確實有些東西在搶食,大概也是海中的精怪,只是不知上次在海上遇到的那條藍龍,是否也在此間?

    一切準備妥當,爆竹雷鳴,近百人絞起鎖鏈,要將巨大的鐵錨升起。此時萬眾寂然,唯有鎖鏈升起的聲音與海濤聲在響起。

    然而就在此,人群中卻傳來一陣嘈雜吵鬧聲。金萬成正站在臨時搭起的高台上觀看,聞聲不由暗自皺眉,低聲對旁邊的大兒子道,“去瞧瞧怎麼回事?”

    許仙卻也被那人聲吸引,遠遠見十幾個,漁夫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穿著彩色巫師服飾的人,同周邊的護衛起了爭執。許仙仔細一瞧,那巫師打扮的人竟然是漁兒。

    金聖豪本來是滿心歡喜,他身為金家長子為了這次航海可是出了大力,如今能站在這高台之上,雖然只是添茶送水,但那是多大的面子。

    如今有人干擾儀式,豈不是他安排不妥,頓覺得在老爺子面前失了面子。

    下了高台,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命令護衛道,“還不將他們趕走!”立時便有人過來連罵代打的將那群漁夫趕開。

    十幾個漁夫雖然忠心的護衛著她,但終歸還是擋不住這麼多人擁擠,迅速的潰退開來,她卻還要向前。有身上吃了打的,恨恨的道,默娘,他們不識好歹,由他們去喂魚吧!”

    她搖搖頭,還努力向前,大聲呼喊道,“不能開船,會有風暴的。”

    金聖豪聽了心里一驚,又是不屑又是惱怒,他們的大船如城池一般,哪里怕什麼風浪,這大吉的日子卻來說這種晦氣話,厲著嗓子道,“給我狠狠的打。”

    她一味向前,脫出了身邊的保護,一條大棒眼看便要落在她頭上之時,一只手擋在了她面前。她仔細一瞧,驚喜的道,“許仙!”

    許仙沖她微微一笑,高聲道,“都給我停手。”

    金聖豪是識得過許仙的,那可是能同他老爹同席吃飯的人,便連忙命人停手,趕上去問道,“許公子,這..” 許仙只道,“她是我朋友。”便拉著她的手腕出了人群,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問道,“漁兒,你怎麼來了,還穿成這樣?”

    漁兒卻急道,“他們聽你的嗎?你快讓他們停下,會有風暴的。”

    抓著許仙的手,聲音惶急。

    許仙皺眉道,“這樣的大船,該是不怕一般風暴的。”

    漁兒搖頭道,“不,它很生氣,會有很大很大的風暴!”說著話還伸展雙臂比劃著,似乎想要形容那風暴的巨大。

    許仙一呆,難道是颱風,忙問道,“你能確定嗎?”

    漁兒肯定的點點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祈求的看著許仙,仿佛是她自己的事一樣。

    許仙不由躊躇,這樣大的出航儀式哪是說停就能停的,這一停,不知多少真金白銀就扔了水漂,若是錯了,便立刻受萬千人責怪,不能不慎。

    敖璃趕上來,警惕的望著漁兒,道,“許仙,她是誰啊?”許仙不理她就跑過來拉了漁兒就走,可是讓她老大不高興。

    許仙此時哪里有心情理會她,他要做的決定關乎著數千人的性命,而且要冒著極大的風險,便只是皺眉不語。

    敖璃見他不理自己,更是氣悶,扯著許仙的手臂喊道“許仙,許仙,許仙…”

    眼看著巨大的船錨已經快要完全升起來,行船便在當下,真是十萬火急。許仙心中本就煩躁不堪,哪里經得住被她糾纏,不禁沖她吼了一聲,“閉嘴!”

    敖璃和漁兒一起呆住,噤若寒蟬。

    許仙對漁兒道,“我們走。”便拉了她去見金老爺子,終歸還是決定相信這個未來女神的所謂感應,若要停船非得金萬成下令不可。許仙帶路,自然是暢行無阻,到了高台,直到金萬成面前道,老爺子,這船不能開!”

    此言一出,頓時如在水面上投下一塊巨石,引起軒然大波。潘總督立刻站起來身道,“許仙,還不退下!”這種話怎麼能亂說。

    許仙卻只是直直的看著金萬成道,“在下這位朋友有些奇能,請您聽聽她的話吧!”

    漁兒一路被他拖著,此刻忙平息了氣喘,道,“老爺爺,我感覺到馬上會有大風暴,這幾日千萬不能出海啊!一聽到此金萬成不由沉下了臉,緊鎖著眉頭,一張老臉此刻更顯得嚴峻。

    旁邊的金聖豪就怒道,“感覺?小丫頭,我們可是請了這海岸上最老最有經驗的船上漁夫來觀察水像,他們都說這些日子風平浪靜,最宜出海,你年紀輕輕,不要亂說。”

    漁兒急道“我沒亂說,是真的,應該是後天…”但她的感覺本就是虛渺的東西,此刻眾目所視,更是解釋不清,眼中快要急出淚來。

    一只手還緊緊地扯著許仙的衣袖,仿佛要找些勇氣。

    金萬成卻對著許仙道,“賢佷?”他知許仙雖有“狂生”的名號,但其實卻是極安穩有定的一個人,斷然不會在這種大事上信口胡言,他無法判斷漁兒的話,便只能探詢許仙的想法。

    場面為之一凝,連漁兒也停止了解釋,望著許仙。高台上的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有擔心的,有惱怒的,有看笑話的…

    只要他轉口,便還來得及,而且不必承擔任何風險,畢竟論成敗也與他沒有太深的關系,可是若要堅持,一旦漁兒的話不應驗,他立刻便為千夫所指。

    許仙不由望向身邊漁兒,見她黑色的瞳仁如黑珍珠一般,包含著對于生的期待,以及對死的恐懼。許仙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著對金萬成道,“停航吧!”

    此言一出,氣氛卻更是凝滯,眾人又將目光放在金萬成的臉上,看他會如何選擇。

    思慮片刻,金萬成沉重的點點頭,命令道,“打旗,停航!”這個命令絕不僅僅是對于許仙的信任,更是他行商一生的謹慎作風,以及對此次出海的慎重。

    金聖豪道,“可是”卻在金萬成嚴厲的目光中止住了話語,狠狠的瞧了許仙一眼,低下頭下去傳下命令。

    許仙松了口氣,恭恭敬敬的打了個千道,“多謝老爺子抬舉,諸位大人為證,若是許仙錯了,情願將我的股份抵償進去。”想了想,嘆口氣道,“來日自有分曉吧!”

    言罷便帶著漁兒離去,漁兒低著頭,被他拉著手,心里卻滿是甜蜜。不知是因為救了那一船人,還是被他相信著。但見他沉重的表情,卻又忽然擔心起來,自己的感覺真的是正確的嗎?若不是的話,豈不是害了他。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那些話曾怎樣的傷害她身邊的人,乃至自己。

    患得患失之下,本來有八九分把握登時只剩下四五分,滿是擔心的道,“許仙,我”

    許仙停下腳步,見她滿面愁容,已知其心意,微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道,“相信自己,對了,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五顏六色的仿佛是巫女一般的打扮,散碎的廣袖與長裙,趁著她修長的身姿,有一種奇特的美感。

    漁兒一愣,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自己也覺得穿的有些奇怪啊,是他們讓我穿的,我不想…”

    原來自從許仙離去後,村里的人全都供著她,她又預言了幾次風暴,便更得人們敬奉,連附近的漁村都有來拜見的,村民覺得漁兒原來的打扮就不大合適了,便出錢做了這身衣服。

    許仙誠懇的道,“很漂亮!”

    漁兒立刻開心起來“是嗎?是嗎?”轉著圈子,寬大的衣袍隨之擺動。

    許仙不禁微笑,這種開朗的性子也是世上難尋的吧!好奇問道,

    “你怎麼會來這陸上呢?”

    漁兒理所當然的道,“我要告訴所有人,颶風要來了,這樣大家就不會出海了。”原來她沿著海岸,一路上通知各個村莊,讓人不要出海。

    許仙卻知她說的雖然簡單,但其中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而自己承擔的所謂風險,與之相比恐怕不值一提吧!本來是隱下重重心事想要逗她開心,如今卻反而釋懷了不少。

    不禁笑道,“你還真是菩薩心腸啊!”

    漁兒在沙灘上翻了個跟頭,笑道,“哈哈,村里人也這麼說!”

    許仙來到方才的地方,卻找不到敖璃的蹤影,心知她大概是生了自己的氣了,回顧一圈卻不見她的蹤影。

    漁兒擔心的道,“是找方才那個小妹妹嗎?”

    許仙點點頭,笑道“不用擔心,她餓了就自己跑回來了。”心里卻怎能不擔心。

   漁兒卻道,“不行,得去找她!”手撫著心口道,“一個人的時候,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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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蓮火



許仙一愣點點頭。”那你向下,我向上,漁兒道︰“不,還是你向下吧!”而後望著許仙離去的身影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許仙沿著白淨的沙灘,一路往下找尋,卻總不見敖璃的蹤跡,許仙的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起來“這死丫頭跑到哪去了。”四下無人,便駕雲升上天空,又飛了一程,才遠遠瞧見,一處礁石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不是敖璃還有誰。

    許仙立即降下雲頭。

    就在許仙快要靠近的時候,敖璃若有所覺的回過頭來,只見她小小的臉頰掛著幾滴晶瑩的淚水,讓許仙心中一驚。

    敖璃氣呼呼的拿袖子擦了擦臉,罵道︰“許仙,大混蛋!”說著話跳下礁石,向遠處跑去。

    許仙哪里容她跑掉,散了雲彩,一個餓虎撲食將她撲倒在沙灘上,而後便感覺手上一震,敖璃一口向許仙手上咬去。

    許仙全盛狀態的金身可不是鬧著玩的。

    “彭”的一聲,敖璃痛苦的捂著牙齒,狠狠的瞪著許仙。

    許仙笑笑道︰“剛才是我錯了,好不好!”又伸出手,大度的道︰

    “大不了給你咬一口算了。”

    敖璃毫不容氣的又是一口,口中還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在用力的撕咬著,淚珠子卻大滴大滴的從眼里湧出。

    許仙本已做好了忍痛的準備,而後手上傳來的輕微的痛楚,卻讓他心中微微一動。摸摸她的頭,柔聲道︰“好啦,我都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啊!”一邊想要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珠。

    敖璃抬起頭,打開他的手,滿臉憤怒的道︰“讓你凶我!”只是臉上帶著淚花,聲音里還帶著哭腔。不但不顯得強硬,反而格外的柔弱。

    說起來許仙同她雖然有過許多打鬧,但像那樣疾言厲色的呵斥還是頭一回,許仙忙不迭的保證道︰“好啦,好啦,再也不凶你了。”又“賊笑”一下道︰“來,叔叔抱抱!”

    敖璃一腳踏在他的胸口道“你去死!”

    許仙自然不肯輕易放棄,打鬧了一番,終于如願以償的將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懷里,任她如出水的魚兒一般掙扎也絕不撒手。

    敖璃兀自“混蛋,王八”的叫罵個不休,最後似乎終于用盡了力氣,喘息著放棄了掙扎。

    伏在許仙胸口,用極輕的聲音道︰“你凶我的時候,我心里好疼!”

    許仙的心中一震,不由想起初見時的那場小雪,蹲在橋上哭的唏哩嘩啦的她,是否如現在一般柔弱呢?下意識的緊緊抱住她,輕聲保證道︰“再也不會了。”

    敖璃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小小的拳頭猛地發力,正中許仙的心窩,趁機脫出許仙的懷抱。

    許仙笑罵道︰“太卑鄙了!”一個飛腿掃向敖璃,越璃靈巧的避過,亦不甘示弱的反擊回來。

    落日的余暉中,沙灘上的二人肆無忌憚的打鬧著。

    漁兒遠遠的瞧著,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而後拉著敖璃回到日升樓邊,一路上自然享受了“大熊貓”的待遇,被圍觀群眾進行強烈圍觀。不過這也在許仙的預料之中,所以就讓漁兒回去自己的營地。不然的話,他一定領著她在金家蹭吃噌喝。

    不過身邊的敖璃驕傲的將胸脯都挺起來,許仙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納悶的道︰“你在高興些什麼啊!”

    第二天的天空萬里無雲,一片晴朗面對周圍懷疑的目光,許仙的心情卻不免沉重起來。倒是身邊的敖璃沒心沒肺的樣子,吃喝起來沒個完。

    或許是感覺到了許仙的憂慮,敖璃忽然提議道︰“要不要我去下雨。”身為龍族,她卻是有這樣的能力,但也只是影響小氣候而已,想要引起台風這麼大的天象,恐怕也只有敖乾那個級別的龍族才有這種實力。

    許仙無力的垂下腦袋“我們一起去吧!”

    敖璃拍手笑道︰“好啊,好啊!”

    許仙更加無力“你還當真啊!”

    笑鬧著,許仙卻曉得,明天就是漁兒所預言的時間了。

    第三天,天邊出現了幾朵憂郁的小雲,形狀像是幾片白色的羽毛,憂郁的像許仙此剎的心情。

    濤兒有點為難的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原本的信心現在縮水成了兩三分都不到。

    天空清澈而透明,許仙一指海的盡頭,一抹小小的暗影,道︰“濤兒,那是不是濤兒島?”

    濤兒歡喜的道︰“是啊,平時都沒那麼清楚哩!”

    許仙也微笑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去找你!”

    淡兒有些不解的睜犬眼楮“啊?”

    許仙心念一動,自海中升起赤龍的頭顱。他扯著濤兒的手腕向龍頭走去,口中笑道︰“快走吧!”

    濤兒似乎明白了什麼,掙扎道“我不要,你別拉我啊!”

    許仙攔腰將她抱起,躍上龍頭,又招呼敖璃道︰“璃兒,你過來!”

    正在沙灘工畫圈圈的敖璃抬起頭,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許仙對濤兒輕聲道︰“你幫我看著她一會兒。”濤兒有些猶豫的點點頭。

    待到教璃走過來,又對敖璃啦嘩脂,你好好看著紋家伙,到那個“島仁,別讓機亂跑”

    敖璃有些興奮的道︰“她說話不準,要懲罰她嗎?”

    許仙點點頭道︰“對,別讓她跑了。”

    敖璃更興奮“要打她屁股嗎?”

    許仙勉強道︰“算是吧!”

    敖璃拍著胸脯保證道︰“交給我吧!”

    赤龍遠遠的離去,遠到再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許仙的臉色沉重下來。

    若是颱風不來,就不單單是金老爺子這一碼事了,被她通知到的沿岸諸地都會形成反彈,眾怒難犯,就是未來女神也不能例外。

    搖搖頭,微笑一下,整整衣衫,該去向金老爺子請罪了。只是回頭望望那一片鵝毛般的雲彩,心中總微微有些不安。

    回到碼頭,果然大船已經開始準備啟航,一路上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敵意,不過憑許仙的身份,倒也沒人敢說道什麼,至于漁兒身邊的漁父早識趣的跑個沒影了。

    問明了金萬成的所在,上到日升樓工卻只剩下金家三父子,其他的官員都有職在身,不能陪著他們耗在這里。

    許仙還沒來得及說話,金萬成卻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賢佷也是為了我金家考慮”小心使得萬年船嘛,不必介懷。”結果既然已是這樣,那麼再發作也是與事無補,倒不如趁機結好許仙,為未來做打算。

    金聖豪,金聖杰都在侍立一邊,見了許仙一則惱怒,一則憂心但金萬成已有過交代,所以倒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許仙搖搖頭,道︰“罪過都在許仙身工,此次出海的股份雖然不足以抵過,但也只能如此了。”

    金聖豪連使眼色,許仙的那些股份雖然不算多,但是此次出航若能成功歸乘,怕也值得百萬兩白銀。許仙不提也就罷了,如今既然主動提起,那道不順水推舟。

    便忍不住插嘴道︰“許公子也是明理的人,誤這兩日的人工的花費也就不說了,但船上所載的瓷器絲帛,珍珠翡翠,壓在港口一天,便要坐失利息萬金””

    金聖杰打斷道︰“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許兄也是為了船隊好”。

    金萬成瞪了他們一眼,轉臉對許仙道︰“賢佷說的哪里話,老頭子雖然年紀犬了,但好賴還是分得清的,這事兒本就是我決定的。”

    許仙搖搖頭道︰“多謝老爺子美意了,但此事許仙心意已定,就請您方便則個,這里再給您賠個不是。”

    許仙說完,不等金萬成再勸,深深一揖,轉身出了日升樓去。金家父子對視一眼,都有些怪異,沒想到世上真有這等人。

    金聖杰追出去,拉住許仙,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而後作揖贊道︰

    “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君子。我原以為都是書里寫出來騙人的,沒想到還能遇到大活人。人到無求品自高,嘖嘖!”

