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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木子 -[穿越]【在清朝的生活】+【番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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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00:28:49


第一百零九章 來訪

    珠回到院子,命素心備了幾匹料子、珠花、簪子等三份,給烏雅氏、那拉氏、安氏她們送去,便不再理會,最多早上請安時,寒暄幾句

也就過了。不料,這日午飯過後,漱畢,正指著屋裡的一些擺設,教弘歷認名,烏鴉氏和那拉氏竟結伴前來拜訪。慧珠心下有些納悶,卻還

是稍做整理了下,坐起身,招了她們進屋來。

    一時,二人進屋蹲安行禮道:「婢妾烏雅氏(那拉氏)請鈕祜祿福晉大安。」慧珠頷首應了,讓小娟給二人讓了坐,又讓曉舞去備了茶

點過來。

    烏雅氏暗暗打量了番屋內,見一紫檀木嵌染牙插屏式座屏風巧妙的隔開了寢房與裡間,不像她的裡屋只有這屋的一半大小,更談不上放

什麼屏風之類的。而這屋裡一應傢俱擺設,也皆是紫檀木質的,就連窗帷都是內造的上好料子,擱到她那,可是捨不得拿這好料子去做了窗

帷。

    那拉氏見慧珠把玩著茶盞也不說話,心下不禁起了膽怯,偷偷了拉扯了下烏雅氏的袖角。烏鴉氏回過神,瞪了眼那拉氏,隨即笑道:「

婢妾剛進府時,得了鈕祜祿福晉的賞賜,不想進府事忙,今才得了空,特意和那拉姐姐前來拜訪道謝。」

    說著,就從貼身丫環手中接過一精緻小巧的梨花木漆盒子,繼續道:「德娘娘賞給婢妾了幾盒蜜膏、胭脂,婢妾各留了一盒便是了,可

這是上好的東西,婢妾不敢獨享,就想著孝敬給鈕祜祿福晉您了。」

    聽後慧珠憶起五那日進宮時,德妃隱隱囑咐了烏喇那拉氏和她,多多照顧烏雅氏,便也給烏雅氏了臉面,示意素心收下盒子,客氣的笑

道:「烏雅妹妹是個有心人那我就收下了。」想了想,又道:「烏雅妹妹和那拉妹妹進府也就一月做姐姐的也不好佔了你們的便宜。素心,

你去庫房裡取兩匹秋香色的絲料子予兩位妹妹,也算是做了回禮。」

    那拉氏連連擺手道:「別,這絲料子是宮裡特准用的,婢妾可用不得那好的東西。」烏雅氏心裡暗罵的一聲用的東西,面上卻是笑道:

「那婢妾謝過鈕祜祿福晉的賞賜了府裡人都說除了福晉,就屬您是最和善的,就連德娘娘也讓婢妾多與您交好,今一見,果真如此,那婢妾

以後常來叨念了可別嫌婢妾煩。」

    慧珠幾不可的皺了皺眉頭,她讓素心拿了絲做回禮是不想有所虧欠,不想這烏雅氏倒是會打蛇上棍淡淡的道:「來就是了,我自然歡迎

過我時常要陪著弘歷,到時二位妹妹來了,到會有所怠慢。」那拉氏接話道:「那婢妾就不多打……」

    一語未了,烏雅氏厲眼了那拉氏的話,另笑道:「鈕祜祿福晉,您哪的話,只要您不嫌婢妾和那拉姐姐煩,婢妾們又怎麼會覺得怠慢呢

。」慧珠不置可否,隨意的「哦」了一聲,就不再答話。

    烏雅眼裡閃過一絲尷尬。又見屋裡眾多上好傢俬。咬咬牙。狀似不在意地閒話道:「其實今婢妾本想找了安妹妹一起來給您請安。不過

安妹妹可不像婢妾和那拉姐姐這般。閒地很。呵呵。就是昨個兒晚間。婢妾準備親自去邀了安妹妹。可到了她院子門口。見是爺正在她院子

裡。也就不好進去打擾了。」慧珠應聲道:「這樣啊。無妨。反正每天去給福晉請安時。也總是見得著面地。」烏雅氏面上僵了僵。只好陪

笑道:「是啊。鈕祜祿福晉說地正是這般。」

    尷尬。素心進屋回話道:「主子。奴婢已經取了兩匹絲包裹好了。」慧珠點頭道:「拿進來。交予二位妹妹地丫頭們拿著。也順便讓妹

妹們看看可是喜歡。」素心得話退下。

    不約片刻。曉曉舞二人抱著兩大匹絲進屋。烏雅氏見狀。心雖有不甘。卻也知是不好多待。便和著那拉氏福身謝過慧珠。起身離開。

    素心待屋內人皆走後。閒話道:「她們來幹什麼。尤其是這烏雅格格。倒是個不知體面地人。」慧珠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是坐不住了。

嫁進府裡一月有餘。胤頭晚在烏雅氏地房裡歇過後。就沒再去過烏鴉氏地院子。至於那拉氏地院裡也去了兩回。接下來。大多時去了安氏地

屋子。這安氏可算是風頭不小。竟還多了年氏一兩次。

    想到這。慧珠心下覺得有些不喜。瞬間又撇過念頭。問道:「那拉氏是被烏雅氏牽著鼻子走地。倒毋須多想。對了。她們除了來我這。

可還去了其他院子?」素心略想了下。回道:「這幾天。烏雅格格常和那拉格格一起去串門子。福晉、李福晉、年福晉地院子似乎都是前去

請安了地。」慧珠莞爾道:「看來咱們這還是最後一地。她倒是一個不漏。」說罷。主僕二人對視一笑。便歇過此話。

    快時分,天色已有些灰暗,慧珠正想是時辰讓廚房備了也剛是到了。這般,慧珠也就正好吩咐了廚房一起備上了晚飯。

    從外間張羅回了裡屋,就聽見弘歷一字一頓的說道:「阿瑪,是圓哥兒,不是弘歷?」胤教道:「你是叫弘歷。」弘歷皺了一張小臉,

鼓氣的看著胤,忽見慧珠進了屋來,忙噌噌噌跑到慧珠跟前,仰頭委屈道:「額娘,阿瑪壞,打他。」說著,就扯著慧珠的旗袍下擺,往胤

跟前去。

    慧珠怕弘歷摔著,也就由著他拉著走,誰知走到炕席前,就一腳踹到胤的腿上,並一臉得意道:「是圓哥兒。」慧珠忙抱起弘歷,教訓

道:「額娘教的什麼,圓哥兒又不知道了,不許隨便動手打人,否則該怎麼罰你呢。」弘歷看著板著一張臉的慧珠,圓溜溜的眼裡瞬時全是

淚光,一抽一抽的說道:「不要,圓哥兒錯了。」

    聞言,慧珠滿意的笑道:「那圓哥兒是不是該道歉啊。」弘歷委屈的點點頭,低聲道:「阿瑪,對不起。」猛的,弘歷覺得不對,抬頭

看向慧珠,急道:「額娘,圓哥兒,弘歷,誰啊。」

    慧珠把弘歷放到炕上坐下,她知道弘歷的意思,不過按著弘歷二歲兩個多月大,也只掌握了一千來個詞彙,說不清也是對的,遂蹲在弘

歷面前解釋道:「弘歷是你,圓哥兒也是你,不過弘歷是你的大名,圓哥兒是你的小名。」弘歷問道:「為什麼,兩個?」慧珠耐心道:「

每個人都有兩個名字,圓哥兒是額娘叫你的,弘歷時其他人叫你的。」弘歷好似理解了般,又好奇道:「額娘,叫,什麼?」

    慧珠暗下翻了白眼,心道,就一十萬個為什麼,便不予答話,不想弘歷去一直不停的問她的名字。胤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復又面色淡漠

道:「你額娘閨名叫慧珠,不過乳名可得好好問下你額娘了?」弘歷卻是個聰明的,學了話,又問道:「閨名,乳名,閨名,是大名,慧珠

,慧珠,額娘慧珠,乳名小名,什麼,額娘慧珠,什麼?」

    胤被弘歷似繞口令般的話不怎麼喜歡,有些黑臉,又想著弘歷也就兩歲多,方才緩了臉色,抬眼看向慧珠,淡淡的說道:「弘歷在問你

,上次你不是給我說了,要耐心回答弘歷的問題,給他說明白道清楚。」

    慧珠怎會忘那個乳名,她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天,就聽到有人那般喚她。慧珠看了看一臉好奇的弘歷,又看了看面無表情,卻目光灼灼

的胤,半響才含糊道:「囡囡。」弘歷學了一句,覺得念的順口,便拍掌歡喜嚷道:「囡囡,囡囡。」胤睨了眼慧珠,插話道:「你小時候

,該是叫小囡囡吧。」說罷,就含在嘴裡,呢喃了幾聲「囡囡」。

    慧珠見了,不予理會,索看著弘歷假意呵斥道:「孝順,知道不?不許叫囡囡,額娘,叫額娘,否則該是受懲罰了。」弘歷叫的正歡,

也不理會,更是揚聲叫著。胤見狀,忙「咳咳」好幾聲,撇過頭,假裝不予知道。

    隨後,;子裡移上了角燈,廚房也備上了吃食,弘歷許是餓了,見著了他專用的紅木小碗,銀色湯勺,也不叫慧珠的乳名了,卻是坐在

炕席上,對著他的碗勺,叫嚷道:「是我的,是我的。」慧珠笑瞪了眼弘歷,就示意素心拿過一小幾放在炕上,又親自端了小木碗遞給弘歷

。弘歷甚是乖巧,見了小幾,木碗,就自個兒拿起勺子,有些笨拙的舀著吃了起來。

    胤滿眼驚訝,直直說道:「弘歷會自己吃飯了,這才幾天的事啊。」慧珠掃了眼弘歷,繼續為胤布了菜餚後,方回道:「圓哥兒已經長

了十六顆乳牙,現在他連自己的小板凳,都能搬來搬去,又何況吃飯呢。爺,其實圓哥兒也就是這七天裡學會自個用飯的。」

    也是六七天,他也有七天沒來了,忽的,胤心裡湧起一絲愧疚,卻又很好的掩飾過去,夾起慧珠布的菜餚細細咀嚼,竟覺得滋味有別於

以前,不禁沉聲道:「大多晚間都在看公文,也沒怎麼著。嗯,最近策妄阿拉布坦那邊,就是蒙古那邊活動有些……」

    這時,素心神色有些不對勁般,急急的進了屋子,稟道:「主子,府庫裡東西似有不對,您要不去看看。」慧珠見素心話裡似有隱情,

向胤告歉了一聲,便跟著出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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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白事

    了屋裡,就見張富在廊下拐角處,焦急的打著轉。閃,上前幾步,問道:「可是鈕祜祿府裡出了什麼事?」張富打了個千兒,回道:「

主子,老太太她今下午酉時初過,就去了。奴才今在外辦事,才這早得了消息,估計老太太『停床』後,『報喪』的信該是會送到府裡來。



    慧珠聽後,當下不知是何感想,她雖和老太太不親,可怎麼說也相處了十來年,比及其他人,還是多了些感情的。猶記四月上香時,章

佳氏就說,老太太過不了開春,不想現在就這樣走了,可謂是人世無常。

    好一陣,慧珠方點頭示意知曉了,揮手打發了張富下去。素心歎道:「老太太那般強勢的人,也終是走了。老爺向來又是個孝順的,這

老太太走了,老爺心裡定是異常難過。」慧珠沉默語,逕自回到了裡屋。

    胤見慧珠眉眼間有幾分黯色,也沒去多問,安靜的用了晚飯。

    夜裡,下簾就寢,胤將慧珠攔進懷裡,額頭輕觸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慧珠想著也是不可能瞞住的,便回道:「妾的祖母

