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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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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與君aa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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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3 12:20:56 |只看該作者
248硝煙再起

女皇道:“既然那人能賣給你這么精巧的刑具,這鹽霜想必也不會有假,不必試了。”李嬤嬤是她的心腹,廢了李嬤嬤,身邊就少了一個得力的親信,女皇自是不舍得拿她給無憂試藥玩,怕無憂糾纏,不等她回答,又道:“我也乏了,得進屋歇著,這里也都散了吧。”說著,伸了手給李嬤嬤。

李嬤嬤忙上前扶著。

“既然這樣,姨娘好好歇著。”無憂暗松了口氣,將白玉小盒收進懷中。

回頭見龐二正眼巴巴地的瞅著她,想走,又不敢走,道:“你們也散了吧,酬金,往時怎么領的,你還是怎么去領。”

龐二忙磕了個頭,叫人抬著兒子飛奔而去。

女皇的人退去,平兒才得以進來,看著寧墨被繃帶裹著的腳踝,就哭出了聲。

“我沒事,別哭。”寧墨虛弱得聲音都象是從遠處飄忽而來,“回去吧。”

平兒也知這里不是哭的地方,怨恨地瞪了無憂一眼,推了寧墨就走。

“走吧。”無憂被平兒一瞪,心里也不好過,但這樣反而更令女皇的人相信自己,扁了扁嘴,領著千千走出院子。

突然女皇屋里傳來十一郎的一聲尖叫。

無憂陡然一驚,急身回走,推門進去,屋里服侍女皇的人,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卻不見母皇的身影。

李嬤嬤倒在血泊中,身邊寫著一排血字:以人換人。

十一郎小臉慘白得坐在屋中紫檀椅上,手里捏著一個鬼面面具。

無憂看著他手中面具,微微一愣,心臟砰然亂跳。

沒時間細想十一郎怎么會出現在這兒,問道:“出了什么事?”

十一郎抖著小手,將手中面具遞給無憂,眼睛卻望向無憂身后,“皇……皇上……被捉走了,他……他叫我……叫我把這個交給王……王妃。他……他要……要寧夫人……”

無憂回頭,見姨娘正匆匆邁進門檻。

王妃從無憂手中接過鬼面面具,臉色一沉,“鬼面……”

冷看向十一郎,“他從哪里出去的?”

十一郎對上王妃的眼神,嚇得一抖,戰戰兢兢的指了指前面開著的窗欞,“那……那里……”

無憂撲了過去,往窗外眺望,只看見搖曳的樹影。

她在‘常樂府’中的日子,閑著沒事,就暗中摸索園中地形,記得這座院子后面是一片桃林,桃林被陡壁牢牢圍住,無路可走。

要想從后面逃走,除非長出翅膀,從陡壁上飛出去。

如此看來,他擒著女皇,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而是在這里等著答復。

王妃半瞇著眼,朝窗外看了一陣,示意下人送十一郎回去,一個人躍出窗,回頭對無憂道:“你們都散了吧。”

“娘……你不能一個人去。”無憂知道鬼面的功夫有多厲害,姨娘一個人前往,實在兇險之極。

“不妨,他要人,不會傷我,我先去見見他,再做定論。”王妃向林中躍去。

無憂等王妃的身影沒在林中,見屋中活人,除了千千,再沒別人,也翻出窗戶。

“郡主……”

無憂手指往唇上一壓,做了個噤聲得動作,低聲道:“幫我守著。”