    許仙猛地抓住金聖杰的肩膀,捂著胸口,眉心緊緊皺起。

    金聖杰連忙扶住他,犬驚道︰“你怎麼啦!”難道是發了急病?

    許仙做痛心疾首狀,從牙縫擠出一句來,那都是錢啊!”哪還有方才的瀟灑姿態。

    金聖杰頓時哭笑不得。

    許仙顫顫巍巍的補充道︰“剛才不該裝...裝逼了!”

    金聖杰不禁為之絕倒。

    而就在此時,岸邊的人山人海齊聲呼號。

    船,開了。

    許仙最後望了一眼天空的雲絮,似乎比州才要多了,但是天空晴朗的仿佛透明,太陽還高高的掛著,一輪半圓半月的明月就隱隱的掛在天邊。

    連呼嘯不停的海風,似乎也平靜了下乘。

    大船從不遠的海面,滑過漁兒島。

    濤兒也難得的嘆息一聲,這次,似乎說錯了。但這樣的話,沿岸就不會出現風災,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受害。只是覺得很對不起那個當著無數人的面,抓住她的手的許仙,他們不會太責怪他吧!

    或許會罵他也說不定,但應該不會打他吧!

    敖璃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瞧著她,如司一個忠于職守的守衛,連眼的不眨一下,仿佛害怕她會一下子消失在眼前,卻又不禁眯起眼楮,喜放孜的想,等一會兒打她的屁股。

    漁兒也是小心的瞧著敖璃,怕她再一下子跑的沒影了,許仙乘了沒法交代。

    沙灘上的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著。

    時近黃昏,篝火升起,幾條海魚被架在火上,慢慢變的焦黃,香味就漸漸透了出海,敖璃專注目光忍不住偏移。

    淡兒拿起一只烤魚遞給敖璃道“,妹妹,來吃條魚吧!”

    “好!”教璃的很沒骨氣的接過烤魚,歡喜的吃了起來。

    天邊一朵小小的雲彩落在海灘上,許仙笑著加入他們的行列敖璃一聲歡呼,跑過去抓著許仙的手叫道︰“許仙,我們什麼時候打她的屁股啊?”

    漁兒歪著腦袋,奇怪的道︰“打屁股?”。

    許仙干笑了一下,道︰“開玩笑。”

    漁兒不明所以,擔心的道︰“他們沒有怪你吧?”她終歸不是很理解這次遠航的意義。

    許仙笑著搖搖頭,道!,,晚開兩天船有什麼好怪的漁兒這才喜笑顏開,放下心來,遞上一條烤魚。

    敖璃哪還不知道許仙騙了她,哪里肯依,許仙哄勸不住。漁兒突然道“不要吵了,姐姐給你打兩下就是了。”說著話趴在沙灘上,轉過身撅起臀部,與修長的構成一道優美的弧度。

    許仙痛苦的撫著額頭,哀嘆道︰“你還真是大方。”

    敖璃猶豫了一下,大度的揮揮手道︰“算啦,算啦,誰讓我吃了你的魚。”

    許仙不禁感覺完全無法理解她們的邏輯。

    澄淨的天空中,圓月高懸,敖璃忽然指著天空道“月亮上有個圈啊!”

    許仙也抬頭,果然見月亮的周圍,有一個大大的白色圓環,笑道︰

    “很漂亮啊,這個叫什麼來著,月,月暈!”

    “沙”的一聲,烤魚掉在沙灘上,漁兒滿臉驚懼的站起身來,望著那一輪月暈,喃喃的道︰“月暈而風!”

    許仙也站起身,驚訝道“不會吧!”但忽然想起前世看的各種電視小說,在這種時候,這三個字一般代表著“一定會!”

    仿佛在驗證許仙的不炒預感,層層疊疊的雲朵迅速在天空迅速蔓延開乘,遮蔽了月光,而後在呼嘯的海風中,有幾滴雨水落下。

    雨時涔時落,終于化為瓢潑。沒有雷霆劃,破天空,便只有黑色的風與黑色的海水在一並呼嘯著,海與天的界限便漸漸迷茫起來。

    日升樓上,金萬成下意識的緊抓著窗梭,望著天邊翻滾的雲團,臉色變作鐵清。雖明知無用,卻還是壓不下悔意,若是能再停航一日,哪怕半日。

    金聖豪在一旁勸道“尋常風暴的話,爹你不用擔心。”但眼中的驚懼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

    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天呼嘯,風亂舞,海沸騰。

    大船在浪濤中起伏,在海的咆哮中卻顯得如此渺小。雖起錨不過幾個,時辰,犬船依然遠遠的駛離了海岸。

    漁兒登上一座礁石,眼楮望著著海水,仿佛閃著熊熊的火光,似乎想要洞穿這千里的距離看清那逝去的船舶海風呼嘯想要將她撲進海里,但她的腳牢牢的釘在礁石工。

    許仙想要上前將她拉下乘,卻忽然定住,自她的身工看到了那仿佛透明的功德之光。

    她的也眼眸漸漸便的深邃,遠方的船舶漸漸變得清楚,那三艘大船都已進了水。

    然而那舟中之子一邊命人淘水卻一邊向著風暴的中心駛去。回頭是岸,但隔著這萬頃巨濤,卻要怎麼找尋出方向。

    面對這樣的天威就是蛟龍也要蟄伏,許仙坐在海灘上,命海中的赤龍向著大船奮力游去,已然將心神全部注入那龍軀之中,敖璃化為一條白龍緊隨其後。

    漁兒躍下礁石,想要燃起一絲光火。但篝火已然被豪雨澆滅,不剩下一絲火星。但即便燃著,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也不啻螢火。

    呼嚎的風雨聲仿佛化作大船工舟子求救的呼喊,還有他們親人悲痛的哭訴,乃至她心中的苦痛,或許只有這個辦法了。

   漁兒拿著一只柴火,奔回屋中。拿起兩塊火石,踫撞之間卻唯有星火,柴火被雨水浸濕,卻怎麼都燃不起乘。許仙趕進來,在指尖迸發出金色的火光瞬間引燃了那束柴火。

    他的面色蒼白,終歸適應不了同時操縱兩具身軀,如今將力量完全投入龍軀之中,就是這麼一點火焰都覺得困難。

    漁兒將許仙推出門去,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舉起手中的火把,伸向厚實的木門,她在失去一切之後,僅存的“家”。

    許仙奪過火把,道“你做什麼!”他明白這座小屋對面前這少女的意義漁兒伸出雙手去搶許仙手中的火把,口中呼喊道︰“只能這樣哩,只能這樣哩!”

    許仙望著她黑色的眼眸,終于沉就,任由她奪過火把。

    火把在空中抖動出更大的曲線,落入小屋之中。

    小屋忽的燃燒起來,棉被燃起像水波一樣的聯系,火焰輕盈的擴大著自己的躍動著從一處到另一處。魚簍擅自化作火焰,陶罐發出沉悶的爆裂聲,仿佛在為自己的命運抗議,珍珠便灑落了一地。

    最難燃燒而又最持久的是是粗實的木粱,沉就著不肯加入這場火的盛宴,卻被越來越高的溫度撩撥起熱情,像火山爆發一樣突兀而起,迸射出最高亢最純粹的火焰二濤兒站在沙灘工,望著自己簡陋的小屋變成一座陌生的金色宮殿。

    火焰炙烤著她的容顏,她卻不肯後退。那火焰的畫圖中仿佛書繪著昨日的回憶,阿爸的,阿媽的,幸福的,痛苦的,全都在燃燒著,躍動著,而後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萬道火焰,仿佛利劍一般刺破夜的帷幕,像一座恢宏的燈塔,屹立在小島之上。在巨浪中盤旋的大船,宛如看到了太陽,調轉船頭,向著光明駛來。

    漁兒披著一身金光,站在金色的風雨中。她的臉上蜿蜒著兩道金色的小溪。火焰如蓮花般簇擁在她的腳下,迸濺出點點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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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別離



         碧空澄淨如洗,海面波瀾不驚.

    大船安全返航,黑色的廢墟之上,漁兒低著頭不發一言。

    許仙上前攔住她的肩膀,輕聲道,“總有一天,你的“家”會遍布這片海域。”

    濤兒抬起頭,臉緊緊的繃著,想要使勁止住淚水,卻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許仙懷里放聲大哭。

    許仙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

    敖璃恰著腰在一邊撇撇嘴道“沒出息,這麼大了還哭鼻子呢!”

    海灘上忽然傳來嘈雜的人聲,許多濤民與船大帶著敬畏與感激紛紛湧來,跪拜在她的腳下。

    “小民王乃午,拜謝娘娘的救命之恩。”

    “小民張三全,也謝謝娘娘了。”

    濤兒驚詫的站起身子,不知該如何反映。”你,你們快起來,我沒干什麼。”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是謂玄德。

    想要抓住許仙作為倚仗,但不知何時,許仙已經消失在她的身旁,抬眼在人群中尋覓,卻見一襲白衣的許仙拉著數璃向著遠處走去,仿佛感到了她的目光,回過頭來沖她微微一笑,便隱沒在人海之中。

    濤兒想要上前拉住她,卻被越來越多的人群,圍在垓心。眼前便只是一張張崇敬莫名的臉龐。握緊手中那一顆明珠,心中道,還會再見的吧!

    許仙駕著雲彩升上天空,看見碧藍的海面上無數小船正向著這小小的漁兒島劃來,載著滿心的崇敬與滿船的禮物,相信用不了多久,那片灰燼之上會建起新的小屋。

    許仙輕輕念叨著,“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人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低頭看看手心,一顆黑色的對珠整閃耀溫潤而純澈的光芒。

    回到岸上,金萬成對許仙自然是感激不已。聽有徑驗的老船夫講,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風暴,若是再離岸遠些,那幾艘船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金萬成當著諸位東家,當場拍板要給許仙雙倍的股份。

    諸位股東雖然口上連聲說好,臉上卻都是各自表情,只是無法反對金萬成罷了。

    許仙既不推拒,也不接受,只是淡淡微笑道,“許仙的不過是小又事,無需老爺子費心,如今大船出航才是大事。現下,許仙也該離開了,現在便向諸位拜別。”而後深深施了一禮,便不顧廳中諸人,牽著敖璃離去了。

    並非是他淡泊名利,而是因為在昨天夜里,有一個小女孩永遠的失去了她的卜屋,雖然明知道她將來會擁有那麼多,卻還是有一種淡淡的哦悵,盈滿了他的心懷,使他無法再去想別的事。

    美麗的女神啊,你終歸要享受無上的榮光與寂宣!而我所能給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回返杭州,行裝已經打點安當,而拜訪魚玄機的時候,她卻要雲嫣與青鸞留下同她修行,不能到甦州去。

    魚玄機飲著茶,微微的點頭,道,“就是這樣。”許仙離開的這段時日,她已見過了雲嫣和青鸞。

    許仙爭辯道,“在俗世也不影響修行啊。”拍拍胸脯“你看我還不是修的好好的嗎?”

    魚玄機嗔了他一眼道,“你是特例中的特例,而且你的堅持是她們所沒有的。”又搖搖頭道,“她們都是難得的好資質,若不修行便可惜了……

    許仙反駁道,“那留在我身邊修行好了!”小倩在山,白素貞有不肯陪他到甦州去,如今再舍了鸞鳳,豈不是孤家寡人。

    魚玄機嘆口氣道,“每日與你親親我我,還能修出什麼?築基之時,非得清心不可。”又奇怪的瞧了許仙一眼,道,“申哉他們都是處子之身,不然這基也未必築得。”顯然對許仙同他們的關系很是八卦了一番。

    許仙道“有沒有什麼兩全齊美的辦法啊,比如,雙修,歡喜禪什麼的。”

    魚玄機立刻起身,丟下一句話道,“你若是想她們修行,便勸她們留下,若是不想,盡管帶她們去甦州好了。”言罷便轉身離去。

    腳步一停又道,“雙修之法,倒不是沒有,只是也要雙方都有此道行,不然只是采補而已。”雖然聲音依舊平淡,天鵝般白暫的頸項卻染上一層暈紅。說完此句,便決然離去。

    許仙思奈片刻,卻唯有苦笑而已。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則矣。

    回到家中,雲嫣與青鸞卻早知此事。

    坐在床上,二女各坐一邊。

    雲嫣點點頭道,“妾身但憑夫君做主!”但臉上分明是極為不舍。

    清鸞卻道,“鸞兒不要修行,鸞兒想跟哥哥到甦州去。”——邊用祈盼的目光瞧著許仙。

    許仙躺倒在大床上,一伸雙臂,二女乖巧的躺進他的懷里。

    許仙嗅嗅縈繞的清淡香氣,道,“我又何嘗舍得你們,只是我如今修行已有小成,壽命已非常人能比,若不修行,百年之後便要天人永隔,豈不痛哉。如今不需要許多時日,築基完成後便可再相會。”

    嘿嘿,那就可以開始雙修了。

    雲嫣和清鸞自然不會違逆于他,也知他說的確實是事實,都乖巧的點點頭。

    夜幕漸深,明天就是離別之時了。相擁而臥,無人想要離去。

    床算是大的,但三個人還是有些擠。聽著彼此的呼吸,心中都覺得平靜。

    只是擁著雲嫣婀娜的身子,許仙心中難免有些腹想,而清鸞就枕著他胸口,卻又不敢做出什麼事來。

    雲嫣更是趁機將一雙素手在他身上游曳,紅唇輕輕撕咬他的耳廓,亮晶晶的眼中滿是笑意。在黑暗中,她也大膽了不少,而當著鸞兒的面調戲這夫君是最有趣的。

    許仙呼吸漸粗,伸手把握住她的豐挺,惹意把玩,雖是隔著兩層衣物,卻覺得舒爽到了極點。雲嫣臉紅氣喘,終歸不是他的敵手,抵擋不住,坐起身子。道,“大君今晚就在房內就寢吧,就讓妾身伺候夫君更衣。”

    清鸞武功不凡,雖然屋內昏黑一片,早已聽出二人在做什麼,臉紅若燒,此時趕緊道,“小姐,你們休息吧,我回床上。一想要逃下床去卻被許仙,把扯住,道,“今晚就一起吧!”

