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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木子 -[穿越]【在清朝的生活】+【番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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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44:04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2-19 22:20 編輯

 第331章 終

  光陰迅速,將及一載有餘。當時端午龍舟後,又是三伏暑熱。胤禛順應重臣請命,攜貴妃鈕祜祿氏避暑靜宜園。

  俗語有云:山中無日月,不覺之間卻到了七月初七乞巧節。這日早晨,慧珠醒來一睜眼,就不見胤禛在房裡,一時緊張地一個激靈坐起身,急急忙忙的套了鞋子就往外間疾步而出,邊走邊揚聲問道:「怎沒人當值?皇上去哪了?」

  這話剛一落下,可巧素心正領著宮娥手捧盥洗等物什進了裡屋,見慧珠一臉焦急,忙笑著回道:「今個兒,皇上天沒亮就起身了,特點交代了勿吵醒主子,奴婢這才自作主張遣了屋裡的人下去。」說話的當頭,已轉身放下手裡的托盤,上前摻扶著慧珠在梳妝台處坐下,另勸慰道:「主子,皇上看著精氣勁甚足,您且安心。」

  慧珠似舒了口氣般,任由素心扶著她坐下,爾後又問道:「對了,還沒說皇上去哪能了?這個時辰也快該喝藥了,怎還不見人。」素心就著手裡的琉璃梳一下一下的梳理著慧珠亮黑的髮絲,不答反問道:「主子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

  就著水銀鏡反射的亮光,慧珠納悶瞥了眼眉梢都帶著笑的素心,顰眉思索片刻,頓悟一笑道:「不就是七月初七乞巧節嗎,有甚好提。」說著卻見素心一臉古怪的笑意,遲疑了一下方繼續道:「既然是個節氣,是廚房做些乞巧果子應應景便是。」

  素心手腳麻利的後脖領上挽了一個「燕尾」式的長扁髻,眼光挑剔的瞅了瞅,調笑道:「主子還忘了一事,這日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街去!唔,皇上可是先帶著祿公公下山了,就等主子收拾停當再會面。」

  聞言,慧珠一呆,直至半日才轉過念頭,瞪鼓了雙眼,失聲叫一聲,隨即低斥道:「糊塗!皇上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出得了門?這個陳順也是,怎就任皇上下山了。」一番話念完,越發焦了心。

  被責了話,素心也不惱,只借口早膳的由頭打發了伺候的宮娥,話語溫和道:「主子,自昨年夏末皇上身體損的厲害,您就日日不得安生,看著皇上日以繼夜的處理政事,您也不勸了,只是皇上熬多久夜您就在一旁陪多久。這些,奴婢是一點點看在眼裡,可皇上何嘗不是看在眼裡……」說到後面,素心已然情緒激動,慧珠卻不耳不聞,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兩年前安、劉二人的事定,第二年五月的一晚,武氏在安氏突然闖入下,驚嚇身亡。如此,偌大的皇宮,當年一起從雍王府入宮的女人們,也只剩下耿氏以及雨燕她倆。隨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她漸是心神不寧,總覺得世事無常人命脆弱。

  然,這個世間的事說也很奇妙,往往怕什麼就來什麼。就在武氏殤逝的同一年夏日,胤禛疾舊復發;而這一病也是一發不可收拾,饒是集老氏,陳順二人之力聯合救治,也只能勉強向重臣隱瞞住胤禛的病情,至於身體根本的損害卻全無辦法,只能任其日益折損。

  想到這裡,慧珠的心倏地一緊,老氏無限歎息的話語又一次迴響耳際--「皇上的龍體已至限……本先來發按理說壽命不會這般短,只是他累心累神才會造成今日之果。唉,娘娘還請您多規勸規勸皇上,否則……只怕皇上過不了今年秋天。」

  過不了今年秋天!

  念及此,慧珠下意識的一把死按住胸口,勉強一笑道:「本宮知道了,素心你去打點一下,本宮自己梳妝就是,也好早些下了山,莫讓皇上等急了。」素心不料慧珠突然變了話什,還欲再問什麼,卻見慧珠臉上的笑容蒼白無力,一時忍不住酸意泛上,忙嚥下喉嚨的哽咽,答應著去了。

  半個時辰後,一切收拾妥當,慧珠點了十來名宮衛便乘馬下了山。待晌午在車上用了幾口吃食,正心神不屬之時,忽聽一道叱喝聲起,馬車一個踉蹌停下。此時,慧珠直恨不得長了翅膀一下飛進了城裡,卻見馬伕沒個眼色的駕停了下來,當下摔了窗簾就探出頭要開口喝責,可不及一字喝出口內,臉色陡然一變,高了八調的嗓子即又驚又喜的喊道:「皇--」一聲破口而出,尾音未消,聲音卻戛然而止。

  胤禛起身走至亭子入口,朝慧珠招了招手,淡笑道:「慧娘你來得正是時辰,小祿子他剛是擺好吃食。」小祿子一聽他的名字,忙提起了精神,幾個快步打跑到馬車前,隔了簾子道:「太太,老爺在長亭裡盼了好長些時辰,總算瞅見太太了。」

  說著話,已躬身伺候慧珠去了長亭。

  甫一踏進亭內,慧珠福了福身,立時便問:「老爺可服了藥了?」

  胤禛但笑不語,伸手扶了慧珠起來,便拉著他到石凳上坐下,淡淡的解釋道:「估摸這著今日的小商小販不少,賣巧食的也多。一會兒去了城裡逛街,許是會買上點小零嘴吃。我便只讓小祿子備了幾樣小菜清粥。」一語畢,也不理會慧珠詫異的目光,旁若無人的端起一白釉瓷碗,親手盛了碧荷粥送到慧珠的面前,方動手與自己盛了碗。

  「老爺?」慧珠一臉詫異道。

  胤禛猶自不覺自身有何奇怪,反是挑起一道濃眉,狀似不解道:「怎地?可是不合胃口?還是要我給你布菜?」說著真要動手拿起了碗筷布菜,慧珠忙搶先拿過碗筷,脫口就道「不要了,這些都和妾身的胃口。不過還是妾身布菜的好。」 胤禛也不強求,順勢住了手,由著慧珠習慣性的邊念叨著話邊忙活著布菜。

  不一時,用過了午膳,待時進申時之前,車馬駛入了京城鬧市,尋了一個僻靜巷裡停了下來。胤禛率先下了馬車,背著車廂咳嗽了幾聲,生生嚥回喉嚨裡的腥甜,作勢無事人般的回過身,伸手預付慧珠下馬車。

  撩簾探出身子,就見胤禛靜靜地等在馬車下,慧珠不由一怔,再看伸至面前的手,她似有些晃神,甚至是呆滯,就只愣愣的盯著胤禛伸出的手掌出神;只到一聲悶笑聲傳來,她才堪堪醒味兒,將自己的手放進了那只有厚繭的手掌裡。瞬間,帶著微微溫熱的手掌緊緊的包裹住了她的手,這一刻,慧珠模糊的想著:原來她的手這般小。

  心念間,已走出了幽長僻靜的深巷,兩隻相互交疊的手也隨之放開,只剩下彼此的體溫似乎還在手心縈繞。

  巷子外是熙熙攘佰攘渡的貼人巴群先,發吆喝叫賣的攤子,比櫛林立的店舖,一派熱鬧之景。置身於鬧市之中,慧珠不覺身心皆松,扭頭又見胤禛眉目間是淡淡的欣然,時常掛著冷意的薄唇此刻也翹起了愉悅的弧度,她微斂下顎,遮住了唇間一抹滿足的笑意。

  隨後,在胤禛刻意的放縱下,慧珠有意的忘卻中,二人似不知時辰一般,逛完了大半商舖小攤子,又去了戲園子看了京劇《鵲橋會》,一直到深夜子時才微露倦意出了戲園子,往那天深巷走去。

