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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木子 -[穿越]【在清朝的生活】+【番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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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解釋

    曉時分,淺月殘星在晨空中急欲隱去,墨色的夜空漸亮,慧珠濛濛睡意間,微覺輕寒,睡眼惺忪,才知她竟在矮塌上歇了一宿,遂動了

動有些僵硬的四肢,撩開身上搭蓋的皮褥子,穿鞋下榻。

    董嬤嬤聞聲前來,蹲安行禮道:「昨個兒夜裡,見主子睡的沉了,不敢打擾,現在可是有哪不舒服的。」慧珠扯了個笑臉,吩咐道:「

無事,你去讓人備了熱水過來吧。」董嬤嬤得話應了,輕步退下。

    慧珠及至搖床處,靜靜的看著弘歷嗜睡的小臉,頓時一股溫暖氣息湧遍全身,不禁放柔了眼光,溫涼的指尖輕觸上他圓潤粉嫩的臉頰。

弘歷似感覺臉上有些搔癢,用手撓了下,嘟嘟小嘴,吐了兩三下唾液泡子,又發出了輕輕的呼嚕聲,陷入睡眠。慧珠見狀,無聲輕笑,俯身

在那紅嘟嘟的小嘴上印下一吻。

    一時,董嬤嬤和著曉端著熱水、棉巾進屋,慧珠斂了心緒,隨意的問了幾句話,便讓曉舞伺候梳洗。洗畢,囑咐了董嬤嬤好生照看弘歷

,就攜著曉,向正屋行去。

    在遊廊裡遇見素心,素心蹲安行禮後,慧珠叨念道:「早飯可是在做了,讓李嬤嬤弄清淡些,爺慣是用不了味重的。還有,現在去打了

熱水,爺他該是起身了。」素心見慧珠一副無事人般,可眼下卻是起了烏青,心下難過,又不願再提起那茬只好強壓下眼裡的酸意,回道:

「主子放心,這些奴婢都是打點好了,您可是要進屋?」慧珠點頭「恩」了一聲,就邁步進了屋內。

    來到床榻旁,福身喚道:「爺,今是小除夕,得家置酒宴,定有不少人會來『別歲』拜訪,您還是早些起身的好。」胤黯啞道:「唔,

是時辰了。」說著,就支了手肘坐起身,慧珠忙墊了引枕靠背與他,並說道:「熱水一會就打來了,吃食也快是備好了。」

    胤閉目靠在床沿邊上口道:「昨夜裡怎麼沒有回屋。」慧珠從掛衣架子上取下棉衣,來到胤跟前,另道:「爺,起身穿衣吧。」胤忽的

睜眼,再次問道:「昨夜裡怎麼沒有回屋。」慧珠不予回答,直接撩了被子,欲伺候胤穿衣。

    胤眼神一凜,一把將慧珠按壓在床榻上,尾音輕揚道:「昨夜裡怎麼沒有回屋?」慧珠撇頭不語,倏的感到肩上一痛,銀牙輕咬道:「

我就這般好欺負。」胤眼裡詫異一閃而逝,不由緩了手上的力道,繼續問道:「昨夜裡為什麼沒有回屋。」慧珠深呼了口氣,雙拳緊握,抬

眼對上胤的視線,問道:「你和月荷是什麼時候的事?」

    話落,屋內氣氛陡然一滯,二人皆是沉默不語。良久感到手掌下的身子微微顫抖,雙盼隱有悔意,遂嘴角一勾笑道:「可是怕了?」聽

後,慧珠本有些後悔的情緒也被摒棄了是憑借一股腦兒衝動勁,賭氣道:「有何可怕了丫環的人又不是我。」

    胤聽了這話,登時怒意橫生眼陰),一臉冷然。慧珠見狀,卻生後怕,心下暗惱,怎麼就忘了這是位冷情、多變的主,此時她可不是處

在行為言論自由的前世,而是在這讓人憋屈的康熙年間。

    胤沉聲質問道:「你說什麼?」慧珠張了張口。卻是未言一字。無聲地閉上了眼瞼。胤未得答話。扣住慧珠地肩胛處。稍一用力。慧珠

不禁痛哼一聲。只好支吾道:「爺。我……妾。妾……放手。疼…

    就是。你和月荷是什麼時候地事?」說完。就見胤射。慧珠心下暗罵自個兒無用。口裡卻是另道:「爺。時辰不早了。您可得起身了。

不該在妾這耽擱。」

    胤見慧珠緊閉著雙眼。慘白著一張圓臉。一副任由宰割地樣子。反是緩了心緒。埋首在她地頸脖處。悶聲道:「都是做娘地人了。進府

也有個八、九年。怎還一副孩子心性。」慧珠微一蹙眉。躲開胤呼出地熱氣。說道:「爺。起身吧。小祿子他們在外面侯著呢。弘歷也快醒

了。妾得去照看。」

    胤不予理會。仍是由著全身重量壓在慧珠地身上。半響。淡淡地說道:「喝酒地那晚。你和弘歷沐浴地時候。」慧珠當下一怔。以為定

是得到回答。不想胤卻是開口說了。一時間。慧珠卻是詞窮了。腦海裡竟閃出了一個奇怪地念頭。若是那日她一直待在屋子裡。會不會……

    慧珠心下猛驚。不解為何生出這般念想。還脫口問了話。可她問了。得了答案。又有何用呢。這般一想。也就丟了心思。斂了心神。亦

是淡淡回道:「爺。是妾一時語快。說錯了話。您用不著對妾回什麼。妾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什麼。現在時辰不早了。還是起身地好。您可得

記著。月荷還等著搬院子呢。」說罷。就欲掙開胤地束縛。

    一抹懊色在眼裡閃過。胤恨恨地感覺身下女子地掙扎。想著他好生給了回答。卻得了一句「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什麼」地話。這讓他頓感

一絲狼狽。便也回了省。從慧珠身上起身。穿鞋下榻。一面張開雙臂等著慧珠為他穿衣。一面恢復常態道:「這年地風雪不小。明個兒宮裡

地宴會。你不用帶上弘歷了。唔。來年三月是皇阿瑪地六十整壽。你自是帶弘歷進宮也不遲。你不喜出門也就罷了。可怎麼說。你該去給宮

裡請安。弘歷出生自今。額娘就見過弘歷一次。時常在我耳邊叨念不止。」慧珠揉了揉她地肩胛處。估摸著該是青了吧。暗道。與胤駁逆確

實不是明智之舉。

    一時,素心打了熱水進屋,慧珠也就低聲應了是,便就此揭過,為胤穿了衣,伺候他洗。

    出了寢房,來到裡屋,炕桌上已備好了吃食,一碟露筍拼雞肉、一碟薄皮鮮蝦餃、一碟雲腿餡兒府、一碟豆面餑餑、一碟酥姜皮蛋、一

碗酸湯子、一大碗豆漿、一大碗碧粳米粥並白米粥。

    小祿子機靈,見胤、慧珠二人之間氣氛冷然,又知昨夜裡,慧珠未回裡屋,便躬身笑道:「奴才就喜鈕祜祿福晉這,每次來了您這,吃

食都是好的很,又合時節又合爺的味,您真真是把爺放在了心上。」胤聽後,睨了眼一臉諂笑的小祿子,復又看向慧珠道:「嗯,你這吃食

倒是甚合我意,你也坐下用食吧。」

    慧珠打眼看了胤、小祿子主僕二人一下,心下不置可否,面上卻是朝胤福身道謝,在炕桌一旁坐下,一邊用食一邊為胤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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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環境

    用過早飯,漱畢,換了皮靴、戴了暖帽斗篷,弘歷過來,關切囑咐了幾句,便是離開。這般,慧珠也能得了閒,自是抱著弘歷親自給他

餵飯,時不時再與素心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大半個上午算是過去了。

    午飯過後,小然子進屋,打了個千兒,稟道:「主子,月荷求見主子。」說著,又偷偷打量了慧珠的神色,猶豫道:「這,若是主子不

願見她,奴才這就去打發了她離開。」聽後,素心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然子,示意他退下。

    弘歷晃著身子,在炕上走一下,摔一下,樂此不疲,此時卻是嫌了煩,伸出雙手,叫道:「額娘,額娘。」慧珠心下一軟,抱起弘歷在

他小臉處親了一下,頭也不抬的吩咐道:「主僕一場,就讓她進來吧。」素心詫異道:「主子,您怎……」慧珠搖頭笑笑,止了素心的話,

又揮手讓小然子退下了。

    不須片刻,月荷進屋請安。只見月荷將原來綁的大辮子給解開了,梳成一小兩把頭,髮髻中間戴著粉、白相間的絹質梅花,兩鬢邊各插

一隻乳白色珠花簪,身穿桃紅撒花長袍,外套一件蔥綠寧綢琵琶襟小坎肩,面上薄施粉黛,因昨晚被掌摑而有些紅腫的臉頰消了不少,兩相

對照,卻是增添不少顏色,隱隱約約可窺幾許少婦風姿。

    慧珠收回視線,心下有絲悵然,一直知道月荷是很有幾分姿色,不想現下收拾打扮出來,倒不比胤其他妾室差。如此想來慧珠面上閃過

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幸是歪膩在懷裡的弘歷,嘟著小嘴在她臉上印了不少哈達子心裡瞬時就被填的滿滿地。

    月荷盈盈下跪:「主子,您不要怪奴婢,奴婢真的不想傷了主子的心。這些年來主子對奴婢照顧有佳,奴婢甚是感激,請受奴婢一拜。

」言罷給慧珠磕了一個頭。素心怒目道:「你個養不家的白眼狼,知道主子對你這般好,為什麼還要背叛了主子。」說著,就紅了眼睛真是

不願相信,月荷算是她看著長大了的,怎會做出這般下作之事。

    月荷輕睨了眼一旁侯著素心,繼續對慧珠道:「奴婢知道主子心裡定是怨恨奴婢的,可奴婢不覺得自己有錯。常言道,水往低處流人往

高處走,既然奴婢有了這個機會不會放棄。主子,您不也是當了七、八年的格格至生了弘歷阿哥才成了爺的側福晉嗎?奴婢不敢與主子相提

並論,可也願一輩子當個奴才在奴婢肚子裡有了孩子,不求升為格格,若能成了侍妾姨娘,也是奴婢一直企盼的。」說完,就一臉堅定的看

向慧珠。

    慧珠用眼神止了素心要說的話,一臉慈愛的看著弘歷,聲音卻是極淡的說道:「嗯,我都知道了,你說完了沒,若是說完了,就下去吧

。」月荷不可置信的盯著慧珠,恨聲道:「主子,奴婢知道你心裡定是恨我的,您何苦一副雲淡風輕模樣,昨晚您不是一直沒回裡屋嗎。」

    慧珠輕蹙眉頭道:「隨你怎麼想……唉,了,終歸你我相處著些年來,情份是有的,憑這,我就告訴你一句話,你想平安生下孩子,得

了名份難呀,以後你若是安分守紀的待著,聽了福晉的話,也許還有一條活路予你。素心,在八寶閣第三閣處,有個藕荷色的荷包,你去拿

了給月荷吧。」

    素心一臉的不甘願,還是聽了慧珠的話,取了荷包扔給了月荷。慧珠抬眼看向月荷道:「這是一千兩銀子,你該是用的上的。你把它收

下吧,這也是你伺候我這些年該得的。不過,從此以後,你我的情份就到此為止,橋歸橋,路歸路,各相干。」

    月荷迷茫地看著慧珠。眼裡過一絲悔意。忽地又眼睛一眨。滿是堅定。咬咬牙。撿起上地荷包。磕了一個頭。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慧珠看著決絕離開地月荷。心下一聲歎息。閉眼吩咐道:「素心。你什麼也不用說了。去把院子裡所有人都叫過來。我有話要說。」素心

得話應了。

    不一時。連著素心在內地八人一應站正堂屋裡。慧珠懷抱著弘歷坐在首位上。淡然道:「月荷已經離開了。記住。她再也不是咱們院子

裡地人。從此刻起。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提及此事。若是有人忘了--」話一停頓。眼神銳利地掃視了眾人一下。方繼續道:「該怎麼著你