病逝了,最遲後日就能收到信函,妾三朝那日該是會去拜祭。嗯,爺您放心,圓哥兒年歲不大,妾不會帶他去的。」胤低聲道:「那日你早

上就得去了,我卻要上朝,若是得了空,我自是會上鈕祜祿府前去拜祭。」慧珠覺得胤這話不過是全她個臉面自是當不得真,遂隨意的道了

句謝,翻了個身子,便是睡下。

    次日下午,鈕祜府的『報喪』函就到了慧珠的手上,烏喇那拉氏得了消息慰了幾句,就允了三朝之日,慧珠前去祭拜。

    到了那日,慧珠一大早就床梳妝,換了身素淨的連裳袍子,帶上了小娟、小然子,又喚了一院的兩婆子、兩小廝,便上了馬車,向鈕祜

祿府去了。

    不出個時辰,已是到了鈕祜祿府正門前、小然子忙扶著慧珠下了馬車。門房見是一位女客,給門前桿棚打了手勢,只見「門吹兒」便是

兩聲鼓加嗩吶,隨即大門梆子聽後又連響四下,二門的梆子也跟著敲打四下。

    慧珠身份同一般,不待上了門階,回事的人早已高喊了:「二姑奶奶,鈕祜祿福晉到了。」這般,話剛是落下柱、章佳氏等人和著鈕祜

祿府的親戚朋友便迎了出來,紛紛給慧珠見了禮,慧珠頷首應了,與眾人寒暄了幾句,方入了府內。

    進了正堂,慧珠端起一祭酒,雙手舉過頭後,灑祭於奠池裡少許,便將酒杯交於立於一旁的家僕,對著老太太的棺木叩首。又隨著月台

旁清音的奏響慧珠跪在蒲團上叩首,至清音鑼鼓停止時,也就行完了禮。

    隨後慧珠和章佳氏至親進了花廳。章佳氏紅了眼睛道:「雖知道老太太日子不長了可不想走得竟這般突然。」說著。就哽咽了下隱帶了

哭聲。李氏在旁勸道:「額娘。姑奶奶回來一趟不容易您已傷心了好幾天。快是止了淚吧。」章佳氏聞言。方是止了淚。

    慧珠也跟著寬慰幾句後。就與慧雅閒話道:「剛剛見了在堂裡見了妹夫。看著旁邊個五六歲地小男孩可是端文。長得就和妹夫一個樣。

」慧雅眼裡閃過驕傲道:「端文是給妹妹長了不少臉。有他在。二房和那姨娘就算生了兒子又能怎樣。」

    慧珠心下感歎。這才幾年。就添了新人。不由地臉色有些黯然。慧雅見狀。親暱地拉起了慧珠地手。小聲道:「二姐姐莫為妹妹擔心。

他對我甚是不錯。妹妹已是知足了。再說。哪個稍有些家底地不是三妻四妾。就他已是少地很了。說這。妹妹可得謝謝二姐姐了。妹妹地婆

婆前年娶了個有些背景。還是婆婆遠方侄女地二房。幸得姐姐是四阿哥地側福晉。府裡眾人自是知道誰才是主子。對了。萬歲爺可是指了三

個不錯進姐姐府裡。姐姐還好?」慧珠一時有些感觸。覺得慧雅這些年地想法與她更是遠了。不知慧雅眼裡地好。是否跟她認為地好可是一

般。

    心念間。就聽外間傳話道:「大姑奶奶到。」隨即。就見慧珍病怏怏地靠著一丫環。走了進來。慧珍看了眼屋內地人。及至慧珠跟前。

端安行禮道:「婢妾請側福晉安。」慧珠見慧珍神情哀怨。又這般病弱。忙溫聲道:「大姐姐你起來吧。自家姐妹沒這多虛禮。你自小與老

太太親近。現在老太太走了。你心裡定是不好受地。」

    李氏和慧珍是嫡親姑嫂。見慧珍這般憔悴。眉頭微蹙。快步迎上去。扶著坐下道:「大姑奶奶。你先坐著。傷心也不能弄壞身體。」此

時地慧珍早已沒了以前地高傲。目下無塵。淡淡地回了個笑容道:「謝嫂子關心。大哥娶了你。是他地福氣。以後就勞大嫂多多照顧大哥了

。」李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卻見

    有地平靜神色。心下歡喜。便多了幾分親近。說了

    這後又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慧珍微咳嗽了幾聲,看向慧珠道:「既是在家裡,我就喚聲二妹妹吧。二妹妹,你我好久未見了,可是單

獨說些體己話。」慧珠有些詫異,慧珍一向不待見她,現下卻要說些體己話,想了想,回了章佳氏一個安撫的笑容,點頭道:「是好久未與

大姐姐閒話了,正好,咱們去了偏房,說些小話。」

    於是,慧珠便跟著慧珍去了偏房,慧珍在繡墩上坐下,揮手打發了小娟和她自己帶的丫頭,淡笑道:「二妹妹進雍親王府也有十年了,

竟還是如出嫁般一樣只是神色間多了不少暖意。」慧珠回道:「大姐姐也如當年那般,甚好顏色。」慧珍聽後搖頭輕笑,正欲說話,卻用帕

子捂著嘴咳嗽不止。

    慧珠忙起身,到了杯熱茶,又輕拍上慧珍的背關切道:「大姐姐,先喝杯熱茶壓……大姐姐你,怎病的如此重,可是有看了大夫。」慧

珍將沾有血的錦帕捻起,搖頭道:「我這病已是好多年了,治不好的。前些日子,得了祖母去世的消息,是夜,我就夢見祖母老人家在向我

招手,要我去陪她。」

    慧珠不解道:「大姐姐怎說……」一語未了,慧珍便止話另道:「二妹妹,我終是比不過你,你是嫡出,我是庶出。然後,我早你幾年

嫁進親王府,至今仍是世子爺的格格,而二妹妹你卻從貝勒的格格,晉封為親王側福晉。我五年前好不容易又有了消息得了個格格。接著我

就想啊,格格也好呀,比妹妹嫁給四阿哥這多年還未傳過一次消息,強多了。可誰知,三年前妹妹生了阿哥,封了側福晉。就連這阿哥也在

今年萬壽節上,得了萬歲爺和太后的眼。」

    慧珍說完,又是幾聲咳嗽,抬眼看著一臉詫異模樣的慧珠,眼裡閃過一絲嫉妒又自嘲的笑笑,繼續道:「二妹妹,我就是恨你這般是恨

你一副毫不在意,卻得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更狠我這般嫉妒妹妹處與妹妹攀比,可妹妹卻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罷了罷了這輩子是這

樣過去,現在最疼我的祖母去了哥有嫂子照顧,我也少了牽掛。」說到這,慧珍忽然起身,給慧珠跪下道:「二妹妹,我知以前是姐姐小心

眼,嫉恨妹妹,可你看著咱們姐妹份上,幫我了去這世上最後的牽絆吧,讓我安心的遂祖母去了。」

    慧珠被突然下跪的慧珍了一跳,忙去扶著起來,去被慧珍阻止道:「我真是無法了,鈕祜祿府人微言輕,除了二妹妹你,我已找不到其

他人了。我時日無多,可我的小格格才四歲啊,你也是親王府的人,該是知道,一個沒有娘親的孩子,又是個庶出的女孩,生存下去是多難

啊。就算僥倖活了,以後被胡亂指了親,她一輩子也就完了。二妹妹,我求求你了,你去撫養了她吧,她可是你的親侄女。」

    慧珠壓下滿腹的震驚,斂了心神道:「大姐姐,你這是什麼話,你可別忘了,小格格她除了你這個生母外,還有嫡親阿瑪和嫡母。就憑

這,我作為她的姨母,豈可在她父母建在的情況下,收養了她。」慧珍聽了這話,登時臉死灰,恍惚的笑道:「是啊,有世子爺和福晉在,

你又怎麼能撫養我的女兒呢。呵呵,二妹妹,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吧。」

    慧珠看著瘋怔般的慧珍,想起以前那個如水仙花般高傲的她,心下有些不忍,支吾道:「大姐姐,小格格她怎麼說也是親王府的格格,

也委屈不了……唉,大姐姐,我是她的姨母,若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定是會幫的。」慧珍不予回話,雙眼無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這時,小然子在屋外,聲又些興奮的稟告道:「主子,爺來了,現在在正堂呢,您可是趕過啊。」慧珠有些猶豫,看著呆坐在地上的慧

珍,她現在總不能就這樣走了吧。慧珍似被小然子的話,喚回了心智,眼裡閃著淡淡的羨慕,看向慧珠道:「二妹妹你去吧,我無事的。」

慧珠蹙眉道:「那妹妹離開了,大姐姐注意這身子。」說罷,轉身就是離開了屋子。

    慧珍看著慧珠去的背影,呢喃自語道:「二妹妹,我服了,真的是服了,四阿哥為了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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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清園

    著小然子來到正堂廊下,胤正點了香,給老太太作拾過門欄,進了屋內。至胤祭了香,慧珠方微微福了個身,睨了眼他身上的朝服,小

聲道:「爺是剛下了朝就趕過來的吧,可是先隨妾去後堂歇息會?」

    凌柱眼裡又是驕傲,又是緊張,聽了慧珠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忙打了個千兒,恭謹道:「瞧奴才這記性,四爺剛是下了早朝,就趕來

給家母上香,都還沒歇上一口。這,奴才寒舍簡陋,若是不嫌棄,就先將就一下,喝杯熱茶。」胤抬手示意凌柱起身,客氣道:「鈕祜祿大

人,毋須這般客氣,今天來的有些充忙,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凌柱受寵若驚道:「不敢不敢,四爺能來寒舍已是給了奴才最大

的恩典了。」胤不予多寒暄,遂輕點了下頭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聞言,凌柱也來不及享受屋內眾人羨慕的目光,忙恭了身子,小心翼翼的親自帶路。一時,凌柱觀之胤面上雖是冷淡,但能衝著慧珠,

前來祭拜老太太這點,已是難得。便念頭一閃,將路引到了慧珠出嫁前的閨房,哈腰點頭應答了幾句,就躬身退下,隨後又仔細吩咐了下人

,備了上好的茶點、熱水,方回到正堂,繼續招呼其他賓客。

    慧珠浸了帕子,伺候著胤淨了面,稍稍為之解開了補服上的盤扣,閒話道:「聽小然子傳話,說爺來了,倒是唬了妾一下。」胤沒有接

話,反是上下細瞧著屋內的擺設,問道:「你出嫁前的閨房可是這般。」慧珠瞥了一眼,笑道:「妾也沒想到多年了,額娘竟還把妾以前住

的臥房,保留了原樣。」

    胤「唔」了一聲道:「你額娘很疼你。」慧珠聽了,瞬時笑瞇了眼,隨即又掩下對過往的回憶,沏了杯熱茶,遞與胤,叨念道:「還好

,哪個做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啊。不說這了,還是先喝些熱茶去寒氣,也解了乏。眼看就是十一月了,天氣得要冷了。」胤抿了口茶,垂下

眼瞼,小半刻鐘後歎道:「你娘家這茶好,比之我常喝的更多了幾分茶韻。」慧珠端起一茶盞,聞了下,搖頭笑道:「這是妾阿瑪珍藏了十

多年的生茶,平常寶貝的緊,今倒是捨得了,還是爺的面子大妾沾了您的光,可得好好嘗嘗。」說罷就淺嘗起來。

    胤眼神微凜,見慧珠皺著眉頭副對茶葉敬謝不敏的神情,心下暗自搖頭許只是他想多了,慧珠這話卻無討好獻媚之意,也有好些年了,

都沒見對他有所獻媚,只是盡了本分便罷。

    轉念間,胤就有些不悅,沉眼看向慧珠。慧珠納悶不解其意,放下茶盞,道:「爺怎的,嗯,妾是真真喝不慣這類茶葉,又苦又澀。」

胤聽後,不愉之色更是上了面上,後又再次皺眉看了眼慧珠,就閉上眼來,沉默的品起了生茶。

    見狀,慧珠也多言,安靜的坐在圓桌另一旁,小口小口的用起了茶點。一時間,清苦芬芳的茶香混合著淡淡的甜膩味,在屋內各自飄散

,卻終是沉澱、融合……

    午時將至,慧珠告別了凌柱、章佳氏等人,跟著胤回到了雍親王府。馬車進了府內二門,二人下了馬車,便是往後宅走去。

    路上。慧珠見胤是一直跟著。似要去她地院子。便問道:「爺可是要去妾那用響午飯?」胤步子一頓。沒好氣地瞪了眼慧珠。薄唇微抿

道:「你最近不能沾葷腥。院子裡地菜色比較和我意。就去你地院子用飯是。」慧珠低低地應了是。

    過了後園。過角門。就在通向西院地抄手遊廊處。聽見假山後傳來了細微地爭執聲。小祿子、小然子等慢下腳步。頻頻向裡面瞅看。見

狀。慧珠也停了步子。好奇地往哭聲處望去。眨眼間。就對上一雙秋剪灩地星眸。可那雙星眸似乎並未看見她般。轉瞬已是側首撇開。隨即

一嚶然似含無限委屈地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烏雅姐姐。妹妹真地沒有……只想著伺候好爺、福晉們。不敢做他想……是。妹妹知道姐姐