    本就是最後的相聚了,青鸞亦舍不得離開他們,猶豫了一下,便紅著臉應允了。

    雲嫣笑道,“那就更衣吧!”言罷便除去身上衣衫與長裙,只剩下小衣與褻褲,又並起渾圓的雙腿,跪坐在床上,俯身為許仙更衣。

    許仙夜能視物,雖然見過數次她此時的姿態,但還是禁不住屏住呼吸。當她彎下身子為自己解開衣襟,幾乎能將她小衣內的挺拔一覽無余。

    待到為許仙也除去了衣衫,雲嫣又抬起頭笑道,“鸞兒,要睡覺了。”

    許仙一驚,卻見旁邊的青鸞面紅若次,雙眼茫然,顯然是看不清楚。猶豫了一下,便道,“是,f卜姐。”雙手卻摸索著開始解去身上的連身水柳長裙。

    嗡嗡聲中許仙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青鸞以極猶豫卻極優雅的姿態褳去身上的衣裙,便如雲嫣一般,小衣卻一樣的繡著鸞鳳,只是底子卻是水綠色的。卻只肯背對著許仙,那消瘦青澀的背脊卻在許仙的眼中一覽無遺,以及那縴細的仿佛恰盈一握的腰肢。

    許仙忙將視線移至雲嫣身上,卻聽雲嫣道,“我們來說說話吧!”

    許仙連死的心都有了,這種情況下說話。雲嫣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從他們第一次相逢,到畫姑上的種種,一件件的說了出來,甚至連潘玉也不再避諱,卻漸漸說出了自己心意的改變。

    初時許仙還有些分心,但漸漸被她的話所吸引,攔著腰肢將她緊緊擁在懷里。而後猶豫了一下,伸手摟住青鸞細細的腰肢。

    肌膚桂親之時,二人都是一震,雖然常有摟抱,但這樣的親昵卻還是第一次,許仙仿佛真的握到了一枝光滑而柔軟的弱柳,卻不敢有更多動作。

    清鸞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從腰肢開始融化開來,再也無法靜住呼吸,卻順從的轉過身如方才一樣伏在許仙身上,貓兒似的叫了一聲“哥。”她心里是喜歡的。

    許仙見她一雙眸子里雖然沒有焦點,其中的柔情卻似滿溢,握著她縴腰的手卻更加僵硬。青鸞又有些憂慮的道,“哥,你不喜歡嗎?”她是見過卜姐的身子的。

    她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子還未長成,卻是不能像雲嫣那樣婀娜,卻是讓她有些小小的自卑。但當時所謂“二八佳人”也正是如此。

    許仙心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卻只是探過頭在她櫻唇上輕輕一吻,青鸞“嚶嚀,一聲,瞪大眼楮,腦海中化作一片空白,而後便是深深的甜蜜。

    一觸即分,並未深入,許仙見她臉上的憂慮已經散了,連身子也柔弱了幾分,方才微微松了口氣,唇邊的青澀滋味卻沒那麼容易消散。

    黑暗中一聲輕笑,許仙和青鸞都是臉紅,雲嫣七竅玲瓏般的心思,雖不能目睹,如何猜不出二人的所為。

    許仙惱羞成怒的將祿山之爪伸進她的小衣,卻漸漸愛不釋手,雲嫣的談話沫在繼續,卻夾著輕輕的喘息,嬌媚誘人到了極點,讓青鸞聽了也要臉紅。

    許仙也不時微笑著答她幾句話,好讓她有個喘息之機,望著她的如絲媚眼手上卻不肯有片刻停止。青鸞聽的入迷,偶爾紅著臉也插上一句。

    許仙輕扶她的樓首,她知其意,談話便陷入短暫的停止。

    青鸞繃緊了身子,傾聽著奇怪的響動,只覺得許仙在她腰間的大手,有時會下意識的撫摸揉捏,讓她咬著牙才能不發出羞人的聲音來。

    談話又重新開始,清鸞又得了解脫,而後那幾次停止所帶來的災難”雖然讓她臉紅,但也覺得心喜,他始終是摟著她的。

    青鸞肯定的想,三個人要永遠在一起。

    不知何時,陷入深深的睡夢之中,

    黎明時分,許仙睜開雙眼,看看現下的情狀,如糾纏的老樹與藤蔓,從**粉臂中脫出,在她們的侍候下穿妥了衣物。清鸞奇怪的瞧著雲嫣,仿佛在猜想昨晚的聲音是怎麼回事,雲嫣臉色一直羞紅著,若非許仙在旁,簡直要同她惱了。

    行禮早已裝了船,帶著她們最後看了一眼這生活過的小院,而後將她們送至玄機觀中,有魚玄機照顧,便可以放心了。

    魚玄機也散去了淡淡的表情,流露出此惜別之意,讓雲嫣不禁暗嘆,這道士師傅怕是難逃大君的魔掌。

    只是離別之時,雲嫣與青鸞雖都是性情堅毅,也難免一起濕了眼眶。許仙只覺得眼中有些發酸,連忙揮揮手,轉身離去。

    待到許仙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魚玄機回過頭看著雲嫣和清鸞,微微一笑,這下又有了兩個資質上佳的弟子供她調|教了。筍兒歡喜莫名,跑了師叔一個,又來了兩個,真是爽利。

    許仙又去了仇王府,想要司白素貞告別,徒然敲門,卻怎麼都不應,干脆飛了進去,卻見那些亭台樓閣又變得寂寥而破落,走了一圈也不見半個人影,卻知她大概是不會同自己到甦州去。

    往日的恩情已消,她現在還得將心思放在敖璃身上,為她保駕護航,幫她肅清水域。或許是不好意思正面拒絕吧,才這樣避而不見。

    許仙背著雙手,轉身向著碼頭行去,稍公正是同許仙相熟的那個老漢,許仙的墨寶還咧在船上。見了許仙就招呼道,“許公子,您來了啊!”

    許仙點點頭,笑道,“來了,來了!”又猶豫了一下道,“咱這就走吧!”清晨的西湖格外的清寂,碼頭上人影也無,便只有許仙與老漢二人。

    許仙回顧四周,嘆了口氣道,“人生還真是寂箕如雪啊!”同小倩早已告別過了,敖璃這時候大概還睡的天昏地暗。

    正欲登船,卻見一直白玉般的素手牽住簾子,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微笑道,“不知漢文,因何感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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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01: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漕幫



許仙心中無限歡喜一問道,“你不是不來嗎?”白素貞探出身子,俏生生的立在船頭上,柔柔的微笑道,“若是不來,豈不是讓許大官人,徒生寂寞。”晨風微拂,白色的衣襟也隨之舞動,立在船頭,宛如仙姿。

    許仙瞧的一愣,卻又問道“那敖璃怎麼辦?”敖璃嬌嗔的聲音卻也從船艙里傳出來,“我還用你這個色狼許仙管嗎?”說著話也從船艙里跳了出來,牽著白素貞的手私語”道,“白姐姐,你不知道這家伙在海上對夫姑娘又摟又抱的,人家不理他,他還燒了人家的房子。”聲音大的卻連遠遠避開的船公都能聽見。

    許仙頓時有一種一頭撞死的沖動,我是禽獸嗎?

    白素貞美目瞥了一眼許仙,隱含著笑意,卻摸摸敖璃的臉頰,蹲下身子在她耳邊私語了幾句。兩人皆為白衣,此番情景令人分不清是母親在囑咐女兒,還是姐姐在囑咐妹妹。

    而後敖璃聽的眼眸閃動,感動不己,忽然抱著白素貞的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白素貞”啊”的一聲,掩口訝然,有些無奈的望著敖璃。敖璃偷襲成功,臉上都是掩不住的洋洋得意。

    許仙在一邊那個羨慕啊,你們倆玩也不帶著我。

    但告別的時候,終于還是來臨了,最後抱抱敖璃,擰擰她的臉頰,捏捏她的鼻子,敲敲她的腦袋,“許仙!你去死!”敖璃終于發飆了,一腳踢向他的胸口,那點感傷的情緒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番打鬧之後。許仙登船,最後沖敖璃揮揮手,小船便離開了岸邊。她從教渾的水府中發現不少寶物,吃飯大松是不愁了吧!

    敖璃見這兩個最親近的人一起離開,抽了抽鼻子,終于還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哭了兩聲卻見那船行的遠了,又覺得無趣,擦了擦眼淚,躍入湖水中,心中默默道,我一定會很快到太湖去找你們的,白姐姐,還有笨蛋許仙。”湖水寂然,許仙望著漸漸遠去的景色,臉上有些惘悵。白素貞安慰的拍拍他墨中文超速更新的肩膀道,還會回來的。”許仙道,“我借你的肩膀哭一場行不行?”白素貞微笑著搖搖頭。

    許仙聳聳肩道,“那算了。”

    忽然卻見如鏡的湖面上,一道人影俏立其上,而旁邊指公一無所覺。

    白素貞對小倩微微頓首,許仙卻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隔著幕薄的晨霧,分不清她臉上是微笑還是悲傷。

    船隨水行,靠近而後遠離,湖上那一層水霧漸漸變厚,遮蔽了視線,心中卻依舊清晰的記得對方的影子。

    白素貞微微搖頭,嘆道,“色狼許仙。…,聲音卻極為輕柔。

    許仙掩面淚奔,進入艙中,卻見一道青影坐在角落中,訝然道,“怎麼你也在這里?”小清面色一寒,想起姐姐的囑咐,便昂起頭道,“我們去甦州是為了太湖,可不是為了你。”錢塘江收服之後,再往北除了大運河就沒有什麼稱得上的河了,而大運河本身是沒有水神的。

    其他的河流,正好作為敖璃的試煉,但要進入長江,最大的障礙就是太湖流域,據說那里有一個很強的水神,而且不是龍族,白素貞便說要去看看。

    許仙微笑伸出手道,“十年修得同船度,相逢即為緣分,清姑娘,以前同你多有誤會,此次同往就冰釋前嫌好了。”小青望著許仙伸過來的手雖然不知是何禮節,但話中的意思還是明白的,只是和,平白無故”的男人握手終歸不和她的習慣,而許仙卻顯得極有誠意,不由猶豫起來。

    白素貞在一旁道,“小青。”

    小青無奈的道,“好啦,好啦!我握就是了。”許仙這才察覺了自己怪異,忙更正道“那就擊掌好了。”換了收拾,粗糙的夫手同細致的小手輕輕一合,雖不能盡釋前嫌,但終歸是少了許多芥蒂。

    再見了,杭州。書院,西湖,聚飲,賦詩。

    我來了,甦州。藥鋪,太湖,編書,賣藥。

    所有人都不明白,許仙為什麼在保住功名的情況下還要去甦州,這一點連白素貞都不甚理解。

    只有他自己的心中,如明鏡一般,此行只為寫一本書。

    許仙有些感嘆,因緣際會,最終卻還是這三個,人到甦州去,時也命也,那里會有怎樣的命運等著自己呢?

    只是在這一世,白素貞並非自己的娘子,…小清則一直緊緊的盯著他,仿佛一只大燈泡在炫耀她的亮度。望著那白色頭紗下的美麗臉龐”比隱之間,就已穿越了千年的距離。

    白素貞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讓玄機算過,此次太湖之行怕是會有頗多波折,便請漢文鼎力相助了。”這話絕非是客套話。擁有太陽真火,追星劍,金身手印的許仙早已超過了小清的實力,戰力不容小覷。

    許仙一愣,她,要我幫她?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喜意,不由哈哈大笑,一切的一切早已不同了吧!

    白素貞有些莫名其妙,小青則惱道,“你不願幫忙就算了,竟然還…………”許仙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道,“為白娘娘赴湯蹈火,許仙何惜此頭。”臉上卻依舊是止不住的笑意。是啊,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白素貞感激的道,“那臀孵謝漢女了。一一卜青輕聲嘟囔道,瘋斗”被白素貞雕匹之跟就轉過頭去。

    又談笑了幾句,許仙問航公道,“不知何時能到甦州?”稍公笑道“許公子,這可不能急,這運河的水勢平緩,但船行也慢。明天到嘉興,恐怕後日才得到甦州。”許仙笑道,“我說今夜就能到嘉興,你信不信。”舶公大搖其頭,暗道,這許公子雖然是個,大才子,但于這行船,總是不太明白。

    許仙笑道,“君不聞,輕舟已過萬重山六。”言罷便調集水靈之力于客船之下。船公初時不覺,後覺雙臂輕盈,不須用力,船行如梭。

    許仙的水星已達回星”之境界,操御水流,如臂使指,托著這小,船快的如後世的快艇一般。

    而大河之上,水靈之力甚是密集,日力未盡,新力便生,順著水流,行的越發快了。許仙玩的不亦樂呼,更是連連,,超船”白素貞對他的孩子氣,也是無可奈何。倒是小清顯出些意趣來。

    運河上船只來往甚多,夫小船只都有,但那些船只尚在慢慢走著,便見一只小小的客船飛也似墨中文超速更新的趕過。不禁相顧駭然,“這是什麼船,怎麼這般快法?”再想細看,卻已尋不著蹤跡了,只見留下一道白浪。

    那舶公此時已不敢站在船頭,風忒大了。戈,了一輩子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暈船。特別是河到彎處,許仙駕著小船漂移而過,更讓他的心提到嗓子眼里。

    但所謂樂極生悲,也正是如此。非將奧拓開出奧迪的速度,那結果也就可想而知,那小船抗議著要罷工了。在小青鄙視的目光中,許仙的臉也難得的紅了一紅,倒讓小青笑了一陣。

    好在已然離著君興已經不遠,慢慢搖到了嘉興城里,沿著彎曲的水道,望著兩岸的木屋,又過了幾個小石橋,終于停在一處小小的碼頭上,碼頭的不遠處就是一座亮著燈火的酒樓,有隱隱的人聲傳出。

    除了這一點燈火,此時的嘉興靜若無人。

    船艙狹小,而且男女有別,自然不能同眠。許仙便登船上岸,卻見一清衣小廝趕上來問道,“請問是許公子嗎?”目光中有些驚疑不定。

    許仙沒想到自己的粉絲已然多到了這種地步,幾百里外都有人能一眼瞧出自己,不由很是欣慰,道,“正是在下。”小廝一邊陪著小心,一邊道,“請您稍帶片刻,我這就去請我家公子來!”說著就狂奔而去。許仙莫名其妙,就對船中的白素貞道,”那就等等吧!”這城不大,說是片刻便果然是片刻,那小廝領著一個錦衣博帶的清年公子,從胡同口拐了出來,不是金聖杰這廝還能有誰。

    原來他雖然沒來得及去杭州相送,但也了解了不少情報,本來他算準了時間,要等許仙到來,而後同許仙結伴到甦州去,卻沒想到許仙來的這麼快。還好留下心眼,讓小廝在這等著,才沒有錯過。

    金聖杰上前便拉住許仙的手道“許兄讓我等的好苦啊!”許仙見他滿面酡紅,渾身酒氣還帶著些脂粉味,哪里像是好苦”的樣子。不由笑道“你又去喝花酒了吧!”金聖杰臉上連半分尷尬也沒有,反而微微有些自豪的道“沒想到這樣的小,城里也能聽到這麼好的小曲,那身段簡直沒的說。我看你孤旅在外,咱們正好去瞧瞧。若是不嫌棄,干脆今晚咱就在哪住下。”又有些酸溜溜的道“只怕不入你的法眼。”彩鳳姑娘可是他永遠的痛。

    許仙不由苦笑,你還真是走到哪嫖到哪,嫖盡大江南北。

    只是這樣的話要惹得某人不快了。

    “下流!”一聲清喝打破了這傍晚的沉靜。

    金聖杰一愣,根據他得的消息,許仙此次來杭州該是孤身一人才是的啊!這聲音清若銀鈴,又隱隱帶些嬌糯的吳語。雖是叱喝,卻再動聽不過。僅此二字,卻仿佛比方才聽的大段的唱腔小曲還要動聽些。

    金聖杰也立刻聽出,這也絕非彩鳳與青鸞中的任何一個,不由疑惑的望向許仙。

    許仙早在路上就已商量好了身份,便道“這是我一個,遠房的姐姐,要到甦州去,與我同路。”說著話,向艙中招呼道,姐姐,出來吧!”小青早耐不住,掀開門簾,走了出來。只是臉上還帶著薄薄的怒意。