們心裡也清楚。這後。府裡少不了會有些閒言碎語傳了出來。你們一應不需理會。好生把自個兒手裡該做地事完成了就是。」

    素心等人跪首道:「是。奴婢(奴才)謹遵主子吩咐。好生伺候主子。不敢妄言。」慧珠點頭應道:「嗯。除了素心和董嬤嬤外。都退

下吧。」眾

    退下。

    回到裡屋。慧珠把弘歷遞給董嬤嬤照看著。她得了空用了些茶點。便讓素心陪著去浴房沐了浴。又烘乾了長髮。一番梳妝換衣後。已是

掌燈時分。算著時辰。也就不予耽擱。披了斗篷。捂著小手爐。帶上小然子、曉舞就向一院正堂行去。

    冬夜雪路難走。慧珠這般行來。雖算不上早可也不晚。然。待了小太監通傳進屋後。胤一應妻妾卻是都已到齊。一番行禮問安後。慧珠

寬了斗篷。在放有腳爐。鋪著厚皮褥子地紫檀籐心高圈椅上坐下。剛端了丫環斟上地熱茶。小抿一口。就有人道話了。

    年氏微微一咳,臉上泛起潤色,眼含迷霧,聲音清雅道:「鈕祜祿妹妹的大丫頭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子,可是喜事,姐姐恭喜妹妹了。」

宋氏插話道:「可不是嗎,婢妾也喜賀鈕祜祿福晉又將得一佳兒佳女。」不待慧珠答話,李氏嗔笑道:「鈕祜祿妹妹也真是的,都好幾個月

了,也不說一聲,豈不是拿咋姐妹當外人。」

    武氏面上狀似幫著慧珠說道:「可是誤會鈕祜祿福晉,昨夜裡急急招了李太醫進府看診,這才傳了鈕祜祿福晉院子裡有喜,倒不是她有

意瞞著眾姐妹的。鈕祜祿福晉,婢妾可說的對?」

    慧珠睨了眼武,看向烏喇那拉氏,笑道:「福晉,月荷上午搬去了您的院子,沒給你添麻煩吧。按著妾的原意,是想著爺能看著月荷有

了身子,給她升了等,分她一個院子,不想卻是去了福晉您的屋裡。不過倒也罷了,雖說我現在和她主僕緣分盡了,沒有任何關係了,可以

後的事誰說的準,指不定將來她倒和咱們大家成了姐妹。」

    烏喇那拉氏將眾人神色收眼底,回笑道:「怎會麻煩,月荷肚子裡懷的是爺的孩子,皇家子嗣,我得了福氣才能照看她呢。呵,爺也沒

準話,倒不知月荷生下孩子後,是否能升了等,若她真得了福,倒是應了鈕祜祿妹妹的話,跟咱們成了姐妹。」

    年氏臉上止笑,輕蹙眉頭,嬌柔道:「福晉和鈕祜祿妹妹這話不對了,那丫頭不過就是一奴才,怎麼抬舉了她,跟咱們以姐妹喚之。」

李氏道:「年妹妹這話我是贊成,那丫頭有身子,肚子裡該是鈕祜祿妹妹的孩子,妹妹應自個兒養著,豈可勞煩了福晉。不過,那丫頭也是

個福氣人,爺去她那也沒幾次,竟就有了。」說完,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年氏,盈盈笑意。

    年氏心下暗恨,一番思索終是按下怒氣,給武氏遞了個眼色。武氏會意,笑道:「這大的好事,鈕祜祿福晉怎往外推,您安排了丫環給

爺侍寢,有了喜,您該是高興啊,怎還打發了那丫環,豈不是寒了這些做奴才的心嗎。」耿氏接話道:「鈕祜祿福晉心善,不願委屈了那丫

頭,該是因那丫頭得了喜,才想抬舉了她,讓她搬了院子的。呵呵,明個兒是除夕,又是一番熱鬧,這弘時他們兄弟三又是大了一歲了。」

    武氏不理耿氏故意_的話,忽的驚呼一聲,捂嘴道:「該不是那丫頭背著鈕祜祿福晉行事,才被打發了出來。」武氏話落,屋內眾人少

不了小聲議論,皆是一番剛知道此事的模樣,齊齊看向慧珠。

    烏喇那拉氏見狀,厲聲喝止:「武氏,注意言行,身為格格豈能亂議側福晉的是非。月荷是爺讓她搬去了我的院子,爺憐她有孕,而鈕

祜祿妹妹要照顧弘歷不得空,才這番考慮,並有意抬舉了月荷,可是不行?府內子嗣稀少,好不容易又有個傳了消息,自是該特別照顧。」

聽後,眾人不語,面上笑笑算是揭過,可裡卻不時露出,又是嫉恨又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不過一會,胤來了,眾人是不敢提月荷是自個兒搭上去的,皆是揚著笑臉,直道府裡又要添喜了。一時間,卻有過年的氣氛,連帶著這

府內家宴,也是歡聲笑語的過了,只是席間,眾人對月荷去了烏喇那拉氏院內,被慧珠打發出來一事,都隱晦的含笑道出。

    慧珠見狀,對她們似有深意的話,一概做不知,只解了面上的意思,給了回應便是過了。到了一更天,宴席過半,眾人見慧珠仍是平時

那般不聲不語的樣子,又想著她的身份,也就不好太過,只好棄了這話。後到了二更天宴席結束時,眾人在胤與年氏一起離開了,也心思各

異的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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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萬壽(上)

    五十一年的最後一日,驟大的風雪奇跡般的停了初一,一直到元宵佳節皆是日日放晴,為新年添了不少吉利喜頭。

    隨後,便是出了正月,這年算是徹底過完了,眾人也回到正事上來。先是各省各府為康熙帝六十整壽的萬壽節忙碌,尋備賀禮,打點上

京;其次就是滿漢八旗有著閨秀的人家,開始忙著做衣服、打首飾,盼著自家閨女能在這屆秀女中撥得頭彩,指給好前程,將來既是自個富

貴了,又能幫到家裡。

    在整個朝廷一番忙碌、欣欣向榮之際,雍親王府雖刻意低調,卻也少不了各方勢力的關注。尤其是二月初,大臣趙申喬疏言太子國本,

應行冊立。一時間,又是掀起了立太子的熱潮,而作為太子熱門人選的胤,自是受到京裡各大王公府邸的拉攏討好。這般,胤卻是忙碌異常

,一邊要負責萬壽節之事,一邊又要應對各方勢力、朝堂之爭,兩月下來,府裡眾人常是見不到人。

    自年前傳出了月荷有喜一事,府裡眾人震驚歸震驚,但想著不過一丫頭罷了,年後自是有辦法收拾了她。因此,這年慧珠也算過得去,

除了開始有些流言外,倒沒受什麼擠兌。這眾人反是常旁敲側擊,烏喇那拉氏可是有意要了月荷肚裡的孩子。烏喇那拉氏一應含笑不語,眾

人討了沒趣,又見月荷整日整日的待在正院足不出戶無他法,只好暗地裡各自思索形勢罷了。

    年後的日子匆匆而逝,很快就到了桃花粉面羞的三月,春回大地,萬木復甦,和煦的陽光透過金漆雕欄的車窗,洋洋灑灑的傾瀉下來,

慧珠用手遮了遮被有些晃眼的陽光,笑道:「不過辰時,日頭就這大今該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素心回笑道:「今是萬壽節,這日頭都

亮的都比平時早,看來是趕著給萬歲爺賀壽呢。」

    慧珠搖頭笑笑,開窗幔,定眼看去,老天爺給不給康熙帝賀壽她不得而知,可這人間卻是為著康熙帝六十大壽,齊齊恭賀。只見一路走

來,彩坊接連不斷,並連綴著彩牆、彩廊、燈坊、燈樓、燈廊、龍棚、燈棚等,錦綺相錯,繡相連。同時,還用彩綢結成的「萬壽無疆」、

「天子萬年」等大字赫然出現在彩牆。這般初初看來,竟比過年還要熱鬧繁華。

    一時,馬車到了宮門外慧抱著弘歷下車,囑咐了素心幾句,便和著烏喇那拉氏、李氏母子、年氏在一太監、兩宮女的伺候下,進了永和

宮向德妃請安。

    待慧珠一行行禮問過安後,德妃笑道:「膩沒眼色的還不快給主子們設了坐,你們也是的,常不來看我老婆子,一來就這般客套。」慧

珠在末首的黑漆描金龍鳳紋繡墩上坐下,悄悄瞟了眼德妃,心下暗道好些年了,這德妃還和當年初見時一般,看著也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