千千點了點頭,配合的安靜下來。

無憂朝王妃進林子的方向,飄身入林。

這片林子雖然是個死角,地方卻是不小,而且長得極是茂密,一時半兒的,想在這林子中尋到人,也是不易。

微一沉吟,向就近的樹身上望去。

沒走出多遠,看見一棵樹桿上插著一小段樹枝,毅然朝著小樹枝所指的方向急行。

走不了多遠,便有小樹枝引路。

她夜行得速度比尋常人快了許多,沒一會兒功夫,便看見前面王妃急奔行的身影。

放慢腳步,悄悄跟在后面。

到了林子深處,王妃突然慢了下來,往后張望。

無憂忙縮身樹后,等王妃重新轉過身,才探頭出去。

果然見鬼面握著長弓,負手立在一株樹下,挺拔修長的身影,披了一層月光,如月夜下的一只孤鷹。

王妃確信身后無人跟蹤,才走上前,將傳說中如鬼似魔的人物,打量了一番,僅僅一個背影,就有一股叫人折服的凜然霸氣。

心中暗贊,好一個真男兒,慢慢開口,“閣下就是傳說中的鬼面?”

鬼面緩緩轉過身來,青獠鬼面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凌厲,“不錯。”聲音沉悶,低緩。

王妃感覺在刀光血影中滾打出來的凜然殺氣迎面壓來,讓人有些透不過氣,知道在氣勢上,自己已經輸了,不敢再拖,“我皇姐呢?”

鬼面微側了側臉,看了眼身側一棵大樹。

無憂隨著他的目光方向望去,見母皇被吊在樹下,耷拉著頭,人事不知。

王妃倒抽了口冷氣,好狂的人,人質竟敢離手,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帶人來奪?”

無憂翻了個白眼,鬼面百步穿楊,他長弓在手,任天皇老子也在他手下奪不去人。

果然見鬼面笑了笑,“王妃如果認為有這本事,不妨試試。”明明是平和的口氣,卻叫人感覺他狂到了極點,而這狂又讓人覺得,他就該如此。

靖王的箭術已是天下難求,王妃卻不止一次的聽丈夫嘆息,他的箭術到了鬼面面前,不過是雕蟲小技。

掃了眼他手中長弓,“我不知你怎么混進的‘常樂府’,但你露了身形,就不可能再從這里全身而退,想帶走寧夫人,更不可能。”

鬼面滿不在乎的道:“我帶不走寧夫人,你皇姐也活不了。”

王妃瞥了眼女皇,“能不能把寧夫人給你,我做不了主。”

“不要緊,讓她自己做主。”他手指輕抬。

“等等。”王妃急忙制止。

“還有什么問題?”

“我有一個條件。”

“王妃真是不放過一切機會。”鬼面笑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王妃面不改色。

“好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鬼面勾唇,淺淺一笑,令頭頂明月光華頓時暗去。

無憂望著那抹笑,他與自己耳鬢相摩的調笑聲,仿佛在耳邊響起,心臟陡然緊收,亂了心神。

王妃望著前方半掩在陰影中的半張臉,也失了神,“你……你和寧墨是什么關系?”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光看這半張臉,我和他很象,是嗎?”

王妃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既然覺得我們長得象,就該知道我對寧夫人,必得。”他的聲音淡然,“所以你條件,我未必會答應。”

無憂覺得呼吸困難……他和寧墨是什么關系?

他的答案象是回答了王妃,又象什么也沒說,王妃定了定神,道:“閣下不會不知,帝王之家沒有那么多親情,既然要我為你奔波,我自該得些酬勞。”

“說來聽聽。”

王妃從袖中抽出一封信函,拋給他。

他抽出信函,快速掃了眼,不馬上回答,突然向無憂藏身處望來。

無憂嚇得忙縮身樹后,但分明看見他唇色輕輕勾起,牽出她熟悉的可惡笑意,心臟越加失去節奏,七上八下……他發現她了。

王妃隨他視線看去,卻什么也沒看見,“怎么樣?”

鬼面收回視線,將信函揉成一團,在掌心中一握,慢慢張開手指,那封信已化成灰燼,被風從他掌中一點點吹去,“我答應你。”

手指輕彈,指間一片樹葉飛向女皇,女皇身體輕顫,慢慢醒了過來。

抬起頭看了看王妃,見只得她一個人,厲聲叫道:“你怎么不帶人來?”