    金聖杰眼前一亮,見這女子紗衣輕裙,宮鬢堆鴉,一雙眸子更是清亮若水。才覺方才那些什麼,牡丹紅”“玉堂春”與之一比,直如庸脂俗粉一般。此刻便如在一桌油膩的酒宴之後飲了一杯清茶,渾身都覺得舒暢起來。

    口中不由贊道,“好個畫中人物,好你個許漢文,竟然金屋藏嬌,也不”卻又呆住。原來小清掀起門簾,白素貞便從艙中走出,對著金聖杰頜首微笑道,“白素貞見過金公子。”那笑容極為溫和親切,仿佛對他方才那些話絕無半分責怪的意思。金聖杰卻忽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方才那些說慣了的風流話,如今想起,只覺得句句刺耳,恨不能抹殺了去。

    許仙伸出手,白素貞沖他微微一笑,也抬起素手,扶著走下船來。

    再要扶小清“小清卻只是輕輕一躍,對他的手看也不看。

    許仙也不覺得尷尬,轉身對金聖杰道“睜嘛躲聽了,金既然是在紋甲等我,想緣食宿都只準備靜陰之,金聖杰這才回過神來,口中忙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心里卻惱許仙又提那茬。

    他面對小清還能打量一番,稱贊兩聲,同許仙玩笑幾句。此刻卻不由自主的收了平日倜儻模樣,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轉身為他們引路。

    許仙暗笑她是專治天下各種風流浪子。又交代了稍公,另給了銀錢供他修補小船,便隨著他進了那燈火通明的客棧。

    或許是因為大運河自嘉興穿城而過,這客棧中生意倒是不錯,光是樓下就坐的滿滿當當,只是都拿槍帶棒的,不似善類。

    一見有人進來,便一起瞧過去,眼神頗為不善,見是兩個,公子哥才緩和了些,又見一姿容極美的青衣女子,便要調笑兩句。

    待到白素貞進來四下一掃,客棧里頓時又靜了下來,不少人將話噎在脖子里,噎的臉色通紅,卻也避免了一場災禍。

    但要房的時候,卻出了些麻煩,原來金聖杰只訂了一間上房,如今卻是客滿了。他本打定主意要同許仙同吃同喝,同嫖同住,拉近關系,怎想得會有這個變故,也沒想到這客棧的生意如此好法。

    又怕在許仙面前失了面子,不由急抓耳撓腮,但任憑他出高價,那店主只是面露難色,卻騰不出一間房來。

    金聖杰干脆拿出一張銀票,轉身對堂中主人高聲道,“哪位是管事的,我出五十兩,請騰出一間上房來。”這群人明顯就是一撥的。

    五十兩莫說是住一晚,在這樣的小城買處小,院也夠了,廳中之人卻哄堂大笑,顯得極為不屑,一粗壯漢子高聲道“…小子,有倆臭錢就了不起啊,也不瞧瞧爺爺們是干什麼的。”其他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金聖杰不動聲色的道,“一百兩。”此時竟有幾分金萬成的氣教堂中的笑聲頓時少了很多,卻也無人應他。

    待到金萬成將加碼提到三百兩的時候,這里已經靜的針落可聞,能花三百兩住一晚的人必然不是等閑。

    一個五十多歲留著花白胡子的老者排眾而出,先行了個禮,道,“今天公子就,是花一千兩銀子,也沒人敢把房給你。而且說不定晚上還要清場,還是請公子到別處去住吧!”雖然禮到人到,但口氣中卻總有一股掩不住的倨傲味道。

    金聖杰臉色頓時紅了,他金二公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正要發作出來,許仙卻拉住他道“先讓我姐姐上去休息吧,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對付不了一夜。”白素貞正在一邊看的有趣,本來說什麼也要發作一通的金萬成瞧她了一眼,也就忍了這口氣,命小二帶了白素貞和小青先到上房休息。

    那老板見遇了貴人,親自將他們引到樓上,待到樓梯上消失了他們的身影,堂上才又喧鬧起來。

    那老者捻這胡子,思慮片刻,卻又覺得心悸起來,回到桌邊。司桌的一個漢子湊上來道,“五爺,他們是什麼人?”五爺品一口茶道,“別得罪就是了。”能帶著那樣的女人,絕不是好得罪的。

    那漢子又道“咱們來的這麼早,鹽幫那幫孫子怎麼還不來?”五爺“呸”的吐出一口茶葉子,道,“我們不是等鹽幫的人,是要等一位京里來的貴人,都給我精神著點,聽說幫主也要來。”許仙將她們送入房中,白素貞輕聲笑道,漢文,你那朋友還真是有趣啊!”許仙笑道“雖然任性了些,但不是壞人。你們就在這休息一晚吧,我讓人將飯菜送上來。”“那你們?”“我們去想別的辦法,等等看有沒有退房的。”又有些歉意道,,讓你也陪我染上風塵,真是“小清卻打斷道,別自作多情了,若非看你還有點用處,我們早一口氣飛到太湖了。”自然是被許仙給無視了。

    白素貞搖搖頭道,“往日高來高去,卻沒這般景色,我其實挺喜歡這人間的。”不由想起同魚玄機的一番交談,魚玄機對她的想法大是不以為然。卻不知道,在天上飛了一千七百年,連心也厭了。

    許仙點點頭道,“放心吧,只是太湖而已。”只要能攻略下太湖,她就能過上她想過的日子吧!

    雖然口中這麼說,但心中也知道。能佔有太湖這麼大的水域,又是離著長江那位老爺子這麼近,聽說還不是龍族。這幾樣加起來,會是個,怎樣的對手也就可想而知了,也難怪她也顯得沒有信心。

    白素貞微微一笑,得他寬慰也覺得安心了不少。

    許仙才出房門,就覺得身後的有人猛撲上來,金聖杰怒道,“什麼叫任性了些,許漢文你給我說清楚。

    許仙就是不修道,金聖杰這酒色之徒也不是他對手,輕易避過,道,“金兄還有偷聽人講話的習慣嗎?”金聖杰急問道“你說,她跟你是什麼關系?”許仙正色道,“我勸你還是莫要打她的注意,不然來日朋友難做。”金聖杰面色一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有無限的失落之色,吶吶的應了,卻又忽然對著許仙納頭便拜,口稱哥哥。

    許仙奇道“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自己潛藏已久的王霸之氣終于爆發出來了嗎?雌略曰杰丑目會淚,心,求你教教我就到絕世美L的方法極,遁磐披月場中縱橫多年,自認也是花叢老手,在這方面卻不得不在許仙面前自承無能。

    許仙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認真的道“其實,我是處男!”金聖杰如遭雷擊,禁不住退後兩步,滿臉的震驚之色,道,“不可能!”下得樓來,金萬成依舊神思不屬,許仙先幫二女要好了飯菜,又囑咐店主送一份酒菜到船上去。就想在堂中尋一個地方坐,但堂中被那群人擠的滿滿的,有的更是十幾個人坐一桌。

    卻跡哪里有空位,那些人都坐定了瞧他們笑話,也沒一個,想要讓的。

    身為紈褲子弟的職業本能讓金聖杰清醒過來,正欲拿出一張銀票使用職業技能。

    許仙卻按下了他的手,走到方才說話那老者跟前,施禮道,心不知老丈近來是否總感覺有些揪心。”這張四平八穩的梨木桌上就只坐了四五個人,這老者便獨佔了一面。

    那五爺一驚,道,“你怎麼知道?”他這病也是老毛病,每到春來必然要發作。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卻總是礙心。但去求醫,卻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的。

    許仙笑道,“在下略通些醫術,若能犯一把脈”五爺立刻起了疑心,莫要是敵人來害自己。

    但想想方才見到的那兩位女子的姿容,隨即釋然。他雖然自視甚高,卻也不認為有資格讓人動這麼大的陣仗。特別是那白衣女子,簡直是今世之未見。

    更加上對自己身體的擔心,便一瞪桌邊幾個人“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還不給大夫讓座。”桌動立刻騰出兩個位置,許仙笑著道了聲謝,便坐下為他把脈,剩下的人卻眼也不眨的盯著許仙,敢有任何異動,都脫不出他們的攻擊範圍。

    許仙面色如常,問道,“您練過內功吧!”五爺也不避諱,笑道“那是自然,在江湖上打拼這麼多年,老來哪個不是渾身是病。若沒這點氣撐著,身子骨早垮了。”許仙道“這根源正是在這氣上。”所謂內功就是一股能量,儲于丹田,游于周身。許仙開啟靈目,能清楚的瞧見氣的走向,分明有一絲滲透到心髒之中。

    五爺一驚,問道,“怎麼可能?”武者雖然號稱最了解自己的身體,但畢竟非醫者,不能自己醫病。

    而醫者雖無病不醫,卻又不是武者,因為氣是極為復雜的東西,對于人體固然有莫大的好處,但司時也有不小,的影響,而這靠把脈多半是把不出來的。

    但這話不能跟他說,天下內功無數,但差別無非是運行路線。許仙現在就如同知道了他內功的練法,是大有忌諱的。

    但若比考究醫理,天下恐怕沒有能超過許仙的,許仙便拿著專業術語極為認真的忽悠了他一番。

    五爺神情懇切,連連點點頭,問道“這病得吃點什麼藥啊?”說著話送上一杯茶,讓旁邊的手下看的眼直,五爺這茶可不是誰都能喝的。

    許仙道,“吃藥不好使,你得”好懸沒讓他拉拐,喝了口茶順氣,才接著道,“你得每日睡前打坐半個時辰,收斂氣息到氣海之中,必有效果。你現在也可以試一試。”平常武者練功,都是大周天,…小周天的游走全身,許仙卻要他反其道而行之。

    五爺對他已是極為信服,當場一試,那種吃了無數藥都不管用的”揪心”果然立剎好了,不由大為驚喜,看許仙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敬意。

    五十而知天命,何謂“知天命”就是知道自己總是要死的。活到這個年紀,不服天,不服地,就服名醫。

    便拉著許仙楓聊起來,說道醫病,連桌邊的幾十,人都忍不住插話進來,問些災病,許仙自然是一一解答。

    金聖杰在一旁瞪大了眼楮,沒想到許仙還有這麼一手。

    許仙忽然問道,“看老丈非是尋常江湖人士,不知今日來此是有什麼事情?,旁邊一人立刻答道,“我們是漕幫甦嘉堂的,這是我們的堂主,秦五爺。”口氣中滿是自豪。

    五爺也是微笑著撫著胡須,顯然對這個名頭很是滿意。雖然他只是管著甦州到嘉興這一段,不算最富庶,卻也差不離。而且手下眾多,遠非尋常富商能比的。

    漕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天下水運,哪沒有漕幫的影子。而絕不是什麼丐幫,雖然這個世界也有所謂丐幫,但一群飲食尚且成憂的叫花子,又能有多少戰力。

    窮文富武,練內功在道法中叫做“練精化氣”飯都吃不飽,營養的跟不上,哪有精給你煉成氣。再神奇的武功心法也逃不過能量守恆定律不是。

    而任何一個組織的形成,必然得有財力支撐。要想富,吃國庫。

    漕幫標標準準的就是吃的朝廷餉銀,才能撐起這天下第一大幫的虎皮。

    許仙這才恍然,卻突然想到,漕幫的大本營可不就在太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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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重逢



金聖杰撇撇嘴,道“我道是誰,原來漕幫的啊,我和他們那個,趙幫主吃過飯呢!”金家雖是南方巨富,但和漕糧卻是沒多大關系,也只是跟著金萬成才見了那漕幫幫主一面,單是他自己卻是沒資格與漕幫幫主同席的。

    此言一出,周圍的漕幫幫眾臉上都有此變色。秦五爺也有些不豫,我們幫主會與你同席嗎?這種大話竟也說的出口,忒不知天高地厚了。

    若不是看許仙面子,免不了要教訓教訓他。不過合他驚訝的是,連許仙也是面色如常,心想這書生大概是不了“漕幫”兩個字的意義。

    其實許仙對這漕幫的意義大概要比現在的漕幫幫主都要了解的多。

    根據前世的歷史,這個幫派自古便有,到清時展成國家也要安撫的集團勢力,再後來更衍生出青紅幫之類的諸多幫會,其勢力之大,遠非所謂少林武當能比。

    當然在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就是真發展到那一步,以許仙如今的手段,也不會如何放在心上了。只瞪了金聖杰一眼,將話題扯開,問起了太湖上的風景來二秦五爺以為他是不知深淺,微微有些遺憾,便轉口介紹起太湖上的風光來,許仙並非只為轉變話題,他更是想了解一下太湖上的神話傳說,比如請問太湖可有湖神廟,我好去祭拜一下?”秦五爺微微思量了一下,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二恰好這時,許仙叫的飯菜上來,秦五爺一個眼色,邊里便騰出一個位置來。許仙也就拱手謝過,同金聖杰到那角落里的小桌上。

    金聖杰剛吃過花酒,胃口不佳,問道,“你真的會看病?”許仙吃著酒菜,頭也不抬的道,“你酒色過度,而且食**太多,已然是精氣不調,傷了腎與肝,若再不好好調養,將來怕是要孤陽不振。”堂上都是會武的,耳力非凡,頓時哄笑起來,金聖杰漲的臉色通紅,但想起許仙方才的靈異,不禁壓低聲音問道,“有什麼法子沒有?”許仙抬起頭瞥了他一眼,道,“這種事能有什麼速效的法子,等我的藥鋪開抬了,或可為你調養一番,但根還在你身上二。金聖杰訝然道,“你真的要去開藥鋪!大好的功名不取,去開什麼破藥鋪!”你秦五爺卻高聲道,“濟世活人,有什麼不好。先生的藥鋪什麼時候開張,到時候老漢定然要去捧場。”

    許仙連忙道謝,就在此時,突然闖進一人喊道,“鹽狗子來了。”顯然是報信的。

    堂中的人都露出警懾的神色。

    果然,門外傳來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嘩啦啦的闖進來幾十個穿著勁裝的漢子,將漕幫的人逼到大堂的一邊。

    這大堂本就擁擠,如今更擠的更什麼似的。這幫人為首的一個率先拱手道,“好久不見了,秦五爺。”年紀卻不過三十來歲,只是長的面目甚是猙獰。

    秦五爺放下茶盞,道,“小六子,你還敢來,這沒你的地方。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等一下我們趙幫主來了,你走都走不了了。”言語之中對他們的趙幫主甚是有信心。

    那人被稱為“小,六子,,卻也不惱,反而哈哈大笑道,“你們有幫主,我們就沒幫主嗎?今天你若識趣的,就趕緊把地方給你六爺騰出來,不然就要讓你試試我的焰龍棍。”金聖杰有些興奮的對許仙道,“漕幫和鹽幫的幫主都要來?這下有樂子瞧了,聽說他們手下可是養了不少好手呢,難道今天要在這會一會武嗎?”二人本來坐在人堆里,鹽幫的人一來,堂下立刻分出了楚河漢界,他們這p桌,正在敞亮處,倒也適合看熱鬧。金聖杰一招呼小二道,

    “伙計,來包瓜子。一一雷唯恐天下不亂的德性。

    堂中不少人便皺眉向這邊瞧過來,那鹽幫首領“小六子”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許仙暗嘆一聲,索性不去管他,專心吃起飯來。無論是小六子還是五爺,都跟他許仙沒什麼關系,只是這麼一打斗起來,怕是要傷不少人命了。而那位鹽幫的首領,年紀尚輕,最是不憐惜身子的時候,卻非醫病能勸服的。

    各自的幫主要來,都想佔了這嘉興最好的客棧,在幫主面前討個彩頭,都是劍拔弩張,如何肯輕易罷手。

    氣氛越發凝重,只待一聲令下,毆斗起來,卻聞旁邊一聲呼喊,

    “二位且住,不如聽在下一言,與你們做個中人,講和便罷了,何必妄自格斗,萬一傷了性命,豈不痛哉。”這文縐縐的話本來入不得這些江湖客的耳朵,但那平和的音調卻使人不由消了些許爭斗之心。堂中那種緊繃的氣氛在不知不覺間便松懈下來。

    許仙的大雷音術已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另一種境界二這話若讓法海來說,這里的人大概已經丟下兵器,有所悔悟了。若讓我佛如來來說,已然跪了一地,個個痛哭流涕,吵著鬧著要飯依我佛了。

    但許仙顯然還沒到毯步。田因為那“小六子”已然怒了,這兩個小子看戲一般,早就激了他,如今又來攪擾,損傷士氣,叫他如何不氣。幾步趕過來,手中的螓龍棍猛擊而下。

    不過當然不是打人,他雖怒也還沒瘋,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手中的鐵棍只打那一張飯桌,嚇唬嚇唬讓他們趕緊滾蛋就是了。

    金聖杰心里著急,好好的熱鬧不瞧,惹他們做什麼,這下汁水可要濺上一身了。

    然而那“…小六子”的面目卻忽的呆住,因為他的長棍被一只手握在手中,許仙無奈的道,“我拿好話來勸你,你偏生不聽。若真要打,就由我來向諸位討教一二吧!”