身著絳色緞地雲蝠慶壽蟒袍,自有一番富貴迫人氣勢。

    慧珠暗下打間年滿十歲身著皇孫朝服的弘時,行至德妃跟前禮請安道:「孫兒弘時請瑪大安,瑪吉祥。」德妃笑道:「有兩月沒見弘時

了是長高了不少。好孩子,去你額娘那坐著吧。」說完看向慧珠道:「聽老四說,弘歷能走路了,過來,讓本宮看看。」

    慧珠從宮女的手中接眼珠子滴溜直轉,正好奇看著滿屋子擺設的弘歷,上前幾步,蹲下身子,將他放在地上,一邊指著德妃,一邊小聲

教道:「瑪麼吉祥,瑪麼,吉祥。」弘歷咯的一聲,呵呵大笑,手舞足蹈的在慧珠懷裡蹦彈,還流下了些哈達子。

    慧珠眼角抽。硬是不明白為什麼弘歷都快兩歲了。還要流哈達子。這般。慧珠拿了手帕為弘歷輕輕擦拭掉。繼續教道:「瑪。吉祥。」

弘歷不予理會。抱著慧珠地腦袋。在她臉上就是一吻。歡喜道:「額娘。額娘。」說著。又是在慧珠臉上親了一下。眾人見狀。大笑。慧珠

有些尷尬。她平時就愛親弘歷。倒把他養成了這習慣。一抱上他。就給你親了過來。

    德妃笑道:「好了。祜祿氏。弘歷還小。以後慢慢教就是。來。讓本宮抱抱他。」李氏接話道:「額娘說地對。弘歷年紀還小。不會叫

人也是常事。咱們弘時也就比弘歷早會說話半年左右。鈕祜祿妹妹不用擔心。」

    聽後。慧珠登時不喜。心下覺得弘歷比一般地小孩聰明多了。要不怎麼將來會是乾隆皇帝。於是。她也回李氏地話。只是一笑便

    。抱著弘歷放到了炕上。笑道:「額娘。弘歷還小。怪。等他大些。妾就帶他進宮給您請安。」

    德妃抱過弘歷。笑罵道:「老四地媳婦少。就你們幾個。子嗣還更少。本宮這些年才得了一孫兒。你倒好。老是不進宮。讓本宮見不著

孫兒。四媳婦你可得好好說。」烏喇那拉氏、慧珠連連道是。

    忽地。弘歷回抱住德妃地脖子。在德妃臉上親了一下。嚷道:「親親。親親。」德妃一驚。詫異地看向弘歷。隨即便在弘歷臉頰上親了

一下。喜道:「喲。小寶貝?。乖孫孫呢。不叫本宮瑪麼。瑪也喜歡咱們地小寶貝。」弘歷學話道:「瑪--。瑪。寶貝。」

    聽後,德妃瞬時眉開眼笑,抱著弘歷親了一口,笑道:「四媳婦,你們可是聽到了,叫人了,喲,真是本宮的乖孫孫。」這廂弘歷似乎

為了印證德妃的話,連著瑪麼瑪麼的叫個不停,喜得德妃,一直笑聲不止。

    說笑間,就聽外間有一清朗的男傳來:「額娘,是誰讓您這般歡喜,兒子可得好好謝謝他才是。」話落,就見一英的男子進屋。

    胤禎袍子一撩,單膝跪地,安道:「兒子胤禎請額娘安,額娘萬福。」德妃一見胤禎,眼裡笑意加深,關切的問道:「怎就你一個人來

了?」胤禎答道:「完顏氏她們要晚些到,得照顧著弘,他來時有些不舒服,所以兒子就先過來了。」德妃一聽,不禁緊張起來,忙著問了

幾句,得了弘甚好,才安了心,臉色緩了過來。

    胤禎問道:「額,剛個兒嫂子們和您說了些什麼,讓您這般高興。」此時,德妃又有了心情,攔過炕上玩的正歡的弘歷,笑回道:「就

是這小乖乖,本宮的乖孫孫,哄得我老婆子直樂呵。」胤禎掃了眼慧珠,估摸著身份,問道:「他可是皇阿瑪親自賜名的弘歷,嗯,倒是個

有福氣的。」

    德妃睨了眼禎,笑道:「他呀,是福氣的,萬歲爺皇孫多了去了,幾個能有他這般福氣,得了萬歲爺的賜名。」說著話,德妃好似什麼

突然反應過來般,呼道:「本宮就想著怎麼覺得眼熟,你瞧瞧,弘歷跟你小時候像極了,就是一活潑嘴甜的主。」

    弘歷又似為了響應德的話般,邊著拍小手,邊瑪麼瑪麼的叫了起來。德妃一聽,連忙吻上了弘歷的臉頰,笑道:「看著沒,嘴甜的小傢

伙了,乖孫孫呢。倒是和老四不像,乖孫孫,以後可不許像你阿瑪那般整天唬著個臉。」

    這時,德妃一個乖孫孫,又一個小心肝的叫著,外間就有太監揚聲道:「四爺到。」傳話間,胤就進了屋來。

    待胤行禮問安後,胤禎笑道:「四哥,怎這早過來了,你不是正陪著那些個蒙古王爺嗎。」胤面色冷然道:「後面有九弟接手,用不著

我繼續留著了。」其實,胤禎不過就隨意問問,現在聽了回答,也沒什麼好和胤說的,遂「哦」了一聲,便是過了。

    烏喇那拉氏見場面冷了下來,便看向胤笑道:「爺,您在府裡不是常讓鈕祜祿妹妹帶了弘歷,給額娘請安嗎,這不,弘歷可是討額娘的

歡心了。這還是您比妾等關心、知道額娘的喜好。」胤道:「嗯,在外間的時候,就聽見額娘笑了。」

    年氏水潤般杏眼微微一挑,輕抿嘴角,嬌嬌一笑道:「額娘可是喜歡弘歷,直說他活潑嘴甜,像極了十四叔小時候。」李氏插話道:「

是呀,弘歷嘴甜可把額娘哄得開心了。不像弘時不但長的像爺,就連這性子也是遂了爺,是個不善言辭、穩重的主。呵呵,這弘歷呀,他真

真是應了額娘的話,不像爺,倒像了十四叔。」

    年氏是知道當年的事的,才這般說下,不想李氏倒會大蛇上棒,不過面上卻是接了李氏的話道:「嗯,這弘時長得像不像,妾是看不出

來。可弘歷卻是和爺長的不怎麼像,妾看著倒像鈕祜祿妹妹,性子嘛,就像十四叔。呵呵,還記得鈕祜祿妹妹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她就得了

十四福晉和十四叔的眼,可不是有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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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萬壽(中)

    禎心下冷笑,口裡卻玩笑道:「哦,是嗎?那感情不錯,比遂了四哥強多了吧,成天黑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了他一般。」說罷,抬首,

似笑非笑的看向胤。

    德妃亦不喜,猶對年氏不滿,李氏不過是為了誇弘時像胤,順便擠兌弘歷,可這年氏自個兒生不出一個子,總是霸著寵不說,還在這日

頭上挑了事端,引起胤、胤禎兄弟二人又起隔閡。思及此,德妃眼裡閃過厭惡,面上做一副慈母狀,笑道:「親侄子性子向自個兒的叔伯,

這才是真真的血清緣分。老四、十四,你們是一個肚子裡出來的嫡親兄弟,打斷骨頭也連著筋呢,這朝堂上有了爭端是一回事,可下了朝,

你們就是親兄弟,可不怠心下生了嫌忌。」說著,就低首,親了下弘歷,接著道:「這小乖乖就是招人疼,性子活潑是好事,若真像了老四

,可不把本宮氣著。鈕祜祿氏,你聽著,得多帶弘歷進宮陪本宮,這是旨意。」慧珠低聲應了是。

    胤禎拱手笑道:「四哥,額娘說的是,前個兒若什麼地方討四哥不喜了,兄弟我在這告聲罪了。」德妃接話道:「十四進朝堂時間不及

你,有些事處理的也不怎麼妥當,你這做哥的,可是得照顧了十四,能幫的就,你心裡也得有個數。」胤面色淡然,眼裡平靜無波的道:「

十四弟和我領的差不同,自是沒什麼好爭執的就沒不討喜這說四弟多慮了,額娘您安心就是。」

    德妃有些訕然,可心下也知點到即止,遂看向年氏,關切道:「最近身子可是不錯,你看著臉色還有些蒼白,恩樣吧,回去的時候,我

讓秦海備些上好的補藥食材給你帶了回去。」年氏眼裡閃過喜色,起身向德妃款行了一禮,低聲道:「最近身子一直都不錯妾勞額娘費心了

。」

    德妃受了禮,半響又歎氣道:「年氏你看著身子還虛,得好生養著啊。唉,老四,你老些兄弟,除了老八外一個不是子女甚多,你呀是

府裡的妻妾太少了。」話一頓,滿是笑容的看了眼慧珠續道:「我知道你憐惜年氏,可也得多去去其他院子啊不是,你這兩年去了其他院子

多了,不就多添了兩個小阿哥。今年又得選秀了,你皇阿瑪就老跟本宮說,你府裡人太少,得添了人才是。這次本宮可得注意了,多挑幾個

好的,唔,就像鈕祜祿氏這般懂事知禮的去你府上,來年本宮也好多抱了孫孫。年氏就趁新人進府,多多養好身子,也為老四添個一兒半女

。」

    德妃話落,李氏、年氏面上皆是僵了僵了,烏喇那拉氏眼睛微閃,笑道:「額娘這些年見了鈕祜祿妹妹也沒幾次,就這般老是說了她好

,媳婦可是要吃醋的。」慧珠面上做慌張狀,聲音有幾分羞澀道:「福晉,沒這樣,妾沒這福分。」烏喇那拉氏輕笑道:「這進府這多年了

,你還是一副老實樣,跟你說笑的。額娘,媳婦可等著過些時候,多幾位好妹妹跟我們做伴了。」

    烏喇那拉氏說完,氣氛活絡,李氏、年氏見狀,忙收了心思,陪話說著笑,直道德妃可得多指幾位秀女進府才是。德妃滿意的點頭道:

「嗯,還是四媳婦賢惠識大體,老四府上才能這般相處甚好。」烏喇那拉氏謙虛道:「額娘謬讚了,這是身為皇家媳婦該做的。」聽後,德

妃對烏喇那拉氏的話,甚為滿意,連著誇讚了好些話。

    正說著,秦海進屋稟話道:「主子,午飯備好了,可是現在用了。」德妃見時間不早了,也就允了,吩咐了秦海擺飯。一時,弘歷精神

勁用完了,來了困頓,慧珠接過他,和著一宮女照看著弘歷睡下,她方去了正屋,上了桌,與眾人一起用了午飯。

    午飯罷,:i洗畢,眾人又談笑了會,弘歷醒來,慧珠照看了弘歷起身,又餵了他用了吃食,待出了廂房,來到正屋時,胤禎的嫡福晉和

兩位側福晉已是到了。遂又跟著寒暄幾句,才估摸著時辰,一群女眷向孝莊太后的慈寧宮行去,而胤、胤禎二人自是另又事忙。

    來到慈寧宮時,慧珠已有些累了,一身朝服禮冠,沉沉的壓在身上,又因身份緣故,在慈寧宮裡是沒得坐,同時還要分了心神照顧弘歷

,不免精神微有些不濟。這時,慧珠剛把想要到處走的弘歷按捺在身邊,又要和另一親王側福晉寒暄應話,待應酬過,轉身看下弘歷時,就

發現身後伺候的宮女,竟沒抱住弘歷,反是一臉驚慌的看向屋子中間。

    慧珠見狀。兩眼無奈地閉上。輕撫額頭。心道。弘歷該是又要費事了。遂不願地睜眼。就見弘歷搖晃著身子。手舞足蹈地在屋子正中間

。邊拍手邊咯咯笑道:「親親。抱抱。小寶貝。」烏喇那拉氏忙不迭抬首道:「鈕祜祿妹妹。快弘歷回來。這岔可不能惹事。」

    慧珠忙應了是。隨即便疾步行至屋中間。準備抱了弘歷離開。就聽德妃笑道:「老祖宗。那是老四家地小子。可是個機靈蛋子。要不給

你抱過來看看。」老年人喜歡小孩。孝莊答話應道:「嗯。剛個好像聽他說要抱抱小寶貝。那就抱過來給哀家看看。」德妃笑應道:「鈕祜

祿氏。快個兒把弘歷抱過了。給老祖宗瞧瞧。」

    慧珠無法。只好福身應了。抱著弘歷走到德妃跟前。將弘歷遞給了德妃後。便退到一邊立著。德妃一抱過弘歷。就親了一口。笑道:「

小寶貝。這是老祖宗。去親下老祖宗。讓老祖宗抱抱咱們地小寶貝。」說罷。就將弘歷抱給了孝莊。

    慧珠斂了心神。打眼看去。只見一位鬢髮如銀。穿戴甚是富貴華麗地老母。獨坐在一紫檀嵌螺鈿榻上。榻上鋪著大紅彩繡雲龍捧壽地皮

褥子。正面設著大紅盤金繡龍紋靠背引枕。並榻席兩旁各設兩方剔紅夔龍捧壽紋寶座。寶座右手第一位坐地是德妃。德妃正面對著一張相明

艷嫵媚地宮裝婦人。那婦人雖有了年紀。觀之四十出頭。可一屋子女眷比起她來。都稍顯遜色。慧珠心想。她該是艷冠後宮地宜妃娘娘。接

來左右兩方下來。也都是坐著身著宮裝。微有些年紀地婦人。想必也是有康熙帝有些分位地妃子吧。

    孝莊抱著弘歷。看了一下。笑道:「嗯。是個俊俏小子。機靈。」弘歷不認生。見有人抱他。他也馬上回抱過去。親了孝莊一下。嚷道

:「親親。小寶貝。親親。」眾人大笑。孝莊亦是歡喜。攔緊弘歷。登時笑得眼睛都瞇進了線縫了。親了一下。叨念道:「好。好。好。親

親小寶貝。哀家來親親咱地小寶貝。」

    弘歷見有人喜,又親了他,當下歡喜的咯咯直樂和。

    孝莊看著身邊幾個妃子,念道:「喲喲,你們看著沒,真是給討人喜的小傢伙,德妃他真是老四家的小子,圓乎乎的小臉,性子又好,

可不像老四那般,老是板著一張臉。」話一頓,又驚喜道:「又親哀家了,小寶貝呢。」

    德妃眼裡閃傲色,一臉喜色的掃了眼,身邊三位妃子,陪笑道:「可不是,臣妾也沒想到老四那個冷性子,倒有這麼討人喜的小子,這

不,今一見著小傢伙,就想著帶著給老祖宗請安。不想,他倒自個兒跑過來,要老祖宗抱呢。對了,老祖宗,他的名兒,還是萬歲爺在他滿

月的時候親自賜的呢。」

    孝莊咦了一聲,仔仔細打量了一臉樂呵的弘歷,問道:「皇上這多皇孫,他還沒給幾個賜過名,這小乖乖倒是個福氣人。德妃,皇上給

他賜的什麼名?他是額娘是誰?」德妃叫了慧珠過來道:「小寶貝叫弘歷,他額娘是老四的側福晉鈕祜祿氏,鑲黃旗的人,當年還是萬歲爺

親自指了給老四的。鈕祜祿氏,還不給老祖宗磕頭。」

    掩下激動,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位史上出了名的太后,現在孝莊看著也就一慈祥的老太太,不過她也不敢造次,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請安道:「奴婢鈕祜祿氏請老祖宗安,老祖宗萬福。」孝莊「恩」了一聲道:「看著面向不錯,是個福氣的,銀盤似的圓臉,在哀家這輩

