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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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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與君aa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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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09:18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09 看誰壓誰
無憂回頭才發現已到了一座精巧的院子前,門匾書著‘末央’兩個大字。

她瞧了一陣,眉稍一挑,“把這門匾換了。”

“換成什么?”他抬頭望了眼那門匾,這門匾還是她小時候進宮玩了回來,便死活要人寫了來掛上的。

“慕言軒。”無憂邁步進院,沒看見不凡眼里一閃而逝的復雜神色。

“不凡會盡快將門匾換來。”不凡轉身要走。

無憂進了門,見院內丫頭們身影晃動,又轉過身叫住不凡,“對了,還忘了件事。”

“何事?”

“幫我調個丫頭過來。”

“今天和郡主一起在門口的那丫頭?”

“嗯。”無憂與他每多說一句話,心里便懸上三分,這個人的心思實在太過敏銳,好象任何細微的東西只要在他眼前出現過,便一塵不漏的全裝進了他的心里。

“好,郡主還有什么要吩咐的?”

無憂搖了搖頭,剛要轉身進園,傳來一道極為溫柔,溫柔得直暖進人心的聲音,“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無憂。”無憂不假思索的脫口而言,話說了口,才悚然醒悟過來,問自己這句話的人是身后的不凡,他能不知道興寧的名字?

突然問這話目的何在也一目了然,他對她已經起疑。

心頭凜然,眸子森冷下來,這個人果然不好對付,轉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只是微微一笑,“郡主好好休息。”

無憂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他突然追上兩步,驀然握了她纖細的手臂,將她一把拽了回來,避到身旁樹后。

無憂陡然一驚,本能的想要還手,手剛動,想起興寧不該會功夫,忙垂了手,一停一頓間已被他用身體抵在了樹桿上,動彈不得,抬頭見他臉上溫文之態蕩然無存,眸子里反而透了些森冷,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你要做什么?”

他高她許多,向她俯低身,更近的審視著她,突然問道:“你是誰?”

無憂的心一下懸了起來,冥王將她弄成這副丑相,自然是和興寧一個模樣,既然長得一樣,她何需過于的心虛,害怕?

再說三年不見,性格變化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就算懷疑又能拿她如何?

心頭一定,面無表情的向他直視回去,冷聲反問,“你這話,是問本郡主?你以為你是什么人?”

不凡聽了她的話全不為所動,既不懼怕,也不慌亂,只是緊鎖了她的眼,淺然而笑,他越是淡定無懼,無憂反而越是心慌,心跳不由的加速,他眼角的笑意更濃,將身體向她胸前貼緊些,“心跳很快呢。”

低了頭向她慢慢俯近,面龐直到離她只有半寸之遙,能感到彼此的呼吸,垂眼看著她頸項上浮起一層小小的粟粒,才回轉眸子,鎖了她的眼,慢慢的道:“在害怕?”聲音低啞磁軟,極是好聽,落入無憂耳中,卻是從頭寒到了腳。

就在這時,聽見身邊圍墻內有丫頭的聲音傳來,“好象是郡主回來了,快去看看。”

無憂暗松口氣,正在張嘴喚人,突然腰上一緊,被他一拉一拽間向前撲倒,他下她上的跌進身下草叢,手腕一緊,也被他扣住。

他手法巧妙,并不弄痛她,卻讓她動彈不得。

她也是精通搏擊之術的,對他的手法也不由的暗暗驚嘆,再看他這時,與在姨娘面前的儒雅辯若兩人,幽黑不見底的眸子閃著誘人的光華。

無憂冷眼看著,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聽丫頭的腳步聲已出了院門,忙要爬起身,他手臂纏來,捂了她的嘴,她張口要向他手掌上咬下。

突然聽見被她壓下身下的他發出一個叫人浮想翩翩的低喘,“郡主,不可以這樣,你就快大婚,失不得身……”

丫頭恰好到門口,一眼睨見草叢中的二人,聽了那聲音,即時一怔,滿面通紅的逃竄回去。

無憂的腦子‘嗡’的一下,渾身血液涌了上來,面紅耳赤,他在胡說些什么鬼話。

低頭,見自己跨坐在他腰間,在別人看來確實象是她在對他做什么不軌之事,而他純粹一副被動受虐的小受模樣,反倒笑了出來,很想去他臉上摸上兩把,當真虐他一虐。

弄明白了現在處境,人也就冷靜下來,不再懼怕,俯低身趴在他胸脯上,撅了嘴輕吹他性感的薄唇,直接看向他的眼,“你到底要做什么?”

挑了眉輕笑,我是丑女,我怕誰?就算咬了他,也是他吃虧。

他眸子幽黑清亮,微微一笑,“郡主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無憂啞然,她知道個鬼約定,冷看著他不出聲,她清楚的明白,有些事越抹越黑,倒不如不抹,由著他去畫。

“是不記得,還是根本就不知道?”不凡含笑的眼帶了一抹凜冽,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的眼。

無憂身體微僵。

“果然是不知道。”他眼里笑意慢慢斂去,在眼角笑意將完全消失之際,又是一笑,驀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俯下身,唇輕貼了她的耳鬢,氣息如風送鵝毛一般輕拂著她,溫溫軟軟,吹得她耳朵瞬間燙下耳根,他的聲音越加的磁軟誘人,

“別怕,就算你不是無憂也沒關系,我不會傷害你。但你得告訴我,她在哪里。只要我尋到她,就帶她離開,你仍做你的郡主,可好?”

無憂冷笑,眼里的譏誚之色盡數給了他,這種鬼話三歲的小孩也騙不過。再說她哪知道那個興寧在哪里,“我就是無憂。”

他神色越加的溫柔,聲音更加誘惑,“我不會騙你,我留在府里是為了她,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所以只要你將她完完本本的還給我,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

無憂明知這個人不可信,卻情不自禁的心里一動,呼吸不由的屏住。

自己要在府中立足就得過他這關,他對自己已經懷疑,以后想蒙混過去,已經不可能。

信他,還是不信他?

告訴他,自己是從別處送來的,至于興寧在哪里,天知道?

她眼一眨不眨的將他看著。

他眉目分明,五官精致細膩,容貌秀美,略一看遠不如那些酷哥帥男晃眼,但他與身俱有的秀雅,如同世間最溫潤柔美的暖玉,但叫人看上一眼,便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最終再難看去別處,那雙眼更是純粹的黑,黑的不摻任何雜質,叫人看不透。然越看不透,就越想去看透,一路路看到深處,最終迷失的卻是自己。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四目相對,他不急不燥,靜靜的等著。

無憂視線下移,落在他橘色泛著柔光的唇上。

他的唇形端正薄削,唇紋細膩如同花瓣,這般看著,沒來由的叫人喉嚨發干。

薄唇輕動,“相信我,無憂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她。”

她重看向他的眼。

他眼眸真誠。

無憂驀然一笑,盤旋在宮廷周邊的人,能有真情?

她不信他,她憑什么信他?

將將才見他將她用做殺人的刀,擋箭的盾牌來除了一個隱患。

如果興寧身上沒了這些權勢的光環,她對他還能如此重要?

信他?搞笑!

再說如果讓他知道,那個對他‘很重要’的無憂因她而消失,不知會不會恨不得將她剁成肉醬。

無憂眼里的譏誚變成了嘲弄,“你愛她什么?這張丑臉,還是地位?”

以前常見一些美貌女子吊了個丑男人,被人戲說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句話現在用在他身上就正好倒了過來,現在他是鮮花,插在了興寧那堆牛糞上。

摸了摸臉,觸手便是凹凸不平,眸子黯了下去。

呃,自己現在就是那堆牛糞。

不凡默然,這些全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卻不能道于人知。

無憂眼里的嘲諷之意更濃,在他略為失神中,驀然掙開他的束縛,抬起一只手纏了他脖子,一手順他領口衣襟慢慢撫下,直至胸脯,留連戀不去,動作極是煽情,眼角帶媚,笑口盈盈的道:“我就是無憂,既然我對你這么重要,也就別理什么大婚了,不如就此……”

他眼里沒有無憂預想的慌亂,只是勾唇淡笑,“如果不凡依了你,一旦東窗事發,不凡可得被太子亂杖打死。”

無憂眸色微閃,“原來,你是怕死的。”

“誰不怕死?不凡自然也是怕的。”不凡嘴里說著怕,臉上卻全無怕的模樣,“比起用這招來除去不凡,倒不如我們做筆交易,讓不凡為你所用,條件是你告訴我無憂在哪里。”

無憂‘哧’的撇頭一笑,一閃間的念頭也能被他看穿,回頭看著他勝算在握的散漫笑意,氣悶的想咬他一口,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處的?”停了停,怕他不懂什么叫處,又補充了一句,“就是童子雞。”

他唇角習慣性的笑意一僵,一直淡然從容的神情終于起了變化,沉靜似水的眼眸閃過詫異。

無憂在他驚怔中,滿不在乎的將他從身上推了開去,起身俯視著他,“別緊張,你是不是,我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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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0:18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0 美夫不好吃
就算是自己的老公,在認識之前的事都管不了,何況是別人的男人。

轉身走出樹叢,聽身后他的聲音傳來,“我會讓你說實話。”

無憂回頭一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不過這句話只是在心里說說,“我就是無憂,你死活要說我不是,我也沒辦法。”

她沒騙他,她本來就是無憂,只不過不是這個常樂府中的常樂郡主,而是在八年前便被毒死宮中的常樂公主。

不凡翻身站起,輕理衣衫,一拂身上落葉,又恢復了初時所見的淡然從容,施施然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無憂望著慢慢走遠,逸雅的欣長背影,崩得緊緊的神經,頓時松了下來,長噓了口氣。

這個人比想象中更難應付。

與他鬧了這么一場,不知他還會不會把千千給她指派過來。

院里丫頭見她進來,忙迎了上來,將她接下,其中一個看見她,臉上便是一紅,想必是方才見到她‘強迫’不凡的那個丫頭。

無憂眉頭一皺,對那個人也當真頭痛。

苦笑了笑。

興寧的名聲本來就不好,離開三年回來,又順順當當的把那淫/蕩的名頭坐正了,這樣也好,省得前后落差太大,引人懷疑。

沐浴出來,果然見千千被人引了過來。

無憂看著縮手縮腳的千千,挑眉一笑,那個人如果拋開院門外的惡行,還真得體的叫人尋不到他的錯處。

她要人,他便立馬送人來,至于原因,半個字也不問,無需讓她再動腦子去想怎么應對。

千千一見無憂,心里就直犯迷糊,兩邊嘴角上勾,陪了個假笑,“郡……郡主找我?”

無憂退去左右服侍的丫頭,朝著她也是夸張的擠了個笑,笑紋在臉上一現便收,“笑得這么難看,收了吧。”

千千‘嘿嘿’的當真一笑,向門口望了望,蹭到她面前,“你還真是郡主啊,那我以后真不用再回端媽媽那里,就留這兒了?”

