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小尹~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1
發表於 2012-2-2 10:13: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19章 賣力的跑腿

  「查,當然查。」慕容幼南見她又要走,急了,「不過雖然關於他二人的說法甚多,但他們行事處處小心。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新消息出來,只不過是把以前人家查到的翻一翻。」

  「只要你翻的好,也算數。」白筱對二人一無所知,就連外面對二人的評論也不知,能借此機會,知道些也是好的。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賴帳。」慕容幼南不放心的看了看她,當真有這麼取巧的好事?

  「我說過的話,有不作過數嗎?」白筱不知那小P丫說話有沒有信用,但既然能得北皇如此器重,所也是不會差到哪兒去。

  慕容幼南歪頭想了想,她的確沒有說話不算數的地方,「那一言為定,今晚就會送到你手上。」

  說完轉身往學堂的反向方走。

  「你不上課了?」白筱朝著她的背影叫喊。

  「火燒眉毛了,還上什麼課,我去給你整理他二人的資料去。」白筱跳著跑了。

  白筱咬著唇笑了,一間房,換一個跑腿的,值!!!

  一聲輕咳從身後傳來。

  白筱一驚,回頭看過去。

  一襲青從岔道出轉出,到她面前停下,「太傅到了,該上課了。」

  白筱看著他一雙純淨似水的眸子,「你在這兒多久了?」

  「一會兒。」曲崢看了看她,上前兩步,推了她的輪椅,轉了個方向,走向課室方向。

  白筱撇頭看著推著輪椅的手,青色闊袖滑下,掩了手背,只露出一節清瘦的指節,目光順著手指望上,看向他長得很好的下巴,「你在聽我們說話?」

  「聽到一些。」曲崢目視前方。

  白筱心裡唏噓兩聲,對這個曲崢實在不多瞭解,被他知道她在宮外尋藥師的事,不知是禍是福,「你聽到多少?」

  問完真想踹自己一腳,這話問得實在多餘,他聽到多少能說嗎?就算說,難道能當真說實話?

  「聽見你讓她打探容華和古越的事。」曲崢低頭看了她一眼,眸子仍然純清。

  「當真?」白筱問完又後悔了,這問了不跟沒問一樣嗎?

  「他們的事,你可以問我。」曲崢將她推到桌案前,向太傅行了個禮,出了課室。

  白筱擰眉看著他青衫衣角在雙開大門後消失,這人實在是讓人說不出的味道。

  ☆☆☆☆☆☆☆☆☆☆☆☆☆☆☆☆

  慕容幼南為了得到那間房間,還真是賣命,才到了掌燈時分,便抱著一包裹,氣喘吁吁的直撞了她的寢宮。

  將那包裹『匡當』一聲拋到她面前桌案上,馬上退開三尺,保持著警惕之態。

  白筱『呲』了一聲,直接用了風獲的話,「躲什麼躲,你那腰跟屁股一樣粗,我可沒興趣。」

  「什麼?腰跟屁股一樣粗?」慕容幼南臉色一變,飛快的低頭看向自己,她胸部已開始發育,長得比同齡姑娘豐潤些,平時並沒多想,這時被白筱一說,頓時惱了,「你就一水桶,作什麼說我腰跟屁……屁股一樣粗?」

  她雖然性子潑辣,但終是大家閨秀,『屁股』二字,說出來實在有些難為情。

  實在不明白白筱一個皇家女兒,自小受著各種禮儀教育,怎麼說話就這麼粗,全不顧忌。

  白筱抱了手臂,將她從上看到下。

  慕容幼南一身汗毛盡數豎了起來,臉色更是大變,抬了手臂護在胸前,往後又退開兩步,後悔這個時辰急著來尋她,「喂,你想做什麼?」

  白筱朝著屋角的大銅鏡努了努嘴,「那兒有鏡子,是不是腰和屁股一樣粗,你脫了衣衫照照便知。」

  慕容幼南心裡『咚』地一跳,扭頭望了望那面大鏡子,飛紅了臉,說話也結巴了,「誰……誰……誰在你這兒脫……脫衣衫,你……你可別亂來……」

  說完一指桌上的那包東西,「你要的東西,都在這兒,沒時間重抄一遍,我就全給你擰來了,你可不許弄丟了,過兩天我還得拿回去,我爹知道我偷了這些東西出來,非打斷我的腿。先說好,那房間,得你那兒遠些……」

  白筱白了她一眼,「誰知道你要做些什麼苟且之事,你想近,我還不讓你近呢,免得髒了我的院子。」

  「喂,白筱,你別欺人太盛。」慕容幼南急怒之下,跳上前幾步,手撐了桌緣,眼裡迸著火,瞪視著桌案後的白筱。

  白筱抬臉回看著她,突然伸了舌頭,在唇上舔了半圈,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視線從她的臉下移,落在她微隆起的胸前。

  慕容幼南一聲尖叫,雙臂緊緊抱住胸,尖叫著跳開,「白筱,你這個變態。」

  白筱『嗤』地的一笑,去解桌上的包裹,書籍,竹簡,記錄薄本,應有盡有,看樣子慕容幼南真是把慕容府中能尋到的有關容華和古越二人的記錄的東西,盡數搜羅過來了,頗為滿意的笑了笑,「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曲崢?他有什麼好?不言不笑,木呆呆的一個人。」

  「誰說他木呆呆了,他飽讀詩經,自小便隨著魏相周遊,於各地民風習俗瞭如指掌,一肚子才學,自比別人穩重些。」白筱哪裡聽得她貶低曲崢,氣得小臉通紅。

  「曲崢從小跟著魏相?」白筱這些天也不住聽到父皇提到這個左相,雖然還沒見過,但也知道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這個魏相年輕時高中金榜狀元,在朝中任了三個月職,可以說是才華橫溢,日後官途無限,不料卻脫了一身官服,辭了職務,雲遊天下,三十年下來,走遍了大江南北,細細記下了各地民風習俗,可以說是一個壯舉。

  再次回京,將這些年的所有記載獻給先皇,便歸隱農間。

  深得先皇敬重,後來北皇三番五次上門請求,方肯進朝任職,封為左相。

  為此事,南朝皇帝,深為惱火,氣自己沒有北皇的耐性,失了網羅這麼個人才的機會。

  慕容幼南驚詫道:「你該不會中風,中到把曲崢是魏相的養子的事都忘了吧?」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2
發表於 2012-2-2 10:1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0章 古越的老底

  白筱一拍腦門,「還真忘了,要不你幫我恢復恢復?」

  慕容幼南將她打量了一番,「還是別恢復的好。」

  白筱剛拿起一個竹簡,聽了這話,抬了頭,「為什麼?」

  慕容幼南嘴角動了動,「沒什麼,反正現在比以前好些。」

  白筱懶得再理她,揮了揮手,「你沒事了就回去吧。」

  「那房間?」慕容沒得到她確切的回答,終是不放心,走到門口,撩了珠簾,猶豫著停了下來,轉過身,「那房間呢?」

  白筱翻著手中竹簡,也不抬頭,「我搬過去後,踩熟了地盤,就叫他們給你收拾出一間來。」

  「你可不許說話不算數。」慕容幼南面露喜色,今天忙的這半天,可真沒白忙。

  白筱將竹簡往桌上一拍,垮下臉,「你再廢話,把這堆東西拿走,房間之事再不要談。」

  慕容幼南眼角一跳,如果當真惹惱了她,今天可就白忙活了。

  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跳著逃走了。

  白筱視線落在竹簡上。

  西軒205年春,南帝娶姜族長老之獨生女為妻,當年冬季早產下一子,字越之,六歲封為太子。

  白筱微一沉吟,西軒207年分裂,如今以東軒為年號,現在是東軒十二年,這麼說來這個古越虛歲才十四歲?