人看來就是好命像,這不,她可是得了這麼好的一個小寶貝。」眾人聽後,不管心裡如何做想,口裡皆是順著孝莊的話道,一時間,笑聲不

斷。

    時,太監傳話道:「皇上駕到。」眾人聽了,忙止了笑,起身恭迎道:「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康熙帝邁著大步,含笑走了進

來,受禮道:「起來吧。」說罷,就及至孝莊跟前,跪首請安道:「孫兒玄~請皇瑪麼俺,皇瑪麼萬福。」此時,見了康熙帝的孝莊更像一

位慈祥的老太太,只見孝莊連連點頭道:「好,起來,快起來。皇上今是你大壽,你又是有孫子、曾孫子的人了,就不要每次來了,都給哀

家磕頭。」

    康帝起身,德妃忙讓了坐,康熙帝坐下道:「無論活多大歲數,孫兒永遠都要給皇瑪麼磕頭請安。」德妃接話道:「老祖宗您就安心受

禮,這也是皇上的一番孝心呢。」其他妃子聽了,也忙道這是康熙帝的一番虔誠孝心。

    忽的,康熙帝彷彿此時才注意到孝莊懷裡抱著個弘歷,笑問道:「這是哪家的孩子,讓皇瑪這般喜歡,還攔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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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萬壽(下)

    笑道:「是老四家的小子,挺招人疼的。」德妃,陪話道:「皇上您該是忘了,前年他滿月的時候,您還給賜名呢。來,弘歷小寶貝,

叫聲皇瑪法,謝皇瑪法給你賜名。」弘歷順著德妃的手,向康熙帝看去,歪著腦袋打量了半響,才長開雙臂,學著德妃的話道:「瑪法,抱

抱,親親。」

    弘歷這話一出,眾人目光都不禁一緊,就連德妃也微皺了下眉頭。康熙帝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面上卻大笑道:「既然皇額娘都這喜

他,朕這當皇瑪法的肯定得抱下。」說完,就從太后的手裡接過弘歷。

    弘歷一到康熙帝的懷裡,就蹦起身子,在康熙帝臉上親了兩下,咯咯笑道:「親親,親親,小寶貝。」康熙帝心下一怔,他皇子皇孫甚

多,卻沒有一個這般,不自覺的眼裡帶著探究看向彎著胖乎乎的小手,指著自個兒小臉笑個不停的弘歷。

    德妃見狀,忙解釋道:「皇上,弘歷就喜人親他,剛個兒他還讓老祖宗親呢,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康熙帝笑道:「真像皇額娘說的

是個小寶貝,好皇瑪法就親親咱們的小寶貝。」說著話,就在弘歷的臉上親了兩下。

    得了康熙帝親的弘歷,歡喜的直拍手樂呵。康熙帝見了,心下泛起了一絲親情,大概只有稚兒才能這樣隨心的開懷大笑吧,曾經的胤也

是這般無邪,坐在他的懷裡由著他手把手的教著讀書習字,卻終是……現在朝堂還在為太子之位,明爭暗鬥,臣工宗親各有所依附,他的皇

位……想到這,康熙帝心神一凜,眼裡幾許溫情猝然消失,只剩下作為皇帝的威嚴與疏離。

    弘歷是不知道熙帝心下所想,自個兒玩的正是高興,倒弄著康熙帝御帶上的麥穗一會拽住麥穗上的白玉漏雕團龍紋佩聲嚷道:「我的,

給,我的。」

    這下,弘歷稚嫩的童音,脆生的落在嬉笑宴宴的大堂裡時屋內氣氛一滯。烏喇那拉氏方應甚快,忙不迭起身著慧珠一起跪地道:「請皇

上恕罪,都是臣媳教導無法,讓弘歷御前失儀。」康熙帝面色淡淡的掃了眼面色各異的眾人,復又看向烏喇那拉氏和慧珠,大笑道:「今天

是朕的壽誕,哪來這多怪罪。」話一頓解開腰帶上的玉珮,掛在弘歷的頸脖上笑道:「好,小弘歷既然喜歡這玉珮朕就賜給你,給小弘歷帶

上。」

    德妃勸阻道:「上這不過是小兒雌黃,豈可將您佩戴多年的隨身玉珮給了弘歷,何況這玉珮還是當年太皇太后予皇上的,弘歷可是萬萬

受不起這福。」康熙帝笑道:「怎得受不起,他是朕的皇孫,朕賜他一件玉珮也是該的,德妃你不是剛說了,小弘歷這名字還是朕親自賜予

的。」德妃心下歡喜,卻做一副受寵若驚狀,招了烏喇那拉氏和慧珠,一起謝了康熙帝的賞賜。

    康熙帝看著把玩著胸玉珮的弘歷,忽的搖頭輕笑道:「老四媳婦,當年你和老四大婚前,朕記得,朕可是賜了一黃玉清白玉雕龍紋佩,

估計老四還戴著,不過卻是沒皇瑪麼予朕的這塊好,小弘歷倒是比老四福氣。」弘歷聽到他的名字,立馬邊玩著玉珮,邊叫道:「好,弘歷

,親親。」康熙帝聞言大笑,又是親了弘歷一下。

    烏那拉氏這下安了心。穩了心神。答道:「皇上可能不知。昨年弘歷抓周地時候。就抓了爺地那塊玉珮。爺也就給了他。」康熙帝詫異

道:「怎地。老四還將他地玉珮給了弘歷抓周。這弘歷卻是抓了那玉珮?」不待回答。又看向慧珠。繼續問道:「可是鈕祜祿氏?」

    慧珠此時已無驚嚇之感。早被弘歷番作為。給去了膽子。遂很鎮定恭敬地叩首道:「奴婢鈕祜祿氏請皇上大安。皇上萬福。」康熙帝呢

喃自語道:「看來老四面上冷。心裡倒是個念情份地。」遂又抬眼看著慧珠。「唔」了聲道:「起來吧。鈕祜祿氏。你是鑲黃旗人。三年前

跟著老四一起去地熱河。朕沒記錯吧。好呀。也算是你地福分。該得地。」

    德妃不想康熙帝竟知道慧。倒有幾分另眼相看之意。本對慧珠很是淡然平常看待而已。現下卻有些喜歡。遂親熱地拉著慧珠地手。笑道

:「皇上。她呀就是一老實本分人。一天默不作聲。就待在府裡照看弘歷。不想一個挺悶地丫頭。倒養了個小乖乖。呵呵。還是老祖宗和皇

上看得清。一誇她有福氣。一又把她指給了老四。」宜妃插話笑道:「呵呵。這不也是德妃姐姐有福氣嗎。得了個好媳婦。還地了個這般可

愛地乖孫孫。不像本宮那老九。就一個不知事地人。」德妃聽了。忙稱哪是。連連誇讚九阿哥和九福晉。

    這話過後。眾人又開始說笑了。逗著誇著

    一時間。不復先前氣氛地滯緩。屋內一片歡聲笑語。。

    隨後至下午申時。眾人散去。慧珠跟著德妃回了永和宮。稍作歇息談笑後。德妃指派了一掌事嬤嬤和一大宮女好生照看睡下地弘歷。又

待德妃換了一身妃子朝服禮冠。眾人也微微收拾整理後。便去赴今日康熙帝六十壽宴。

    萬壽宴乃是清宮六大宴席之一,也是內廷的大宴之一,時值康熙帝六十整壽,又因年前,康熙帝下旨實行「生人丁永不加賦」政策與免

了全國地丁錢糧一次,處處為了朝顯「海宇昇平,國用充足」的盛世之景。

    因此,當下萬壽聖宴,不免隆重華麗,極盡鋪張之能事。

    慧珠一行人來到宴廳時,殿內已滿是人潮,再加上殿宇內錦幔高掛,華燈寶燭,熏香氤氳,更是一片花團錦簇,喜氣洋洋之象。

    由在慈寧宮得後與康熙帝的眼,眾人自然會去關注慧珠,明裡暗裡什麼話都有,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巴結討好的、有不屑的,連著

各色眼光都不時的瞟向慧珠。慧珠心知今算是出了大風頭,現下不可有任何出格之事,便低眉順眼的跟著烏喇那拉氏身後,只是簡單的應付

幾句話,便也就過了。

    後又至天微暗之時,康熙攜著太后到了殿堂,眾人齊齊跪地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康熙帝於金龍寶座上

坐下,頷首應了禮,說了些話後,李德全高聲喊道:「宴席開始。」隨即,就聽到,禮花鞭炮聲「?裡啪啦」接連響起。

    待小半個時;的禮花結束後,首先便是有身份的后妃王公,皇子皇孫,文武百官上前獻禮,由一太監高聲宣讀壽禮為何人所獻何物,一

番送禮過後,已是兩個時辰有餘。慧珠聽著太監的宣讀聲,心下從感興趣到無聊,眾人所獻之物,無一不是華美精緻,貴重珍貴之物,不過

就是比著誰人送得更金貴,更難得罷了。

    這廂獻禮結束後,宮女監方由殿外走來,端上吃食。此時慧珠卻已是餓過頭了,再加上身處眾人之間,也就對桌上不可勝數的名食美,

無甚想法,就著面前用釉彩萬壽無疆字樣碟碗盛的蓮子糕、明珠豆腐,兩樣素食,簡單的吃了些。

    吃不停的被端了上桌,又撤下的同時,歌舞戲劇上了場。一晚上,便是笙歌互起~金石千聲雲霞萬色壽典之繁盛,當世之人亦不能言繪

描畫。這般,慧珠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想著要當皇帝了,康熙帝一個六十壽辰,就如此盛況,聲勢浩蕩,萬民恭賀,非親王權勢之人

所能到達。

    再盛大隆重的宴席,終於酒闌人散時,再又一次宰臣舉酒,百官傾杯之後,康熙帝御駕離開,宴席結束。慧珠從永和宮接了弘歷,便和

著烏喇那拉氏等人離開皇宮。

    至宮外馬車處,素心早已恭許久,窺知慧珠面上疲憊之色盡顯,忙接過弘歷照看著,讓慧珠在馬車裡好生緩解一下。一時,素心逗著弘

歷道:「今個兒,咱們的阿哥可是有調皮。」說著,忽的疑惑道:「小阿哥身上何時有了這玉珮,看著可不是一般物什。」

    憶起今個的情形,慧珠不禁輕蹙眉頭,應話道:「是萬歲爺賞賜給圓哥兒的。」說罷,就不予理會一臉震驚的素心,閉眼假寐,想著李

氏、年氏她們當時閃爍的神情,心下暗自歎息一聲,看來又得有些麻煩事了。

    然,接下來的日子,卻不是慧珠想的那般,府內眾人知了康熙帝賜予弘歷玉珮,慧珠也得了太后、康熙帝、德妃眼後,明裡皆是恭賀友

好,李氏也沒怎麼編排,甚至也是言笑以對,只是偶爾面上會有一閃而逝的嫉恨罷了。

    余後十來日,胤忙於三月二十七、二十八日,於暢春園置辦,同為賀康熙帝六十整壽的「千叟宴」,便不得閒去後宅之內。期間,除了

年氏的屋去了一兩次,其餘妻妾甚少見胤人。這般下來,眾人不免有些幸災樂禍,就算慧珠、弘歷得了宮裡人的看重,卻仍不如年氏得胤的

眼,遂心下倒有幾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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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改善

    槐花掛滿枝,如玉似雪醉春歸,搖曳生姿斗芳菲,惹香甜。康熙帝「千叟宴」過後,就進了日麗風輕,槐花芬芳的四月。

    一日午後,慧珠待弘歷小睡去,正想著歇了午覺,小娟就手裡托了一碟吃食進屋,稟道:「主子,奴婢今在後園子見槐花開的正盛,便

採了些回來,不想嬤嬤瞅見了,倒做了些槐花餅予主子。」小娟是慧珠搬院子時,安排來的粗使丫頭,自月荷一事後,慧珠見她做活仔細,

看著倒是踏實,便提拔了她近身伺候,又安排了新來的丫頭阿秀去了廚房做事。

    慧珠咦了一聲,細瞧了下~瓷小碟裡盛著的淺黃色薄餅,忽然笑道:「哎呀,這槐花餅還是小時候,跟額娘去上香時,從一農婦那買來

的,味道可是不錯,不想王嬤嬤也是會做的。」說罷,就撿了小塊,輕咬了一口,只覺外酥裡嫩,一股槐花的清香縈繞於齒頰之間。

    素心雙手合十道:「奴婢還記得那日是佛祖釋迦牟尼的誕辰,太太帶了主子去萬壽寺裡放生,討浴佛水呢。」慧珠放下筷子,吩咐道:

「對了,今是初七,晚間得讓王嬤嬤煮了『捨緣豆』,明一早可是得交予高公公,去了府門外散之市人。」素心笑道:「奴婢省的,這大事

,莫敢忘。這,主子,您現在出門可是方便多了,要不明個兒去廟裡焚香拜佛,一去討了那浴佛水,給小阿哥洗身子,二嘛,主子能去散散

心也是好的。」慧珠想了一想答話道:「明個兒人甚多,嗯,還是等明日請安的時候,再看看吧。」

    正說著,胤簾進屋淡淡的說道:「明派兩侍衛跟著,倒也沒什麼事,你帶著弘歷去上香,卻實不錯,唔去萬壽寺好了。」慧珠心下惑,

不解胤怎的來了,還聽了她和素心的談話。

    素心聽後,卻是喜上眉梢,和著小娟畢恭畢敬的給胤行禮問安。慧珠見了只好福了個身,脫口而道:「爺,您怎來了是有事?」胤聞言

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前些日子倒有些忙了,卻有一段時間沒過你這來了。」

    慧珠「哦」了一聲,呢呢道:「小子也是的的不見影子,也不曉通傳一聲。」胤再次輕皺眉頭,又狀似沒有聽見般,開口道:「我讓小

祿子和小然子在外間伺候了。今下午倒是空閒,來看看弘歷,這晚飯也擺在你這便是。」

    慧珠沏了一蓋碗茶予胤道:「正月時,妾整理屋子時把爺喝慣的茶膏濺了水,也就棄了。這是三月才新做的香片妾覺的味道還行,爺可

是將就下。」胤沉默的接過青瓷蓋碗了一口,便擱置下,道:「這事無妨,我等會就讓小祿子取匣子普洱膏過來,順便你也品了,那是雲南

剛進貢來的,卻實是上等好茶。」

    慧珠福身謝道:「勞爺掛記,不過圓兒現在是大了,整天在屋子裡費事,哪天若是把那茶弄上水,或是打翻了,豈不是糟蹋了上好的物

什。再說,妾也是喜這香片泡出的花茶,妾一俗人,倒還喝不慣那茗品。」

    胤猛抬首,看向一臉盈盈笑意的慧珠,目光深注,冷聲道:「弘歷若是將茶膏弄折了,我再差人送來就是。」慧珠撇開胤灼人的視線,

低聲應了是。胤心下滿意,側首看向炕桌上的吃食,用筷子夾起了一口,嘗道:「嗯,雖是油炸的,吃起來倒不膩味。不過,明寺廟外,該

是有許多賣這類小吃的。你明個兒上香時,別讓奴才去給你買了,畢竟外面做的東西不乾淨,若是想吃,就讓廚房給做好了。」

    慧珠心下不愉。胤完全不問她地意思。就兀自決定了她明日得去上香。這般霸道。遂面上吱聲應了後。便待在一旁。沉默不語。胤睨了

眼慧珠。道是她不愛說話。便也無話。逕自讓素心伺候著換了靴子。拿了本年前留在這地一本書籍。歪靠在炕上。閒適地翻看起來。

    桌上地金漆雕紋小爐。燃氣裊裊白煙。淡淡地馨香浸繞屋室。屋舍內一片靜謐。和煦地陽光穿過窗欄。懶洋洋地照射下來。慧珠無事地

靠坐在炕上。沐著日光。不免春困襲來。迷糊間有了睡意。

    一時。董嬤嬤抱著剛睡醒。還一副憨懶模樣地弘歷進屋。慧珠曉是弘歷來了。頓時有了精神。親暱地接過弘歷。笑道:「嬤嬤。這個懶

傢伙。今倒是睡得久。足有一個多時辰。可別晚上精神奕奕。來折騰人。」董嬤嬤給胤行禮問安後。閒話道:「主子。小阿哥哪天不是膩有

個精神。但晚上該入睡時。卻是甚乖。」

    胤放下書卷。看著安靜賴在慧珠懷裡地弘歷。眼裡顯出一絲淡漠地溫情。歎道:「好幾個月沒怎麼來看弘歷了。這一細看下來。才發現

他竟長大了

    身量也長了些許。」慧珠眼裡有些黯然。低首看了弘歷。見弘歷正一副打量陌生人地眼光。好奇地看著胤。不知為何。心下微酸。便親

了親弘歷地小臉。似下定決心般。揮手打發了屋內伺候地人。復又閉了閉眼。幾番開口。卻是無話。

    胤見狀。問道:「怎麼了?」慧珠深呼了口氣。迎上胤地目光。忽又收回視線。搭下眼皮。低聲道:「爺。弘歷就快兩歲了。小孩子長

得又快……妾知爺事多人忙。並且除了圓哥兒外。還有弘時、弘晝兩位阿哥。以及。以及月荷肚子裡即將出世地孩子。可。恩。妾認為孩子

成長過程中。光是母親地關愛是不夠地。還需要父親地陪伴。若爺以後得了空,一月裡,能來個兩三次也是好的。」

    話落,屋內氣氛有些沉默,慧珠想想不對,又抬首,解釋道:「爺您莫是誤會,妾無他意,您不用晚上來,只需偶爾白天過來就好。年

前,您常來,圓哥兒已是記住您了,不想自臘月發……」說到後來,慧珠漸似止了聲音。

    此時,胤面色如常,暗自卻心緒翻湧,自胤被廢前晚,他因在慧珠面前落淚,又和月荷發生那事,讓他來這裡的次數少了些。後又至臘

月,經月荷懷孕一事,慧珠面上雖仍是一俯首帖耳的樣子,可對他明顯淡了,甚至隱有不願他過來之意。見這,他年後便也就沒再過來,想

著冷上一段時間,也許慧珠會……

    可,不想,不想每見面之時,慧珠卻還是一副常態,不見任何愁意,甚至剛個兒也有著不喜他來之感,卻在弘歷來後,開口讓他多來這

裡。

    更不想,不想慧珠、弘歷母二人,竟在康熙帝和太后面前得了眼,甚至康熙帝還抱了弘歷,並賞賜了太皇太后當年給予的那塊白玉漏雕

團龍紋佩。

    思及此,胤目光不禁有些深遠,半響,才淡然道:「前些時候,忙著朝堂之事,便沒回後宅,嗯,你安心就是。把弘歷遞過來,我也有

好幾個月沒抱他了吧。」慧珠斂了心神,起身,繞過炕桌,到了胤跟前,教話道:「看是誰來看咱們的圓哥兒了,來,叫阿瑪,圓哥兒的阿

瑪來看圓哥兒了,叫阿瑪呀,阿瑪。」

    弘歷皺著一張小臉,順著慧珠指的方向看去,歪著腦袋,也不知想些什麼,好一會,才伸手,叫道:「阿瑪,抱抱。」胤「恩」了一聲

,手腳僵硬的接過弘歷,觸及軟乎乎的小身子,心下似乎也跟著軟了,遂微帶笑意的看向慧珠道:「弘歷沉了不少,看著比弘晝結實多了,

你把他養的很好。」

    胤這面和慧珠閒話,弘歷卻是完全醒了瞌睡,正是精神,趴在胤的肩上,扯過長辮子,拽在手裡,歡喜拉扯道:「額娘,辮子,長辮子

。」胤感到頭上一陣疼痛,不想弘歷這小,手勁卻不想,便唬臉道:「弘歷,怎麼這麼規矩,還不放手。」弘歷不予理會,手舞足蹈道:「

辮子,長辮子了。」

    慧珠忍住臉上的笑意,一過弘歷,一面解釋道:「爺莫怪,弘歷最近老喜歡扯丫頭的長辮子,妾過後會好生斥責他的。」胤看著身旁眼

裡閃著笑意的母子二人,緊鎖眉頭,將辮子繞回後腦勺,沉聲道:「嗯,從小就得好生教了規矩,你記住,慈母多敗兒。」慧珠低聲應了是



    隨意瞟了過弘歷,見他胸前掛的長命鎖,也就停住視線,定定的看向正咯咯大笑的弘歷,問道:「皇阿瑪賞賜的那塊玉珮呢,怎不見弘

歷戴上。」慧珠不解胤怎突然換了話,卻也老實的答道:「妾看著那玉珮太過珍貴,圓哥兒還小,若是把玉珮磕著就不好了,便和著爺給的

那塊玉珮,一起收撿了,想等圓哥兒大些了,再給他就是。」

    胤喃喃自語道:「有你給收起來甚好,就這樣吧。弘歷福氣也許真像額娘說的那般,比我好多了,太皇太后予皇阿瑪的玉珮,二十年前

,我也曾想要過。」說罷,就閉眼不語。

    一旁逗弄著弘歷的慧珠,並未聽見胤的話語,自個兒回到炕上坐下,陪著弘歷玩耍。一時間,原本靜默的屋室,多了歡笑聲,一室溫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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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上香

    間,廚房上了飯食,慧珠正欲陪胤用飯,耿氏屋弘晝發了高燒,遂往耿氏處趕去。到了院子,只見院內燈火通明,丫鬟婆子都在窗外侯

著。

    進了屋裡,烏喇那拉氏正安慰著嚶嚶哭泣的耿氏,一旁小搖床處,王太醫也為弘晝診著脈。見胤來了,眾人忙上前請安,又給胤讓了坐

,耿氏方說道:「本不想叨擾爺的,卻見弘晝哭聲不止,才差人去請了爺過來。」烏喇那拉氏幫話道:「王太醫來了一會,給弘晝拿藥汁擦

了身,雖是好了些,可妾看弘晝哭的嗓子都啞了,才勸了耿妹妹,做主差人去鈕祜祿妹妹那找了爺過來。」胤揮手道:「無妨。」

    慧珠聽著弘晝哇哇的哭聲,抬眼望去,就見弘晝一張小臉通紅,滿眼的淚水,不禁皺眉道:「耿格格你憂心了,弘晝這哭聲倒是讓人心

裡發。」耿氏紅了眼睛正想給慧珠告謝,王太醫起身稟道:「春季亦患病,小阿哥年幼,身子不比大人,這受了涼,該是又飲了些冷食,再

被髒物所染,便引起發燒。幸在小阿哥病疫發現及時,奴才為他開了藥,今晚用下該是能退燒,後面在好生養著即可。」

    胤點頭允了,另側首囑咐道:「耿氏,你多用了心,好生照顧著弘晝。鈕祜祿氏照看弘歷就是甚好,你後面得了空,就多跟著學學。」

耿氏心下想著可得好生收拾了伺候弘晝的婆子,面上卻是低聲應了,又道定會去跟慧珠那多學學怎般照顧孩子。

    時進一更天,弘晝服了藥,情況已是穩定下來,待王太醫躬身告退後慧珠也跟著烏喇那拉氏各自散去。

    小然子掌著燈,聲嘀咕道:「這是什麼事,爺好不容易來一趟,卻遇上了弘晝阿哥生病主子明個兒去了廟裡,可得好好拜了佛,去了晦

氣。」慧珠好笑道:「這生病難不成還得挑了日子,你又不是沒看見弘晝那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小然子憶起弘晝當時的情形,也就止