無憂白了她一眼,端媽媽過了明天,就沒了,還有什么可去的,將手中玉梳往臺案上一擱,“看你表現了。”

千千忙拿了玉梳給無憂梳著那一頭墨黑長發,吁噓不已,這個郡主要身段有身段,要好發有好發,偏這張開門見人的臉著實難看,“那個車里的人,咳……說是郡主的二夫,就是我說的那個不凡,不過這兩年不在府里,今天才回來。”

無憂嘴角一抽,這消息來的晚了些,不過足見千千還是上了心的,“這個人是什么背景?”就算是仗著興寧的勢,如果沒有了不得家世背景,怎么也不可能敢動皇上的人。

千千搔了搔頭,“不知道。”

無憂回頭,似笑非笑的將她看著,慢悠悠的道:“三包……你就這點能耐啊?你還是回端媽媽那兒吧。”

千千手一抖,苦了臉,撲跪下去,抱了無憂的腿,開始嚎,“郡主,明天端媽媽就要被處決了,現在她手下的那些人,聽說等公子忙過了,要挨個的審。

現在全被關在柴房里,一個個的嚇得死了一半去了,說鐵定一個也跑不了的,都得給辦了。

我也是將將從那兒提出來,也不知以前到底幫端媽媽干了些什么,你讓我回去,指不定明天就要跟端媽媽一塊處決了。

你也知道我是被上頭丟下來的,轉眼功夫,就回去了,他們非得冤我不肯好好在這兒呆著,做手腳解脫,沒準又給我扣上一條不服管教,屢教不改的罪名,到時指不定要將我摔去哪兒呢。

萬一是青樓賣笑的,那可就真真生不如死了。

好歹看在我們是一路……”

她見無憂臉一黑,忙把后面的話給咽了回去,小聲絮叨,甚委屈,“我一回去就被揪著送進了柴房,能問到這些就算不錯了。郡主讓我在您身邊呆著,我保證,以后把我那三包的本事發揮到最大,給郡主分憂解難。”

無憂一扁嘴,“你那包壞事,還是算了。”

千千一抹眼淚,手上卻是干的,哪有什么淚水,見無憂無語望天,干笑道:“這么說,我不用回去了?”

無憂剛回來,身邊也得培養自己的人,千千與她一起過來,自是最佳人選,叫她回去,也不過是嚇嚇她,“快梳頭吧,一會兒那邊來傳宴了。”

千千長松了口氣,爬了起來,握著無憂的墨黑長發,又犯了愁,偷看了一眼無憂,心一橫,梳了起來。

無憂不再理她,陷入沉思,慢慢回想著被封存了十八年的記憶,希望從過去與姨娘的對話中知道些關于興寧的事。

過了良久,聽千千說了聲,“好了。”

抬頭往銅鏡中一照,微微一愣,臉黑了下去,頭上頂著兩個包子,和千千頭上的那兩包子頭一模一樣,只不過她頭發較千千長密了許多,那兩包子就大得出奇,幾乎堆滿了頭頂,怪模怪樣跟蜻蜓腦袋差不多。

難不成要她頂著這么個蜻蜓頭去赴宴?

那個不凡可是眼定定的尋她的把柄,不用閉眼也能想到他看到她這副模樣是什么神情。

大吼出聲,“千千。”

千千捏著梳子,愁眉苦臉的將臉皺成一堆,“奴婢只會這個。”

無憂哭笑不得,“你怎么不早說?”

“郡主叫我梳頭,我不敢不梳……”

無憂捂了捂額頭,好在她是遇上了自己,要不然就她這樣子,就算沒有端媽媽這事,她也得自個栽進去。

無憂對千千的能耐感到很無力,又不愿另叫下人進來服侍,自己打散了頭上頂著的兩個包子,順手挽了個偏向一側的小墜馬髻。

這個發型無需過多裝飾,只要隨便加上一朵珠花或者絹花便能俏麗得體。

望著鏡中挽起的發束,黑亮的瞳仁暗了下去,這發型是在她六歲前常挽的,不過挽發的那雙手卻不是她,而是子言。

別的公主都是由宮女服侍著挽發,而她這個無人問津的小公主,宮女們自然能懶就懶,從早到晚也難見個人影,于是給她梳頭的活便由子言包了下來。

有時她會問子言,“為什么總是子言哥哥幫我梳頭?”

他總是對著鏡子里的她溫柔的笑笑,“因為我是你夫君。”

那時她不懂他眼里的憐惜和無奈,覺得很開心。

后來她去了二十一世紀,年齡漸長,才懂得這里面的那些酸楚,不過那時,他已不在,也無需再挽那樣的發髻……

她會在無人之時,自己反復的梳著那幾個他為她常梳的發型,然后愣愣的看著鏡子,就好象是他為自己挽起的發束。

對著銅鏡看了一陣,手慢慢垂下,任發束自行散開。

“郡主挽得很好看,為什么要打散?”千千正從梳妝盒中撿了一樣珠花捧在手中。

“不喜歡。”無憂說了句違心話,重新梳了一束長發斜攏到腦后束高,松松挽了個小髻,在發圈處壓上珠花,發稍與余下的長發隨意用玉結扣住,簡簡單單,也算是得體大方。

“郡主的手真巧。”千千在一旁看著,羨慕不已,瞅向銅鏡中的那張臉,這漂亮的發型也就大打折扣了,微扁了扁嘴,老天爺還是公平的,給她一個顯貴的身份,便給了她一張丑臉。

無憂對這張臉也還不習慣,不愿多看,匆匆收拾妥當便離開梳妝臺更換衣衫。

沒一會兒功夫便有人來請她過去王妃的側廳用膳。

出了院門,梨花樹下已有一個人在等待,他負手而立,目如止水,靜看著她。

俊美的面頰上尋不到先前與她發生過的那些讓人不愉快的痕跡,風吹衣袂,花瓣飄揚,卻越覺得他清寧絕塵。

如果不是親眼見他弄權,真會被他這純清的外表蒙騙過去。

無憂大大方方的朝他走過去,“等我?”

他笑了笑,不經意的看過她古今結合的發髻式樣,“能讓不凡等的,唯有郡主。”

無憂肚子里罵了聲,虛偽,沒句真話,嘴角卻略略勾起,露出一個在這張臉上怎么看都難漂亮的笑,“我也正怕路上會無聊,有你陪著,當然最好。”怕迷路才是真的。

不凡只是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漆黑幽深的眸子閃如碎星,象是帶了些玩味和嘲弄,“可以走了嗎?”

無憂也不理會他是不是看穿自己害怕不認得路的心思,眼角瞥向身后愣看著不凡,眼也不眨一眨的千千,眉頭連皺了幾下。

“他是不是長得很好看?”敢這么盯著人家夫君看,真是個不怕死的丫頭。

千千仍不轉眼,隨口道:“是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迷人的男人。”

話出了口,見對方濃眉一皺,又聽身前無憂輕咳了一聲,才回過神,想起方才這男人口中自稱‘不凡’二字,臉即時白了下去,膝蓋一軟,再也站不住。

無憂將她一把拽住,提了起來,笑嘻嘻的問,“他這般模樣配不配得上我?”

千千瞟了無憂一眼,再偷偷瞅了不凡一眼,喉間便干巴巴的,澀得說不出話來,一個秀美絕世無雙,一個丑得雖然談不上絕世無雙,卻也不是一般二般了,怎么配?亂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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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0:44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1 感覺不靠譜
嘴唇翕合了一下,‘配’字在嘴里繞來繞去,就是出不了口,那張臉慢慢苦了下去。

不凡偏頭一笑,“怪不得郡主點名將這丫頭從端媽媽那邊要過來,果然有點意思。”

千千一聽‘端媽媽’三個字,腳下又是一軟,愣杵在那兒,一張臉更是苦得可以擰出汁,看美男看出問題了,這下怕是小命不保了。

無憂白了她一眼,暗呸她一口,沒出息,“既然有不凡陪著,你也不必跟著我過去了。”就她這花癡德性,去了包露馬腳,還是少在人前丟人現眼的好。

千千應了一聲,連看不凡一眼的膽子都沒了,一溜煙的跑了,唯恐慢上一些,他看自己不順眼,便又得回端媽媽那邊的柴房等著處置。

無憂知道除非不凡有足夠的證據,或者尋到真的常樂郡主,證明自己是冒牌的,否則就算與過去再怎么不同,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著,也不怕他,自然不擔心千千在他面前露出的洋相,轉身往前走。

“你很在意那個丫頭?”身后傳來不凡輕飄飄的聲音,沒有別人在面前,他連郡主都不稱了。

“談不上在意,只覺得她挺有意思,留在身邊解解悶,很是不錯。”無憂不以為然,身為郡主想要個丫頭,還能有誰敢說三道四?

“不凡在郡主面前,不能把她怎么樣,但換成別人,就不見得了。”他漫步走在無憂身側,口氣也是漫不經心。

無憂陡然一驚,隨即便恢復冷靜,他如果想她出事的話,大可不必提點她,千千鬧出的事情越多,對她越不利。

這么看來,在他沒尋到真常樂之前,與她暫時是一條船上的人,斜眸睨向他,半真半假的道:“如果我有什么事,不正合你心意嗎?”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去哪里尋無憂?”他也是悠悠一笑,眼眸極亮,看到深處卻是冰雪般冷冽,全然尋不到情意,“我之前便告訴過你,這府中,我在乎的,只得無憂一人罷了。”

無憂嘴角輕撇,她敢說他對興寧是無情的,是在乎她的地位吧,“我就是無憂,你還去哪兒尋?不過你在不在乎我,我卻是不在意的。”

他輕笑出聲,“郡主除了不凡還有五夫,三十二侍,自是不必在意我的。”

無憂嘴里干巴著越加不是味道,這一個都吃不消,還另有三十七個,得乘早處理了,才是正理。

無憂支走了千千,與不凡單獨相處,心里遠不如表面那么淡定從容,想著他之前的惡行,心里不免忐忑。

眼角一直沒離的將他掛著,打定主意,如果他再敢胡來,便設法給他些苦頭吃,下下他的威風。

有他引著,在這碩大的院子里走得甚輕松。

偏頭看著他,他發稍還帶了些未干去的水珠,也是剛剛沐過浴,仍然是一身極普通的白衣,被他穿得很是優雅。

她看他,他也偏了頭來看她,被水浸過的瞳眸越加的清亮照人,眼底深處,竟也隱著一絲讓人難以發覺的好奇,這副神情反有了他這年紀該有的少年模樣。

他美好的身影叫無憂打心眼里感到可惜,這么個看似無害的美少年,一來便被歸在了自己對頭方。

又忍不住逗他,“你為什么認定我不是無憂?”

“感覺。”他先行一步轉到右邊的一個岔道,等無憂過去。

“感覺是最不靠譜的東西。”無憂揚眉,“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與過去不同?”

“確實不同。”他睨了眼她毀得不成樣子的臉,自從這張臉毀了,她根本不正臉看他一眼。

如果他多看了她一眼,她便少不得的要大發脾氣,之后便總有下人倒霉。

而眼前這位看向他的眼神卻是坦坦然,不避不讓,這止光甚至可以說是想將他整個人拆開來看得明白。

初初回府,在塘邊等她,以為是三年不見,她一時間忘了顧慮,才那般直看著他。

接下來,她總是在好奇的打量他,他向她望去,她也全然不加以回避,這與過去的她全然不同。

不過初時,他對她只是懷疑,認定她不是無憂,卻是因為那真塊門匾,“你可知‘末央’二字從何而來?”