  「噠---噠--」一道道清亮的聲響在靜謐的巷道裡悠悠迴盪,兩抹長度不一的身影在淡白的月華下搖搖曳曳。

  「慧珠,我們今晚就回圓明園吧。」青石板上的腳步聲驀地停下,胤禛低沉的嗓音是時響起。一時間,夜,恢復了本來的寂靜。月影淡疏下,只餘兩抹相對而立的朦朧身影猶在。

  良久的沉默後,慧珠卻是吟吟一陣笑聲,繼而就見她迎著湛白的月光揚起沉靜的面容,對著星月下站著的胤禛偏頭一笑道:「臣妾知道了,算算時辰也該回去了。」一語道盡,自以為不露痕跡的掩飾了一切,殊不知斑斑淚珠已順著柔白的面龐悄然滑落。

  胤禛目光一沉,再三伸手欲攬她入懷,或是為她拂去臉頰上的淚珠,可終是頹敗的垂在身側,然後僵硬的轉過身,向著火把燃的正旺的前方舉目望去,話語艱澀道:「弘歷十分孝順,寶蓮也嫁在了京城,以後有他們陪你,想來是不錯的……還有那海棠花也是真的,以後若是……罷了作,以後祭天時看見它,且當個念想就是。」清清冷冷的說完,胤禛拽緊了雙拳,沉默的等了片刻他也不知的期盼,終是吐了口氣邁步離開。

  「胤禛!」一聲飽含嗚咽不止的哭聲響起,胤禛腳下一頓,莫名的喜悅蔓至心扉之際,一股難言的苦澀卻掩住了剛剛滋生的喜悅,讓他只能默默嚥下一切,仍一貫冷淡的開口道:「什麼都不必說了,回去吧。」說罷,抬步就走。

  冷冷的話語飄至耳際,慧珠忽然似失魂魄般呆愣的滑跪在地,任由淚水無聲無息的溢出模糊視線。朦朧間,透過迷茫的夜色,她發現那道筆直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慧珠騰地一下站起身,身子怔了一瞬,猛然不顧一切的向前跑去,從後抱住了胤禛隨即就埋下了臉,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

  一月後,公元1735年8月23日(農曆)子時,清朝入關第三位皇帝雍正突然在圓明園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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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44:54
  番外一:未完的結局(一)

  乾隆四十二年正月,圓明園。

  歲末新春的夜晚,依然寒冷如嚴冬。此時,夜已深沉,皎潔的月光透過花梨木雕祥鳳萬壽紋玻璃隔扇,灑在了積雪未化的窗台上,折射出一道冷冽的白光。而在這又清又冷的白光下,是一名身材微微發福,神情哀傷的中年男子。

  那名中年男子相貌堂堂,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加身,盡顯帝王氣勢。然而,此刻他卻雙膝跪在朱紅的腳踏上,以全身的緊繃僵硬來壓抑難鳴的哀痛,卻不過片刻,只聽一聲難鳴的嗚咽從中年男子的口中發出,然後就見他失聲痛哭,道:「皇額娘,晴嵐(張若靄)他們夫妻還沒回京,難道皇額娘就不見妹妹、妹夫他們一面?」

  聞言,躺在黃綢錦被上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緩緩的睜開雙眼,面容慈祥的看了眼中年男子,虛弱不堪的囈語道:「七夕了……弘歷,你聽見了沒……」話語剛起,年邁的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

  弘歷當下緊張萬分,忙跪行兩步湊身過去,急切地問道:「額娘,您說什麼?兒臣沒聽清,額娘你說呀!額娘,您睜眼告訴兒臣啊……」老婦人卻似未聽見親子的聲音,只幾不可見的蠕動雙唇,呢喃自語地吟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昭昭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缺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額娘--」

  隨著乾隆帝喊出無盡悲痛的發一聲,雍正帝臨死前一刻親封的繼後--孝聖憲皇后鈕祜祿氏,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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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45:17
番外二:塵沙之願

靜宜園

     攤開綣成一團的明黃色錦緞絲絹嫩嫞嫛嫟,孷孵寞寡鮮紅的血浸柒在上面,顯得那樣觸目驚心。

     猛地箔箘箸箊,漡漇漁潎胤稷五指一緊又將它攢成一團,可明黃的絲絹仍透過指縫間溢了出來。
     
     為什麼嫡嫘嫝嫪,網緄緀綡上天不可多給他些時間呢? 難道任由著生命一點點流逝,就是上天給予他的懲罰嗎?可是大清還需要他! 她也還是那麼年輕 !

     想到這兩處鉾銎銙銛,蜼蜪蜙蝀胤稷的胸 口復又一疼,他死握雙拳摧摦摥搴,竮端竭箖想要忍住喉嚨裡的腥甜,卻轉瞬片刻,緊握的絲絹終究覆上鳥青的嘴唇,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皇上,保重龍體 !   陳大人,您先去看看皇上呀。」小祿子從外面推門而入,一抬眼就見胤鎮半倚在西培的木座床上咳嗽不止,於是忙對著跪在階下的陳順 焦急催促道。

     胤滇魎強止住咳嗽,做一抬手揮退了陳坻上前複診的動作,闐眼問道:「朕還有多少時日?」

    「皇上 !」小祿子、陳順聞言一格,失聲叫道。

     胤稷一動不動,等著回答。陳順目光沉痛的看了一眼上位,深吸口氣,垂眼說道;「兩月前皇上強行服用提神的丹藥,更傷及根。所以……皇上至多……活至下個月」說完,急忙伏首在地。隨之,小祿子也「咚」地一聲雙膝跪地,壓制不住的嗚咽出聲。

     他只能活到下月 !

     胤稷半搭下眼瞼,掩去眼底的情緒激動,一貫冷漠的問道,「明日就是七夕了吧?」正悲慼難鳴的小祿子忽一聽此言,微微一怔,不解的瞄了眼胤稷,低聲回道,「是。」語畢,又覺不對,忙補充道:「皇上放心,奴才從今個兒聽說園子送了急報過來,就讓底下人著手收拾了。只是還沒……管通親娘娘。」說到這後一句,不覺低了聲響。

     未予理會小祿子後面的話,胤稷徑直吩咐道,「明日朕欲帶熹妃去民間一趟,你去安排行程吧。     等過了明日子時,再從京裡直接回國。」說著,似渾然未覺小祿子的吃驚,又對陳順道;「把那丹藥再給朕三粒,確定足夠明日不會有惡疾復發。」

     陳順一聽這話,臉色瞬時一變,急忙出口阻止道;「皇上萬萬不可 !   其實您大可不並如此,娘娘……」話語未完,只聽胤稷 又是數聲咳嗽,陳順不忍再道,生 生壓下那句「娘娘已知道」的話什,默默的低頭應下。

     見二人都應了話,胤稷重又閉上雙目,緩緩的擺手說道;「下去吧,?累 了。」二人對視一眼,紛紛躬身迫下。

     「吱呀」一聲,殿門應聲關上,胤梭是時地睜開眼睛,仰頭望著樑上繁複的雕花,心裡的千萬思緒卻好似這一筆筆紛繁複雜的花案紋樣一般,剪不斷理還亂,難以言明其中之一,只唯知那綾淡淡的遺憾眷戀在心間縈繞。

     不願再想,胤稷斂了斂情緒,坐起身拿開背下的靠枕,從座床上的木格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金漆匣子,揀出一顆棕色的藥丸含進哺裡,又順手拿過半邊台上的溫水兌著化下藥丸……

     第二日天未明時,胤稷睜眼醒來,偏頭著 了看枕邊人一臉恬靜的睡顏,不覺一抹笑爬上冷硬的面龐,眉 目 裡也儘是濃濃的流連不捨。

     不經意間,好夢正酣的慧珠翻了翻身,月白的裡衣滑開一角,霎時,殷紅的吻痕出現在眼前。鞏稷墨黑的眼眸不由黯了貌,下意識的就要俯身欲以一番作為,卻恍然憶起今日出遊的計劃,只好大呼一口氣,有些無奈的下床離開。

     臨近正午,胤稷一行人已早了兩個時辰等在十里亭內。許是正值伏天最熱之際,空氣裡有著一股浮華的燥熱氣息在默默流動,饒是沉穩的小祿子也經不住心浮氣躁,喚了隨行宮監拿了一把扇子,便是到胤梭身後,一面為他打著扇子,一面詢問道;「日頭熱得厲害,要不奴才在亭子外圍一層冷布擋擋熱?唉,這也不知娘娘她什麼時辰才下山。」

     胤稷揭開蓋碗,呷了一口茶水,語氣篤定道:「不用麻煩了,每妃她最遲半 個時辰之內,必到。」言畢,瞇眼看著外間的日頭,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翹起。此時懊熱的暑氣,正好似他此刻地心境,又是急躁又是不安,只因那種等待的迫切。

     心想著,忽聽一陣馬蹄聲傳來,胤稷撂下手中的蓋碗,急忙站起身就要走出廳外,卻在聽見馬廝的?馬聲,又頓下步子,慢慢踱到亭子門口,背手負立,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亭外不遠處的那輛馬車。

     當期盼已久的人從車窗裡探出的那一刻,胤稷突然發現法他心下有瞬間的停止跳動,隨即便是滿滿的暖意溢滿心扉。又在那人一臉驚喜的看著他之時,他覺得為她所做的一切已然值得。。他又能看多久呢?

