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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木子 -[穿越]【在清朝的生活】+【番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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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弘晝

    日清晨,天還未亮,慧珠悠悠轉醒,心下琢磨著弘有哭鬧,遂微微翻身,起身打看,就感覺身旁溫熱的體溫,瞬時憶起,昨晚胤睡在這

裡,便輕了手腳,帷下榻,出了裡間。

    門簾外,小祿子背靠門欄處打著盹,簾子一掀,頓打了個激靈,見是慧珠,打千兒道:「鈕祜祿福晉吉祥。」慧珠微微點頭,攏了攏身

上的厚棉祅子,至正屋門口,輕聲道:「爺還在裡面睡著,現在去備了熱水、吃食,也差不多了,他今可得早些時候進宮,晚不得。」屋門

處伺候的素心、小然子得話應了。

    慧珠隔開外簾,一出屋子,刺骨的寒風便迎面襲來,不禁瑟縮了下身子,呼出口白霧,小心翼翼的穿過濺有薄冰和凜雪的遊廊。院子裡

正掃著積雪的的曉、曉舞見了慧珠,忙停下了手中動作,行禮問安。慧珠頷首應了,心下感觸,同人不同命,也許她該是惜福了。

    心念間,來到了東廂,就聽見嬰孩洪亮的哭聲,與叨念誆慰的女音,知是弘歷醒來,忙疾步進了裡間。月荷眼尖,一下就看見了來人,

福身問了安,就忙逗話道:「哦,小阿哥別哭了,看是誰來了。」董嬤嬤聽後,轉身行禮道:「主子吉祥。」慧珠眼神示意董嬤嬤起身,又

順勢接過弘歷,哄道:「又不乖了,別哭了,額娘的小寶貝,再哭,額娘就不要你了。」說著,就接過月荷遞來的撥浪鼓,搖著吸引弘歷的

注意力。

    董嬤嬤笑道:「真是母子連心,平個兒見不著主子時,奴婢們還誆得住,可這一早起來若是不見主子,論誰也帶不了他。」聽後,慧珠

心下受用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逗弄著弘歷,待其不哭時,見時辰已是到了將弘歷交給了董嬤嬤,囑咐了幾句後,離開了東廂。

    回到正屋亮了燭光,取了朝服,饒過屏風,欲伺候胤起身。胤閉眼躺在床榻上,問道:「你去哪了?」慧珠道:「沒去哪,就是到東廂

看了看弘歷。」胤睜眼,直看向慧珠,道:「看弘歷弘歷怎麼了,昨個還是好好的。」慧珠笑道:「爺誤會了,他呀好好的,就是早上起來

愛哭,妾去誆誆他罷了。」聽後,胤又忽的閉眼,悶聲「唔」了一下。

    慧珠見狀,輕蹙了下眉頭道:「爺可是起身了,這:i洗的熱水和吃食該是備好了。外面雪積的甚厚,路想比不怎麼好走,得早些出門。

對了馬車裡不是炭爐子壞了,妾讓另備了一個有,爺出門時帶個手爐上……啊……。」話未完,就被拉進了床榻裡。

    胤沉聲道:「叫什麼般驚慌。」慧珠睨了眼胤,便耷拉了眼皮頭不語。須臾間,憶起眼前是何人,心下微歎,抬眼道:「剛才,嚇了跳

了。」胤也不理這話,另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慧珠擠了個笑臉,道:「寅時快過了。」聽後,胤低啞的「恩」了聲,便埋首在慧珠

的懷裡,微微蹭了幾下,哼道:「大清早的,天都未亮,你就這嘮叨,難道今皇阿瑪封筆之日,我還能晚了不成。」

    慧珠身子打了個冷顫,感覺胤冰涼的手掌觸上她的腰間的肌膚,忍不住的躲閃了過去,卻被禁錮住了身子。胤感受著慧珠肚腹間溫膩的

肌膚,輕掐了下,說道:「你生了弘歷後就圓潤了不少,身上卻是暖和,冬日觸著倒是不錯。」慧珠暗自罵,兩面人,然後繼續忍著身上突

忽其來的涼意。

    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胤靜靜地趴伏在慧珠地身上。聞著幽幽地奶香味混著屋內徐徐燃起地熏香。半響。才開口道:「過幾天

就是除夕。去宮裡赴宴是少不了地。你向來性子懶。又是個憋不出話地。這幾日。好好回想了宮裡地規矩。主子就該有個主子樣。」慧珠習

慣了胤突然地轉了話。於是立馬就應聲道:「謝爺關心。妾定當習好了規矩。不抹了府裡地臉面。」胤翻了個身。吩咐道:「時候差不多了

。就起身吧。」

    慧珠得了話。忙坐起了身。整理了下身上地棉衣。就伺候胤起身穿衣。這時。胤望了下外面地天色。呢喃自語道:「他就是這個時辰出

生地。今年第一場大雪時出生地。」慧珠為胤扣著盤扣地手一頓。抬頭笑道:「是說耿姐姐地小阿哥吧。是啊。妾記得那日清晨。伴著忽下

起地雪花。小阿哥就『哇哇』落地了。也是快。沒過幾日。這都滿月了。」

    胤斂了心神。瞟了眼提起孩子。眼裡閃著盈盈笑意地慧珠。吩咐道:「規矩不能違。你是側福晉,耿氏是格格。不該稱她為姐姐。」慧

珠其實早就改這半會說溜了嘴。便低聲應了胤地吩咐。胤眼裡晃過一抹極淡地溫情。繼續呢喃道:「清曉時分。一切地初始。紛然而落地大

雪。他就是這個時候出生地。」

    慧珠知曉胤不需要她地回話。便默默地為他穿了衣。後又喚了素心端了熱水。為其洗淨面。親自伺候著用了早飯。方回到裡間。用了吃

食。隨後。洗畢。稍稍梳妝打扮一番。又陪了弘歷小半個時辰後。便帶著月荷、小然子去了一院正堂。

    雪路難走。慧珠踩著高高地花盆底行走更是不便。遂扶著小然子地手臂。慢慢行去。臨到一院。已是好半會。這時。待傳話丫頭揚聲道

:「鈕祜祿福晉道」。慧珠方行至正堂。

    一進屋內,首先入眼的便是端坐在首位,嘴角噙著溫和笑意的烏喇那拉氏,慧珠遂連著上前幾步,蹲安道:「請福晉大安。」烏喇那拉

氏看著慧珠,關切道:「外面雪可是大,著打著傘,裹著披風,都少不了沾了雪水,還是快個兒換了披風,喝杯熱茶。」慧珠笑應了,由著

素心為她脫了披風,掃了眼三把搭有灰鼠小褥雕漆椅子,行至其最末首坐下,感覺到椅下大銅腳爐散發出來的陣陣熱氣,不禁輕動了下腳。

    待慧珠坐定,連著耿氏在內的三位格格,三個侍妾、四位姑娘忙端安行禮道:「請鈕祜祿福晉大安。」慧珠頷首應了,見耿氏臉色紅潤

,身子也豐滿了許多,眼裡閃過滿意,笑道:「耿格格看著氣色不錯,不過,你剛出月子,還是得注意些身子。」耿氏心下劃過異樣,一月

未見,慧珠行事說話,處處透著側福晉的范兒,暗自歎息一聲感歎,尊卑貴賤,皆是身份所至,面上還是含著微笑,福身道:「謝鈕祜祿福

晉關心。」

    烏喇那拉氏笑:「好了,知道你們姐妹關係甚好,耿妹妹你快坐著,剛出月子勞累不得。對了,鈕祜祿妹妹,你還沒見咱們的小阿哥呢

,他可是個機靈鬼,我看著,和弘歷到有幾分相像。」說著,就招呼奶媽子抱著孩子到慧珠跟前。宋格格陪笑道:「鈕祜祿福晉和耿妹妹向

來關係就好,弘歷阿哥又和小阿哥是親兄弟當然像了,這啊,就是人和人的緣分。」宋氏話落,其餘人也跟著陪了笑,順著喜慶的話說。

    一時,眾人說了會閒話,談幾句後,李氏、年氏前後腳到了,便又是一番見禮寒暄,直至高德稟了吉時已到,方歇了話。請了薩滿,按

著弘歷那日滿月宴該行的禮儀,齊齊走了一遍過場。因外間風雪甚大,又是簡單辦了,於是這滿月的儀式比起弘歷可謂寒攙了不只一星半點

,可比起一半官宦人家還是好的。然,這般對比下來,便落在了某些人的心上。

    儀式過後,眾回到一院正堂,等著入席之際,李氏和善的笑道:「委屈耿妹妹和小阿哥了,今日這滿月禮辦的是有些簡單,就連爺都沒

有出席。還有,滿月這日,該是能得名字的,可是誰知爺正是忙著。唉,耿妹妹,你可別往心裡去啊,小阿哥出身是低了些,可怎麼說也是

皇孫啊,以後富貴自是有的。」耿氏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回道:「謝李福晉關心,婢妾沒什麼好委屈的,」

    氏笑道:「耿妹妹能為爺誕下小阿哥,就是最大的福氣。」慧珠看著耿氏有些慘白的臉,有些不忍,便另擇了話,道:「看著小阿哥就

是個聰明、有福氣的,以後你呀,就等著他長大了來孝敬你。呵呵,小阿哥真是越看越俊俏。」年氏看著她們三人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

心裡閃過一抹痛楚,面上笑道:「李姐姐說的對,真真是委屈了耿格格,滿月宴,爺卻不在。唉,算了,不提也罷。」

    烏那拉氏想著該是點到即止了,遂欲幫著耿氏說上幾句,就聽,外間傳話道:「爺到。」這話落,屋內眾人臉色變了變,隨即又忙著起

身,恭迎了出去,又是一陣行禮問安後,方回到屋裡。

    隨後,胤為小阿哥親自起名為弘晝,又細細問了弘晝的情況,話語雖是淡淡的,可裡面的關切之詞,卻還是聽的出來。後又因胤的出席

,席間熱鬧自是不提,到了席散,倒也是賓主盡歡。直至席後,胤和著耿氏離開時,眾人才是微微斂了笑意,心思各異的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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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遊園

    是一年桃花開,又是一年芳草盛,轉眼便翻過了年,飛的時節。這年下來,慧珠因身份上去,各類年禮宴席,自是少不得要出去寒暄應

酬一番,好不容易待出了正月,年是徹底過完了,她也終是清閒了下來,回到了往日的懶散日子。

    然,就在忙完了年事,各府貴婦閒下之時,朝堂上卻是忙碌了起來。康熙年間,人丁增長很快,他們大都不入戶籍。這樣,國家對這些

人無法進行控制和管理,地方官吏豪紳又乘機壓搾,使貧苦百姓不得不遷、流亡。流動人口日益激增,嚴重的干擾了社會安寧,引起社會動

盪。

    於是,清政府於康熙五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實行「生人丁永不加賦」政策。而胤位職於戶部,與其政策息息相關,這整整二月下來,