  那日在大明寺所見,一身鎧甲,英俊非凡,實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未滿十四。

  搖了搖頭,又再看向竹簡。

  古越兩歲習文學武。

  東軒三年,出謀挖渠去洪水。

  東軒四年,隨太傅參加文會,一道行商之論辯得眾文人雅士無以答對。

  東軒六年,同先皇一同淪陷津城,獻計拖延北寇城,而所有軍民於城中挖掘地道,設置機關。之後放出風聲,城中糧絕。製造軍民造反,自相殘殺,死傷無數的假象。

  用空城誘北寇入城。結果城中僅一萬官軍帶領百姓,利用機關地道,將北寇五萬大軍殲滅四萬,活捉近萬人。

  之後將不肯降服的北寇軍士盡數殺之。

  東軒六年,參政旁聽。

  東軒七年以一袋米,挑撥北朝與荊國關係,斷了北朝與荊國商貿關係。

  東軒九年,南帝駕崩,丞相聯手保國將軍謀反。

  古越提前收到風聲,以犒勞剛回京的保國將軍為名,大擺宴席,宴請朝中文武大臣。

  當著眾臣之面毒殺丞相,不念其姐古穎嫁於丞相之子的情份,即日將其滿門抄斬。

  僅將古穎接回宮中,其夫一併處斬。

  古穎年方十八,心如死灰,剪了一頭青絲,伴了清燈。

  古越於保國將軍參於一事,一字不提,大加封賞,以陪伴太后為名,將其母親接於宮中,封為魏夫人。

  明為封賞,實為扣壓。

  保國將軍哪裡還敢心存他想。

  同年古越從軍,說是向保國將軍學習戰事,其實是親自掛帥,得以軍心。

  一步步奪了保國將軍手中軍權,將其解甲歸田。

  南朝大軍,橫掃南北,占錦城,並荊國……將南朝領土生生擴大了三倍。

  ……

  ……

  ……

  白筱越看越驚,這個古越實在是個難得的文武全才,才謀武略遠在他所有的年齡之上,這樣的人如果為敵,實在可怕。

  他已經如此厲害,可是北皇卻說如果要勝得他身後的謀士便得加倍的努力,那他身後之人且不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暗吸了口冷氣。

  另拿了些冊子,卷軸細看,大多記的古越這些年來的戰績和治國之道,許多地方都十分大膽,手段辛辣果決。

  此人實在不能小看。

  手指輕敲著桌面,北皇死於東軒九年,而古越六歲就受封南朝太子,為何這幾年皇位空虛,他卻不登基?

  以他之前的功績,坐上那位,誰敢有半個『不』字?

  默了半晌,才揉了揉看得發漲的額頭。

  翻著關於容華的卷軸,結果卻出人意料,只說在古越三歲時入宮於古越為伴。

  也就是說大家所知只是容華與古越是兒時夥伴,後來不知怎麼就傳出了古越與他為斷袖一說。

  至於他如何學得一生醫術,卻是個空白,除此外,對他再無多的描述。

  可見他除了醫術絕高以外,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當然僅醫術無雙這一點已經可以引以為傲了。

  白筱看著卷軸上的繆繆幾行字,莫名的有些失望,到底為什麼失望,她又說不出原因。

  再看一些關於二人關係的小傳言,說二人是因為認為天下沒有可以配得上他們的,才會有這斷袖之好。

  一陣失落之後,得出個結論,兩個出色的男孩不能放在一處養,否則就會養出問題。

  不過她很理解他們,想想兩個人天天吃一處,睡一處,本來感情就與別人不同。

  而對方又是極有本事的,處處比別人高上不知多少等級,惺惺相惜,友情加上佩服之間,感情就容易昇華。

  這樣的人眼界也比一般人高些。

  放眼周圍女子,感覺沒有可以配得上自己的。

  這時候再看對方,有才有貌,樣樣與自己相當,眼對眼的,就對出了火花。

  雖然理解,不過還是滿腹不是滋味。

  也不服,憑什麼就說女子就不如他們?

  他們愛斷袖,便斷袖好了,憑什麼去貶低天下女子。

  她就讓他們看看,女子的手段。

  讓他們知道女子並非他們所想的那般不堪。

  那雙眼繚繞在腦海裡久久不去。

  心裡陡然一驚,自己竟然對那人有別樣的想法。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九歲的身驅,哭笑不得,這算什麼事啊。

  鋪了紙筆,選著重要的,一一抄錄。

  直到四更天,才勉強抄完。

  將慕容幼南送來的那些竹簡,卷軸包好,塞到桌案下。

  打了個哈欠,將輪椅丟在床邊,撲倒在床上,也不脫衣裳,便沉沉睡去。

  一陣風吹過,火燭撲閃兩下,滅了。

  窗欞『嚓』的一聲輕響,被人推開,一個黑色人影躍進窗戶,無聲的飄到床邊。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3
發表於 2012-2-2 10:15: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1章 被美男啃出了鼻血

  黑衣人揭了床幔,白筱小小的身影隱在陰影中看真切,隱約見她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將臉伏在繡枕裡。

  「也不怕憋死。」他低哼一聲,湊上前,想將她的臉從枕頭裡挖出,一來避免她被悶死,二來可在看清她的模樣。

  這時白筱突然翻了個身,月光透過他撩開的床幔,撒在她的臉上,花裡胡哨的貼滿了已經乾了水的不知何種綠色物體,其中還有幾片留在了枕頭上。

  黑衣人驚得往後一退,腳絆在拽地的床幔上,身體前後搖擺幾下,猛的往前一撲,重重的跌倒在白筱身上,嘴磕在白筱的鼻樑上。

  白筱即時醒來,身上沉甸甸的,鼻子上卻是劇痛,睜開眼,眼前卻是黑呼呼的一個人頭。

  七魂頓時沒了六魂,一聲尖叫出聲。

  黑衣人心裡也是慌亂,手忙腳亂的從她身上爬起來,一片她臉上之物鑲進他嘴裡,沒留神給叼了起來,一股黃瓜味從唇邊化開,愣了愣,臉上神情變得極為古怪。

  忙側頭吐掉鑲在他唇上黃瓜片,去捂她的嘴,低聲道:「莫叫,莫叫,我不會傷害你。」

  手到之處摸到些濃稠溫熱的液體,又是一驚,忙縮回手,定眼看去,眼前的小臉,紅綠一片,十分恐怖,嚇得也是一聲尖叫。

  聲音出口,慌忙伸手摀住嘴,血腥味自手上飄來,抬手一看,掌心盡一片暗紅,張張手指,有些粘稠,隨著吹過的風,口鼻處帶著絲絲的涼,血腥味越加的濃烈。

  白筱看著月光中,半張臉儘是血的臉,又是一聲尖叫。

  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傳來三梅的聲音,「公主,出了什麼事?」

  白筱瞪著眼前的黑衣人,一骨碌爬起來,縮向床裡,「有賊,有賊啊,快來人……」

  「快,把門撞開。」三梅指揮著護衛。

  黑衣人不敢再呆,又看了眼,縮在床角慘不忍睹的小臉,飛身閃向窗口。

  白筱手腳並用的爬到床緣,從床幔後探出頭看向正從窗口躍出的身影,在他最後的一回頭間,對上一雙媚入骨頭的眼。

  雖然下半張臉,擦滿鮮血,十分詭異,但沒染上血的上半張臉,極美,美得無法辨別男女。

  定眼再看,黑影已飛快的隱沒在夜色中,但那高挑的身形絕不會有人懷疑是個男人。

  一個男人長了這麼一雙眼,白筱嘴角一撇,浪費。

  再想想,這人隨便能潛到自己床上,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滲了一身冷汗。

  這皇宮實在不安全。

  門『匡』的一聲被撞開,三梅帶著一堆護衛衝了進來。

  房間瞬間被燈籠照亮。

  眾人看著趴在床邊上白筱的尊容也是陡然一驚。

  「公主?你這是怎麼了?傷到哪兒了?」三梅慌的一邊往床邊跑,一邊喚,「快叫御醫。」

  白筱順手從枕頭下抽了條絲帕,堵著仍在流鼻血的鼻孔,指指窗戶,「從窗戶跑了。」

  護衛們即時跳了幾個出去,吆喝著巡邏的官兵,浩浩蕩蕩的朝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白筱等三梅打來熱水,熱了臉,又打發了御醫,拿著小銅鏡看著被撞得青腫的鼻樑,納悶非常,還沒長成便被撞成這等模樣,也不知會不會破相,萬一破了相才叫不值。

