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西木子 -[穿越]【在清朝的生活】+【番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31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34:07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虧

    其時正是年關,首飾鋪子忙碌非常,年前打的首飾,抵一,二十九日響午才送了過來。慧珠沒什麼耐煩心的查看著送來的首飾,心想午飯都

過了,弘歷怎還沒回府。

    正念著,只聽外間此起彼伏的請安聲傳來,道是胤禧來了,即刻便見胤真披著一件厚重的青墨色斗篷,懷裡抱著弘歷走了進來。

    外面風雪肆虐,在外走動,身上定是濺了雪沾濕了衣裳,慧珠忙不及行禮問安,就張羅打熱水備點心,伺候著換了衣帽、洗捂手,稍才停當,

抱著弘歷噓寒問暖,逗著超話。

    一時,素心尋來靠背引枕,胤禎脫了鞋,就著背墊坐靠在炕上,板臉蹙眉道:「弘歷,下來,學得規矩呢,怎不給你額娘請安。」慧珠欲道其了

,卻瞧胤禎臉色不好,只得嚥了口裡的話,放下弘歷。

    弘歷看了眼胤禧,小嘴微嘟,鼻頭抽蕁,表情委屈的爬下慧珠懷裡,跪地磕頭道:「兒子弘歷請額娘大安。」慧珠連聲稱好讓弘歷起身,弘歷

得話起身,躲過慧珠懷抱的手,垂首站立一旁。

    慧珠手上落空,心裡詫異,又見那委屈樣子,遂笑問道:「圓哥兒,怎麼了,小嘴嘟的老高,可是誰欺負了咱們的圓哥?」弘歷不敢做聲,遞眼

偷瞄胤禧,慧珠知其意,忙轉過臉道:「爺,這是怎了,大過年的有什麼事啊,可別嚇壞了孩子。」

    胤禧臉上黑沉,聽了這話,怒氣就轉了方向,手掌拍桌,大聲訓斥道:「還在嬌潸孩子,你還在嬌灌弘歷,你不知道啥,他現在就是宮中一霸,

小小年紀,沒個樣,你這額娘是怎樣當的,若是養不好孩子,你就別撫養好了,免得壞了弘歷的前程,辱了府裡的名聲。整天圓哥圓哥兒的叫,他

都這大了,還叫乳名,這又成何樣子。」怒氣不小,屋內伺候的下人聞聲,忙跪地俯首。哇的一聲,弘歷卻是大哭了出來,一下撲進慧珠的懷裡,

叫了聲「額娘」,嚷聲哭泣。

    慧珠不想胤禧突然發火,咋一見,不禁呆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心內五味雜陳,想弘歷這些日子都在宮裡養著,她一月至多見上五面,現在大

過年的,好不容易出宮回府,被嚇的哭成這樣不說。而他胤禧整日盤算著朝廷事,顧念這一府的後奼女子,重未教養過弘歷,現下又憑什麼來指

責她。難道就當她好是欺負,高興時過來寵寵,不高興時,連由頭都不講就給隨意呵斥,還出口不讓她撫養弘歷,讓她作何感想。胤襟望著在一

旁疋自安撫弘歷,沉默不語的慧珠,額頭上線,直叮了半響,或許察覺話是過了頭,揮手讓眾人退下,稍1氏了嗓子,語氣僵硬道:「前些時候,我就

聽說他和二小弟他們不和,我也沒當真。

    可今個好了,居然和弘遺、弘時鬧了起來,弘時是他親兄長,讓了他,這其了。但是弘遺,他打不過別人,直接上去張嘴咬了,當場就把比他

大三歲的弘遺咬哭了。」說著,又起了火氣道:「得行啊,本是見長了呀。」

    聽後,慧珠心裡亦是驚怒交加,怎麼也未料到弘歷在宮裡如此行事,今個兒還把十四阿哥的嫡么子弘遺欺負哭了,難道真是被嬌寵壞了性子

?

    慧珠不信,卻又擔心真是如此,寵壞了弘歷的性子,便讓弘歷站好,問了話、誰知不問還好,一問,弘歷哭得更是厲害,泣不成聲道:「壞人…

…欺負…一疼……好疼一打弘歷,弘歷疼。」話是斷斷綞續幾字,慧珠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稍一思索,便知話裡的意思,心疼的一把抱進懷

裡,口裡叨念哪裡疼,就見弘歷舉了小手起來。

    慧珠心下一顫,念頭一閃,忙撩起弘歷的袖口,只見白乎乎的小手臂上面,有著這青紫的痕跡,當下一明,又是解了弘歷身上的衣服,檢查了

一番,頓時心疼的唰唰催淚,又邊是重新為弘歷穿起衣服。

    胤禎皇宮裡長大,見了弘歷身上大大小小六七個烏青印子,有的顏色淺些,有的顏色深些,便也摸清了事情的大概。一時無話,雙聲望著雙

雙掉淚的母子兩,情景是如此的熟悉,一如那個屬於他的過往。

    良久,終是開口道:「上書房吵鬧的事,大多在內進學的都知是弘歷先鬧,皇阿瑪和我等過去時,正見弘歷把弘暖氣哭了。許多大臣也是在

場,估摸著皇阿瑪念在弘歷年小也不會多訓,但小懲該是會有的。」微咳一聲,又道:「明個兒我高德送了禮去十四弟府上,算是告歉,這事就

此算了吧-,,後會好的,弘歷大了也該醒事了,你也別再喚他乳名了。」

    慧珠不予答話,直至將誆止了哭泣,方聲不可聞道:「以後會好,這話我已聽了很多次了。有些事必須無奈,卻讓人難也接受。」言罷,慧珠

就如前世的-家長般,當自己的孩子和別人家的小孩發生爭執扭打時,怪罪的只有自己的孩子,語氣稍顯嚴肅的對弘歷講了理,說上了幾句。見

著小臉頰上留下的斑斑淚痕,這才知為母的心情,既心疼自個兒的孩子,也知自個兒的孩子受了委屈,卻又不得不板著臉說教的那種無力感。

    胤禎眼底掠過一抹驚異,徽瞇眼瞼,對慧珠似則訓斥實則教育的話,微有所怔,不由自主眼帶探究,心漸漸泛起絲絲漣漪

    晚間,夜幕降臨、明月升空,雍親王府內綵燈交相輝映,彩綢帷幔,香灰寶燭,年味處處彰顯。

    胤禎帶著慧珠母子二人姍姍來遲,待小太監通傳進屋,屋裡已坐滿了人,一應人等皆是到齊。眾人正在寒暄說笑,見是胤禧來了,忙止了話,

上前行禮,胤禧頷首應道:「過年過節的,都起身吧。」眾人蹲安起身。

    胤禎和烏喇那拉氏走到上面坐下,眾人方各自歸坐。隨後待胤禎說了幾句場面話,眾人跟著附和了後,弘時行至屋子中間,跪地道:「兒子

弘時沒管好幼弟,請阿瑪責罰。」屋內說笑聲,嘎然而止。

    胤鎮面上不見表情,看著弘時反問道:「哦,你認為你是有何做錯7該受什麼責罰?」弘時顯然未料到胤禧會反是問他,又是個十歲左右的孩

子,一下愣住了,卻又畏懼胤禧.只得含糊道:「兒子不該由著弘歷欺負其他人,還把十四叔家的弘遺弄哭了,責罰就」說著話,就抵了頭沒了聲

音。

    李氏見事惜弄巧成拙,忙是起身,拉著弘時道:「弘時孩子老實,不善言辭,他只是念著弘歷年小,不想讓他受了責罰,才自來請罰,真是個傻

孩子。」說著,又側臉道:「鈕祜祿妹妹你也別罰了弘歷,他畢竟小不懂事,見萬歲爺和德娘娘都寵著他,才會胡鬧的。」眾人見情形不對,皆未

接話。

    這李氏自上月病癒後,雖仍是美貌,可比起以前,一下子卻是老了不少,眼角隱隱可見不少細紋。慧珠心裡不喜李氏的話,便亦是平靜的望

著自說自唱的李氏,不予答話。如此情形,李氏不免有些尷尬,只好訕笑一下,朝胤禎喚了聲爺。

    胤禎瞥了眼李氏,目光移向弘時,暗自微歎一聲,沉聲道:「弘時你身為兄長,未看護好幼弟,並還與其發生口角,自是當罰。」稍頓,話鋒一

轉,接著道:「不過現下正是年關,先扣下,等過了初一,再說。」言畢,揮手讓李氏母子起身。

    李氏登的一下變了臉色,身子微晃,衣袖低下,雙拳緊握,半響,才又一袍身,領著弘時回到了位上。烏喇那拉氏瞬時心思百轉千回,卻只是

嘴角噙了笑道:「弘時阿哥真是懂事,將來定是出息的。」一語帶過,便欲另喚了話講。

    這時,只見高德躬身進屋稟道:「爺,福晉,宴席備好,可是現在開席。」胤禧也不想在此節上多欲追究,便吩咐開席,遂眾人移至暖閣用席,

恢復熱絡氣氛。而弘歷只有三歲稚齡,哪知剛才因他而變化的氣氛,一得閒,就和一般大的弘晝在一旁嘀嘀咕咕打笑起來。

    後席散,眾人各自散去。至第二日清晨,弘歷和弘時乘了馬車進宮,上書房學習半日。下午烏喇那拉氏等人進宮赴宴,宴畢,一起回府。這

般,經除夕一日,眾人見一切如常,弘歷仍是去了上書房進學,胤精也只是派人送了禮去十四阿哥府上告歉,卻並未對慧珠母子二人有所冷落,反

是讓李氏母子下了面子。

    於是這下,眾人心裡起了計較,各力拿定了注意,不料到了初一下午,情況有變,宮裡傳了話,道是康熙帝因弘歷未滿六歲為由,撤了弘歷進

上書房一事,並也傳話,無需再進宮小住。如是,眾人又暫歇了心神,見是弘歷失了聖寵,便存心等著看慧珠母子風光不在,失寵的模樣,心裡隱

有幸災樂禍之意。


   

匿名
狀態︰ 離線
132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34:42


第一百二十九章 言中

弘歷被送回雍親王府,不用過早進學,慧珠認為這是好事,異於他人得到的多,失去的必然也多,按照自然走向,方為上佳。不過,素心等人卻為

此愁眉不展好一段日子,似乎有種突然從雲端跌落下來,讓人無所適從之感。其實有此感,也算事出有因,自初一康熙帝的旨意下達後,且不說

京裡貴人作何想,單是府內眾人已是聞風變向,對慧珠及其身邊人,雖說還算恭敬,但比起年前的極力巴結討好,區別不小。

    如一日,剛過了正月十五,正是乍暖還寒之際,連著兩日未見日頭,又起了冽風,在屋子裡待著,光燒了炕還是有些冷,慧珠便喚了小娟燃了

火盆。小娟得話重新翻出了火盆,去庫房取碳,才發現碳只剩一點了,至多能燒上一個時辰。

    慧珠想了下,咦道:「不對,初十的時候庫裡的碳就燒不上幾天,那日我就讓小然子去公中領碳,庫裡怎會沒得炭燒。」小然子進屋回話道

:H奴才初十卻是遞了話去,掌事嬤嬤說事忙,改後日再給送來。後庫裡的碳燒了四日,日頭忽的大了,暖和了起來,便收了炭盆,倒沒注意過了八

九天,碳還沒給送來。」

    聽了,慧珠也沒多想,便又遣了小然子去取碳。不想半個時辰後,碳是沒取回耒,那掌事箱箱到跟著一起過來了,並行禮告歉道:「老奴疏忽

了,前些日子忙著盤查碳銀,等忙過了,又見天暖了起來,為是用不火盆了。可哪知這天又是冷了下來,本準備今個就給您院子裡送來,偏偏年福

晉派人來了,這碳十五擺宴時用了不少,剩下的只夠一個院子用,老奴想著年福晉身子沉,快是臨盆,就先給了那邊遠去了。」說著,又是討好的

笑道:「碳房裡還有些次等的銀碳,若是他人老奴也就給送去了,可您和弘歷阿哥是金貴主,用不得那次等。呵呵,老奴今下午就差人去購了上

好的銀碳回府,最遲明上午就給您親自送來,可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話還是句句在理,並陪著小心,慧珠也就不好責怪,遂應付了幾句,便打發了那掌事嬤嬤下去。素心見人走了,冷笑