無憂挑眉笑了,別的不知,這個卻是再清楚不過,“過去宮里的常樂公主所住的地方就叫‘末央宮’。”

不凡笑了笑,‘末央宮’雖然已經閑置,但并非無人知道,她能來代替無憂,難免會提前做下些功課,知道‘末央’的由來,也不足為奇,這說明不了什么。

他問這么一句,也不過是存個僥幸。

無憂以為他還會再問些什么來試探于她。

結果一直走到姨娘的疊秀苑,也不見他再有什么動靜,安靜得象只貓一樣,只是不著痕跡的給她引路,得體的叫無憂挑不出他一丁點毛病。

到了院門,他便不再因引路走到她前面,一直尾隨在落后她半步的右手邊,垂眉斂眸,較在外面時,又多了幾分恭敬。

以他在這院子里的地位,絲毫沒有嬌縱之氣,實在是難得,“我爹和我娘對你是極偏愛的,你何需如此?”他就算到了里面,也能得個座的人,完全不必要這么拘禮。

“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他轉眸向她望來,她這雙眼看似和三年前一樣,但仔細看去,卻又黑了許多,也亮了許多,純凈的如同孩童的瞳仁,這也是與過去的不同。

但說話的聲音,笑起來的模樣卻又與她一般無二,著實叫人迷惑。

“我娘知不知道你這溫文而雅背后的另一張臉孔?”無憂似笑非笑,嘴角掛著譏誚。

“無論什么人,都有千面,在王妃面前,不凡只要做到該做的便好,王妃要的也只是這樣,至于別的,王妃不關心。”不凡眼角含笑,仍然不慍不燥。

“是嗎?”無憂眉稍上揚,皮笑肉不笑,真想咬他一口,看他是不是還能這么淡定從容。

二人各懷心事,四目相對,就這么僵持著。

“王爺,王妃請郡主和公子進去呢。”從殿內出來的丫頭打破僵局。

席間,無憂總覺得臉上瘙癢難忍,好不難受,免不得總用手去搔臉。

王妃將她的手按了下來,蹙眉埋怨,“方才宋太傅過來說了,你本該在山上多呆上半個月,山里清涼,臉上也不會發癢,等臉上結痂脫了再回來,偏偏你聽說不凡要回來,便死活不肯再多呆,現在知道難過了?”

無憂‘啊’了一聲,瞪向坐在身邊的美少年,原來遭這罪還是因為他。

不凡只是陪著王爺說話,對她不滿的宣泄眼神,全然無視,當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給無憂帶來的這困擾感到歉意。

無憂一撇嘴角,果然是沒心沒肺。

“好在神醫有交待,叫宋太傅給你帶了些去癢的藥回來,可以暫時緩緩。”王妃滿臉溺愛,叫丫頭打來清水,取了個青瓷小瓶出來,倒了幾滴藥汁入清水中,擰了濕巾給她敷面。

一陣清涼,果然臉上瘙癢頓減,無憂吁噓,這個神醫的藥果然靈驗,琢磨著得把這藥拿到手中,再癢時也不用難受。

還沒開口,王妃已將藥瓶遞給了不凡,“神醫只給了這一瓶,你好好收著,她癢得厲害,便幫她敷一敷。”

無憂心里‘咯噔’一下,搶先伸了手去接,“他初初回府,事務繁多,不必勞煩他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王妃打開她的手,“你這丫頭行事太過莽撞,萬一不小心摔了這瓶,這往后的日子便有的你難過,還是不凡保管著穩妥些。”

“好。”不凡輕飄飄的瞅了無憂一眼,微笑接過。

“我……”無憂兩眼瞬間圓睜,他那表情……分明就是別有用心……

瞪著眼看著不凡將藥瓶往袖子里收,眼球扭得差點抽筋,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如果臉上癢起來,他拿這東西來威脅她,那可是沒法活了。

這個興寧在她老娘心目中也太不靠譜,收個東西,還得別人代勞。

不凡手中動作停下,將藥瓶遞到她面前,“如果郡主不放心不凡,不如自己收著。”

無憂眉開眼笑,伸了手去接,一句‘好啊。’剛要出口,眼角見王妃和王爺眼露迷惑的將她看著,心頭陡然一驚,手掌由接變推,將不凡捏著青瓷小瓶的手推了回去,越發笑得有眉沒眼,“我怎么能不相信你,由你收著,最合適不過。”

王妃和王爺僵著的臉這才松了下來,特別是王妃竟象是有松口氣的模樣。

無憂呼了口氣,暗道了聲,‘好險。’

千千說過,興寧是對不凡極依賴的,突然變得對他不信任了,這在誰看來都是極不正常的。

如果她當眾表現出對不凡有異心,首先要懷疑她的,只怕不是別人,而是王妃。

如果被姨娘看出蹊蹺,她又不能說自己是八年前宮里賜毒而死的那個常樂公主。

那么她這個由公主降級成郡主的冒牌貨便不攻自破。

項上這顆腦袋能保多久,便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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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1:15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2 失瘋癥
再看身邊不凡,模樣俊雅儒美,一派祥和,迎著她只是溫和一笑。

哪有她滿腦子的那些壞水模樣,暗自磨牙,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心里存著怨氣,臉上的笑變得有些訕訕。

“不凡,你別介意,宋太傅去山里接憂憂的時候,神醫就說過,這三年憂憂服了太多的藥物,得了一陣子的失瘋癥,后來雖然治好了,但間不中的還有些……后遺癥……”

王妃睨了無憂一眼,說到‘失瘋癥’三個字時,還故意壓低聲音。

無憂翻了個白眼,自己隔在王妃和不凡間中,她壓低聲音有什么用?

這到好,臉丑就算了,白白又多了個失瘋癥。

不過這樣也好,就算以后有什么舉動和過去不同的,是不是可以自動歸于‘失瘋癥’后遺癥?

“所以行為和以前有些異常,也是難免的。宋太傅說在山里的時候,她都認得他的,在門口便將他叫成了你……”王妃將無憂的手拖過去握住,甚是愛憐。

無憂看著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一暖,如果不是少了子言,這冒牌郡主比宮里做公主可是幸福多了。

“王妃多慮了,不凡怎么會對郡主有別樣想法。”他微垂了頭,斜瞥了無憂一眼,薄唇微抿,難道是因為‘失瘋癥’才變成這般性子?難道當真是自己想錯了?

“憂憂離了山中靈氣……”王妃欲言又止,眉頭蹙了蹙,有些猶豫不決,“你剛回府,府中事務一定很多,也是不行……他們幾個當真趕不回來嗎?”

“已經通知了他們,但是郡主突然提前回來,今晚怕是趕不回來,最快也得明天。”不凡如實回答。

“明天啊,那是不行了,明天她便隨我們回‘靖王府’,寧墨那里還不行嗎?”

不凡微垂了眼瞼,算是默認。

“憂憂當年是做得過了,但都過了這么多年,寧墨還不能淡忘嗎?”王妃秀眉慢慢擰緊,有些不悅。

不凡淡淡一笑,“有些事,不能靠淡忘。”

無憂夾在他們中間,知道說的是自己,卻聽不懂他們話里的意思,至于那個寧墨是誰,就更不得而知了,不過聽說明天要離開這兒,倒是滿心歡喜。

王妃輕嘆了口氣,瞅了無憂一眼,眼里意思分明是:全是你干的好事,“那皇上新給的三十二侍呢?”

無憂將嘴角一撇:與我何干?

“那三十二侍都是送來不久,還不太懂規矩,萬一……郡主又將大婚,怕是不妥。”不凡不放心的掃了無憂一眼。

無憂眨巴著眼,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在分派她晚上睡哪兒呢。

又想將她塞到男人房中,又怕那些男人上了她,或者她把別人給上了,兩眼望天……這叫什么事……

只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有房間,做什么非要去別人房里睡,將嘴一扁,“我自己睡。”

“不行,除了‘靖王府’你不能獨睡。”王妃想了不想將她的話否認。

“那讓丫頭陪我睡。”無憂小時候也是跟子言一起睡的,也就沒往深處想,為什么不能獨睡。

“丫頭哪來的陽氣。”王妃臉色一變,抬頭揉了揉漲痛的額頭,無憂一院子的夫侍,到頭來,卻沒能用得上的,“罷了,罷了,不凡將緊要的事撿著做一做,其它的往后擱一擱,憂憂今晚就歇你那兒。”

“是,我這就去安排。”不凡點頭應了,起身告辭。

“你也不用忙這一會兒的功夫,這里也散了,一起出去吧。”

“是。”不凡退開一步,垂手而立,等著王妃離席。

王妃看著他,滿意的露出微笑,來來去去,還是只有不凡省心,回頭吩咐無憂,

“這些年你不在府中,你哥哥將不凡要去做了這幾年的軍師,一時半會兒的哪能離得了他。你又突然提前這許久回來,他為了趕著回來,晝夜不眠好些天,才把手中事務交待出去,換個人早累得趴下了。別看他現在跟沒事一樣,那是撐著的,你今晚可要乖乖的,別再給他再找麻煩。”

無憂一張臉卻苦得出了汁,他不給自己找麻煩,就能燒高香了。

自打進了這大門,就死活跟他綁一堆了,撇都撇不掉,再說他那樣象累得要趴下嗎?以她看來,他精神好得很呢,好得調戲良家婦女。

那興寧也是個怪胎,好好的,要什么陽氣。

愁眉苦臉的也起了身,站在不凡身側。

好在有那個見鬼的大婚頂著,也不用擔心晚上到了床上還得跟他火拼一回。

到時大不了蒙了頭就睡,十八年來,沒聽冥王說過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自不必擔心睡著了,漏嘴。

一頭睡到天亮,明天就隨閃人去靖王府,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著。

王爺不忍心無憂才回來,便被王妃絮叨,起身過來攬了她的肩膀,“宋太傅說這幾年,你在山里箭術一點沒拉下,還精進了不少。走,讓爹看看精成啥樣子了。”

無憂一聽射箭,頓時來了精神,她對射箭獨有情鐘,這些日子為工作的事,有好些日子沒摸過箭,現在一提,手就犯癢。

屁顛屁顛的跟了王爺出去。

王妃見無憂從起身到出去,沒有半點留戀不凡的樣子,再想著她方才說的話,居然要跟丫頭睡,眉頭皺緊,迷惑的低語,“該不會在山里幾年,沒夫侍們陪著,被那些一心往上爬的壞丫頭縱得合百了吧?”

不凡尷尬的拱了袖子遮著嘴,輕咳了一聲。

王妃才醒覺自己失言,飛快的看了眼一旁不自在的不凡,忙閉了嘴,“走吧。”

無憂一臉黑線,怨念的望向身邊王爺。

不想,王爺聽了王妃的話,卻也有想法,瞅了不凡一眼,以前她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不凡身上,片刻不離,可現在……確實不大正常。

低了頭在無憂耳邊低聲問道:“你娘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無憂哭喪了臉,這下好了,又多了條……百合……“哪能?”

“不能就好,不能就好。”王爺哈哈一笑,回頭瞪了夫人一眼。

靶場……

王爺遞了弓箭給她,“騎射,如何?”

“好。”無憂望著遠處箭靶,渾身是勁,“爹爹,不如我們比一場,一人十支箭,看誰射中的多。”

王爺也是好箭的人,過去常樂的箭術便是他教的,濃眉一揚,“好啊,敢跟老子較勁了,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出息了。”

接了下人遞來的馬韁,翻身上馬。

無憂坐在馬上,卻是百般感慨,冥王過去迫她練箭,練騎術,原來是因為興寧擅長此項。

以此看來,冥王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事出有因,也就是說早在十八年前,他便知道自己一定會回來成為靖王府中的常樂郡主。

那么那次毒殺,是不是也是他提前算計好的?

她記得那時候靖王府的郡主小名興寧,封作‘靖寧郡主’,為什么會改成自己的封號‘常樂’?自己的名字‘無憂’?

用死人的封號是大忌,如果說王妃和王爺生冷不忌,或許還能強塞過去,但母皇也就準了?她可是母皇親手下喻賜死的。

不管是不是她犯了大錯,賜死年僅六歲的幼女,都是不仁道的,按理該把這事永遠的埋起來,又怎么會讓興寧頂著常樂的名號到處招搖?