  閻王還說過幾年能長成她自己的模樣,現在這副尊容,實在有些懷疑還能不能如閻王所說。

  忍痛輕捏著鼻樑,確定每塊骨頭,如御醫所說,每個部位沒移位,也沒骨折,才放下心。

  正想躺下來再睡一會兒,門外又是一陣匆忙雜忙的腳步聲,以及下人們紛紛的跪拜聲,「皇上!」

  白筱哀叫一聲,又強打起精神,要三梅扶她下床迎接北皇。

  北皇三步並兩步的奔了進來,將她從地上拉起,送回輪椅,「筱筱,可傷著哪兒?」

  白筱指指鼻子,「除了這兒現在難看些,沒傷著別處。」

  北皇愣看了她的腫得老高的鼻樑半天,問過在門口撞上北皇又轉回來的御醫,知道並無大礙,才安下心,將院中上上下下痛罵了一頓,又將餘下守護白筱的護衛打上幾十板子。

  白筱本想攔著,但見北皇黑口黑面,當真動了怒;再想居然給人摸到了自己床上,這些護衛也當真算得失職,受受教訓也是該的,便悶在一邊沒出聲。

  北皇又坐了會兒,見白筱沒什麼精神,便要她好生休息。又加派了些護衛到這院中,才帶著一干隨從離開。

  等北皇一走,白筱拉著三梅問,「平時在這宮裡可見過一個眼睛長得極是嫵媚,很像是女子的男人?個子很高,大約有八尺以上。」

  白筱站在床上比劃著高度。

  三梅想了想,「宮中不曾見過有這麼一個男子。」

  「當真沒有?」白筱所住之處在深宮內院,如果不是宮裡之人,如何能尋到她這裡?半夜到她這兒又有何目的?

  她現在對宮裡情形尚且陌生,也不知從何處下手去思考,乾脆丟開了。

  宮裡因這個黑衣人,沸沸騰騰的鬧了一夜,也沒尋到那個黑衣人的影子。

  北皇大發雷霆,即時又給新院的護衛又翻了一翻,確保白筱的安全。

  ☆☆☆☆☆☆☆☆☆☆☆☆☆☆☆☆☆☆☆☆

  天亮後,白筱按著禮節去給白宜辭別。

  白宜因為白筱害她錯過去大明寺一事耿耿於懷,回來後也不搭白筱。

  這時見白筱前來,鼻樑淤青,有幾分幸災樂禍,「皇妹這鼻子好看得緊。」

  白筱抽了抽嘴角,捏著麻漲的鼻子,幹幹的笑了兩笑,「難得的好看。」

  白宜把臉湊近她看了一會兒,笑道:「難道說你昨夜爬牆去看哪個丫頭做偷情之事,看到精彩處,忘了形,從牆上跌下來,跌成了這副形容?」

  白筱臉僵了僵,又再笑道:「是美男,而且是個媚態十足的美男見了我太過激動,便將我的鼻子啃成了這副形容。」

  白宜哈哈大笑,嘴角帶著譏諷,「還能有美男看上你這麼半截高的小人?還媚態十足呢。」

  白筱暗吁了口氣,以此看來白宜與昨認那男人並非一夥。

  辭了白宜,也不再回自己寢宮,逕直出宮坐上輦車。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4
發表於 2012-2-2 10:15: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2章 辯藥求解

  三梅按白筱的吩咐,『庭歡殿』裡的什麼東西都沒帶,獨抱了那個裝了大半瓶湯藥的大花瓶。

  出了皇宮,打發了大隊護衛先行回『榮府』。

  而她自己則帶了三梅,和四個這些日子來親自挑選出來的貼身的護衛前往就裡最大的藥坊。

  令護衛和三梅在門外守著,她自己進了藥坊,尋了裡面最好的藥師,也就是這家藥坊的掌櫃,取了藥渣給他辯認。

  結果掌櫃將藥渣一一辯認了,實實在在是治療腿癱的藥方,並無不妥之處。

  白筱詫然,又拿了一個裝了那些湯藥的小瓶給他辨認,他辯了許久卻說不出所以然。

  等了良久,問道:「這藥可是剛才那些藥渣熬出來的?」

  掌櫃點了點頭,又搖頭,『咦』了一聲,「像是,又像不是。」

  「這話怎麼講?」白筱將那些藥渣又自包回,收起。

  掌櫃望了望門口守著護衛,再看看停在門外的輦車,也知這小姑娘非大富就是大貴,不敢得罪,如實的道:「這藥像是那些藥渣熬出來的,不過這藥性……卻是不對……」

  「會不會是在裡面加了什麼?」白筱掃了眼門口的三梅,這藥熬出來只經了兩人之手,一個是熬藥的藥童,另一個就是三梅,可是如果是三梅做的手腳,那如何又會不把這藥給她服用?

  掌櫃拿起小瓶又聞了聞,搖了搖頭,「並無其它物藥成分。」

  「沒有其它藥物成分?」這到是出怪事了,這藥什麼也不放,吹吹風就變了藥性不成?難道說這人用法術將這藥變了不成?

  念頭一轉,將這想法給抹殺了,這麼個做法是違反天規的,偷著用一次兩次或許可以,但事後也必定被查出來,想長期這麼做,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想到這兒,心裡更加迷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到天規,又能這麼肯定的認定沒有誰能長期用法術在人間做什麼,如此看來自己前世定與天上有些糾葛,可是自己到底是哪路小神小仙,小妖小怪的,卻實在想不起。

  「的確沒有。」掌櫃已是年邁,研製藥理已有五十年光景,可京中可以稱為第一藥師,極受人尊重,這點自信到還是有的。

  「那為何這藥會平白變了藥性?」白筱望了望周圍,京城第一大藥坊,又是最有資歷的老藥師,又能成開著京裡第一藥坊,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胡亂搪塞人。

  「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有些藥物與某些東西相混,會產生質變。」

  「那你看看這些藥物,哪些會與別的東西相混,會產生質變?」白筱重新掏出藥包,攤在桌上。

  掌櫃又重新看了一回,想了一回,最終搖了搖頭,「老朽學識淺薄,實在不知。」

  「那喝了這藥會如何?」白筱細細回憶著那日藥童熬煮好湯藥,將湯藥倒入碗中的過程,並無破綻。

  如果說這藥是以前下的毒,之後便沒再下毒的話,為何那日容華只是聞了聞藥煙味道,但會說那話。「這……老朽不知。」藥師老臉微紅,搗鼓了幾十年的藥,今天被個小丫頭難住了。

  白筱看著腦袋被攪成漿糊的掌櫃,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結果,謝謝過掌櫃,收了藥包,小瓶,喚了三梅進來贈了些銀兩給掌櫃。

  掌櫃推辭不受。

  白筱對掌櫃笑道:「掌櫃如果不收,我下次怎麼還敢再來尋掌櫃的幫忙?」扭頭對三梅道:「三梅,我們走。」

  三梅推了她往外走。

  掌櫃起身相送,到了門口,突然見護衛腰中墜著的牌子,再看向被他們抬著下了台階,直接送上輦車的白筱,赫然明白此女是什麼人,心裡猛的一跳,好在剛才沒怠慢了她。

  抱了手,對著白筱深深一揖,卻不點破叫喚。

  白筱轉頭看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受了他的禮,怪不得他能成為京中第一藥坊,果然是識得事務的人。

  掌櫃雖然看不見她慕離後面的笑臉,卻可以看到她點頭,暗鬆了口氣,看著輦車遠去,才扯著寬大的袖口拭了額頭滲出的汗水。

  白筱的輦車十分寬大,整個輪椅塞在裡面,也只是佔不了一半的地方,三梅為了方便服侍她,自是與她同車。

  看著三梅抖開一床薄毯,為她蓋在腿上,問道:「你明知我的腿沒事,為何還要如此。」

  三梅為她挾好毯子角,低聲道:「公主腿現在雖然沒事,但總是坐在輪椅裡不動彈,難免比平常人要弱些,膝蓋又容易受風寒。公主年紀尚幼,如果不注意些,怕落下什麼病根。」

  白筱隔著慕離看了她好一會兒,並不見她神色有什麼做作之態,又問:「你可知道我什麼不喝那藥?」

  三梅垂了頭,扭著手指,「奴婢不敢妄自猜測。」

  白筱笑了笑,心思好細密的丫頭,「在我這兒,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不必忌諱。」

  三梅抬頭看了看她,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感到她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唇動了動,又再抿緊。