    制,六子”猛地抽回棍子,穩了穩身形,運足內力大喝一聲,向著許仙的頭頂猛揮下來。許仙微微一嘆,勾起放在桌邊的追星劍,一盞茶後,許仙坐回桌邊,追星劍也放回原位,卻連鞘都沒出過。

    鹽幫的人昏了一地,還坐著的漕幫子爺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口水流出猶不自知。秦五爺掏出一片手帕擦擦頭上的汗,不由慶幸,方才沒有與他們起沖突!

    這江湖的水還是深啊,這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武功的,沒想到打起架來卻那麼厲害。忙拱手道“多謝先生出手相助了。”說著就要命手下將那幫鹽幫子弟擒下。

    許仙卻道,“諸位若要趁人之危,在下說不得也要討教討教丁。”

    金聖杰站起身來,驚訝的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手。”那群漕幫弟子一驚,便以更快的速度縮了回去。心中想道,這個和氣的尚且如此,那個狂的豈不是更加厲害。

    金聖杰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轉身對那秦五爺道,“這下我們該有間上房了吧!”

    秦五爺面露難色,卻見金聖杰唰,將手中折扇打開,只得澀聲道,“有了。”正所謂形勢比人強這時鹽幫的人悠悠醒轉,卻都沒受什麼傷“小,六子”恨恨的瞧了許仙一眼道,“這次算我栽了,青止不改,綠水,,。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怎麼回事?”“小六子心中氣悶,回頭就想罵娘,卻見三個人走進客棧中。旁邊兩個都是四五十歲的年齡,錦衣博帶,氣度不凡。

    而走在中盯的那位卻只是二十歲上下,雖著素衣,但那神情氣度,一瞧便是貴冑公子,俊美的面目始終帶著微微的笑意,望大堂中一掃,神情卻忽的變了。

    說話那位正皺著眉頭,那鷹隼似的眸子盯著小,六子,小六子“一下撲倒在地,“幫,幫主!小六子該死二,本來正襟危坐的秦五爺,從凳子上跳起來,諂笑著走上來對另一十人道,“幫主,您來了。”什麼叫面子,他們坐著,人家趴著,這就叫面子。

    漕幫幫主瞥了鹽幫幫主一眼,拍拍秦五爺的肩膀道,E老五,長進了。”秦五爺仿佛得了老師表揚的小學生,老臉上就笑開了花。

    鹽幫幫主聽了六子連哭帶喝的哭訴,臉色陰沉的厲害,望向那坐在桌的“高手”就想怎麼把這十場子走回來。那“高手”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宛如呆了一般。

    許仙身體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話來,只想走上前去將她抱在懷里。

    潘玉自從望見那道身影,便已呆住,眼眶一熱卻又連忙止住。見他走過來,連忙拱手道,“好久不見了,漢文兄。”

    許仙的身形一定,知道方才失態,也拱手道,“明玉,你怎麼來這了?”只是一雙眼楮仿佛要吸在那張俊美無鑄的容顏上。

    漕幫幫主道,“潘公子,這是?”

    潘玉已然恢息了從容的姿態,微笑解釋道,“趙大哥,這是在下的好友,許仙,許漢文。”只是眼中,略有一絲迷離。

    漕幫幫主一驚道,“莫不就是那位名聞天下大才子許仙嗎?”他雖是不通文墨,許仙兩個字也是聽過的。

    “正是。”潘玉自然而然的應對著,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說了什麼,全然是靠著本能的反映,心神卻早已沉入另一個世界里。

    鹽幫幫主皺著眉頭,“許公子怎麼會來這里,又怎麼會和我們鹽幫的弟兄起了沖突。”

    潘玉卻擺擺手道,“劉大哥,小孩子打架而已,還是都散了吧!”這一屋子拿槍帶棒漢子,在她口中卻都是小孩子一般,但又讓人覺得再自然不過,那兩位幫主無論如何心思,都揮揮手,讓這里的人都散了去。

    不過轉瞬之間,喧鬧的廳堂便寂靜下來。潘玉余光一掃,這才瞧見金聖杰“金公子,你怎麼在這?”金聖杰一陣郁悶,許仙你就瞧在眼里,我這麼大的人難道是空的嗎?

    漕幫幫主卻是見過金聖杰的,訝然道,“這不是金家小子嗎,你怎麼也在這兒?”金聖杰更是郁悶,上前見禮道,“,小佷見過趙叔叔。”重開宴席為潘玉接風洗塵,她自然高坐其上,身邊嚏外然濤幫與拖幫的兩位幫牽,知具芒流也都陪坐一旁。

    許仙與金聖杰卻也添陪末座,金聖杰原不想湊這個熱鬧,許仙卻不願離她片刻。心中早已滿盈著喜意,只是當著這麼多人便是多看幾眼也是不敢,遑論將她擁在懷里,一訴衷腸。此情此境,真不知是幸福還是煎熬。偶然見的眼神交匯,他卻知道,她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原來潘玉此次南下,雖無官職,手中卻握著一筆財源,要花在河道上,漕幫與鹽幫自然是著意結交,而潘玉卻也是習樣的心思,三人各帶著下屬沿著大運河一路行來。但漕幫與鹽幫分庭抗禮,素來紛爭不斷,仇隙甚深。也只有她才能如此應付自如,左右逢源吧!

    許仙望著談笑風生的潘玉,仿佛又回到了書院的時候,只是她身邊坐的已不是布衣的書生,而是身家不菲的江湖大豪,心中便為她感到高興。金聖杰飲一口酒,心情復雜,不知不覺間,已然差的那麼遠了。

    有潘玉在,這淵場酒宴吃的自然是賓主盡歡,將方才那些許不快散了去。待到宴罷,潘玉忽然道,“漢文,這些日子不見,今夜我們得促膝長談一番才是啊!”

    許仙笑道,“我正有此意。”便如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再自然不過。旁人對許仙羨慕不已,能識得潘公子,前途便是有望了。而且這潘公子如此絕關天姿,司塌而眠,那真是享不盡的福分。

    潘玉在門口作別了諸人,又司兩位幫主言笑了幾句,才慢慢上樓,轉入她的房間,輕輕關上房門。彼此的眼神一觸,心卻都已亂了。

    望著那熟悉的容顏,許仙疾走兩步,想要抱在懷里,仿佛這樣才能證明面前的她是真切的,而非一場夢幻二潘玉卻拿手止住了他,先熄滅了燈火,而後慢慢的,緊緊的抱住了他,眼眶便一下紅了,哪還有方才的從容姿態。

    許仙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樓上住了幾個武功高手,這薄薄的樓板卻擋不住他們的聽力,又都是人中之精,但凡有什麼動靜,怕是都能推測出一二。

    許仙一邊抱著她,一邊道,“明玉啊,良辰美景,我們不如秉燭夜游,到屋外走走好了。”

    潘玉知他心意,心里愛他聰明。她身量本就,高挑,此時一仰頭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道,“那也好啊!”潘玉怕走下樓遇上什麼人給看出臉上的異狀,一指窗口,拖著許仙從窗口輕輕躍下。

    于黑暗中相視一笑,他們兩個一十是聞名天下的大才子,一個是天下聞名貴冑公子,此刻卻如偷情一般。二人沿著河道慢慢行著,離著客棧漸漸的遠了,走入小鎮夜里的黑暗中去。

    卻不覺得身後,客棧的窗口處,一道白色的身影凝立著,如水一般的黑色眸子里波浪不定,說不清是驚訝還是猶疑。

    握著她的手,許仙卻覺得心中的激昂漸漸平靜了,但那股歡欣卻似要滲入魂魄之中。

    潘玉忽然道,“這可不公平,我看不到你了。”

    許仙一愣,今夜無月,她果然是看不到自己,但他卻能清清楚楚的瞧著她的臉龐,素來冷靜淡定的她,于這黑暗之中竟有幾分嬌憨。

    許仙停下腳步,再一次將她擁在懷里,這一次卻是極為輕柔,低下頭去尋她柔軟輕蒲的唇,輕輕吻上。將那小小的香舌引入口中細細的品味不盡。

    許久之後,唇分,潘玉微微喘息,眼眸卻迷醉了。

    許仙爍道,“明玉,你不是在京城嗎?怎麼到了這兒?”

    潘玉才備述緣由,她接下此職,除了為了家里,倒有大半是為了他。一路行來,一心想要到杭州去給他個驚喜,卻險此在這錯失了,不由有些後怕。

    許仙微笑道,“這是我們的緣分。”

    潘玉微笑著點點頭,卻又問道,“漢文,你又是怎麼到這的呢?”她們本是知交好友,如今雖然已經坦明心跡,結三世之盟,卻還是習慣以字相稱。

    許仙對她自然是言無不盡,說了離別後的種種事由。忽然覺得腰間一痛,卻聞潘玉微帶醋意的道“我原憐你在杭州孤獨一人,無人照應,才將彩鳳托付與你,沒想到你一頭闖進桃花陣里,哪還記得旁人。”

    她原以為他會解釋一番,哄她兩句。卻只聞得河水塗塗,只見黑暗中一雙發亮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她卻不知,她淡然無謂時已是美到了極處,微一露小女兒姿態更是美的無法言說。

    許仙道,“我好想你。”在書信中遮遮掩掩的寄托,在人前似是而非的情意,如今終于可以全部吐露,卻也只有這四個字。

    溫厚的聲音輕輕傳入她的耳畔,令她覺得這麼久以來,所有的苦楚,所有的相思,都得到了補償,心里只溢滿了幸福,再無暇去想別的事。只將棒首靠在他的胸口,輕聲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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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03:0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誤會



許仙牽著潘玉的手,在這江南水鄉中徜徉。潘玉于黑暗中聽得滔滔的水聲,握著他的手卻如在游歷最美的花園。許仙忽然見一座小石橋下系著一只烏蓬船。許仙心中一動,。帶著她到了橋邊,解開繩索,將她引到船上。小船輕搖,沿著河水向著小鎮外流去。

    全部世界遠離吧!此刻擁有彼此便已足夠了。

    船艙中,許仙問道,“你家里人沒為難你吧!”

    潘玉輕輕搖頭,伸手取下發冠,任由滿頭長發披散而下。許仙伸出手為她整理青絲,握于手中,只覺涼滑如水,輕輕一松便流瀉開來。

    將她的長發理到…邊,露出完美的側臉與修長的脖頸,許仙知意的將手放在脖頸上找到那顆紅線,而後將那晶片取下。

    她的形容微微發生改變,本就是極為中性美的她略微偏女性了一些,原本平滑的青衫此刻在胸口處隆起一處凸

    但許仙的心里卻是意外的平靜,只是柔聲道,“真是難為你了,若不是因為我……”潘玉拿手掩著他的嘴,微笑道,“別說傻話了,不然我要後悔嘍。”

    許仙摸摸腦袋,不由笑道,“後悔也晚了。”

    潘玉靠在他懷里,輕聲道,“我不後悔,永遠都不後悔,哪怕有一天,你忘了我,我也……唔。”

    許仙已然拿唇堵上了她的嘴。

    小船兒隨波逐流不知到了何方,但嘉興已被遠遠地丟在了身後。

    夜尚有幾分清冷,擁著彼此便覺得溫暖。本來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此刻卻不由沉寂了,只聽著對方的心跳,兩岸的蟲鳴,與船底的水聲。

    潘玉忽然道,“可惜沒有月亮啊。”一邊拿手摩挲著他的臉頰,便在心里勾勒出形狀。

    許仙想了想,微笑道,“你等著。”便在潘玉驚訝的目光中踏出船外,飛上天空。

    潘玉追出船外,卻只看到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忽然就有些孤獨。

    一束銀色的光芒忽然灑落船頭,落滿她的衣襟,她驚訝抬頭,卻見漫天烏雲竟然被漸漸散開,然後露出那一輪銀色的冰月。她也不禁微笑起來,卻又有些悵然,輕聲念叨著,“我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比起這月光更想要他在身邊。

    許仙松了口氣,一下子這樣大規模的使用水靈之力,即使是他也有些疲憊。但降下雲頭,卻又呆住口只見潘玉站在船頭,仰起頭望著那一輪明月,被夜風舞動了衣衫與長發,仿佛要在下一刻就隨風而去。

    美麗而淒清的身影中仿佛帶著些許寂賓,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她也是這樣望著月色吧,只是在那樣的時候,自己也是一樣的嗎?

    落在船頭,問道,“喜歡嗎?”

    潘玉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今晚不許你再隨便跑出去。”

    坐擁在船頭,潘玉抬起頭望著他的臉龐1月光在她的睫毛上灑下翳影,眼眸也就迷離了,忽然臉色微微一紅,附在他低語了幾句。許仙一愣,笑道,“好啊,你騙得我好苦。”

    潘玉起身將他拉到艙里,深吸一口氣,沖許仙微微一笑,將手放在腰帶上,一點一點的解脫開來。銀色的月光透過烏蓬的綻隙灑落星星點點的光彩,落在她的臉頰上,肩窩里,胸脯上。而後終于無法再繼續,將手臂抱在胸口,有些羞澀的望著他,但更多的卻是坦然。

    許仙的呼吸凝滯,望著這黑暗中的女神,一時忘記了動作,而後回過神來,攬著縴腰將她抱進懷里,感受著她如玉石一般微涼而溫潤的肌膚,輕輕的撫摸著她裸露的背脊。

    但他忽然發現,心中竟然無法產生一絲名為**的東西,自己的心已被別的情感充盈了,再也無法容下其他。拿過她被下的衣衫為她披在身上,她微微一愣,輕聲道,“我明天就要走了。”在此不過是暫停而已。

    許仙嘆息道,“我知道,不知道再見要等到什麼時候。”一面拍拍她的背脊,她順從的微微側過身,讓他為自己穿上衣袖,口中道,“可是。”

    許仙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打斷道,“可是要多說些話才行。”又將手放在她柔滑的小腹上,道,“不然說不定會變成大肚子啊。”

    潘玉本能的握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臉色微紅道,“那樣是有些頭痛,不過晶片應該能夠掩蓋的。”

    許仙最後幫她下衣衫,肯定的道,“那時候我得在你身邊。”

    潘玉輕“嗯”一聲,攬著他的脖子道,“隨你啦!”