     念頭一生,胤被面上不禁一沉。卻不及他細品箇中滋味,就見葸珠已焦急的要走進亭子,他忙暗自平復陡生的悲涼,望著耀眼的金輝下漸漸走來的倩影,心道;讓他再陪她一日 !   只是俸為丈夫,簡單的陪她一日 !

     於是,等慧珠走進亭子裡,他狀似若無其事 的牽起她的手,席間像一個尋常的丈夫一樣為她盛飯布碗筷。不過顯然,他丈夫的角色做得並不好,不約片刻,他已不大習慣的住了手,由著她服侍他用過午膳。

     坐在二樓戲台上,胤稷兀自莞爾的回憶著長亭裡的情形,忍不住揚起嘴角,下意識的就想去看慧珠,卻見她一臉納悶的盯著他,他忙低頭微咳一聲避開了尷尬,但又覺這未免太失身份,腦中飛快一轉,說道:「這戲也該完了,朕剛個兒想起回巷子的另一條路上,在賣蓮花燈像七巧娘娘許願。不如繞遠路回吧。」話一落,果真就見 慧珠兩眼一亮,連聲應是,只差沒拍手叫好。

     遂余後,《鵲橋會》結束後,二人繞著遠路信步河岸。不知是心情緣故,還是受子夜的靜謐所感,無知無覺間就到了河燈許願之地。遠遠便能瞧見波光粼粼的河水裡是一盞盞飄至遠處的河燈,似乎還能聽見婦女們三三兩兩的說笑聲。

     「老爺、夫人,奴才打聽過了,橋頭這家的老漢每年七夕都要來這擺攤,至今已擺了三十多年。聽說,他賣的河燈最靈,常有得了願的夫人小姐還願酬謝。」小祿子一邊指著買燈的老漢介紹,一邊在前面引著路。

     慧珠一 聽小祿子這樣說,立即來了興趣,待得走到攤位前討,轉臉看向胤滇道:「老爺不如也挑一盞許願燈放。」說著,像是熟知胤滇會拒絕似地,忙極快的挑了兩盞一模一樣的蓮花燈,喚了小祿子付哉,才遞給了過去道,「正好一雙,很是吉利地,老爺可得寫上一句話放燈。」

     胤滇面似不情願的接過蓮花燈,故作勉為其難的答應道工「嗯,拿筆來,就隨意寫上一句好了。」說罷,小祿子立即從老漢那取了紅紙條和筆奉了過去。     小然子已有樣照棒的取了紙筆呈給了 慧珠。

     慧珠的心思簡單,如今心心唸唸的只有胤稷的身體,這般,她很快的就在筆下寫了「願他康泰」四字,然後疊過紅紙,一面往蓮花燈裡放,一面略到好奇的悄聲上前兩步,低頭一看,方寸大的紅色紙上,赫然清晰的寫著「若有來生,我必尋她」八個蒼勁有力的打字。

     筆勢一收,胤稷滿意的看著紙上的八字,正欲將它折疊起來,只聽身後「啪」地一聲脆響,旋即一道再熟崽不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若有來生,我必尋她……」

     聽至此,已知再遮掩不住,胤稷皺了皺眉頭,轉身撿起掉在地上的筆遞給慧珠,抬眼卻見她一臉不可 置信的樣子,莫名地他心裡一晃,不及反應之間,已跨前一步,許下他打算一直德下的諾言:「你沒看錯!   若是世間之事,真如佛經如說,有著前世今生……以及來生,我必尋你!」

     終於說出口,胤稷暗自大吁了口氣,即刻卻又心裡驀地一緊,定定地看著慧珠從他手中來過紙條、蓮花燈,將二者 放在一塊,然後一聲不吭的走下石 階,把兩盞蓮花燈一齊放進河裡,直至它兩隨波飄遠,她方才回身站在三道石階下望向他,目光中含著絲絲綾綾的輕愁,道:「若是可以選擇,妾身 更遠今生的相伴。     可俗世凡塵間,往往是無奈……」說著,聲音漸漸默了下去。

     這一刻,他心底倏地湧起一股襲遍全身的絕望,是啊?今生都難把握,又如何許諾來生 !   來生飄渺如塵沙,不過是圓他一個心願的話什,多說實屬無益 !

     思及此,胤稷嚥下口裡的苦澀,無言的轉身離去,卻聽慧珠出聲喚道:「等一下 !」他聞聲止步,反射性的要回頭去看,卻又懦弱的堪堪止住動作,身形僵硬的站在原地。

     然,不料就在他心灰意冷時,慧珠卻緩緩的走到 他身邊,狡黠一笑:「妾身說過的話,不知老爺是否記得。若老爺能依言而行,妾身也必定相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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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45:52
番外三 四四獨白

康熙二十四年十月三十日,經過一夜的北風呼嘯,溫度(看不清)降,外面的世界已然一片蕭條寂寥之境。

然,外面的冰冷卻絲毫影響不到胤禛仰不住的興奮驕傲。因為今日是他七歲的生辰,他的皇阿瑪-- 世人敬仰的康熙帝,特意駕臨承干宮為他慶生。而承干宮的主人,亦是整個後宮最尊貴的女人-- 當朝皇貴妃佟佳氏便是他的母妃。

憑借這兩處,他成了眾多兄弟羨慕的對象,勢力宮人討好的主子。試想,他可是除了皇太子胤礽以外,唯一一個由康熙帝親自教導的皇子,母妃又是攝六宮事的副後。他如何不應享受著他人的嫉妒與巴結,並以此為傲呢?

想到這裡,胤禛不畏直灌進衣襟裡的寒風,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朝承干宮回去。還未走近,遠遠地就看見明黃色的鑾輿擺在宮門口,持刀干的宮衛威風凜凜的伺立在外,看來康熙帝的聖駕以至。

「小祿子,走!咱們走後門,啾啾皇阿瑪和額娘在做什麼?」眼看就要進了宮門,胤禛突然閃身躲在了拐角,對身後的貼身小太監下了吩咐,就輕車熟路的繞過眾人的耳目來到了正殿角下。

「····這些年多虧禛兒陪臣妾,要不然臣妾·····只是太難為德妹妹了,畢竟他她才是禛兒的生母,卻嚴禁宮人提這事,更不讓她來看禛兒一眼,臣妾實在對不住她。」一個溫柔的女聲抽噎著道。

「表妹你無需自責,烏雅氏她不過包衣出生,朕為了補償她,不是將她晉為德嬪,前年又晉她至妃位了····」康熙帝輕聲寬慰道。

······

轟隆--

晴天霹靂,那一瞬間胤禛只覺他心裡有某樣東西碎了,原來他不是母妃的親生子,而是那名由宮女升為嬪妃的烏雅氏所生。
於是,隨後的日子裡,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糾結其中,更是常常偷跑去景仁宮看烏雅氏,有時還故意出現在她的面前。可她卻總是對自己冷漠以待,又加之佟佳氏對自己的疼愛,久而久之下他漸是恢復到以往的生活,直至康熙二十八年佟佳氏病逝,他整個世界崩塌為止。  
  