  白筱伸手握了她的手,「有什麼,你儘管說。」

  三梅全身一震,臉色大變,眼裡露出恐懼,又不敢硬把手抽回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公主,奴婢說,你別……」

  「你別怕,我沒有百合之好,以前所為不過是一些礙眼法。」白筱對畜生道的做法,也另外尋不到什麼借口來解釋,「起來吧。」放開握著她的手。

  這麼做,也是賭上一賭,如果三梅是對方的人,那聽了這一席話,必定很快有所行動,如果不是對方的人,那她便能有一個可信任的人了。

  三梅看著眼前輕動的白色慕離,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公主自中風好以後,和以前有所不同,猶豫了片刻,也決定賭上一賭,「公主以前那次麻疹,雖然吹不得風,但在床上呆得無聊,仍會偷著在寢宮裡溜躂,可是麻疹好了,腿上反而沒了力氣。後來過了些日子,公主便不肯再喝那藥,讓我偷偷倒掉,過些日子公主的腿便又慢慢能走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5
發表於 2012-2-2 10:1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3章 意外的新鄰居

  「那時你便已經猜到這藥有問題?」白筱緊盯著她的眼。

  三梅點了點頭,「是,但公主不說,奴婢也不敢多嘴。」

  白筱見她神色坦然,不似說謊,暗讚好聰明的丫頭。

  三梅見她沉默著,不知想些什麼,想了想,道:「公主既然早已發覺,為何不將開藥的御醫和藥童抓起來審問?」

  白筱笑了笑,如果當真能這麼簡單,那畜生道的便不會明明知道這藥有問題,卻只是暗中吩咐三梅倒掉湯藥,而不有所行動。

  她這麼做,定然另有原因。

  不知現在搬出皇宮,這藥是否還會接著熬?搖了搖頭,「這事以前怎麼辦,這以後還怎麼做,萬萬不能讓別人發現。」

  三梅滿腹疑問,卻不多問,只是順服的應了。

  白筱到了榮府大門前,也不急著進去,放眼望去,還真是佔了差不多一座山,不過宅院卻只是在山腳。

  黑漆大門前坐著兩頭一人高的石獅子,灰牆黃瓦上雕了一排的百花圖,牆角二尺高的虎皮石,十分氣派,又不落俗套。

  往裡望進去,翠竹間隱約露著羊腸小道,果然景色宜人,適合休養。

  難為北皇捨得將這麼好一座府第給了她。

  至於後山上,又分了不少院子,分別種滿了果樹,桃花,又有幾分田園味道。

  和風拂來,竹香怡人。

  白筱在宮裡呆了這些日子,早看膩了紅牆璃瓦,這一看之下,頓時渾身舒暢。

  依著宅院一牆這隔果然有一間寺廟,不過已聞不到香火味道,據說只得幾個粗使下人打理著。另有些工匠正在拆拆撿撿。

  而另一邊是萬丈絕壁,絕壁下滾著急流,一水之隔又是一座山,山腳同樣有一座院子。

  那山也是極大,但那院子卻只是佔了山腳一小塊地方,一溜的蘺芭牆,幾間房屋很是樸實,屋前屋後種了幾株梅花樹,一汪清溪在屋後淌過,水裡飄著山上的落花花瓣,一派天然景致,清雅別緻。

  再回頭看自己的榮府,處處的大手筆的人工痕跡,剛剛還覺得不錯,這時便給比了下去。

  瞇著眼望向遠處標記像是南朝的領域。

  兩座院子,看似極近,卻無法跨躍。

  這山上風景雖然不錯,但住得久了,終會失去新鮮感,如果多個鄰居琢磨,會有趣得多。

  不管對面住的是貓兒還是狗子,總強過自己孤門寡院。

  這一發現,令白筱心情又好了三分。

  招來候在門口迎接她的榮府管家,指著懸崖對面的院子,「可知那宅子的主人姓什麼?」

  管家順著她的指風望了望,「回公主,姓容。」

  「姓容?」白筱眼前驀然浮現容華的那雙攝人心魂的眼,搖了搖頭,哪能這麼巧。

  管家初見小主人,自是貼心巴肺的討好,見她對對面的院子感興趣,盡自己所能的為她解惑,「那是南朝容公子的宅子。」

  「你說是古越的那個面首容華?」白筱愣了愣。

  「正是南朝的神醫容華,容公子。」南北朝不合,但聽管家的口氣,對這個容華卻頗為敬重。

  白筱訝然的又望那間院子,沒想到貪圖榮華富貴的人,住的地方竟不是金牆琉瓦,翡榻玉床,而是這麼樣的一個地方。

  難道說他正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表現自己的獨特?

  而古越又偏愛他這調調?

  想著古越的那身黑亮鎧甲的英武形容,又想著他在戰場上的那一瞥,軍營中的一笑,心裡極不是味道。

  他怎麼偏好男色,好的還是心機多多的容華。

  眼前又閃過『大明寺』容華的回眸那一眼,又迷惑了。

  一輛馬車在那院子前停下,一身白衣的容華從車裡下來,無意識的向這邊望來,看清人堆裡的白筱時,腳下不由頓了頓,也只是一剎間,便將視線移開,進了屋。

  白筱愣了半晌神,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看來以後的生活不會太過煩悶。

  進了『榮府』隨管家去自己的寢院,按著她的意思,起名『筱苑』。

  那院子又分了前院後院,前院已收拾出上課之用的課屋,後院寢院又一分為二,中間有垂花門相接,其中東屋是她的寢宮,屋門前載著幾株香妃竹,而西院便是曲崢的住處。

  白筱望著那扇沒有門的垂花門,很是惱火,尋思著是不是該立個人或者養隻狗來看門,省得他不用分時間,腿一邁便能到她的地盤上來。

  這想法也是片刻間就被否認了。

  曲崢是北皇弄來的,立個什麼樣的人也不敢得罪他,他要過來,看門的人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養隻狗就更不靠譜了,弄只成年狗擺在那兒,與他處得熟了,到時還不知認誰是主人。如果從小親自餵養一隻,能看門也得長到幾個月以後,這幾個月都過了,還在乎以後?

  最後決定,尋個機會,拆了牆重修扇門來得實在。

  慕容幼南的房間,就使著管家隨便在哪個旮旯角落的收拾了間給她,至於那房間在哪個位置,到課堂來回要多長時間,她便不加過問了。

  最好遠到把曲崢叫去了,便懶得再回來的路程。

  進了自己寢室,從窗戶望了出去,才發現,地勢比別處高了許多,一面窗能望見後山風景,一面窗卻能將『榮府』看個七七八八,而課堂所在的前院更是一覽無疑。

  更妙的是寢室的窗戶,能正正望見絕壁對面,容華的院子,遠是遠了點,面相怕是看不真切,但對方的動態卻是能看得明白。

  正看著對面院子的梅花樹,想著不知古越會不會時常到這兒坐坐,聽門外通報,曲崢求見。

  眉頭一皺,他來的到是快,避是沒得避,只得讓人放了他進來。

  也不起身迎接,甚至屁股也不挪一挪,仍趴在窗戶上看著對面。

  容華進了屋便不見出來,隨他一起回來的兩個人卻攤了棋盤,下起了棋,即時無語。連跟班都有如此雅興。

  曲崢見她坐在窗邊,望了望對面院子,才看向她,「你對那院子感興趣?那院子屬南朝領域,沒辦法盤買過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6
發表於 2012-2-2 10:17: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4章 冷風突起

  白筱關了窗,將輪椅轉了個方向,面對他,「我感興趣的是古越。」

  曲崢眼裡閃過一抹驚詫,默了一會兒,才道:「你以前對他從來不感興趣。」

  「你認為我該對什麼感興趣?對你?對宮女?對宮女和宮女之間的那些事?」白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臉上露出一抹不自在,攏了闊袖,乾咳了一聲,「因為剛搬新居,還有不少地方需要整理。你明日,後日還可以休息兩日,大後天太傅們便會過來講課。」