道:「年前,隔上十天半月就跑來送碳,現在喚了人去要,倒還得等上個十天半月。」

    到了第二日,那掌事嬤箱親自送來了銀碳,這事也就擱下不提。然,諸如此類的小插曲卻接連發生了幾次,且若是抬了年氏的由頭,一來二

去,不禁讓人心生惱意。

    夜裡,素心服侍慧珠就寢,少不得嘴上嘮叨道:「素來就知他們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小阿哥被接進宮裡住時,個個像蒼蠅樣趕都趕不走,如今

一個二個都拿了年福晉處處來壓上一頭,就定是年福晉會生了小阿哥。」慧珠淡淡的說道:「他們該做的也是做了,只是少了前些時候的逢迎

罷了,對照弘歷得聖寵前,也是差不多。況且年氏再過一個多月就得臨盆,現下正是眾人緊張的時候,對她院子裡所要之物,哪個院裡不是得先

讓讓,又不止咱一家院子如此,是你和小然子他們心急了。」

    素心亦是明白這理,只是心裡多少有些不甘,這會聽了慧珠直接道明,也道是自個兒心急,遂後又恢復平常心態。

    慧珠見素心面上隱有黯色,想了下,開道:「風頭過勁也不見是好事,眾人如今都捧著她,懷異樣心思的人,卻是防不慎防,她未必好過。」

言畢,轉身上榻就寢。

    過了幾日,慧珠、素心二人也漸漸忘了那畏閒話,自處相安。但未想到,慧珠那夜隨意一言,卻是一語道中,果有事發生。

    這日午飯後,耿氏帶著弘晝過來串門子。慧珠卻是極喜歡弘晝的,弘晝長的虎頭虎腦甚是可愛,小嘴又甜,一口一個鈕額娘的叫著,讓人如

何不喜歡。且耿氏耐常帶了弘晝過院玩耍,時間長了,對弘晝也滋生了感情。

    這會,慧珠和耿氏在屋裡正閒話家常,屋子裡中間鋪了厚實的羊毛毯子,由著弘歷、弘晝小哥倆在上面玩耍打滾,那有趣的模樣,引得在場

人不時輕笑。

    一時,小娟端著吃食進屋,慧珠招呼哥倆過來,哥倆見了零嘴小吃,一個打滾就是翻起了身,噌噌噌幾下,便跑到慧珠跟前,伸手要去抓桌上

的吃食。慧珠忙空了桌,抬高食碟,瞪著二人道:「看下你們的手,髒兮兮的,洗了才准吃。」哥倆撇撇嘴,委委屈屈的盯著慧珠,伸手讓素心給

他們洗淨素心見哥倆撅嘴不高興,誆道:「馬上就洗乾淨了,然後給咱們小阿哥吃餅兒糕兒,可好?」哥倆齊轉臉看著素心點頭直樂呵。小然子

躬著身子,賊賊笑道:「嬤嬤,今個兒是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這吃餅叫吃龍鱗餅,吃麵叫吃龍鬚面,您說錯了。」素心假意怪道:「平時也不

見長記性,小事上倒記得比誰都強。」說著話,就給哥倆洗好了手,端過一碟梅香兒餅,攤在哥倆面前,笑道:「一人吃塊龍鱗餅,將來都是大出

息。」小然子嘿嘿笑出聲,眾人見狀,亦是笑開了嘴。

    正笑著,只見一個小丫環慌慌張張他跑了進來,微一福身道:「奴婢給鈕祜祿福晉、耿格格請安。」慧珠與耿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微允雙

眉,再打眼一看,曉是烏喇那拉氏院裡的丫環,也就不好說些什麼。

    慧珠開口問道:「怎麼了?」小丫疹急忙答道:「年福晉下身見血了,福晉讓奴婢來通傳一聲,若是得空,請鈕祜祿福晉您也趕緊過去。」

耿氏吃了一驚,問道:「見血?昨個兒見年福晉都是好好的,怎會見了血?」小丫環道:「奴婢不知道,福晉也是剛得的消息,現在正往年福晉院

裡去。」如此,慧珠只得讓耿氏先回去,她跟著小丫環向年氏院裡趕去。

    烏喇那拉氏在年氏正屋裡,神色焦急的頻頻向外望,看見慧珠來了,忙上前止了慧珠行禮,焦急道:「小福子去了許久,還不見請了李太醫過

府來,年妹妹現在情況不怎麼好。」慧珠問年氏情況怎樣,烏喇那拉氏道:「屋裡產婆正待著,孩子卻生不下來,想早產也不行,說是得請了太醫

,開了藥,止住血,說不定才能保住孩子。」

    說話時節,李氏和李太醫前後腳的趕來,烏喇那拉氏招來刑嬤嬤和生產婆子給李太醫言明了情況,李太醫不得進屋查看,卻是拿摸不準病愣

,不敢輕易開了藥方子。

    正一莫展之際,胤禧匆匆趕到,未就屋就見眾人圍成一團,稍有不悅,忙邊是抬步進了屋內,邊是沉聲道:「處在一起幹什麼,年氏現在愣況

怎樣?」

    眾人聞聲,方知胤禧到了,忙迎上去行禮,隨後李太醫和生產婆子又說了一遍年氏的情況,等待胤禧的決定。

    聽後,胤禧面上陰晴不定,冷眼射勿李太醫,大聲喝道:「無論想什麼辦法,年氏不得有事,其他你自去斟酌。」碰的一聲,李太醫雙膝跪地,

冷汗直流,哆嗦了半天,方才扯出一句話道:「爺,奴才得親自診脈才能開藥方,可這似乎不和規.….」話猶未完,已是噤聲。時,胤禎臉更黑了

,如今關頭,年氏必須一切平安,但他是斷不能脫口讓李太醫進屋詮脈。

    一時間,屋內安靜異常,眾人皆是緘默不語,只餘年氏無意思發出的痛叫聲,在整個屋內迴響。

    慧珠漠然的掃了眼整間屋室,復又垂下眼瞼,不得窺其神色,思緒卻在這樣沉寂的氛圍下,不覺飄遠。恍然十年前的一日,年氏小產,濃烈的

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尖銳的痛叫聲在耳旁響起,還有面色不佳的胤禧,神情焦急的烏喇那拉氏和李氏.直冒冷汗的李太醫,瑟瑟發抖的丫鬟僕

婦,以及置身事外的她一一

    慧珠有些出神的想著,忽見刑嬤嬤又從裡屋裡跑了出耒,一下跪在屋子中間,哭喊道:「爺,福晉您們想想辦法啊,主子她快是不行了,再這

樣下去就得一屍兩命啊。爺,您快救救主子啊。」說完,便匍匐在地上,哭得咽哽難鳴。

    烏喇那拉氏可謂是在場之人,最瞭解胤鎮的,此時場景難看,遂心思一轉,起身及至屋子中間,福身請求道:「爺,年妹妹情況危急,不待多想

。請爺准許妾陪同李太醫一起進屋,照看年妹妹。」胤禧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精光,面上卻是緊鎖雙眉,不予吭聲。

    烏喇那拉氏心下明瞭,繼續道:「可放下床帷,阻隔裡外,而年妹妹只需伸出手,讓李太醫診脈即可,況且一應過稱皆有妾在場陪同,是不會

壞了年妹妹的名聲,壞了府裡的規矩。」說著,就跪地垂首道:請爺准允。」
匿名
狀態︰ 離線
133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35:10

第一百三十章 平安

胤禎沉凝片刻,語氣暖和道:「福晉你起來吧,既然你這樣說了,就依你所言。那年氏一事,便辛苦福晉了。」烏喇那拉氏得話起身,抬首理解一

笑,說道:「不幸苦,還請爺放心,毋要擔憂。」胤禧對其點頭,「恩」了一聲,又轉首看向李太醫道:「今情況特殊,允你進屋診脈。記住,我要

的是母子平安。好了,起來吧,不要多耽擱。」

    胤禎面色平靜,聲音無波,卻自有一股無形的迫人壓力,讓眾人心驚膽寒。李太醫不梵微顫了下身子,吞了口唾液,勉強應道:「奴才允當竭

盡全力救治年福晉。」言畢,踉蹌起身,跟著烏喇那拉氏進屋看診。

    上位旁的紫檀木高幾面,放著銅像三足鰍沿鎏金琺琅香爐,墨綠色的香燭插於爐灰內,忽閃忽滅間,散發出松柏的清香,混著濃烈的血腥味,

縈繞了整間屋室。

    兩種不同的味道互相充斥,在這屋內待久了,慧珠只覺胸口憋悶、喘不過氣來。李氏似乎也有此感,喚來個丫頭,環顧了下四周,指著門欄

旁的兩扇式窗戶,低聲吩咐道:「去把那的窗帷撩開,窗戶也去開個縫。」

    胤禎聽到聲響,睜眼,帶著詢問看向李氏。李氏訕訕解釋道:「門窗都關著,屋內有些悶,妾便讓丫環收了窗帷,好透透氣。」胤禧收回筧線

,繼續坐於上位,閉目不語。

    香滅香燃,天漸似暗了下來,屋外撐桿點燈,光影從屋簷廊下打照下耒,瞬時整個院子一片明亮。胤禧騰的一下從椅上站起身,找了個丫頭

迸:「現在是什麼情況,去問仔細了再回來。」丫環領命,忙向裡屋跑去,臨到門欄處,正跟烏喇那拉氏撞在一塊,嚇得雙腿一顫,「噗通」一下,

直接雙膝跪地,連聲求饒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烏喇那拉氏溫和道:「起來吧,無事的。」說罷,忙疾步行至胤禧跟前,一臉喜色道:「爺,李太醫醫術高明,年妹妹和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住