王妃輕嘆了口氣,“我就是帶了千軍來,也沒辦法從他手中奪下皇姐。”

女皇這時才想起,昏迷前所見,她一屋子的下人,眨眼間便全成了死人,打了一個寒戰,“他是什么人?”

王妃如實道:“鬼面。”

女皇怔了一下,“鬼面不是幫北齊的嗎?”

“有些事,怕是皇姐誤會了。他不幫任何人,只看錢。助北齊,不過是與太子的交易。”

“放我下來,你開個價,我都滿足你。”女皇眼睛一亮,如果用錢可以籠絡這個人,可真是如虎添翼。

鬼面笑了一下,“我要西越,你也給?”

女皇一愣,拉下了臉,“荒謬,座下江山,豈能拱手匪寇。”

鬼面淡瞥了她一眼,“無需你給,我想要的話,自己會拿。”

他隨意一句話,卻讓女皇和王妃同時打了個寒戰。

只有藏在樹后的無憂知道,他這話并非兒戲。

“狂妄小輩,不知死活……”女皇厲聲呵斥,話聲沒落轉成尖叫,“你要做什么?”接著‘嗖’得一聲后,慘叫傳開。

王妃顫聲喝道:“住手。”

無憂心頭一顫,忙探頭出去,只見女皇腿根處插著一支羽箭。

又聽‘嗖’地一聲,又一支羽箭穿進女皇別一條腿根。

不管女皇如何對她,終是她的母親,無憂的心臟突然間象是停止跳動,他還真敢下手,正想撲身出去,見他緩緩的垂下手中長弓,冷聲道:“沒有人可以威脅我。”

無憂定了定神,仍縮回樹后,背靠了樹桿,用力吸氣,迫自己鎮定,他的話是說給女皇聽的,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聽?

女皇痛得只有吸氣的份,哪里還有氣焰,“你要什么?”

王妃低聲道:“他要寧夫人。”

寫了三年的書了,需要充電,最近碼完字,都會看電影,不讓自己再走進寫文的死角,寫出沒感覺的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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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3 12:21:22 |只看該作者
249背黑鍋

放了寧墨的母親,等于放了寧墨。

這簡直就是在挖她的心頭肉。

女皇的嘴角一抽,腿上箭傷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氣,將正要出口地“休想”二字,生生地咽了回去。

冷冷地瞪向王妃,她在‘常樂府’中出事,王妃豈能脫得了關系?

無憂屏著呼吸定定的看著姨娘,不知姨娘該如何應付這件事。

王妃回看了女皇一眼,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向鬼面問道:“能否向閣下請問一個問題。”

“請說。”鬼面聲音淡然。

“當年閣下,為什么要殺常樂公主的駙馬。”

鬼面輕睨了無憂所在地一眼,淡淡道:“不過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無憂如同直墜冰窖,渾身血液瞬間凍住,胸口憋悶的無法呼吸……腦子亂成了麻,子言明明置身火中,怎么會是被他殺死的。

一個聲音,在心底喊,他們在演戲,在說謊……

聽母皇陰冷的聲音傳來,

“怎么回事?”

王妃先不答女皇的話,關切的問道:“皇姐的傷……”

“死不了。”

王妃這才嘆了口氣,道:“皇姐可記得,當年為了國泰民安,賜死憂兒的事……”

無憂胸口一痛,眼角余光,隱約見鬼面唇角抽起一絲譏誚的冷笑,轉眼過去,他神色漠然,并沒有她方才所見的神色,心中迷惑,不知方才是不是產生的幻覺。

“我記得,你向我稟報,‘末央宮’的人和駙馬是被一個神秘人所殺,可是你并沒看清那人是誰。”女皇眼一眨不眨的瞪著王妃,自從無憂死后,這個皇妹便與她離了心,這件事是彼此的心里刺。

“當時確實沒看見臉,但我記得他戴的面具。”