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其中道理。

這世上到底有多少不為她所知道的秘密?

持了長弓,接了下人遞來的馬韁,腳尖在馬蹬上輕輕一點,輕敏的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駿馬奔向場中,颼颼幾箭,箭箭正中靶心。

王爺含笑點頭。

洪凌遠遠將這一暮看在眼中,也不由的暗贊了一聲:好騎術,好箭術。

走向靜立在前方樹下的不凡,隨他一起看向場中,冰冷的目光摻和著怨恨之色:“郡主的箭法果然如傳說中那樣百發百中。”

不凡象是對他的神情全然不察,仍目視馬背上的無憂,面色平和,全無波瀾,聲音淡淡的:“查得怎么樣?”

“郡主除了在‘寧村’小解,確實沒再停過車,‘寧村’也有人見到郡主,而且親眼看著她上的車。

啟程后,輦車左右都有護衛護著,不可能在途中將人劫去。

但是如果當真有什么問題,也只能出在那里。

另外洪凌趕去時,恰好看見有幾戶人家行色匆匆的卷包裹離開。

我覺得他們鬼鬼祟祟的就將他們攔下,不管怎么問,他們就是吱吱唔唔的不肯說,問得急了,只說是去走親戚。

可是我查過他們的行禮,怕是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全帶上了,就連鍋碗瓢盆都沒拉下,這哪象是走親戚的,分明是逃難。

不過他們也沒犯什么事,我也不能硬來,只得將他們放了。

離開時,聽到他們一個小孩說了句,‘娘,惡郡主都走了,我們為什么要逃。’

我覺得這事有蹊蹺,重新折回去審問,他們卻死活不肯再說,屬下又怕回來晚了不能向公子復命,所以暫時將他們先扣著。”

“他們現在在哪里?”不凡終于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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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1:42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3 幽院美少年
“屬下將他們安置在供下人們探親的別院。”

“你做的很好,我們去看看。”不凡輕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樹蔭。

洪凌跟在他身后,又道:“寧公子回來了。”

不凡偏頭過來飛快的看向他:“他回來,可有人看見?”

“不曾有人看見,淑娘支走了所有下人,王妃不會知道他離府。”

不凡收回視線:“那他可知道郡主回府的事?”

“寧公子從來不許人將郡主的事往院子里傳,再加上這時他院子里沒有一個下人,應該是不知道。”

不凡輕嘆了口氣:“又要可惜了一把好琴。”

洪凌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來這么一句話,看了他一陣,不見他再說什么,看向前方,走自己的路。

···

無憂離開靶場,暗松了口氣,終于過了一關。

也不敢問人不凡的院子怎么走,加上一陣騎射,又出了一身汗,索性回自己的住處重新洗個澡,再尋丫頭引了去不凡那邊。

常樂寢室有花廊連著一間專門供她沐浴的小院,小院里花香撲鼻,十分宜人,又引有溫泉,騰騰熱氣從泉眼熱冒出,將掩在四周的輕紗幔帳映得如同仙境。

無憂褪去身上薄紗長裙,步下溫熱的泉水,靠坐下去,任如羊脂的泉水浸過肩膀,慢慢合了眼。

她在宮中時,丫頭不愿理她,很小的時候便自己洗澡,到了二十一世紀更是如此,到了如今再也不習慣別人服侍著沐浴,打發去周旋在附近的侍女,只留了千千一人在身邊。

千千雖然是新招進來的,但郡主身邊的人,有哪個是不會看眼色的?自然看得出來,這個新來的丫頭很合郡主心意,對她自然不敢怠慢。

無憂離開后,便去領了新衣過來,收掇著給她洗澡換過,又將她安排在無憂貼身侍女所住的耳房,便于郡主隨叫隨到。

千千認定來這里是要受苦的,突然有這樣的待遇,暗慶因禍得福,但同時明白這一切全是托無憂的福,現在自己跟她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如果她倒了,自己也就完了。

如果想這一世平平安安的過去,就得保得無憂平平安安,望著水中閉目小睡的無憂,將拳頭一握,這一世生是無憂的人,死是無憂的鬼,說什么也要保得無憂不倒。

蹭到池邊坐下:“郡主,雖然我在上面也是要服侍人的,但是這里和上頭畢竟不同……”要想保得她,就得自己不露馬腳。

無憂微睜了眼,笑睨向她,果然是個機靈的:“規矩,我會教你,你不用擔心。不過你得去幫我做件事。”

從宮里出來的人,哪能不懂得規矩,這里雖然不比得宮里,但也是大同小異。

然今天與不凡做了番小較量,那個人實在不容人小看,在沒有失去這個暫時的地位前,她得抓緊時間將一些未了的心愿給了了。

千千鼓了鼓腮幫子,就知道她留下自己是另有目的,干笑了笑:“什么事啊?”

“將這世間長琴彈得好的人的名單收一收,順便打聽一下他們的背景。”無憂欠了身,壓低聲音:“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王妃和不凡。”

無憂沐浴出來,天已黑盡。

雖然極不愿意去不凡那處過夜,但怕王妃有所懷疑,只能硬著頭皮往那邊去,好在過去與冥王一屋子住了十八年,倒也不介意與男人同睡,前提是那人不爬上她的床。

將千千留在自己屋里自行熟悉,另由小丫頭引著前往不凡的住處。

路過一處幽靜之處,遠遠聽見有清清泠泠的琴聲傳來,恍聽似渾厚低婉,纏綿著身邊風吹竹葉之聲,余音裊裊,象是欲拋開一切,脫塵而去。

無憂暗贊是何等胸襟的人才能彈出如此曲子。

垂頭微微一笑,這院中還有如此高超琴技之人,不由的停了下來,朝著身側幽竹小道望去。

驀然曲音一轉,一掃方才的清和祥寧,低沉下去。

無憂不由的隨著豎耳細聽下去,曲音清寡而幽沉,零零落落,叫人聽之不自覺的隨著曲子感傷欲泣。

無憂身子一僵,耳邊旋繞著從竹林后溢出來的悠悠琴聲,聲聲輕撩著她的心,如墜入了陽春迷夢,又如卷入萬丈冰窟。

這曲音……

心臟不受控制的突突亂跳,驀然推開身邊丫頭提著的照明燈籠,朝著小徑急奔而去。

曲曲拐拐直到一個依著山泉一角的小院前才停下,也沒來去留意頭頂門匾,放慢腳步,朝著院里走去,繞過門口的幾株青竹,見一叢方竹林前竹籬下掌了盞燈。

燈下,側對著她坐著一位青衫少年,頭發隨意用了條同色的發帶半攏到腦后,與頂發束在一起,順發而下。

面頰半側,看不見容顏,穿戴齊整的衣領上露出的那抹肌膚如脂似雪,在如黑緞的長發掩映下,象攏在一層輕煙薄霧中,這意境美得如夢似幻。

他背脊筆直,薄削側影完美無暇,卻冷冷清清,帶不出一絲暖意,叫人看了,生出說不出的孤寂之感,仿佛連這間小院也冷了下去。

然這份冷蕭孤寂,卻不由的讓人生出憐惜之情,很想將他暖去。

鬢邊墨黑的長發隨著夜風輕輕揚起,絲絲縷縷,蕩于胸前,明明是動,卻讓他越發顯得清和肅穆。

無憂自進了這院子,雖談不上熱鬧,卻是無處不人來人往,萬萬想不到在這樣的府院里竟有這么幽冷清冷的地方。

他闊袖半掩,在長琴上輕勾,慢捻的手指,均勻修長,骨瘦纖秀的如同玉雕,如果說不凡的那雙手有遠山柏松的傲然之氣,這雙手便如同幽谷青竹的雅靜。

隨著她的踩著一枝斷枝的一聲輕響,他屈起的手指驟然伸直向琴弦按下,曲聲嘎然而止,手指又再屈起,將琴弦攥緊,如絲的琴弦陷入他的指腹,慢慢的有艷紅的鮮血自那白得盡乎透明的指間溢出,順著琴弦蔓延開來。

無憂呼吸一窒,定定的看著那雙撫琴的手,胸口頓時縮痛,眼眶熱燙,低聲輕喚:“子言……”

有小廝匆匆從院外奔進,看見院中杵著的無憂,愣了愣。

青石幾前少年已然轉身,背對著她繞過長琴,朝前方而去,只有一個清冷得如同千年寒冰的聲音飄來,“將這琴焚去。”

小廝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望向那琴,眼里盡是不舍,“公子,這琴,您雕了一年,這才將將雕成,又是第一回彈……”

無憂這時方醒過神來,怔怔的望著漸遠的一方輪椅,青衣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青竹之后,只留下一縷清風的若有若無的藥香,再便是木輪壓過地面的枯燥聲響。

她呼吸一緊,他竟是殘疾。

正想往前追去,隨她前來的小丫頭已小跑過來,將她拽了,面如死灰,跪倒下去:“郡主別再為難寧公子,他真的會死去的。王爺在郡主回來前便下了死令,如果奴婢們勸不下郡主,逼死寧公子,奴婢們全得死。”

無憂一愣,打了個激靈:“我怎么會為難他,我只是去看看他……”

小丫頭淚如雨下,戰戰兢兢,緊攥著她的袖子的手卻不肯放開:“郡主也不想寧公子死去,是嗎?”

無憂收回望向少年身影消失的方向,低頭看向跪在身邊,身如篩豆的小丫頭,暗抽了口氣,這院中當真不能魯莽行事,一步行錯,便要鬧出人命。

長呼了口氣:“你起來吧。”

轉身不舍的慢慢向外走,到了院子門口,又回頭望向那方青石琴幾,喃喃自語:“是寧公子么……”

難不成真是自己認錯了?如果是子言,這般喚他,怎么能全無反應。

只可惜方才只顧著看他彈琴,沒繞到前面看看他是什么模樣。

再想著那方輪椅,眉頭慢慢蹙緊。

抬頭望向頭頂門匾,卻是‘墨隱’二字。

垂頭低念……墨隱……寧墨……

原來他就是姨娘說的寧墨……

晚宴時姨娘對他好象頗有意見,這時聽小丫頭的話,王爺卻是死活要護著他的。

這院子里的人的心思,還真難揣摩。

小廝捧了琴,拿眼偷睨著無憂,小心的從她身邊繞過,朝外急走,生怕慢了一步,被無憂喚住。

丫頭見無憂不再往里闖,長松了口氣,算是從鬼門關闖了出來,捂了捂胸口,心臟仍止不住的亂跳,拾了倒在一邊的燈籠,起身朝無憂急追過來。

無憂回過頭,見一身白袍的不凡朝著這邊慢慢走近。

他看見她,原地停了下來,靜靜等著,腰間的如意墜隨著被風鼓起的衣袂輕輕晃動。

無憂輕抿了抿唇,背了手,裝作無事一般朝他走去。

到了面前,裂嘴一笑:“你是來尋我,還是護他?”他自然是方才見到的那位少年。

不凡笑了笑,不作回答,只是身子微偏,讓出道來,柔聲道:“夜了,回去歇了吧。”

他聲音溫柔曖昧,真象與她同床共枕的夫妻。

無憂耳根子燙了燙,本避著不去看他的眼,這時忍不住抬眼看去,那雙眼在夜色中如浸過水的黑寶石,美的直惑人心,一如初見她時那么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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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2:06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4 男人心不可摸
假的,假的……他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無憂喉間哽澀,迫自己將視線從他眼上挪開,事先想好的打趣話,生生在嘴里夭折了,聽話的從他身邊走過。

撅著嘴吹了口氣,反復的告誡自己,不是想聽他的話,只是被他一時迷惑,下次注意便好。

一股焦煙味飄來,轉頭望去,竹林深處有火光閃爍。

無憂臉色一變,飛快的朝火光處奔去。

果然是方才那個小廝在焚燒長琴。

小廝見她,忙跪倒一側,頭埋得很低:“郡……郡主……”單薄的身體如同他的聲音一般輕顫。

無憂雙眼只盯著火堆里已被燒得黑去的長琴,上面跳著火苗,已然不能再用。

胸口時頓時象堵了塊尖石,挌得人好不難受,他還真的燒了這琴。

她不過是聽了一會兒那曲子,就要毀去這琴,那么狹隘的心胸,不配彈那樣的曲子。

不哪里來的怒氣瞬間涌上,撿了小廝帶來堆掃落葉的掃帚,也不顧自己將將才沐浴過,向火堆掄去,一下一下的生生滅了那火。

急情之下忘了燙手,伸手便要去捧那殘琴。

一只手伸來,握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回頭望去,對上一雙清如明鏡的黑眸,冷聲問道:“你知道他會焚琴?”