了,只等滿了月份,生產就是。」說著,「哎喲」道:「妾-時高興的倒是忘了事,還是讓李太醫給爺說的好。」說罷,側身讓李太醫稟話。

    李太醫心裡微堵,年氏孩子是保住了,可心脈已是大傷,不過好生將養著,短時間內也是不會危及生命,遂心念一轉,暗自思忖一二,上前一

步,打了個千兒,躬身道:「年福晉吉人天相,現在已過了危險期,後面再服上一月藥,養上半年的身子,便會痊癒。不過,因為年福晉素來依虛羸

弱,這次又逢大凶,孩子將來身體會有些虛弱。爺,奴才無能,只能做到這些,請爺責罰。」話落,人也跪地請罪。

    胤禎抬手示意李太醫起身道:「此次救得年氏,你功不可沒,我自會謝賞於你,你並無他罪。至於孩子體弱些就弱些吧,能平安已是他的福

氣。」李太醫如釋重負,心下一鬆,恭敬的站起身。

    李氏眼睛微閃,暗自起了計較,孩子身體虛弱,那年氏又豈會無事,便面露擔心語帶關切道:「小孩子養養身體就會好,倒也無事。只是年妹

妹身子骨本來就不大好,現在又受了重創,客別落下什麼病根啊。這女子懷孕生產,就像在復門關走了一著,若是年妹妹情況也像安妹妹一般,

那可如何是好?」話到後面,似是呼吸都不順暢了,語帶哭音,略有哽咽。

    慧珠有些傻眼了,李氏以前面上該做的虛禮都是做齊了,,卻決不

    雖然表面上示弱。這李氏自大病痊癒後,人雖仍是為好強的主,,整個個人行為處事平和了不少,氣焰也不如以前囂張,可謂鋒芒銳減。

    正暗自琢磨著,只見李太醫嘴上含著欣慰道:「年福晉除了身子比以前再羸弱些,其餘無甚大礙,李福晉您盡可放心。」李氏心下一頓,隨

即雙手合十,嘴裡叨念道:「菩薩保佑,年妹妹母子平安就好,菩薩保佑。」

    慧珠瞥了眼李氏,不覺好笑,李氏哪會關心年氏,現下許是正為年氏平安無事,感到遺憾吧。

    且李氏與年氏一直不和,是眾人周知的事,這會聽著年氏無事,就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未免太假了。慧珠一時真是摸不清李氏到底是怎樣

想的,竟會這般做法。

    胤禎瞟了眼李氏,微蹙雙眉,撇過話,另道:「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弘時、弘歷估計還在院子裡等著,你們先回去好了。關於年氏為何出事,

就由福晉你負責料理清楚,若是哪些奴才不得用引起的,直接杖斃了也落個乾淨。」眾人得話應了,各行其事。

    回到院裡,只見素心站在廊下提著燭燈和曉雯一面說話,一面等候著,二人見慧珠回來了,忙上前行禮。慧珠罷罷手,示意不必,就跨了石階

往屋子裡走。

    慧珠在年氏院裡待了大半天,神經緊繃,現在不免有些疲乏,又累又餓,一進裡屋,就似誇了架一樣,倒靠在炕上。素心招呼了小娟去擺吃食

,曉雯曉舞去打熱水備洗漱用具,自個兒又親自伺候慧珠換下外裳旗鞋。

    慧珠神惜倦怠的由著素心服侍,嘴裡問遂:「弘歷呢?好生用晚飯沒?」素心笑道:「乖得很,自己吃了飯,玩了一會,就說困了,讓董嬤嬤給

抱去睡下了。」慧珠滿意的點頭。

    素心見屋內也沒人,便躊躇了會,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子,年福晉是什麼惜況,早產還是沒了?」慧珠好笑遂:「你幹什麼,屋裡又沒外人

,問個話,倒像做賊一樣。」素心微撇嘴道:「主子,奴婢問的是正事,年福晉肚裡的孩子到底怎麼了?」

    慧珠歎了口氣,正色道:「今天情況是危及,幸得李太醫進屋診治,才保住了大人小孩,只是將來孩子生下耒,身子會弱些。」素心詫異道:

「李太醫進屋診治7」慧珠便把今天的事又給素心說了一遍。

    聽後,素心不禁想起慧珠下身見血早產弘歷那日,她求乞烏喇那拉氏准了李太醫開藥方,而年氏遇到同樣情況,待遇卻如此不同,心下有些

別樣滋味,但見慧珠似無所感,也就收起心思,另疑惑道:「年福晉為何會下身見血,可查清原因了?」

    剛問了話,就見小娟端著吃食進屋,慧珠便簡單道:「事情明個兒福晉弄清楚了,就會知道了,現在多想無意,只要與咱們院子無關就是。」

遒完,便止了這話,用起吃食。隨後,飯罷,慧珠直接洗淨面,就是上榻睡下。
匿名
狀態︰ 離線
134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36:00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產女

    -夜輾轉難眠,次早天未明,慧珠乾脆起了身,喚了素心等人進屋來服侍起身。素心找了新做的月事帶帶予慧珠換上,嘴裡叼念道:「主子

昨早小日子來了,夜裡又折騰了半宿才歇下,今個兒該是多睡會才是。」慧珠兜眉道:「這次來的挺多,身子恆難受的,睡也睡不踏實,不如早些

起來的好。」

    素心細瞧1下,見11珠神情倦怠,臉上蒼白,也知是月事引起的,可想著慧珠宮寒體涼之症,已是大好了,不該如此,這便面露疑惑道:「您按

著太太給的藥方服了好些年,生了小阿哥後,早是好了,怎這會又不適起來。」慧珠趁著素心的攙扶,及至梳妝台坐下,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只覺小腹墜脹的厲害,腰膝上也有些酸冷。」素心心疼道:主子難受的緊,差了小然子去給福晉告了假,在屋裡好生躺著是了。」

    慧珠仰身,揉捏了幾下後腰,仍是搖頭道:「平時也就罷了,昨個兒年氏出了事,今怎麼著也得去了才是。」素心也曉之厲害,只得歇了話,

手腳利落的為慧珠梳妝,暗自卻琢磨著得熬些藥膳湯給慧珠補補,或是找了太醫再給看看。

    後收拾妥當,用了些紅豆小米飯,就著餑餑小菜過了早飯,便去正院晨省請安。到了這裡,果真如料的一般。只見眾人早是齊聚一堂,三三

兩兩的說著話,她倒是來的最晚一個,遂快走幾步,蹲安欠身迸:「福晉大安,昨夜裡身子微有不適,今才起身晚了,讓大伙等著了。

    烏喇那拉氏頷首道:「你來的不晚,其他妹妹們也是剛到,時屆初春,早晚都甚是寒冷,你自個兒的身子可得仔細了。」慧珠笑著謝道:「

妾省的,福晉您莫擔心,沒個大礙的.」

    接著烏喇那拉氏又溫和的囑咐了慧珠幾句,便正了臉色,嚴肅道:「年氏昨日響午用過晚飯,就出了事。不過眾位可是放心,年氏已平安無

事。」說完,就給小福子遞了個眼色,小福子忙會意出了正屋。

    不須片刻,就見小福和七八個太監婆子壓著三個僕婦進了正堂內?。眾人臉色微變,目光齊刷刷望向被縛了手腳,嘴裡塞了棉布的三人。慧

珠也向?堂處打眼看去,定睛細看下,不由一怔,那跪在三人中間,髮髻松亂的中年僕婦,正是半月前上門告罪之人,司碳間的掌事嬤嬤。

    這時,只聽烏喇那拉氏冷聲說道:「年氏昨日危及,卻是事出有因;這些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狗奴才,竟敢謀害主子,今我就當著眾人面處置了

他們,看還有誰敢心存歹毒。」

    慧珠心下觸動不大,昨日離去時,從胤禧說的那句話,便可知定有下人來為這事承擔責任,這也是為給了年氏一個交待和面子。只是唯一讓

她疑惑的是,著殃的不是年氏院子裡的人,卻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司碳嬤嬤。

    思量間,司碳嬤嬤口裡被去了棉布,大聲哭喊道:「老奴冤枉啊,老奴怎敢謀害年福晉和未出世的小阿哥啊,老奴真的沒在送去的碳上做手

腳,老奴冤枉啊。」烏喇那拉氏擺手一揮,青瓷蓋碗「乒乓」一聲,瞬間落地,司碳嬤嬤止聲呆住。

    烏喇那拉氏喝道:「大膽,還敢狡辯,年氏正屋使用的上等銀碳添了輕粉,再加上屋裡的青松香,至使孕婦流產、女子月事血崩,對胎兒幼童

亦是有害。且年氏屋裡派去取碳的丫頭已承認,是你和她串通謀事。既然事已至此,你競還敢在此狡辯。現在,我只當眾人面問你,可有誰指使

了你?」

    月事血崩,念頭閃過,眨眼間,慧珠已是理清了頭緒,遂拍手輕撫上小腹,低首暗忖,原是如此。不對,慧珠猛的一下抬頭,直直望向司碳嬤嫦

,心裡驚異交加,眼底掠過驚懼,若是那次年氏院裡的人晚小然子一步去,豈不是一一

    不待慧珠繼續想下去,只聽烏喇那拉氏似是怒極,連聲質問道:「不想年前安氏遭遇毒手,已去一子;現在又欲害了年氏。看來,府裡是需要

大加整頓,否則不知哪天又鬧一出。我在最後問你一遍,若是還想一塊下葬的地方,就老老實實交代了,是誰指使你的?」眾人俯首帖耳,稟氣

不語。安氏聽見她的名字,眼怨恆如陰冷的毒蛇正伸吐信子,讓人膽寒,卻又瞬間消失不見,只餘低眉順眼的小婦人,垂首坐在最末端。

    聽了烏喇那拉氏的話,司碳箱嬤先是一臉茫然,登時又面如死灰,魔障似的亦語冤枉,忽的似憶起何事,眼裡精光火感,向屋內在座之人

望去,隨即眼裡希冀光芒漸漸暗下,悲鳴道:「天可見,地作證,不是老奴,老奴是被人陷害了,是有人陷害老奴的啊。」

    烏喇那拉氏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揮手道:「拖到外面去,直到她招了為止。」言畢,端起丫環重新奉上的青瓷蓋碗茶,輕覓啜飲。站立一旁

的王嬤嬤明瞭,望向另外兩人,繼續道:「年福晉屋的大丫頭先是含冤,一番苦頭後,就老實招了,一卷草蓆裹了人,免得累及家人。你二人不似

她(司碳嬤嬤)無親無故,在府裡都是有家有底的,自是該知如何做解。」話落,另兩個僕婦被揭了束縛,忙匍匐在地上,泣聲道:「奴婢招了,招

了,都是嬤嬤做的,與奴婢們無關啊。那日奴婢們就見嬤嬤進了擱碳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定是那個時候做的手腳,還有一….」話猶未完,以被

司碳嬤嬤淒厲求饒含冤聲,至後來的漫天辱罵聲給淹沒。

    「.….你們這群心如蛇蠍的忝毒婦人,自個兒眼紅弄下那下作的手段,卻讓老奴抵罪…活該你們沒得孩子你害她,她害你,活該,活該沒了

孩子,生了死嬰……就是生下來了,也活不久,活該…·不得好死,老奴是冤枉的……」

    屋內在座之人,臉上大多陰晴不定,死咬下唇,衣袖下雙拳緊握,垂首不見神色。烏喇卵拉氏心下一沉,豈能讓司碳嬤嬤這般口無遮攔,傳了

出去,那就是京裡的笑話,思及此,忙對王嬤嬤小聲吩咐道:「去賭了她的嘴。」王嬤嬤領命,快步出屋。

    沒過多久,屋外飄來了陣陣血腥味,王嬤嬤回到烏喇那拉氏跟前,附耳道:「死了,老奴出去時,剛是斷了氣。」烏喇那拉氏皺了皺眉頭,不

由心道可惜了,就這樣斷了;不過剛出正月不宜鬧出醜聞,罷了,罷了。

    如是,烏喇那拉氏轉了念頭,清了嗓子,做瞭解道:「我已得了消息,是她巴結年氏不成,心含怨恆,又偶得那取碳丫頭的把柄,便加之威脅,

起了報復的念頭。不過,經此事,我不得不好好整頓下這些目無主子的奴才。」隨後,就細道了要徹底清洗府內一應奴僕後,又說了幾句場面話

,方讓眾人散去。

    慧珠回到院子,已是快進響午,喝了碗藥膳湯,就寬衣躺下。至晚間醒來,腹疼血多的情況稍有好轉,恢復了不少精神,就對素心說了司碳嬤

嫦一事。素心向來心細,一聽,便是明瞭,不由心驚道:「若真如主子所說,豈不是年福晉為小阿哥擋了災。」慧珠略思量道:「也許是,可若是

如此,為何年氏屋裡使用的香燭也是有問題。這隱在暗處之人,好手段,該是早就想加害千我和年氏,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得知我院裡缺了碳。」