無憂腳下一軟,順著樹桿滑坐下去,他真的沒被燒死……

“當年‘末央宮’的人,當真全是你殺的?”女皇轉看向鬼面,語氣分明透著不信。

“不錯。”鬼面承認得坦坦然。

王妃給他提出的條件,就是自認是殺子言的兇手。

女皇一直懷疑子言未死,派人一天到晚圍著‘常樂府’轉,王妃這么做,無非是想令女皇死了這份心,從而保不凡……也就是他自己。

在天下人看來,鬼面殺人無數,如魔似鬼,手上多一條,少一條人命,根本無足輕重。

王妃以寧夫人做為籌碼,讓他背下這個黑鍋,打消女皇的猜忌。

他的命是王妃所救,如今王妃又是為了保他。

這個黑鍋,他哪能不背?

寧墨的母親,不能不救,王妃有難,不能不幫。

明知這么攬下來,會令無憂對他恨之入骨,卻只能如此。

不過,能讓她死了對子言的心,也好……

“是誰指使你的?”女皇掃了王妃一眼,可以看出對王妃和鬼面的對話,存有疑心,甚至認為指使鬼面的人就是王妃。

無憂強行收起亂麻麻的思緒,側耳聽去,她比誰都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鬼面不咸不淡的瞥了女皇一眼,譏諷道:“難道西越的人,今日收人錢財為人做事,改日便將雇主平白的拱手送給人家?”

女皇頓時噎住,臉頰漲紅,重哼一聲,冷看向王妃,“你這是演的哪出戲?”

當年‘末央宮’失火,她立刻派親信姚嬤嬤前去查看。

姚嬤嬤過了許久才帶著一身的傷回來,后背一箭,更是致命,眼見不能再活。

她說,前往‘末央宮’看見給小公主送行的宮人,盡數被殺死。

而王妃正在安葬小公主和駙馬,還看見王妃的人帶了個大箱子離開。

等王妃離開的時候,又發現草叢中閃出一個黑衣人,尾隨在王妃之后。

她遠遠跟著,想看個究竟,被黑衣人發現。

黑衣人受了傷,身手仍十分了得,她拼死才得以逃脫,哪知沒逃出多遠,卻從背后被人射了一箭。

當時姚嬤嬤沒來得及說出黑衣人是什么樣子,以及是被誰射的那一箭,就死了。

緊接著,平陽前來說‘末央宮’的人被神秘人所殺,駙馬子言本來沒有死透,本想暗中救活,藏起來做為暗棋,結果仍被神秘人截下殺死。

她派人將宮里宮外搜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抓到神秘人。

一直懷疑神秘人根本就是平陽的人,子言也沒死,被平陽私藏起來。

又直覺子言活著,必在婉城附近。

這些年暗中派人查探,卻沒能尋到任何蛛絲馬跡。

今天被人在府中劫持,劫她這人的身手,讓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殺死姚嬤嬤的神秘人。

想到這里,也就越加的懷疑,當年血洗‘末央宮’的神秘人必與平陽有關。

因為在這府中,沒有人相助,絕不可能神不知鬼不曉的潛到她的臥室……

她身為西越帝王,前來婉城,眾所周知。

如果她在婉城出事,平陽夫婦必然無法對西越交待,北齊與西越翻面在所難免,而興寧再無機會坐上西越皇位。

當年平陽并不知道,寧兒魂魄成了自己的孩兒,只道是自己生下一對雙胞胎,只能活一,殺一。

為了保全孩子,才容她把無憂帶回西越。

賜死無憂,平陽與她是表面和氣,心里卻暗生恨意,巴不得寧兒坐上皇位,報殺女之仇。

照種種分析,平陽絕不敢令她在這里有所閃失。

她即便是想得寧墨,也不敢直將她刺殺在府中。

才會與鬼面串通,布下這圈套,軟硬兼施的迫她交出寧夫人。

萬萬沒料到鬼面竟全然不顧她傷在此處,會引發西越和北齊的戰爭。

毫無顧忌的將她傷在手下。

她心存迷惑,前面的種種推斷,再次動搖。

王妃又是一嘆,道:“我就知道皇姐會因為當年的事,有所誤會,所以貿然向他問個明白……”

鬼面嘴角輕拉,有些不耐煩,道:“天不早了,我沒興趣聽你們二人糾纏往事。我只要一句話,這人放,還是不放?”