了話,繼續往回走去。

    途徑一遊廊角門處,忽聽丫環閒話道:「那月荷就是個好命的,現在都七個多月的身子了不見有什麼事,倒比主子們福氣大。」,「我

聽說,是她自個兒爬上了爺的床,所以才被鈕祜祿福晉給趕了出來,只是不想祜祿福晉就這般放了她,估計後面還是有後招。可那賤丫頭命

也太好了,竟懷了孩子不說,還得了福晉的照顧。」,「什麼啊,你來府裡不久可是在府裡好些年了,我聽福晉院裡的人說,她仗著自個有

了身子,竟和福晉身邊的大丫環起了爭執,這福晉明裡責備了那丫環結果沒讓她得意幾天,就以她身子為由了伺候她的小丫頭,另派了一老

嬤嬤跟著嚴禁她出了後罩房,她呀想著見爺是難了。」

    「唉,可是她裡有爺的種啊,等三月後,若是生了一男半女,還不是就成了主子。」,「若真生下來了,鈕祜祿福晉面上就難看了。呵

呵,小丫頭,瞧你那羨慕的勁,可是也想爬了爺的……啊,鈕祜祿福晉?」

    慧珠皺眉看著,跪在地上瑟發抖的兩個丫頭,厲聲道:「哪來的沒規沒矩的混丫頭,竟嚼起了爺和福晉的舌根,小然子記下她們,再給

高德遞了話,全給我打發出去。」兩丫頭聽了這話,忙??磕頭求饒,慧珠又道:「就這一次,若再讓我知道了,就不是打發出去了的事,怎

麼說也得嘗嘗杖責的滋味。」兩個丫頭聽了,瞬間白了一張臉,繼續磕頭,直道不敢。慧珠再次瞟了眼二人,便轉身離開。

    回到院子,已是一更天過半,小娟端碟金絲燒賣、一碟暇油黃瓜、一碟椒油白、一碗香燉雞湯並一小碗粳米飯,給慧珠做晚飯。

    這面慧珠在用飯。想起什麼了似地。叫了張嬤嬤進屋說話。一時。張嬤嬤領命進屋。慧珠與之寒暄了幾句後。吩咐道:「明個兒張富該

是要出府辦事。你讓他明卯時之前出了府。去給我額娘捎個話。明午時之前我就會去了萬壽寺。若是我額娘得了空。就讓她也去就是了。恩

。我嫂子現在正有著身子。她就不用去了。」張嬤嬤得話應了。慧珠賞了一荷包予張嬤嬤。便打發了她下去。

    是夜。慧珠陪了弘歷玩耍了。便:i洗睡下。一夜好眠。至次日。慧珠去正院請安。像烏喇那拉氏告了要去上香一事。烏喇那拉氏笑允了

。慧珠回了院子。稍作收拾。便帶了素心、小娟、小然子和抱著弘歷地董嬤嬤。與府裡地兩名侍衛。坐上了她專有地馬車。向萬壽。

    這日陽光明麗。清風送爽。天氣甚好。不過因今個兒是四月初八。佛祖誕辰。街上行人不免較往日多了不少。一路行來。只見富戶人家

門前、胡同口、街巷口。皆有人在散「捨緣豆」。便聽一人曰:「結緣兒!」一人日:「有緣兒!」。這般熱鬧下。還有不少平戶家地孩童

。三五成群地走街串巷。這攤要了豆子。又去那攤討要。好不高興。

    慧珠坐在馬車裡。抱著弘歷一路指著逗趣玩耍。弘歷聽了異常高興。她倒也就不覺地路途擁堵。不過。到了萬壽寺時。已是臨近響午。

    下了馬車。放眼望去。滿是人群。寺廟處。紅男綠女。人山人海。汗味、花粉味、奶味、煙草味交織在一起。勝似正月鬧元宵般。慧珠

在素心他們地簇擁下。拾階而上。這時。就見北面有一五十多歲上下年紀地婦人。嘴裡不停地吆喝著:「扒糕呢。好吃地扒糕呢。」弘歷聽

了吆喝聲。歡喜地跟什麼似地。直嚷著要過去。慧珠瞪了眼弘歷。就向北面打眼看去。只見那地擺有扒糕、涼粉、油炸灌腸、鹵煮丸子等賣

各種京城風味地攤兒。

    一時,趙嬤嬤看見慧珠一行人過來,邊是揮手,邊是叫嚷道:「姑奶奶,太太在這呢,盼了您好半天了。」慧珠聞聲看去,就見章佳氏

一群人,忙向上迎去。母女二人又有大半年未見,這一見面,都是紅了眼睛,好一陣對話,才在眾人的勸慰下,過了山門殿,進了廟子裡面



    一進寺內,正面是天王殿,慧珠一行人先進去給殿內的四大金剛神像,磕頭上香,又添了香油錢。方去了第二座大殿,乃是佛寺中最重

要、最龐大的大雄寶殿,裡面供奉的便是佛祖釋加牟尼。慧珠在此,又摩挲了好長時間,拜了佛祖,和著章佳氏一共又添了三百兩銀子,得

了兩小罐浴佛水。這佛水可飲用,可沐浴,慧珠定是不敢給弘歷引用,便讓小娟收好,回去給弘歷沐浴用之。

    這廂忙完後,方才去了後屬於雍親王府的廂房內,一小沙彌端了上好的齋菜招待,慧珠與章佳氏雙手合十,謝過小沙彌,又打發了眾人

去外間歇息,母女二人便用著吃食,說些貼己話。

    章佳氏笑著正給弘歷餵著小米粥的慧珠,忽的想起一事,憂心道:「還有兩月就又得選秀了,因上次沒指人,這次倒不知得指幾個去四

阿哥府裡,這些日子你可得抓緊些,莫得了圓哥兒就懶散下去了。」慧珠停了停手上的動作,笑道:「額娘莫擔憂我,我在府裡好的很,誰

也欺負不了我去。」章佳氏聽後,喜笑顏開道:「京裡可是傳了太后老佛爺和萬歲爺甚喜圓哥兒,連帶著你也在貴人面前得了臉。對了,可

是還賞了塊萬歲爺攜帶了幾十年的玉珮,這般倒真是誰也越不過你去。」

    慧珠不願多談此事,遂點應了後,便另閒話道:「大嫂也有六個月的身子,還有俊賢也給索綽絡家的姑娘下了聘,定得是臘月前完婚,

這下,又是得子又是結親,可是雙喜。」章佳氏蹙眉道:「但願真能沖了喜就好了,你祖母她,自年前染上了風寒,就一直病怏怏的,現在

身子是差了,大夫說了,最多也就是明年初的事了。」慧珠心下悵然,歎道:「老太太一直身體都還硬朗,可也終是上了年紀。」

    一語畢,小祿子竟在外間稟話道:「鈕祿福晉,爺來了。」聽後,慧珠和章佳氏面面相覷,有些怔住。半響,慧珠才應了話,迎了胤進

屋,又找了素心等人進屋伺候。

    章佳氏近身見了胤,心下很是緊張,忙慌忙的蹲安行禮道:「奴婢章佳氏請爺大安。」胤頷首應道:「您起來就是,我這突然前來,卻

是驚擾了夫人。」章佳氏連稱沒有的事。

    慧珠一旁看著章佳氏一副對胤幾句寒暄話,很是受寵若驚樣,心下不願委屈了章佳氏,便聲稱章佳氏有事要先行離開。這番胤允了,章

佳氏如得了特赦般,躬身離去。

    隨後,慧珠也沒問胤為何會來,只是陪著他又去上了道香,給寺裡添了香油錢,再在一旁等著胤與主持方丈談禪大半個時辰後,方與胤

聯合二人名義做了放生儀式。後至夕陽西下之時,天色漸似暗了下來,才回到了雍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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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產女

    子裡,張嬤嬤正在撐桿點燈,見是胤和慧珠一起一怔,忙上前行禮請安,慧珠點頭應了,吩咐了幾句,便抬步,進了屋裡。

    一時,換了常裳,用過飯,漱畢,曉擺上時果御桃、林,沏了熱茶,躬身退下。胤小用了口林,皺眉道:「太澀了。」慧珠解釋道:「

它有一別名叫釋迦果,今用它倒是應景,妾便讓嬤嬤給拼盤擺了上來。」胤輕佻眉頭,睨了眼慧珠,語音微揚道:「挺會安排的,看來你最

近是過的不錯,還挺有滋有味的?」慧珠隨意應道:「還好。」

    胤端起蓋碗飲上,掩下情緒,閒話道:「不想你額娘也去了萬壽寺上香。」慧珠一頓,胤可是知道了她讓張富給鈕祜祿府捎了信,可這

也算不上什麼事,正欲回答,就聽胤接著道:「我去的有些晚了,早些去,還能帶你和弘歷踏青,寺廟後院過去就是青山翠屏,景致著實不

錯。」

    慧珠詫異抬頭,兩相而視,有些怔然,半響答話道:「爺今帶妾去的那放生池,就清淨悠遠,古樸雅致,也堪稱一景,倒是讓人處之忘

俗。」胤同意道:「我也甚喜那地,意境深遠,你眼光不錯,能體會到那裡的禪意。」禪意?慧珠疑惑的望向胤。

    這時,素心進屋稟話,直道弘歷在哭鬧。慧珠得話,忙跟著去了東廂,好半天將弘歷誆睡下是該就寢的時辰了。遂伺候胤歇下,又待她

自個兒寬衣解了髮髻,方移燈下簾,上了床榻。

    好幾個月未同共枕,一時同處在水紅幔帳下,不免有些緊張,不自覺得往角落裡移去。胤感到慧珠的躲避,心下不悅,一伸手,攔過慧

珠聲道:「今天大家也累了,早些睡吧。」

    夜晚安眠的熏香飄散出:縷香氣,慧珠聽著枕邊人漸漸沉穩的呼吸聲,也慢慢進入睡眠,卻不知一雙清冷的盼子,悄然睜開在眼神凜冽

間,閉目睡下。

    ……

    自那日後,胤和慧珠又恢復到了年前那般,只是兩人似有默契,不予提起月荷之事,閒談間也就鬧鬧家常,說些閒話,談談弘歷罷了。

    其他妻妾見珠又復了寵,眼紅自是少不了的,不過隨著選秀和月荷的產期逐漸臨近也顧不上慧珠,皆是忙著打聽選秀的事,關注月荷的

肚子。

    而府裡下人們自是不麼關心選秀地事。卻是暗下。直道慧珠好能耐、有手段。眼看著月荷就要生產、府裡又得添新人。她卻又重得了寵

。這般陰差陽錯下。慧珠竟在下人們心目中地地位大大提升。無人敢暗地裡使絆子。凡是見是慧珠院子要地東西皆是撿了上好地送了過來。

    進了六月。是連著好些天陰雨綿綿。今是放了晴了。前年種地荷花。又正值花期喇那拉氏便邀了眾人去後圓花廳歇涼賞花。

    這日。耿氏帶著在慧珠院子裡用了午飯午後小憩幾刻鐘。也是該起身赴邀地時辰了。四月時弘晝春季患了病。雖說吃了四劑藥也就好了

但這後耿氏是放不得心顧弘晝更是細心起來。

    遂。見今日陽光炙人。便留了弘歷、弘晝在屋子裡自個兒玩耍。慧珠、耿氏攜伴而去。

    二人路上你一言我一語。話裡話外都是孩子。不覺就到了後園子花廳。廳裡眾人正談著今年秀女地嬌嬌者。見又有來人。便暫歇了話。

與著寒暄了幾句。彼時。慧珠剛在廳裡坐下。外面就傳話道:「年福晉、武格格到。」

    傳著話。便進了廳裡。年氏坐下。輕聲笑道:「你們在說些什麼。老遠就聽見了笑聲。」宋氏笑道:「正說著今年選秀。咱們得多添幾

個好姐妹了。」李氏攪著團扇下面地麥穗。斜眼看向年氏道:「我們都是昨日黃花了。府裡也該是添些新人了。這多年沒進人。上次添人。

還是十年前年妹妹和鈕祜祿妹妹那次呢。唉。真是不想。都過了十年呢。」

    年氏不予理會,水潤清澤的杏眼掃向案幾上的茶點,吃了口杏仁露冰碗,紅唇輕抿,抬首,目光清幽的看向荷塘處,吟道:「六月炎威

暑氣蒸,擎來一碗水晶冰。碧荷襯出清新果,頓覺清涼五內生。」烏喇那拉氏笑道:「年妹妹果真是個雅人,我吃著冰碗,看著荷花,只覺

涼爽,悅目,可吟不出詩來。」言罷,眾人附和,年氏不在意的,搖頭淡笑不語。

    六月三伏赤日炎炎,荷花亭亭玉立於荷塘中,微風拂過,淡淡的荷花清香撲鼻而來,的確讓人心曠神怡,可吟的出詩來的又有幾人呢?