猶記佟佳氏離世,他回到烏雅氏身邊那日起,年僅十一歲的他一下從高處跌落,嘗盡人間冷暖。康熙帝不再親自教導,他便在諸位兄弟的嘲笑中回到了上書房;同時,以往那些畢恭畢敬宮人們,皆變了一副嘴臉,讓他深切領會到宮裡果真是個見高踩低之地。但,這一切他任可以承受,卻獨獨接受不了烏雅氏的冷漠無視,只滿心滿眼的疼小十四。

如此,在過了兩年處處碰壁的日子後,他尊康熙帝聖旨與內大臣費揚古之女烏拉那拉氏大婚,隨之,他感受到周圍眾人對他又漸是熱絡了起來。比如他那位無血緣的舅舅隆科多暗中接濟他,烏雅氏也會時不時問上幾句。

遂,從那時起他明白了一件事--權利!可是當時的他還太過弱小,只有費揚古和隆科多極小的幫襯,是遠遠不夠。所以,他開始有意識的接近胤礽這棵大樹,並慢慢的隱藏自己,甚至是在與他相濡以沫整整七年的嫡妻烏拉那拉氏面前,也不願露出真實性情。

不過在他心裡,他是由衷的感激尊重烏拉那拉氏!他不會忘記在最親的父母兄弟都不關心他的時候,只有她為他默默付出,問他是否吃飽穿暖等一些不值一提的生活瑣事。後來的後來,他也曾想若是沒有「她」的出現,烏拉那拉氏是否會成為在他心裡佔據最重的女人。然而,這個世間沒有如果,「她」就那般在自然不過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其實、「她」真的很普通,至少在他相對不多的女人當中,「她」可以說是平凡無奇,卻是讓他唯一感到溫暖的女子-- 慧珠。

說起來,她嫁給自己的時候還是一個週歲十三的小女孩,而他已經是二十七歲的成年男子。並且與她一同嫁給自己的還有年羹堯的妹妹年氏,一個有著少有美貌與才識的女子。

許是出於男人的劣性根子,在他迷戀過嬌媚熱情的李氏後,引起男子保護慾望的年氏入了他的眼。因此,無過人家世容貌才識的慧珠,自是被他拋於腦後。可卻在一月不過一次的相處中,她一點一滴的獲得了他的滿意,更在他所不知的情況下取得了他的信任。終至康熙四十九年的那次熱河之行,讓他第一次正視這個使他放鬆自在的女子,並驚奇的發現,她不單只有任他予取予求的一面,還有震懾眾人的另一面。  
  
這個發現,讓他有了好奇,想看看她究竟還有哪些面隱藏在那張風輕雲淡的面容上。於是,在後面的歲月中,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去觀察她、發現她、挖掘她。以至最後,他作繭自縛,掉進了她密密麻麻織成的網裡,再也掙脫不得。

但是儘管如此,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也是她!雍王府的十八年裡,她為他生下一兒一女,他卻不能保護他們母子三人,讓他們縷縷受到陷害。甚至在寶蓮週歲的時候,明知年氏下的毒手,卻為了大局禁足於她;後來又在寶蓮致殘一事上,不能為之懲罰,只找了旁人洩憤。

諸如以上的事件,其實還有很多,他無從說起,索性故意深埋不提。可是除此之外,仍有一件事是他永遠欠她-- 留她一人獨活於世!

在他五十八年的生命最後一日,她陪在他的身邊,透過渙散的視線,她滿目的傷痛落入他的眼裡。那一刻,他曾反問過自己,若是知道在他們會有無法相守的一日,他是否還會義無反顧地投下感情,並讓她投以回報-- 他的回答是肯定!

所以請原諒他的自私、他的霸道!若有來生,他再來還!

··· ···

過往的一幕幕在胤禛的腦海裡一一回放過後,他含著最後一口氣,撐開漸漸沉重的眼簾,再一次看了一眼守在身旁的慧珠,他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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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46:53
第一百七十六章的番外


作者:西木子
  

在清朝的生活 番外:咫尺天涯(上)


康熙五十八年八月

雖處大漠草原,可傍晚之際,徐徐拂來的風中依然殘留著白日未消的暑熱,他站在鈕鈷祿福晉的大帳外,草原上冷熱交替的風歡得他一陣難受,雙眼亦酸澀的緊,忍不住偏頭去抹了抹眼下涌出的熱淚。

“祿公公吉祥。”正遮掩著一時的感觸,卻聽幾個藥事房的小太監句他問安,他忙收拾了情緒,壓抑著聲音里的嗚咽。點頭道:“你送藥進去吧。”小太監答應著抬腳欲走,卻又停了下來,遲疑道:“公公您不進去嗎?”

他聞言一顫,隨即搖頭道:“不了,剛進去看過,現在得回去了,爺還等著我回消息去。?”隨著說話聲落,人已朝著胤禛的大帳方向走去。

胤稹的大帳離這地兒不運,他約行片刻已到了帳外,恰好遇見送晚飯的宮女正愁眉苦臉的站在外面,他不由嘆息一聲,隨即走了上去,問道:“爺又不用讓撤下?”宮女一見他來,臉上喜了喜,卻聽即又黯然

了下去,紅著眼睛哀求道:“公公救救奴婢啊!和奴婢一道當差的姐妹,就是給弘歷阿哥送吃食,結果弘歷阿哥不食,她也讓李公公……

不等小宮女嚶嚶哭訴完,他已一把接過宮女手中的食盒,努努嘴道:“你下去吧,晚飯由我去。”一得這話,,宮女感激涕零的連連謝過,他無所謂的拜拜手,徑直撩簾而去。

甫一進簾;帳內壓抑陰聿的乞氛讓他腳下不由一滯;下意留的一抬頭,毫無意外的在一片陰暗的光線中,看見自家爺孤寂的背影。見此,他心頭一酸,忍不住紅了眼睛。

第二日了!這已經是第二日了!自鈕鈷祿福晉被熊所傷以后,爺除了當日在人前有所失態以外,那以后就是現在這副模樣,人前依然是冷面嚴肅的親王,人后一個人回到大帳獨處于幽暗的室內,不言亦不語,一如此時。

若是明日鈕祜祿福晉再不醒來,只怕…想到這,他頓時一個激靈,心里不寒而栗,忙打住腦海中不吉利的念頭,走過去躬身道“爺,都是掌燈十分了,這是廚房備來的晚飯。”說畢卻見胤禛全無反應,他深呼了一口氣,大著膽子將食盒揭開,手微帶顫抖的取出里面的吃食。

一時,將吃食擺了桌,又取了火折子燃了燭臺,等還欲再勸,冷不丁就見胤禛轉過頭來,。如冰窖一般的目光譬了他一眼,字字緊咬道:她的情況怎么樣了?可是要清醒了?”聽出話中的森冷寒意,又想起方才所見的情緒,他頓時呼吸一滯,心即刻偏倒了一遍,垂眸回道:“鈕鈷祿福晉傷勢無異,太醫說要等明日才可看出。爺,您還是先用些吃食,明日也好見鈕鈷祿福晉她。”

話音剛落,忽聽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疑惑著轉頭向帳簾看去,心道是誰這么不知規矩到這里來觸霉頭,就見簾子一掀,適才遇見的那名小太監一臉驚慌的沖進來,驚嚷道:“四爺,您快去看看吧。太醫說鈕鈷祿福晉求生意志薄弱,讓您和弘歷阿哥去和她說說話,喚醒他的意識。”

求生意志薄弱!

胤禛猛地一下站起身,雙手握拳“咚”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桌上,振得“?里啪啦”一陣碗碟打碎在地。

見胤禛絲毫不掩震怒,他心中一緊,忙跪地叩首道:“爺息怒!”