  白筱一扁嘴,「講來講去都是些書本上的死東西,有什麼可學的。」

  曲崢眉頭微皺,「書本上的東西,尚且不知,當真遇上什麼事,你如何應對?」

  白筱看著他還略顯稚嫩的俊俏面膛,忽而眉角上挑,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多少歲了?」

  曲崢沒想到她突然問他這個完全不相干的題外話,順口答道:「十四。」

  白筱將視線在他身上慢慢溜了一圈。

  曲崢起先只道自己身上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衣衫不整,隨著她的視線看落,並沒發現什麼不妥,迷惑的看向她。

  窗外蟬鳴不時傳來,白筱昨夜折騰了一夜沒睡,這時坐在這兒,眼皮直打架,打了個哈欠,「原來才十四,我以為你三十四,老氣橫秋過我爹。」

  曲崢聽了這話,愣了愣,呆愕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漲紅了臉,見她眼睛犯紅,精神也不大好,略略弓身行了個禮,「公主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白筱求之不得他快些離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將輪椅搖到床邊,外間的三梅,忙進來相扶。

  曲崢單手撩了珠簾,回身見三梅扶她,扶得甚是辛苦,再看白筱脫去慕離面紗的小臉,圓呼呼很是可愛,五官也極精緻好看,一張臉白皙瓷細的如同透明,再過上幾年,將出落得不知何等美貌,然孩童本該有的紅潤,在她臉上卻尋不到一絲半點。

  再看她的腿,本該是在地上到處胡亂奔跑禍害花草的年紀,卻只能長年呆在這方輪椅上。

  心裡深處某根弦突然顫了顫,她表面裡刁蠻任性,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長公主前去慰問西越難民,難民裡沒有西越小王子。」

  白筱『呃』了一聲,扶著三梅在床邊坐下,「你如何得知?難道同去之人,有人認得西越小王子?」

  「這到不是,昨日有個叫化拿了支上好的紫玉短笛去玉器店變賣,剛巧被我碰上。我奇怪一個叫化,怎麼會有如此貴重之物,便看多了兩眼。」曲崢放下珠簾,重新轉過身,面對白筱。

  白筱嘴角往下拉了拉,「叫化就不能有傳家寶了?該不會是你欺人家身份卑微,想佔人家寶貝吧?」

  「你……」曲崢臉色微變,即時沉了下來,眼裡已現怒容,壓著怒火,將唇抿了抿,接著道:「這一看之下,卻認得短笛下墜的是西越王子才能的腰牌。問過叫化,得知是在大明寺附近拾到的。既然他的這東西遺失在大明寺附近,那人便該在附近。長公主前往慰勞西越難民,自然見不到西越小王子。」

  白筱揉了揉漲痛不已的鼻子,感情白宜這趟累沒能撞到點子上,「我父皇和皇姐可知此事?」

  曲崢拉長著一張臉,仍如實道:「此事,我並沒向北皇稟報。」說完從袖中掏了支墨紫色的短笛出來,走上前,將短笛放到她身邊錦被上,「此物交公主保管,日後見了西越小王子,請交還於他。省得放在我這裡,公主硬塞個我強搶人家寶貝的惡名。」

  說完轉身,逕直出去了。

  「那你為何告訴我?」白筱衝著他背影叫喚。

  曲崢不理不睬的轉出大門。

  「稀罕,小氣。」白筱一聳鼻子,鼻間傳開鑽心的痛,才想起被人啃腫了的鼻子,輕吸了兩口氣,把差點奪框而出的淚嚥了回去。

  人倒霉,喝水也能噎著。

  拿起錦被上紫玉短笛細看,那笛子通體瑩亮光滑,無論玉質,做工都是相當好,的確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東西。

  笛頭耳環上穿著明黃絲帶,盤了個如意結,下面墜著與短笛同質地的墨紫色的環形玉珮,玉珮正面盤了條凌牙囓齒的巨蟒,的確是西越的國標。

  再翻過背面,除了正中刻著的一個『荻』字,再沒有別的圖案。

  她不會吹笛子,把玩了一陣便覺得無趣,將短笛隨手塞在枕頭下,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一股熟悉的藥味飄來,眼皮一跳,翻身坐起,拋開床幔,果然見三梅正端了碗湯藥往花瓶裡灌。

  「三梅,這藥?」

  三梅倒完湯藥,蓋上花瓶蓋子,順手將藥碗放在身邊八仙桌上,轉過身,「藥還是以前的藥。「

  「那御醫也來了『榮府』?」白筱心裡突然升起一陣寒意。

  「御醫不曾來,不過負責給公主熬藥的藥童倒是來了,皇上說怕這邊新的藥童一時間掌握不到藥的火候,誤了公主的腿病。」

  白筱心裡更是一片冰冷,視線落在桌上的藥碗上,那碗的花紋與以往三梅端來的藥碗一般無二,只是做工十分考究的青花細瓷,但並不是什麼稀罕東西,「這榮府的碗都是這麼個花紋嗎?或者說這樣花紋圖案的碗特別的多?」

  三梅回頭望了眼那碗,搖了搖頭,「還不曾在這兒用過餐,尚不知這兒的碗是什麼花紋圖案。」

  白筱還想再問,聽外面傳飯,便打住話頭,「傳。」

  殿外宮女排成一排,捧了各式器具進來。

  三梅忙將那藥碗放過一邊花架,過來服侍白筱起身。

  白筱坐在梳妝鏡前看著一道道菜餚擺上桌,裝著菜餚的碗碟,無一是花架上藥物的圖紋。

  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那個藥碗,突然記起,京中有一家店子專售這類似的青花瓷器。

  今日天時已晚,再出府趕去集市,那些攤戶怕已經關門休息,「三梅,明日早些收拾收拾,陪我去京裡逛逛。」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7
發表於 2012-2-2 10:17: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5章 有錢就是爹

  白筱離了皇宮,沒人管制,進出榮府十分隨意。

  雖然為了掩人耳目,還不能下地隨便走動,但能到處遊蕩已經是十分愜意。

  叫三梅偷偷備了兩套普通百姓的衣裳,用包裹布裹了,帶在身邊。

  被護衛抬著上了輦車,吩咐他們朝著京裡一間算不上豪華,但來往住客很多的客棧去了。

  假說有些疲累,要小睡一會兒,順帶也給護衛們開了間房間,供他們休息。

  護衛們平時也難得有空閒,休閒娛樂,這時得了命令,可以放寬心來玩,表面上恭恭敬敬不作表示,私底下卻是心花怒放,只等白筱一關門,便一窩蜂的湧進為他們開的房間,掏了篩子,買起大小。

  白筱將耳朵貼著房門,聽著隔壁初初還壓低了,到後來隨著輸贏便不受控制的吆喝聲,一聲輕笑,這幫傢伙到是配合。

  取了備著的兩套衣裳與三梅一人一套的換上,將換下的衣衫和慕離帽在床上做了個假人,放下一半床幔,半遮半掩,不走近看,難辯真偽。

  二人躡手躡腳的溜出房門。

  白筱兩條腿站在街上,來回渡了幾步,心情大好。

  沒走多遠,便分不清東南西北,記憶裡的那個賣瓷器的也不知縮在哪個旮旯位置。

  眨巴著眼看向三梅,後者一聳肩膀,攤著手,一臉的無奈,「奴婢極少出宮,對宮外道路不熟,上次給公主買雞還是把了兩文銅錢給叫化,帶著我去的。」

  白筱不等她說完,一雙大眼已經溜向街角,看能不能也如她那般揪到一個叫化帶路。

  結果叫化尋了好幾個,聽完她的話,都得出一個答案,這樣的瓷器店在京裡從南到北,從西到東不下百個,也不知她要去的到底是哪家瓷器店,如果挨家的跑,怕是三五個時辰也未必跑得完。