“料到。”不心全不否認。

“這琴,他雕了一年方雕成。”無憂不相信的睜大眼,他知道居然不阻止。

“我知。”他的聲音依然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知道,你還讓他燒?”無憂越加不解。

方才在王妃那里,不凡為那位開脫,這么看來,他們之間并非全無情義。

不凡凝看著她,卻是不答。

無憂看了他片刻,這個人根本是無情的,對誰都無情。

胸口壓著的怒氣滾滾而來,再也強壓不下,猛的甩開他的手,向被燒得面目全非的長琴彎下身去。

身上一緊,連手臂帶腰的猛然被人箍進懷里。

她用力一掙,環著她的手臂力道卻是極大,令她掙不開來。

結實的胸脯貼上她的后背,微涼的面頰貼上她的耳鬢。

她身子一僵,還沒做出反應,他微側了臉,唇輕貼上她的耳。

“郡主何必強求。”聲音更柔得如山間春風柔水,直撩進人心。

無憂徹底怔住了,眼角掃過跪在一邊的小廝,小廝只恨不得將頭縮進脖子,哪里敢抬頭看二人調情。

他居然全然不回避下人,這到底是他的作風,還是過去興寧的喜好?

然他居然叫她……郡主……

無憂身子更是崩得緊緊的,屏著氣,一時間作聲不得。

不凡唇貼著她的耳,呼吸輕拂著她越來越紅的耳,眼卻凝看著她的眼:“不管是他再用心做出來的東西,有心要毀,總是會毀去,攔了一次,難保下次,倒不如如此……是嗎?”

無憂閉眼深氣了口氣,重重吐出:“氣死我了。”

是啊,他說的沒錯,要想保琴,除非那人自己有心。

“這琴,你不能拿走。”剛透出氣口,不凡輕柔聲音又自在耳邊響起,說出的話卻又象一根針在刀心尖上扎了一下。

無憂慢慢垂了眼,瞟了眼臉色煞白的小廝,又看向那焦黑的琴。

是啊,光是聽一聽,就要毀了這琴,又怎么可能讓她將琴拿去。

那等偏激的性格當真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來。

想通了這些,慢慢冷靜下來,身體觸感也瞬間恢復,背后源源傳來的體溫讓她剛剛放松的身體又即刻崩緊。

轉過臉與他深邃的眸子一對,心里莫名的慌亂,扯開環在身上的手臂,跌跌撞撞的奔出竹林。

出了林子見等在林外,焦急向這邊張望的小丫頭,忙放慢步子,故作淡定。

以前在二十一世紀,不是沒見過男人,只是太忙,忙學業,忙掙錢,還得忙冥王死活迫她學的那些東西,雖然冥王不時抽瘋來騷擾她,但與他實在太熟,熟得激不起一點火花。

結果導致到了二十來歲還沒處過對象,她給自己美名其曰:潔身自好,顧念舊人……

其實根本就是有那機會,沒那時間。

曖昧游戲看別人玩的不少,自己卻不曾當真心跳過。

方才被他一抱,雖然明知那人是個沒心的,而自己對他也是無意,但仍情不自禁的心跳了一回。

在心里燒了一回香:興寧啊興寧,我不是有意要占你的夫郎的便宜,只是實在沒辦法,暫時借你身體一用,等你回來,我一定將所有一切原封不動的歸還你,你也保佑我快些尋到子言,讓我早了心愿。

不凡望著無憂出了竹林才收回視線,瞥向地上焦黑的長琴,“這琴,你先收著,我會叫人來取。”

小廝驚得猛抬起頭:“寧公子他……”

“你不說,他也不會再問。”不凡聲音平和,卻叫人不敢違逆。

“是。”小廝心里忑忑,卻不敢逆他的意。

不凡出了竹林見無憂將手背到身后,低著頭,用腳尖搓地面打發時間,微微一笑,走了過去:“還以為郡主會先走。”

“反正沒什么事,不如等一等你。”無憂舔了舔唇,只是不習慣,不打招呼便丟下別人先走。

不凡又是一笑,從小丫頭手中接過燈籠:“你先回去,郡主交給我就可以了。”

無憂眼珠子一溜,斜瞥了他一眼,這人就算是二夫,也不用處處在下人面前表現得與她這么親密吧?

小丫頭的任務本就是將無憂送到不凡那邊,現在遇上了正主,她的任務也算是完了,朝著她們身子一矮,行了禮,退過一邊讓他們過去。

一路上不凡仍然很少話,只是挑燈給她照著明,不時提醒她一句,前面支了一枝樹杈,別刮了眼,那里突了塊石塊,別踢了腳。

話雖然不多,卻叫人渾身都暖暖融融,十分舒服,怪不得那個興寧會這么依賴于他。

無憂低頭看著身邊白袍下慢慢邁著步子的白色軟靴,以前遇上母皇賜宴,回去的路上,子言也是這般引著她,不同的是子言會牽著她的手。

視線微轉,看向他闊袖攏著的半邊手,輕攥成拳,這雙手就是攥成拳仍美得很,再想著方才彈琴的那雙手,神情不由的黯了一黯,那人到底是不是子言。

當年南朝被滅,但越國和北齊誰也不肯將南朝這塊肥土劃給對方,于是重新立了南朝先皇的唐弟為新王,這位南朝新王無謀無識,貪生怕死,不過是這二國的一個傀儡,每年向他們進貢大量的物產,錢財。

越國和北齊的兩位君王為了顯示自己的仁厚,將南朝新王的幼子接到北齊宮中居住,其實誰都明白那是挾持。

這位小太子和無憂兒時有過幾次邂逅,也正因為這個小太子,才暴出了子言的身份。

原來那個被蓄養在宮里的南朝小太子只是個假貨,而子言才是南朝新王的兒子。

南朝的人潛伏在一個公主身邊,哪怕是被遺棄在冷宮中的公主也不允許。

所以子言的死也是當所無知的無憂引起。

南朝的皇屋擅長琴技,是天下一絕,而子言雖然不是前南朝先皇的后人,但也繼承了前南朝的這一項絕技,從小便彈得一手好琴,雖然他只彈給她一個人聽。

但無憂自小受他影響,自小便也通音律,雖然不如他彈的好,但卻是會聽的。

方才的琴聲仿佛在耳邊響過,再想著那方輪椅,無憂心里象壓了塊石頭,他的腿是怎么回事,會不會是燒傷?

念頭一過,心里猛的一跳,忙收斂心神,身邊還有一個不凡在,實在不能胡思亂想,露了心緒。

眼角下斜,仍落在他攥著的拳頭上。

“喜歡把手攥成拳頭的人,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不凡偏頭過來,微微一笑,“郡主哪里聽來的?”

“書上說的。”無憂也不記得過去在哪本關于心理學的書上看過。

“有這么個說法?這樣的書……還真不曾看過。”不凡濃眉輕挑。

“那是你看書太少……”無憂話出了口,差點沒咬了舌頭,做得保國將軍-靖王的軍師的人,哪能沒看過多少書?

臉上的笑也不由得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凡眼角也露了笑,并不為自己辯駁,抬起手,闊袖滑下,手掌豎在眼前,慢慢合成拳,又再慢慢攤開,看了一回,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嗎?

無憂看著他的手,和剛才所見那雙手果然是難以分出,哪雙更美。

想起千千講的一個故事。

據說上天心血來潮,造了一雙天地間最美的手。自從造出那雙手后,他便迷戀上那雙手上,每天除了看著那雙手,什么事也不愿再做。他為了讓自己斷了對那雙手的迷戀,不再這么沉迷下去,決定再做一雙更美的手出來。沒多久他果然又做了一雙手出來,那雙手果然美得無可挑剔。但卻沒有比先前那雙更美,只是不相上下。他想了許久,明白了,他再也做不出更美的手了,要想斷了對那手的沉迷,只能舍。于是他將那兩雙手都拋下了凡間,如今那兩雙手都落在了常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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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2:49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5 同床共寢
千千說的手應該便是不凡和寧墨這兩雙。

也覺得千千說的很對,這世間再尋不出更美的手了。

一時興起,將自己的手舉了起來,放到他手邊與他一比,小嘴頓時癟了下去:“我一向自認為,這雙手已經很漂亮了,但跟你一比,可就得回姥姥家了。”

不凡輕笑出了聲,看向她那只小手,小巧精致,根根手指如蔥尖一般,纖纖巧巧,雖然不胖,卻帶了五個小小的梨窩,甚是可愛,克制著將那只小手握在掌中的欲望,垂下手,任闊袖滑落,將手背蓋去。

“郡主會說笑了。”

無憂嘴角的笑一僵,覺得自己這么舉著手也挺傻,干咳了一聲,將手縮進袖中放落下來,低頭看著隨腳尖移動起伏的裙擺,咬了唇,還真是說多錯多。

他側臉凝視著她:“這樣挺好。”

無憂微微一怔,歪了頭去看他:“你這么覺得?”

“嗯。”他轉開臉,看向前方。

“你該不會又說我是假的?”無憂歪著臉去看他的表情,結果什么也沒看到。

他笑了笑,她與過去確實不同,但有時卻又象得叫人無法分辯,那份象不是裝得出來的。

無憂等了一陣,見他沒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正打算放棄,卻又聽他道:“不要去查寧墨。”

無憂又是一愣,他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嗎?