話畢,良久無聲,他亦不敢抬頭,直到地上飄落下一張紙扉,緊張著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從耳畔響過,他才循聲望去,卻只見胤禛消瘦欽長的背影消失在白色帳簾后。

“爺該是去急著見鈕鈷祿福晉那吧。”他心下想道,繼而手撐著地面,動作有些遲緩的起身,。卻不經意間眼角注意到掉在眼跟前的白紙。

懷著一絲好奇的心思,他伸手撿起了紙張,凝目往上一看,立刻認出紙上清秀的自己是鈕鈷祿福晉的字跡!壓下吃驚,順著字句一行行往下看去,一直到“……愛,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這最后一段,他雙膝似被人從后突然折斷般一下跪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心下的哀楚,哭出聲來。

他一直都知道鈕鈷祿福晉是不同的,從爺患時疫,她挺身照看那以后,他就察覺到這個在王府默默無聞了七八年的格格,將來造化不止于此。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當時的判定,那年從木蘭圍場回來后,鈕鈷祿福晉先是被診出有喜,又晉封為側福晉,甚至是生的小阿哥也在眾多皇子皇孫種脫穎而出,以至如今隱隱有與最得寵的年福晉分庭抗禮之勢。

然而,他卻不知鈕祜祿福晉對爺的影響到了如斯之地——原來每個深夜時分,每個挑燈忙碌的時刻,爺看得都是這首寄托鈕鈷祿福晉閨情的西洋詩!

不再多想,他就著衣袖一把抹去臉上的淚痕,小心翼翼的沿著紙上原本的皺褶折好,然后目光往案桌上一看,即見那個曾經多次于胤禛手里見過的錦盒。見至此,他不同一笑,想是這兩日爺也是拿著它在看吧……

吩咐了小宮女、太監收拾了大帳,他急匆匆地從趕去鈕祜祿福晉的大帳時,已是時近二更天。天黑的令人心里發寒,他緊了緊自己的衣襟,未注意到被打發出來的人群,一徑鉆進了大帳內,卻放下燈火輝煌的大帳內空無一人,只有屏風后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目中。

當即,他明白了過來,忙轉過身就欲悄然而出,卻聽胤禛咬牙切齒的話語從屏風后傳出,他心下驀然一震,不知是震于胤禛語氣里強烈的感情,還是震與胤禛話時原威脅之意,仰或是什么也不是……

他只是背轉身,悄無聲息的默默離散,仿佛從未進來過一般,亦未窺探過一絲一毫,直到他在眾人的急切的目光中走出大帳,他才恍悟方才所見所聞皆是再真實不過……/



番外:咫尺天涯(下)




當第一縷朝曦從穿過云層,拂照上茫茫草原之時,小祿子不適的閉上眼睛,這才驚覺他竟一夜未睡。

他伸手揉了揉干澀的眼睛,睜眸遙望上東方的旭日,可強烈的光線刺激下,竟然無淚可落。他苦笑一聲,搖著頭踱步走到帳篷口,幾許猶豫掙扎,才撩開帳簾走進去,不出意料的在屏風后看見守在榻旁的胤禛。

“天亮了嗎?”在小祿子躊躇著是否該出聲,就聽胤禛背對著他,頭也不回的問道。

天亮了,是亮了,可這簡短的三字,他卻無法宣之于口。

像是察覺小祿子眼里的哽噎,胤禛沒再追問,只不辨喜怒的吩咐道:“你去御帳那通稟一聲,今日不能陪皇阿瑪了。”聞言,小祿子一怔,似茫然不可信的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胤禛,直至眼光瞥見床沿邊交握的雙手,他有恍然記起——當是如此。

“喳,奴才這就去。”應過身,他走出帳篷,卻沒立即去御帳,而是找了同樣守在外面的太醫,問道:“*太醫,鈕祜祿福晉她情況怎么樣了?您可是要進去看看?”*太醫捋了捋呼吸,嘆氣道:“祿公公,老夫無能。今日已是最后之期,若晌午之前,鈕祜祿福晉不醒來,恐怕……”

不等*太醫話說完,小祿子以怒目相對:“你當日不是說,鈕祜祿福晉三日之后必行!”*太醫明顯被一直笑臉迎人,此時卻陡然變色的小祿子唬了一跳,心里腹誹:受傷那日,雍親王的臉陰森恐怖,雙目陰聿的死瞪著他,他敢說一個不好?

心下如此作想,*太醫自是不會直言,只是是而非的說:“此一時彼一時……”太醫心里的小九九,他這個當人奴才的還能不知?小祿子面無表情的瞥了眼*太醫,也不聽他長篇大道理的說,人已心灰意冷的朝御帳走去。

……

辭了李德全,從御帳那邊出來時,干澀的眼睛卻不知為何眼淚直流,他忙就著衣袖抹干,口里無意識的叨念道:“爺還要奴才伺候呢,不能哭,不能給爺找晦氣……”絮絮叨叨的話還未完,就見弘歷在帳外哭喊,他猛然一驚,難道是鈕祜祿福晉她……不敢多想,他拼了命的飛跑過去,顧不得被侍衛難在外的弘歷,直沖進了帳內,爾后他怔怔的笑了:鈕祜祿福晉醒來了!對著太醫咬牙切齒說話的爺,又恢復成了他那個冷面主子爺了!

見到這,他不由地聳了幾下鼻子,再一次瞅了眼冷眸盯著鈕祜祿福晉母子相擁的胤禛,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喜悅走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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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47:43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2-22 00:08 編輯

番外:未完的結局(二)








 2009年9月19日。星期六

  「鈴--」

  「咚咚--」

  「張雪!開門--」

  一時間,電話聲,敲門聲,女子火氣十足的叫喊聲,在週末的下午交雜響起。

  什麼聲音,好吵!

  張雪動了動酸痛的頸項,從電腦桌前爬了起來,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待看清四周地一切,「啊」一聲惶恐的尖叫從口中發出。

  「.....張雪,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快開門!」門外的女子聽見張雪的驚叫聲,沉默了一秒,突然更用力的拍打門扉。

  30分鐘後,就在門外的女子拿起手中的電話撥打110的那一刻,緊閉的防盜門「卡嚓」地一聲打開了。女子一個反應不過來,只呆呆地駕著電話在右耳旁,一愣一愣地看著站在門口不言不語的張雪。

  「喂..這裡是XX報案...喂,請問有人在聽嗎?」好聽的普通話在聽筒裡傳出。

  女子頓時回過神,抓住電話風風火火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又合上翻蓋式手機,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大罵:「你這是在幹嘛!我打了N多個電話你不接,敲門你也不開!昨天分明說好了中午一起吃飯,結果我在燙燙火鍋店等了你一個鐘頭......」女子關上門,走進房子裡越罵越起勁。

  「線線,你先喝杯水。」張雪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幾上,便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安靜的坐下。

  「......」線線蹭地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膛目結舌的看著張雪,打量了半晌,納悶到「我怎麼就覺得你一樣了,渾身上下都有股子沉靜溫婉的氣質在裡面。」說著咦了一聲,湊到張雪的身邊,直起大拇指比劃了一下,笑瞇瞇的說「不過一個星期沒見,你就女人味十足,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情況發生?誰入了我們長大小姐的眼?」

  聽了線線的話,張雪眼底驀然一暗隨即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都2點多了,不如先去吃飯,由我請客給你賠罪。」邊說邊穿著拖鞋「啪嗒啪嗒」的去了廁所洗漱,留了線線在客廳裡盤算著吃什麼。

  兩人從房子裡收拾了出來的時候,已是3點了。

  線線站公車牌下,瞟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愁眉苦臉的道:「都3點了,再趕了公車去,都是晚飯的點了。」話音剛落線線突然眼前一亮,指著對面的馬路叫道:「你看那裡,就是那條巷道,『海棠』京菜館。我前幾天就聽人說過那餐館,正好在你家附近,早就想著要過去嘗一次呢。」

  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張雪,就朝對街掛著兩個紅燈籠的巷道只奔過去。

  走到店門前,線線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望了望裝潢地古色古香的朱漆大門,再瞧了瞧裡面清一色的楠木打造的桌椅等物,線線嚥了嚥唾液道:「不愧是從北京開過來的連鎖店,果真不一般吧,不過,姐放你一馬,等你發了工資」

  「我們進去吧。」不等線線說完,張雪只丟下一句,便像是失了神魂似地朝四合院落樣的菜館走去。

  為什麼會一樣?為什麼這間繡樓的擺設會一模一樣?