  這銅錢,人家是想掙,卻也不知該怎麼掙。

  拿著銅錢對著太陽照了照,仍依依不捨的退還給她。

  白筱兩隻小手攏在袖子裡不接,「雖然沒能給我們帶路,難為你們辛辛苦苦的解釋了這許久,這錢還是給你們了。」

  如果這些叫化良心不好,想貪圖這點小錢,實在容易,隨便帶她去一間瓷器店便算完事,但他們實話實,絲毫不哄騙她,光這份人品,就讓白筱對他們另眼相看。

  叫化們千恩萬謝的走了。

  白筱和三梅大眼瞪小眼,苦了臉。

  三梅試著問,「要不我們還是尋個叫化帶著,一家一家的尋?今天尋不完,明天接著出來。」

  白筱揉了揉額頭,自己這路白癡的毛病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抬頭四處望了望,見前方人群裡混著個高挑的黑色身影,十分眼熟,敲著額頭想了一回,眸子赫然大睜,「是他。」

  拉了三梅也混進人群,朝著那人追了過去。

  可惜正好碰上趕集的日子,人頭湧湧,加上自己個子矮,眼轉間,便失了追蹤的目標。

  焦急中,見路邊睡著一塊青石,忙一腳踩了上去,總算看到前方那個眼熟的身影。

  不知是誰踩了前面的腳後跟,引起一陣騷動。

  那人也順著聲音,轉過頭望向事發點。

  一雙斜挑的狐狸媚眼落在白筱眼裡。

  白筱『哎呀』一聲,啃腫自己鼻子的人,果然就是在『大明寺』被她壓在身下的那個混蛋風荻。

  得出這個結果,對那晚的恐懼反而莫名的消失了,不過怎麼也得問問他為什麼半夜摸上她的床,那日明明嫌她腰和屁股一樣粗,「喂,風荻。」

  可惜相隔甚遠,集市中又喧雜不堪,風荻像是聽見,回過頭望了一回,終沒能注意人堆一角的她,又轉回頭往前走了。

  白筱跺著腳,急呼,「喂,混蛋,站住。」

  遠處晃動著的人影再沒反應,越晃越遠。

  白筱又喚了幾聲,聲音混雜在喧鬧中,連自己都聽不真切,跳下青石,拖了三梅,向前急衝,「三梅,快!」

  但二人,人小力弱,混在人堆裡,被擠得東倒西歪,硬是往前不了多少,好不容易擠出人群,早失了風荻的影子。

  白筱跺著腳,歎了口氣,「可惜。」

  三梅從頭到尾就沒能摸到魂頭,踮著腳尖,望了一回,手指著前方,「公主,那邊有一個瓷器店。」

  白筱順著她的指風望過去,卻是一間花樓,一群穿得花裡胡哨的姑娘,站在二樓窗邊揚著花手帕拉客,「你眼花,明明是花樓,哪來的什麼瓷器店。」

  三梅瞟了白筱一眼,有些無語,哪兒不正經,她偏往哪兒看,將手指壓低些,「公主,別光往姑娘多的地方看,往下看。」

  白筱『呃』了一聲,小臉微微一紅,將視線下移。

  那花樓下面果然是間瓷器店,而且是她想尋的那家瓷器店,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剎時間,喜上眉稍,「過去看看。」

  剛進門,橫裡伸出一隻手將她們攔了下來,「外面玩去。」

  白筱抬臉對上夥計板著的臉,「我們來買東西。」

  夥計將她二人從上看到下,一身粗布衫,眉頭一皺,不耐煩的揮手趕人,「去去去,這裡面的東西不是你們能買的。」

  「狗眼看人低,知道這是誰嗎?」三梅沉了臉,指著白筱就要發作。

  白筱忙攔下她,從口袋裡掏了一片小金葉子出來,伸到他眼前一寸處晃著,「我們能買嗎?」

  離得太近,夥計兩顆眼珠往中間一對,只看清黃澄澄一片,尚沒反應過來。

  櫃檯裡的掌櫃奔了出來,呵斥夥計,「堵著門做什麼,還不讓開。」轉過臉,看著白筱,滿臉堆笑,「這位小姑娘,要買點什麼?」

  三梅覺得白筱一個公主被人叫小姑娘不合適,但看白筱一副無比受用的樣子,沒敢嘰聲,跟在她身後進了店。

  白筱將金葉子收回口袋,「看過再說。」

  掌櫃的半弓著身,往前伸了伸手,「隨便看,隨便看。」有錢就是爹,哪管對方還只是個孩童。

  白筱繞著貨櫃一一看過去,各式各樣的青花瓷,手法,瓷質都與那藥碗相同,但硬是沒有哪一套是相同的花型,「掌櫃的,你們這兒賣的瓷器,每種花型都只有一套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8
發表於 2012-2-2 10:18: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6章 青花瓷

  掌櫃的將一個放歪了的青花瓷碟擺正,「我們一套花案,的確只出一套,完成以後花案便會銷毀。」

  白筱望了望貨櫃上的標價,絕無便宜一說,「如果不小心打破一隻,那且不是不能成套了?」

  「可以補,只不過因為要重繪花案,時間和價錢上就……」掌櫃察言觀色,「當然,除非客人特別喜歡,否則寧肯買過一套,雖然沒有一模一樣的,類似的到有不少。」

  白筱輕點了點頭,並不相信他當真會將花案毀了,這麼說只怕是為了延長時間,抬高價錢罷了。

  不過這是人家的生意經,不必過於追究。

  挑了一套與家中藥碗最近似的碗碟,付了銀子,等著夥計包裝之時,裡間門簾一挑。

  一個工匠模樣的中年人從裡面出來,手中捧了兩個碗,「掌櫃的,您看這碗還有問題嗎?」

  掌櫃一手一個舉了那兩個碗,對著光慢慢轉動,仔細查看,「成了,包起來,明兒給人送去。」

  白筱看著那兩個碗,心尖上猛的一收緊,「掌櫃的,給這碗我看看,行嗎?」

  掌櫃猶豫了片刻,遞給了她,「小姑娘,您可得拿仔細些,別打了,這是人家客人訂的,人家已經等了快一年了,這才給他補上。」

  白筱接在手上,小聲嘀咕,「一年,要是我就不要了。」

  掌櫃嘿嘿一笑,「這不是遇上特別喜歡的了嗎?」緊張的護在白筱面前,只要她一失手,他便立即伸手接著。

  白筱也學著掌櫃對著光,慢慢轉動手中的碗,這花紋與家中藥碗一模一樣,「掌櫃的,我喜歡這花,賣我一個吧。」

  「這可不成。」掌櫃連連搖手,「這是人家以前買的,打碎了一個,這才來補的。」

  「這不是兩個嗎?」白筱還了一個給掌櫃,將另一個捏在手裡,不肯再拿出來,「我用一套的錢買你這一個。」

  「哎喲,我的姑奶奶,這萬萬不成,這兩個,其中一個是人家拿來的樣版,給你了,人家不等於白等了這一年光景?」掌櫃從她手裡摳了那個碗過去,交給夥計,「快拿進去包好。」

  白筱無奈,只得撇了撇嘴,「這是誰家買的瓷器?」

  掌櫃乾巴巴的陪了個笑,「小姑娘,我們做這生意,也有做生意的原則,這客人的事不隨便打聽,更不能隨便透露的。」

  白筱乾咳了一聲,「掌櫃的當真好有商業道德。」

  「好說,好說,您還要來點什麼嗎?」掌櫃一張笑臉,明明拒絕了人家,卻叫人家發不出脾氣。

  「暫時沒想到要什麼,過些天再來瞅瞅。」白筱又望了望夥計正在包裝的那兩個碗,帶了三梅辭了掌櫃邁出瓷器店。

  「您慢走。」掌櫃的站在門口相送。

  白筱想著風荻在這附近失了行蹤,不自覺的抬頭望了望頭頂的花樓,仍只看到幾個依在欄邊磕著瓜子的花姑娘。

  轉身往來路回走。

  三樓一扇窗被推開,窗欞後探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面頰,陽光給他年輕的面容撒上一層淡淡金毛,雙手撐著窗台,修長的身體在黑衣下崩緊,勾出寬肩窄腰,優美的曲線,朝著樓下喊了聲,「春杏,叫人給我送些酒菜上來。」