竟是忙碌非常,時常夜宿戶部,就算回了府也是待在書房重地,府內一應妻妾見之甚少。因此,烏喇那拉氏人等趁著胤忙下來後,以補辦二

月十五花朝節宴為由,商量著去圓明園遊園賞花。

    這日早飯過後,慧珠來到正院,與眾人寒暄,一時,小祿子進屋稟道:「年福晉忽的有些頭疼,爺讓福晉和眾位主子,先行乘了馬車,

他隨後就到。」話落,屋內氣氛冷滯後了下來,烏喇那拉氏見場面尷尬,遂笑道:「勞了祿公公特意跑了一趟。你去回了爺,不用操心我們

,倒是年妹妹卻得注意些身子才是。」小祿子得話退下。屋內剩下眾人自是說了捻酸吃醋的話,適時烏喇那拉氏又含笑帶過人見狀,也只能

掩了嘴,三五結伴乘馬車,向圓明園而去。

    馬車上月荷閒話道:「這是怎的個多月來,主子就見了爺一次,這還不說那些連爺影都沒見過的呢。您看,這爺剛得了空閒,就去她房

裡連歇了三宿得著這時還霸著嗎。」慧珠心下歎息,年氏自她和耿氏生下子嗣後的胤愈發緊了,口裡卻呵斥道:「口沒遮攔的,爺說了年福

晉范了頭疼,陪著她晚來一會也是應當。」月荷不服氣的嘀咕道:「昨個還好好的,今就範頭疼,這不是唬人……」說著在慧珠鼓瞪的雙眼

下,漸漸噤了聲。

    馬車行駛不過小會就停了下來,小然子在外躬身道:「到了請主子下車。」說著,就隔開簾子月荷又扶著慧珠下了馬車。耿氏這方也是

下了馬車,行至慧珠跟前,微微福身,笑道:「好些日子沒有出過府,這一出來倒是有些不習慣。」慧珠笑答道:「你是一心惦弘晝,哪有

心思出府來著。」耿氏道:「見笑了,婢妾倒真是一心撲在弘晝身上,好些日子沒去您那串門子了,聽說弘歷小阿哥都能叫人了,等天再暖

和些,婢妾就帶弘晝去叨嘮您,可好?」

    聽後,慧珠不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就隨意教了弘歷幾個單音字節,府裡人竟都知道了,現在就連足不出戶的耿氏也得了信。不過,面上

卻是點頭應了耿氏的話,與其一邊說著育兒經,一邊相伴向園子裡走去。

    行至園子入口,慧珠看康熙帝御筆親書的「圓明園」三個大字,心下頓時激動異常,圓明園,三百年前的圓明園,一座被後世譽為「萬

園之園」的圓明園。此時,慧珠難掩心下的激動,自三年前康熙帝將這園子賜給胤,她就期盼著能來一次。

    烏喇那拉氏見慧珠一臉高興,不似其她人因胤陪了年氏,而有所不愉,心下納悶,卻也不說,反笑道:「鈕祜祿妹妹看著倒是很喜歡這

園子,說來自萬歲爺賜了園子後,一直就打算來遊玩一趟,可老被瑣事給絆住了腳,一拖就給拖到了今日。」慧珠斂了心神,陪笑道:「福

晉,您是不知,我除了喜歡這園子,也是因為少了弘歷那費事的在身邊,得了清閒的空,才這高興。」烏喇那拉氏聽後,打趣幾句便接過不

提,又繼續往園內走去。

    慧珠這下定了心。想著等會地是空當。好好看一下這聞名中外地圓明園。便老實地跟著眾人走過一處以文石為坡。來到一座有三間殿堂

。並周圍種有數百株牡丹。後又有湖泊地地方。

    李素喜牡丹。見狀。嬌笑道:「這牡丹颱風景甚好。尤是周圍地牡丹。更是絢麗。」宋氏道:「李福晉說地甚是。這牡丹台光色正適合

賞景。」說著。一行人就進入殿裡。按著分位坐下。隨即就有丫環上了果盤、花茶。

    這廂眾人剛一坐定。寒暄幾句。外間就有太監扯著嗓子道:「爺和福晉到。」聽到聲響。慧珠打眼看去。就見胤慢了步清雅妝扮地年氏

走了進來。不待多看。忙起身行與眾人一起行禮道:「請爺大安。」

    胤頷首。行至正位坐下。年氏隨其後。位於右下首坐下。語帶歉意。輕啟朱唇。緩緩說道:「妹妹臨行前身子有些不適。勞福晉和眾姐

妹久等了。」武氏笑道:「年福晉就是這般客氣。您身體不適。晚來些也是常事。再說。婢妾們也是剛到。」年氏輕笑一聲算是應了。然後

就轉過頭。對著胤嬌嬈一笑。

    李氏看在眼裡。面上憤然一晃而過。笑道:「武妹妹說地好。等一會沒什麼地。年妹妹身子弱。也不是一兩年地事了。這些年好藥養著

。也只是稍稍好了些。所以妹妹啊。你以後可等多注意些啊。早日養了好了身子。好像鈕祜祿妹妹和耿妹妹一樣。給爺添個小阿哥才是。」

    這話直說到了年氏心裡,七年了,她已經養了七年的身子,仍是不見一點動靜,這般見了一臉笑意的李氏,不禁心裡暗恨,口裡卻關切

道:「勞李姐姐關心,妹妹還年輕,會是養好身子的。不過,現下最該關心的該是咱們府裡的大格格,她可是五月份就該出嫁了,到時李姐

姐就做岳母了,說不定到了明年,李姐姐還能當上外祖母呢。」武氏順著話,笑道:「是呀,咱們大格格五月就要出嫁了,看來府裡最有福

氣的還是李福晉。」

    聽到這,慧珠心下好笑,李氏不過三十的年紀,又自恃美貌,這般又說李氏成了岳母,又說要當外祖母,不知李氏聽了作何感想。這樣

,慧珠越想,越是覺得好笑,遂輕咳了一聲,捂了帕子,遮掩過去。

    胤輕蹙眉頭,淡然道:「嗯,她還有兩個月就要出嫁了,後面找了嬤嬤再教些規矩,不可丟了皇家的臉,府裡的臉。」烏喇那拉氏笑道

:「爺不用擔心,大格格向來端莊聰慧,李妹妹把她教導的甚好,這定不會抹了府裡的臉面。」

    李氏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勉強笑道:「謝福晉的誇讚。」烏喇那拉氏輕佻了下眉眼,一派賢惠大方道:「我是大格格的嫡母,看著李妹

妹將她教養的甚好,這心裡也是安慰,你呀,完全當的起這句讚揚。」

    眾人你一言一語又閒話半陣,園裡的掌事太監便來報,午宴已備好,眾人也就歇了話,移至暖廳。

    後用了午飯,:i洗畢,眾又逛了院子裡的一處湖泊、和著一座名為「天然圖畫」方形閣樓後,便不再遊園,直直去了戲台看戲。

    一行來,雖有很多地方未去,慧珠卻也窺得大概。這園子沒有她當初隨侍熱河,去接駕時,所看的暢春園大,不過此時的圓明園已是林

皋清淑、波澱停泓,讓人心生喜愛。這初初看來,慧珠便是喜歡上了這個園子,心想著,定要待了弘歷來此遊玩一番,倒是忘了弘歷將來會

是乾隆一事。

    心念間想著,出神之際,卻被氏看見,問道:「鈕祜祿福晉怎麼了,您看著不甚高興,可是還想著逛園子?這三月初,風還是涼的,年

福晉可是不能吹了冷風,這才沒逛園子,直直來了戲台,倒是讓鈕祜祿福晉委屈了。」聽了這話,年氏輕鎖眉頭,側頭歉意道:「鈕祜祿妹

妹可是真的還想逛會園子,都是我這身子弱,掃了妹妹的幸。」

    慧拉回思緒,暗自惱了一下,心裡卻思索著應對的話,後笑道:「年姐姐和武格格誤會,你們是知道我的,不喜走路,早就想過來看戲

了。剛才想著爺的法號是『圓明』,這園子又被萬歲爺賜名為圓明園倒是巧了。」烏喇那拉氏見狀笑道:「鈕祜祿妹妹你呀,真是糊塗,萬

歲爺賜園子的時候,想著爺的法號是『圓明』,這才特意給園子賜名為圓明園的。」

    慧珠聽後,面上狀似恍然大悟,看了眾人一眼,便低下了頭,掩飾過去。眾人見狀,跟著打趣了幾句,也就過了,又開始開向戲檯子。

此時,慧珠見眾人移了視線,方抬了頭,自個兒打笑了一下,也是過了,卻沒留意到,胤卻皺了眉頭看了過來。

    接下來,席上一片和樂,眾人興致頗高的看了戲,又賞了會花,直至申時將闌,方上了馬車,向雍親王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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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育兒

    到院子,已是夕陽西下,未待走進正屋,就聽見素,遂與月荷對視一笑,便疾步向屋裡走去,打趣道:「怎麼了,可是圓哥兒又調皮了

。」素心與董嬤嬤聞聲,知是慧珠回來,忙起身行禮道:「請主子大安。」話落,弘歷就扔了手上的撥浪鼓,一面向著慧珠爬去,一面嚷道

:「媽麼--媽--啊。」,

    慧珠上前幾步,抱起了在地上爬的正歡的弘歷,頓感手上一沉,隨即一隻胖乎乎的小手就向她臉上撲來。慧珠忙閃了過去,板眼唬道:

「又來了,你又想幹嘛,不凶你,你就不知道你額娘的厲害。」說著,就輕打上了弘歷的屁股。弘歷見了,以為是慧珠與他玩耍,更是興奮

的亂動起來,手舞足蹈的「咯咯」直笑。

    慧珠無奈道:「停,你別亂動了,我是怕你了。哎,也不知這小子怎麼長的,這才八個月大,就這沉,我真是抱不動他了。」董嬤嬤順

手接過弘歷,拿了個小木馬遞給他,笑道:「小阿哥長的快,這才八月大,就抵一歲的孩子那重了。」慧珠甩了下手臂,歎道:「真快,年

前才生了下來,還是巴掌大個小人兒,現在都能滿地亂爬了,我都快抱不動了。」

    正說著閒話,曉雯、曉舞已是備好了熱水、洋巾之物,進了屋來,於是眾人也就止了話。慧珠便就著素心的服侍,:i洗淨面、換了常裳

、去了頭面,歪躺上了炕,自是好好的舒了口氣。

    當下,素心見慧珠面有倦色,便打發了董嬤嬤等人出去,又吩咐了月荷去備晚飯,才進了裡屋,坐在腳踏上為慧珠捏揉著腳裸。

    素心閒話道:「主今個兒見了爺,爺可說了什麼時候過來。」慧珠搖著撥浪鼓的手一頓,抬眼看向素心道:「我這一天都沒跟爺說上話

,你可信?」素心本就隨意問下,不料慧珠竟是這般回答,心下一怔,也就歇了這話。

    慧珠把馬上就要爬下炕的弘歷抱到懷裡,問道:「圓哥兒今可是調皮了的生吃飯沒?」素心斂了心神,說起弘歷,瞬時眉開眼笑道:「

主子,您的辦法可是管用了,待著小阿哥要吃奶的時辰給他喂,等到他餓的時候,就乖乖吃起奶粥來。」

    慧珠笑應了心的話卻有些恍惚,養兒方知父母恩,這是從前世的母親那得知的,母親為了給她隔奶是用了這個法子。這般想著,慧珠看

向弘歷的眼睛不由更柔了,直個兒抱起他,就是吻上了他的小臉蛋。弘歷見了,也不甘示弱,嘟著哈達子直流的小嘴往慧珠臉上印了過去。

    一時,慧珠母子玩的正是起勁小然子說道:「請爺大安。」話音未落,胤就進到屋子裡來咐道:「不用起身了,就坐著吧。今晚上在你

這歇著飯也擺在這好了。」

    慧珠將弘歷遞給素心抱著,穿了鞋,就福了個身,為胤換下帽子,笑道:「爺怎的來了,不是去了年姐姐那嗎?妾以為您今個兒該是歇

在她那呢。」胤眼神一凜,沉凝道:「今可是不愉。」慧珠詫異的抬頭道:「怎麼會,好久沒出過門了,今去了圓明園,妾心下甚喜。」

    胤直直地盯著慧珠地面上。半響。才緩了表情。正欲說些什麼。就見弘歷張著雙手。往這邊繃。並口裡大聲嘟嚷道:「啊--媽--啊

麼--媽。」胤眼裡閃過驚訝。皺眉瞪向弘歷。小祿子見了。躬身笑道:「恭喜爺。弘歷阿哥會叫阿瑪了。他想著您抱他呢。」

    珠睨了眼小祿子。弘歷叫了胤嗎?便抬頭向弘歷看去。弘歷見了慧珠看過來。更是賣力地嚷道:「媽--啊--媽。」小祿子驚喜道:

「爺。弘歷阿哥真地在叫您呢。他在叫阿瑪呢。這。這小阿哥才多大呀。就會叫阿瑪了。爺。他認得爺是他阿瑪。爺。您聽呀。」弘歷似乎

為了響應小祿子地話。一邊流著哈達子。一邊「啊--媽」地叫個不停。還倒弄著兩隻小手。要往胤那去。

    胤沒想到。就半個多月未見弘歷。年僅八個月大地弘歷竟認得他是誰。還不停地叫著他阿瑪。頓時。胤心下湧起一股為人父地驕傲。眼

裡閃過激賞。面上淡然道:「嗯。是有些時候沒見弘歷了。既然他要我抱。就把他抱過來吧。」

    知曉實情地慧珠聽後。知是擺了個烏龍。然。抬眼看了下。笑呵呵地弘歷和一臉漠然地胤。卻是沒說什麼。轉頭向素心遞了個眼色。

    素心明其意思。抱著弘歷行至胤跟前。

    胤眉頭緊鎖。看著像個圓球一樣地弘歷

    雙手僵硬的接過弘歷。弘歷大概是感覺到了,這的懷抱,又見了一旁的慧珠,便是不依,就在胤的懷裡,像是長了跳蚤般,渾身亂動,

並看著慧珠叫道:「啊--媽--媽。」

    胤見弘歷這般,抬頭看向慧珠,問道:「是我抱孩子的姿勢不對,他怎這般不依不饒。」慧珠尷尬一笑,接過弘歷,解釋道:「爺,您

是沒抱過孩子,才會這般,以後多抱抱他,就會好的。」胤看著在慧珠懷裡,乖乖不動的弘歷,蹙眉略想了下,抬眼直視慧珠道:「嗯,以

後我會常來看你們母子的,你安心就是。」

    慧珠心下嘀咕了幾句,便抱著弘歷,向胤微微福身道:「謝爺關心。」胤「恩」了一聲,又問道:「地上怎麼放了厚褥子。」慧珠答道

:「弘歷大了,就愛到處爬著走,妾看著沒法,只好在地上鋪了厚褥子,等他爬著玩。」聽後胤微微點頭,又打量著屋裡的傢俱擺設。

    慧珠見狀,答道:「弘歷是個不安分的主,老是到處跑,妾就把屋子裡有角的地方都給包上了棉布子,免得弘歷費事的時候,磕著碰著

哪就不好了。」胤淡淡的說道:「你倒是為弘歷費了心思。」慧珠心道,弘歷是她的兒子,她能不操心嗎,面上卻是謝了胤的話。

    沒過一會兒,天漸是暗了下來,弘歷精神勁過了,打起了瞌睡,慧珠和著董嬤嬤進了內裡,讓弘歷在悠車上睡下,又囑咐了幾句,就離

開了。

    繞過屏風來到內外間,就見月荷擺著吃食上來了。胤瞟了眼了眼慧珠,問道:「睡下了?」慧珠輕聲回道:「剛睡下,妾正讓董嬤嬤看

著呢。」胤見月荷擺好了吃食,揮手示意她們下去,繼續問道:「他不吃晚飯嗎。」慧珠在就著架子上的溫水洗了手,一面拿了帕子擦手,

一面笑道:「弘歷睡了一個時辰就該醒了,到時妾在餵他些吃食就行了。」

    胤又問道:「吃食,他不喝奶了嗎?」慧珠道:「在喝呢,可是他也大了,妾就讓他用些飯食,等一歲的時候,給他斷了奶。」胤「唔

」了一聲,就不在說話。

    慧珠行至炕,掃了眼桌上的吃食,一碟酥炸鯽魚、一碟花菇鴨掌、一碟五香熟芥、一碟蔥燒鯊魚皮、一碟雞絲黃瓜涼拌拌菜、一碟蟹黃

灌湯餃、一碗草蛋花湯、並小米飯和小肉飯。心下滿意,暗道這為新來的嬤嬤倒是一個廚房好手。

    慧珠撿了個蟹黃灌湯餃在小銀碟子裡,遞給胤道:「爺,您嘗嘗這個,這是新做的,味道倒是不錯。」聽後,胤就著吃了一口,冷聲道

:「坐下用食吧,過了晚飯,你該是會親自餵了弘歷吃飯。」慧珠應話坐下,又為胤布了幾樣菜,笑道:「妾閒來無事,就帶著弘歷,還有

些意思。」胤不置可否,漠然的用起飯食。慧珠見了,也就歇了話,自伺候胤用食。

    胤用過飯,漱畢,就悠閒的躺在了炕上。這時,弘歷已是醒了,慧珠便抱著弘歷,給他一小口一小口的餵著雞肉糊糊。胤靜靜的看著慧

珠母子兩,腦海裡卻是清晰的想著,去年十月至今,胤的勢力被清理的不少,再加上戶部侍郎手中關於胤貪污一事,還有鎮國公景熙以及胤

一心步步為營,怎麼說,也該是……

    一時,在這一片靜謐之時,小子卻在門簾外稟道:「爺,年福晉那來人了。」胤被打斷了思緒,不禁心下不悅,沉聲道:「進來。」小

祿子進了屋,恭敬的打了個千兒,小心翼翼的道:「爺,年福晉今在圓明園受了涼風,這,便有些不適,所以派了人過來,說是還請爺准了

她去找了李太醫過來。」胤呵斥道:「這事不該是去找福晉嗎。」

    小祿子正欲回話,胤就一揮手,穿鞋下炕道:「去年氏那,你再找了人去李氏那通傳一聲,今我去那。」小祿子應了聲。胤忽的轉頭看

向仍是繼續給弘歷餵著吃食的慧珠,淡淡道:「我走了,改天過來。」慧珠聞言,這才抬頭看向胤,笑意盈盈道:「年福晉不適,爺快去便

是。」

    聽後,胤蹙眉不語,起身便走,後至門欄處,忽的說道:「你把弘歷照顧的很好。」說完,就邁步離開。

    慧珠無聲一笑,睨了眼微微晃動的門簾,便揭過心思,專心的給弘歷餵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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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予話

    月二十六,大吉,宜婚嫁。李氏之女在這鑼鼓喧天妝點之下,下家於納喇星德。納喇同那拉,與烏喇那拉氏乃是同族親戚,隨著大格格

出嫁,烏喇那拉氏和著李氏面上已是一團和氣,親切更甚以往。

    這大格格出嫁後,日子是越來越熱了,轉眼就進了伏天,屋裡木窗上也糊上了冷布、掛上了竹簾子,夏日的驕陽透過竹簾打射下來,有

點兒影綽綽的花陰涼,頓生出些許的愜意。

    一日午後,慧珠夏打盹醒來,正欲起身下榻,素心簾進屋,笑道:「主子,您醒了,耿格格到訪。」慧珠打了個呵欠,吩咐道:「讓她

等一下,再丫頭上了冰碗好生伺候著。」素心應聲退下。月荷打了溫水進屋,慧珠稍作梳洗,順手拿了把絹扇,就出了裡間。

    耿氏蹲安行禮道:「婢妾請鈕祜祿福晉大安。」慧珠虛扶一把,在首位上坐下,笑道:「讓耿格格等了會兒,剛才,我午睡了會。」耿

氏於下端坐下,陪笑道:「沒,哪的話,是婢妾叨擾了您。」說著,就兀自輕笑出聲。

    慧珠咦道:「怎的,這般高興。」耿氏輕搖扇子道:「婢妾是想起了弘晝,本想著帶他一起來,讓他跟著弘歷阿哥一起玩會的。可臨走

前,他倒是睡著了,婢妾便沒帶來,不想正好弘歷阿哥也在小睡,這哥倆正是巧的很。」慧珠膩了眼窗外,道:「這日子,是片雲可招雨,

陰晴不定,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算算,我也有好幾日沒見弘晝了。」耿氏接話道:「可不是雨連連,好幾天都沒來給您請安了,倒是弘晝老

想著到您這來,和弘歷阿哥玩呢。」

    慧珠看著雙眼笑的耿氏,心道,自遊園過後,眾人見年氏,在她與耿氏生子後,胤對其眷顧不減反增也就認清了形勢,面上對年氏愈加

恭謹討好了起來。而烏喇那拉氏與李氏因結了親兩個多月下來,關係倒是不錯。至於耿氏嗎,還真應了那日的話,沒隔幾日便來串門子。

    不過,最近朝堂的形勢越越嚴峻她這久居內宅的婦人都聞到了風聲。耿氏之父,管領耿德金算是皇太子胤那邊的人當年胤還在依附皇太

子胤時,耿氏便被被指婚進了府。可眼下,朝中廢太子的呼聲是越來越大了,這胤又脫離了胤一黨。

    這耿氏……珠心暗自歎息一聲,好不容易生下了弘晝,又遇這事也是個苦命的女子。

    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是依附在父親、丈夫、兒子身上。思及此慧珠安慰道:「前幾天,說到弘歷週歲時可是說了,等到弘晝週歲之時

可得好好給辦辦。爺平時事忙,能這般記得弘晝,看來是甚喜他的。」

    耿氏言登時眼喜不自禁,紅了眼睛道:「多謝鈕祜祿福晉提攜,爺才能記的婢妾和弘晝母子兩。婢妾知道自個出身低微,也不敢做其他

想法,只盼著娘家能平平安安,弘晝健康長大便是。」慧珠素不喜,這的人處處以出身論話,遂輕蹙眉頭道:「這是什麼話,你不是鑲黃旗

選秀出身的,有什麼好自憐。再說,弘晝是爺的子嗣,爺還能忘了你們。」

    耿氏本還;幾句出身地事。這見慧珠蹙眉不喜。便止了話。另解釋道:「這幾月下來。爺來看弘晝地次數少地可憐。我才這。唉。爺好

不容易來一宿。又讓。給叫走了。婢妾眼看著弘晝都能自個兒坐爬了。卻老不見爺。心裡不好受。可這些話。也只能對您說說。」

    聽後。慧珠心裡起了計較。;著前日那日

    著胤。實實叫了阿瑪。她正感觸孩子是不能少了胤就被人喚走了。想到這。慧珠不禁皺了眉頭。面上卻是寬慰道:「自大格格出嫁後。

爺又是忙起來了。朝堂事不斷。自然回後宅地時間也是少了。不過。府裡咱們姐妹相處卻是融洽。」

    耿氏面上一僵。有些怔住地看了眼慧珠。圓話道:「鈕祜祿福晉說地是。可是婢妾小心眼了。呵呵。這過幾天就是弘歷阿哥地週歲之禮

。少不得是要好好慶祝地。想來您也是甚忙。這可有用地上婢妾地。儘管說。幫著做些小事倒是得用。」慧珠思索道:「也還好。有高公公

幫著。又有福晉指點。我還忙地過來。什麼禮單啊、宴席之類。都是高公公準備地。我就過目便是。」

    正說著。高德進屋覆命。耿氏見狀。聲稱不多打擾。便是行禮退下。高德打了個千兒。雙手捧著吃週歲酒地日期單子並一篇細目。道:

「鈕祜祿福晉。這是弘歷阿哥週歲之宴時。該備地禮單、金銀供器、賬目、菜色等細則。」

    慧珠接過手,命素心去備了冰碗,又給高德讓了坐,道:「公公事忙,可是有勞公公了。」高德忙謙虛道:「不忙不忙,您這般說的,

可是折煞奴才了。就您派的小然子,就幫了奴才的大忙。這小然子不愧是鈕祜祿福晉身邊的人,做事就是穩妥。」慧珠笑道:「既然高公公

對小然子甚是喜歡,就收了他做弟子好了。這小然子也跟我說過了,高公公人和氣,看著就是得眼的。」

    一時,素心親手奉了冰碗進屋,予高德,高德忙站起來接了,笑道:「怎勞素心嬤嬤為雜家奉冰碗呢。」素心不予話,就直向高德福了

個身,便退到慧珠的身邊。高德偷偷打量了眼慧珠的神色,心下琢磨片刻,開口討好的笑道:「那奴才就得了鈕祜祿福晉的緣,收了小然子

做徒弟好了,怎麼說奴才和他,也是內務府出來的人,該是多個來往。」

    慧珠吃了小口冰碗豆腐,搖著扇子笑道:「高公公是知道我的,平時就守著自個兒的這一畝三分地,府裡有些事定是不知的。這以後啊

,高公公就是自個兒人了,若有個什麼還請公公記得我和弘歷阿哥便是,能通傳一聲,得個信,走個方便也是好的。」高德心鏡透亮,臉上

笑開花道:「得瑟,得瑟,能為鈕祜祿福晉和弘歷阿哥盡微薄之力,是奴才的福氣。」

    慧珠淡然一笑,揭過不提,又略翻了翻手中的細則,吩咐道:「這些其他爺府裡送來的賀禮不可輕視,你還是稟了福晉再回個兒。還有

弘歷這週歲之禮的開支倒有些大了,比弘時阿哥多了不少。」高德道:「福晉吩咐過奴才了的,弘時阿哥當時辦的甚是簡單,花費少是自然

。這弘歷阿哥週歲之時,正值爺得了空閒,少不得要好生慶賀一番。」

    慧珠略想了會,說道:「這公中的花費就多弘時阿哥兩成便是,這餘下不夠的,就由我院子裡出好了。」高德應聲得了話。慧珠見狀,

心下滿意,後又與高德商量了其他事宜後,賞了件西洋物什,便讓素心親自送其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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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抓周

    心送了高德出院子,回屋閒話道:「主子,您這是在公,可他該是福晉身邊的人。」慧珠道:「高德對福晉是很恭謹,不過說他是福晉

的人倒也未必。再說了,我又不是求他辦什麼事,只是有個什麼,惦記著咱也是好的。」

    素心心下贊成,便歇了這話,另道:「主子現在是側福晉了,也該提攜些身邊人了。現在除了張富外,也就沒其他得力的人。」慧珠蹙

眉道:「這事也後再說吧,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此事倒有些問題。」素心笑道:「奴婢知道主子的意思,也就是隨便提提。不過嘛,月

荷現在可是大姑娘了,嫁人也是這一兩年的事。爺身邊的包衣小廝文俊,前些日子托人遞過話了,可是看上了那丫頭了,主子,您看?」

    慧珠面上閃過不喜,歎道:「我是喜歡月荷的,也想著多留她一、兩年,可是怎麼著,也能因她年齡大了,就隨便給指了人。」素心繼

續道:「那是自然,可這文俊確是個不錯。他是爺身邊的小廝,他的叔父又是府裡一院的大管事。就憑這,府裡想嫁他的丫頭可是多了去了

。」

    慧珠問道:「女人嫁人是大事,你這說媒,可是知了文俊的性子人品?」素心笑答道:「這文俊長得可是稱頭不說,光說這性子吧,就

是個頂好的。您看啊,以月荷這外面買來的丫頭,能被文俊看上,也是她的福氣。她這嫁了文俊,不但自個兒能得個好歸宿,也能幫主子攏

了人脈承了文大管事的情。」

    慧珠蹙眉不語,素心見了,又勸道:「主子,奴婢知道您是不願委屈了月荷那丫頭,可這文俊真真是不錯的,等過些年,他升了上去就

是大管事了,指不定能還混個小官也是可能的,到時月荷就是有人伺候的主了。主子月荷嫁了文俊,對您對她,都是實打實的大好事。」慧

珠不願這般就定下了月荷一輩子,可心下也是明白素心的意思,便予了活話道:「再看看吧,多瞭解些,這事等到明年五月之前辦了也遲。



    正閒話間外面了聲響,側頭看去,就見月荷端著一碟冰鎮鴨梨、一碗奶白杏仁進屋,為著消暑。二人因見了月荷進屋,便歇了談話。這

後,慧珠又留了月荷在屋裡,將高德送來的單子細則好生翻看,與素心、月荷討論起幾日後弘歷週歲禮儀之事。

    幾日一晃就過到了弘歷歲這日。慧珠身著圓領、右式桃紅色大紗團花旗裝,並旗服袖上有滾、鑲、繡三道緣,袖緣彩繡折枝牡丹及蝴蝶

紋,袖口用白紗料上竹蘭草、蝴蝶紋,一身服飾色彩嬌艷亮麗,卻有年輕貴婦的活潑氣息。

    一時慧珠正猶自對鏡整裝,胤簾進屋其一身穿著,問道:「給你新做的正紅旗服怎不怠換上?」慧珠斂了斂髮髻上的絨花,福身答道:

「這桃紅色更趁妾的膚色,也就穿了這件。」

    胤沉默不語,直視慧珠面上,似想從其面上看出何種端倪一般。

    半響,見之面色無異,微微一咳,吩咐:「既然已收拾妥當,那就去前院吧。」慧珠低聲笑應了,隨後又命董嬤嬤抱出了弘歷,她帶上

素心、小然子,跟著胤出了院子,向一院正堂行去。

    弘歷週歲宴擺在下午。此時正是炎秋似老虎之際。烈日當空。白晃晃地陽光。大片大片地灑射下來。亮地直晃人眼。慧珠來到一院大門

。著眼處。只有晃人地陽光。滿目地紅綢。倒不甚清楚院裡景象。

    這廂慧珠瞇眼看院內情形。院內眾人卻是早就得了通傳。齊齊迎了出來。隨後。眾人便在這院門遊廊下寒暄見禮起來。說了半陣。才面

上含笑地進了正院內。

    不一時。行至正堂內。眾人坐定。待胤說了客套話後。王嬤嬤就捧著一個大荷葉式地:琅盤子來。裡面盛著各種式樣地金鎖銀鐲。烏喇

那拉氏叢裡挑了一刻有「富貴吉祥」地長命鎖、與銀地「雙龍戲珠」鐲子。親自為弘歷戴上。

    眾人見狀。便是圍著弘歷過來。並不停地誇他長地好。額頭寬、耳潤。一看就是個聰明有福氣地主。屋內頓時一片合樂喜慶。弘歷這時

也甚是聽話。給慧珠長了不少面子。見了人就是揚起了小臉。「咯咯」笑起聲。

    這喜慶話正一說過。就有人來報。弘歷抓周之禮地吉時已到。眾人遂饒過一十開素屏風。來到正堂暖廳。只見暖廳內正中設有一張黑漆

嵌玉描金百壽字炕。炕上鋪著大紅描金雲龍紋樣地毯子。毯子四周擺有:印章、儒、釋、道三教地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寶

劍、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面人等。

    慧

    嬤嬤手裡接過弘歷,悄聲道:「今天給我乖點,別給細我回去好好打你一頓。」弘歷聽了,興奮嚷道:「打--打。」烏喇那拉氏笑道

:「弘歷就是聰明,看著機靈勁,知道是他的生辰,高興的手舞足蹈。」慧珠尷尬的朝烏喇那拉氏笑笑,就把弘歷放大了炕桌中間。

    隨後,胤取下腰上佩戴的黃玉清白玉雕龍紋佩放於炕桌上,烏喇那拉氏又放置一塊白玉雕五瑞獸紋佩。慧珠見後,想了一下,摘了手中

的翡翠寶石戒子擱置在炕上,就退到一旁,與眾人齊刷刷看向炕上的弘歷。

    弘歷坐在炕上,也爬著去抓物什,就瞪著兩隻圓鼓鼓的大眼睛,把周圍的人滴溜溜挨個看了一遍,然後將視線停在慧珠的身上,傻呵呵

的直笑。又是一刻鐘過去,弘歷仍是不怠去抓物什,反是雙手伸向慧珠,嘴裡流著哈達子,嚷道:「娘--抱--額--抱。」

    弘歷這話說下,眾人臉上帶笑的看向慧珠。慧珠見狀,嘴角微微一抽,心下暗自嘀咕,平時坐不到一會,就到處亂爬,去抓東西,今倒

好了,就給你坐在那不動彈。這般想著,慧珠給眾人回了個笑,便上前一步,抓了一隻筆,在手裡搖晃道:「圓哥兒乖,咱們的弘歷乖,看

額娘手裡是什麼,快過來拿啊。」說著,又抓起了一方嵌有瑪瑙寶石的小匕首,繼續哄道:「看,這是什麼,圓哥兒要嗎,要的話就過來拿

。」

    慧珠彎腰說了好一會,弘歷仍是不動,無法,只好起身,向胤低聲道:「這,不知怎麼了,就是不動來這。」胤皺眉看向身穿紅褲子、

彩坎肩的弘歷,說道:「弘歷,你看著什麼喜歡,你就去拿好了。」弘歷像聲源處去,見似不怎麼熟悉的人,又轉頭去看慧珠。

    慧珠此時心急,直直用拿手絹的手,悄悄捏成一個拳頭,假意一面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面拿起一錢幣搖晃道:「弘歷,圓哥兒,去拿這

個,像你阿瑪說的,去拿,知道嗎?不許不聽話的。」說著,慧珠就將錢幣放在一堆物什裡,站回了人群裡。

    此時,弘歷是坐累了,或是真的聽懂了慧珠的威脅,在眾人屏氣注視下,終於有了動作。弘歷先是爬到寶劍處,抓了起來,在眾人以為

是這個,嬤嬤要喊話時,他又放下了。如此這般,來來回回,兩三趟,仍是沒抓了任何東西。

    就在眾人耐心用盡時,弘歷爬到一處有捏著宮女搖扇子的面人處停下,久久的看著。慧珠見狀,頓時心下一緊,悄悄瞟了眼,面色有些

黑沉的胤,心下暗道,小祖宗,千萬別抓宮女面人啊。

    然,弘歷是聽不見慧珠的祈禱,直直了宮女面人,搖手向慧珠,「咯咯」一笑。慧珠歎氣的一眨眼,就見胤臉似更黑了,李氏、年氏卻

笑意加深。一旁的嬤嬤見狀,打量了下周圍人的臉色,猶豫道:「小阿哥抓了……。」

    一語未了,弘歷忽的抓了胤親手放下的黃玉清白玉雕龍紋佩,與手上的宮女面人,一左一右的向慧珠搖晃道:「娘--娘--娘。」嬤

嬤機靈,見了,忙揚聲道:「小阿哥抓了爺的黃玉清白玉雕龍紋佩,將來子承父業。小阿哥抓了宮女面人,將來取個俏媳婦。」

    嬤嬤話落,霎時,屋氣氛有暫時的沉默,只見眾人,或是臉色變了變,或是眼裡閃了閃後,方回了笑臉。慧珠也顧不了太多,免得弘歷

又出了岔子,忙一把抱起了他,狀似無意道:「看見沒,抓了你阿瑪的玉珮,以後可不許貪玩,要學你阿瑪,好好讀書,將來咱做個懂學問

的,做個學者,寫一手向你阿瑪一樣的好書法,知道嗎?」

    烏喇那拉氏幫著圓話道:「呵呵,鈕祜祿妹妹不用擔心,這弘歷既然拿了爺的玉珮,定會向爺一樣好好讀書的,做咱們八旗的好子弟。

」李氏睨了眼慧珠,挑眉笑道:「是呀,弘歷抓了個宮女面人,將來萬歲爺准給他指個出眾的八旗閨秀,鈕祜祿妹妹可是有福的。」慧珠笑

應了,其餘眾人見後,也跟著繼續說了些討喜話,並直笑說弘歷定會討個俏媳婦之類,云云。

    這後弘歷抓周之禮一過,眾人便移至戲台看戲,直至酉時,宴席開了,又是席上談笑風生。整個一天下來,除了弘歷抓周這一插曲外,

這一番週歲宴喜卻是順利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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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心思