    素心此時後怕道:「莫不是院裡有鬼?不過,怎麼看也不該啊。」慧珠點頭同意,不該是院裡的人,只是慧珠搖頭,大概分析道:這是正月

間的事,此人該是眼紅弘歷得聖寵才會起了心思。如今弘歷也回了府,想是她也不敢冒險作為了。」說完,董嬤嬤正好帶了弘歷進屋,二人便歇

了這話。

    慧珠話雖說的輕描淡寫過了,但接下來的日子,慧珠與素心卻是更加小心謹慎起來,一應領回來的物什都是檢查了又檢查,才敢使用,並留

心了院子裡伺候的眾人。

    相對於慧珠院子裡暗中緊張起來,府裡卻是大張旗鼓的嚴查眾人,將有不規矩的,底子不清的,亂嚼舌根的下人,或是打發了出去,或是直接

杖斃,或是於之懲戒。一時間,府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小心處事,莫敢輕一。

    如此,卻是收效不少,借此事,烏喇那拉氏更好的讓眾人識清了誰是府裡的女主子,低等侍妾也不再得到下人的怠慢等。總之,府裡的規矩

更大,底下伺候的人也越發謹慎,倒如外界傳言般,雍親王府風聲嚴謹,僕從規矩乃是京裡各大王公貴府之首。

    而隨著府內整頓之風過後,時入末春,年氏也在眾人的矚目下,於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十二日平安生下一女。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37:05


第一百三十二章 滿月

    年前,准嚆爾部糾集重兵蠢蠢欲動,引得清朝堂為之側目,胤禛、胤禎兩兄弟也因此爭,嫌忌加深。至開春,准嚆爾部首領策妄阿拉布坦終

於有了動作,借口其貿易人員在哈密受到「阻截」,遂率兵二千人襲擾哈密,卻被駐哈密清軍及歸屬清朝廷哈密維吾爾族軍民擊退。由此,清朝

庭與准嚆爾對吐魯番地區的爭奪正式拉開序幕。

    隨著西邊急報呈上,朝堂爭論炸成一團,胤禧讓其人手暗諫年羹堯,胤禎自遞折子請命,兩邊勢力暗中較勁,不見退讓。康熙帝冷眼旁光餘

月,後直接駁了兩方請求,親命富寧安前往西陲,參加平定策妄阿拉布坦割據勢力的鬥爭。

    如是,年羹堯無得提升,年後繼續認命四川管轄。年氏得信,感歎兄長又需遠去四川,她也少了助力;後足月卻是產女,小格格又身子瘦弱。

這下,失望傷心一齊湧進心裡,年氏又是個傷春悲秩的性子,月子期間,自是少不得胡思亂想,時常背羞箱箱丫環們獨自對窗垂淚。

    到了四月中旬,小格格滿月,胤禛授意烏喇那拉氏大辦。此話,傳到年氏耳裡,年氏漸有了笑容,又被刑嬤嬤好話順話一說,心好似活了過來

。看著懷裡的小格格,就覺得粉嘟嘟的,吐著唾液泡子的小嘴一張一合,煞是可愛,母愛之情登時溢滿出來。

    年氏不禁想著,雖說是個小格格,可也是她十月懷胎,期盼了十年才得的小人兒,怎麼著都該好生疼惜。遂作如此一想,年氏因產女的的失

望不悅也消磨了,自是高興的盼著出月子,去胤禛為她和小絡格準備的滿月宴。

    滿月這日,烏喇那拉氏按照弘歷滿月的規格設宴一院大堂,請了幾家關係稍近的王公宗室過府吃酒,而其他未到的皇子阿哥府也都是差人

備上了賀禮,可謂是給足了年氏體面。

    年氏待小格格做了上鎖儀式,薩滿跳了大繩祈福後,親手抱過小格格,自得意滿的站在胤禧身邊,與眾人寒暄。眾人圍著年氏打轉,只聽一

位中年貴婦奉承道:「小格格長的真是好,該是隨了年福晉,將來定是個美人胚子,福氣人兒。」眾人附和,不停誇讚。

    慧珠隔了人牆,遠遠看去,小格烙確實是個粉雕玉琢的玉人兒,只是有些瘦弱,身量比起當時的弘歷小了不少,臉上也未有一絲嬰孩該有的

紅暈,看上去不怎麼康泰。

    正瞅眼打量著,耿氏側身過來,歎耳輕笑道:「今日場面這熱鬧,幸得沒帶了弘歷阿哥和弘晝哥倆,要不可讓他們鬧翻了天。」慧珠想起哥

倆趣樣,也不由笑嗔迸:「這話得瑟,哥倆個就沒一個是省心的,若是女娃該能多聽話討喜些,比他們強多了。」

    聽後,耿氏有意向眾人中間忘了一眼,便陪侍慧珠退出人群,散到偏角落,低聲歎道:「小格格卻是長的好,又聽話討喜,只可惜身子弱了些,

就是今個兒也不該取了正名,爺最多給個賤名,免得承不起大福。」

    話落,堂屋後廳立馬有人接話道:「大福,小格格真是福氣,看今天這仗勢,小格格郡主的分位是跑不掉了。」另一聲音贊同道:「嫂媳,這

是定然的。只是今日見小格格比一般滿月女嬰小了不少,莫不是福氣太過。」開始那人答道:「你是不知,年福晉素來身子不好,這小格格身子

便也不大好,所以前些天,這府裡專門差人去1周邊寺廟添了香油錢,還請了師傅唸經祈福,就是為了小格格。」另一人羨慕道:「這生個小格格

就這般重視,若是生個小阿哥,豈不是還得寵到天上去,年福晉好命呀。」

    慧珠、耿氏聞聲,轉頭看去,就見身著一大洋紅一薑黃色旗服的兩位貴夫人,_,在後廳門欄後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這時,著大洋紅旗服人似有感而發道:「兒子是強了女兒,可那女兒也得看是誰生的。這府裡那被接進宮過的小阿哥,也是側福晉生的,前

靠著聖寵,還是能得些重視,現在嘛一一」言猶未盡,砸砸嘴,話裡意思不言而喻。著薑黃色旗服人道:「先開花後結果,有了頭胎,第二胎也就

順了,到時這府裡那兩位同位的人,就不好過了。唉這」一語未了,已是慌忙的止了話。

    慧珠上下打量了下二人,衣飾穿著尚可,年紀頂上天也就是十九、二十的年紀,大概是因被抓個現行,正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且這二人是剛嫁進宗室不久,身份至多是個奉國、奉恩將軍的夫人,只

    未免有些太不知事,在別人府上尋個角落就議論主人~.,也不曉會是惹了禍。

    慧珠不想為難二人,或與她們多做糾纏,便作勢不知,避免尷尬道:「正堂宴席快是開了,你二位還是早些過去方是。」人過神,約莫是知道

慧姝的身份,臉上霎時漲得通紅,半響,方才支吾迸:「謝鈕祜祿福晉提醒,妾等這就前去。」說罷,快速的給慧珠擋了個身,疾步離開。耿氏面

露關切,語帶遲疑道:「鈕祜祿福晉,您這是?」敦珠搖頭笑笑,不予作答。一時,吉時已到,慧珠與耿氏行至正堂,接著身份或坐或站。胤禛於

上位開口道:「小女命理所依,不宜過早得名,今日暫且不為之取名。」說完,又道了幾句場面相,便讓眾人去用酒席。

    席間上,男女分席而坐,西廂眾多女眷八人一席上桌,自是嘰嘰喳喳說話不停,笑聲不斷。而在場女眷心中皆是有把量尺,各自算盤撥的那

是個滴嗒響,秉持著結交,或不交惡,或保持距離的念頭,大多是對年氏的話帶有奉承之意,喜話吉祥話更好似講不完一般,絡繹不絕的從口中道

出。

    此時,酒席將闌,慧珠席上吃了幾杯酒,她又是個酒量極淺之人,當下便有些頭昏困乏,捂嘴打了個呵欠,心想該說的話也說了,大夥兒若是

儆帶倦意,也是差不多了能下席回院。不想,尾席桌上~-女子的驚訝聲,卻是引的眾女眷提了興致。

    慧珠意興闌珊的轉臉看去,微允眉頭,怎還是那著薑黃色族服的女子。只見那女子低呼一聲後,像是發現了什麼般,盯著安氏瞧了半響,脫

口而道:「好一個神仙人兒,嫂媳,我還從未見過容色如此上佳的。」那被稱為嫂媳的正是著大洋紅旗服的女子,那女子似要知事些,見眾人都

投了目光過來了,忙手下狠掐了下身旁之人,瞪眼示意其閉嘴,便跟著低頭不語。

    安氏心下惱怒二人魯莽,卻也無法,只得默聲坐在一旁。

    烏喇那拉氏含笑的望向尾席,不在意般笑道:「這位是安格格,性子內向,一直不怎麼出趟,所以大家可能不怎麼認識。不過,安妹妹倒確實

是甚好顏色,可是讓我打心底裡喜歡。」瞬間凝聚的尷尬氣氛一緩,眾人附和,盯著安氏直給誇讚。一時間,眾人皆將目光換了,話語中心也從

年氏變成了安氏。

    李氏本還歡喜年氏生了個體弱的格格,卻不想胤禛和烏喇那拉氏卻這般重筧年氏,若是年氏荷來生了阿哥,那府裡哪還有她和弘時的立腳

之處。現下又嫉恨年氏出足了風頭,巴不得喚了話題,不用違心的奉承著年氏,便忙不迭順著話誇了安氏好一陣,話裡更是將安氏花般的年紀說

了一次又一次。

    年氏心下冷笑,對著李氏不予理會,可畢竟是個美貌女子,對比她更年輕貌美的安氏,少不得暗自瞧了幾眼。這一瞧,心下猛的一沉,安氏坐

月子養病幾月,胤禛沒去了安氏的院子,她又顧著自個兒的肚子,便沒去留心。不想短短一年半的日子,安氏臉是長開了,十五六歲的年紀,像一

朵嬌艷欲滴的花蕾一般,正含苞待放。

    年氏神情微有些恍惚,情不自禁伸手扶上她細膩白嫩的臉頰,應該差不多吧,可終是長了十歲。出神際,一個小頭過來11話道:「年福晉,爺

讓乳娘先把小格格送回了院子裡,等下了酒席,再和您一起回院。」年氏拉回思緒,眼裡的黯色消散,鄙睨了眼安氏,對小丫頭輕語道:「我省的

,你去備蓋11參茶的,給爺送去,醒下神。」小丫頭得話應了。

    隨後,終是酒盡席散,慧珠也就著小娟的攙扶回到院子,稍作洗,便上了矮榻,伸個懶腰,困意道:「這時節本就困盹的很,又飲了好些酒,我

是不行了,得歇個覺。」素心找來個毛皮褥子給慧珠搭上,笑問道:「今天該是來了不少人,主子才會多飲了幾杯,唔,可有小阿哥那次熱鬧?」

    慧珠在棉枕上蹭了幾下,咕噥道:「熱鬧,就是無意思的很,一群女人你方唱罷我登場,脫了這久才回來,沒意思煩一」說著話,已然意思模

糊睡下。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38:41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減肥

    小格格的滿月宴風光落幕,年氏心滿意足的跟著胤禛,走在這個男人的身旁,鼻子有些微酸,禁不住掉了幾滴淚來。胤禛聽到小聲的啜泣聲

,側頭一看,見年氏正紅了眼睛落淚,心下不解,遂停下步子,問迸:「怎麼了?」

    年氏忙用手絹輕拭了眼角,噙淚笑道:「沒事,只是一月來未見爺,現在見了,妾心下歡喜。」胤禛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緩了聲道:「少

哭些,仔細傷了眼睛。」年氏心裡一片柔軟,抬首,水眸盈盈望向胤禧,語笑嫣然道:「妾省的,勞爺人為妾憂心了。」說著話,就回到了院子。

整個後半日,胤禛自是待著這裡,陪著年氏和小格格。

    次日,胤禛早朝離開,年氏屏退左右,單留下刑嬤嬤,於話問迸:「我月子期間,爺可常去安氏那?」刑嬤箱詫異的望向年氏,思索迸:「還行,

比起其他院子,去的是要多些。」年氏低聲呢喃道:「果然是這般。」

    刑嫦嬤是年氏的乳娘,見年氏神色豁然,也知個一二,便開解迸:「主子,您怎去在乎安格格,她一無家世,二又是個不能生的,就算她再怎麼

美貌,再得爺的寵,又有何用。」年氏何嘗不懂這個理,只是·.