    這時四下一暗,雲團再一次布滿了天空,許仙所能做到的也只是短暫的驅散而已,正想再做一次。潘玉卻抱緊了他,道,“不要。”

    許仙不禁微笑,真是不懂浪漫啊!口中曼聲吟道,“水在天心月在船。

    月已滿懷,再無其他。

    黎明時分,二人才回客棧。但大堂里卻已坐了不少人,除了白素貞與小青,竟然都已起來,正在吃早飯。只是望著潘玉和許仙,眼中都有些奇怪。

    潘玉微笑道,“昨夜游興太盛,借嘩

    只小,船隨波為流,最後差佔消失了古向小,權出是解釋峰卸後文說起昨夜種種趣事,什麼“欲頌明月之詩而天上無月”最後胡亂吟什麼烏雲之詩,堂中哄堂大笑,氣氛倒是漸漸熱鬧起來。

    許仙心知她說的沒一句實話,聽起來竟然全部破綻,真不知是怎麼編出來的。這時,只聽吐咕幾聲足音,白素貞與小青沿著階梯走下來。

    鹽幫的劉幫主與漕幫的趙幫主都瞧過去,昨夜也聽手下說這里有個什麼美人,但他們都是吃過見過的主,全沒往心里去,如今一見卻都不禁止了呼吸。

    白素貞的眼眸一掃,在許仙身上一停,就落在了潘玉臉上,不禁感嘆世上竟有如此人物,身上紫氣縈繞,直沖雲霄,顯然是個大富大貴的命相

    單有這份容貌便是傾國傾城,但憑這份氣度也是天下無雙,兩者合為一體,連她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了。就這麼望著她走下來,施社」後柔聲道,“公子果然良質美玉,難怪,難怪!”

    潘玉本是負手而立,昨夜也曾聽許仙講過白素貞的一些事,卻一樣也沒大往心里去,對許仙的女人緣她一向是很有心理準備的。但見了那白色的身影後,卻不由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與彩鳳難以給她的那種威脅。

    用千年時間沉澱下來的種種情愫,而形成的極柔婉與極高貴的氣度,即使她見了也難免神馳不已。心道,果然不愧是魚玄機那道士的師傅。

    臉上的微笑卻不由更勝,拱手道,“小姐果然天仙下凡,難怪,難怪。”

    時下風氣雖然開放,但兩個陌生的青年男女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經介紹便搭話忽然贊揚,還是很不成體倒。但堂中之中卻每一個覺得不對,如此兩個人物若不說上幾句那才是天理不容,此刻起,宛如璧人一樣。

    只是都有些,好奇她們所說的“難怪,難怪,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仙域許是唯一了解一些的人,此刻連忙上前為二人做介紹。白素貞瞧著潘玉看許仙的眼神,又感受著她對自己的態度,心中更是大為感嘆,何苦呢?何必呢?

    許仙就覺得白羔貞看自己的眼神忽然聖潔的仿佛聖數受難的子民,充滿了憐惜與悲憫。充滿慈悲的手伸出,輕輕籠住他的臉龐,仿佛想要承擔他的若痛與罪孽。

    大堂里忽然靜的要死,都見白素貞忽然伸出手摸許仙的臉頰,而且眼神復雜。潘玉的微笑也僵在臉上,這女人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許仙體會著臉龐的溫度,吶吶道,“姐姐,你怎麼啦!”

    白素貞一愣,從她那種偉大的情操中脫出,臉上一紅,連忙收回素手,微笑道,“你臉上有點髒,一晚上就知道亂跑。”臉上滿是溫柔的微笑,仿佛姐姐在看著調皮的弟弟。

    “呼,眾人不由自主的同時噓了一口氣,覺得心里某件重要的東西被保住的感覺二

    只有潘玉眼眸一轉,對她的心思,已然猜出了一二,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許仙,心道,“漢文,喜歡本公子的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吃飯之時,許仙與潘玉坐在一起,潘玉手出如電在,許仙腰間一擰,她的武功本就是世上一等一的,這”下莫說是兩幫的幫主,就是小,青也絕發覺不了二

    只有白素貞微不可查的撇了撇眉頭二許仙滿臉委屈,潘玉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腿以示安慰,白素貞的眉頭也就撇的更深了二

    潘玉低頭喝了一口、米粥,擋住表情,不禁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來。不愧是千年修為啊,果然看得見呢!

    吃罷早飯,潘玉便要出發了,鹽幫與漕幫威武的大船,就停在大河上。

    兩幫的幫主,堂主,幫眾匯聚在碼頭上大擺獅虎會,極為熱鬧,觀者雲集。

    只有青白二女不好拋頭露面,才隱于客棧中。

    即將登船之時,潘玉卻忽然道,“我的劍忘在房間里,漢文陪我去取吧!”

    許仙才不信潘玉的字典里會存在“忘”這個字,想必她是想跟自己最後獨處一番。

    潘玉在前,許仙在後,行到二人的房,潘玉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仰起臉吻上了許仙的唇。許仙一愣,二人相處,她從未有如此主動過,卻想馬上就要分離,不禁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本在房中打坐的白素貞,忽然睜大了秀眸,張開櫻唇。原本的推測忽然變得確實無疑。”小青問道,“姐姐,你怎麼啦?”

    白素貞平穩一下呼吸,道,“沒什麼?”

    大船終于離開了碼頭,潘玉望著岸上漸漸遠去的他的身影,一歪腦袋,想,這樣,就可以放心了吧!

    微微念叨著,“白素貞!”在昨晚的一番訴說中,她聽得出來,這女人在他心里有著很特殊的地位,這一點或許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到。許仙,白素貞。白素貞,許仙。她翻來覆去的想了幾遍,終于微笑著道,“呵呵,你來晚了呢!”

    趙幫主似乎聽到了她的話,湊工來道,“潘公子還在惦念那位白小姐嗎?”

    潘玉曼聲道些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方。瑚徊從逛輝匹道阻且長。瑚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白素貞站在窗口,凝視著那離去的大船,不禁又嘆了口氣。

    小青笑道,“姐姐,你在想那潘公子嗎?”

    白素貞下意識的點點頭,才發覺小青口氣中促狹的味道,罵道,“死丫頭。”

    小青趴在床上,笑道,“若不是親眼見到,我也不信世上有這樣的男子呢?可比那許仙好的多了,姐姐若是喜歡,我現在就去將她捉來,與你湊成一對,豈不美哉。”

    白素貞苦笑道,“你啊你!”雖然是如親姐妹一般,但有些事卻絕不會向他人言說,就好像許仙絕不會將潘玉的秘密告訴旁人一樣,哪怕那個人是再信任的人也一樣。

    許仙也打算出發了,才知他雇的那船被他玩的太過分,已然不能成東

    這時候,壓抑了很久的金聖杰閃亮登場。寬闊的水面上,…艘裝飾華美的中型船緩緩駛來……,

    待到船行靠岸,金聖杰…伸手道,“青姑娘,請登船吧!口就算那位白小姐的已是名花有主,可這位青姑娘也是個絕色的美人啊!而且在她身邊沒有那麼大的壓迫感,正合他的胃口。

    艙中湧出一群鶯鶯燕燕,紛紛招手道,“金公子,您回來啦!”“金爺,您將奴家丟在這里,奴家好心疼啊!”…”

    小青捏著拳頭,道,“這個,不會是畫粘吧!”

    金聖杰瞬間石化,許仙拍拍他的肩膀,走上大船。這船他還曾在西湖上坐過一會,當時就對金聖杰這富二代的**生活嫉妒不已,如今終于舒了口氣。

    許仙不欲在這麼多人面前顯露自己的靈異,所以這船行的就極慢,許仙也沒有昨日的玩興,靠在窗邊,陷入淡淡的愁緒之中。而且正處于“智力減半”這種負面狀態的他,全然沒有察覺白素貞觀察的目光。

    船行入暮,周圍卻還是一片曠野,不見甦州城的影子。

    金聖杰在對小青的作戰完全失敗後,坐在許仙身邊,深深的嘆一口氣,那手肘頂頂許仙道,“有詩沒?”

    許仙想也不想開口便道,“移舟泊煙渚1日幕客愁新。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金聖杰原也是玩笑,卻沒想到許仙真的張口就來。念叨了一遍,一下跳了起來,若有這等才華,何愁不能得青姑娘芳心,便道,“你將這詩送給我怎麼樣,我出兩千兩,你就當你沒做過這詩。”

    許仙看也不看他,擺擺手讓他趕緊走,過了一會兒,金聖杰滿身挫敗的坐回來道,“青姑娘她欣賞不了啊!”

    許仙心想,她能識字就不錯了。這時白素貞走進來,道,“金公子,能否讓我和我弟弟單獨說幾句話呢?”

    金聖杰“這豈非和青姑娘單獨相處的良機。”立刻讓位,出艙去了。

    許仙好奇問道,“素貞,有事嗎?”

    白素貞在他頭上輕輕一拍,微笑道,“要叫姐姐啊!”她發現自己還是習慣別人叫她姐姐,而且能有這麼個弟弟,感覺也很是不錯。

    許仙…陣無語,道,“姐姐,有事嗎?”忽然很是後悔,以後到甦州就要維持這個稱謂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編成兄妹好了。被她柔柔的叫聲“哥哥“那才真是莫大的享受。

    白素貞滿意微笑,才道,“傻x繼續復制能否給我講講你司那位潘公子的事呢?”無論是處于姐姐對弟弟的關懷,還是朋友時朋友的幫助,她都要好好了解這件事才是。

    許仙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白素貞卻道,“只是覺得那位潘公子很不同尋常,而且了解弟弟的好朋友,不是姐姐該做的事嗎?”

    你還真入戲啊!但望著她又溫柔又關懷的臉龐,大概沒有任何人能拒絕這樣一個“姐姐”的關心吧!便簡單的敘述了同潘玉的相識與相交的過程,在她的問詢中,卻不由自主的說了更多。

    那也是他反復回放,並值得珍藏…聲的記憶。此時也恰好想要傾訴,而她又恰好是最適合傾訴的對象。

    不過當然,潘玉的秘密以及他們之間的親昵當然是要略過的,不然被當成特殊愛好豈不是糟糕。

    白素貞本來是要從中加以勸說,但看他神采飛揚的敘說著他們之間的經歷,卻不由沉默了,特別是不通水性的潘玉跳下水想要救他的時候,連她也有些被感動吧!

    他們都曾想要犧牲性命拯救彼此,最後卻又被對方所救。如此的因緣糾葛已絕非幾句話所能改變的了,現在說出來只是打草驚蛇。可是她又不能看他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我該怎麼拯救你,我的恩人,朋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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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寒山




夜色漸深,忽然在平靜的水面上遙遙有幾聲鐘聲傳入他們的耳畔,不知不覺中竟已說了這麼久。金聖杰驚喜的聲音傳來“寒山寺的夜半鐘,蘇州就在眼前了。”

    許仙一愣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寒山寺!”

    金聖杰道,今晚進不了城,怕是要泊船在這里,歇息一晚了。”

    找了一處避風之所,泊好了船,許仙卻道!”我去這寺中去瞧一瞧好了。”他修行到如今,少睡一覺也沒什麼影響。而且同白素貞說了一通,憶著潘玉,更覺得離愁滿腹,無可排解。便索性趁著這月色去游覽一下這名剎古寺也好。

    許仙一說,白素貞自然要一起。而小青當然也要跟著姐姐,姐姐雖然法力高強,但對親近之人太過溫柔,被人欺負了也不知該怎麼辦。

    金聖杰本也想隨行,但委實太困倦了,不明白眼前這三人的精神是哪來的,打個哈欠,由他們去了。

    月光將大地照的透亮,仿佛染上了一層銀霜。三人憑著月色,聽著鐘聲,直行到山門之前“啪啪啪,的一拍寺門。

    門房的小僧嘟囔著起身,點亮了燈籠,隔著大門,問道!,門外是什麼人?”

    許仙道,“是過路人,想到貴寺借宿一晚。”

    小僧道,“寺中規矩,本寺哦上不得開寺門,無論是要借宿還是游覽,都施主還請明天再來吧!”

    小,青道,“什麼破寺,還有這許多規矩。再不開門,當心本姑娘一腳踢破你的寺門。”白素貞連忙勸阻道“小青。”

    那門房僧一聽,更是道,寺中規矩,恕不接待女眷,還請施主速速離去吧!”

    許仙從懷里掏出張哦里從門縫里塞進去,道,“還請大師方便則個。”

    那小僧接著燈籠一瞧,竟然是五十兩,接過在手中展了展,確實是真的,忙道,“施主盛情,此事小僧不能做主,請稍帶片刻,我這就去請做,知客,的師兄來。”

    許仙不由感嘆,這寒山寺的規模遠不及靈隱寺,但這僧人的素質卻絲毫不差,行事甚有章法,真是難得。

    不一會兒功夫,便又聞得腳步聲傳來,聽一個更年長些的聲音道,“施主,等一下莫要喧嘩,我引你到客房去小住一晚。”聽許仙應了,才打開寺門。

    先施了個佛奉,見了白素貞卻也是愣了一愣,而後又在小青臉上掃了一眼。便低下頭來,先將那張銀票遞給許仙道,“施主請收好了。”面上並無任何不舍,卻又囑咐道,“等一下在寺中,萬萬不可開腔。”

    跟著這僧侶,在寺中的小道行著,寺中甚是清幽二雖然有些不和本意,但能在實地上睡一晚也勝過在船上搖晃。只是行過一片林木,遠遠卻聽喧嘩聲傳來。

    小青道,“你還不讓我們說話,卻有人大半夜在這里吵鬧。”

    知客僧一驚,苦笑道“姑娘,這下你可惹了禍端了。

    小青不屑的一撇嘴,才不信說句話,會有什麼禍端二卻聞得一聲低喝,“覺遠,怎麼平白引了個妖物進來?”這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反而有些沉悶,卻又清晰的傳入幾人的耳中。

    名為覺遠的知客僧卻反而鎮定下來,道,“師傅,弟子實未見什麼妖物。”

    那聲音道,“你修行未到,辨認不出也不奇怪。”

    覺遠卻又道,“弟子實未見什麼妖物二”

    這時一個聲音道,“哈哈,法源,這卻是你著了相了,佛門淨土,眾生如一。哪有什麼妖物啊!”

    又聞一人笑道,“當罰上三杯!”

    許仙本來還有些不能確定,此刻不禁驚道,“大雷音術!”而且是三個人,水準都在自己之上。不禁感嘆,自己到底闖進了什麼地方啊!剛出法海的虎**,這又到了狼窩里二不由司白素貞對視一眼,都是憂心,這三人顯然看出了小青是妖怪,甚至那名為覺遠的知客僧,大概也瞧出了一二,才囑咐他們不要開口。

    “咦,沒想到還有司道中人,還請過來一敘。”

    覺遠轉身道,“三位施主,方丈有請!”說罷便在前面引路,也不管三人是否跟來。

    小青看向白素貞,白素貞卻望向許仙,許仙思量了一下,也使大雷音術答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此語一出,寒山寺的晚鐘卻又翁然作響起來。

    覺遠不由回過頭來,目中滿是驚訝,沒想到許仙竟有如此修為。

    三人隨著覺遠,繞過一面矮牆,進了一片庭院之中。卻見一株巨大的松木之下,三位老僧圍著一張石桌,桌上星猿咯備,似乎詐在飲酒為樂。

    這三個老僧,一個容貌枯悴,衣衫襤褸,臉上卻滿是醉意。一個方面大耳,著著袈裟,甚是富態,臉色卻有些發青而顯得嚴峻。還有一個不見其衣著,只見其滿身笑意,似乎隨時在笑個不停。

    許仙上前行了個,佛禮道,“弟子許仙,法號釋色,見過三位長老。”

    那面色嚴峻的老僧道,“原來你就是許仙?”聽聲音卻正是那法源,這寺中的方丈。

    許仙道,“正是在下。”

    那滿臉笑容的老僧,聞言更是哈哈太笑道,“妙哉,妙哉,我等正在論詩,就送了個現成的詩仙過來,當真是天幸。”上前拉住許仙,要留之共飲。

    卻只讓許仙,將他身邊二女無視了般,不知是因看出她們是妖怪,還是小覷她們是女子。

    白素貞立在一旁,只足暗自掐算這三個老僧的來歷,卻總是落空。

    小青就道,“姐姐,我們走吧!”站在這三人面前忽然就覺得壓抑起來。

    白素貞也覺留之無趣,卻又不免擔心許仙,猶豫起來。這也是她千年以來交游不廣的緣由,修道者多為男人。她一則為妖,二則為女子,這種事總是搭不上邊,若要她奉酒一旁卻又不合她的心意。

    就好像現代社會,雖然男女平等深入沁心,甚至在某些房門,女人還要壓男人一頭,但能有成就的女人還是少之又少。

    許仙道,“深夜造訪,已是唐突,不敢再相攪擾,我們這就下山,去。”

    那笑面僧卻不肯松手,許仙運了金州之力,竟然拉之不動。那僧道,“這位師弟定然是以為我們小瞧這兩個女施主,不合佛門平等之道。我們在這里談詩論道,她們又不解其意,倒不如遠遠避開,反而落得耳根清淨。”

    許仙不禁反駁道,“你怎知她們聽不懂?”