    散回到院子,已是夜幕降臨,淡月籠紗,星光燦爛。有些倦怠的靠在涼炕上,飲茶休憩,慧珠換了常裳,命人打了溫水與之洗。一時,

弘歷從小睡中醒來,哇哇大哭,慧珠不由頓了手上的動作,向屏風處,兀自看去。

    胤見狀,淡淡的吩咐道:「去看看吧,席間喧嘩聲大,他在嬤嬤懷裡,該是沒睡好。」慧珠收回視線,對胤投以感激一笑,復又低首,

蹙眉看向正於手中,浸濕的方巾。

    一旁候著的月荷,上前一步,嚀嚀笑道:「主子儘管去,小阿哥醒來可是離不開您的,這讓奴婢伺候就是。」慧珠掃了眼胤,見他無不

悅的神情,就將方巾遞與月荷,饒過屏風去看弘歷。

    慧珠接過弘歷,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哄道:「小寶貝,怎麼哭鼻子了。」董嬤嬤笑道:「小阿哥估計是餓醒了,這大半天都沒吃什麼

東西呢,能這時候才哭著餓,倒是少有的。」慧珠笑道:「今是人多,圓哥兒看熱鬧才這般。你下去差人給他備,唔,就那把那燉爛了雞肉

配著粳米熬了,再往飯裡滴幾點麻油。」董嬤嬤福身應了,退出內裡。

    慧珠往弘歷手上塞了個紅木漆質的撥浪鼓,又抱著誆了好一會,才止了他的哭聲,抱著出了寢房,咦道:「月荷動作怎這慢,還沒為爺

淨了手。」月荷慌忙應道:「這就好了。」言畢,就拿了洋巾為胤抹了手上的水,端著水盆子退下。胤睨了眼門簾子,蹙眉道:「年紀大了

,也該指了人。」慧珠笑道:「就這來年的事了。」

    胤揭過話不提眼就見弘歷掛在身上玉珮,忽的沉默不語。慧珠將弘歷放在涼炕上,取下玉珮豫道:「這玉好像是萬歲爺賜給爺的,抓周

就是個儀式完了也就罷了。可玉卻是精貴物什,擱在圓哥兒身上,倒是浪費了。」胤接過玉珮,細細的在手上摩挲,目光灼灼的盯向慧珠。

    慧珠略不自在低下頭,撩了一下髮髻,掩飾過去。這時,弘歷倒弄兩下,就爬了過去,將手上的撥浪鼓朝胤扔去晃著肉魯魯的身子,扶

著靠背,站了起來,蹬的一下,整個人向前倒去。胤擋過朝他扔來了撥浪鼓忙接住弘歷倒下來的小身子。

    慧珠驚道:「爺,圓哥兒不懂事,他剛學不會……。」胤打斷道:「無事。」弘歷順著胤的手,拽住玉珮下的流蘇道:「啊--媽,娘

--我--我--媽。」胤板眼看著弘歷呵斥道:「怎這麼規矩東西,叫阿瑪也不行。」

    慧珠「撲哧」一聲笑道:「爺,這小哪聽的懂你說什麼啊。」說著,慧珠就一面伸手抱過弘歷,一面隨意叨念道:「你個小費事的,見

什麼東西都是你的嗎,額娘可是說過,不許有了這樣,看了那樣好,就丟了這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蠢事咱不做。」說完,就拾起了撥浪

鼓,逗著弘歷。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胤眼裡一凜。似是想明白了什麼事一般。瞬時眼光透亮。另拿一番眼光打量慧珠。半響。才待弘歷繼續爬著過來。

嚷聲要玉珮時。開口道:「玉珮本是弘歷抓周之物。這自是他地。」說著。就眼神示意慧珠將其為弘歷戴上。慧珠本想推脫。又見胤一臉不

允回絕地樣子情。也就止了要說地話。應聲接受了。

    說著話。素心和董嬤嬤奉了一碗雞肉飯、兩冰碗杏仁豆腐、一碟冰鎮西瓜片、一碟卷切糕、一碟梅香兒餅進屋來。慧珠見弘歷地吃食備

好了。招呼了胤吃了冰碗消暑。就親自餵著弘歷用上了吃食。

    一時。小祿子慌張地進屋稟道:「爺。不好了。弘時阿哥他夜裡如廁。嗑著腿了。福晉已是趕了過去。」胤面色一沉。擱置了手中地冰

碗。順手拿了外裳。吩咐道:「鈕祜祿氏。時辰若還早。我就過來。小祿子。掌了燈。現在就過去。」話落。人也出了裡屋。

    一番動作下來。不及他人反應。胤已是離開。慧珠頓了手上地動作。看向剎時變了臉色地素心。莞爾一笑。道:「一更天快是過了。把

院門關了。今是累了。要早些睡。」一語了。瞟了眼弘歷身上地玉珮。復又低首繼續餵食。

    月上中天。夏風徐徐。蟬聲連連。夜裡幾處好眠。胤終是沒來。慧珠和著弘歷卻是酣然入睡。

    次日早飯過後。慧珠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寒暄一陣。眾人話裡隱隱露著對弘

    胤的玉珮妒意,對慧珠昨夜沒能留下胤的幸災>見了,面上回應抵了幾句,然後便做不知,自與這烏喇那拉氏、耿氏閒話家常。

    昨夜弘時受傷,李氏前來請安,就有些晚,烏喇那拉氏待李氏坐定,關切道:「昨晚李妹妹可是過了子夜才歇下,這早還來請安做甚,

仔細了你的身子。」李氏謝道:「福晉關心妹妹,妹妹是知的,可福晉昨晚也是歇的晚,卻是這早起來,妾豈可因了私事亂了規矩。」宋氏

陪話道:「李福晉識大禮,大家都是明白的,可您也得聽了勸,顧好自己,也好照料弘時阿哥。」

    李氏面上露出安慰,歎道:「好在弘時只是膝蓋破了皮,上了藥,也一兩天就好了。倒是鈕祜祿妹妹,姐姐可是對不住你,昨是弘歷的

週歲,卻把爺喚走了。」慧珠笑道:「我這做了娘也是知道的,那孩子可是娘的心頭肉,這稍稍哭一下,當娘的心就疼上半會。呵呵,我自

是理解李姐姐,弘時受了傷,通告一聲爺也是應該的。」李氏連連稱是,道明白就好。

    年氏見這樣,柔柔笑道:「好呀你們,左一句孩子,右一句當娘,這不是讓咱們還沒生養過的姐妹們,眼紅嗎。」武氏亦笑道:「是呀

,可是讓咱眼紅,不過這也是鈕祜祿福晉的福氣,大家昨個可是看見了,光說昨那多物什,弘歷阿哥能抓了萬歲爺賜給爺的玉珮這點,就不

是一般的福氣。」

    慧珠眼裡閃過不悅,面上笑應道:「武格格這話倒是過了,弘歷素來貪玩、懶惰,當時他可是先抓的宮女面人,玉珮不過是順手拿的,

倒是那嬤嬤好笑,這孩子抓一個就是,她偏等著弘歷抓了兩個才道話。」烏喇那拉氏睨了眼年氏,看向慧珠道:「不論是否湊巧,弘歷抓了

御賜之物,就是他的福氣。」

    年氏接話道:「就福氣,那嬤嬤可是說了,抓了爺的隨身物,可是要子承父業的。」耿氏面上咦道:「是該子承父業呀,這可是千百年

留下的,弘歷阿哥子承父業是應該呀。」說著,話一頓,看著李氏,笑道:「弘時阿哥也是子承父業,這府裡的阿哥將來誰不是腰上繫了黃

帶子的愛新覺羅家的子嗣。嗯,這是婢妾的愚見,還望年福晉莫怪。」

    李氏心下冷笑,只有世子才子承父業,口裡卻是順話道:「耿妹妹說的甚是,將來年妹妹為爺添了阿哥,也是子承父業。」年氏面上一

僵,隨即看向李氏笑道:「是呀,妹妹這以後機會可是多了去。這要是有了孩子,妹妹定當疼他入骨,不讓他為了自個當娘的受委屈。」李

氏「哦」了一聲道:「那祝年妹妹早日產下麟兒。」

    烏喇那氏眼睛微微一眨,臉上笑意加深的掃了眼位於首下的眾人,溫婉道:「年妹妹的身子有宮裡的好藥養著,這一兩年身子卻是大好

,傳消息也是遲早的事。對了,說著宮裡,我倒記起了,前些日子給德娘娘請安,德娘娘賞了不少好料子,和著內務府供上的,可是夠給咱

們姐妹一人做套新衣,正好趕著下季天涼了穿,就是不知什麼式樣好。」眾人聽了,也是心下明瞭,歇了前話,與著討論了新衣的款式、花

樣,一時嬌笑聲不斷。

    約莫昨個兒夜裡,沒歇好的人頗多,說笑了一會,烏喇那拉氏便予了話,讓各自散去。

    回了院子,換了常裳,慧無事,陪著弘歷耍了會,就和著素心、月荷閒話,自是不提昨天之事。午飯過後,耿氏帶著弘晝串門子,慧珠

讓弘歷與著弘晝玩耍,她又與耿氏說著育兒趣事,一天下來倒也閒適。

    到了晚間,胤過來用飯,初始,卻有窺其慧珠神色了一下,便歇了心思,自是想其他事情。直至夜裡,棄了他事,享了慧珠的服侍,一

夜好眠。

    後面,府裡一應妻妾對弘歷周之事面上是過了,而府裡下人卻惦在了心裡。遂一時間,對慧珠甚為恭敬討好,更有些當差的僕婦使了錢

兩予管事,指望著在慧珠這得了差事。慧珠原想著過幾日便好,也就由著去了,不料一時風聲不減,只好給高德遞了話,又讓小然子往外傳

了院子裡不著人手。這府內下人隨著兩方的話下來,又見胤這後,並沒有過多眷顧慧珠,也就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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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委屈