他握著長弓的手慢慢抬起。

王妃忙道:“皇姐,我們的事,等以后再說,保命要緊。”

女皇氣得笑,“你……很好……”

“皇姐……”

“去領她過來。”女皇臉色鐵青。

王妃點了點頭,沒馬上離開,對鬼面行了個禮,“能不能懇求先生,容我給皇姐先暫時止血。”

“請便。”

王妃從懷里取出金創藥,看向鬼面。

鬼面慢慢背轉身去。

王妃暗握了短刀在手,閃電般向鬼面后心刺去。

女皇怔了一下,還沒回過神,只聽‘嗖’地一聲,王妃頭頂髻被一支羽箭穿過,將她身體向后帶飛,羽箭釘入她身后樹桿,同時另外兩支箭貼著她兩邊頸側肌膚,插入樹桿。

鬼面手握另一支羽箭,箭尖抵在王妃喉間,只要往前一送,便能要了王妃的命。

無憂驚叫出聲,“別傷我娘。”

王妃和女皇驚恐中,驀然聽見無憂的聲音,又是一驚,向無憂藏身處望來。

無憂從樹后轉出,直直的望著鬼面,“別傷我娘。”

鬼面微微偏臉,向她看來,“不殺她可以,把我要的人給我。”

無憂乞求的看向女皇,輕喚道:“姨娘……”

女皇看向王妃喉間的箭頭,銀亮的箭頭已刺破王妃的肌膚,血滴順著箭頭滑下,眉頭慢慢擰緊。

不管是不是王妃和鬼面勾結,設下的苦內計,但鬼面心狠手辣,卻是早有耳聞,他敢傷她,就敢殺她。

如果這時候不答應他,必性命難保。

對無憂道:“你過來,我告訴你口令。拿我的令牌去交給負責看守寧夫人的趙嬤嬤,與她對上口令,她就會將寧夫人交給你。”

無憂向鬼面看去,見鬼面點頭答允,才走向母皇,低頭看著她腿上插著的羽箭,心里極是難過。

眼眶微微濕潤,難道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女皇就著月光,看見她眼眶泛紅,心潮微涌,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就算不知道她是她的親娘,也會為她心疼。

陰沉著的臉略略緩和下來,對鬼面道:“讓平陽去領人。”

鬼面倒也不為難,將抵在王妃喉間的羽箭挪開,“別再玩花招,我沒有耐性。”

王妃捂著脖子,大吸了口氣,從無憂手中拿過令牌,道:“寧兒,你在這里陪著姨娘,娘去去就來。”

“不必,你領她回去。”鬼面喜怒無常,女皇怕他再傷了女兒,那她真的后繼無人。

“我想留下陪著姨娘。”無憂冷冷的看向鬼面。

“只要不再玩花招,我不會傷她。”鬼面也看她,手中羽箭,輕輕挑起無憂的下巴,淡聲道:“我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的時間,見不著人,她們兩個一個也別想活。”

無憂狠狠的瞪著他,看著眼前熟悉的青獠鬼面具和面具下那半張美極的臉龐,與他百般纏綿恍如昨日,心中痛恨交加。

如果子言真的是他所殺,她該怎么辦?

牙齒深陷入下唇,滲出細小的血珠……殺了他,給子言報復。

他與她對視了良久,終于將羽箭放下,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支香,點燃了,插進身邊土地中,走到一棵樹下,屈膝依坐下去,睨向王妃,“別忘了一柱香時間。”

繼續開小調查,大家是喜歡女主和男主單獨一起的戲份,還是喜歡女主和多男主一起熱熱鬧鬧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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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2-3 12:21:44 |只看該作者
250寧夫人

王妃將手中金創藥交給無憂,轉身就走。

“等等。”鬼面叫住王妃。

王妃停下,“先生,還有何事?”