她正打算,明天離開他那里,便叫千千去刨寧墨的底子。

“有些事,過去了,就不要再去刨出來,否則寧墨會離郡主越來越遠。”不凡慢呼了口氣:“到了。”

無憂胸口哽得難受,可是叫她如何能不去查?那曲子……雖然與那時常聽的不盡相同,但那神韻卻是一絲不差,她不相信世間不同的兩個人,能奏出完全相同神韻的曲子。

抬頭見頭頂書著‘寒梅冷香’四個字,雖然那四個字寫得筆走龍蛇,入木三分,象是就這么也能聞到寒梅冷香,但仍忍不住發笑。

第一次見他伸出的手,指間上就夾著一枝墨梅,那時只覺得美,是冷寒驚艷之美,后來見了他的真容,文儒清雅,秀美絕塵,還有騙人的無害純凈。

而行事卻是快刀斬亂麻,絕決冷情。

所有一切,都實在沒辦法將他與這么俗套香艷的詞放在一起。

人的品味還真是難琢磨的東西……呵……

不過笑歸笑,可不敢過于表示,忙把手放到唇邊吸著鼻子,裝作打了個哈欠,掩去笑出的聲音和憋著的怪模樣。

進了院子,發現他這里雖然不如‘墨隱’清冷,卻也是極安靜的,院子里也沒任何一樣奢華的東西,除了石桌石凳,便是一院子的梅花樹。

無憂開始懷疑那個興寧,是不是非常吝嗇的一個人,所以她的夫侍們才會如此。

其中院子一角燈籠的余光下,可以看見依了幾棵墨梅,在這初夏之際,卻仍開的極好。

黑夜中,黑色的花瓣隱在黑暗中,更露著一種神秘之美,美得叫人窒息。

無憂不自覺得走了過去,一股寒梅冷香撲鼻而來。

突然間,她覺得方才還覺得好笑的門匾實在太恰當不過。

嗯,他的品味可以加十分。

然想到這墨梅的用處,輕觸花瓣的手垂了下來,這么美的梅花,怎么就被他用作是殺人梅呢,扣二十分。

他立在她身后靜靜的看著,看著她神色有異,眸子也暗了暗。

屋里整潔得一塵不染,干凈的氣息迎面撲來,叫人整個心身都清爽起來。

所有陳設也如他的人一般樸實無華,一切能簡便簡,雖然家具木質都是極好的小紫檀木,但都是極簡單的式樣,也不噴金刷銀,全無招搖之感。

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絕對想不到這是深受王妃信任,而讓常樂郡主寵愛之極的二夫的寢屋。

無憂合衣滾倒在床榻上,看著坐在書案后的不凡,正認真的翻閱一本藍布賬本,而書案一角還堆了尺余高的賬本薄子。

吁噓不已,他將將回府,便有這么多事務等著要做,也著實命苦,看來當這個家也著實不容易。

同時又暗暗竊喜,等他把那些賬本看完,怎么也得到天亮。

雖然覺得自己太沒心沒肺了些,但只要能安然離開,也顧不上這許多,他累死拉倒,也沒人再對她懷疑。

回來這里還不到一日,生理鐘沒能理整過來,不習慣這么早睡,在床上滾了半天,仍無睡意,嘟噥著數了半天羊,最終宣告催眠失敗。

翻過身見不凡仍端坐幾后,就著燈光,一頁一頁的翻看賬本,直接當她透明。

挑了挑眉,過來之前的擔心全是多余的,怪不得姨娘會叮囑她別給他添麻煩。

視線亂溜,定在了他書案的另一角上,那兒擱著兩摞書本,其中一摞是翻看完畢的賬本,另一摞最上面的卻畫有畫案,類似游記之類的,尋思著可以掏上兩本書來打發時間。

猶豫再三,偷溜下床,輕手輕腳走到書案前,盡量不驚擾了他。

彎腰翻身那本書的封面,入眼便是十分干凈清峻的小楷,讓無憂眼前一亮,那字體筆法精致、美侖美奐,大氣卻內斂不張揚。

無憂翻看了幾頁直接便想到了王羲之,如果王大書法家看見這本書,會不會與寫這書人的人惺惺相惜。

書里的內容盡是各地的民俗特色,以及喜好,翻了十幾頁,正看到興頭上,竟沒了。

將嘴一扁,寫書的人當真偷懶,一本書只弄了十幾頁,后面全是白紙就拿出來賣錢。

再看下面書籍,都是些兵法什么的,看的就甚是無趣。

其中一個例舉失敗的戰役的將領叫朱卿,作風很象宋江,無憂是最煩宋江的。

看著越加不痛快,見不凡面前擺著的紙筆,順手拖了過來,坐下身去,抬頭偷看書案對面的那位,仍是只顧看自己的東西,對她不理不顧,就象他面前根本沒這個人。

無憂頓時壯了膽,提筆在紙上畫了個抱了頭,撅著屁股跪趴在地上的胖男人,他身后立著個威風凜凜的將軍,拿著個棒槌,直接暴了前面那位的菊花,被暴的那位自然是眼淚亂颼,在胖男人旁邊寫著‘朱卿宋江’。

她在二十一世紀時極喜歡畫美男和卡通,可以說是到了迷戀的程試,認定如果不是冥王給她定了方向,空不出多的時間,要不然沒準過些年,她就能成為一代插畫家。

但越是沒得畫,越是想畫。

特別是在冥王逼她畫畫時,只要冥王沒盯著她,便會偷著改畫美男和卡通,這么些年下來,她的美男沒畫出名堂,卡通卻畫得順風順水。

這時信手畫來的兩個卡通小人,倒也有模有樣。

吹干了墨,看了一回,仍覺無聊,眼皮倒是澀漲了,趴在書案上,沒一會兒功夫便沉沉睡去。

不凡這才抬眼起來,看向她畫的暴菊圖,不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合了手中賬本,放到一側,再回頭間,視線落在無憂的那雙眼上,那雙烏黑澄清的眼,在他腦海里浮過,唇角笑意慢慢褪去,伸手過來,指尖輕撫無憂的眼。

無憂睡夢中感到眼皮微涼,下意識的伸手去搔。

不凡忙將手縮回,手袖掃過她的臉龐。

她又去搔臉。

不凡微微一笑,捉了她的手阻止她在臉上亂搔。

無憂抬起手露出的‘朱卿宋江’的幾個字落入他的眼里,他身體輕輕一震,放開無憂的手,將那暴菊圖取過,定定的看著那四個字。

過去無憂不愛寫字,不論他怎么迫,總是不用心,寫出的字自是看不得,而這幾個字字跡絹秀,絕非過去無憂可比。

近些日子,他聽下人稟報無憂在山中情況時,下人也曾提到過,這三年,無憂練字很是認真,三年時間大有長進也是不足為奇,讓他挪不開眼的卻是‘朱’和‘宋’字的那一撇上。

很久以前,他曾教過另一個人寫字,那個人寫什么都還好,獨每寫到撇上就總愛帶勾,任他怎么教,怎么訓,甚至連戒尺都用上了,就是改不了,而現在這紙上的‘朱’‘宋’二字的撇上便帶了勾。

良久,輕嘆了口氣,將暴菊圖仍放回案上,起身繞過書案,定定的看了無憂許久,才伏身將她抱起,送上床榻,拉過絲被為她蓋上。

吹熄了燈,除去外袍,齊整的搭上屏風,坐在床邊,就著窗外映入的月光,凝看了無憂的閉著的眼,好一陣,才收回視線,落下幔帳,在她身邊躺下。

閉了眼,卻全無睡意,滿腦子都是朱’‘宋’二字的一角。

重新睜開眼,側臉看向無憂熟睡的臉龐,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漆黑的眸子里有波光閃動,神色越加的溫柔。

無憂越睡,臉越癢,伸手亂抓。

不凡忙壓下她胡來的手,拂開幔帳,往桌邊角凳上事先備好的清水中滴了兩滴藥水,單手擰了濕巾,輕敷到她臉上。

一陣清涼,無憂頓時醒來,月光中直接望進眼前那雙黑如幽谷深潭的眼眸:“吵到你了?”

再看帳外,已熄了燈,忙改了口:“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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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3:19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6 要吃了他
他指尖輕按濕巾,讓上面的藥水能更好的浸上她的面頰:“剛熄燈,還沒睡。”

雖然是初夏,而‘常樂府’依山而建,夜晚甚涼。

無憂眼角微斜,望向一角的軟榻,上面空空蕩蕩,連床薄被也沒有。

而自己身邊卻堆了床被拋開的絲被,雙眼頓時圓睜,驚問出聲:“你睡這兒?”

無憂話出了口才醒起失言,忙閉了嘴,果然見他抬眼向她看來。

她怕他又說出什么類似于自己是冒牌的話來,眼珠亂轉,臉上又癢得厲害,與吃飯時完全是兩個級別,神情便有些怪模怪樣。

將兩只爪子搭上他的胸前,一吸鼻子壞笑道:“你就不怕我將你……嗯?那個啥……嗯?”

不凡眉頭微蹙,眉眼帶出些沒抑制住的笑意:“等你大婚以后,隨你怎么。”

無憂一撇嘴角,突然按了他的肩膀,順勢一翻身,嘻哈笑道:“那還得一年,不等了。”邊笑邊去扯他的衣裳,嚇死他,讓他不敢跟她呆在一張床上。

不凡專注著幫她敷臉,沒想到她會突然亂來,竟被她推翻,按住,一雙小手在他衣裳上亂扯,亂拽。

正要去抓那兩只正在胡作非為的小手,臉上一涼,敷在無憂臉上的濕巾掉了下來,反扣了他的臉,不禁苦笑。

雖然皇宮貴族家的女子,十二三歲便偷嘗男女之事是再尋常不過,無憂已滿十四,少女情懷也不足為怪,而自己又是她名正言順的夫郎,本是無可厚非。

然她終歸是身份特殊,早在幾年前便定下與北齊太子聯婚,所以這府中雖然給她蓄著五位夫侍多年,任她怎么胡來,卻是不允許失/身。

她以前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任性妄為,做下許多荒唐之事,身子卻是清清白白的。

如果她當真是無憂的話,這三年在山里,跟在她身邊的訓教嬤嬤不知是怎么教導她的,令她變成這么個性子。

然她的手徘徊在他衣襟周圍,就是半天不解去他的衣裳系帶,不禁莞爾。

原來不過是虛張作勢……

這樣一來,他反而不再攔她,由著她胡來,揭了臉上濕巾,平躺著靜看著騎坐在身上的她,那雙笑得象月牙的眼,在月光下象聚了許多碎星,閃爍不定。

她的眼象極了他深埋在內心的那雙眼。

無論何時,她只要睜著那雙眼可憐巴巴的將他看著,不管她做下了天大的錯事,哪怕是將天捅了下來,他也會原諒她,包容她。

頂多事后用自己的身份,力所能及對她做更多的約束,盡量不讓她太過于的妄為。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不該對皇家的人存下一絲私情,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三年不見,這雙眼越加的漆黑清亮,與那雙眼越加的相象。

任她這時做著多荒謬的事,這雙眼仍清湛無雜。

他靜靜的凝看著,克制著不抬手去撫摸她的眼。他喜歡撫摩她的眼,然那只限于在她睡夢之中,她不會知道的時候。

無憂別手別腳的解著他的褥衣帶子,心里焦急亂叫,快反抗啊,快逃跑啊……

偏偏身下的人一動不動,定定的將她看著。

心虛加不自在,開始后悔對他非禮,身子也開始發僵,尋思著找個臺階,自己滾下去來得實際些。

讓他下床,倒不如自己抱了被子爬上那邊軟榻。

手一抖,竟將死活不肯解去的系帶拉了開來,衣襟在她的拉扯下滑開,露出里面紋理分明,裸實精壯的胸膛。

無憂微微一愣,挪不開眼光,他除去著了衣裳的裝飾,也可以美成這般。

看歸看,手反而下不去了,尷尬的擠了個笑:“看著你挺文弱的,沒想到有這么副好身板。”

他微僵,垂眼重新打量她。

是啊,她十四了,是到了會看男人的年紀了,不象以前,只會看張臉。

視線落在她面頰一角,即時瞇了眼,凝視看去,眉目間柔和的線條瞬間崩緊。

無憂心口不由砰然一跳,身子緊崩崩的僵著,感到骨骼都痛,顧不上再裝什么樣子,挪著身子,從他身上滑坐開去:“你……你當我什么也沒說……”

“別動。”他驀然將她的下巴一把握住,抬了起來。

她微驚,抬眼正好觸上他審視的目光,深澗幽暗的眸子象是要看穿她的身體。

心跳得更厲害,她這張臉畢竟是掉下來時,突然變成這樣的,也不知冥王對她做的什么手腳。

不知是不是以前看多了電視,認定不管是什么法術,總有失靈的時候,難道這張臉……

“別看。”心里七上八下的,抬手捂了臉,只露了一雙眼,又想著這么攔他不許看,有些唐突,胡亂尋了個理由:“這臉太丑,別看。”

他飛快抬眼看向她的眼,慢慢開口:“你知道我不嫌。”

一字一字落入她耳中,待他說完,她整個心都在抖,恍恍惚惚。

無憂明知他這話對的是過去的興寧,心間仍忍不住有暖流淌過,愣愣的看著他的眼,被他壓下遮了臉的手掌也沒發現。

如果他當真是奉承她,大可說:郡主,怎么可能丑……郡主在不凡心里一直是最美的……

可是他說的卻是:不嫌……

他不否認她丑,但他不嫌棄,不介意。

這樣的他實在與這攀龍附鳳的身份格格不入。

她本來有張極標致的秀美臉龐,一落在這里就變成了這副丑相,如果說她真不介意,那是騙人的。

只不過在整形醫院時見過太多因各種事故而變丑的人,看著她們痛苦過,糾結過。她也時常勸慰過她們,所以才比一般的人能接受這個事實。

另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用美貌換取尋找子言下落的機會,她愿意。

但這張臉終是心里的痛,這時聽他這么一說,鼻子微酸,有些想哭,丑陋的人不被人嫌棄是何等之幸?