    氣漸漸轉涼,烏喇那拉氏命人用內造料子做的秋裳,了式樣做好了。這日下午,弘歷玩倦小憩,慧珠伏在案幾上臨帖,素心於一旁磨墨

,墨汁散發出淡淡的梅花凜香,侵香滿室。

    小然子在外間揚聲稟道:「福晉派人求見主子。」慧珠放下毛筆,及至炕席坐下,命了人進屋。一著藕荷色緞子青緞掐牙夾祅的小丫頭

,捧著漆木盤子進來,漆盤上放有一玫瑰紫錦的旗服、一單色~瓷小盒子。素心接過漆盤,小丫頭請安道:「前些日子福晉命人做的秋賞是

做好了,命了奴婢給鈕祜祿福晉送來。」

    慧珠含笑說了幾句謝烏喇那拉氏的話,轉首揭開盒子,見裡面是一白潤細澤的玫瑰膏子,清香撲鼻,知是上等的好東西,笑道:「怎還

勞福晉送了了這密膏予我,其他主子可是有的。」小丫頭答道:「這是宮裡賞下的,統共就四小盒,福晉看著這膏子,是春前用玫瑰碾碎、

不含鉛粉研做的,就特意留了您、李福晉、年福晉、耿格格各一盒。」慧珠合上蓋子,心道烏喇那拉氏甚會做人,口裡卻說了些場面話,給

了賞錢,就打發了小丫頭下去。

    素心閒話道:「福晉倒是不偏不倚個個都有,就是獨缺了她自個兒那份。」慧珠輕輕的撫上,旗服處細緻精美的繡工,呢喃道:「雍親

王府的嫡福晉賢惠可是出了名,她……。」忽的止了話語,有半盞茶的悵然,如今的她論是何事,都會不由自主的往深裡去想,看人對事,

終是變了。

    晚間用過飯後已是掌燈時分,曉是胤這晚該是不會來了,便打發了閒人退下各自處事,留了月荷、小然子守屋子,她自是帶著弘歷了素

心、董嬤嬤去了耳房為之沐浴

    慧珠「哎呀」一聲道:「圓哥兒,你又皮癢了不是想挨打了。」弘歷不解其意,更是歡快在浴桶裡翻騰,濺了大片的熱水出來。慧珠拱

手抱起弘歷,急聲道:「嬤嬤快個包了布子,把他弄出去,免得他在這裡費事。」董嬤嬤應了了條白棉布子,裹在了弘歷身上將他抱在一旁

的矮塌上放下,一面為他擦身穿衣一面叨念道:「秋夜涼,小阿哥早該起身免的感了風寒,哎喲,小阿哥您就停一會吧,奴婢在給您穿衣呢

。」弘歷不理董嬤嬤的吆喝聲,依舊不依不饒的板著身子,鬧著要回浴桶裡。

    素心笑道:「小哥就是活潑勇敢,這誰家的小孩不是怕了沐浴,就小阿哥他嚷的歡喜。」說著,就手腳利索的散開了慧珠的髮髻,打了

豬,細細的清洗開來。慧珠睨了眼嘟著嘴,由著董嬤嬤為他穿衣的弘歷,搖頭笑道:「他哪是勇敢,就是打水打的歡快。嬤嬤,收拾好了,

就先把他帶出去,我一會也就出來了。」

    董嬤嬤應笑了,正欲出,推開房門,就見一臉慌張的小祿子,訝異的喚了聲「祿公公」,小祿子不予理會,直接稟道:「鈕祜祿福晉您

可是好了,爺來了,正不好著,您還是快些的好。」慧珠見小祿子言語間卻有急事,也不多耽誤,簡單的洗了下,用棉巾裹了頭髮,穿了褻

衣,披了件外裳,就出了洗浴房。

    剛門簾處,就聞到濃烈的酒味,慧珠頓了腳,側首看向小然子,問道:「爺該是醉酒了,可備了醒酒湯藥。對了,你去給董嬤嬤遞了話

,讓她帶著圓哥兒待在東廂房就是。」小然子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吱吱嗚嗚半響,也見答話,小祿子瞪了一眼,示意他先退下,然後答道

:「醒酒湯是備了,您也是知道爺了的,醉酒可是不讓奴才們伺候,得主子去才行。」

    不及多想。就聽胤沉聲道:「進來。」慧珠無法。忙隔了門簾。進了裡屋。就見胤青著一張臉。衣服大敞。斜靠在炕上。便上前幾步。

輕喚道:「爺。您可是要沐浴?」胤卻是閉眼不語。慧珠見他這般。暗自歎氣。轉眼又見炕桌上擺著暖爐。旁邊溫著醒酒湯。還有溫水盆子

。惑道:「人呢?該在屋裡伺候地人呢。怎只有東西在。」

    聽後。胤猛地睜開雙目。眼裡精光大盛。不似醉酒之人。慧珠心下一驚。不由小退半步。轉瞬就被擒住了手腕。手上一痛。便倒在了胤

地懷裡。近身相處。酒味更甚。慧珠撐開胤。皺眉道:「爺。您先放了我。妾好服侍你用醒酒湯。擦身……啊……」一語未了。慧珠只感眼

前一黑。頭上地棉巾掉落在地上。她被打橫抱起。朝寢房裡去了。

    胤伏在慧珠地身上

    著她略顯慌張地神色。忽地勾起了嘴角。黯啞道:<於我地。」慧珠驚疑不定。暗自好一番腹議。面上卻是擠了個笑臉。說道:「爺您

今可是遇到什麼得喜地事了。這般高興。」胤眼神一凜。捏住慧珠地下顎。淡然道:「有些事你不必知道。該你地自是會給你地。」說罷。

俯首下去。撕扯著月白色地褻衣。感覺馨香般地溫膩。不禁動情地「恩」了一聲。

    慧珠側頭避開胤身上地酒味。推拒道:「爺。您先起身。妾去讓人給您備了沐浴地熱水。可好?」胤不予言語。稍一用力掰開了慧珠推

拒地雙手。復又埋首在她粉白地~處。細細啃咬下去。手上卻自有另一番作為。

    慧珠不解胤何為突然這般。只覺得他渾身是嗆人地酒味。手上也不曉個輕重。所到之處。肌膚上皆是傳來一陣生疼。思及此。心裡湧起

一陣酸澀。眼淚朦朧。不知是為胤有些粗魯地動作。傷及了她地自尊;還是為這大半年來她每每委曲求全、任著弘歷享受著父親關愛之時。

胤就被喚了去地無奈;仰或是感歎她自個兒地心境變化。是歎息。是不願承認地逃避。

    胤感到慧珠的反抗掙扎,心下頓湧起一種宣洩般的征服感,一種急於尋求籍慰的理解。聞著她剛沐浴後,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濕發上

飄散的殘荷清香,沉淪了,索性摒棄了平日的壓抑,肆情放縱。

    慧珠被一隻大手遮住了雙眼,強制的力道止住了掙扎,胤帶著酒氣的沉著呼吸在鼻吸間縈繞。霎時,慧珠心下一怔,唇上嘗到了一種鹹

鹹瑟瑟的液體,一滴,很少,很淡,是淚嗎……

    燭光搖曳,晚風幔,織錦被裡,情深情淺,怎地說。

    次日醒來,身上酸痛粘膩,:覺不適,仍是撐著坐起了身,喚了素心進屋,問道:「時辰該是不早了,打了熱水,我簡單擦下身子,就

去正院請安。」素心叨念道:「爺昨是怎麼了,晚間來了不說,結果四更天時沐了浴,就逕自離開,倒折騰了一院子裡的人都沒歇息。」說

著,就扶上前,伺候慧珠起身,見其頸脖處淤青,面上一臉驚異,疼惜道:「主子您都是了側福晉,爺怎能這般不尊重,又不是那低等的侍

妾。」

    慧珠笑道:「好,沒事的,圓哥兒可是睡醒了,若是在哭,就讓董嬤嬤抱過來。」素心見慧珠不願提起,只好歇了話,忍了滿腹的疼惜

,應了聲,招呼張嬤嬤去燒了熱水,又讓董嬤嬤報了弘歷過來。

    洗畢,用了早飯,慧珠了件桃紅色旗服換上,倒是潤了膚色,不見蒼白,便如往常般,帶了月荷、小然子去了正院請安。路上,慧珠隨

意問道:「小然子,你怎的,看著不高興,可是被月荷欺負了。」小然子猶豫道:「主子,奴才--」月荷插話道:「主子,奴婢才沒欺負

他呢,是他自個兒昨沒睡好的關係。」說完,瞪了小然子一眼,小然子一臉憤怒,正欲辯解,又似想起了什麼,終是止了話。

    已到了正院門口,慧珠見他們平常是小打小鬧慣了,便不予理會,假意呵斥了兩句,就帶著他們進了正堂。

    烏喇那拉氏笑道:「鈕祜祿妹,昨差人送的那秋裳可是合身,若有什麼岔,再找了裁縫來府裡改。」李氏嗔笑道:「福晉偏心,妹妹可

是不依的,您惦記著鈕祜祿妹妹那件合身不?怎麼就不問問我可是合身。」烏喇那拉氏笑道:「李妹妹,你這不是穿在身上了嗎,一看就知

道合身。」眾人嚀嚀嬌笑。

    年眼裡閃過不屑,復又看向慧珠,狀似無意的問道:「鈕祜祿妹妹今可是來的有些晚了,該是伺候爺早起上朝晚了吧。」年氏話落,眾

人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了慧珠身上,慧珠心下不悅,斂了心神,正欲答話,高德慌慌忙忙進了屋來。

    高德稟道:「福晉,大事不好了,太子爺又被廢了,還被萬歲爺給禁錮於鹹安宮內。」言畢,屋內頓時一片沉默,隨即又小聲議論開來

,烏喇那拉氏見狀,眼神銳利的看向眾人,厲聲道:「咱們後宅婦人管不著這朝堂之事,高德,你去傳了話,府裡若有人言及此事,一律杖

斃。好了,各位妹妹,你們來了好一會了,我也乏了,你們下去歇息吧。」眾人聞言,皆是噤了聲,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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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月荷(上)

    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帝宣佈再廢胤太子月,以復廢太子告廟,宣示天下。當下已是寒冬臘月,朝堂之上卻不見其冷下來,反是

愈演愈熱,因東宮位虛,諸臣以為不妥,屢有向康熙帝諫言早立太子,其中以三皇子胤~、四皇子胤、八皇子胤呼聲為高,然康熙帝俱不置

可否,按下不表。

    在京裡形勢一片沸騰、胤呼聲甚高之際,雍親王府行事作風更為低調,府內眾人也不怠出府,一應喜日盛宴不見蹤影,規矩深嚴更甚以

往,只有在準備過年物什時,可窺一些年味喜慶。

    一日上午,慧珠請安回來,紅著雙頰,吐了口冷氣,說道:「再過兩日就是除夕,外面卻是霜花雪雨,那寒氣直往你骨頭縫裡鑽。」言

畢,就解了斗篷,換了鹿靴暖帽,上了熱炕。

    曉舞端了熱水、棉巾進屋,素心拉著慧珠的手,浸泡在熱水裡,笑道:「這也冷不上一個來月了,主子您先捂了手,喝碗熱奶茶,去去

寒氣。」慧珠舒服的捂了手、淨了面,接過曉雯遞來的杏仁奶茶喝了小口,歎息道:「還是屋裡暖和舒服啊,月荷、小然子你們也用上一碗

,回了熱氣。」

    小然子樂呵呵的接過青瓷茶碗,雙手捂著碗邊,笑道:「謝主子,主子和善,常惦記著奴才們,這滿府的下人誰不盼著來主子您這伺候

啊。」慧珠笑罵了聲貧嘴,轉頭就見月荷皺著一張俏臉,隱忍的看著茶碗,咦道:「怎麼了,有哪不舒服的,你不是挺愛喝杏仁茶嗎。」月

荷開口欲答,忽的又似忍不住般了茶碗,福身道:「主子,奴婢先出去一下。」言罷,就跑出了裡屋,隱約間,還傳出乾嘔的聲音。

    素心皺眉道:「跟主子也有八、九年了,卻是越活越回去了,這般不懂規矩。」慧珠盯著月荷離去的地方,面帶凝色呢呢自語道:「這

幾月下來她倒有些怪了,莫是成了大姑娘了心上人,也是該給她備了嫁妝,嫁了出去。」

    素心打發了眾人,笑道:「主,說起這事婢可是記起了,昨個兒文大總管可是來了的是文俊想著今下午來給主子請安,也好在主子面前

得個眼,不知主子的意思是?」慧珠想著月荷也是快二十的人了,這古代女子和前世卻不一樣,她也不好阻止了月荷的姻緣,遂點頭道:「

今下午倒是沒事他來便是。唔,若這個文俊真是好的再給月荷說說,等翻了年把他們的事辦了,到時可是不得委屈了月荷。」

    正說著話董嬤抱著剛睡醒的弘歷進屋,只聽弘歷奶聲奶氣的嚷道:「額娘,額娘。」慧珠一臉慈愛的接過弘歷,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逗