“要寧墨送她過來。”

無憂見女皇臉色變了變,心往下一沉,輕嘆了口氣,鬼面果然心機細密,要不然冒死前來,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個假貨。

王妃看了女皇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寧墨剛剛……現在定然痛得厲害。”

“我相信,他不管怎么痛,也很樂意走這一趟。”鬼面面無表情。

“有我的令牌,難道閣下,還擔心我皇妹帶不來人?”女皇冷哼了一聲。

“人自然是帶得來,就怕人來不是寧夫人。”鬼面神色不變。

“我乃一國之君,一言九鼎,難道還能哄騙閣下?”

鬼面笑了一下,“確實信不過。”

“你……”女皇氣得險些閉過氣,敢當著國君的面,直言不信,是她這輩子都沒遇見過的。

“姨娘,娘,就帶寧墨同來吧,姨娘的傷再拖下去,這腿……”無憂明著是擔心女皇的腿傷被延誤治療時間,其實也希望寧墨親眼看著。

一來,確認真假;二來,親眼看見母親離開,心里也有個想法。

女皇和王妃雖然不愿意讓寧墨知道今天的事,但寧墨是無憂的夫,她開了口,她們也不便拒絕,再加上現在女皇的命還捏在鬼面手中。

王妃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無憂將吊在半空中的女皇放了下來。

鬼面也不攔著。

女皇中了兩箭,失血不少,加上疼痛,全靠強行支撐才沒昏死過去。

被放了下來,哪里站得住,重重的跌倒在地,疼得又是一疊聲的慘加。

無憂臉色微白,飛撲過去,“母皇”二字,到了嘴邊,終是硬生生的改成了,“姨娘。”

見她長裙已被血染紅了一大片,再耽擱下去,這兩條腿,怕是要廢了。

回頭,見鬼面已閉上眼養神,道:“姨娘,你忍著點。”

女皇對鬼面是恨得咬牙切齒,發誓日后定要將他碎尸萬段,這時卻不敢做什么表示,只是點了點頭。

無憂心里暗嘆了口氣,她再惡毒,也是自己的母親,無法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拋起女皇闊大的裙袍,小心撕開里面褥褲,又撕了自己身上干凈里衣揉成團,撒上金創藥,一手握了箭柄,往下一按,再猛的往上撥出,布團飛快的按住噴血的傷口。

女皇慘叫聲遠遠傳開。

無憂等傷口不再噴血,才又敷上些金創藥,包扎起來,“再忍忍。”

又如法炮制,去了女皇另一條腿上的箭。

給女皇包扎好傷口,無力的坐倒下去,女皇早疼得昏死過去。

無憂掏出絲帕,拭著她額頭汗水。

自她記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敢這么近距離的看母親。

女皇已三十好幾,但平時注重保養,看上去仍很年輕,與姨娘有幾分想象。

掏出小鏡子,照了照,鏡中人與母皇也有些相似。

嘴角不自禁的勾起一絲微笑,那笑剛剛牽起,便慢慢又褪去,化成一抹苦澀。

輕嘆了口氣,如果她不是這么惡毒,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母親,該多好。

鬼面無聲的一聲嘆息,心道:“憂憂,她不是你的母親。”

無憂抬頭,與他目光一對,眼底深處是她自己沒能察覺的復雜神色,撇開臉,看向前面燃著的香頭。

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怕忍不住沖上去問他,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子言到底是不是他殺的,又是誰雇他殺子言。

只得半柱香時間,王妃便匆匆領了個衣著素雅的婦人過來。

婦人眉目絹好,也算得上漂亮,但如果事先不知,斷然不會想到她的兒子會有那等絕世的容貌。

鬼面不見寧墨,嘴角略沉,也不搶先問話,等著對方先行解釋。

無憂也覺得意外,不解的看向王妃。

婦人明顯心情激動,掃了眼場中人,略略失望,向王妃問道:“王妃不是說,我兒子要見我。墨兒,他人呢?”