    笑面僧道,“好,她們若也是此道中人,我當罰酒三杯。飲了杯酒,開口便道,獨臥重岩下,蔫雲晝不消。室中雖嗡藤,心里絕喧囂。夢去游金闕,魂歸度石橋。拋除鬧我者,歷歷樹間瓢。”然後瞧著白素貞,等著她對詩。

    白素貞惱了許仙一眼,她一心修行,又如何做得詩來。只得道,

    “小女子只是略通文墨,實在無以應對,便不攪擾幾位長老的酒興。”

    那笑面僧望著許仙,仿佛在說“我說的怎麼樣?”

    白素貞正要離開,許仙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笑道,“這也算詩嗎?我看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心中卻知這是標標準準的禪詩,其中多含醒世勸試之意,算是對佛門經義的通俗化與簡介化,不是尋常和尚做得。但他著惱他們輕視于她,才不禁反駁。

    白素貞雖感他的心意,但對面三僧的修為,委實不可度量,妄加駁斥怕是要惹來災禍,連忙沖他使眼色。許仙卻只是輕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擔心。

    法源肅聲道,“此乃佛門淨地,未可妄語,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語含威脅之意,倒是另外兩個僧人,一個笑面呵呵,一個醉眼朦朧,似乎全不放在心上。

    許仙心道,若比道行,我是不及你們。但若比詩詞,便是道祖佛祖在此,也差了我十萬八年里呢!

    想也不想,開口便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濤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三僧相顧訝然,這詩中的意義卻剛好與前詩相反,前詩要超脫凡塵,這詩開口便是“結廬在人境”仿佛在說,何又遠遁世外“心遠地自偏”。于意境上卻又勝了一重。這才知道許仙名不虛傳,正欲開口。

    許仙將桌上的酒飲了一杯,又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三僧又欲開口,許仙又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小青雖然不太明白詩中的意味,但見三個目中無人的老和尚被許仙堵的一愣一愣,不禁咯咯笑出聲來,如銀鈴一般在松間飄蕩。

    法源方丈發青的臉色也不禁紅了一紅,若論佛法禪意,許仙當然是比不上他。但要形成極好的詩詞,卻非得又極高的文字功底才行。

    猝然之間,哪能想得出與許仙的詩相提並論的詩句。

    那笑面僧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五十步笑百步,該罰,該罰!”果然自罰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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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園林



許仙一拱手道,三位的詩才,禪意…小子都望塵莫,擾了幾位的酒興,深感歉意,這便告退了。”這倒不是虛言,而是真心話,若非抄得幾首詩詞無論佛法還是道行,他都沒資格同這三人同席。

    白素貞也道,“我這弟弟出口無狀,還請三位恕罪則個。”那個一直醉眼惺松,沉就不語的老僧忽然道,“好,夫唱婦隨,果然是人間良配,天作之合。”小青上前一步,挑眉道“和尚,你喝醉了吧!明明說的是姐弟,姐弟啊!”笑面僧卻道,“我這師兄雖飲千杯,亦是不醉。就是我瞧著你們,也像是夫妻,不像是姐弟。就是今日不做夫妻,來日也是要做夫妻的。”許仙同白素貞相視一眼,又一起轉開視線。

    許仙笑道,“不知兩位竟然還兼著月老的職司。”笑面僧道,“是那老頭蘭指了我們的生意,亂牽紅線。若是見了,非揍他一頓不可。”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許仙覺得這幾個,人怪形怪狀,說話也是顛三倒四,不欲多做糾纏。正想要離去,卻又土前,粘了酒水在桌土書寫起來。寫罷,一拱手才帶著清白二女離去。

    三僧一起湊土來瞧,月色之下,石桌上的字句清晰可辨,法源念出聲來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渣火對愁眠。姑甦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笑面借聽罷更是哈哈大笑,道,“和尚,以後你這破廟的香火,怕是要因此詩而大大的興盛起來,以後也該與我們多點供希了吧!”法源兀自沉吟丁語,醉面僧卻放聲大哭起來。

    笑面僧問道,“咦,師兄因何哭泣?”醉面僧道,“我哭此處再也無如今的清淨。”月朗風蕭,一起從松旬穿過,拂動他們的衣衫與眉發。

    法源一指桌土的字句道,“哭什麼,已經沒了。”果然那首楓橋夜泊已然沒入石桌之中,再也尋不著痕跡。三僧心中了然,這也是許仙給他們的選擇吧!

    醉面僧卻哭道,“怎麼沒有。”說著話撩開衣衫,拍拍瘦骨峙絢的胸膛。那意思是,這詩已牢牢的刻在他心里了。

    笑面僧也道,“清風明月,天下人共享之。這等千古絕句,也該是如此。”法源心道,“好個許仙,一來便讓我受你這等恩惠,以後還不知如何相處。”若無楓橋夜泊,寒山寺也只是寒山寺而已。

    許仙三人出了小院,就見覺遠在門前恭候,又是跟著他的腳步,卻聞身後的哭聲傳來,不覺失笑,問道,“這位師兄,不知那兩位長老是什麼來歷。”

    小青也睜大了好奇的眼楮,這一對和尚竟然胡亂說什麼姐姐和許仙是要做大妻。

    覺遠停下腳步,卻只道,“小僧就送到這里了,可惜未能留宿幾位一晚。”許仙見他不願說,也不勉強,道,“我正打算安家在甦州城中,等安頓下來,定然再來拜會。”覺遠忽然道,“拜會不可不知所拜為誰,你可知道這寺中供奉的是哪位神佛嗎?”“覺遠,還不給我回來。”卻真是法源的聲音,將大雷音術融入尋常的話語呼吸之中,當真是妙不可言。

    覺遠沖三人微微一笑,又行了個禮,轉身拔腳便走。

    許仙同白素貞對視一眼,心下均是好奇,寺廟中供奉的無非是佛祖菩薩,還能有什麼稀奇。

    一同走到正殿門外,向里瞧去。月明如晝,高高的殿堂卻沉在黑暗里。

    但這自然擋不住他們的眼眸,合眼望去,只見神台之土供著兩個和尚,笑面呵呵,正是方才所見那兩個。

    許仙正在思量這到底是哪路神佛,只聽白素貞驚呼道“和合二仙!”胸口起伏,臉色也紅了。

    許仙這才想起這兩位消逝在傳說中的神仙。如果說“月老”在古式算是戀愛之神的話,那,和合二仙”才是正兒八經的婚姻之神,舊式婚舉必有這兩位神仙出場。

    一為寒山”一為“拾得”都是證的菩薩果,合成為和合二仙。二僧好詩偈而善禪語,如今尚有《寒山詩》留存于世上。亦曾有許多著名的禪對,如,

    寒山問拾得,“如果世間有人無端的誹謗我、欺負我、侮辱我,恥笑我、輕視我、鄙賤我、厭惡我欺騙我,我要怎麼做才好呢?”拾得回答說,“你不妨忍著他、謙讓他、任由他氣避開他、耐煩他、尊敬他、不要理會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白素貞按下心事,沖兩位菩薩拜了一拜輕聲道,“我們走吧!”心神卻大是不安,這兩位菩薩主世間婚姻,難道,將來真的要司漢文做妻嗎?

    小青道,“什麼和合二仙,我看不過是兩個酒肉和尚而已,胡亂說話。

    白素貞忙道,“…小清,不得胡言。”卻見台土一對神像依舊嘻嘻哈哈的模樣,才略微安了心思。

    庭院中,古松下。

    拾得笑道,“那小,蛇說咱們是兩個酒肉和尚。”寒山道“還算她看的分明,咱們可不就是兩個,酒肉和尚。”拾得道,“師兄,你真的瞧出來他們要做夫妻?”寒山道,“那小子的命數亂成一團,哪個瞧得出來他將來要做什麼?”“那你?”寒山道,“我喝醉了,說的當然是醉話。”又嘟囔道,“誰讓他來掀我們桌子,損我們面皮。”拾得笑指桌邊三人,道,“你貪杯,你嗔怒,我癡笑。不愧三毒俱全,來,再喝一杯。”三僧便又舉杯,對飲起來,只是詩卻不做了。月影之下,談笑聲傳出了老遠。

    一夜無話。這一晚,許仙做了個夢,夢中的自己神擋殺佛,佛擋殺神,笑傲江湖,獨孤求敗,東方不敗,夢醒之時,甦州就在眼前了。

    坐在船頭,許仙有些痛苦的摸摸腦袋夢中的景象便全皆消散了,只記得“好像是個極為混亂的夢啊!”白素貞忙問道,“夢中的你有沒有婚配。”要知道,魂魄離而成夢。像他們這樣的修行者是不會輕易做夢的。夢往往意味著預感。

    許仙道,“好像,沒有吧!”白素貞這才松了口氣。

    許仙無語的道,“你還在想那兩個瘋和尚的話啊!我的命哪有那麼好算,他們一定是亂說的。不過話說和我結婚,有那麼讓你痛苦嗎?”白素貞忙道,“沒有啦,也不是……”許仙道,“我說笑的,姐姐,等一下靠了岸,我就去拜訪濟人堂的吳掌櫃。你先去找間客棧歇息一下。

    等我去找了合適的店面和住所,你再過來好了。”要加入三皇祖師會,,必然先得是杏林中人才行,這一間藥鋪倒是不可或缺。

    白素貞道,“這藥鋪的事就交給我來操辦好了,你去忙別的好了。”她隨船來甦州,也是想要幫到他。

    小青也道,“看在你昨晚替本姑娘出氣的份工,我就召出他們五個來幫你的忙好了。”那五鬼依然能夠幻化出軀體,在白晝顯形,做個僕役也足夠了。

    許仙微笑道,“那就多謝兩位活菩薩了。”越過水門,沿著河道,進了甦州城中二快到碼頭的時候,卻見岸邊已經守候了許多人,見大船靠岸。齊聲道,“恭候許公子大駕光臨。”聲勢赫赫,惹得碼頭工無數人放眼過來,不知是來了什麼人物,竟讓漕幫出動了這許多人馬。為首那個、好像是漕幫的趙幫主,平時可是見不到的人物。

    許仙心下了然,這就潘玉的威力了。就算沒有什麼明白話放出來,只要拿出和自己親密的姿態,就自有識趣的人。

    踏板登岸,立時有一人工前道,“在下趙全名,乃是漕幫的副幫主。在此恭候許公子與金公子多時了。”此時已近當午,春日融融,暖的厲害。趙全名的額頭土滲出一層細汗,等候多時倒不是虛言。

    金聖杰翻了翻眼道“多謝趙叔叔你帶工我,小佷這就離去了。”隨便一拱手,拍拍許仙的肩膀,就那麼擠出人群,悠哉游哉的離去了。許仙學不來他的無賴相,拱手道,“原來是趙副幫主,失敬失敬,不知您和趙幫主怎麼稱呼。”打量這漕幫的副幫主,只見他戴著小帽,渾圓的身子撐起綢衣,只做尋常富商打扮,一張臉不笑時也似笑著。

    趙全名笑道,“正是家兄。”許仙也沒想到他同那膀大腰圓的漕幫正幫主竟然是親兄弟。

    一番寒館過後,趙全名道,“我已在一品軒中備下薄酒,為許公子接風洗塵,務望賞臉。”許仙道,“多謝趙幫主,等我安排了家眷住所,就來叨擾。”

    趙全名一揮手道,“許公子放心,家兄早已有了交代,住所門面都已有了安排,就等許公子入住了。”說著話,幾頂軟轎,就落在岸邊。

    許仙驚訝這漕幫的勢力,自己離開嘉興也不過一天時間,就算有飛鴿傳書那麼神奇的東西,要準備好一切,也不是簡單的心暗嘆漕幫在甦州怕已不是地頭蛇,而是地頭龍了。

    但他們安排的地方自然勝過自己找的,卻也省了一番麻煩。謝過趙全名,回艙對白素貞一說,白素貞表情有些奇怪,暗嘆那潘玉的能量不小的同時,莫名有些許失落。這些事是法術也辦不到的吧!

    小青笑道,“那咱們就清閑了。”清白二女登船,趙全名也不禁在她們身上留意一眼,暗嘆所謂風流才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改乘了小轎,平平穩穩的向著目的地行去。許仙掀開轎簾,見船土的行禮已被挑夫挑起跟著轎子後面,扁擔搖搖晃晃,速度竟然絲毫不慢。

    路上漸漸熱鬧,直到甦州最繁華的一處地段。兩層小樓正坐落在兩條大路的十字街角,兩開門的大廳,還未裝潢,不知道本來是什麼生意的。

    轎子卻只在門前一過,並不停下,轉過一條胡同,在一處門庭前停下,才邀許仙下轎。許仙抬眼一看,只見門上高掛著“許府,兩個金色大字,還是料新的。

    趙全名面有得色,微笑道,“不知許公子對兄弟這安排,還滿意嗎?甦州城甲除q漕幫,就晉甦州知陰黎在泣麼短的時間內,找這麼合適的門面房舍,也絕辦不到。

    許仙自然說不出個不字,只能點頭稱謝。

    趙全名對著未門一展袖道,“許公子,請。”趙全名帶著幾人府中游覽了一圈,只見亭台樓閣,全皆齊備,竟還有一個小湖,溝通著城巾的河水,春風動,波光蕩濤。湖水邊上的花叢柳木,正爛漫著春光。

    雖然比不上仇王府的面積廣大,但雅致之處,猶有過之。才知甦州園林甲天下,名不虛傳。

    小青不禁喜歡道,“姐姐,這里好漂亮啊!”對那一片碧綠潔淨的湖水更是恨不得到其中去游一游。仇王府中的種種,畢竟是幻術,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趙全名道,“沒有這樣的庭院,哪配的土許公子的才學,與兩位小姐的容貌。”他平生馬屁拍了無數,這句話卻是出自真心,卻反而有些不太順溜。

    許仙本打算到甦州放肝瀝膽,苦心鑽研著書立說。沒成想一頭扎進了這富貴窩中。不禁感嘆人生的種種際遇,光怪陸離,以至于此。只是這樣子,仿佛被潘玉包養了一般,還真是種奇怪的感受。

    趙全名提醒許仙千萬別忘了赴宴後,便告別離去二三人坐在池塘上的小哼中乘涼。”小清忽然笑道,“姐姐,我早說你該跟著那潘公子,吃穿用度,豈不是都不用愁了,還有別人奉承著,多好。”她本就狡黠聰慧,自然看出其中的門道。