  下面忙笑著跑走了一個美貌姑娘。

  美少年抬頭遠望,視線落在正走遠的白筱和三梅身上,並沒多做停留,仍關了窗,離開窗欞。

  白筱剛轉過一個拐彎角不遠,岔道裡閃出一個人,攔了她們去路。

  「這位小姐慢走。」

  白筱後退一步,警惕的看向來人,卻是剛剛瓷器店所見的那個工匠,掃了眼,他攏在袖子裡的手,「有事嗎?」

  「小姐別怕,您是真心喜歡剛才那碗?」工匠走到拐角處,緊張探頭往瓷器店望了望,不見有人跟著出來,才放下心。

  白筱心裡一片雪亮,笑著點了點頭,「是真喜歡,你能做?」

  工匠搖了搖頭,「做一個要很長時間,而且掌櫃的盯著,也不能再做。」

  白筱臉上笑意褪了些,「那你尋我有什麼用?」

  「你能出一套的價錢買那碗?」工匠纏著不放。

  白筱微皺了皺眉,「我給得起價錢,你沒貨,說了也白搭。」

  工匠將手從袖子裡伸出,手上拿的赫然就是方才店中所見的那碗,「這個可以賣您。」

  白筱雙眸一亮,「你……你偷出來,不怕你家掌櫃的……」

  工匠連連搖手,「不,不,不,我沒偷,這不是您在掌櫃那兒看到的那兩個碗。」

  「掌櫃的不是說沒有多的嗎?」白筱拿了那碗查看,確確實實是與家中藥碗一般無二的。

  「這是試窯出的次品……」工匠說完才發現自己失言,忙轉口道:「不過外行人,絕對看不出來。如果您真喜歡,我也不要您一套的價錢,半套?」暗裡將自己罵了個遍,一個漏嘴,白白就少了一半的銀子。

  白筱將那碗看了又看,的確尋不出不同之處,將碗推還給他,「我不能要,這分明就是剛剛那兩個。這碗,我雖然喜歡,但這種損人的事,我不做。」

  工匠急了,「我真不哄您,這絕不是剛才您所見的那兩個碗,不信,你摸這兒。」

  白筱按他的指示,在碗底凹進去那兒,摸了摸,果然有一個極小的小坑,如果不是有人指出,還真難發覺。

  只是這麼一點點瑕疵,這碗便被淘汰,也怪不得這家店的東西敢賣這麼高的價,而且套套獨一無二。

  「信了吧?」工匠又將自己罵了一遍,把缺陷全漏給人家了,「如果你不嫌棄,這價,您看著給。雖然有點小毛病,但絕對好過外面的貨色。」

  白筱微微笑了笑,這好事也能被自己撞上,從三梅手拿過剛才買的那套青花瓷器,拋給工匠。

  工匠嚇得面色一變,慌忙接住,「小姐,這東西可摔不得。」

  白筱又是一笑,「這套碗給你了。」

  「這……」他要的可是銀子,而不是用一套瓷器來換,這瓷器擺在那店裡就是珍品,拿出來私售可就沒人相信這是獨一無二的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29
發表於 2012-2-2 10:18: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7章 傾國美人

  白筱將一錠足夠買下一套青花瓷的銀子放在那疊碗上,「銀子也不少你。」回頭招呼著三梅,「我們走。」

  工匠視線從悠哉走開的背影,移向懷裡的那套青花碗和上面的銀子上,使勁咬了咬舌尖,痛得『哎喲』一聲,懷裡的東西還在,才知道並非做夢。

  「哈!」的一聲笑出聲,忙單手捂了嘴,探頭看了看瓷器店,沒被發現,才聳著肩膀,笑開了。怕被人發現,又不敢發出聲,一時間憋著著實辛苦。

  白筱得了這個青花瓷碗,總算了了件心事,接下來的事,也只有等試過方知,不再多想。

  行出不遠,前方一陣吆喝,順著聲音望了望,二人面色同時一變,齊齊轉身,強作鎮定,不急不緩的回走。

  本以為這麼走開便算完事,不料身後卻傳來喝喚,「前面的站住,我們公主有話問你們。」

  白筱納悶的死勁閉了下眼,出門不利。

  三梅心跳如擂鼓,眼角掛著白筱,壓低聲音,「公主,怎麼辦?」

  白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定了定神,「別害怕,再堅持下,前面拐了彎,就跑。」現在沒戴慕離,又沒坐輪騎,只要回頭,便會被白宜認出,那假扮殘疾一事就此揭穿。

  三梅輕點了點頭,「有二公主在,奴婢不怕。」說是不怕,兩腿軟得使不上力,不住的想坐倒下去,每邁出一步都像踩在綿花上,全不受力。

  白筱因腿疾欺瞞皇上一事,她是第一幫兇。

  而身後輦車裡坐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長公主白宜。

  一旦白宜知道白筱腿上沒事,必定急巴巴的去向皇上報告邀功。

  追究起來,第一個人頭落地的,只怕就是她……三梅……

  護衛見二人全無反應,仍徑直前行,提高聲量又叫了兩聲,對方不但不停,反而走得更快,覺得蹊蹺,坐在馬上用馬鞭指著二人,大聲道:「前面的兩個小姑娘站住。」

  車裡的白宜也察覺不對勁,撩了車簾查看,前面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雖是布衣,但體態卻有些眼熟,偏了頭細想,在何處見過二人。

  白筱和三梅這時已走到拐角處,更不肯停,急轉過拐角,又聽白宜的聲音道:「把那兩人抓過來。」

  三梅嚇得腳下一個趔趄,被白筱一把拉住。

  白筱沉聲道:「快跑。」

  三梅忙強打精神,這可是逃命的事,兩腿一掄,竟比白筱跑得快了許多。

  沒跑多遠,已聽拐角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越加發力狂奔,不住催促白筱,「公主,跑快些,跑快些。」

  白筱腿矮,拼了命的旋著兩條腿,速度卻怎麼也提不上來,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這麼下去,不一會兒便會被抓到。

  心下暗罵,為什麼只有該死的九歲。

  眼見前方又是路口,對三梅叫道:「一人一邊,甩掉追兵,客棧匯合。」

  沒等她話說完,三梅已朝著左邊道路一溜煙的跑走了。

  白筱實在不敢相信三梅那兩條細腿,能跑如此之快,官兵要追上她,難度實在不少。

  略略回頭,身後官兵又近了許多,暗暗叫苦,以自己這速度實在難以脫身。

  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瓷器店,那老闆斷不會為了她買了一套碗的情面得罪北朝的長公主,猶豫間見旁邊有條黑呼呼的窄樓梯。

  樓梯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再望向前方不遠便又是一個拐角。

  心一橫,斜身竄進黑樓梯,臨近樓梯盡頭,才看清是一扇虛掩的木門。

  官兵追趕的腳步聲已到近處,再出去只會撞個面對面。

  無奈之下,推了虛掩的木門,閃身進去,便見官兵已奔到樓下,向這窄樓梯望來,忙將房門一關,背靠著門,直喘粗氣,耳朵貼著木門,聽樓下腳步聲向前追過去了,才略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屋裡。

  身後的木門十分簡陋,而屋裡雖然說不上豪華,但該有的東西樣樣不缺,佈置得很是舒適。

  視線落在右側的床榻上,愣住了。

  床上以手撐頭,慵懶的斜躺著個人,一條長腿半屈著懸在床邊,踏著床下腳榻;另一條腿平伸著架在堆起的錦被上。

  凌亂的玄服,半敝著,露出裡面一小片結實的胸脯,在陽光下泛著淺光,煞是勾人。

  烏黑披散的長髮,鋪了半邊枕頭。

  半掩在劉海裡的一雙瞳眸顯金銅之色,泛著琥珀的光芒,眼角斜飛,回眸間媚態自成,正好奇的打量著她,薄唇一勾,扯出一個懶洋洋的笑,讓人頓時酥了半邊骨頭。

  白筱嘴角輕撇,男人長成這樣,簡直是浪費資源。

  心念轉過,心裡突然一跳,飛快的看向那雙媚眼,和他那身凌亂窄緊的玄服……驚得睜大了眼……正是剛剛追丟了的那個男子。

  將他從頭慢慢看向腳,又再從腳看上頭,難道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真是那日被她砸進泥巴裡的泥巴臉?