  張雪抬頭望著院落中間的兩層樓高的繡樓,滿目的不可思議,不可能一樣?!想到這,張雪不顧線線的叫喊,周圍眾人的異樣目光,一把推開守著繡樓的服務員,直往窗戶大開的二樓跑去。

  「吱呀」一聲,漏雕纏枝葡萄紋兩扇木門應聲而開,隨之猶如古時閨閣女子的琴房引入眼簾,玻璃燙燒的屏風,屏風前的寶座、香幾、宮扇、香筒一一在眼前閃現。

  瞬時,張雪的眼裡凝滿了水霧,淚眼摩挲的望著這一切,過往的記憶也隨著不斷湧出的淚水齊齊浮現在眼前----寶座上,胤禛好整以暇的品茶;南紗窗下,她一下一下的拔著琴弦。

  心之所至,張雪走到了南面紗窗下坐下,從琴架上的玳瑁攢盒裡取出指甲套戴上,緩緩地,十指覆上面前的古琴輕輕一拔,醇厚古樸的音色瞬時響起。

  「張雪,你......」隨後趕來的線線一出聲,不由驀然止住,愣愣的一手抓住門簷站著,看著九月和煦的陽光斜斜照過木窗,灑在了女子沉靜的面容上。

  這時,就在眾人詫異連連之際,誰也沒注意到這家「海棠」京菜館的店長往北京拔打了一個電話。





從北京到a城有多遠?

在古代快馬加鞭、風馳電掣之下、估計也要走上十天半個月才行,而在二十一世紀的今日,卻區區不過1小時又40分鐘已到。

這個念頭在剛下飛機的陸寒腦海中一閃而過,隨之,他一雙劍眉又習慣性的皺了皺,方拿起雪梅手機接通道:「人還在嗎?」

「在,我已經想辦法絆住那女子不讓離開。」

「......很好。」低沉的男中音在沉默數秒之後,冷冷的吐出。

忙音中斷,陸寒掐斷手裡的電話,交給一旁的男秘書,吩咐道:「走吧。」

男秘書態度恭敬地接過電話,上前一步,打開一輛以k字母開頭做車牌的黑色轎車立在一旁。隨即,陸寒進入後車廂,卻在前腳踏上的剎那,復又探出上身,回頭看向一旁躍躍欲試的`雪梅手打溫雅男子,皺眉道:「你不用跟來了。」

一聽這話,那溫雅男子忽然大乍起,一改斯文的皮面,罵道:「陸四,你tmd過河拆橋,居然不讓老子去看!你tmd果真......」

只聽「啪」的一下關門聲,那名男子罵罵咧咧的話什已阻隔在外,隨後就見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坐在車廂裡的陸寒面色平靜的閉上雙眼,一顆無波無瀾的心在這刻急劇跳動。

從二十歲開始,每日午夜夢迴纏繞他的女子真有其人嗎?或是一切不過是他精神世界的幻想?

起初,對於此他不屑一顧,只是一年、兩年過去了,甚至是三年、四年也過去後,夢中女子的一言一行、一顰一蹙卻已然深深刻進他腦海裡,無論怎般佰都渡揮貼之巴不先去發,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然而越是鄭重以待,就有越來越多的畫面如時光電影一般於眼前穿梭,這些猶如前世的一幕幕場景`雪梅手打饒得他不按煩躁,跟饒得他心裡空落落的。

饒是午夜夢迴,他從夢境中醒來,獨自面對滿室的黑暗,舔嗜一人的孤寂之時,心裡空的滲人。

經年累月後,他猛然發現這個夢中的一切以影響他至深,尤其是夢中女子好似已深入他的骨髓。讓他於三年前就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與門當戶對、訂婚5年之久的蘇冉解除婚約,並使手段套了一起長大的發小陳曉,讓他從北京開起這家名為「海棠」的菜館,然後再開至全國各省,也許終有一日能尋到夢中的她。

可是現在要去見那名女子的就是她嗎?

心思千回百轉之時,駕駛性能良好的黑色轎車以平緩的駛入巷道,在一座外觀看是`雪梅手打古代宅院的茶館停下。

轎車的後座廂門打開,陸寒甫一下車,就聽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叫嚷道:「你們想幹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離開!別以為你們能店大欺客……」

聽到此,陸寒當下一滯,高大挺拔的身軀瞬間僵直,就站在車門外駐足不前。直到那女子又喊道:「張雪!你快清醒一下,別再待在那個繡樓裡犯傻了……張雪!」這時,他方才似`距離手打舒了口氣般,信步朝裡走去。

正奉命阻攔人離開的店長一見陸寒進來,差點沒喜極而泣,眼前這位姑奶奶太是強悍,他就快抵擋不住了。若再任她鬧下去,明兒准上頭版頭條。

店長一臉的佰哀渡嚎貼,巴線先線發火忿的聲音,陸寒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雙深邃幽寒的眸子只是定定的望向繡樓南面窗戶下,那抹似有哀傷流露的女子背影,胸口驀然一疼。

一時間,目光凝聚,半響,陸寒才稍稍移開視線,一步步向繡樓走去。

「喂,你是誰啊?你要幹什麼……張雪!醒醒神,有人上去了!」吵得正厲害的線線,驚見一名氣勢不凡的年輕男子往繡樓上走,愣了一愣,隨即如護幼仔的母雞衝了過去,卻被陸寒隨行的警衛攬住,只能站在樓下張牙舞爪的叫道。

此期間,陸寒已走完了十餘木質台階,來到了琴房門口。

琴房裡的一切與夢中所見一般無二,只是唯一不同之處在於,那名總是身著旗服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在這一刻清晰的出現在眼前,他直覺這名年紀約二十出頭的女子就是「她」。意識到這一點,陸寒的全身泛起了不可抑制的`距離手打顫抖,許久,他才勉強鎮定,抬手在雕花的門扉上「咚咚」地敲了兩下,遲疑的喚道:「張雪……?」

陌生男子的聲音打斷了張雪的思緒,使她從過往的迷失中醒來。只見她抬起一對水霧繚繞的眸子,似不在意地輕瞟了門口一眼,又好似什麼也未見的低下頭去,亦然又沉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你……」見女子抬頭看來,眼眸裡水光瑩然,陸寒的心瞬時漏拍了一下,下意識地屏氣斂息,不錯一眼的望著女子。後,等他緩下胸口那股澎湃有開口之力時,女子已低下頭去,他當即一急,忙跨步而入,緊抿的薄唇剛稍顯急切的發出一字,卻忽聞女子隱隱含著哭啼的低吟,伴著悠悠飄來的`距離手打琴聲一起響起。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悠揚而低婉的吟唱一出,卻如一道驚雷重重砸向陸寒,砸得他措手不及。一時,只見他全身似遭雷擊電鳴一般,身軀陡然一震,冷硬的面上一剎那神情萬變。

就這般,兩名都市男女一坐一站地共處這間古色古香的寢室裡,卻又各有各思。

「慧珠……」不知過了多久,陸寒漸漸回過神思,緩緩地轉頭看向夕陽餘暉下落淚低吟的張雪,哽噎道。

「錚--」琴聲戛然而止,女子低柔的輕唱亦止!