    刑嬤嬤歎了口氣,憐惜道:「您這是給自個兒找難受,爺是四皇子,雍親王,多幾個年輕貌美的妾室也是自然的。就說大爺吧,大奶奶還是宗

室的郡主,可大爺屋裡照樣有好幾房美妾,大奶奶又能說些什麼。」有些不忍見年氏一幅哀愁模樣,只得頓住話,勸道:「您進府這些年,爺對您

的好,長個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對安格格,爺至多是男人的通病,貪個新鮮,您莫氣著了自個兒。」

    年氏一怔,道:「通病,願是如此。」刑嬤嬤思量一下,道「「主子,您與其去在乎那不能生的安格格,更該好生想一下鈕祜祿福晉才是,老

奴總覺得她不一般。」年氏問道:「作何講?」刑嬤嬤答迸:「主子,您可是發現了,鈕祜祿福晉性子雖是沉悶,老是待在院子裡,爺卻是常去她

的那裡。老奴原想著是弘歷阿哥的由頭,爺年前才會對她和主子您是一般,可弘歷阿哥失了聖寵後,爺去她那的確是少了些,但比起其他院裡的

主子,明顯是多了去。」

    年氏心如針扎,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卻又似不願相信般,輕抬下顎,唇邊高出一絲淡笑道:「她無才無貌,能在府裡有立足之地,不過是憑她

侍疾於爺,又生下弘歷,才讓爺對她多有眷顧罷了。」刑嬤嬤接話道:「她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格格,成了是側福晉,又生有阿哥,光是這也該讓主

子多加注意。」年氏輕蹙娥眉,點頭輕應了聲,便望向窗外,漠然出神。

    另一邊,慧珠自是不知道年氏和刑嬤嬤對她的議論,仍是過著她自個兒的小日子。平日去正院請安時,也懶的理那些女人們的捻酸斂醋,就

覺得十年如一日,她們心裡想的口裡念的就那幾件這事,久了也該是煩了。

    幸得日頭長了,過了端午漸似熱了起來,請安或是相聚的時候短了不少,慧珠就是待在自個院裡,日裡看看閒書,描紅練字,做些針叭,陪著

弘歷玩耍,或是待耿氏午後過院串門,聊天鬧嗑,再吃些夏日飲品。日子過得是優哉游哉,閒適的很,讓慧珠私下對著素心好一陣感歎道:「風頭

日子真不是我能過的,還是回到以前那種日子舒坦啊。」素心聽了,又無奈又好笑,假意顛怪的看了一眼,便轉身掀了簾子出去。

    慧珠見素心一幅無可奈何樣,咯咯好笑,卻不在意的仍做這想。自弘歷出宮回府後,德妃前兩月還是招了她和弘歷進宮,後面也漸漸淡了下

去,跟烏喇那拉氏常是進宮的人就成了李氏。如是這般,慧珠算是淡出了風光面上,.自在度日,能不讓她好生歡喜。不過,俗話說心寬體胖,自

是有道理的,這不,院外的事暫是消停了,院子裡面慧珠卻為她發胖泛起愁來。

    一日上午,慧珠請安回來,手上扇著風,吐了口熱氣,嘀咕道:「還這大早的,出去走上一圈,就是一身汗。」在屋裡騎著木馬玩耍的弘歷見

了慧珠回來,一下子就梭了下來,噌噌幾下跑了過去,一把撲進慧珠懷裡,叫道:「額娘,額娘。」慧珠往後著實退了一步,接住弘歷,呵喲」一聲

道:「你慢點,我怕你了,快是起來。」弘歷聽見吆喝聲,更是歡喜的往慧珠身上蹭。

    素心忙是上前抱開弘歷,哄了幾句,讓弘歷自個繼續騎了木馬玩,方才招呼了小娟等人打了溫水,伺候慧珠洗道:「小阿哥入了夏,雖是瘦了

些,可是倒長高了不少,一下子撲過來,真是抱不住他。」說完,就撇過洗具,欲為慧珠換上常裳。

    慧珠仰過身子,罷手道:「換一件,我不穿藕荷色的,你去找了那武青色的過來。」素心笑道:「主子糊塗,那藏青色新做的那件昨個兒才洗

了,剩下的那件主子穿上不是有些窄嗎,就這件腰身寬些,主子穿著合適。」

    聽後,慧珠瞬間無話,任由著素心為她換了常裳,才撇撇嘴道:「今響午還是繼續讓廚房給我上酸奶和水果就是了。」素心擰眉不贊同道:

「您都有兩天響午沒用過午飯了,這可不好,多少用些主食才行。

    慧珠也想吃主食,可最近胖了不少,雙下巴是出來了,昨年的夏衣翻出來穿上都不怎麼合適,腰上緊的很,衣服是有些小了。因另這,讓慧珠

很是鬱悶,愛美是女人天性,減肥是女人一生的事業,這話慧珠隱約記得是前世見過的。為此,見自個兒胖了這多,再不敢向前陣子那樣肆無忌

憚的大吃,只得狠下心,節食減肥。

    想了想,慧珠嚥了口唾液,心一橫,堅詩道:「響午就吃這些,你讓廚房備了就是,還有以後也別端了零嘴茶點進屋了。」說完,又螵了眼騎

馬玩的弘歷,補充道:「下午弘歷要是得用茶點,就把他帶到外間去,別讓我看見。

    素心微有些愣神,以她的瞭解,慧珠很少對何事有所堅持,不想現下卻對這事如此重視。抬眼,就見慧珠一副苦大仇生的模樣,忍不住「撲

哧」一聲笑道:「奴婢依您就是,現在就交代下去,不過主子可別弄壞了身子就是。」說罷,轉身領話出了屋。

    到了響午,胤禛過來用飯,搴簾進屋,就見慧珠坐在涼炕上,一手打著扇子,一手拿著外國銀質象牙餐叉子用桃子西瓜;而弘歷卻坐在小板凳

上乖乖的吃著米飯。不由出聲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可是吃了午飯。」慧珠放下叉子站起身,訕訕笑道:「沒做甚,就是用些吃食罷了。爺,

您該是還沒用午飯吧,妾這就讓人去備上。」說完,不待胤禛應聲,就出了屋裡。

    一時,慧珠待飯食備好,親自和小娟端了進耒,擺上炕桌。胤禛揮手打發其餘下人,拿眼上上下下打量起慧珠,卻不說話。

    慧珠被看得有絲不自在,低著頭,快速的夾了些菜進食碟裡,遞予胤禛道:「爺,先用些吧。」胤禛仍是沒收回視線,卻終是出聲道:「你在

節食減肥?響午就吃這些果肉為食?」慧珠不知為何,讓胤禛一語說中,臉上騰的一下緋紅,就想找個洞子鑽了進去。胤禛見慧珠不語,繼續道:

「沒仔細看,剛一細瞧,你卻是胖了不少。」

    哄的一聲,慧珠腦子裡炸開鍋,尷尬羞澀早被惱怒取代,正欲不鹹不淡頂上幾句,只聽胤禧又道:「過猶不及.做的過猛,反是傷了身子

    你瘦身一事可以慢慢來,也不用急在一時。」話一頓,微咳一聲道:「你安心,我也不嫌棄你,你以前一直都不是窈窕的,這些年還是都過來

了。」

    一直都不窈窕,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現在冷不丁被胤禛直接道了出耒不提,還說不嫌棄她。這下,慧珠簡直是氣到極點.,反是緩過氣來,

福了個身,冷笑道:「這些年,!多謝爺對妾的照應不嫌棄。妾覺得年姐姐和安妹妹就是兩位窈窕佳人,爺去她們那,也是不錯的。」胤禛面色微

沉,啪的一下,放下筷子,說道:「弘歷年歲不小了,少使些性子,我也就七八日未來,你是我的側福晉,少做些心有妒忌之事。」慧珠不由張大嘴

,喘了半天氣,好生無語。

    弘歷好奇的望著胤禧、慧珠二人,歪頭喚了聲「額娘」,慧珠回過醒,忙轉過頭,回了個笑臉道:「乖,弘歷先自個兒用了飯再說話。」弘歷

嘟嘟嘴,「哦」了一聲就埋頭用飯。胤禛重新拾了筷子,吩咐道:「坐下一起用吧,以後響午都得老實用主食才行。」說著,嫌棄的看了眼叉子,

蹙眉訓斥道:「你也少學些洋人的玩意兒,用叉子吃果肉代餐,成何體統。」慧珠腹議了幾句,懶得跟能多說,也知是違抗不過,只得心不甘惜不

願的應了,坐下來與著一起用食。

    接下來的日子,胤禛來的卻勤了,隔三岔五就是過來用午飯,讓慧珠根本節食無望。後來,眼看弘歷都過了四歲生辰,進了十月,她愣是一點

也沒瘦下來。這般,胤禛倒是讓敦珠暗地裡給恨上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7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40:52