不凡視線從她忽閃著的眼眸上挪開,臂肘半彎,將她的臉微側對了月光,認真的看下。

她臉上結痂在耳根附近竟有一大片離了面頰,微微拋起。

結痂下的肌膚在月華下光滑瑩透,如同她的頸項肌膚那般如脂似雪。

拇指撫過,細膩嫩滑的如同初生嬰兒。

他眉心微斂,抬了另一只握著濕巾的手,輕拭她面頰結痂邊緣,神色越加的慎重。

無憂下巴微痛,又見他淡然的眸子慢慢變暗,眼底的深意層層覆上。

心里突的一跳,已經確定自己這張臉上出了問題。

無憂臉上象是上面蒙了一層面膜,還是過期的那種,令整張臉又癢又燙,越來越不舒服。

往下垂著眼皮,使勁的往擦拭著自己臉龐的濕巾上看,濕巾在她臉上擦一下,她心里就緊張一下,到了后來,實在淡定不下去。

猛的往他手上一推,從他身上翻了下去,伸手去摸他用濕巾輕拭之處,一摸之下也愣了。

指間竟捏了一層象是可以揭皮的皮。

手上微微用力,竟是不痛,索性揪著試著往上一揭。

“別。”不凡大驚,飛快的握了她的手腕,想制止她用力。

無憂本能的往里一讓避開來襲。

他雖然制住了她的手腕,卻沒能止住她身體后仰。

這眨眼間,她手中已多了塊東西,

他臉色頓變,怕她臉上結痂未能完全與面頰脫離,她如果生生的撕開,必毀了面頰肌膚,那么這張臉也就真的徹底的毀了。

迅速扳了她的肩膀,猛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不容她再胡亂動作。

一拂身邊幔帳,讓月光盡數透來,慢吸了口氣,伏低頭凝神往她臉上看去。

一看之下,愣了愣,半晌方長松了口氣,深吸了口氣,不理她的掙扎抗議,捏了她的面頰,對光細細看去。

她臉上覆著的結痂被整塊揭去,撕扯得微微泛紅,卻并無損傷,去了那層結痂的浮腫,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美得叫人窒息。

任他不是貪圖美色的人,也不由的呼吸一窒。

這張絕秀清雅的小臉上稚氣未脫,依稀還能辨別出兒時的靈秀模樣。

然下巴尖巧,眼角微微上斜,顧盼間流光轉動,攬盡了人間媚意。

配上她那雙黑亮的瞳仁,又活脫脫的如見了兒時的她。

指腹撫過她掙扎而漲紅的面頰,不敢多做停留,別了眼,從她手中掠去那塊從臉上揭下的那塊結痂,擲到腳凳上的水盆中。

再回頭,臉上已恢復平時慣有的從容淡然。

無憂視線一直沒離他的臉,短短這一會兒功夫,他臉上神色已是幾變,弄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是做什么想法,心里亂跳,等了一陣,沒有電視里的那些被人揭老底的老套臺詞出現,試著問:“我的臉。”

“你的臉沒事,不過不可以再搔。”他視線又在她臉上留連了一陣,從她身上翻身下來,拉過被她踢到一邊的絲被,為她蓋上,掖好被角,柔聲道:“睡吧。”

沒事?無憂卡在噪子眼上的心頓時落下,不再多問,他說沒事,便當做沒事。

省得問多,錯多,沒事都弄出事來,當真老老實實的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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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4:05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7 總算漂亮了
直到她呼吸變得平和沉長,他才轉過臉看向她。

幔帳未落,她面頰上的紅暈已經褪去,新長的肌膚如同玉蘭花瓣一般嬌嫩。

雖然此時的她下巴兩頰削瘦,在他看來,仿佛看見的是過去所見的那張微圓的小臉,唇邊不禁慢慢露出的一抹連他自己都沒能覺察的溫柔淺笑。

他為了趕路,已有三夜未眠,本是極為疲憊,這一夜,卻全無睡意,這么凝看了她一夜。

抬手去撫摸她的小臉,未碰到她的肌膚,卻又縮了回來,畢竟結痂剛去,還過于嬌嫩,怕受不得力道……還是不碰的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遠處一聲雞鳴傳來,輕嘆了口氣,收回視線,穿妥衣裳,回頭又看了一眼他熟悉的小臉,才揭簾出去。

初回府中,太多事務要等著他去辦,容不得他在床上多賴。

無憂一夜好睡,要醒不醒之際,被一種沉重的壓制弄醒,悶得她胸口喘不過氣,勉強睜開眼,對上一雙烏溜圓睜的大眼。

腦中一激,整個人完全清醒了,迷惑的喊出他的名字:“十一郎?”

趴在她身上的正是門口坐著的那個長得圓不溜秋,特別可愛,自稱是常樂郡主的七郎的小男孩。

十一郎見無憂記得他的名字,歡喜的眉開眼笑,很快臉色一沉,不滿的轉頭吼道:“你騙人,你叫我見了郡主,不要說郡主丑,郡主根本不是丑……”

他話沒說完,后面的話已被伸過來的一雙手,一只捂嘴,一只按后腦勺的壓了回去。

蹲在腳蹋上的千千沖著無憂擠了個尷尬的陪笑:“小孩子口無遮擋,口無遮擋,郡主別見怪……”

無憂知她也是好心,怕十一郎見了她這張丑臉,做出什么舉動刺激到她,所以才事先開口提點,不過她忘了小孩子是最心無城府的,就算她提點了,他們看到超出想象的東西,仍會表示出來。

想著昨夜不凡臉上閃過的詫異,他那種象是天塌下來,臉都不會變一變的人,都沒能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又死活不讓她搔臉,可見這張臉何等觸目驚心。

至于十一郎后面的話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了:“郡主根本不是丑,而是太丑了。”

無憂的心頓時涼了下去,這老天爺還當真一點不肯吃虧,讓她活多一回,便硬要在她身上討些什么東西回去。

翻身起來,不理會象元寶一樣從身上滾下去的十一郎,直接伸了手往千千胸前衣襟里摸。

千千臉色一變,身子頓時崩緊,護了胸,臉扭得快哭了出來,嘴里胡亂低聲道:“郡主,昨晚王妃才來過,把服侍你的丫頭媽子全聚在了一堆,說誰敢縱著郡主女女之好,被查出來就抽筋剝皮。我知道郡主對奴婢不會有那意思……但萬一摸出感覺了,雖然不是奴婢縱的郡主,可是萬一傳到王妃那兒,奴婢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奴婢下來受些苦倒沒什么的,萬一被弄成了殘廢回去,可就比竇娥還冤了。”

無憂哭笑不得,姨娘還真當回事了,再看千千,這氣就不知打哪兒出,啐了她一口:“我要鏡子。”

千千一愣:“又是鏡子?”轉念一想,仍將胸緊緊護著:“郡主,該不會是借著鏡子……”

無憂一瞪眼,千千忙將后面的話吞了回去,忙松了手,自個伸手進懷里掏鏡子:“為什么一夜不見,郡主這張臉……”

她遞過小銅鏡,忍了又忍,終于把自進門見了她,就憋著的話問了出來。

無憂哪有心思給她解惑,奪了鏡子往臉上照去。

愣看著鏡中光潔無暇的臉,活脫脫便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十二三歲的模樣,竟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

抽了抽鼻子,得出個結論:錯怪了老天爺。

將鏡子丟回給千千,自行下床收拾:“你們怎么會在這兒?”

“不凡公子派了人過來喚我,要我過來服侍郡主起身。出門見小公子在門口等著,死活要跟了來看郡主,我推脫不了,就……”千千干巴著嘴,后悔帶了十一郎過來。

無憂望天,推脫不了?是根本沒推脫吧。

出了大門,梅香撲鼻。

無憂瞥向一旁的墨梅,夏天能聞到寒梅香氣,這地方卻實別致得很,不凡這個人也確實叫人匪夷所思。

千千來時只顧著進屋,這時才看見窗下的墨梅,一縮脖子,人也移動到無憂的身體的另一側,這殺人梅,以后說什么也得避著些。

無憂似笑非笑的將她瞅著,還說什么是從上面來的,這地下隨便撿一個都能比她有出息。

去了臉上那層蛤蟆皮,心情大好,再想著一會兒便要隨了姨娘離開‘常樂府’,心情更加的舒暢,邁出院門,伸了個懶腰,便已經有了一種解脫的自在感。

腿上一緊,竟將她抬起的腿,生生墜了下去,低頭看去。

十一郎趴在她腿上費力的仰著頭,嘟著嘴,臉先紅了一紅,才道:“郡主,今天晚上去我的院子里睡,可好?”

無憂‘哈’的一笑:“我為什么要去你院子里睡?”

十一郎圓嘟嘟的小臉漲得更紅,卻想也不想,很大方的道:“因為我想給郡主侍寢。”

無憂‘噗’的一聲,差點沒一口氣把自己給噎死,抱了胳膊,蹲下身:“你知道什么叫侍寢?”

“知道啊,就是陪郡主睡覺。”十一郎使勁點了下頭,小臉更紅得跟蘋果似的,竟還有些羞答答的。

無憂牙根一抽,冷颼颼的,忍不住在心里罵,不知是哪個禽獸教的,簡直是禍害幼苗。

他長得紅撲撲,粉嫩嫩,十分好看,就算并沒怎么關注過小孩子,向來自認少了些愛心的無憂,也無法不喜歡。

摸了摸十一郎的頭,又捏了捏他的臉蛋:“我今天不能去你那兒睡。”

十一郎象是很懂事的點了點頭:“我知道,郡主還是要到不凡哥哥屋里。那我也到不凡哥哥屋里,我們三個一起睡。”

無憂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了,半晌才抽搐了一下,呸他一臉口水,一V一都不行,還想三P。

輕咳了一聲,潤了潤噪子,擺出一幅正兒八經的模樣:“男人和女人是不能隨便一起睡覺的。”

十一郎想了想,歪了歪頭,一臉的迷惑:“那郡主為什么要跟不凡哥哥睡?”

無憂沒有教育小孩子的經驗,臉上一僵,一時間竟沒找出個合理的理由。

“因為郡主沒把不凡公子當男人。”千千很合時宜的接了一句。

無憂一愕,臉上神情五顏六色甚是好看,不知不凡聽了千千這句話是何感想,抬臉朝千千擠了一只眼,這借口雖然損了些,卻極是合適。

千千小得意的一揚眉。

十一郎似有所悟,在要明白不明白之時,小眉頭又是一皺,有些不服:“可是王媽媽總是跟我睡,她可以,郡主為什么不可以?”