  目光在他身上又溜了圈,有些不能肯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雙眼,是潛進她的寢宮,趴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

  她瞪著美男,美男也笑看著她,謔笑道:「小丫頭,你擅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白筱『呃』了一聲,這聲音的確便是風荻的聲音。

  他居然並不認得自己,微微一愣,反應過來,那晚他並沒看清自己的長相,乾笑了笑,「就走,就走。」

  拉開房門,想起尚有事要找他問個明白,將房門一關,再回頭見他臉上笑意已失,直愣愣的看著她。

  正要發問,樓下官兵吆喝聲由遠及近,想必是追下去沒見到她的人影,又折了回來。

  白筱一驚,睜圓了眼,後背緊緊貼著門板,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美男翻身坐起,順勢趴在床邊的窗台上往下望了望,回頭對白筱笑道:「你偷東西了?」

  這不適時宜的取笑,讓白筱崩緊的心頓時一鬆,瞪了他一眼,「你才偷東西。」

  美男哈哈一笑,張揚的一拂被風吹到臉上的長髮,「要不我問問他們,你犯了什麼事?」說著當真伸了手出窗外,打了個響指。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
發表於 2012-2-2 10:18: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028章 談睡覺的事

  白筱面色慘變,「你這該天殺的。」回身拉開木門,尋機逃竄。

  聽他對下面問道:「我的酒菜還沒送上來?」

  「春杏去催了,怕是快了。」下面有女人應著。

  白筱長吁了口氣,回身狠狠的瞪著他,「你真是混蛋。」

  他轉過身,雙手抱在胸前,弓起膝蓋架在床緣上,懶洋洋的靠在窗口,聽到這『混蛋』二字,朝著她一挑眉,嫵媚的眼角儘是笑意。

  門外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白筱剛定下的心,又亂了,求助的望著窗前美男。

  美男朝著床榻下歪了歪頭。

  白筱環視屋中,也只得床榻下可以藏人,奔到床邊,趴下身,側臉看了看杵在身邊的長腿,再看俯視著她,帶著戲笑的沉金眼眸,猶豫了。

  「公子,飯菜送到了。」

  美男眼裡笑意更濃,壓低聲音,「你想被人看見?我可不敢保證她進來,見了你,下去後不會多嘴。」

  白筱咬了咬牙關,手腳並用的爬進床底。

  美男躍下床榻,見她小屁股還撅在外面,尚沒完全爬進床底,抬腳踹在她屁股上,將她一腳踹了進去,不理會白筱發出的悶哼聲,高挑的身影大步邁向門口,拉開房門。

  「春杏姑娘,辛苦你了。」

  那叫春杏的美艷女子,拋了個媚眼給他,「公子不管要什麼,春杏再辛苦也要給你弄來。」扭著腰肢將手中裝著飯菜的托盤放上屋中圓桌。

  倒了杯酒,旋身向身側美男胸前靠去,眼角斜挑挑的勾著他,拿臉去蹭他裸出來的誘人胸脯,膩聲道:「讓春杏服侍公子喝幾杯。」

  美男也不避,任她靠著,接了酒杯一飲而盡。

  白筱在床底歪著頭看著膩在一處的二人,唏噓不已,難不成還得看一出郎情妾意的春色段子才能離開?

  扭頭望了望頭頂的床板,伸手輕輕推了推,還算結實,不必擔心二人動作過大,垮塌下來壓著自己。

  將兩邊衣角搓成條,塞住耳朵,省得萬一他們在上面辦事,她這牆角聽得實在太過真實。

  美男正將第三杯酒倒進口中,眼角餘光見床下的她這般動作,一口酒差點噴出,好在忍得及時,喉嚨一動,強行將那口酒嚥下,嗆得一陣的咳。

  春杏忙接下他手中酒杯,輕拍著他的後背,「小祖宗,慢著點。」

  美男待稍緩了氣,攔開她的手,掏出一塊碎銀,拋給她,「我有些累了。」

  春杏接了銀子,握在手中,雙手攀上他胸前,又要往他身上靠,「春杏幫你捏捏,幫你去去疲勞。」

  美男勾唇一笑,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留下了,我非但去不了疲勞,只怕越加的勞累。」

  春杏春波漫漫,吃吃的笑了,「你不試過如何知道?」

  美男站直身,將她推向門口,「下次試。」

  春杏不滿的撅了紅唇,嗔怪道:「又是下次,你次次都是下次。」

  美男不理她願不願意,將她推出門,順手關了門,落了門柵。

  聽得春杏下了樓,才彎了腰,望向床底,「還不捨得出來?」

  牆角沒聽成,白筱長吁了口氣,爬了出來,起身拍了拍膝蓋,望了望樓下,也沒了官兵的影子,大鬆口氣。

  他站直身,悠然的往床柱上一靠,「我叫風荻。」

  白筱朝他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自戀狂,拿著自己的名字到處宣傳。

  美男挑了眉,晃悠悠的走到她面前,手肘壓了她的肩膀,眼角風情萬種的斜斜勾著她,「筱筱,你該如何謝我?」

  那一聲『筱筱』生生叫得她抖了一身的雞皮,繼而愣了愣,原來他已認出了她。

  他們之間不過是『大明寺』的泥巴交情,寢宮裡的啃鼻交情,再加上今天讓她躲上一躲的交情。

  這三場交情加起來,也不至於能讓他們親密到可以用『筱筱』二字相稱。

  蹙了蹙眉,推開他的手臂,掏出金絲錢袋,將裡面的金葉子,金豆子盡數倒在桌上,又將身上的一點碎銀摸出來,堆在一起,「我只這些,如果你嫌不夠,等我回去,差人再給你送些來。」

  「那些東西,我不稀罕。」他不看桌上那堆東西,只看她尚有些圓乎乎的可愛小臉,伸手捏著她的面頰,「這張臉,怎麼變得這麼胖了。」

  「我這張臉本來就是這麼胖的。」白筱自打上了這九歲宿體,便是這般模樣,也算不得說謊,扳開他的手指,將臉從他掌下解救出來,「你要我怎麼謝?」

  他邪媚一笑,突然上前一步。

  白筱心尖一緊,忙往後一退,後背抵住床柱再退不得,想著那晚,他半夜摸進她寢宮,趴在她身上,後背滲出一層冷汗,這人該不會有戀童癖,急叫道:「喂,你要做什麼?」

  他身子前傾,小手臂橫壓在她頭頂床欄上,低頭細看她,暗金的瞳仁中春波氾濫,媚聲道:「要不,你以身相許?」

  白筱打了個哆嗦,身子抖了幾抖,粟粒一直從頸項爬上面頰,他高大的身驅離她僅三寸之遙,壓迫得她呼吸都不暢快,乾巴巴的道:「我才九歲。」

  「沒關係,你答應了,我便再荒唐幾年等你一等。」他又伸手捏她的面頰,「現在雖然胖了些,不過倒是可愛得緊。」

  白筱打了個乾嘔,打開他的手,變態的見過不少,他這麼變態的倒是少見,居然對一個姑娘說,我在女人堆裡滾幾年後,再與你成親,「你半夜摸進我的寢宮,撲上我的床,該不會是想……跟我睡覺?如果你打著這主意,勸你乘早死了這心。」

  笑意剎時間在他唇邊僵住,這話居然從一個九歲女童嘴裡說出,愣看了她半晌,『噗』的笑出了聲,眼角上飛,媚色盡現,視線從她臉上下移,落在她平板的胸前,戲笑道:「等你這兒,有了波瀾……」

  視線接著下移,「而你這小蠻腰和屁股有了區別……」

  白筱身上雞皮一層覆上一層,終於忍不住,豎了眉稍,「你的腰和屁股才沒區別呢。」

  他抬眼瞥了她一眼,「我是男人。」

  白筱哼了一聲,把臉轉開,不再理他。

  他不消停的捉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前,「再等你這小手能讓我有感覺了,再來跟我說我想睡你的事。」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1 15:24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