第一百三十四章 感觸

    十月初一時寒食節,也是進入冬日的第一天,屋內皆是燒火熏炕。遂這日後,屋子裡暖烘烘了,加之外面日頭又短了,冷了不少,慧珠

更不帶出屋了,整個人都蜷縮在熱炕上,享受著冬日小憩好眠的閒暇時光。只是如此愜意下,慧珠卻心下愁悶不已,時不時摸出一方把鏡,

唉聲歎氣道:「還沒瘦下來,就入冬了,這不是又得長下去,等到明年開春,我也不用見人了。」

    小娟一手托著茶盤,一手半掀門簾,欲往屋裡走,正好又見慧珠對鏡歎氣,腳步微一頓住,就忙是進了屋,一面擺著吃食,一面呵呵笑

道:「主子,您莫再想了;奴婢娘說,她們老家那,哪家媳婦稍長胖些,別家可是羨慕極了,說那是富態好福氣。」慧珠收了把鏡,沒好氣

的橫了眼小娟,借話說斥道:「小聲些,弘歷在寢室裡剛睡著,吵醒了,又有得鬧了。」小娟忙低頭噤聲,後又福了個身,就呆在托盤退下



    慧珠望著快步離開的小娟,面色如常,眼底卻是隱隱閃有笑意。素心歇下手中活計,好笑道:「主子,小娟人老實,您到老是欺負她去

了。」慧珠瞇著茶沫兒的動作停下,揚眉道:「那丫頭的話,我可不願庭。有一個人煩著管著也就是了,多了我是受不得的。」說罷,一臉

不愉的喝上剛沏的熱茶。

    素心含笑道:「這也是爺關心您不是,聽了您說喝了普洱茶能膩油,就找了上好的普洱膏給您送來。依奴婢看啊,爺對主子是上了心,

啥事都惦記在了心裡。」慧珠撇過異樣,淡淡說道:「送了茶膏過來,也是方便他來時用的。並且年氏的小格格身子不好,他需上心的地方

多了,還是不提他了好。」

    素心擱下這話,也不好多提,心下只是覺得可惜了。眼看著幾月下來,胤禛常過來用飯歇腳,慧珠口裡雖是不說什麼,可她是感覺得出

來,母子二人都挺高興的。可見著漸入佳境,卻是入了冬,年氏的小格格身子老是不見好,這小的病了,大的也跟著病。想當然胤禛回了後

宅,便是待在了年氏院子裡了,就連這月都過了半了,也沒見胤禛過來一趟。

    想到這,素心有些感歎,這時好時壞,何時才是個頭啊。不禁抬眼去看慧珠,又見慧珠一副似是無感的神態,便暫丟了心思,另撿了事

閒話道:「太太那邊有一月沒來信了,上次來信說老爺換季時受了涼,估摸著這時也該好了吧。」慧珠來了興致,臉上露了笑道:「阿瑪身

子一向就好,我想是服個兩劑藥,也就無礙了。」隨後,慧珠就和素心又說了會兒鈕鈷祿府裡的事,算著過不了幾天也是該來信了。

    這後過了幾天,慧珠用過午飯,洗漱畢,正陪著弘歷一邊玩耍,一邊教著弘歷認字。這時,只見小然子進了屋來,打了個千兒稟道:「

主子,文大總管求見。」慧珠聽了,忙讓小然子去正堂好生招待著,又吩咐了董嬤嬤照看弘歷,方稍作收拾,出了裡屋。

    文總管自月荷之事,與慧珠有了結實後,關係一直不錯。雖說中間出了岔,月荷沒能與文俊成其好事,但好在文總管也是個有見識的,

私下甚至對他侄子說:「月荷姑娘以後就是爺的人了,不是咱們做奴才的能肖想的。還有鈕鈷祿福晉能在進府七八年後晉了位,得個阿哥,

就知是個能耐人,想是以後也是有大福的,為她做事,以後咱們文家也許能有個指望也說不定。」

    於是,文總管存了這心思,慧珠又缺了人手,一來二去間,倒也漸漸熟絡起來。

    後慧珠查其右投靠之意,便命了張富暗中觀察了許久,知他是個可靠的,這才收為己用。

    這廂慧珠來到正堂,及至首位坐下,與文總管寒暄了幾句之後,文總管摸出信函,雙手奉上道:「這是主子娘家遞來的信函,奴才本想

讓小然子公公來取,卻正好今兒個高公公招了奴才進內宅,奴才也就順便給主子送了過來。」慧珠示意素心收了信,點頭讚道:「文總管細

心了。」這後,慧珠又問了下文總管近日的情況,方讓素心包了二十兩賞銀、二枚金戒子、一對耳墜、一隻朱釵,給一月前與府裡陣線房丫

頭成婚的文俊當賀禮,便打發了其退下。

    回到裡屋,慧珠拆了信,細看了一刻鐘,沉了臉色,打發左右,獨留了素心道:「大姐姐的小格格兩日前沒了。」素心一愣,隨即問道

:「怎的突然就沒了?」慧珠漠然無神道:「大姐姐走後,小格格一直由大姐姐的陪嫁嬤嬤照看著,日前小格格染了風寒,久沒治好,拖來

拖去,竟成了肺上,然後也就隨大姐姐去了。」素心歎道:「大姑娘素來就是個好強的,不想自己淒涼走了,唯一的骨肉相隔一年半也隨著

去了。」

    慧珠沒有接話,只是腦海裡不停地浮現出那日慧珍哀求著她照顧小格格的場景,想著小格格就是弘歷這般大,就失去了母親,只有下人

跟著照顧,心裡猶如針刺一般。若這是她的弘歷又該怎麼辦,若那日她答應了慧珍的請求,是不是小格格也就不會染了肺病去了。

    慧珠不知怎的,忽的頭痛欲裂,便讓素心焚了安神香,寬了衣在矮塌上躺下。不一會,慧珠聞著淡淡的安神香,很快的入睡了,可夢中

卻睡得極不安穩。一會是慧珍慘白著一張臉,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祈求她,一會是小格格病的咳嗽不止,在病痛中去世的模樣...

    「姨姨,我好難受,咳咳...姨姨,我想額娘了...姨姨,你為什麼不願意養我在身邊,我很乖的...姨姨,你不喜歡我嗎...」慧珠連連

搖頭道:「對不起,對不起,小格格,是姨姨不好,姨姨很喜歡你的...我以前還抱過你,怎麼會不喜歡你...小格格,姨姨就想有你這麼個

女兒...是姨姨不好...」

    慧珠夢魘間,胤禛卻正好過來,揮退素心等人,剛走進屋來,就聽見慧珠迭聲囈語。心下一詫,疾步循聲走去,只見慧珠滿頭大汗,連

連搖頭,嘴裡更是不時叫著小格格,好似在夢裡被纏住一般,不見醒來。見慧珠這副模樣,胤禛眉頭緊鎖,試著喚了幾聲,卻不見任何反應

,只得雙手稍事用力,拽住慧珠雙肩,欲喚其醒來。

    慧珠剛感到肩上傳來一陣疼痛,隨後慧珍和小格格就消失不見,不由一急,大叫一聲道:「小格格。」隨即就是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就

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眸。

    胤禛見慧珠睜眼醒來,卻只是兩眼呆滯的看著他,心裡一緊,扣住慧珠雙肩的手力道加深。慧珠「嘶」的一聲,痛嚷道:「疼。」胤禛

聽了,這才鬆了雙手,開口問道:「鈕鈷祿氏你怎麼了?什麼小格格?什麼對不起?」慧珠兩眼漸漸恢復了神智,卻仍有些茫然的回到:「

妾身早逝的庶長姐生的小格格,妾身夢見她了,她說妾不喜歡他,所以才不願養她,妾是喜歡她的,妾是喜歡的。」

    胤禛聽了慧珠的不似正常的回答,眉頭蹙的更緊了,微微思量了片刻,眼裡極快的掠過一抹精光,接話道:「我知道你有個庶姐可是嫁

給了我堂弟裕親王,若是你很想養了你外甥女在身邊,也是可以的,畢竟她也只是個庶出女,倒也無礙。這樣吧,就收了她做養女便是。」

    慧珠驟然睜大眼睛,反抓住胤禛的袖口,不願相信道:「什麼?收她做養女?你讓我收她做養女也是可以的。」胤禛沉聲道:「你是怎

麼了?說了話也聽不明白,還是怎樣?不是讓你養了在身邊,你庶姐生的格格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寄養在府裡也不算為過。」

    慧珠好似受了何種打擊的望著胤禛,緩緩說道:「養不了,她兩日前已經去了,還是因患了肺病,在病痛中,孤苦無依的去了。」胤禛

微一驚訝,罷了,對一個有二十多個兒子的人來說,一個庶出之女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這樣一想,胤禛又道:「既然如此,你就放寬了心

,差人送些物事過去,全了你做姨母作嬸娘的禮也就是了。」慧珠惘然未聞,靠在塌上默然無語。

    胤禛不想慧珠醒來後,更是不對勁,有些怔然,正欲問話,卻聽慧珠低聲道:「好些年了,我人越來越冷漠了,兩年前大姐姐求我養了

小格格,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讓一個跟弘歷一般大小的孩子,就這樣沒了。若是我當初答應了,那小格格現在也許還活的好好的,我的弘

歷也多了個小姐姐,是我害了那孩子。」

胤禛微微搖了搖頭,坐下,攬過慧珠的身子,歎息道:「進府這些年了,你還是這般。不過是一個無甚關係的孩子,又與你無關,不需自責

。」慧珠觸及胤禛的胸膛,身子一顫,隨即好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回抱住胤禛,便是埋首於他的胸膛處...

是夜,胤禛留在了慧珠的院子,陪著她度過了北風呼嘯的一夜。
匿名
狀態︰ 離線
138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41:29


第一百三十五 昏倒

屋外風聲狂烈,刮了整整一宿。

夜裡,慧珠輾轉反側,時夢時醒,汗濕枕巾,也擾的胤禛一夜無眠。

早晨,慧珠睜開眼來,胤禛已經離開,燭台上沒燃燈,整個屋內還昏暗得很,慧珠抬手揉了揉額頭,喚了素心進屋,問道:「爺走了,他用

早飯沒?備了茶點讓小路子帶去馬車上沒?」說完,才發覺嗓子有些乾澀的疼。

素心忙從火爐旁,取了白底青瓷茶壺倒了杯溫水,遞給慧珠道:「爺簡單用了碗白粥和幾個餑餑,就去早朝了。不過主子放心,奴婢準備了

炭爐子、茶膏熱水、一盒蒸餃糕餅都交給了路公公帶上,爺路上也是可以用的。」慧珠嗓子疼得厲害,就著茶盅勉強嚥下幾口,便在是喝不

下去了,罷手道:「嗯,起身把,還得去正院請安。」一語畢就撐起身子,掀了被褥下床。

素心看著強打精神的慧珠,心下喟歎。其實,她對於慧珍之女的突然離世,慧珠卻十分自責,有些不解。昨日,剛得知這個消息時,她亦是

感慨惋惜,但也僅僅如此而已,畢竟命運淒慘的是慧珍母女,不是她一直陪伴伺候下來的慧珠母子。

本來她是想著慧珠、慧珍姐妹二人感情也不深,就算那孩子去了,慧珠出於沒答應撫養那孩子的由頭,也許會稍有難過,卻不想慧珠居然是

這般傷心愧疚。

素心想不明白,慧珍之女病逝,怎麼說也不關慧珠的事啊,何須如此?然而見了慧珠蒼白的臉色,疲倦的神態,規勸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只是默聲的接過茶盅放下,便是服侍慧珠起身梳洗。

昨夜,朔風乍起,寒流驟至,吼聲淒厲;今日,寒風歷歷,枯枝亂晃,吱吱作響。

慧珠也是少喝了半碗白粥做了早飯,又至收拾妥當,便帶著小然子、小娟前去正院請安。路上,一陣呼嘯的北風催然襲來,捲起地上還未及

時清掃的落葉殘枝,旋起不小的漩渦。見狀,慧珠不由停下腳步,舉目望去,一片淒涼蕭索,曾經茂密的大樹只剩下枯瘦的枝頭,隨著呼呼

作響的寒風,張牙舞爪,漫天搖曳,讓人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慧珠望著前方怔然出神,不理心下的淒涼寒戰,只覺得有個生命鮮活的小女孩,在她眼前不時蹦跳著身子,發出咯咯笑聲...小女孩的一顰