無憂迷惑的看了千千一眼,不知這位王媽媽是什么人。

“小公子帶來的奶娘。”千千臉上的得意還沒褪去,便開始發干。

無憂‘哈’了一聲,無語了,感情這小子當老婆是老媽子,將嘴角一撇:“她也沒把你當男人。”小P孩本就算不得男人。

十一郎大眼睛里頓時包了一包淚,委委屈屈的垂下了頭。

無憂這才回過味來,小P孩子再小也是有自尊心的,忙將他抱了抱:“我的意思是,你還小,王媽媽當你是孩子,所以你只是個男孩,而不是男人,等你長大以后才會是男人。”

十一郎眼睛一亮,眼里還包著淚,便又笑了起來:“十一郎很快就會長大變成男人,就可以給郡主侍寢。”

無憂一臉黑線,納悶的搔了搔頭,不知是哪個渾蛋教出來的,不過這一時半會兒也跟他說不明白,只有慢慢給他改正。

有丫頭過來尋她,說王妃等著她過去一起用早膳。

無憂看看天時,也沒時間再與十一郎磨蹭下去,將他往千千面前一推:“送他回去。”

剛要起身,十一郎突然撲了上來,摟了她的脖子,撅著嘴飛快的朝她嘴上啄了下來。

無憂嚇了一跳,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想十一郎身體輕,力道也小,又勾著她的脖子,隨著她后坐之勢的拉扯,自是站不住,直接往她身上跌撲下來,小虎牙磕上她的下唇。

無憂唇上一痛,感到嘴上有液體漫開,嘴里化開一股血腥之氣。

千千嚇白了臉,忙上前來將十一郎拽開,抱在懷里。

十一郎瞪大了眼,指了無憂的嘴,驚叫道:“郡……郡主流血了。”

無憂臉白了又黑,黑了又白,終于忍不住,沉了臉:“是誰教你的這些東西?”

十一郎知道自己惹了禍,小嘴一扁,垂下頭,從眼角里偷看無憂:“我初初進府的時候,了了哥哥這么親親我,說這是表示喜歡,十一郎喜歡郡主,所以也親親郡主。”

無憂不知這個鳥鳥是什么人,但打心里想狠狠的煽他兩巴掌:“你什么時候進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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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31 20:14:30 |只看該作者
與君AA 018 財爺美少年
“兩年前。”十一郎豎了兩指白白胖胖的手指。

兩年前,他頂多三四歲,無憂翻了個白眼,這么小的小娃娃也不放過,當真是禽獸:“那個鳥鳥是什么人?”鳥鳥,還雞雞呢,呸,壞水敗類一個。

十一郎眨了眨眼,有些奇怪:“他是郡主的五夫啊,他進府許多年了,難道他也沒見過郡主?”

五夫?無憂一愣,即時噎住,沒敢再問,怕十一郎口沒關風的到處一唱,她這個冒牌貨可就坐得正了。

“五夫?”千千兩眼放光,將十一郎丟在地上,掏了小本子出來記錄,口中還念念有詞:“常樂郡主的五夫什么鳥鳥戀童……戀的還是七夫……”

寫著還不忘追十一郎一句:“你幾歲?”

“五歲半。”十一郎答的也很爽。

無憂氣得臉色發白,恨得直磨牙:“三包,你在做什么?”

千千想也沒想的答道:“這可是大新聞,以后包紅,我得先記下來,省得以后給忘了,可就虧大了……”她一邊說一邊眼角得意的睨向仍坐在地上的無憂,剎時間才回過神,她這是在對誰說話。

忙住了嘴,飛快的將手中小本子和小炭筆收入懷中,唯恐慢上一步便被無憂毀尸滅跡。

偏偏十一郎很不識趣的仰頭向千千問道:“什么是戀童?你是說了了哥哥戀的是我嗎?”

千千趕緊捂了他的嘴,沖著無憂擠了個笑:“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對上這么一對活寶,無憂更是郁悶,爬起身逼近千千,在她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你把他從哪兒弄來的,就趕緊的送回哪兒去,今天之內再讓我看見他在我面前逛,你跟他一起滾蛋別再回來。”

千千慌得七手八腳的拽了十一郎就走。

無憂無力的捂了額頭,冥王怎么弄了這么個大麻煩給她,回頭見不凡站在不遠處望著她似笑非笑,更不敢久呆,一溜煙的跑走了。

好在在陪同王妃和王爺用過早膳便離了‘常樂府’才算是長松了口氣。

‘靖王府’所在的婉城鎮距‘常樂府’也不過半日的路途。

婉城是商貿大城,人口眾多,極是繁華。

最讓無憂高興的是人多的地方,也就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吃飽睡足,便差著千千出去打探消息。

千千嘴里應著,腳卻粘在地板上不肯走,又搬出在‘常樂府’的那套:“奴婢才來,不熟……”

無憂一瞪眼:“感情你這三包名字是白得了。”

千千左思右想,不給她辦事也是不行,但要辦事也不是自己空口白牙就能辦的,壯了膽,合了兩指手指一捻:“沒這個,就是打聽了,也只是聽些沒多大用處的皮毛蜚語,郡主也不肯收貨啊。可是我一個下人,又還沒領過月錢,哪來銀子打點?”

無憂當然明白哪兒辦事都少不得錢,只不過初到這地方,衣食無憂暫時也就把銀子這事給忘了。

聽她一提才醒過神來,可是她也是才回來,根本不知哪兒去拿錢,又不便尋著王妃開口,開了首飾盒取了支珠釵出來:“你拿去當鋪先抵抵,等有錢了再贖回來。”

千千歡歡喜喜的接了釵子去了。

沒到一個時辰就愁眉苦臉的回來了,仍將釵子放回桌上:“郡主,這東西當不了錢。”

無憂一愣,這釵子明明是鑲著上好東珠的金釵,她居然說當不了錢:“怎么回事?”

“我去了一家當鋪,恰好見另一個丫頭拿了朵珠花去當,結果那老板一看,便叫人將那丫頭扣下來了,派了小廝去喚了衙門的人來將那丫頭給抓走了。”

“為什么要抓那丫頭?”

“我出了當鋪,偷偷打聽過,為了防著下人偷主人的首飾私變賣,旦凡城里貴族家的首飾,都是打上了名字的,不允許私賣,除非有那主人家管事的親往,當面寫下字據,抹去首飾上的名字。否則便按私竊送往官府。好在奴婢還沒將那釵子拿出來,否則郡主就得去衙門領奴婢了。”

無憂拿起那支釵子,仔細一看,果然上面雕著‘常樂’二字。

眉頭一皺,東西不能當,又不知去哪兒領錢,以指為軸,將釵子在指間轉了一圈,唯一的辦法就是掙。

環視了一下四周,勾唇一笑,在書案下搜了些紙筆出來,“千千磨墨。”

千千看著白紙上漸漸躍出兩個相擁的人體,眼珠子差點跌到了紙上,結巴著:“郡……郡……郡主,你畫春……春/宮?”

無憂白了她一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千千看著正在吹墨汁的無憂,簡直將她崇拜得無體投地:“如果你在天上,準能發大財。”

不過接下來無憂的動作便叫她啞了聲。

無憂在書房尋了些過時的年歷關公畫像等等,上面寫上‘非禮勿視’。

用白紙前后包了,再將那張‘春/宮’圖放在上面,叫千千栽得整齊,另用牛皮紙做了封面,用粗紙裝訂好。

順手一翻,除了第一張有圖,里面全是白紙,不過只要一摸就能感到里面的夾層,叫人想入翩翩。

如此這般折騰了七八本,尋了包裹布裹住,朝千千一擠眼:“掙錢去。”

另叫千千拿了塊布去廚房抹了些鍋灰,再用干凈布包著,塞入袖中,又在包裹里裝多了套下人的衣衫,帶了千千出了府。

千千能被有稱作‘三包’尋路的本事實在不錯,她方才出去那一會兒功夫,竟也摸到了城中什么地方人口最為繁多嘲雜。

二人先找了無人的地方,換過粗布衣衫,用鍋灰抹花了臉,才抱了包裹晃進集市。

在街角蹲了一陣,看著人來人往,懷里東西反而不好意思拿出手。

出來了又不能空著手回去,一抬眼,面前走過去的是雙男人腿,心一橫,一把拽住,也不看來人,先堆了一臉殷勤的笑:“有好書看,要不要?”

“我不看書。”來人聲音極是年輕,抬了腿要走。

無憂好不容易大著膽子揪住一個,哪肯就這么放了他走,拽著他的褲腿不放:“就是不愛看書的人,才會喜歡。”

抬起頭望去,對方長得很高,很費勁的仰高頭,才看見他的臉。

光暈射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被包裹在陽光中,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輝,璀璨奪目,靈活轉動的眼眸帶了幾分調皮,彗黠的轉動。

頭發也不太長,在后腦上抓了個馬尾,留海碎碎的遮了半邊眉,晃眼看有些凌亂,但那些隨風輕拂的碎發卻直搔進人心,總讓人想伸手去繞他的那些細碎的發稍。

無憂最終得出個結論,這少年是個好看的毒果……而且很可能還是財果……

無憂得出這個結論也不是憑空而來。

第一,十七八歲正是青春萌動年紀,自然會對這些東西充滿好奇。她很可恥的給自己尋了個借口,在這里十七八歲已經是可以妻妾成群的年紀,并不算是教壞兒童。

第二,這人雖然穿著隨便,一身黑色短打,但料子都是上好的,非富即貴才能穿得起,這么說也是出得起錢的,既然是財神,更加不能放跑了,千千的跑路費可就指著他了。

第三,這人衣裳料子雖然不差,但束發即不束冠也不佩玉,身后更沒跟著一大堆跟班,說明這人雖然有錢,卻不見得達貴,或者本人性情不是那些嬌縱,狗仗人勢的人,這樣一來,東西出手后的后顧之憂也少,不怕下次遇上被人打得折胳膊斷腿。

無憂慢慢眨著眼,意味深長的道:“絕對帶勁……”

千千慣來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見無憂死抱著個年輕男子的腿不肯放,嘴角一撇,這哪里是郡主能做出來的事,簡直……這怕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丟人的郡主,蹲身去拉扯無憂:“人家不要就算了。”

無憂橫了她一眼:“人家哪里有說不要了,還不拿給人家看。”

少年微微一愣,朝無憂看去,只得十三四歲模樣,皮膚黑乎乎的,也分不出是長成這般模樣,還是臟成這德性,五官隱在這層花乎乎的黑下面,已然難辯,不過那雙眼卻是靈秀瑩亮,純清如水,絕不象那些干不正經勾當的。

再看一旁立著的小丫頭,也差不多大年紀,臉色也一般的難看,但神態間卻是對抱著自己腿的這位一派看不得的樣子,也不象出來混的,不由的一皺眉:“帶勁?”

無憂挑了眉峰,道:“絕對是你以前沒看過的,你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刺激的了,才二兩銀子一本。”那可是出自于自己手上,他當然沒見過,臉上的那份自信再真不過。

少年低頭看著死抱著自己大腿的小丫頭,眉頭直皺,本是沒有什么耐心和她拉扯,但聽了她這話無語的撇臉一笑,世上還有這么無賴丫頭,倒是新鮮。

‘哈’的一聲笑:“二兩銀子一本,搶人嗎?和尚的精裝金剛經也用不了這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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