是德娘娘地遠房侄女……知道了。稱婢妾就是……婢妾真地沒有去做狐媚子勾引了爺……沒。婢妾沒……」

    這時胤也聽著了漸似大起來地哭聲。面色瞬時暗沉了下來。雙眼陰)。厲聲道:「出來。」話落。假山後地聲音立馬消失了。接著就見

臉蒼白地烏雅氏微顫著走了出來。向胤和慧珠蹲安行禮。胤不言。仍是厲眼瞪著假山。待小半陣子後。

    著月白色修身旗袍地安氏。低首走了。福身道:「請鈕祜祿福晉大安。」

    胤沉聲道:「這是什麼地方。豈容爾等哭鬧。才進府多久。就敢這般。」那拉氏、安氏聽了。忙跪地告罪。安氏垂手解釋道:「爺。不

關烏雅姐姐地事。是婢妾冒犯了烏雅姐姐。才找了她。向她道歉。其餘什麼事也沒有。」

    胤命令道:「安氏。你抬起頭說話。」安氏搖頭不語。連聲稱她有錯。與那拉氏無關。胤再次厲聲道:「安氏。抬起頭來。」安氏微微

搖頭。半響。才側首歉意地看了眼烏雅氏後。迎上胤地視線。輕咬下唇。柔柔地喚了聲「爺」。便慼慼然然地低下了頭去。

    慧珠怔了怔,似為安氏雙眸微紅含淚,卻強自忍了一切般,顧盼生憐的美貌;又似為安氏粉白黛綠的俏臉上,那醒目的掌摑。如此哀憐

委屈的模樣,如此微有紅腫的臉頰,胤又怎麼會看不見呢?

    胤冷眼看向烏雅氏,問道:「烏雅氏,你有什麼想說的。」烏雅氏眼裡閃過驚恐,不想胤會有這般冰冷,似是對著死物般的眼神看到她

。烏雅氏不禁面上染了淚水,搖頭道:「不,爺,不關婢妾的事,不是,是安氏她故意害我的,我沒有,不是……」

    胤微皺眉頭,打斷了烏雅氏的語無倫次,不耐煩道:「剛剛你和安氏在假山後的話,我是聽的一清二楚,不用多說。你進府也一月多了

,卻如此不安分,府裡是容不得你這般不守規矩,任性妄為之人。小祿子,你去稟了福晉,烏雅氏不守規矩,有違婦德,立即搬進清園,五

年內不得出園一步。」

    烏~,轉眼又看向安氏,滿眼恨意的衝過去,撕扯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害人精,都是你害的。」胤眼裡閃過厭惡,揮了下手

,小祿子、小然子便忙是趕了過去,抓住了烏雅氏。烏雅氏登時回過醒,忙嚶嚶哭泣,又求著胤原諒,又叫著慧珠幫忙解釋。

    慧珠當下也是震驚胤的決定,不過是一件小事,卻讓烏雅氏搬進清園。這清園是府裡最冷清的院子,是給犯了過錯的妾室住的地方,距

離上次有聽到清圓二字,還是十年前她剛進府時,一位犯了過錯的妾室,屍身被抬處清園。

    想到這,又憶起德妃的咐,慧珠只得開口勸道:「爺,烏雅妹妹年輕不懂事,回去反省也就是了,何必禁足五年呢。再說,雅妹妹也是

德娘娘的族侄女,爺這般,德娘娘那也不好說啊。」安氏低眼看了眼慧珠,眼裡凜光一閃,復又低聲哭泣道:「爺,婢妾不礙事,烏雅姐姐

也只是一時衝動,就原諒了她吧。」

    胤掃了眼安氏,直直看向慧珠道:「既然你為她請求,好,烏雅氏,本是你一個人搬進清園,因有鈕祜祿氏的求情,就讓你的陪嫁丫環

也帶去吧。」說完,就示意小祿子將烏雅氏拉了下去。

    安氏看向胤,欲語含羞道:「爺,婢妾……」胤此時已緩了心緒,說道:「你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讓丫頭扶了你回去休息吧。」聽

後,安氏心下頓時一沉,不想胤就讓丫頭扶她回去就算了,可是無法,只好微垂下頭,眼下情緒,低聲應了,卻久久站在原地,看著胤與慧

珠離開的背影,暗暗出神。

    回到院子,慧珠伺候了胤換了常裳,讓廚房備午飯,陪著弘歷玩耍,彷彿剛才根本沒有發生烏雅氏一事般,仍如往常。後用過午飯,又

是一下午過去,直至晚間,胤離開,慧珠還是未再提起烏雅氏,並給小然子等下了話,不許妄議後,也就丟了心思,到了夜裡,移燈便是逕

自睡下,一夜無眠。

    後三日清晨,慧珠去正院請安,烏喇那拉氏向眾人宣佈道:「烏雅氏因有違婦德,需住進清園,禁足反省三年。望眾位妹妹能以此為戒

,莫違了規矩。」眾人聞言,齊齊稱是,皆是揭過烏雅氏的事,不予提及烏喇那拉氏進宮請安後,烏雅氏禁足時間由五年變成三年。而是另

擇了閒話,說笑寒暄,只是偶有目光投向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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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章 惱羞

    雅氏這一被關進清園,面上眾人是不會說些什麼,可卻是少不了的。府裡下人是道,胤寵愛安氏,見不得安氏受了欺負,烏雅氏才被關

進了清園;或是又道,烏雅氏倒霉,正欺壓安氏時,偏偏遇上了從鈕祜祿府祭拜回來的胤,胤素不喜仗勢欺人之人,又憐惜安氏,這才罰了

烏雅氏進了清園。

    不過因烏雅氏是德妃的族侄女,若真是被關三年,未免有些掃了德妃的顏面,遂眾人面上皆是不予提及此事,免得觸了眉頭,心下卻是

肯定的道,最遲臘月初,烏雅氏也是會被放了出來。

    隨著臘月的到來,進了歲末,烏雅氏被放出來的事,連一點影子也沒見著。眾人見狀,不禁心下唏噓,烏雅氏看來是被關定了,就算烏

喇那拉氏下了話,一應用度不可虧待了她,可三年後出來,又是何種光景。

    如是,安氏聲望在府裡下人中大是提高,言道側福晉之位,定是安氏莫屬。而安氏在處處高捧討好下,並未迷失了方向,她恭敬於烏喇

那拉氏等人,親切於張侍妾、月荷等人,又寬待於下人,更未隨著胤的濃寵有所張揚,反是低眉順眼的伏低做小,贏得一片好名聲。

    相對於府裡下人、低等侍妾的想法,一些嬌貴的人兒,卻不予表態,就不在意般,趁著在這寒冷的冬日,正好睡眠。

    臘月二十六,康帝「封筆」不早朝喇那拉氏卻早在二十四免了眾人的請安,由著個院子忙活年事。

    兩日不請安,沒得早起,慧越發懶散了,用過早飯,就歪躺在炕上,裹了皮褥子半打著盹。素心手裡拿著針線,坐在一旁陪著。屋內炕

角下放著鎏金小鼎火盆,盆裡正燃著百合香和杏子枝,不時發出「噗噗」的輕微響聲。

    忽的陣寒進了屋子,慧珠睜開惺忪睡眼見身穿紫紅緞面貼竹祅夾的弘歷,噌噌噌跑過來,趴在炕上叫道:「額娘,起來。」慧珠打了個

呵欠,問道:「不是抱著圓哥兒去屋簷廊下,數金橘果子了嗎?怎這麼快就回來了。」說著把弘歷抱上了炕席。董嬤嬤回道:「外面又起風

了,雪花直往廊裡面飄見快是響午了,便引了小阿哥回屋。」

    慧珠點頭「恩」了一聲就上弘歷微有凍紅的小臉,蹙眉呢道:「臉頰怎麼這麼冰,得做一個屁口罩給你戴……啊,這是什麼東西?」弘

歷咯咯笑道:「小金橘,給額娘。」慧珠聽了,忙把一個冰涼的小金橘從領子裡取了出來。董嬤嬤哎喲道:「我的小祖宗呢,那金橘結了一

層薄冰,你什麼時候摘的,可是凍著。」話罷,就揉搓著弘歷的小手。

    心下也是怕弘歷凍著,面上卻是板了臉,唬斥道:「凍著更好,昨天在屋門前玩雪,今又摘了小金橘,不凍著才怪。」素心停了手中的

針線道:「大冬日的,主子不讓小阿哥出門,耿格格又沒帶弘晝阿哥來竄門子,小阿哥沒玩的,才自己找樂子,他年紀小,哪知事啊。」

    無奈道:「別老慣著他。要不養成個霸道地性子就不好了。」話頓。捏了捏弘歷地臉頰。抬首晃眼就見案桌上擺放地物件。想了想。吩

咐道:「屋裡也沒什麼喜慶些地顏色。素心。你過會兒讓小然子把水晶佛手花插給撿進庫裡。裡面地花樣交了張富。移了盆栽擺在院子裡。

再去把廊下地金橘盆栽換進屋來。」

    素念道:「主子。使不得。花插可是爺在琉璃廠挑回來地。再說這質地還是洋人那水晶做地。貴重呢。不是金橘盆栽比得了地。

    」慧珠撩開皮褥子。坐起身。自個兒倒了小碗熱杏仁茶。說道:「過年過節地。擺些顏色好地也討喜。這花插夏日擺出來就是。到時看

著也涼快。」素心見慧珠如此說。只好歇了這話。心裡卻盤算著胤發現花插被收了起來。可是會有所不高興。

    不時片刻。已是午時一刻。小娟托著一擱有吃食地剔彩仙人會菱角盤進了屋來。素心收撿了為弘歷做地童衣。幫著將吃食一一擺上了桌



    慧珠略瞟了一眼。就一面任曉幫著淨手。一面撇過頭。膩味道:「十月守孝。吃了兩月地素食。就這些來天沾了幾筷子葷。讓人直泛噁

心。這會可別讓我吃葷食。」小娟笑道:「主子。臘月二十六。煮白肉。今可是二十六。王嬤嬤特意煮了白肉。裡面可是加了不少東西。主

子吃起來不會覺得油膩地。」

    弘歷玩了一上午。也是餓

    吃食,歡喜的叫道:「肉肉,我要吃肉肉,長肉>聽了,撲哧一笑,等曉給她擦淨了手上的水,捏上弘歷的鼻子,笑道:「好,給咱們

圓哥兒吃肉肉,長肉肉。」

    小娟在慧珠身邊伺候久了,人也很是麻利,見狀,忙取了小幾放在弘歷的跟前,又擺了弘歷的小碗飯食在小幾上。

    這面,慧珠看著乖乖用飯的弘歷,也拾了筷子,夾起一小塊煮爛了的五花肉,在放有蘸醬油、蒜泥、韭菜花、蝦油、腐乳、辣椒油等調

料的小碟裡,蘸成醬紅色,方咬了小口食之。

    慧珠點頭道:「卻是只有調料味,葷腥味甚少。」說著,又欲繼續吃上一口,不料,肉剛入口裡,心下就一陣反胃,忙放下筷子,就跑

到痰盂處,好一會嘔吐。大半天,慧珠方才直起了身子,一臉慘白,就連嘴唇也毫無血色。

    一時,胤踩著午飯點,進屋用飯,見慧珠嘔吐不止,還嚷著撤了桌上的吃食,想著李氏她們的一般症狀,心下很是詫異,竟脫口問道:

「你可是有了?」慧珠剛上了炕席坐下,涮了口,喝了些清水,聽了胤這話,不由一怔。腦子裡卻連連出現當時懷弘歷的情形,再加上這段

日子又是嗜睡,又是吃不下飯。

    慧珠這下越想越像,還有九月時,胤過來歇息,莫不是那時……猛的,慧珠驚訝的摀住嘴,茫然道:「怎麼可能,李太醫不是說了,我

不可能再有的身子了。」

    這般疑惑下,知曉慧珠生事的人,皆是有些怔住,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胤其實也琢磨不准,想著若真是那次,慧珠也該有三月的身

子。這一想,便是拿定主意,讓小然子去請了李太醫過府看診,只需道慧珠是小日子下了病,才找專攻婦女之症的李太醫看診。

    至午時初過,小然子便是請來了李太醫。胤待李太醫行過禮後,也多寒暄問話,直接讓了李太醫去給慧珠診脈。

    時值隆冬,李太醫卻額微有冷汗冒出,對著屋內眾人的摒棄凝神,心覺有恙,卻也不敢多話,只是小心行至慧珠跟前,專心看診。

    人只見李太醫閉眼診脈,一直都微蹙眉頭,不禁有些緊張。尤其是素心,既擔心慧珠身體情況,又想起慧珠已是快兩月沒來小日子,按

這看,該是有身子兩月了。但兩月前,正是慧珠替老太太守孝之期,現在八成是有了,可這是一傳開,慧珠還不招人詬病。

    約片刻,李太醫收了手枕,起身,打了個千兒道:「回爺,鈕祜祿福晉,並無大礙,卻需要多加調養,不然幾年後便是病症。這『有聲

無物,謂之』,鈕祜祿福晉嘔吐,乃與胃氣上逆有關。奴才細問了鈕祜祿福晉最近的飲食,好幾月清淡飲食,這一沾了葷腥,又正值招了涼

,以及長期胃涼久寒,才會嘔吐不適之症,如此厲害。」言畢,就伏於桌前,開了方子。後又道,慧珠『胃寒停飲』,乃是女子經病引起嘔

吐的原因之一,需溫胃燥濕,方行氣止嘔。便又開了女子養身子,去體寒的方子,才告辭離開。

    慧是個面淺的,見鬧了這個笑話,自是羞剎。幸屋子裡都是自己人,胤謹慎,又是找了治婦女病的由頭請的李太醫,而她又真和經期病

有關,才少了些尷尬。不過慧珠還是覺得去了面子,丟臉極了,遂打發了眾人,就臥在床榻上,惱羞成怒。

    胤為咳一聲,行至床前,問道:「這會用了藥,可是好多了?」慧珠覺得不問還好,一問就又是惱羞,根本就是不待見胤,遂蒙了腦袋

,鑽進被褥裡,也不答話。

    胤又是微咳了幾聲,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我已經交代了下去,除了素心、小祿子等人,也沒有人知道。你身體不適,好好養著,我

在裡屋看會閒書。嗯,除夕之前,都沒什麼事,我在這陪弘歷吧。」說罷,轉身就去了炕上,自是看書消磨時間。

    隨後幾天,胤卻是一直歇在慧珠的院子,到讓府裡不少下人暗道,胤關切慧珠的身子,連著三四天,也不見去其他人的院子。後過了除

夕,到了正月,慧珠也慢慢去了病,小日子也是來了,她也漸忘了年前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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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 元宵

    說慧珠因年前之事,心下不愉,泛了羞。後至正月,日日放晴,慧珠也跟著忘了那茬,可不想,沒過幾日,就在正月十五「元宵燈節」

這日,府裡卻有人是真有了身子。

    自古以來,元宵節便是傳統節日,每到這日,皇宮、民間處處張燈結綵,花燈焰火照耀通宵,鼓樂遊樂,好不熱鬧。可至滿人入關,這

滿清宮廷是不再辦燈會,但民間的燈會卻仍然壯觀。

    俗話說,入鄉隨俗,皇宮裡不再舉辦燈會了,然,京城各大王宮府邸,卻早是備上了各色花燈,請了戲班子,進府嬉戲。如此,雍親王

府也得免俗,這日清曉,府裡一應僕從已是忙裡忙外,腳步離地,皆是為著晚上宴席做著準備。

    在府裡下人一片忙碌之際,慧珠卻甚是悠閒,至下午酉正一刻,方開始梳妝打扮。這後,慧珠又細細囑咐了素心好生照顧弘歷,才攜了

小然子、小娟,向一院正堂走去。

    一路上,只見紅綢妝點,簾飛綵鳳,一片金碧輝煌之景。到了一院門簷下,就有小太監高聲傳話道:「鈕祜祿福晉到。」隨之,門房處

侯著的小太監忙往院子裡跑去,前去傳話。這面,在門簷下伺候的丫環婆子又給慧珠行禮請安,簇擁著慧珠進了正堂。

    慧珠掃眼一看,見眾人都是一色新衣,花團錦簇,可謂是紅花綠柳,各有千秋。不禁低眼瞧了自個兒一身銀紅緞五彩打籽繡繡球花八團

女袍,暗下自嘲道,她這一身也是不差啊。

    隨後,慧珠與眾人見了禮,側首坐下,耿氏關切道:「鈕祜祿福晉,您服藥也有半月了,可是好多了?」慧珠眼裡閃過一抹尷尬,點頭

笑道:「我身子向來就好了十來天的藥,早就無礙了。」烏喇那拉氏笑道:「嗯,觀之祜祿妹妹臉色,紅潤白晢,看著還行過以後可得注意

了。這正月裡下病,卻是不吉利,等開了春,鈕祜祿妹妹得去寺裡拜拜,才是妥當。」

    武氏插話道:「年佛誕時就和鈕祜祿福晉上香、放生了的。這再過幾月,又是佛誕了,鈕祜祿福晉正好應了福晉的話拜拜才好。」年氏

道:「鈕祜祿妹妹你去上香也好,求個心安,免得像我一樣,病怏怏的爺煩心。」李氏捂著帕子輕笑道:「鈕祜祿妹妹甚少生病,這次一病

,倒是把爺給緊張的,待在你那都不出來了,呵呵,姐姐可是羨慕的緊啊。」說罷眼帶深意的睥睨了眼,坐於末首處的安氏。

    安氏見李氏看她低了頭,輕咬唇上似有緊張的攪著錦帕。慧珠正是對著李氏和安氏坐的,隨意一看是盡收眼底,微微晃首,就撇開眼瞼

,不欲多看。

    隨之,眾人又說了回話,喇那拉氏見是時辰了,就吩咐高德點燈。高德領命出了正堂,半刻鐘後,高德回屋覆命道:「各園子已開始點

燈,一盞茶的時間,便是妥當。」話落,一院瞬時亮堂了起來,燈火通明處,恍然白晝。

    這廂。府內各處花燈焰火。金光璀璨。已是掌燈十分。胤才從宮裡回府。換了外衣。淨了面。來到一院正堂。歇過兩盞茶。就有小福子

稟話道。該是用席之時。遂眾人又起身移至花廳用席。

    過玻璃燒燙錦竹河山屏座。來到花廳。廳內地上鋪著大紅洋毯。四周燃著香燭輝煌。中間便是四張紅漆雕花大圓桌。按著個人身份依依

歸坐。隨即。「?裡啪啦」響起了鞭炮聲。在向花廳正開地大門看去。又是五彩禮花。引得眾人視線皆是落在了屋外。迷人眼球。

    花廳裡最外張地桌子是地位最低地姑娘所坐。正坐於旁下地月荷。眼裡全是滿意。卻不是欣賞禮花綵燈喜色。而是看著立於一旁伺候地

丫環、小太監。隱隱高興。待看見立於慧珠身後地小娟。更是眼裡閃過傲色。殊不知。她一臉神色落入許多人眼裡。惹得這些人。暗暗好笑

。連帶著看向慧珠時。也閃過一絲嘲諷。

    後隨著驟然齊響地鞭炮聲落下帷幕。元宵吃食也擺上了桌。桌上眾人來時。都事先用過晚飯。此時用地也不過是各色湯圓。

    慧珠素喜甜食。看著面前擺著琳琅滿目地湯圓小碗。早拿起了勺子。挺有興致地一個個品嚐起來。慧珠咬了一口。咽進口裡。嘗道是白

糖餡;又換了一碗吃了口。常道是玫瑰餡。這般嘗下來。慧珠樂此不疲地一邊吃進口裡。一邊猜著是什麼餡做地。一直一一數到白糖、玫瑰

、芝麻、豆沙、黃桂、核桃仁、果仁、棗泥……

    直至吃到奶油餡

    微微停下,一個人直樂呵。猶記第一次吃到奶油餡是把她嚇了一跳,沒想到三百年前的清朝竟然有奶油餡的湯圓。當下便去打聽,可是

也有人像她一樣是後世之人,後來一問才知,這奶油湯圓比京裡最出名的馬家湯圓都還貴上一倍,奶油也是從西洋傳過來的。如此她也只好

死了心思,直道少知道一些事,對她有利無害。

    正想著,冷不丁,胤開口道:「鈕祜祿氏,元宵是你這樣吃的嗎。你跟前的元宵,你已挨個嘗了便,現已是晚間,多食糯米,容易積食

,你腸胃又不好,是想夜裡去叫了太醫過來不成。」言罷,須臾間,想了想,又道:「你病了,誰來照看弘歷。」

    聞言,慧珠只好放下勺子,頂著眾人投來的目光,訕訕的應道:「爺說,妾不該貪食。」烏喇那拉氏笑道:「爺也是關心你,不過,看

妹妹口腹之慾甚好,我是信了妹妹病定已痊癒。」眾人各自掩下心思,順著說了幾句話,便是過了。

    一個小插曲,小有尷尬的氣氛就被烏喇那拉氏一語揭過,氣氛又是回絡。可這個小插曲似沒影響到安氏般,只見安氏仍是低了頭,乖順

的小口用著湯圓,只在偶然間抬首,瞟見胤、慧珠時,眼裡似有某種堅定。

    用過元宵吃食,眾人:i漱後,披了斗篷,捂上手爐,起身出了花廳去賞燈猜謎。由於天寒,又是晚間,便在一院的大院子裡賞賞花燈便

是。

    一院裡的綵燈,如府外街道上,萬盞綵燈、壘成燈山那般壯觀,也是精緻小巧,形形色色,目不暇接。只見遊廊上、門簷下,樹~上皆

是掛滿了綵燈。綵燈各異,有流珠、料絲、畫紗、五色明角、麥~、通草、百花、鳥獸、蟲魚、水墨及走馬鰲山等描繪其上,讓人眼花繚亂



    這時,眾人行至在檀木宮處停下,燈上一面畫著一美人宮娥裙擺飛揚,似在跳舞般,其舞姿翩翩,風采迷人;另一面畫就提著詞句,便

是燈謎。年氏望著宮燈,輕聲念道:「客心還系灞橋頭。」一語畢,微轉頭略一思索,忽的眼睛一亮,站在綵燈下,看想胤盈盈一笑道:「

詞句乃是猜字,此字為滌。」話落,就有小太監抽了花燈裡的字條,道:「恭喜年福晉,此句為字謎,字為滌。」

    武氏接話道:「,為何是滌,婢妾愚鈍,不解其意。」年氏柔柔一笑,清雅道:「《三輔黃圖》云:『霸橋在長安東,跨水作橋。漢人

送客至此橋,折柳贈別。

    』後唐人亦因循其風,又謂之『銷魂。將謎面『客』字之中心部『』,『灞』、『橋』之先頭部『、『木』,相繫在一起,即得底字『

滌』。」胤點頭道:「此乃正解,說的不錯。」年氏福身道:「謝爺稱讚。」

    一時間,眾人不論心下何感想,皆是面上揚起了笑,連聲誇讚年氏才思敏捷。慧珠心下倒是誠心認為,年氏的確是蘭心質。不像她,就

是聽了解釋,都還沒理解過來,遂也無心燈謎,便走馬觀花般,賞著花燈。

    忽的,就聽見安氏驚呼了聲,側頭看去,安氏已倒在了地上。眾人聞言,齊齊向安氏看去,只見安氏似是忍著疼痛般,雙眸含淚。胤沉

聲道:「怎麼了,還不去將安氏扶了起來。」安氏聽後,眼淚一下就滑落臉頰,抽泣道:「爺,我的肚子好疼啊。」

    氏的話,讓在場之人全是變了臉色,烏喇那拉氏率先回了醒,問道:「安妹妹你怎麼肚子疼了起來,你剛剛不是跟在眾人後,怎麼就摔

倒了。」安氏搖頭道:「啊,好疼,婢妾肚子好疼啊,爺,好疼啊。不知道,有人推……不,不是,只感覺被什麼絆了一下,就摔……」一

語未了,俺是就痛昏了過去。

    見狀,烏喇那拉氏忙讓人將安氏抬進後堂睡榻上躺著,又打發了眾人各自回去,方和著胤去了後堂陪著,等著太醫過來。

    回到院子,已是二更天了,慧珠也不多想安氏昏倒的事,自是看了弘歷,便回到裡屋睡下。至次日上午請安,便得安氏已有三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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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春日