一笑,是那樣的天真可愛,是那樣純潔無垢...可是漸漸地,小女孩被冷冽的寒風所侵襲,生命在一點點的消逝,身影模糊了下去...忽的,

小女孩用著最後一點影像,渴生的回望過來,向她伸出一隻小手尋求希翼,卻被冷漠的她一下揮了開...「啊」慧珠倒退一步,低呼出聲。

小然子上前一步,躬身道:"主子您可是覺得冷了,要不奴才這就跑了回去,那件翻毛披風給您送來。」慧珠回過身,甩開迷幻的影像,微微

喘氣道:「不了,快些去正院吧,莫讓福晉和其他人等著了,落下不是。」說罷,有繼續向正院走去。

小然子站在原地,打了個冷戰,瑟縮了下身子,嘀咕道:「怎麼說冷就忽然冷了起來,回去得把厚棉衣給翻了出來。」小娟回頭喚道:「發

什麼楞啊?主子都走了,還不快跟上。」小然子一聽,嘿嘿笑了兩聲,忙快跑了過去。

慧珠起晚了,又一路慢悠悠的走來,到了正院,也就晚了,屋子裡除了她,眾人皆是到了。於是,待行了禮,至側位上坐下,慧珠歉意一笑

,解釋道:「昨夜裡風吹得緊,身子有些不適,起來晚了,有些失禮,還望莫怪。」

烏喇那拉氏關切道:「現在天涼了,鈕鈷祿妹妹你可得緊著自個兒身子才是,來晚了些就來晚了些,無事的。」耿氏蹙眉沉凝道:「鈕鈷祿

福晉您臉色看著不大好,莫不是昨個兒夜裡著了涼,等會兒回去了,可得差了太醫過來看看才行。」慧珠聽了耿氏的話,倒真有些著涼之感

,頭似有些昏沉沉的,卻還是搖頭笑道:「我身子一向好,不過小有不適,起來晚了,哪用得著去請了太醫過來。」

李氏一聽,立馬尖酸道:「起來晚了,鈕鈷祿妹妹你平時來的可是起得早,來得早啊。今天起來晚了,莫不是昨個兒爺宿在你那兒,這才起

來晚的吧。」慧珠心下黯然,精神又不濟,也就懶得像平時一樣,理會李氏的撒潑,遂狀似猶若未聞,端起一旁蓋碗茶,小啜輕抿,不予答

話。李氏未得回音,卻又拿慧珠無法,只得悶氣暗生。

年氏面對著李氏而坐,見李氏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眼裡閃過嘲諷,也懶得理會,便掠過李氏,看向慧珠,卻不禁微皺起柳眉,胤禛早就

答應過,昨個兒夜裡會歇在她的院子,可她一直等,等到打更聲已過兩次,等來的只有小路子告知胤禛歇在了慧珠那得消息。

想到這,年氏緊拽著錦帕,暗裡撕扯半天,方是緩了緩心緒,淡淡說道:「前些日子,我和小格格都是病了,累的爺操了不少心,現下,看

著鈕鈷祿妹妹似乎身子有恙,還是聽了耿格格的話,找了太醫過來看看,莫要你得了風寒不說,有過給了弘歷阿哥,反讓爺操心了。」

慧珠此時只感到頭昏眼花,耳旁更是嗚隆隆的,意識不明,又哪能明瞭年氏話裡的意思,便隨意「嗯」了一聲,就擱下青瓷蓋碗,垂首半靠

在紅木雕花寶椅上,不讓眾人窺其異樣。

年氏見慧珠低眉順眼的應了聲,也不好在尋由頭,遂挑眉就勢過去。

隨後,眾人見慧珠今個兒好地特意來晚般,便猜慧珠是想顯擺顯擺,不想卻讓年氏給小訓了,遂心下皆是有些幸災樂禍,卻又各自暗下嫉妒

年氏的囂張,年氏的得寵。

年氏和小格格前些日子身體微恙,胤禛一月下來,除了規則定下來的日子是宿在烏喇那拉氏屋裡,其餘不是自個兒歇在一處,就是待在年氏

的院子裡,可這一出年氏的院子,就去慧珠的院子,這不能不讓眾人心存妒意,把年氏和慧珠當成眼中釘。

這俗話說,柿子專找軟的捏,眾人又是妒忌年氏,又是妒忌慧珠,二選一,自是甚好做選擇。而慧珠今個兒服了軟,又有年氏在後幫襯,這

眾人一月下來未見胤禛,積下的酸意冒了泡。而平時因顧忌慧珠的身份不敢多話,此時有了憑借,這說出口的話,就是隱隱帶了嘲諷,對慧

珠多有擠兌。

這下酸話,眾人是說了個歡,不過沒說一會兒,卻發現她們話裡藏針刺向慧珠,就如刺到棉花裡,未有一點反應,只見慧珠仍是垂首坐著,

不時輕「嗯」一聲應付過去,哪有聽她們說些什麼。

烏喇那拉氏一直默然旁觀,只是偶爾含笑說個幾句,這時,見慧珠一直不做回答,也發現了不對勁,忙側頭看向慧珠,輕喚道:「鈕鈷祿妹

妹?」不見回答,心下生疑,遂招呼道「小然子是吧,看下你主子怎麼了,喚也沒個反應。」小然子得話應了。

慧珠是側福晉,獨坐一方椅塌,椅塌又在屋子側邊,兩邊都是紅木幾,隔了一尺半的下首才設有繡墩,供耿氏等格格坐。這般,慧珠身邊只

有小然子、小娟立於身後,眾人也只得就著原地打看著。

慧珠感覺好似火在燒一般,身上熱極了,頭更是迷迷糊糊,只憑著些微意識,強撐著身子坐著。正迷糊間,聽見小然子叫著她,以為是該回

院子了,這才恍惚的抬首,張了張嘴,想讓小然子扶著起身,卻怎麼也出不了聲。

小然子一臉驚恐的望著慧珠從毛皮領子間抬起頭,只見慧珠滿臉緋紅,眼神渙散,好似神志不清一般,半晌,才「噗通」一聲,跪地驚嚷道

:「主子,您怎麼了?可別嚇壞了奴才啊。」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驚得無人開腔。

烏喇那拉氏較之其他人,離慧珠卻是最近,這聽了小然子的嚷叫聲,知是不對,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卻見慧珠一臉緋紅,微一愣神,隨即

反應過來,撫上慧珠額頭,驚呼道:「天啊,怎麼這麼燙。」眾人聞聲而至,皆圍了過來噓寒問暖。

烏喇那拉氏也是急了,連聲喝道:「別都圍了過來,站開些。」又吩咐道:「小福子,你快去請了太醫過來,嬤嬤你去找幾個力氣大些的婆

子過來扶鈕鈷祿妹妹。」

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鬧成一團,慧珠頭愈加沉了,四肢酸軟無力,目之所及,天旋地轉,晃得人頭暈目眩,難受極了,只得扯著嗓子說道:

「別...好吵...讓開...讓開....」不想說出來的話已是嘶啞無力,眾人未得聽見話裡意思,慧珠已經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便昏倒了

過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39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2:55:09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契機

夜半時分,暮靄灰蒙,暗墨的餘暉透過窗帷大俠些微光,影影綽綽。慧珠悠悠醒轉,睜眼便見一室的昏暗,不見人影,欲揚聲喚了來人,就

聽見窸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眨眼間,屋內霎時大亮。驟亮的燭光,讓慧珠一下子瞇起眼來,別過頭,不適的嚶嚀了一聲。

素心聽見聲響,忙走了過來,輕聲說道:「主子,李太醫說您約莫是這個時辰醒來,就讓奴婢事先準備了些清粥,好等您醒來墊些肚子,才

能服藥。」說完,就無聲的立在一旁,雙眼含笑的盯著慧珠。

慧珠一覺過後,恢復了些精神,此時見素心這般盯著她看,覺得怪異,想開口詢問,卻口乾舌燥,說不了一句話。只得難受的輕哼了幾下。

素心見慧珠似有不適,緊張道:「主子,您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奴婢這就讓小然子找了李太醫過來。」慧珠伸手指了下自己的喉嚨,

再看向素心搖了搖頭。素心明瞭意思,撫上胸口,鬆了口氣道:「嚇著奴婢了,您現在身子金貴,可不能出了岔子。」

說話時節,小娟、小舞已經一人搬了小幾,一人擺好了吃食。素心「哎呀」一聲,忙湊過身,一面扶著慧珠坐起身,一面叨念著:「主子身

子還虛著呢,得先用了些吃食才行,否則大人孩子都照不住。」

孩子,可是弘歷怎麼了?慧珠忙拽住素心的手,一臉焦急,無聲詢問。素心微一怔,隨即抿嘴輕笑,安撫道:「放心,小阿哥好得很,就是

主子您大喜事了。」聽後,慧珠心下疑惑更深,皺眉看向輕笑的三人。

素心卻沒立即回答,反是先伺候慧珠靠坐好,掖了被角,方直起身子,和小娟、小舞站在一起,齊齊福身道:「恭喜主子又得喜脈,願主子

平安誕下小主子。」

轟隆--這話猶如一道驚雷猛地砸了下來,慧珠只感到腦子裡一片空白,反應不過來。素心見慧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又是輕笑了幾聲,

開口道:「是真的,您真的懷孕了,就快兩月了。」說著,就雙手合十,面向窗口,念道:「菩薩保佑,佛佑主子。」

一時,胤禛大步走進來,正好看見慧珠呆愣的靠在床上,下人們又在一旁輕笑,心有不喜,卻也沒說什麼。素心等人見胤禛進來,忙止了笑

,蹲安行禮道:「請爺大安。」胤禛擺擺手,及至床榻前,細瞧了慧珠好一陣,方說道:「你又有身子了。」

又有身子了,慧珠難以置信,不是說以後是再也不能生了嗎?可是現在連胤禛都這樣說了,那她該是真的又懷上了。思及此,慧珠不禁雙手

撫上肚子,低頭在那摩挲了一會,才瞪大眼睛望向胤禛,似要再得到保證。

胤禛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復又正了臉色,點頭解釋道:「你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子,不過現在你風寒之症不輕,得好生養著,莫心思鬱結,否

則會對孩子不利。」說罷,又掃了眼幾上的吃食,吩咐道:「你身子還虛,先用了飯,服了藥,睡上一覺,有何事明天再說就是。」接著,

胤禛沉凝一下,想起慧珠昨晚的夢魘,緩了語氣說:「唔,今晚,我就在你院子裡歇覺,你安心睡就是。」

慧珠身子確實不舒服極了,也就聽了胤禛的話,用了吃食,服了湯藥,便繼續倒頭就是睡下。許是藥效的作用,夜裡慧珠睡得極沉,一覺安

然到了天亮。

次日上午,慧珠服過藥,頭上戴著遮眉勒,身上搭蓋厚厚的被褥,靠坐在床榻上,半瞇著眼睛,神色平靜。素心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陪著慧

珠說話。只說到慧珠為何又能再次得了身子,卻賣了個關子,後又挑挑眉,嘴上勾起一絲冷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她們做夢也想不到因為

那下作手段,主子才在有了身子。」

慧珠「哼」了一聲,拿眼望著素心。

素心轉過心思,接著道:「主子,可還記得今年二月的時候,您小日子來了,被年福晉屋子裡的碳、香燭給壞了身子,引起了月事血崩,昨

個兒,李太醫說這血崩正好通順了主子的宮寒,後面李太醫給主子開了藥,奴婢有按著以前太太給的方子,給主子補上。這可真是老天保佑

,這半年下來,主子竟給治好了,就連李太醫也說這是極難遇上的。」

說著話,素心已是紅了眼睛,忙用手抹了把臉,含淚笑道:「您莫擔心,奴婢這是喜極而泣,為主子高興呢。您當時是不知道,各院的主子

圍著您,看著李太醫給你診脈查看,各個一副關心的表情,但是到了李太醫說您是得了風寒發了高燒,又加之有了身子才昏倒的時候她們的

表情那才叫好看。」說到這,素心似又想起昨天下午的情景,心裡實在覺得解氣,不禁又頓下話,嘴角泛起冷笑。

當時的情景,慧珠也能猜個一二,只是卻沒有素心那般歡喜,心下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思緒混亂,有道是剪不清理還亂,她又如何得解?