慧珠不禁看向年氏,含有妒意的年氏,語帶刻薄的年氏,弱不禁風的年氏,詩情柔美的年氏。慧珠忽然覺得年氏若不是身處在這個時代,她

該會是怎樣的一個玲瓏剔透的妙人兒。

    李氏看著渾身散發出一股出

    之氣的年氏,心下又是嫉妒又是暗恨,面上卻不顯,然道:「太后她老人家可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年妹妹倒是獨樹一幟。聽說德娘娘

那正琢磨著,挑幾個只識一些字的秀女跟咱們做姐妹,好為爺開枝散葉,畢竟這生兒育女才是咱們做女人的本分,才識詩情之類的還是留給

大儒、酸秀才們好了。」妾室張姨娘插話道:「聽了李福晉的話,婢妾想起了月荷姑娘,她也就這些天該是臨盆了。嗯,她倒是好福氣,就

一目不識丁的俗人,卻有這緣。」

    年氏本是高傲心小之人,聽了這話,自是覺得李氏她們拿她和一個丫環比較,頓生惱意,便拿著張姨娘發怒道:「福晉、李姐姐說話豈

是你這等身份可以隨意插嘴的,月荷肚子裡懷的是你的主子,你卻議論主子的是非。福晉,這等人,可是得嚴懲才行。」

    烏喇那拉氏皺眉,年氏句句在理,可她又不願治了張姨娘,為難之際,宋氏問道:「福晉,聽說月荷姑娘老是吵著要出院子,和府裡的

老嬤嬤多有口角,可是真的。」烏喇那拉氏滿意的點頭道:「月荷年紀小,不懂事,她現在身子沉了,生產就是十來天的事,卻老想著到處

溜躂,我就讓嬤嬤好生照看著,不想她倒和嬤嬤偶有爭執,不過她們現在也是好多了。」

    李氏安撫的看了眼張姨娘,歎道:「福晉您就是太大度了,幫著那丫頭遮掩,前天爺去了福晉您那,那丫頭不是就嚷著要見爺,可是雨

天路滑,您擔心她,讓了王嬤嬤去安撫,可她倒好,直接摑了王嬤嬤一掌,這叫什麼事啊。幸得爺開口命了人把她關在屋子裡禁足,要不還

有的折騰呢。」

    武氏驚訝道:「她竟然對福晉無禮,還打了王嬤嬤。可這月荷不是待在鈕祜祿福晉身邊快十年了嗎?怎麼會這般潑婦樣,仗著有了身子

,就不知道自個兒的身份了。還是鈕祜祿福晉有遠見,老早就把她打發出去了。」耿氏皺眉道:「武姐姐你這是什麼話,月荷不是爺安排去

了福晉院的,怎麼說成了是鈕祜祿福晉趕出去般。」武氏狀似口誤,起身向慧珠行禮道:「婢妾一時失口,還望鈕祜祿福晉莫怪。」

    慧珠吃了小口鎮甜瓜,揮手示意武氏坐下,便側首看向滿塘荷花。武氏對慧珠的漫不經心,心下起了恨意,獨自尷尬的對眾人笑笑,也

就回了坐上。

    此時,慧珠卻想著月荷的,月荷是個活潑的性子,在一處待不住,現在卻被烏喇那拉氏名為照看,實為囚禁的,將月荷關在後罩房的大

屋子裡,已有四個多月了,每日只有一個不與她說話的嬤嬤再一旁,任誰也是會被逼的瘋魔,何況一個孕婦。想到這,慧珠心下一聲歎息,

不知時至今日,月荷她可是有些後悔。

    正想著,一小慌忙忙的闖進廳裡,跪地道:「福晉,月荷姑娘該是要臨盆了。她剛剛聽到您不在院子裡,就吵著要出去,嬤嬤去攔,她

便撕打嬤嬤,闖到了正堂那邊。奴婢們也正想去攔,就聽月荷姑娘大叫肚子疼,嚷著她要生了。」

    聽了前因後,烏喇那拉氏心裡暗罵,扶不起的阿斗,孩子若有個什麼閃失……思及此,烏喇那拉氏強壓住心中的怒意,打發了眾人各自

散去後,便和年氏、李氏、慧珠,齊齊趕回正院。

    月荷生產就是這些日的事了,因此接生婆子、一應物件,烏喇那拉氏早就備齊了。這般,當慧珠到時,接生婆子已經在屋裡給月荷接生

了。

    慧珠在外坐著,只聽月荷低一聲高一聲的叫著,時時不時再癡囈叫嚷著:「爺,我要見爺,福晉您讓奴婢見見爺吧。爺,奴婢要給您生

個小阿哥,小阿哥呀……」月荷就這樣不停的叫嚷著,熱水也一盆盆的端進屋裡,至酉時一刻,月荷卻仍是不見生產。

    烏喇那拉氏皺望了下裡屋,語音溫婉道:「看來月荷生產還要些時候,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三位妹妹還是先回去吧,也該是快用晚飯了

。」得了話,慧珠也不便留下,遂寒暄幾句,也就和著李氏、年氏各自離開。

    晚間,慧珠用了晚飯,正陪著弘歷在屋裡玩耍,就得了月荷於一更天初始生下一位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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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早逝

    了月荷產女的消息,慧珠並無太大反應,淡淡的「也就過了,可關於月荷的一些小道消息,卻不脛而走。

    月荷那日雖動了胎氣,不過孩子體質極弱,從一落地開始,就藥不離口。反觀月荷卻身體康泰,自那日知道她生下的是為格格,就哭鬧

不止,生氣十足的叫嚷著要見胤,哭鬧著她生的是為小阿哥。

    這胤知曉後,心下不悅,頓生把月荷送進廢院柴房的念頭,任其自生自滅。幸得烏喇那拉氏幫著勸道:「爺,想是月荷生產時受了魔障

,迷了心智才會這般,等她做了月子也就好了。還有她伺候鈕祜祿妹妹這些年了,若送她去了柴房,不是抹了鈕祜祿妹妹的臉嗎?最重要的

還是,月荷給爺生了小格格,可她若仍是個丫頭身份,以後小格格的臉上不好看啊。」胤略一沉凝,皺眉頭道:「就按福晉的意思辦吧,給

她開了臉,升為姑娘就是。唔,小格格嘛,就勞福晉你照看好了。」

    這般,月荷有了名份,開臉做了府裡的姑娘,分得了一小丫頭伺候,便搬離了烏喇那拉氏的正院,和另外四位姑娘同住一個院子。

    也許真如烏喇那拉氏所言,月荷一時招了魔障,當她得知自個兒升為姑娘,小格格由烏喇那拉氏撫養後,暗自思索了番,便也不叫嚷了

,還算老實的待在屋子裡,坐起了月子。不過事情那會像月荷想得那般輕鬆:讓她安安穩穩養起身子。

    隨著日子一日過一日,月荷天天待在床上,心下本就煩躁,再來院子裡其餘的四位姑娘,又不時在院子裡說些難聽的話,府裡下人本該

是給她的物什樣樣剋扣,甚至府裡有些體面的家生丫環起了妒意,時常跑到院子離,指桑罵槐。

    月荷聽後,心下是添了堵,來的小丫頭又是個不經事,由著月荷嫌熱去了包頭帕子,開了窗戶,這樣進了冷風,受了涼又滿是怨恨,便

是生了大病,一天連飯也用不上幾口。

    母女心,一邊月荷下了病,另一邊被烏喇那拉氏細心照料的小格格,身體剛漸漸好起來了,卻沒過兩三天,也生起病了,和她的生母月

荷一起整日湯藥伺候。

    一日午後,著好些天也不見下雨,天氣越發高溫悶熱,慧珠見弘歷睡著了,額頭上還冒著汗,又不敢給他脫了外衣,只好一直打著扇子

,也能涼快些。素心在腳踏上坐著針線活計,見狀,停了手上的活小聲道:「主子,您也了這就扇子,手該是有些酸是讓奴婢來吧。」慧珠

搖頭笑道:「再過半月,圓哥兒就兩歲了長得真是快啊,等過個三、四年也不能這般給他扇子,他得上書房了。」

    素心知慧珠的意思不再勸說了,又想起另一件事,遲道:「主子,三日後就是小格格的滿月宴,她現在是由福晉撫養,那日怎麼著也得

生送了禮,可她身子不好,若送了金貴物,倒要招閒話的。」慧珠打著扇子的手一頓,頭也抬的說道:「小格格『洗三』時,就按了規矩,

由我送了悠車,這滿月時,送差點,也是有理的。你就按照平常官宦人家,二房得女的規格去安排好了。」

    素心應了。又道:「小格身子太弱。王太醫幾乎天天來府裡為她看病。這李福晉、年福晉都去正院看望小格格了。還送上了不少好藥材

。主子。您這一直不去看。可是妥當?今小然子在奴婢面前抱怨。說是主子請安時。因這事受了些詬病。」慧珠皺眉道:「無事地。我該做

地都做了。髒水是潑不到我身上地。我就那話。有關月荷地事我不願去沾。」

    正說著話。小娟了吃食進屋。便也歇了那話。素心笑道:「幸虧小阿哥睡著了。要不看著主子讓人做了這食。還不吵著要吃。」慧珠想

起弘歷那讒言。搖頭笑笑。底首在弘歷臉上親了一口。方用起盤上地刨冰。

    刨冰是慧珠看著天氣太熱。回想了前世地做法。專門做個弘歷地。她本是想著既然已經來了這個時代。就要像這個時代地人。可看著弘

歷。連著這些日子又異常悶熱。便有了此意。遂命人用小釘錘將食冰砸碎。又用碾藥地罐子將小冰塊碾碎。按著前世吃地刨冰樣。給冰上澆

了酸奶、紅豆、綠豆、蜜餞、時令水果等物。就當前世地冰激凌。給弘歷吃。

    誰知。上前天才做出來。弘歷就愛上了這味。老嚷著要吃。慧珠怕弘歷吃多了拉肚子。可自她嘗了味道

    不願委屈了自個兒。便趁著弘歷睡下地時候。讓廚房

    一時。慧珠一面給弘歷打著扇子。一面吃著刨冰解暑。胤來了。慧珠只好讓了董嬤嬤進屋抱了弘歷離開。免得有了聲響吵醒了弘歷。

    胤寬了外衣,淨面後,坐上炕席,用了幾口冰碗,瞟了眼用玻璃小碗盛的刨冰,問道:「你這吃的是什麼,看著卻不是冰碗。」慧珠隨

意道:「就是這些天太悶熱,妾讓廚房碾了食冰,澆了些酸奶、水果,做著玩,不想問道倒是不錯,還能消暑。」胤扳臉,沉聲道:「再熱

也不該吃冰,到時該是要跑肚子,都是做額娘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胡鬧。」

    慧珠心下嘀咕道,三百年前的土包子,便睨了眼胤,就下意思的舀了一勺刨冰,遞到胤面前,微微撇嘴道:「您嘗嘗,味道真真的很好

,不比冰碗差,少吃些,也不礙事的。」

    胤看著慧珠送過來的刨冰,有些愣神,隨即又恢復常態,抬眼,就見慧珠黑亮的眼睛似嗔似喜的瞪著他,因吃了涼冰顯的亮澤水潤的紅

唇微翹,流露出一股小女人的嬌態,不禁目光灼灼。慧珠被胤盯的有些不自在,猛的想起她幹了什麼事,她竟拿自個兒用過的勺子,下意思

的舀了刨冰送到胤面前,只為了證明刨冰好吃。慧珠覺得這天把她熱糊塗了,連忙收回手道:「爺,妾沒……」。

    一語未了,胤抓住慧珠欲要回的手,拉到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慧珠,就一口吃了刨冰,淡淡的說道:「嗯,味道還是可以,只是