    月過後,年也過完了,不過這年過的不怎麼歡喜就前,胤連著十來天都待在慧珠的院子,不讓人冒些酸水是不可能的,好在想著慧珠的

性子、身份之類,也就罷了。可後又是年輕貌美的安氏,不但得了胤的濃寵,又在年快過完的時候,傳了喜訊。如此,這年能過的舒坦、喜

慶,那就奇了怪了。

    不說其他人心裡有何不愉快,光是素心就在心裡惦記了老久,還時不時叨念幾句。如今都開了春了,素心夜裡伺候著慧珠就寢,見是沒

了外人,便閒話道:「她才進府幾月啊,就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子,倒是個有能耐的,看著柔柔弱弱,不想比起那兩個,強多了。這府裡懷個

孩子,誰不出個差錯,她倒好,氣色就像這盛開的桃花,那個艷。」慧珠無奈道:「好了,記著幹嘛,她過她的,咱們過咱們的,又不相沖

,你老是眼紅著她,作甚。」

    素心不平道:「主子進府八年才得了小阿哥,晉封為側福晉,這些年過的多不易啊。尤其是當年可是冒著喪命的危險,衣不解帶的照顧

爺。而她,憑啥這般輕而易舉的得了爺的寵不說,一來就給懷上了。若這次真生了個阿哥,以她現在這得寵,側福晉的位子不是容易極了,

將來說定還要跟著小阿哥爭爵位呢。就這,能不讓奴婢惦記著嗎。」慧珠指著素心笑道:「你呀是眼紅,咱們管好自個兒的事就是了。該是

咱們的跑不掉,不該是咱們的,搶也搶不過來的。好了,你那些話,少說些,讓人聽去了是咱們的不是。」

    素心扶著慧珠躺下,一面斂著被角,一面回道:「省的,省的。奴婢常在主子面前念到她,還不是為著小阿哥將來想呀。」慧珠想了想

,說道:「圓哥兒啊著也有三四天沒帶他出院子了,他今就死活嚷著要出院子。嗯,這樣吧就明個兒用了午飯,帶他去園子裡玩一會,正好

這些天,桃花開得甚好天氣也是暖和。」說起弘歷,素心眉眼都是帶了幾分笑意,忙跟著贊同了,又說了幾句話,便放了床帷,移了燭台手

輕腳的出了寢房。

    至次日,午飯罷漱畢,小憩會慧珠便讓董嬤嬤、小娟、小然子跟著,帶著弘歷去二園玩耍。此時正是陽春三月,春回大地、草木蘇的時

節,這度過一個寒冬收斂之季後,走出院子到陽光明媚、紛紅駭綠的二園去走走,伸展下腰肢,雖是比不得出府踏青來的愜意,卻也是好的



    一出了院子,還沒走上幾步,弘歷就掙開了慧珠的手,直直跑了開去。這可是急得小然子哭著一張臉,忙跟在弘歷的身後,扯著嗓子叫

道:「哎喲,我的小祖宗呢,小阿哥呢,您慢著點跑,可別摔著了。」董嬤嬤見了,笑道:「小阿哥真是活潑性子,看把小然子急得。」

    慧珠看著前面歡喜的拍著巴掌的弘歷,笑罵道:「什麼活潑性子,我看就一小潑猴,出了院子,就野成這樣。不知道出了府,還成什麼

樣子,他啊,就是個待不住的人,老想著往外跑。」說著,就想起前世似乎有部關於乾隆帝下江南的戲劇,還扮成一位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

,引得眾江南女子,芳心暗許。這按弘歷待不住的性子,下江南倒是很有可能,不過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嘛,就……

    心想著,慧珠不由將目光又向前看去,便見胖乎乎、圓滾滾的弘歷,手裡拽了一支桃花,跑了過來。慧珠蹲下身子,與弘歷平視,心裡

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臉上更是喜上眉梢道:「額娘的小寶貝,要把桃花給了額娘,額娘喜歡極了。」說完,便伸手去拿,不想弘歷卻

一下收回了小手,往自個兒頭上比劃道:「額娘,我要戴花花,給我戴花花。」

    弘歷這話說完,董嬤嬤等人皆是憋著一臉笑意,慧珠抬首,假意瞪了一眼。這時,小然子便是「撲哧」一聲,卻是笑出了聲。慧珠站起

身,收了笑容,淡淡的說道:「小然子,現在你常跟著圓哥兒身邊伺候,而圓哥兒沒個幾年也是要進書房的。你嘛,今回去就把《論語》好

好給我背下來,也好讓圓哥兒隨時耳熏目染,對他將來進學,是有幫助的。」

    瞬時。小然子耷拉下來了臉。可憐兮兮地說道:「主子。奴才錯了。別讓奴才去背那勞什子地《論語》啊。」慧珠挑眉。睨了眼小然子

。哼道:「可是真地不要背《論語》。那好。就去背……」未道完。已被小然子打斷道:「謝主子恩典。奴才最喜歡《論語》。還是主子最

瞭解奴才呀。」眾人聞言。大笑。

    慧珠沒理他。嘟了小嘴。氣呼呼地把桃花插進了衣領噌地又是跑開了。

    一時。一個水靈靈地俏丫頭攙扶著肚子微隆地安氏在二園裡溜躂。旁邊還有也是帶了丫環地那拉氏。在一旁陪著說話。忽地。安氏甜甜

笑道:「那兒桃花開得正盛。咱們去那邊看看。」那拉氏低低地應了是。跟著往種著大片桃樹地地方走去。

    這面。慧珠一行人跟著弘歷後面。笑看著弘歷發著小脾氣。正遇遊廊拐角處。弘歷一股溜兒地跑了過去。慧珠搖頭笑道:「圓滾滾地。

跑地倒是快。我是快跟不上了。小然子。你去跟緊點。」小然子得話。忙跟了去。董嬤嬤笑道:「主子。您就是躺多了。走一會才是累地。

多走走就好了。」

    慧珠歎了一聲。正欲開口。幾個女子地尖叫聲便傳了過來。接後就是弘歷哇哇地大哭聲。隨即小然子便緊張道:「小阿哥你怎麼了。您

可別嚇著奴才啊。」

    慧珠心一慌。話都不及說道。忙是跑了過去。就見小然子蹲在放聲大哭地弘歷身後。正前面還有安氏等人。慧珠頓了一下。掃了眼倒坐

在地上地安氏。便快步跑到弘歷跟前。滿臉慌張道:「圓哥兒怎麼了。別嚇額娘啊。」

    弘歷見了慧珠,的更是讓人揪心,泣不成聲的哭喊道:「額娘……圓哥兒……疼……」慧珠嚇到了,忙上下檢查著弘歷的身子,急道:

「哪疼啊,告訴額娘,你那疼啊。你們快看看弘歷哪摔倒了呀。不疼,不疼,圓哥兒不疼。」

    這時,本怔住的小娟,猛的住嘴巴,指著一塊大石頭,顫抖道:「主子,您快看啊,血,那,有好多血啊。」安氏緊緊咬著嘴皮,似是

有些不舒服般,聽了小娟說得話,像是疼到了極限,「--啊」的叫了出聲。立馬,旁邊的小丫頭就哭叫道:「主子,您怎麼了,別嚇著奴

婢啊。」安氏忍痛道:「那拉姐姐,你快去叫了福晉來,請太醫,我肚子好疼啊。」說罷,人也昏了過去。

    那拉氏怔然看著眼前的情況,這聽了安氏的話,方才反應過來,忙撒腿,便向正院跑去。

    慧珠這邊,哪還分得了神,去顧著氏那頭。聽了小娟的話,心下又是怕又是心疼,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到處打看著弘歷的身上,

終是在弘歷戴著的朱紅色小也是個母親,當年弘昀去的時候,她就如瘋魔般一樣。可當下情況,也不容烏喇那拉氏多去緬懷過往。遂心神一

斂,就指揮著跟過來的僕從,把安氏抬了回安氏的院子,又寬慰著慧珠,道是王太醫已在來的路上,讓慧珠抱了弘歷先回去,她也跟著去了

慧珠院子。

    回到院子,慧珠也不敢碰弘歷的傷口,只好小心的抱著弘歷剛在床榻上坐下,胤便是趕了過來,看著慧珠,直接問道:「怎麼回事?」

慧珠這會哪會去理胤,此時,她只聽得見弘歷的哭聲,淚水也早已滑過了臉龐,卻仍是定定的看著弘歷,說著話,誆哄著。

    胤見著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子倆,眼裡閃過一抹心疼,又或是沉痛,卻終是沉默以對,站在床邊,安靜的守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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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詢問

    太醫過了府,看查了弘歷的傷勢後,忙開了藥,又:口,上了藥膏,親自小心包紮。慧珠抱著弘歷,按壓住他因疼痛,亂是扭動的身子

,聽著他已哭喊沙啞的聲音,心下千般滋味,口裡苦澀不堪。

    一時,李太醫和著安氏身邊的嬤嬤躬身前來,李太醫稟話道:「安格格受了驚嚇,微動胎氣,不過並無大礙。奴才已經開了一劑安胎藥

,等安格格醒來,服了藥也就是了。」胤不予言語,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弘歷,頭也不回的揮手讓李太醫他們退下。烏喇那拉氏見狀,便引

了李太醫他們到了外間,細細問了安氏的情況,又囑咐那嬤嬤好生照看安氏,方打發了他們離開。

    大半天過去,弘歷傷口包紮好了,服了藥,藥理含有止痛安眠的成分,於是藥效來了,也睡下。卻因弘歷傷著後腦勺,躺著睡,必是壓

著了傷口,慧珠不忍,遂一直誆抱著弘歷,讓他安穩入睡。

    王太醫收了醫藥箱子,行至胤跟前,打了個千兒,稟道:「弘歷阿哥後腦勺被硬物所傷,傷口約有一寸來長。不過奴才現已為弘歷阿哥

換了藥,已止住了傷口。這以後每隔三天,奴才便會前來給弘歷阿哥重新包紮傷口。」胤眼含薄怒,沉聲問道:「弘歷傷在頭上,對以後可

是會有什麼影響?」王太醫暗自嚥了下口水,心裡閃過一絲慶幸磨著答話,回道:「奴才仔仔細細檢查過了,小阿哥所傷的地方,雖在頭上

,可並未傷觸穴道之類的。所以請爺和福晉放心,此傷並不會對小阿哥將來有何不良影響,最多留下一條極小的疤痕。」

    聽後,胤極度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閉上眼睛,微緩下心緒。他子嗣不多中也就弘歷得了康熙帝和太后的親暱,尤其是那塊玉珮,不