未清時,又突然告知她懷了孕,這孩子來的時候,八成還是年氏母女患病,胤禛開始一直宿在年氏院子裡的前幾天有的......

慧珠搖搖頭,甩去先頭所想,低頭望著還未隆起的小腹,原來如此,竟是那次月事血崩得的契機,她才能再有了身子。這一下子心裡又是喜

悅,又是惆悵,直至手觸上小腹,所有情緒才化作心上那方柔軟。

隨後,又說了會話,素心見慧珠面有倦色,又想起李太醫說的話,憐惜道:「主子,您這次是好不容易才得的身子,卻胎還未穩,又患了風

寒,一病下竟然這麼嚴重,李太醫囑咐過,主子您現在是累不得,思慮不得,任何一點小岔子就是大事,現下已說了半晌的話了,您還是先

躺著再睡會。」慧珠其實還想陪會弘歷,但見素心這般緊張,又的確乏力,便聽話躺下。
匿名
狀態︰ 離線
140
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23:00:46

第一百三十七章 備禮

慧珠傷寒發燒,又值剛有了身子,便得臥榻休息。當日李太醫沒有與任何人敲過話,直接當著眾人面道:「鈕鈷祿福晉本就生產落下病,能

再傳喜事,極其難得,但病卻已落下,宮上必是虛寒。可如今鈕鈷祿福晉憂患風寒,心存鬱結,胎兒甚虛,需得慎之又慎,才能安然度過前

三月,也方能再論及以後。」這般,眾人也就沒得話說,只能由著慧珠明理全佔了,待在自個兒院子裡養病安胎。

且說慧珠這胎還差十來日才進兩月,李太醫特意囑咐了慧珠得如坐月子般躺上半月,才能下床,否則將有滑胎之險。遂這些日子,慧珠整日

就躺在床榻上服藥昏睡,之後即日,風寒去了,人來了精神,卻也不得下床,還得躺著。

一日歇過午覺,慧珠命小娟取了布匹陣線做活計,素心親自端了湯藥進屋,見狀說道:「哎呀,主子呢,您就歇上一會兒,別老是拿了陣線

,仔細傷了眼睛。」

慧珠歇下手中的針線,抬頭道:「索性躺著無事,就做些童衣小帽,等著第七期時,一起給大姐姐的小格格燒了。」素心勸導:「主子為她

作七,等能下榻了,在做上一件也不遲。就算是想多做些,也有奴婢們幫著手,少不得的」慧珠搖頭道:「我想趕在七七,親手做些小衣給

她。」素心聽見慧珠這樣說,心下無奈的歎了口氣,也就擱了話,服侍用藥洗漱。

慧珠服過藥,又拿了針線做起了活計,素心撿了藥碗痰盂,讓小娟收拾了下去,尋了個繡墩到床前坐下,閒話道:「後日就能下榻出屋,主

子這日後可是要去請安,還是等過了三月在恢復請安。」慧珠繼續坐著活計,頭也不抬道:「都已經臘月間了,過半月就是新年,福晉該市

會免了請安。」素心聽了,心思一轉,笑道:「外面天寒地凍,路上又是泥濘,正好主子也懶得去請安了,還是等過了年開了春,肚子也大

了,再復有請安。」

慧珠又是歇下手中活計,撫上肚腹,蹙眉道:「這懷孕以來還沒見過她們呢,現在又要推遲半月再出了院子,禮面上總是不好的。」說到這

,慧珠心有厭煩,沉了半晌臉色,才想了法子道:「她們都送了賀禮來,我按著年禮給送了回禮,這也勉強說得過去了。」素心贊同道:「

如此甚好,也算過不得禮,只是這禮還含了年禮,卻得厚實些。」

慧珠想了下,又吩咐道:「數九時節,送毛皮是上好的。你去挑幾匹上好的毛皮,再取些藥材和著幾樣小雜件給福晉、李福晉、年福晉她們

送去。至於耿格格那也送上一打毛皮,其他人嘛,就送一般的後料子和小雜件就是。」素心為難道:「庫裡只有三匹毛皮料子,送一皮到鈕

鈷祿府裡,總還得給主子您和小阿哥留上一匹,這也算下來,只雲得出一匹,還差上整整三匹。」

府庫裡的事一直交給素心打理,慧珠也不清楚毛皮數量,這下一聽,也不禁犯了愁,眼下正是各府各院忙著備年貨的時候,各類物品貨源緊

俏,要尋得關外的上好毛皮不是容易事,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得上一張,何況還是三匹。

素心提議道:「要不就只給福晉倍的那份禮上加了毛皮,其餘的就備份頭面代替?」慧珠思量了下道「去看看文總管可是能想得到辦法,若

還是不成,再按你說的辦。」素心起身道:「這事也急,奴婢這就去差了小然子去傳話,也好早得了信有個準備。」說著話,就閒了簾子出

來,到了茶水間。

茶水房裡,小然子證一面吃著點心,一面樂呵呵的和張嬤嬤扯著閒話,見是素心來了,忙起身讓了坐,斟上茶來。素心接過蓋碗,吃了兩口

,笑道:「嬤嬤在和小然子說些什麼,我可得找了他做事。」張嬤嬤一笑道:「能說什麼,也就是在挪些茶,這半月來,爺來的勤,茶喝的

又厲害,前半罐都沒了,正和小然子分著茶膏,您就來了。」素心道:「可是擾了嬤嬤?」張嬤嬤罷手道:「沒有沒有,爺晚間才過來,時

辰還早得很,要不了個把時辰,也就弄好了,倒是您有啥急事,給小然子說了,讓他去辦。」得了這話,素心也不多做寒暄,揮手招了小然

子到跟前,把事情說了 一遍,就打發小然子去了。

晚間,胤禛過了院來,在裡間換了衣帽,剛進來寢室,弘歷就咚咚幾聲爬下床榻,跪地請安道:「兒子弘歷請阿瑪大安。」胤禛撩開下擺,

在紫檀雕花椅子上坐下,讓了弘歷起身後,問道:「今兒個可是聽話了,讓額娘擔心沒?」弘歷奶聲奶氣到:「聽話了,弘歷描紅了,背

詩了,額娘還誇獎弘歷了的。」

胤禛滿意的點點頭,又問了幾句話,邊讓弘歷自個兒去耍。

胤禛看向慧珠,到:「我問了素心,說你今上午只用了一碗飯,這也太少。不過,我已吩咐了廚房給你燉了湯菜,臨睡時,吃些就是。」慧

珠小聲抱怨道:「晚上吃太多了,積食不消化,那湯菜又油了些...」一語未完,只見胤禛冷眼掃了過來,慧珠咬咬嘴皮,心下暗罵自個兒

沒脾氣,向惡勢力低頭,口裡卻還是止了話,低聲應了。

一時,小雯小五端了晚飯進屋,胤禛、慧珠二人止了話,分開用了飯。後至臨睡前,胤禛見素心收了碗碟出來,知是慧珠用了湯菜,便擱下

公文折子,離了案桌,繞過屏風進了寢房。慧珠吃的肚子鼓鼓,又嫌胤禛過於霸道,心下便有幾分氣,見了胤禛過來,也沒開腔,自顧自的

做著針線。

胤禛沉下臉色道:「有那麼多針線活要做?大晚上的拿著針,是得傷了眼睛。我記得以前就給你提了很多次,你聽不懂,還是怎樣?

自臥榻這些日子,晚上慧珠從未做過針線,剛才不過是順手拿了下午做的活計,擺擺樣子。此時間胤禛不好好說話,便欲放下針線,隨即又

覺得下了面子,不願放下,一時竟是擱在了手上,僵在一地。

良久,胤禛也不見答話,就坐在一旁悠哉品茶。慧珠瞅了眼胤禛,輕輕吐了口氣,撇撇嘴,放置了針線,想起來一事,商量道:「爺,過兩

日妾也能下床了,也該去請安了,可現在都初十了,要不了多久就過年了,外面路滑得很,妾想等過了年,身子也滿了三月再去請安,可行

?」胤禛定定的拿眼睛看了會慧珠,也不知道在想啥,半晌才開口:「你差人給福晉說了就是,她定會讓你安心在院子裡養著。」

慧珠言了謝,又和胤禛說了半會話,小路子進屋稟道:「爺,一更天快過了,是不是該....」話說了半截子,就止了話,飛速的看了眼慧珠

。慧珠納悶,抬眼望向胤禛,只見胤禛微蹙雙眉沉凝道:「你早些歇息吧,我有事先得離開。」慧珠咦道:「這都黑了,外邊又是風又是雪

的,還是別走了,有事沒做完,拆了人送過來便是。」胤禛語調清冷到:「無事,地方又不遠,你先歇歇好了,我今兒個在年氏院裡歇息。

」說罷,又囑咐了慧珠幾句看緊門窗仔細身子的話,便轉身離開。

兩日很快就過去,慧珠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總算能起身下床。這日上午,因外邊路上霜雪鋪了老厚,就在屋子裡走動身子,活動活動脛骨



忽見小然子引著一人走了過來,至走近才發現是王嬤嬤,正欲說話招呼,王嬤嬤忙塊走幾步,走到跟前,請安行禮道:「老奴請鈕鈷祿福晉

大安。」慧珠扶著素心的手,一面回到上位坐下,一面叨念著讓座上茶點。

一番虛禮過後,王嬤嬤正色道:「看鈕鈷祿福晉現在還不怎麼好,可得多休養啊,福晉說,外面路上滑,您又身子不太好,讓您多樣養身子

,等開了春,出了正月,在恢復請安就是。」慧珠客氣道:「謝福晉體恤,今早才讓人去告了這事,不想卻勞了嬤嬤特地過來一趟告知。」

王嬤嬤暗自打量了慧珠一陣,瞄了好幾眼肚子,才笑道:「福晉其實早就有這個意思,想讓您多養養。今天特地讓老奴過來,就是為了瞧瞧

您可是大好了,如今見您確是氣色不錯,福晉她也該放心了。」說完,吃了茶,關切問了幾句,告辭離開。

慧珠見人走了,也往裡屋去,素心同旁跟著,說話道:「福晉倒是夠給主子體面,就不知心裡又是怎麼想。」慧珠淡漠道:「隨便怎樣想,

能讓我安安穩穩過了前幾月,在趕在七七之前多做些童衣就是了。」說著話,一是進了裡屋。

屋裡,弘歷正趴在炕上,手上拿著筆桿子,胡亂劃著什麼,見了慧珠進來,嘟囔了聲:「額娘。」瞬時,慧珠臉上揚起了溫暖的笑容,摸著

尚未隆起的肚子,望著弘歷,輕聲應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19 23:3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