“已經派了人去通知,馬上就到。”寧墨所在的院子和地牢隔得又遠,王妃怕來回折騰錯過一柱香時間,所以另外派人去通知寧墨。

話落,果然聽見林中傳來木輪壓過落葉的聲音。

無憂不知為何,心臟突然加速跳動,睨了眼鬼面,后者仍是面無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受雇而來,不帶任何感情因素,圖的只是順利完成任務。

平兒推著輪椅緩緩而來。

寧墨望著前面婦人的背影,喉間滑動了一下,才艱難地輕喚了聲,“娘。”

寧夫人尋聲望去,目光與寧墨的交結在一起,淚就涌了上來,喉間哽咽,“墨兒……”

視線從他的臉龐移下,落在他座下輪椅上,即時怔住。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臉色大變,撲上前,蹲下身,顫手握住他的膝蓋,“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寧墨清冷的眸子,終于染上別樣的顏色,微微泛濕,微微一笑,神色溫柔:“跌了一跤,摔了腿,得養一些日子。無什么大礙,娘不必擔心。”

寧夫人回頭冷瞥了女皇和王妃一眼,顯然對寧墨的安慰之語并不相信,“我看看。”

她跟隨寧岸不短時間,在醫術上,雖然不能象兒子這樣高超,卻也熟知一二。

“當真沒事。”寧墨抓住母親拋他袍子的手,阻止母親的動作,柔聲道:“孩兒無法給您磕頭,娘怪孩兒嗎?”

眼淚從寧夫人美目里滾了下來,她養大的兒子,哪能不知,他越是不給她看,說明越是有事,手顫抖著,慢慢抬起,撫上他蒼白無色的面頰,“墨兒,娘拖累了你。”

“娘。”寧墨胸口悶痛。

“寧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寧夫人反握住兒子的手,入手一片冰冷,更是不安。

“真沒事。”寧墨輕拍拍母親的手背。

靜立一旁的鬼面掃了眼女皇,怕時間長了,又生枝節,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

寧墨抬頭起來,看向鬼面,“我母親就托付給閣下了。”

鬼面輕點了點頭,“寧夫人,走吧。”

寧夫人雖然不舍,但也知道自己在留在女皇手中,對寧墨而言,就是最大的拖累。

眼含著淚慢慢起身,拉著寧墨的手,欲言又止。

寧墨輕聲道:“綠鄂,很好。”