論康熙帝是有何意,弘歷能得了這塊玉珮,已是不一般;再說,弘歷之名是康熙帝親賜。就憑這兩樣,弘歷的身份就已經隱隱高於同為側福

晉之子的弘時,更不是庶子弘晝可以比擬的。

    想到這,胤不禁心念道,幸好無事,不然堂堂雍親王府,竟連個有些身份的子嗣也無。又憶起弘歷,總是笑瞇了眼睛,成天嘟著嘴喊著

額娘,一個被嬌慣的奶娃;卻又能以兩歲稚齡自個兒用飯的,有別於其他富貴之家的孩子般的獨立。

    如是,剛一平復的情緒又是被挑了起來,這便猛的睜開雙眼,眼裡平靜無波的掃了眼眾人,厲聲卻又不帶一絲情緒的問道:「今到底是

怎麼回事。」

    此句雖甚是簡單,卻有種無形的壓力,重重的壓在眾人的心上。烏喇那拉氏看著全部跪於地上的眾人,柳眉輕蹙,福身道:「回爺妾瞭

解,是鈕祜祿妹妹帶著弘歷去二園玩耍時,弘歷與來二園散步的安妹妹撞著了,弘歷這才摔倒在地,並恰好磕在了石塊上。而安妹妹也因此

受了驚嚇連著往後退,一下給坐在了地上了胎氣,便疼暈了過去。」胤繼續問道:「當時可是還有其他人在場傳了過來。」烏喇那拉氏得話

應了,遣了人去請了那拉氏過來問話。

    不一時拉氏一臉緊張的匆匆趕來,一進屋,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顫抖道:「婢妾該死,沒看好弘歷阿哥和安格格……」話未說完,就抽

泣了起來。胤心下不耐,正欲發怒,烏喇那拉氏便止話道:「那拉妹妹,這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好好想想當時是什麼情況,把它明明白白的

講出來就是,自有爺和我為你做主,你毋須擔心。」

    那拉氏微顫顫地對上烏喇那拉氏。見其給了個安撫地笑臉。方穩下了心緒。抬首看了眼胤。又似被嚇住似地。忙是低下了頭。思索片刻

。仔細回憶道:「今天天氣不錯。婢妾便陪著安格格去園子裡逛逛。走時。安格格見左前方。桃花開地正好。也就走了過去。誰知。剛走到

一拐角處。弘歷阿哥突然跑了出來。和安格格撞在了一塊。當時安格格是由她地丫環阿紫攙扶著。又因弘歷阿哥年齡甚小。也是沒多大地勁

。撞不了個什麼。只是受了驚。連連往後退。腳一打滑。卻是倒坐在了地上。至於弘歷阿哥。婢妾先去看著安格格。後面才聽見弘歷阿哥哭

地。隨即鈕祜祿福晉就是趕了過來。」說完。就直拽在丫環身邊。才未嚇得跪在地上。

    胤沒有開腔。牢牢地看著一臉膽怯地那拉氏。判斷著她話裡地真偽。半響。

    道:「沒注意到弘歷。當時除了聞言趕來地鈕祜祿在場。」那拉氏瑟縮了一下。連連搖手道:「婢妾不知道。知道地已經全說……呀…

…對了。鈕祜祿福晉身邊地掌事太監也在場。他。他說不定能知道些。」

    胤一聽。忙傳了小然子過來回話。小然子跪地。哭喪著嗓子道:「奴才過去時。正好見著小阿哥和安格格、丫環撞在一塊。就往後摔倒

。好像也看著安格格打滑了手。離了丫環地攙扶。便往後仰摔倒在了地上。然後。小阿哥。小阿哥他也往後摔在了地上。不想。就這樣摔到

了頭……」說著說著。又是哭了起來。

    胤聽了。不予定奪。這那拉氏地話倒罷。可小然子是慧珠地人。又豈會有所隱瞞。一個身懷六甲地安氏與兩歲地弘歷撞在一起。安氏只

是微動胎氣。弘歷卻摔傷了腦袋。這般。感情親疏。立馬有了偏移。

    雖種種跡象表明皆是意外。可意外哪有這巧合地。不過此事在場人也沒個人說地清楚。又能怎樣。但胤現在卻是夾了滿腔地怒火。總得

要找人發作才是。遂眼裡一凜。怒罵道:「好。好你們這些狗奴才。連個主子也照顧不好。要了有何用。還有你那拉氏。不待在自己地院子

裡。就會挑起是非。乾脆你也進了清園去陪烏雅氏。正好做伴。」那拉氏一聽。失了魂般地跪坐在地上。求著胤息怒。求著烏喇那拉氏幫著

勸阻。

    此時,橘紅色的晚霞拋斜在天際,已是傍晚時分。安氏待李太醫走後,便是醒來,想著當時的情況,心裡也是慌的沒個底,知道胤和烏

喇那拉氏在慧珠的院子裡守了一下午,咬咬牙,撐著身子,便讓阿紫扶著去了。

    剛走到院子裡,聽見那拉氏的哭求聲,安氏強制壓下懼意,斂了心神,疾步進了正屋,嚶嚶哭泣道:「婢妾一醒來,就知弘歷阿哥傷的

不輕。爺、福晉,都是婢妾的不是,求求您們,讓婢妾看看弘歷阿哥怎麼樣呢。求求爺,求求福晉了啊,也讓婢妾給鈕祜祿福晉告罪啊。怎

麼說這事雖說是意外,卻也是因為婢妾起的啊。」烏喇那拉氏心下冷哼,轉念一想,又是關切道:「安妹妹,你有著身子,快是起來,若再

動了胎氣就不好了。」說著,就親自扶起安氏,溫柔道:「知道安妹妹是一片善心,現在小阿哥正好睡下,你隨我進裡屋就是。」言罷,就

拉著安氏的手,撩簾進屋。胤幾不可見的微皺下眉頭,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那拉氏等人,便邁開步子,跟著進了裡屋。

    裡屋裡,安氏不顧她五個月的肚子,見了慧珠,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言語懇切哀婉道:「鈕祜祿福晉,是婢妾的不是,是婢妾害的弘歷

阿哥受的傷,您要打要罰,婢妾絕無半點怨言。」慧珠輕拍著懷裡,哭累睡下的弘歷,淡然的說道:「出去。」

    安氏微一怔,隨即又繼續哭道:「鈕祜祿福晉,婢妾知道您不想看見婢妾,可弘歷阿哥那小的孩子,婢妾是真心的喜歡他呀,看著他受

了傷,心裡同樣不好過。鈕祜祿福晉,您讓婢妾看看他行嗎?婢妾在這給您磕頭了。」說完,就給慧珠磕起了頭來。

    慧珠淡淡的了眼安氏,復又移開視線道:「我叫你出去。」安氏聽後,眼淚掉得更是凶了,哭聲也更大的說道:「鈕祜祿福晉,婢妾知

道您定是不會原諒婢妾的,雖說這件事也只是一個不幸的意外,可婢妾知道您心裡難過,婢妾心裡又何嘗不是呢。」

    慧珠感覺弘歷皺著一小臉,不舒服的在懷裡扭動,眼裡閃過一絲不悅,站起身,將弘歷交給素心抱著,便向安氏那方走去。

    安氏心下顫,瞬間止住了哭聲,又想著她也不知弘歷為什麼會摔倒,她不過就是看著慧珠在那邊,想過去攀談。遂,倒來了些底氣,眼

淚便又是掉了下來,低低的喚了聲「鈕祜祿福晉」。

    不想慧珠卻不理會,只是在安氏身邊稍一停頓,便繼續走至胤的跟前,聲音不大道:「圓哥兒剛睡下,若是有話就出來說。」一語道完

,轉身就出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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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後續


    屋裡,慧珠面上看不出喜怒,待胤和烏喇那拉氏在定,方行至跟前,規矩的行禮道:「圓哥兒雖已沒事,卻需要歇息。妾多謝爺和福晉

前來看望,現在已是掌燈時分,您們先行回去歇息就是。自於其他人,我就不多留了。」略一停頓,掃了眼小然子道:「爺要杖斃,或是打

發出去了安氏她們身邊伺候的奴才,妾定不會說什麼。不過小然子是盡心伺候圓哥兒了的,不應同處。」

    胤聽著慧珠看似恭謹,實則撇清他的話,又是氣又是怒,不覺就拿眼狠瞪向慧珠,心緒難平。

    一旁小心站著的阿紫聽了這話,反應更大,臉騰的一下變的慘白,忙緊拽住安氏的手,無聲的祈求。安氏心下也是尷尬,地也跪了,頭

也磕了,卻愣是沒人搭理她;現在又要收拾了她身邊的人,這不是掃了她的面子,讓她以後如何在府裡立足。

    如此一想,安氏又斂了心神,摸了摸微凸的肚子,似有了保障般,眼眶一紅,匍匐到慧珠跟前,聲似乞求道:「鈕祜祿福晉,婢妾真的

不是有意的,真的沒想到,弘歷阿哥會突然出現啊。您想想,婢妾也是有快當娘的人呢,身子現在也沉了,稍一不注意,就是一屍兩命呀。

婢妾知道,婢妾就一微不足道的人,比不得弘歷阿哥金貴。這次意外,婢妾真真是是寧願自個兒受了傷,也是不願弘歷阿哥受傷的……鈕祜

祿福晉,你有什麼不甘不願的洩在婢妾身上就是了諒了那拉姐姐、還有阿紫她們,她們是無辜的啊。」

    慧珠聞言,面上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只見慧珠兩眼怒目,雙拳緊握,胸腔上下起伏,狠道:「無辜,好一個無辜,她們再無辜

,有我的兒子無辜。他今年不過兩歲跟你撞在了一塊,你毫無所傷,他卻傷及頭部。頭部,你可是知是頭啊,小孩子怕傷的就是頭。」

    安氏楞住,不想慧珠竟發此大的怒氣,半響,才開口解釋道:「鈕祜祿福晉,這是意外啊,沒人想弘歷阿哥受……」一語未完被慧珠打

斷道:「意外,好一個安氏一個意外。我不知道我兒子這次受傷與你是否有關,但你自己心裡面明白昏倒,你動了胎氣是真是假,不要忘了

,我也是懷過孕的人。這次我兒子受傷,既然在場的所有人都說了是意外,好,我就相信是意外。不過,不要以為我這次忍下來了,就當我

好欺負。若下次我兒子再有個什麼勞什子的意外,我定要看看是誰讓我兒子出的意外,也讓她好生嘗嘗意外的滋味。」

    安氏一臉淚,嚇的倒坐在地上,水潤般的星盼似尋求著某種依附的望向胤,又似道不盡萬般苦楚,述不盡千般柔情,包含著無限委屈,

低低的搖頭輕喚道:「爺……」,一字,已是絲絲情意,何須說清,如何道明。

    烏喇那拉氏上前一步,擋住安氏投向胤的視線,拉住慧珠的手,親暱道:「鈕祜祿妹妹,我知道你是一時氣話,說說也就過了。現在你

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好生照顧弘歷,至於其他那些瑣事,爺和我自是會妥善處理的,你安心就是。」