張雪猛然抬頭起身,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男子。

見狀,陸寒驀然一笑,目光灼灼的盯著驚震不已的張雪:「我說到做到,若有來生,必定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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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50:06


天雷滾滾(一)女人過招



七月的正午,夏季陽光最盛的時候,38攝氏度的高溫炙烤著地面,街道兩旁的行人步履匆匆,道路中間的車輛不耐煩的按著喇叭,心浮氣躁的情緒充斥著街頭巷尾。

一個中長發綁著馬尾,身穿無袖白色絲質長裙的年輕女子,獨自坐在臨窗的沙發上。她面前的實木桌上,擺著一杯還剩三分之二的蜂蜜柚子茶,以及一本翻閱了一半的雜誌。此時,她並未翻看雜誌,正托腮凝神,透過座旁的落地窗,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與如織的行人。

時值正午,這間坐落在市中心黃金地段的商務餐廳,前來用餐的人漸漸多了,偶有幾名未尋到臨窗位子的客人,見一名絕對是85年後的女子,一個人隻身坐在沙發位上,安靜得幾乎無聲無息,眾人微微訝然了一下——時下的年輕人中,竟然有如菊淡雅的。

但,也僅此於此,眾人便移開目光,享受短暫的午休時間。然,往來的食客,還是有人走向了那名女子。

“張小姐,你好。我叫蘇冉,是陸寒的未婚妻。”一道如如鶯囀的好聽女音響起。

“你好?”張雪扭頭看去,眼裡霎時一亮,對方是一個少見的漂亮女子,與影視明星范冰冰,可說是不相伯仲間。

見張雪沒有自己預想中的反應,蘇冉微怔了一下,隨即恢復端莊得體的微笑,再次提醒她:“張小姐,作為陸寒的未婚妻,我想我們有必要談談。你覺得呢? ”

說完,沒等張雪點頭應允,蘇冉已自然地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穿著淺粉襯衣的女侍者,忙走到桌前恭敬地遞上深綠色皮的menu,微笑著詢問。

“不用。”蘇冉拒絕了接過menu,卻毫不吝嗇地向女侍者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請給我一杯清水,謝謝。”

“好,請稍等。”女侍者立馬回了個大大地的笑臉。

轉身離開時,女侍者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蘇冉,眼底下飽含了淡淡地羨慕,補充道:“蘇小姐,若您還有什麼需要,可以按桌面右手邊的紅色按鈕,便會有人來為您服務。”

蘇冉微微頷首,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女侍者眼底的羨慕,以及面上的討好。

張雪安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蘇冉雖和女侍者說話,眼角余光卻一直在打量對坐的張雪。

蘇冉發現張雪絲毫沒有被自己的唐突行為所擾,她臉上始終帶著合宜的微笑。那是一種看似親切又有淡淡疏離的笑容,讓對方不會有被忽視的感覺,實質上卻是不著痕蹟的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一如自己對待女侍者的態度。

這個認知,令蘇冉非常地不快,不過想起三日前自己看到的那份資料,她百分之百的確信調查無誤,眼前這個剛踏出大學的年輕女孩不足為據。於是,她又恢復到了原有的從容不迫。

“張小姐,聽說你是一名地方中學的教師?”蘇冉禮貌的詢問了一句,又略微加重語氣,甚至蘊含著幾分咄咄逼人之勢:“而且還僅僅是一名校方私聘的教師。”

張雪不甚在意地笑了一笑,大方地承認了。

蘇冉仔細地盯著張雪,見她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心裡冷笑一聲,臉上笑容卻不變:“張小姐果真率真,只是不知你對陸寒知道多少?比如他的工作、家庭方面?”

張雪瞇著眼睛想了一想,腦中卻沒有關於這方面的一點信息,心中多少有些訝然。

半晌,張雪才給出了一個答案:“陸寒是BJ人,應該是'海棠'中餐廳的股東,當然不排除他還有其他工作。”

蘇冉聽得一股無名火直線躥升,臉上的笑容有了一絲裂痕:“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敢隻身一人跟他來BJ!?”

張雪的目光冷了一下來,她不認為蘇冉有權利質問她。

蘇冉也察覺到自己語氣中的質問之意,但她並不打算開口說抱歉,尤其在這個如骨鯁之刺插在她喉間的女子面麵前!


  6月19日,她30歲的生日。

30歲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意味著她不再年輕了,渴望一個男人給她個家。

在她蘇冉30年的人生中,有過也只愛過一個男人,他叫陸寒。

從孩童純真時期的哥哥,少女懵懂時期的戀人,女人成熟時期的男人,始終都是這個叫陸寒的男人。於是,30歲生日的當天,她亟需陸寒在她身邊,向所有人宣布這個男人是她的,儘管這離他們解除婚約已5年了。

可是,就在這一天,一個電話來了,將陪她試禮服的陸寒拉走了。

同時,也是這一天,這一個電話,將陸寒帶到了另一個女人面前。

  然後,可笑的一見鍾情發生了!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陸寒就看上了這個女人,將她帶回了BJ,向所有人宣布他要和這個女人結婚!也讓所有人嘲笑她蘇冉痴心等候,換來地不過是愛人另娶她人!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認識了幾十年的時光,難道就抵不上他與一個陌生女子的一月光景?而且這個女子除了比她年輕,論外貌、論家世又哪一點能和自己相比?更何況從這個女子的言談來看,她並不重視陸寒,至少不會比自己愛的深,愛的刻骨銘心……

以上種種,令蘇冉意難平,口難言。

對方生硬的語氣,也使張雪不願主動開口。

如此,一種異樣的沉默,在兩個係於同一男人身上的女子間蔓延。

忽然,一道清晰悅耳的女音響起,勢欲打破這沉默的僵持。


  依戀坐在我旁邊
  厚厚的想念隨月光蔓延
  依戀跟在你身邊
  看你的笑臉吻你的唇邊
  如果愛是坐鞦韆
  你就是我的原點
  依戀是一疊昨天
  ……

這是一首幾年前的翻唱歌——蔡淳佳的《依戀》。

張雪擰起眉心,頭痛地看著桌前震動的梅紅色翻蓋手機。

“張小姐,你不准備接嗎?”蘇冉目光挑剔而探究的盯著那隻2008年產的三星S36000C。

張雪瞥了一眼蘇冉,終於掀開手機屏蓋。

目光在看到屏幕上“老公”兩字,張雪忍下直欲翻白眼的衝動,按下了接聽鍵。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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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20:52:44
天雷滾滾(二)



電話接通,一個略顯清冷的男子聲音,從聽筒的另一端傳來:“在哪裡?”問話明確而利落。

張雪凝眉,眸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困惑,因而沒有立即回答他。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片刻,略一整理思緒,隨即又問:“看一下你周邊有什麼建築物或標誌,我馬上過來接你。”

張雪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絕:“不用,我知道回去的路,一會我就自己回……”

話來不及說完,對方直接打斷:“在哪裡?”語氣加重,帶著幾分不自覺流露而出的命令口吻。

這樣強勢的態度,令張雪微微皺眉,一時沉默不語。

對方顯然察覺到張雪的不快,接上補充了一句:“我已經在開車了。”

彷彿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一樣,微有刺耳的引擎聲在聽筒裡響起。

張雪忙拿遠手機,待引擎聲減小,她欲拿回耳旁時,手機裡的男子聲音又再響起:“你不是想起傳統市場買菜?告訴我你現在在那,等我過來接了你,我們就去市場。”

“真的是陸寒!他要陪你去市場買菜?!”蘇冉突然低叫,尖銳的聲音引得鄰座紛紛側目。

這時,端著一杯清水的女侍者正好前來,乍一見從來都是優雅美麗的蘇冉,竟有失態的一面,她愣了一愣,趕忙略有慌張的遞上清水:“蘇小姐,請用。”

蘇冉全然無視女侍者的詫異,她死死盯著張雪手中的手機,滿目的不可置信與震驚。

張雪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蘇冉,接回電話,卻沒等她說一句,聽筒裡已是“嘟嘟”在線的忙音。

與此之時,蘇冉線條簡潔的裸色擰包裡,響起一道張雪沒聽過的輕音樂。

這首輕音樂是蘇冉專為陸寒設定的來電鈴聲,是她二十歲那年,無意中看見陸寒站在一架鋼琴旁隨手彈奏的,便將它錄了下來。

蘇冉聽到這道極少主動響起的鈴聲,她微微一怔,而後動作又急又慌的拿出手機,卻遲遲不敢按下接聽的觸屏,一番掙扎後,她才手指顫抖的按下接聽:“……寒,是你嗎?”盡量抑制聲音的顫抖,笑道:“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Aunt可是說你一個多月沒有回去了。”

陸寒抓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清楚的脈絡在他手背上騰起,盯著前方路況的視線一凜,開門見山道:“你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你們現在在哪裡?”