    白素貞皺眉道,“…小清。”卻不由望向許仙。

    許仙對小青道,“你怎麼不去自薦枕席,看她肯不肯要你。

    小青卻道,“這世土除了姐姐,我再不會跟著旁人。”微微帶著碧色的眼眸,望著白素貞,滿是真誠。

    “清兒!”白素貞不免大為感動,握著小青的手,那些責備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許仙在一旁卻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不禁搖搖頭,大概是錯覺吧!便道,“馬上就是夏天了。”一指池塘邊一座小恢道!你們就住那里吧!”小接三面環水,最是清涼不過。

    她們都是喜歡陰涼,也覺得那里很是合適。

    許仙對白素貞道,“你喜歡就好,到端午的時候,也能覺得好過一些吧!”起碼不會再有三杯雄黃酒下肚,那種痛苦吧!無論以何種關系,這一生一世,要好好照顧你才是。

    白素貞一愣,端午節對她而言,確實是極為難熬的一天,但沒想到他竟能想到這一步,想芯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于是心下更不知是何滋味。

    小清笑道,“算你體貼,下午煮蓮子賓請你吃。”自達船工擊掌言和之後,她對許仙的看法改善了不少。

    許仙笑道,“好,一定留著肚子來吃你的蓮子羹。”、想了想,又囑咐白素貞道“你們先別急著到太湖去蠢看,等過這兩日,我去寒山寺找那位法源大師打聽一下,再做商量。”那個法源方丈既然能司和合二仙共飲,自然也是通道高人,正好向他打聽一下太湖水神的消息。

    白素貞自然點頭應是。

    許仙又道,“飲食我會囑咐人送過來的,你們就不用出去麻煩了。

    白素貞已有此無奈。

    小清道,“好啦,好啦!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赴你的宴吧,“許仙想想沒有什麼缺漏。才點點頭,笑道,“那姐姐,我走了。”楊柳依依,白素貞望著池水,陷入沉思。

    小,青問道,“姐姐,有什麼心事嗎?”白素貞回過神來,回答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受他照顧,有些不太習慣。”似乎冥冥之中,事情本不該是這樣。

    她本打算來甦州幫扶他、照顧他,就算不為恩,也為情。

    但到了才發現,他想要做的事“那人,,已經在千里之外為他做好一切打算。縱然她有千年道行也不可能比“那人”做的更好,不由有些失落。而與此同時“那人”司許仙的事,正是她最大的心結所在,不但無法同小,青言說,更不知該從何下手,挽救許仙那顆沉淪的心。

    小青不解道,“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你已不用向他報恩了。

    就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唄,然後帶著敖璃打到長江,同那老龍王討要了報酬,就大功告成,天土地下,任我們遨游二”小青猶豫了一下又道,“你若真的喜歡許仙,嫁給他也無妨。”白素貞眼眸一閃,道,“嫁給他?”…小青心里大是後悔,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的。”許仙一出門,就見那一頂深藍小轎還等在那里,許仙本不欲乘轎,但想了想還是坐土去道“去濟人堂藥鋪。”他初來乍道,怎知濟人堂在哪里?

    乘著小轎,晃晃悠悠的行了一路,忽然聞到一股藥香,許仙微微一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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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投靠



  門上正掛著的正是濟人堂三個大字。

    門里吳人杰將賬目算了又算,卻怎麼都算不出一枚銅錢來。他秉性忠厚,在街坊里頗有人緣,生意倒也不差。但正因為如此,生意卻總也好不起來。

    幾十年來,平平淡淡的過著日子,店里便連伙州也沒有一個。好在女兒也已經不小,能幫上他不少忙。他現在最愁的卻也是這個女兒,正在思量卻聞“請問吳掌櫃在嗎?”

    吳人杰趕緊從櫃後走出來,卻見一個年輕人提著東西正在四下打量,問道︰“不知這位相公是?”

    打量著來客,只見他年紀該是不到二十歲,臉上還帶著許多書卷氣,但並不顯得文弱。若以他行醫的眼光來看,這年輕人簡直是難得的健朗。

    許仙躬身一笑,道︰“您就是吳伯伯吧”小佷許仙,字漢文。乃是錢塘縣王鳳山老師的學生,這里還有王老師的書信二。說著話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交給吳人杰。心中業已肯定了,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應該就是吳人杰。

    吳人杰接過書信一看。書生落魄,精通醫道,家中沒有父母,托給自己照顧,不由動了些念頭。只因學政參許仙的折子被駁回來是在這以後,里面的內容卻來不及改了。

    恍然道︰“你是鳳山的學生啊,快里面請!”只覺得許仙這個名字隱約間聽過,卻又想不起在哪聽過了。

    許仙奉上禮物道︰“這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吳人杰接過禮物,道“客氣,客氣。”又大聲道︰“玉蓮啊,快出來招呼客人。”便聽堂後一聲鶯啼般的應合︰“爹,是什麼人?”

    許仙轉頭望去,只見簾後走出一十粉面桃腮的少女,穿著淡粉色的七疊裙,正好奇的望著許仙,問道“咦,你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眼眸明媚似這春光。

    吳人杰道︰“真是沒禮貌,這是錢塘縣來的許相公,按輩分你得叫一聲大哥呢!漢文啊,這是小女玉蓮。”

    吳玉蓮玩笑般的行了一禮道︰“許大哥好。你怎麼會到甦州來呢?”她雖識字,但在這深巷之中,卻也沒人司她提過許大才子的名頭。

    吳人杰剛看了書信,知道許仙是失意之下才來的甦州,怕觸了他的痛處,忙道︰“還傻站著干嘛,趕緊切茶去。”

    吳玉蓮嘟著紅潤的小嘴的道︰“哦。”

    吳人杰道︰“找到住的地方了嗎?不如就現在這里委屈幾日,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許仙道︰“剛好有甦州的幾十朋友做東,要為小佷接風。中午就不打擾了,下午還有些事想司師叔商量一下。”雖欲請吳人杰同往,但去的想必都是甦州有名的士伸,怕是反而讓他覺得尷尬二許仙拜別離去,吳人杰納悶道︰“朋友?”卻聽吳玉蓮喜道︰“好漂亮的手帕啊!”原來已將許仙那幾包東西拆開。無非是杭州的幾樣特產,半斤西湖龍井,蕭山花邊的幾樣織物等等,卻都是讓雲嫣精挑細選,再精致不過二醫茶不分家,吳人杰嗅嗅那茶香,乃是極品的龍井,不由驚訝道︰

    “這不像是落魄了啊!”才想許仙大概是太好面子,想他初來乍道,在甦州人生地不熟,哪會有什麼朋友為他接風。

    許仙到所謂一品軒”胡亂酒菜了通,見過甦州各行各業龍頭人物,卻也見到了那三皇祖師會的現任會首,鄭泰生。一看他便知是渾渾噩噩全無主見的一個人,敬一杯酒道“以後就輕鄭先生多多照應了。”

    鄭泰生連聲道︰“好說,好說。”卻絕口不提讓許仙加入三皇祖師會的事,許仙一來甦州就開了那麼大一司藥鋪,而且得了漕幫的照應,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許仙卻也絲毫不在意,他本就不是要開什麼藥鋪。說實話,那麼好的地段,開一家綢緞莊,絕對比藥鋪要賺錢的多,也省心的多。自己卻偏偏要開勞心勞力的藥鋪,想必這些人也在納悶吧!

    酒足飯飽,再一次謝過了趙全名,提了提房租的事,當然,也只是提一提而已。趙全名卻告訴許仙,地契房契在哪個房間,哪個箱子里。

    許仙自然是坦然受之。莊園門面,這在升斗小民眼中自然是了不得的恩惠,但就是不說潘玉,單是他自己也值得上這樣的投資。

    又回到濟人堂藥鋪,許仙才向吳人杰坦明來意,想請他在自己新開的藥鋪土參土一股,虧損就算自己的,盈余便對半分利二要知道這個藥鋪就是讓許仙經營出花來,一年的收入也絕過不了兩千兩銀子,雖然是不少。但雲嫣交給他的百寶箱里,隨便拿出一樣東西都不會低于這個數。許仙摸摸腦袋,似乎真的在吃好香好香的軟飯。

    吳人杰語重心長的教育道︰漢文啊,有志固然是好,但也得腳踏實地才行,怎麼剛來甦州就想這些沒影的事,明天你就來我這里幫忙吧!”

    許仙一愣神道︰“幫幾天忙是沒問題,只是”反正店里大概還要收拾幾天才能開張。

    許仙也沒瞧那封信,哪里知道王鳳山見他正處于人生的“低谷”

    對一個秀才來說,被革了功名還不算慘嗎?心存憐憫之下,便一個勁的把許仙形容的更慘,好讓師兄多多照應他二許仙又說了住址與店面,吳人杰心中卻更是不信,那地方能用來開藥鋪?打死他也不信。”別在外面花銀子了,今晚我讓你大娘收拾出聞房給你。”

    許仙也只能苦笑拒絕了,這位師叔好像誤會了什麼,怎麼搞得自己像是被發配到甦州似的。也等將那藥鋪收拾起來,再司他說了。

    臨別之時,吳玉蓮從簾後出來道︰謝謝你啦,許大哥!”

    頭上裹得正是禮物里那片蕭山花邊的手帕,帶著繁復花紋的淡藍色手陽裹著鴉黑的青絲,身上的衣裙也換作素色,似乎是為了搭配。

    比之上午,少了幾分活躍,多了幾分文靜,淡淡的藥香中讓人想起了山間采茶的少女二許仙微笑著贊道︰“玉蓮姑娘喜歡就好很漂亮呢!”其實這些禮物他也不太清楚都有什麼,都是首先挑好包上的。

    吳玉蓮笑著一旋身,衣裙隨之旋舞。便在彼此眼中,映出了對方的影子。

    許仙接過小青托盤上的小碗,笑道︰“真的有蓮子鼻啊!”

    小青一揚髮梢,道“本姑娘說話,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許仙吃著蓮子鼻,味道竟然還不錯,問道︰“你姐姐呢?”

    小青左右一看,伏在許仙耳邊,壓低聲音道︰“她在不開心呢!”

    髮梢垂在許仙臉側,有些發癢。

    許仙訝然道︰“為什麼?”

    小青忙捂著許仙的嘴,低聲道︰“你給我小聲點,現在聽我說。姐姐在這里沒有事好做,所以呢,就不開心,你去給她找點事來做。”

    許仙︰“唔唔唔……”

    小青松開手道︰你說吧!”

    許仙納悶道︰“沒事做還不好啊!”他這個混吃等死家伙,是無法理解白娘子熱愛勞動的偉大情操的。

    小青嘆息道︰“我也不理解吧!反正你去幫她找點事來做就對了。”免得她鬼迷心竅,又想要嫁給你。

    許仙忽然能夠理解一山她的想法,便道︰“這幾日正好有些事要麻煩她!”

    小青笑道︰“那就好,快去求她吧!”端起瓷碗放在托盤土,回身便走。

    “我還沒吃完呢!”

    小青回眸一笑道︰“你若將姐姐哄的開心,本姑娘自有一日三餐,外加宵夜奉上。如若不然,哼!”果然是宜嗔宜喜。

    許仙品了品嘴中的滋味,苦笑道︰“貌似是我在養活你吧!”

    而後的幾日,許仙便托白素貞照顧店里,讓五鬼化作人形做些許上作。許仙便去濟人堂中幫忙,更是想瞧一瞧這位師叔珍藏的醫書,為編書做最後的準備。許仙的醫術已然是相當了得,倒是讓吳人杰清閑了不少,出門看診的時間也多了些。

    待到無人的時候,許仙看著一本本醫書,吳玉蓮趴在櫃台上,睜大好奇的眼楮,一聲聲問道︰

    “許大哥,杭州好玩嗎?”“好玩。”

    “許大哥,你娘子好看嗎?”“好看。”

    “比我還好看嗎?”“比你還好看。”

    “不理你了。”“哦”

    “許大哥,你真的要開藥鋪嗎?”“恩。”

    吳玉蓮撅起嘴巴道“哦,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她也是甦州城有名的美人,平日不知多少人上門求親,巴巴的想和她搭上一句話二偏偏許仙總是一副淡然模樣,著實讓她惱恨,說了不理他,許仙微笑道︰“是有一點。”其實她聲音嬌若鶯啼,倒也不未嘗不是一種享受。

    吳玉蓮大嗔,不等她發作出來,許仙忙道︰“玩笑,玩笑!”

    只聽幾聲門響,掌櫃的,掌櫃的在嗎?”

    許仙抬起頭卻見兩個,穿著勁裝有幾分流氣的男人走進來,問道︰

    “兩位是要看病嗎?”

    二人一著青衣,一著黃衣。這身著黃衣的男人道︰“老子身體好的很,看什麼病。少裝糊塗了,這個月的保護費也該交了,咦,你這小子面生的很。”

    許仙望向吳玉蓮,皺眉道︰玉蓮姑娘?”

    吳玉蓮忙沖他使了個眼色,對那二人道“我爹爹出去了,錢早就給兩位大爺準備好了,我這就去拿。”說著回櫃上取了點碎銀,倒也不多。

    既然是成例如此,許仙也不欲生事,他固然可以逞一時之快,將這二人打出去。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里,惹這地頭蛇,他們或許報復不到自己身上,但卻要替濟人堂考慮。行俠仗義也不是一股腦的圖著自己痛快有面子二黃衣男子指著許仙問道︰“你是吳老頭新雇的伙計嗎?”此時剛過了中午,這人說話間,就吐出不少酒氣來。

    許仙皺了皺眉頭,搖搖頭道︰“不是。”

    旁邊那清衣男子笑道︰“不是?難道是吳老頭召的女婿,玉蓮秣妹可是我們甦州城有名的藥材西施,你小子倒是好福氣二”他們收慣了保護費的,走家串戶,鄉里倒是全都熟悉二許仙淡淡道︰“也不是”

    黃衣男子卻發作道︰“你小子會不會說話,你橫什麼?”尋常商戶見了他們哪個不是陪著小心,處處透迎二許仙如此這般淡然處之,反讓他覺得受了輕視一般,而且一聽許仙口音便知他不是本地人,更生了輕蔑之心。伸手來點許仙的額頭。

    許仙眼中一寒,就要給他點教訓。

    吳玉蓮趕緊搶出來,將許仙拉在身後道︰“兩位大爺,我這哥哥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沖撞了你們,玉蓮給你們陪個不是,請你們不要見怪,這是給你們的錢。”她素來在店里幫忙,各種人都要應付,這話也說的和和氣氣,只怕許仙受了他們的欺負。

    那身著黃衣的無賴漢,聽著著她的軟語相求,瞧著她的婀娜身姿。調笑道︰“你也叫聲哥哥來聽聽,我就饒了這小子。”一手接過她手中的銀子,卻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卻向她臉頰摸過去。

    他平日里就眼熱這俊俏的小娘子,雖然言語調笑,卻不敢做的太過分,今日乘了酒興,便再也忍不住了。

    許仙這要還忍得住,那真是枉為男人。一手拉過吳玉蓮,一手揮出大嘴巴子掄在那無賴臉上“啊”的一聲慘叫,便吐出幾顆牙齒,飛了出去二許仙這還是留了力的,若真用了金身之力,怕是一下就將他爆頭,了。

    那無賴罵道“他媽的。”暈暈乎乎還要起身,便被許仙一腳踢翻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那青衣男人正拿著牙線掏牙,此刻就愣在這里。竟然在這城里挨打了,在這城里竟然還有人敢打他們。

    吳玉蓮大慌,這可怎麼是好,想要土前將那人扶起,卻被許仙拉住,道︰交給我來解決吧!”

    臉上卻依舊是那一冒令她惱恨的淡然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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