    胤恢復常態,冷聲道:「你好生照顧弘歷吧,我晚上再過來。不過,記住自己的身份,弘歷發生意外,我是不願見的。」說罷,就帶了

眾人離開。

    至二更天。胤回到慧珠地院子。蹙眉道:「你都抱了這大晚上。讓弘歷地乳娘給你換個手吧。」慧珠抬首道:「圓哥兒是我地兒子。因

為我沒保護好他。他才受了傷。我這個做娘地不能代替他疼也就算了。可也得親手抱抱他。讓他好好睡上一會。」胤詞窮。由著慧珠抱著弘

歷。自去命了小祿子伺候:i洗。又讓素心給慧珠淨了面。換身常衣。

    是夜。月上中天。星光稀疏。煙霧朦。已是夜深人靜時。萬籟歸於寂靜。唯有夜裡地涼風。讓樹葉兒「簌簌」作響。或是吹起窗帷一角

。依稀可見一女子抱著稚兒。靠在一男子地肩上。漸似有了睡意……

    次日早上。烏喇那拉氏命人傳了消息。安氏被禁足一月。阿紫仗責十下;那拉氏倒是沒讓搬去了清園。也如安氏般禁足。只是期限為三

月。同時當時伺候那拉氏地丫環。也被杖責十下。這後。烏喇那拉氏又以慧珠要照顧受傷地弘歷為由。免了慧珠進半年地請安與一切應酬。

胤見狀。當天下午。也讓小然子放了話。弘歷換藥地兩月內。需要靜養。看望一應事情。皆是不許。

    這般。在胤和烏喇

    有心地維護下。慧珠倒落得清閒。更是全顆心落在了無論大小事情。慧珠皆是親力親為。不假借他人之手。悉心照料了六、七天後。弘

歷不再每日一醒來就是哇哇大哭。傷口地疼痛漸漸小小了。只要不去碰。也不怎麼疼。可每隔三日地換藥。弘歷卻都是得哭上一整日。讓慧

珠地心都揪在了一起。攪地生疼。

    弘歷受傷是三月下旬地事。沒過幾天。就到了四月。德妃那自是沒弘歷受傷地消息。便不知情地派了小太監過府遞話。初一那日。讓烏

喇那拉氏與慧珠、弘歷一起進宮請安。

    到了四月初一,烏喇那拉氏隻身進宮請安,面對德妃的詢問,只得回道:「弘歷前些天去園子裡玩的時候,摔了一跤,後腦勺正好磕在

了石塊上,便是見了血。不過額娘您放心就是,王太醫說了,這傷口沒磕在穴脈上,無大礙的,以後最多留個疤痕。」德妃聽了,忙是細細

盤問了怎麼一回事,弘歷傷的嚴不嚴重之類的話。烏喇那拉氏心裡暗自一番打算後,就細靡遺一一道了出來,且還未添油加醋,反是多說了

些幫安氏的話。

    這德妃是宮鬥出來的,聽了烏喇那拉氏的話,自能判斷真偽,又加上烏雅氏是因安氏才進了清園,此時弘歷出了事,也和安氏有關,偏

見更甚,心下有了厭惡,遂是撇嘴道:「當初看她就不是個好的,想著長的有幾分姿色,才不看她的身份,由宜妃將她指給老四。現在倒是

好了,仗著有幾分姿色,就跟年氏一樣,霸著老四,又害了容麗那丫頭不說,竟敢讓弘歷受傷。」烏喇那拉氏不予回話,只是安靜的在一旁

聽著德妃的抱怨嘮叨。

    慧珠可能真是有那運氣,是福星,連帶著不知不覺裡還幫了烏雅氏一把。這且說德妃念著弘歷受傷之事,康熙帝正好來德妃的宮裡,見

德妃面上不愉,便問道:「何事,倒讓你生氣來。」德妃面上仍是一副有些不愉的神情,心下卻另有盤算,撿了話,把弘歷受傷的事情說了

,又狀似無意的說了烏雅氏的事情。

    康熙帝是日理機的忙人,這年一心想著他的推廣新稻種,不但自個兒在宮內豐澤園種有實驗田,以玉田谷種播水田數區,盼望著能夠成

功。

    更想將新稻種推向大江北,並所賦詩裡也能表達其心情:紫芒半頃綠陰陰,最愛先時御稻深。

    這般,康熙帝還會去責備了懷有皇家血脈的安格格,只是對弘歷表現出一些親情是少不了的。畢竟他可是給了弘歷賜了名,還賞賜了他

戴了幾十年的玉珮,因此弘歷身後必是的掛了他的隆恩在的。便開口道:「李音達,你去御藥房,給成院首說,只要是對弘歷有幫助的藥什

,不用稟了朕,直接取了送去老四府上就是。」李德全得話應了。隨後,康熙帝算是給了德妃的顏面,又開金口,讓烏喇那拉氏放了烏雅氏

出清園。

    烏喇那拉氏領了話,暗烏雅氏也翻不出個什麼,放出來又怎樣,便一回府就給胤說了。胤無可無不可,又有康熙帝的示意,也就點頭同

意了,讓烏雅氏搬出清園。

    烏氏就這樣,在關進清園五個多月後,因弘歷受傷一事,得了福,提前搬出了清園。而府裡眾人又因這得了風向,隨著宮裡的御賜藥材

進了慧珠的院子,安氏禁足,烏雅氏出清園,三三兩兩的閒話就有了「看著沒,鈕祜祿福晉,弘歷阿哥的背後可是萬歲爺啊。這安格格再這

麼得寵,有何用,還不是得禁了足,現在更是連爺都沒去她院子裡了。」更甚者,將烏雅氏能出清園,歸於胤想給慧珠做面子,打安氏的臉

。想當初,烏雅氏被關進清園,可是因為安氏的源頭,這便給了其餘人的猜測。

    這面在自個兒的院子裡,悉心照顧弘歷,不過外面的風聲,或多或少還是傳到了院子裡。一夜,慧珠洗淨面,素心接過弘歷抱著,閒話

道:「奴婢看還是不夠,她不過是禁了足,爺沒去她院子罷了,咱的小阿哥可是受了多大的罪啊。」慧珠看著弘歷瘦了不少的臉龐,眼裡含

著心疼,口裡卻是極淡道:「她不提也罷,我犯不著去想她的事,惦記她的人多了,就看她怎麼應對。不過,只是不能再讓某些人害了我的

兒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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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家常

    熙帝親自予了話,給弘歷好藥候著,這上好珍貴藥~又有慧珠的悉心照料,不到兩月,弘歷已是拆了紗帶,再養個半月,也就差不多了

。然,弘歷卻是個活潑性子,在院子裡待了這久,早是坐不住,見頭上白色的紗布沒了,便吵著要出去。

    慧珠聽了,自是不同意,眼見都端午了,外面熱氣多,出了院子招一身汗,不就得濺了傷口,再說自出了上回那事,後怕都還沒過,哪

敢帶弘歷去園子裡玩耍。這樣,母子二人有了口舌,弘歷整天撇著張嘴,慧珠看著心下也不好受,她雖不想委屈了弘歷的性子,可又怕弘歷

傷還沒好全,再出個什麼意外,只好板了臉說教,把弘歷小訓了一頓。

    如此鬧了上了幾天,便被時常宿在這的胤,發現了母子倆的彆扭,遂夜裡就寢時問道:「怎麼了?弘歷老是不高興?」慧珠歎道:「他

老想往外面跑,可妾能放心讓他出了院子嗎,外面天熱,出了汗,感染了傷口怎麼辦。還有……」語猶未完,就止了話。

    胤知曉慧珠後半截子話,也不予點破,想了想道:「你像是挺喜歡圓明園的,正好趁這次機會,帶著弘歷搬過去住。」慧珠滿是驚訝,

抓住胤的袖口,喜出望外道:「爺,您說的是真的,真讓妾和圓哥兒搬去圓明園,就妾和圓哥兒搬過去住。」胤道:「你放心就是,圓明園

又不遠,我自會去看你們的,你和弘歷搬去住就是。唔,若是嫌太靜了,招了你額娘等人去說話,也是可以的。」

    慧珠不想胤這好心,還能讓章佳氏來陪著歡喜,也沒去嘀咕胤話裡的自大,反是微有些顧忌道:「爺,若是妾帶了圓哥兒搬出府,可有

什麼不妥?」胤古怪的看了眼慧珠,方才解釋道:「你不就帶弘歷去圓明園避暑嗎,等出了伏,天氣轉涼們回來就是。再說當時,是免半年

的請安,讓你好生照顧弘歷,這次去了圓明園也是給弘歷靜養,有何不好。」

    慧珠好似一盤涼水澆了來時少了興致,臉上轉了顏色,悶聲道:「哦妾也如此想,消了暑就回來。」胤伸手放了簾子,順勢壓在慧珠的

身上,黯啞道:「恩我就給福晉遞話,你打點些細軟……」說著,話語聲愈散,喘息聲愈濃。

    慧珠隨著胤手上的一番做為,呼吸漸似紛亂,粉頰面上桃花膩>e微仰,未脫口的細語早已變成輕輕的低吟,思緒也隨之飄散。

    燭火搖曳帷竹彩,雕欄榻上作響;風捲簾帷,情深幾淺,春意蕩漾……

    至次日,胤果真給烏喇那拉氏遞了話,響午未到,高德就得了烏喇那拉氏的話,前來幫差。慧珠有了高德的幫襯,只需道明所需之物,

便有高德備好,送去圓明園;院內,素心向來是個心細的,得了要去圓明園消暑的准話,當天就開始收拾打點。

    結果。兩相準備下。不出三天是妥當。於是。第二天上午。慧珠就坐上馬車。帶著滿院子地人。去了位於京城北郊地圓明園。

    臨近午時。便已到了圓明園。慧珠著弘歷下了馬車。進了事先備好地院子裡。園子裡眾人知道來地是金貴地主。還不小心伺候著。這般

。到了午飯時間。精緻地飯食就給擺上了桌。甚至還細心地備上了弘歷地吃食。慧珠見狀。心下暗道。高德辦事確實周全。這園子裡地掌事

太監魏公公也是有心。倒不愧是親王府得用地人。

    午飯過後。換了常裳。稍作休息。囑咐了素心帶著弘歷去院子附近玩耍。便來到正堂。受圓明園裡幾個有體面地管事太監、嬤嬤地禮。

    一時。慧珠待他們行過禮後。說道:「現在已是五月中了。我該是會住到九月初。才得回府。這接下來幾個月。就有勞各位了。」魏公

公躬身。討好道:「鈕祜祿福晉。您說哪地話。能伺候您和弘歷阿哥。就是奴才們地福分。」慧珠收了笑容。鄭重其事道:「你們也是知道

了。弘歷是在府裡受了傷。爺和福晉看著這園子裡清淨。才特意讓我帶著弘歷前來靜養。這園子裡有魏公公你們伺候著。相信弘歷定能痊癒

。這般才不枉費了萬歲爺親賜下來地藥材。也才不駁了爺和福晉地一番用心。」

    魏公公等人聽了這話。心下一凜。忙道:「奴才等人。定當盡心盡力伺候鈕祜祿福晉。伺候弘歷阿哥。」慧笑了。讓下然子給他們打了

賞錢。留下了魏公公。其就打發了下去。隨後。慧珠又詳細問了魏公公一些話。魏公公心存顧忌。也沒多隱瞞。按著話。皆是給了回答。

    慧珠聽了,對圓明園一些概況甚是滿意。唯一不好的就是園子離暢春園太近了,這幾年下來,康熙帝不去熱紅行宮避暑,倒是常在暢春

園住,甚至最近更在暢春園處理政事,接見朝臣。不過,慧珠想著,她又不出園子,哪可能遇上康熙帝,而且康熙帝又不是常人,身邊御林

軍、太監宮女的圍在周圍,也不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正暗自沉凝時,弘歷咚咚的跑了進來,一下撲進慧珠的懷裡,眉開眼笑道:「船,額娘,圓哥兒要坐船。」見弘歷如此歡喜,慧珠心裡

也是高興,索性丟了心思,打發了魏公公退下,就依了弘歷的話,讓小娟備了茶點,帶著弘歷坐船玩耍。

    一時間,微風徐徐,岸邊楊柳低垂,前方萬株山桃,花瓣沾落衣襟。慧珠輕輕拂開弘歷額前的粉色花瓣,引的弘歷咯咯笑開,慧珠亦笑

……

    圓明園此時雖只有三百餘畝,卻依然景色秀麗,又加上此地亭台樓閣,傍依山水,倒是歇涼消暑的好地方。這才來了幾天,弘歷就拉著

慧珠,挨個逛了個便,卻把常年待在院子裡,不怠走動的慧珠給苦到了。

    幸沒過幾天,章氏便帶著李氏前來,同時,李氏還帶上了她四歲大的女兒明慧,卻是引起了弘歷的注意,畢竟小孩子還是喜歡和小孩子

一起玩耍。這樣,也沒鬧著要去外面,乖乖的和明慧一塊兒待在屋裡。

    慧珠指著也不知道玩什,玩的卻甚是高興的兩人,笑道:「大嫂,虧得你帶了明慧過來,要不然圓哥兒那小潑猴,又讓我陪他到處轉悠

,可是苦剎了我。」李氏捂嘴輕笑道:「小阿哥性子活潑好,婢妾可是羨慕的緊,不像婢妾家的大小子,就是一悶葫蘆。」章佳氏雙手合什

,欣慰道:「這親眼看見小阿哥無恙,我才是放了心。真真是菩薩保佑啊,小阿哥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李氏笑道:「額這些日子,天天吃素,早晚都要念了經文,給小阿哥祈福。就是得了小阿哥平安的消息,還是這般作息,現在見了小阿