趣道:「圓哥兒你個大懶蟲,這大早上的才起來。」弘歷兩眼盯著慧珠的嘴,學話道:「懶,懶蟲,額娘,懶蟲。」素心、董嬤嬤聞聲輕笑

,慧珠笑瞪著弘歷,心下卻是歡喜。

    弘歷開始學話了,每當圍的人說話時,他就會抬起頭,兩眼盯著說話人的嘴學話。不過每學一個詞,前面總要叫一聲額娘,讓慧珠美滋

滋的甜在心裡。

    午飯後,小憩了一會,文俊和著文總管前來請安,二人打了個千兒行禮道:「奴才文俊(文貴)請鈕祜祿福晉大安。」慧珠坐在首座,

打量了文俊一番,便讓素心給二人讓了坐,沏了熱茶,又問了文俊家裡還有何人,可是讀書識了字。文俊一一答了話,慧珠觀之,見他人長

的精神,言談舉止也透著斯文氣,看著倒是個老實的,心下滿意,和素心交會了眼色。

    文貴恭謹:「奴才知道月荷姑娘是鈕祜祿福晉身邊地大丫頭得力人。本是不敢高攀。可奴才這侄子是個死心眼。就是認準了月荷姑娘。

    奴才見月荷姑娘已是雙年華。還不見指了人家。這才厚著一張老臉。為奴才這不成材地侄子求親。」慧珠笑道:「文總管過謙了。我看

文俊倒是個不錯地。也就談不上高攀之類地話。當年初進府地時。月荷就到我身邊伺候了。說實在地。我卻是捨不得她。不過也不好一直留

著。耽誤了她下半輩子。既然要給她找了婆家。就要給她找個好地。欺負不了她地人家去。」

    文貴也是個機靈活路地人。知是慧珠這番話是有機可尋。忙拉著文俊跪下道:「鈕祜祿福晉放心。這月荷姑娘是在您身邊嬌養著地金貴

人。奴才一家定把她好生供著。就是文俊也越不過她去。」文俊卻是老實人。半天才反應過來話。連聲稱是。直道不負月荷。

    慧珠把玩著手上戴著地雕蘭花紋鑲紅寶石:琅護甲。睨眼笑道:「文總管快快請起。你這謝。我可還不能受啊。你既說了月荷是一直在

我身邊嬌養著地。我也就不能這般予了你。得等先問了她地意思才行。」文貴笑道:「這是自然。定要月荷姑娘願意才是。那奴才就等鈕祜

祿福晉給了喜訊。」慧珠淡笑不語。文貴又繼續道:「奴才在外院當差。以後您若是有個什麼需要差遣。又覺得奴才得力。還望給了奴才辦

事地福氣。」慧珠不予正面答話。只是受了叔侄二人行禮。就喚來門前伺候地小然子送出了院子。

    回到裡屋。慧珠抱過了弘歷。打發了其餘眾人。與素心閒話道:「不想你倒沒誇大。這文俊卻是不錯。」素心坐在腳踏上。手上正拿著

一絲絨質地地遮眉勒。起針收線。聽了慧珠地話。歇下手中地動作。笑道:「奴婢這些年與月荷也是有感情地。豈會委屈了她。不過。您可

是看見了。這親還沒結成。文總管就予了話。若是真成了這事。主子在府裡可得一大主力。」

    慧珠蹙眉道:「得不得力倒是其次。我還是那句話。這事急不得。文貴該怎麼著。等日子久了。看明白了再說。」說著。就將在炕上蹣

跚學步摔倒地弘歷抱起身。讓他繼續在炕上自個兒走。素心見慧珠不願多談文貴效力一事。心下也道她是心急了。便止了話。揭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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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月荷(中)

    時初過,天已暗了下來,慧珠抱著弘歷在暖烘烘的盹,素心望了下外面暗沉的天色,便歇了手中的針線活計,燃了一小燭台,輕手輕腳

的出了裡屋。

    慧珠睡意正濃,朦朧間似乎聽見有人低聲說話,隨即就感到一股涼風襲來,嘴裡無意識的嘟嚷幾句,便緊了緊身上的皮褥子,抱著弘歷

繼續好眠。

    胤隔簾進屋,不禁頓了頓步子,有片刻的怔住。昏黃的燭光如一層透明的薄紗籠罩了整個屋室,淡淡的檀香冒著絲絲縷縷的白煙,屋內

一片靜謐,只餘獨自跳動的燭芯,噗噗作響,還有那酣睡的人兒,發出的沉穩呼吸。

    弘歷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小身子不耐煩的動了兩下,一雙圓鼓鼓的眼睛霎時睜開,好奇的盯著胤半響,大聲嚷道:「額娘--額娘--

額娘。」慧珠慵懶道:「怎麼就醒了,素心,什麼時辰了,我這一睡,就直是起不了身。」胤道:「外面天都黑了,該是吃晚飯的時辰了,

你也起來吧。」

    睡久了,慧珠頭腦有些不清醒,乍然聽見胤的聲音,猛的睜眼,四目相對,心下一顫,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忙不迭移開視線,掩飾道:

「爺,您來了,怎不說一聲?也不見一個人來伺候。」說著,就穿鞋下榻,給胤福了個身,揚聲招呼了外間侯著的月荷、小然子去備熱水、

茶點。

    胤心下莞爾及至炕席坐下,說道:「無事,也就剛來,今晚就在你這用飯歇息。」慧珠福身道:「哦,那爺您先等一會妾讓廚房加餐。

」弘歷見慧珠離開,忽的哭嚷道:「額娘--抱--額娘。」

    聞聲,慧珠忙上前抱起了,欠身道:「爺,圓哥兒該是餓了,妾還是先讓董嬤嬤給他喂些吃食的好。」說罷,好似要逃了胤投來的灼灼

視線,逕自抱著弘歷出了裡屋。

    風雪纏捲,冰的寒意襲上臉頰,慧珠回過了省自那晚醉酒以來,胤就是甚忙,這三月竟只來了四次,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記得如此清楚。

也許是因為些日子每每閒下之際,總會想起那滴又鹹又瑟的眼淚她情不自禁的去想為什麼,為什麼冷情、陰鷙、多的胤會在她面前流下眼淚



    此時,她仍猶記得被蒙雙眼,觸及到那滴眼淚時,心下竟湧起了一絲可笑的同情、憐惜,以至後來得了皇太子胤被廢的消息了胤異常的

原因,知曉他終是個冷清冷性的男子……

    一刺骨的寒風吹來慧珠頓時打了個激靈,微微搖頭甩開了三千思緒快了步子,急急穿過遊廊到了東廂。

    董嬤嬤擱下上正做著地小衣。蹲安行禮。道:「奴婢估摸著小阿哥該是要餓了。正準備去正屋照看。不想主子倒是親自過來了。」慧珠

笑道:「爺來了。一時倒招呼不過來。等會弘歷地吃食上來了。你就在這餵他用些。我還要伺候爺用飯。卻是顧不了這頭。」董嬤嬤接過弘

歷。笑應了。

    慧珠兀自了口氣。定了定心神。出了東廂。行至正屋門欄處。見是素心。遂問道:「正要去找你。爺今在這裡用飯。可是得吩咐廚房好

生準備著。」素心笑答道:「小然子剛個兒給奴婢遞了話。曉是爺來了。也就讓李嬤嬤多準備了些吃食。」慧珠滿意地點了點頭。自是和素

心向屋內走去。

    未待行至裡屋門欄處。就聽見月荷嚶嚶地哭泣聲。慧珠與素心對視一眼。不解其意。正欲進屋打看。月荷已是出聲道:「爺。今文大總

管就帶著他侄子文俊來求了親。奴婢知道。過了年。主子。主子她就要把奴婢嫁出去。」一語未了。又是哭泣了幾聲。繼續道:「爺。奴婢

聽了爺地話。不讓主子知道這事。就想著安安分分地伺候爺和主子一輩子。可是……爺。奴婢已經有了三個月地身子。您讓奴婢如何瞞了過

去。如何帶著爺地孩子嫁人呢……」

    慧珠恍惚地晃了下身子。整個人好似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心下生疼。臉上登時慘白一片。

    素心雙眼驟然一凜。恨不得直接衝了進去。狠狠摑了月荷一巴掌。又見慧珠精神不濟。忙扶了過去。

    慧珠隔開素心地攙扶。止了素心要說地話。步履蹣跚地向前幾步。撩開門簾一角。見胤坐於炕上沉默不語。月荷跪在地上哭地好不淒慘

。小祿子、小然子也低頭跟著跪在月荷地身後。

    月荷抬首,淚眼摩挲的看向胤,眼裡情意綿綿

    這時才恍然大悟,那個曾經笑的一臉天真浪漫,在個長不大孩子的月荷,原來也有這般淒楚、我見猶憐的表情。

    月荷抽泣道:「爺,奴婢不求名份,只盼著能一輩子伺候您和主子。爺,您讓主子不要將奴婢嫁了,奴婢懷著爺的孩子,怎麼能嫁了人

。爺,將讓奴婢一輩子伺候您們,不要嫁了……」不待月荷說完,小然子驚呼道:「主子,您,您來了。」小然子話落,屋內瞬時一片沉默

,就連月荷也止了哭聲。

    胤轉頭看向慧珠,仍然是一臉的面無表情,眼裡更是一片平淡無波,就這樣,直直的盯著慧珠,半響才收回視線,閉眼道:「進來吧。

」慧珠聞聲,木然的進了屋內,不理會屋內眾人震驚的目光,福身道:「爺,晚飯已經吩咐備著了,現在可是要讓廚房晚些再擺上來。」聽

後,胤一下睜開雙眼,怒意一閃而逝,沉聲道:「不用了,一切照舊。」慧珠淡淡笑道:「妾省的。」說罷,就起身立在一旁。

    月荷等人似是不認識慧珠般,皆是怔住,眼瞳大睜,屋內又恢復了沉默。月荷狠咬了咬下唇,雙拳緊握,匍匐到慧珠跟前,磕頭道:「

主子,奴婢對不起您,您要打要罰,怎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將奴婢嫁給文俊啊。主子,求您念在奴婢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不要將奴婢嫁

給文俊呀,給奴婢一條活路走啊,奴婢定會伺候您一輩子的,求求主子了。」說完,就一面磕頭,一面念道:「求求主子了。」

    慧珠搭下眼瞼,予答話,由著月荷在一旁乞求。素心狠狠瞪著一臉哀求的月荷,似再也壓制不住滿腹的憤恨,衝上前去,一把拽住月荷

的頭髮,掌摑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也不看看自個兒的身份,外面買來的婊子,竟敢爬上爺的床。主子對你這好,一心一意為這你

找個好婆家,不讓委屈了你,你倒好,就是這般瞞著主子,勾引了爺。」

    月荷被打得哀叫連連,見心似要打著她的身子,猛的用足了力氣,抽開素心,跑到胤的左後方,哀求道:「不要打了,奴婢知錯了,奴

婢懷著孩子啊,是爺的孩子,不要打奴婢的肚子呀。」聞及此,素心更是大怒,罵道:「還敢提孩子,你這個騷蹄子,良心被狗吃的小賤人

,也配提孩子。」

    胤一臉沉色,厲聲道:「夠了,還有沒有個規矩,這是什麼地方豈容爾等肆意辱罵撕扯。」慧珠抬首道:「爺,是妾管教不嚴,越矩了

。素心,還不跪下,請求爺的原諒。」胤見慧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也緩了氣焰,淡淡的吩咐道:「算了吧。」