過於涼了,不宜多食。」慧珠一時語塞,低頭「哦」了一聲,忽的又反映過來,胤還抓著她的手,不經疑惑抬頭。

    胤稍一用力,讓慧珠的身子往炕桌上來了靠去,隔著炕桌,冷聲問道:「你剛剛撒嬌了?」這是什麼話,慧珠不覺得她有給胤撒嬌的感

覺,遂一面掙扎要抽回被拽著的手,一面急欲辯解道:「爺,沒有,您誤會了,您放手,妾要去看圓哥兒了。」

    掙扎中,胤觸及到慧珠手腕上細膩的肌膚,想著自那日上香後,他雖常歇在這裡,可慧珠每每總是找了借口推諉,這下算起來,二人竟

有大半年未有房事,又想起慧珠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撒嬌的神態,心下頓時起了漣漪,動情了疊聲喚道:「慧珠。」聞言,慧珠一怔,心下

有些觸動,隨即便感覺臉上有些燙,好似天氣更悶熱了。

    這時,小祿疾步跑進了屋來,見了二人的情況,呆了一下,隨即又想起什麼般,稟告道:「爺、鈕祜祿福晉,小格格剛剛去了。」話落

,屋內曖昧的氣氛瞬時被取代,只剩下滿室的沉默。

    胤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放開慧珠,忙穿鞋下榻,邊穿著外衣,邊吩咐道:「鈕祜祿氏,你不用過去。小祿子帶路,去福晉院。」說罷

,轉身,就帶著小祿子離開。

    慧珠怔然的望著胤離去的背影,似沒從接連發生的事情中回過醒,好半響,才兀自起身,穿了鞋,去守著正酣然入睡的弘歷。

    就在小格格走那日晚上,天下起了傾盆大雨,接連好些天的悶熱氣息解了,生了些許涼意。天氣涼了,人心也涼了,小格格在還沒取名

時就無聲無息的走了,皇家玉碟上也沒有記載她的事跡,就像沒有這人般,消失在這個世界。

    府裡眾人也沒有因小格格的離去有任何改變,除了烏喇那拉氏在小格格走的當天,在眾人面前哭了一下,便無人再為小格格落一滴眼淚

,有時慧珠會想,月荷為她早逝的女兒落淚了嗎?想著月荷病好後,出了月子,在一日請安時,向烏喇那拉氏哭訴的樣子,也許,她是落了

淚吧。

    然,慧珠也不過只是唏噓一下便過了,如府裡其他人一樣,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小格格去了,月荷的事也淡出了眾人的視線,隨著弘

歷的二週歲生辰過後,眾人關心的選秀終是落下帷幕了。

    八月底,康熙帝指了三位秀女進了雍親王府,成了胤的格格,九月初十,三位同分位的三位秀女,嫁進了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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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8 00:28:26



第一百零八長 新人

    日天未明,慧珠正惺忪睡意間,素心托著燭台進屋,「主子,時辰不早了,您該是起身了。」慧珠不耐的翻了個身,懶洋洋的打了個呵

欠,昨夜陪著弘歷玩了大半宿,臨睡時,也許是過了睡覺的點,倒小有些失眠,直到子夜將闌,方才入睡。

    素心來到床前,掀了被褥子,扶著慧珠起身笑道:「主子,快是醒了,一會還得沐浴梳洗,這時辰趕得緊,莫等三位新格格請安時,您

卻去晚了。」慧珠聽後,也不答話,由著素心扶著她去了浴房。其實,心下對新人進府奉茶,她卻要早起了好生打扮有些不高興,可也知道

她得裝點些門面,想想也就罷了。

    沐浴畢,慧珠換上了新做的水紅面段子繡蝴蝶如意紋花連裳旗袍,袍子為琵襟小立領、小馬蹄袖子、下擺左右開衩,樣式一般,但看著

莊重又不顯老氣。

    此時,慧珠正坐在梳妝台前晨妝,見素心拿起了頭油,忙吩咐道:「少弄些,我可不喜頭髮上油亮亮的,就梳個小兩把頭,用不著太多

發油。」素心笑應了,手腳麻利的給慧珠盤了一吊有兩串小米珠子的扁方兒,髮髻中間戴了朵大絨花,鬢角兩旁各插上了一珠潤色珠花。

    隨著天大亮之際,慧珠也裝扮妥當,後簡單用了早飯,去看了下弘歷,就帶著小然子、小娟向正院去了。院子裡丫環婆子早就精神奕奕

的處著,見是慧珠來了,忙迎上去行禮請安,又睨眼悄悄瞧了慧珠一身打扮,眼裡閃過一絲明瞭的神色,和周圍的人彼此交換了眼色。

    進了正堂,屋內滿是人了,各個皆是細心打扮了一番內香氣襲人嬈嬉笑,一片花團錦簇之象。

    烏喇那拉氏見慧珠如她想,果真穿了一身水紅色旗袍,心下滿意雙眼含笑,親切道:「過幾天就十五了,德娘娘可是叨念你和弘歷緊的

很到時你可得跟著我一起進宮請安。」慧珠不喜進宮,覺得不自在,面上卻是笑應道:「福晉您都說了,妾還能推遲不成第二日妾給您請安

若是晚了,可別罰了妾啊。」

    烏喇那拉氏道:「你們看看,以前還是個老實的人,現在倒跟李妹妹學的,就會討巧。」身著銀紅暗團花亮地紗女袍的李氏假意怪道:

「福晉您說這話,妹妹可得不好意思了妹可一把老臉,經不住說了。」宋氏笑道:「李福晉長相出眾若桃李,看著就一二十出頭的年輕媳婦

怎這般自謙,婢妾們那才是臊得慌。」李氏一向以她的容貌自傲了稱讚,笑得花枝亂顫,口裡卻謙虛道:「哎喲,看宋格格說的,真真二十

左右的年輕媳婦該是鈕祜祿妹妹,說我做甚。」

    正說著話,外面通傳年氏、武氏到慧珠聞言,向門口看去,就見年氏穿著一件近乎白色的淺蘭修身旗袍,旗袍通身繡有小朵小朵的蘭花

,恍若蘭花仙子般,輕移蓮步,款款走來。武氏也是一嬌美人兒,穿著桃紅色撒花旗袍,面上含笑,眼角微挑,舉手投足間,柔媚風姿盡顯



    年氏、武氏來後,胤一應妻妾,連著月荷在內的五個姑娘,都是全齊了。隨後,格格身份以上的眾人,坐在椅上,說說笑笑,一副不甚

在意的模樣。後又至辰時正,三位新進格格,進屋奉茶請安。

    小們見三位新格格福身道安後。將早已備好地四把蒲團分別置於烏喇那拉氏等人地面前。只是烏喇那拉氏跟前地蒲團為大紅色。置於李

氏、年氏、慧珠面前地為銀紅色。

    三位新格均是身著桃紅色旗袍、梳小兩把頭。垂首立於一旁。彼時王嬤嬤揚聲道:「新主子給福晉、三位側福晉奉茶磕頭。」話落。一

位身形苗條。鵝蛋臉。鳳眼含羞帶怯。容貌明麗。約有十五六歲般年紀地嬌俏人兒。款款行至烏喇那拉氏跟前。跪下道:「婢妾烏雅麗給嫡

福晉請安。」說著。就端起身邊丫頭捧著地茶盞。雙手奉於烏喇那拉氏。烏喇那拉氏眼睛一閃。含笑接過茶盞。輕抿一口。誇道:「好個標

誌人兒。不愧是德娘娘家地遠親。說來真是一家人。以後要好好伺候爺。早日為爺開枝散葉。」

    烏雅氏是新嫁娘。聽了這話。想起昨夜地事。霎時羞紅了臉。又見烏喇那拉氏為人親切。便覺甚好相處。憶起來時額娘囑咐她。只要生

下一兒半女。憑著她地身份。側福晉之位十有八九十是她地了。不禁眼裡閃過得意之色。遂微抬眼盼。掃了眼位於側首地慧珠三人。方繼續

奉茶磕頭。

    慧珠含笑應了烏雅氏地奉茶。知她就是昨晚侍寢

    觀之甚為亮麗活潑。倒有幾分李氏地風采。心念間秀女上前奉茶。這位秀女容貌一般。唯一出眾地地方。便是肌膚雪白。俗話說。一白

遮千丑。看著還是很有十七八歲少女地新鮮氣息。

    此女在烏喇那拉氏面前跪下。雙手奉茶道:「婢妾那拉氏給嫡福晉請安。

    」烏喇那拉氏應了,說了幾句話也就過了。那拉氏又行至李氏跟前奉茶請安,李氏接過茶盞,笑道:「喲,那拉氏,算著你和福晉還有

著親戚關係呢。」那拉氏一愣,不解李氏為何說這話,有些顫抖的道:「李福晉,婢妾不敢高攀福晉,沒……」結巴一陣,也不見說完整句

話,烏喇那拉氏見狀,溫婉道:「也算是親戚,那拉氏,你的曾祖父也是烏喇那拉氏族裡的人,後分出去,才過姓為那拉氏。好了,李妹妹

,你快喝了茶,看把她緊張的。」李氏嬌笑一聲飲了茶。

    那拉氏聽了李氏的笑聲,更有些膽怯,卻也知無法,只好忙起了身,又繼續奉茶磕頭,後見年氏、慧珠沒有為難,皆是淡淡說了幾句,

心下安了,就低眉順眼的在一旁站著。

    最後一位是安氏,年紀最小,身份也是最差的,漢軍鑲白旗旗下,父親安光宗在江南任職從四品官員,後陞遷到河北。因安氏從小長於

江南,說話便是吳軟語,剎是好聽。有人說聲音好聽的人,長得就不會好看,不過安氏卻恰恰相反,是三位秀女中,最出色的一人,比起出

塵托俗的年氏,安氏也不遑多讓。

    只見安氏亭亭;,低垂眉眼的站在莫末首,如姣花照水般清雅,漆黑的眸子含著一團水霧,長長的睫毛忽然下,是俊俏的粉鼻,櫻桃般

的紅唇。撇開她精緻的五官不說,她週身似有種柔弱的氣息,隱隱讓人升起一股憐惜保護之意。

    李氏細細的打看了一番氏,厲色一閃而逝,隨即笑道:「好一個美人兒,江南出美女,真真是一個我見猶憐的妙人啊,活了這久,還未

見過這麼般容貌。唉,一代新人換舊人,年妹妹本是我姐妹間最為出眾之人,看來現在得說妹妹是咱們府裡最美的人兒了。」

    年氏看著花月貌的安氏,又聽著李氏的話,心下忽的有抹刺痛,瞬時,有些恍惚的想著胤是否知道安氏是如此容貌姿色。武氏見年氏不

語,她也是妒忌安氏的好顏色,卻也無法,只好笑道:「年福晉和安妹妹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不過卻各有千秋,看來爺是又得佳人了。」

說完,眾人附和。

    慧珠覺得無趣,看了眼年氏,又看了眼安氏,心下有些嘲諷,胤艷福不小啊,個個都是上等的美人,尤其是這安氏,才十五的年紀,比

之當年的年氏,姿色更勝。慧珠搖頭笑笑,忽的對上一臉嫉妒神色,站著腳落處的月荷,登時一怔,短短半月不見,月荷看上去老了不少,

再沒有少女般的活潑,眉宇間皆是怨恨、妒忌、不滿。

    月荷似有種被慧珠當撞破的羞憤,咬咬牙,無聲的行了個禮,就低下頭去,掩下情緒。慧珠也不願多管月荷,驚訝過後,也是收回了視

線。

    這,烏喇那拉氏道:「好了,誇獎夠了,來你們三人和宋妹妹、武妹妹、耿妹妹見見禮,再受了張姨娘她們的禮,今也算是全禮了。」

三人應了,和宋氏她們見了平禮,又受了張姨娘等三位侍妾和月荷等五位姑娘的禮,方在竹墩上坐下。隨之,眾人又說笑一會,快至響午,

才結伴離開。

    臨到分_口,耿氏仍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卻終是提了半句今日之事道:「烏雅妹妹是德娘娘的同族姑娘,到時送禮,可得看著德娘娘的

面上多備些了。」慧珠笑道:「你是知我的,這些事,向來是素心打理了,我就一甩手掌櫃。」耿氏眼睛微閃,一貫溫和口氣道:「婢妾就

是羨慕您,有素心一得力人。好了,婢妾就先走了,回去照看弘晝了,三位新妹妹,婢妾也不厚此薄彼了,都送一樣的禮就是了。」說罷,

就福了個身。慧珠頷首應了,兩人各自分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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