哥平安,額娘你也不用這般天天唸經文了。」章佳氏搖頭道:「我在佛前是許了願的,若小阿哥平安,以後我必每日早晚誦經,一為還願,

二也是積福的好事。」慧珠胸口泛酸,哽咽道:「是女兒不好,讓額娘操心了。」章佳氏拉著慧珠的手,紅了眼眶道:「沒事,只要你平安

就好,我不操心。」

    一旁玩的正歡的弘歷見章佳氏哭了,忙牽著明慧的手,跑了過來,皺眉說道:「不哭不哭,圓哥兒給你親親。」章佳氏聞言,止了淚,

在弘歷臉上親了下,笑道:「好好,不哭了,親親咱們的小寶貝就不哭了。」弘歷見了,得意的看了眼慧珠,又牽著明慧的手跑開。

    章佳氏看著弘歷、明慧二人,感歎道:「小阿哥真是貼心,只可惜我是也能常見著的。唉,本來這俊賢若是昨年成了親,今年說不定也

能得個向弘歷這般乖巧的小寶貝了。」慧珠知道章佳氏一直盼著俊賢成親,畢竟俊賢今年也有十八了,早該成親了。好不容易等章佳氏盼到

昨年,不想老太太去世了,俊賢得守孝三年,婚事一拖,俊賢成親也就晚了。

    不過,慧珠卻覺得俊賢晚些親不錯,可也只得心裡想著,口裡另勸道:「額娘,俊賢成親是晚了些,不過這婚事定下來,也就沒什麼好

愁的了。」章佳氏搖頭道:「索綽絡家的姑娘按年歲,現在已經十八了,再到成親的日子就二十一了,年齡太大。」李氏勸道:「額娘,您

莫擔憂,上月您不是挑看了兩個姑娘嗎,等索綽絡家的姑娘過了門,再過上三月,給小叔子取了二房,或是納了妾,也是不下禮的。」

    聽後,慧珠不禁一怔,俊賢還沒成,就已經張羅著開始給他娶二房,納妾室。心下不贊同,便想開口勸止,卻見章佳氏正和李氏說得正

是投機,終是止了話,掩下心裡想法,另道了些閒話,揭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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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00:33:42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情意

    過午飯,又逛了會園子,談了回話,章佳氏和李氏慧珠見弘歷甚是喜歡明慧,想著弘歷一個人也是孤單,便留了明慧在園子多住幾日。

不想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卻引起了胤的注意。

    沒過幾日的一個午後,弘歷和明慧在歇午覺,慧珠無事,伏在案上隨意撿了些句子寫,當是練字,小娟站在一旁,給她研磨。素心坐在

一方矮凳上打絡子,不時陪著說幾句閒話。

    小娟瞧著紙簽上的字,瞬時臉紅道:「主子,您怎麼寫那字,多不好意思。」慧珠正握筆躊躇,聽了小娟的話,來了興致,挑眉道:「

哦,怎麼了,你不是不識字的,怎獨獨認識它?」小娟臉更是紅了,忙低頭不語,想想又是不對,復又抬首辯解道:「主子前天教小阿哥和

明慧表小姐認字解,奴婢跟在一旁學了,這才認得。」說完,才發現慧珠滿眼的笑意,知道被拿趣了,卻又無法,只好委屈的低頭,做專心

磨墨狀。

    慧珠見小娟這副模樣,也不繼續逗趣,只是心下好笑,不過寫了個「愛」字,倒把小娟羞成這樣。

    胤進了院子,見周圍沒什麼人守著,便沒讓人傳話,直接進了屋裡,就見慧珠伏在案前,和丫頭說著笑,看著心情倒是不錯。

    素心心細、眼尖,一下就看見胤站在半開的竹簾下,忙站起身,喚了慧珠道:「主子來了。」說罷,就上前幾步,躬身打開簾子,迎了

胤進屋。

    慧珠微有詫異,稍一頓了下,忙不迭放了筆,及至胤跟前,蹲安行禮道:「爺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見個奴才過來通傳一聲。」胤沒予

回答,另道:「我還沒用午飯過已讓小祿子下去吩咐了。」

    正說著,小祿領了三個手裡捧著溫水盆、棉巾、漱盂、常裳等物的小丫環進屋,小祿子打了個千兒稟道:「午飯已按爺的意思吩咐了下

去,一會就可備上。」胤「恩」了一身,說道:「後面幾月,我該是要常過來用午飯是休息一會。今天來的有些匆忙,明個兒一早,我就差

人送幾件換洗袍子過來。你也不用重新收拾院子了,我晚間是要回府的,白天過來,就歇在這個院子吧。」

    慧珠抬眼,暗自白了下胤,便應了聲。隨後,又伺候胤換了常裳,淨了面意開口問道:「爺,您去哪了,都過了午時,怎得還沒用了午

飯。」小祿子看向慧珠,面上儘是笑容,插話道:「萬歲爺昨晚間去了暢春園,爺今便在暢春園談事。這一談,就是大上午的時間,見是響

午了喜愛作罷。這萬歲爺本想留了爺用午飯,可爺想著您和弘歷阿哥在圓明園呢過來用飯。」胤側首,睨了眼小祿子,小祿子訕訕一笑,躬

身退到一旁。

    不一時,午飯擺上了桌碟蓮蓬豆腐、一碟八寶兔丁、一碟鮮蘑菜心、一碟涼拌皮蛋、一碟涼拌豬頭肉、一碗酸筍雞皮湯並白飯、白粥個

一碗。慧珠掃了眼,和她午間吃的一樣盛了碗熱湯,遞予胤道:「這天喝熱湯出出汗可是不錯,又帶了點酸味能開開胃。」胤接過湯喝了幾

口,便用起了吃食。

    一時。弘歷、明慧睡醒。蹬蹬地跑了過來。見了胤。明慧閃閃躲躲地藏在弘歷身後。慧珠輕笑一聲。放下為胤布菜地筷子。走去牽過明

慧地手。笑道:「小明慧。不要怕。這是圓哥兒地阿瑪。你叫聲。恩。算是姑父吧。」話停。又看著弘歷道:「怎地。十來天不見。玩野了

。還不去給你阿瑪請安。」

    弘歷眼溜兒一轉。一下跑到胤跟前。身子有些不穩地。跪地行禮道:「兒子請阿大瑪安。」胤點頭道:「請來吧。」弘歷得了話。倒晃

兩下。便是站起了身。忙又回到慧珠跟前。牽起明慧地手。仰頭道:「額娘。我和小姐姐去園子裡了。」慧珠瞪眼。唬了幾句。便讓小然子

、董嬤嬤他們跟著出去。

    胤午飯罷。漱畢。打發了眾人。坐在炕上抿了口茶。淡淡問道:「那個小姑娘是你娘家地侄女?」慧珠點頭應了。胤又道:「她雖是你

長兄地嫡女。可你長兄是庶出。身份不夠不說。對弘歷也沒有一點幫助。明日就找人送了回去吧。再備上幾份厚禮也就是了。」

    聽後。慧珠詫異地看向胤。結舌道:「沒。重沒那個意思。您想岔了。弘歷和明慧才幾歲呀。沒得事。」胤皺眉道:「既然你沒那個意

思。就不該留了那小姑娘住下。你這樣。反是耽誤了她地前程。也讓你和你庶長兄家有了嫌忌。」

    慧珠怔然地望著胤。一時有些反應不忽地想起。她提起留明慧多住幾日時。李氏眼裡閃有些明白了。看來是她日子過得太簡單了。想地

也太簡單了。

    胤見了慧珠的反應,知曉其意,搖頭道:「有時你比哪個都看的清,可這些很簡單的事,你卻反是不知道。」話一頓,想了想,接著道

:「你還有個嫡親兄弟,若是想親上加親,等他有了女兒,指給弘歷還是可以的。」慧珠一聽,忙連著罷手,急急說道:「親上加親,千萬

不要,我明個兒就讓人送了明慧回去。」

    這是幫娘家的好事,卻不願意,胤不解其意,不禁目光深鎖,牢牢的看向慧珠,半響才丟了心思,一面起身及至案桌處坐下,一面吩咐

道:「你去小祿子那取了折子過來。」慧珠回過省,得話出了屋裡。

    來到外間,跟著小祿子取了兩本折子,撩簾進屋,不待慧珠回話,聽了聲響的胤,早已抬首,目光灼灼的看向慧珠,莞爾道:「你是這

樣想的?」慧珠疑惑道:「爺,怎麼了,妾取了折子過來,你看可是這兩本。」說著,就走到案前,遞了折子。

    胤接過折子擱到一邊,反是看向案桌不語。慧珠順著胤的視線看去,只見白色的宣紙上,斷斷續續的書寫著「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

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

)、流嵐、虹霓。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裡: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

下的土地。」

    這是她前世最的一首詩,自那日章佳氏說著要為俊賢娶二房、納妾室,她心裡劃過異樣。她雖明白章佳氏仍是那個愛護女兒的好母親,

關心著她,可想法上,卻有根本上的差異。本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是這個時代的人,落地生根,可自那日後,她忽湧起一種孤獨感。在來

了這個時代,快二十年的時候,熾烈的回想著前世的一切。

    然,事實是殘酷的,她無奈發現,前世的一切都已經模糊了過去,前世就如夢一場般,過眼了無痕。今日,她一時感觸,死勁的回想這

首,她前世最愛的詩句,卻已是不記得名字,只能寫上大半段下來。

    胤掩下情緒,狀似淡淡的道:「你寫的不像五言七言,也不是詞之類,讀著卻另有通順,只是不夠連貫。」說罷,拿起紙簽,收攏進袖

口,微咳一聲道:「這句式倒是特別,可能是西洋人的寫法,我拿去看看。」

    慧珠見狀,忙拉住胤的袖口道:「爺,這是妾隨便寫的,您還給我。」胤見了,不由心下底氣足了,恢復常態道:「放心,你的閨情,

寫的如此直白,我也不會讓其他人看見的。不過,這些詞句,還是不要多寫。」慧珠傻眼了,半天無法言語,她的閨情,還閨情。

    胤見慧珠怔住,道是不好意思,又觸及慧珠手上溫膩的肌膚,想著詩句上,絲絲深沉真摯的情意,再加上連是半月未見,這心下便是震

驚未為平,又添瀲漪。

    遂,心隨意,抓住慧珠的手,將她拉進懷裡,低首牴觸在額發間,一貫的淡然道:「你是我的側福晉,是我兒子的額娘,我身邊定是有

你的位置,終其一身你也得在我身邊,你放心就是。」慧珠抬頭,便對上胤那雙望之不見底的深潭,下意思的搖頭,卻又忽然止住,只感到

別於以往的炙熱向她襲來。這個她陪伴了十餘年的男子,有別於以往的憐惜讓她觸手不及,來不及掩下……天旋地轉間,已是躺在了炕席上

;思緒飄散間,只見那白紙簽上,醒目的黑字……

    是夜,胤帶著那張紙簽離開了圓明園,仍是回到了雍親王府。那夜,慧珠抱著弘歷,聽著吱吱的蟬鳴聲,不知幾何,終是入了睡眠。

    至第二日,慧珠命人送了明慧回鈕祜祿府。而這後的日子,胤幾乎每天都會在圓明園用午飯,這般,除了晚間的離開,兩人似乎又回到

了那年熱河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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