蘇冉深呼口氣??,語氣輕鬆:“寒,我在我公司附近常去的那家餐廳裡,無意中碰見了張小姐,坐下來一起聊聊而已,你不必這麼緊張。”


  “……”

“我立刻過來。”陸寒踩下油門,言簡意賅的結束了談話。

蘇冉握著已被掐斷的手機,手緊了又緊,感到有疼痛從手心傳來,她凝回心神,看見張雪神色平靜的看著她,蘇冉頓覺狼狽。

“張小姐,你現在想必十分的得意。寒,倒是很看重你,他馬上就要過來了。”蘇冉調整心緒,恢復了一貫的自信從容。

張雪看著在她面前盡量平復情緒的蘇冉,忽然說:“蘇小姐,你很漂亮,也很優秀,應該擁有更美好的人生,何必為了一段早已過去的感情苦了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如放手。”

蘇冉冷笑一聲:“張小姐,作為一個第三者,你覺得你適合說這些話嗎?”不給張雪回答的機會,她微微傾身,紅唇嘲諷的緩緩勾起:“或者這就是你身為一名教師的禮義廉恥。”

面對蘇冉口無遮攔的嘲諷挑釁,張雪依舊面色平靜,只是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平靜的說:“我是曾聽陸寒說他有過一位未婚妻,不過在很多年前,他已經和那位未婚妻解除了婚約。”

蘇冉只覺這番話,無疑是一個耳光狠狠掌在臉上,她瞬間怒氣熾烈:“是又如何?你以為你就能嫁給寒,進得了陸家的門?寒的父母會接受你?我明確的告訴你,Uncle、Aunt他們只認定我才是寒的妻子,他們根本就沒有同意我和寒解除婚約,現在我仍然是寒的未婚妻!”

留下一張五十元RMB,張雪起身離開:“抱歉,我先失陪。”

蘇冉霍然起身,盛氣凌人:“站住!難道你這就無法接受你是第三者的事實了?在你介入我和寒之間的時候,你怎麼不早點避開?”陡然拔高的嗓音,引起了餐廳大部分人注意,蘇冉力圖控制自己的怒氣放緩語氣:“只要你肯主動離開寒,我會——”

話沒說完,一道喜怒不辨的冷淡聲音驀然介入:“蘇冉,沒想到你提前認識了我妻子,我原本還打算過些天,請你和你大哥一起吃飯,再介紹給你們。 ”

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令蘇冉渾身一僵,木然的轉身看去。

  亦讓張雪抬起了頭,微微詫異。

陸寒徑自走向張雪,執起她的手,盯著張雪不加掩飾的詫異,一貫冷冽的眸中暖意閃過,他彎身低聲說:“我就在這附近。”頓了頓,薄唇漸漸靠近白皙軟嫩的耳垂:“打電話回家,沒有人接聽。”

難怪這般快,原來人就在這附近,不過後面不滿的語氣……張雪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經意瞥見對面的蘇冉死死盯著他們,目光怨恨,又發現整個餐廳的人都若有若無的看向這邊,想來誰也不願意錯過這電視劇裡的一幕。

“蘇小姐和你應該有話要說,我先回去。”張雪試圖抽出手離開,陸寒卻緊握不放,她又掙了幾下,仍然無法掙脫,她只得說道:“你車停在哪裡?我到車上等你。”

“好。”陸寒薄唇微抿,鬆開了張雪。

張雪連忙避開手,手指握進手心。

陸寒眸中冷光一現,強行攥住張雪的手腕,抿唇盯著她不語。

  張雪凝眸靜靜回視,亦然不語。

陸寒一貫神色冷淡的面上出現鬆動,他猶豫了一下,掏出車鑰匙遞給張雪:“不拿車鑰匙怎麼在車裡等。”又低聲囑咐道:“別忘了開??冷氣,你耐不住熱。”

張雪心裡輕輕一嘆,這個男人還是這樣,除了再次相遇的第一天溫柔的令她不敢相信,到現在即使說關心的話也仍是這般清冷的口吻,不知以後能否有所改變……?

在張雪接過車鑰匙的一霎,她胡亂的一想,隨即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蘇冉幾近失控的哭音。

而她只是漠然的走出這間餐廳,也走出了所有的人的視線。


  *


  地下停車場


張雪百無聊賴的等著,昏暗的光線,涼爽的環境,舒適的皮坐,讓她不由的來了睡意。

她選擇閉目假寐的等著,卻不知不覺的坐在車裡睡著了。

當一道強烈的光線從刺來,張雪不適的睜眼——原來陸寒已經回到了車上,正駕著車,行駛在bj擁擠的街道上。

張雪揉著頸項坐起,輕柔的聲音帶著幾許慵懶的沙啞:“回來了。”她隨意的說。

“早就回來了。”陸寒答道,即又說:“蘇冉,我只將她當妹妹,以後她不會再來找你。”

聞言,張雪忍俊不禁,偏頭莞爾一問:“你這是在給我解釋,讓我別誤會?”

陸寒轉頭,冷冷的盯著張雪半晌,見她眉眼盡是笑容,“哼”不可置否的調開視線。

適可而止,張雪深諳此道,她默然扭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老街道風速的在眼裡掠過,張雪咦了一聲,抬頭看著陸寒:“我們不回去嗎?這是要去傳統市場?”

“……”陸寒雙唇緊密,不置一語。

“不去了,傳統市場下午的菜不新鮮,要去也是大清早再去。”張雪敘敘的說著。

話音剛落,陸寒突然出聲:“不是。”

  “那去哪裡?”張雪隨口問道。

  “民政局。”

  “哦,去那有什麼事?”

陸寒右頰肌肉一跳,側目看了張雪一眼,說道:“我和你登記結婚。”

“哦,是要登記結婚。”張雪淡淡的重複了一句,她倏然失聲叫道:“我和你登記結婚!?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結婚了!?”天啊,她不敢想像,等後天回家,爸媽發現她和一個只認識一個月的男人結婚,她會……!

“你答應了。”陸寒平靜的說,看著張雪極難見到的??失控,他愉悅的勾起薄唇,詳細的提想道:“在餐廳裡,我說你是我的妻子,而你並沒有反駁。”

“……”張雪膛目結舌,錯愕的看著陸寒:“這就是我的答應?”

陸寒一腳剎車,猛然停下,俯身靠向張雪,眼神極深:“你想反悔?”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張雪不禁一顫,隨即恢??復冷靜,試圖說服陸寒道:“不是我想反悔。而是我們一開始不是說好了,要等彼此適應了對方,再談其他。再說你對我的記憶也是模糊不清,憑藉這些怪力亂神之事確有不妥,我們應該先相處——”

陸寒直接打斷張雪:“沒有反悔就好。”他說了這一句,徑直拉開車門下車。

張雪詫異的看著陸寒繞過車頭,不解他要做些什麼,直至“?嚓”一聲,陸寒打開她這邊的車門,彎腰拉著她的手腕下車,用一種難以想像的溫柔說:“民政局到了。嫁給我吧,等登記後,我們再去拜見你的父母。”

望著陸寒溫柔的面龐,張雪怔然,忘了反應的被牽入了——婚姻。



  *


而十幾年後的某一日清晨,她一覺睡醒,看著枕邊那張不苟言笑的面龐,恍惚想起了他曾曇花一現的溫柔,便是他今生唯一一次對自己的求婚。


  他說,嫁給我吧。






  ————





最開始寫這個天雷滾滾,是因為當時突然想試個現代文的感覺,因而對有親們喜歡這個番外感到很意外也很高興。現在正在寫新文《盛世榮寵》,發現不適合寫現代文,所以這個就在這裡結束了。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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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8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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