    慧珠福身道:「謝爺不予罪。」起身,便見兩頰紅腫,唇角滲著血絲,披頭散髮的月荷,似受驚的小兔子般,紅著驚懼的雙眼,看著胤

。慧珠心下有絲不忍,撇過頭,微微皺眉道:「月荷原是妾身邊伺候的人,可現在,她既然已跟了爺,妾也就沒權再管了她,該怎麼著都由

爺定奪,妾無任何異議。」

    月了這話,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驚喜,復又滿懷乞盼的看下胤,柔柔的喚道:「爺,奴婢懷了……。」胤揮手止了月荷的話,垂首避開

了慧珠的視線,吩咐道:「嗯,我是恩寵過她。先讓太醫確診了她可是真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子,若是有了,就收了房,繼續在你院子裡好了

,孩子生下來,你就養著吧。」

    慧珠沒有回答,只是面上恭謹的聽著,胤見狀,抬首猶豫道:「福晉、李氏、宋氏她們的屋子裡,大都有收了房的丫頭。」言畢,又覺

得似哪裡不對一般,繼續道:「唔,我是說,月荷以後的份例就和那些收房丫頭們一般,嗯,就李氏身邊的大丫頭那般就是了。」

    一時,曉舞端著吃食進屋,見著這般,嚇的直欲跪下,慧珠開口道:「去擺桌吧。」二人聽後,忙規規矩矩的擺了好了吃食,向著胤行

了個禮,就疾步退下。胤睨了眼月荷,幾不可見的皺眉道:「你收拾好了再過來。」月荷福身應了,躬身退下。胤又另吩咐道:「小祿子,

你去正院稟了福晉,再差了人請李太醫過府診脈。」小祿子得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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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月荷(下)

    珠淡淡的吩咐道:「起來吧,月荷懷孕可是喜事,甚。」素心、小然子二人不敢起身,偷偷拿眼打量胤,胤見狀,也不言語,直接揮手

打發了他們下去。

    胤看著一臉淡漠,逕自為他布菜的慧珠,說道:「你院子人手該是不夠,明個兒再找些人過來伺候。」慧珠手上一頓,頭也不抬的應道

:「這事,以後再說吧。」胤也不多說,「恩」了一聲,就此揭過。一時間,二人皆是沉默不語,安靜的用了晚飯。

    夜色濃稠,屋簷遊廊豎竿點燈,燈影上下參差,輝璨如晝。

    李太醫起身打了個千兒,稟道:「爺,月荷姑娘確實已有近三個月的身子,並身體康泰,胎兒甚穩,只需安心養胎便是。」李太醫話落

,無人應答,不免尷尬。烏喇那拉氏見狀,揚起笑容,溫聲道:「有勞李太醫了,聽了你這話我是安了心。」李太醫聞言,謙虛道:「福晉

謬讚了,這是奴才該做的。」烏喇那拉氏點頭一笑,忽的話頭一轉,看向慧珠,喜笑顏開道:「恭喜鈕祜祿妹妹,你可是又要做額娘了,這

來年啊,弘歷也該是多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慧珠坐起身,行子中間,款款的福了個身,緩緩說道:「爺,福晉,自妾進府,月荷就跟著妾身邊了,妾自是把她當自個兒人對待。這

下,月荷是懷了爺的孩子,若我再把她當個丫頭,於情於理也是不妥當。所以妾思慮再三,還請爺和福晉恩准,允月荷搬了院子派了丫頭嬤

嬤去照顧,讓她來年給府裡再添一佳兒。」

    烏喇那拉氏咦道:「鈕祜祿妹你這是作甚月荷是你的丫頭,她生的孩子可是你的孩子啊,若是讓她搬了出去,以後你和孩子的母子情分

豈不是淡了。」胤雙眼如炬,任是牢牢的盯著慧珠後終是放緩了目光,冷聲道:「福晉說的話有理,月荷是生母卻是孩子的額娘,多個孩子

,對你也是好的。再說,自古來的規矩是讓主子養著,豈能讓奴才搬了出去。」

    聞言,烏喇那氏眼睛一閃,臉上有片刻的不自然,眼角微微一挑,瞟了眼胤即斂了心神,面上又恢復了一派端莊賢惠眼含著關切,唇角

帶著溫和而疏離的笑容。

    慧珠迎上胤的目光裡閃著堅定,語氣卻是極為輕柔的開口道:「妾已經有了圓哥兒妾是圓哥兒的額娘,妾只能也只教養得了一個孩子,

那就是圓哥兒。」說著,話一停頓,睨了眼月荷,就見月荷迷濛著雙眼,一副受人欺凌的模樣。

    月荷似被慧珠這一眼到了,狀似不禁意的低低喚了聲「主子」,就紅著雙眼看向胤、烏喇那拉氏委屈道:「爺、福晉,奴婢……」慧珠

皺了皺眉頭,移開視線,打斷了月荷的話,道:「至於月荷肚子裡的孩子,妾自認為沒有那個福分,讓他尊稱妾一聲額娘,妾也沒那個能力

,可把他好好教養成材。妾這般再次懇求了爺和福晉恩准,讓月荷搬了院子,妾就願和李姐姐、年姐姐她們一般,當那孩子的一般側母就是

。」

    言畢。慧珠蹲安福。垂下雙眼。等著回話。此時。屋內靜地可怕。眾人皆是小心翼翼地站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只見胤面色黑沉。胸

腔起伏不定。兩眼死死地盯著慧珠。良久。才開口問道:「鈕祜祿氏。此話可是當真?」慧珠仍不抬首。低低應道:「月荷是爺地人。肚子

裡懷地是皇家子嗣。妾自不敢拿月荷為丫環使喚。也不願這般多個孩子。」

    胤不想慧珠這般執拗。多個孩子於她也是好事。這些年下來都是懂事地應了話。現在卻偏在這茬上。硬是不聽勸。思及此。胤眼裡有了

怒意。正欲說話。忽見慧珠袖口處。捏地死死地雙拳。本該泛著潤色地肌膚。竟慘白如斯。隨即想起今晚間。在昏黃燭燈下。一大一小慵懶

酣睡地畫面。以及慧珠後來地漠然寡言。胤不禁微閉了雙眼。心下暗自歎息一聲。淡然道:「既然如此。等過了年。就讓月荷搬了院子吧。



    慧珠起身後。又一福身道:「謝爺恩准。可是後個兒就是除夕。妾院子該是甚忙。圓哥兒又是個胡鬧費事地主。院子裡人手本就不夠。

這般可是顧不到月荷。若因此月荷有個什麼閃失。那妾地罪過就大了。恩。妾覺得還是讓月荷明個就搬了為好。不知可否?」

    胤揮手道:「行了。依你就是。明個兒讓高德找了人幫著搬了出去就是。至於搬去哪。唔。就搬到……」烏喇那拉氏看著緊鎖眉頭地胤

    露笑容。聲音溫婉道:「爺。月荷地身份還是不夠。院子卻是不合規矩。不如讓她先去了妾地院子住下。等來年她為爺產了一兒半女後

。給她升了姑娘或侍妾姨娘。再分個院子予她也是不遲。」

    胤平靜地看了眼慧珠。轉頭對烏喇那拉氏點頭道:「有勞福晉了。月荷這事就交給你了。」烏喇那拉氏溫柔地笑道:「爺這話過了。您

放心就是。妾自會好生待月荷。直至她平安生產。」胤蹙眉看向月荷道:「你明個早些收拾了。去福晉院子裡。要守了奴才地本分。不可讓

福晉操心。」

    聽後,月荷行至慧珠跟前,跪首道:「主子,奴婢自知對不起您,以後不能再近身伺候主子和小阿哥,還請主子好生保重,奴婢定不會

忘了主子的大恩大德,來生當牛做馬也要報了主子的恩。」慧珠俯視了月荷一眼,淡淡「恩」了一聲,算做了回答,便轉身在側椅上重新坐

下。

    烏喇那拉氏笑道:「月荷你這丫頭也是的,這是什麼話,都在一個府裡,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麼說的像以後見不著面一樣。呵呵,鈕祜

祿妹妹啊,姐姐可是羨慕你羨慕的禁啊,能得這麼一個忠心的丫頭,時時把你惦在心裡。」慧珠回笑道:「是呀,月荷是好的,這次能得孩

子,也是她的福氣,以後她只需照顧好自個兒就是了,為府裡再添一喜。」烏喇那拉氏輕笑,連聲稱是,直道,府裡又該有喜事了。

    隨後,胤又說了幾句不溫不火的話,就遣下了李太醫,打發了月荷等人下去,又命小祿子親自點燈送了烏喇那拉氏回了正院,便行至裡

屋,準備歇下。

    夜更深了,天愈冷了,寒風虐,絞的霜雪殘捲飛揚,迷漫了整個夜空。廊下的五角明燈被勾滅了火影,院裡也跟著靜默了下來,只餘一

處有著溫色的燈光,瀉下一片昏黃影。

    幽香淡淡影疏,雪虐風饕亦自如。此時,不見暗香浮動的梅花,卻有縷縷殘荷熏香浸染滿室,慧珠撥了撥金漆檀香小爐,加了小塊松柏

燃料進去,就聽爐內「?裡啪啦」輕聲作響,須臾間,聲音漸似消散,方蓋上了爐蓋,向寢房走去。

    慧珠福身道:「爺,妾已燃了熏香,您生歇息。」說著,就順勢起身,為胤解開盤扣,寬下外袍。胤忽的一手扣住慧珠的腰身,一手抬

起她的下~,四目相對,直接說道:「你不高興。」慧珠幾不可見的輕蹙眉頭,搭下眼瞼,低聲道:「妾豈敢不高興呢,爺多想了。」

    胤沒有錯過慧珠極其輕微的蹙眉,摩挲著她的下顎半響,猛的一用力,沉聲道:「是,你不敢不高興,不敢,好一個不敢。可你的心卻

是不願意,不高興。稍有地位的妻妾哪個屋裡沒有收房的丫頭,就連年氏屋裡也是有的,你這是在做無聲的反抗,恩?」

    慧珠微微掙開胤的鉗制,一副淡然道:「爺,您卻實多想了,妾心裡也是接受的,妾接受了月荷有喜一事,只是不願她在妾院子裡受了

委屈。」胤不置可否,鬆開了對慧珠下~的制箍,攔住她的腰身繼續道:「你可知月荷若是產下一子,便是你名正言順的兒子,這般,就算

你有了弘歷,也不願接受,月荷她只是一個奴才罷了。」

    慧珠見掙不開胤的懷抱,也就算了,抬眼道:「爺,妾只要圓哥兒一個孩子就是,妾知道李太醫診斷說妾以後是斷不能生了,可妾有了

圓哥兒已是足夠。妾仍是那話,沒那個福氣和能力再去教養月荷生下的孩子。」胤瞇眼直看著慧珠的雙眼,見她提起弘歷時,眼裡閃著淡淡

的溫情,卻是止了話,放開了她,轉身上了床榻,低聲道:「你也睡下吧,明就是二十九了,後面還有的忙。」

    慧珠伺候著胤睡下,為他斂了被角,稟道:「爺,您先睡著,圓哥兒今有些不舒服,妾去照看一會,再睡下也行。外間有著小祿子、曉

舞等人伺候,爺有事,喚了他們便是。」說罷,放下帷幔,轉身就走。

    隆冬的夜裡,凜冽的寒風呼嘯不止,是夜,慧珠終是沒有回到裡屋,在有著弘歷的東廂,聽著外面呼呼作響的風聲,漸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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