寧夫人松了口氣,這才放開寧墨的手,一步一回頭的走向鬼面。

寧墨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母親。

許多年前的慘痛往事涌上心頭,心頭更是如被沸油澆過,赤辣辣的痛。

眼前這位雖然不是他的親娘,但自他出生,便吃著她的奶長大,后來在隨母前往南朝的路上,遇到匪人。

親眼見母親為了不被匪人,一條白綾當場吊死。

一家大小,連著家人護衛,一百來號人,被原地屠殺。

奶娘自己的后背挨刀,卻將他緊緊裹在身下,他的嘴被奶娘死死捂住,透過奶娘散開的長發縫隙,看見匪人手中鋼刀再次扎下。

嚇得連眼睛都不知道眨一眨。

就在這時,奶娘的丈夫撲了上來,抱住妻子,那致命的一刀插進他的后背。

他用力拱著身體,盡自己所能的將身體挪開些,不讓從身體上穿過的鋼刀刺進妻子身體。

鋼刀被用力再次抵入,他當場死去,趴俯在妻子身上。

刀鋒避開了奶娘要害,刺入她的肩膀,鮮血蒙了身下孩子的眼。

奶娘后背挨了一刀,沒立刻死去,乘那些人屠殺其他家人的時候,推開丈夫尸體,抱著他滾下一旁山坳蘺刺叢昏死過去。

后來被前來救緩的寧岸尋到,才逃得一死。

寧岸為了掩下他的身份,給他改名寧墨。

對外揚言,奶娘是家中為他打小定下的妻子,失散多年重聚,孤男寡女,做下了夫妻之事,懷上了孩子。

但寧夫人顧念蘇家對寧岸的養育之恩,偷偷離開。

被他尋到時,孩兒已長到四歲。

蘇家絕不容許蘇彼為妾,他只得帶妻兒離開,重建門戶。

等奶娘傷好,已是一年之后。

義父同奶娘前往北齊京都外的小村鎮尋,尋找被丈夫寄養在那里的女兒綠鄂。

寄養綠鄂的那家人,久不見人送綠鄂的撫養費用,托人打聽,才得知,綠鄂的爹娘都死在匪人手中。

收不到銀子,也就不愿再白養著綠鄂,將她賣給青樓。

綠鄂雖然年幼,卻也知道父親給了許多銀兩給那家人,哪里肯被他們這么賣給青樓,又哭又鬧,死活不依。

那家人便說她父親,被她娘害死了,不會再送銀子來。

綠鄂陷入青樓,性子又倔,打罵自是少不了,她小小年紀過得也甚是凄慘。

義父和奶娘就是在青樓尋到她。

她認得母親,見母親另嫁他人,更相信那家人所說的話。

奶娘為了保住小皇子,自不能對綠鄂說出真相。

綠鄂雖然跟著母親去了,打心眼里卻恨著母親。

后來曾對人說,寧墨不是母親的親兒,被狠狠的打罵過,心里也就更加憎恨自己的母親。

其實《俊男坊》同樣有虐的情節,大家不妨想想睿睿和佩佩的妹妹雅兒,還有許多就不舉了,不過虐過后,看見歡快的情節就淡了。

這文同樣是,不過虐不會是這文的主線,大家盡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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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尹~  增了53章~剩下兩百多章下次會一次增完  發表於 2013-2-3 12: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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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發表於 2014-5-10 20:28:21 |只看該作者
251寧墨的信任

寧墨不止一次的看見,奶娘偷偷看著睡著的綠鄂落淚,他知道奶娘對女兒有愧。

奶娘是因為他,才愧對女兒。

所以后來綠鄂煽動和協助女皇,囚禁母親,對他做下這一切,他才會如此容忍,沒取她性命。

為的不過是奶娘的一個想頭,丈夫死了,起碼女兒還在。

直到奶娘走到鬼面身邊,才收起紛亂的思緒。

深看向鬼面,眸色依然清冷,但比往日沉靜而幽深,“拜托先生了,此恩,日后必報。”

無憂隨著他的視線看向鬼,青獠鬼面下的眼,雖然看不見眼睛的形狀,瞳子卻也如萬丈的幽潭,不見底的黑,只是少了那寧墨的那份冷,卻越加叫人看不透,如同……不凡……

鬼面同樣回望著寧墨,得了寧墨這句話,眼中的淡然,才略略褪去,眼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輕點了點頭,“我記下了。”

無憂嘴角輕抽,什么人啊,他明明該說:“我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公子無需如此,要謝就謝,雇我之人。”

結果人家說句,此恩必報,他就坦坦然的受下了。

他跑這一趟可真是不虧本,錢財、人情一樣不肯漏。

鬼面眼角余光看見無憂不屑的憤憤神情,輕勾了嘴角,轉臉過來,“郡主有異議?”

“沒有。”無憂扁嘴,有也不能當著姨娘和母皇說啊,暗罵了聲奸人,“可以放了我姨娘了吧?”

“還不行。”鬼面冷言拒絕。

“難道閣下要言而無信?”王妃一直冷眼看著。

“我現在放了她,你們能容我離開這里?”鬼面掃了眼周圍樹林,冷笑,大步向女皇走去。

無憂以為有寧夫人在他手上,姨娘不敢再做手腳,聽了鬼面的話,卻不由起疑,靜心豎耳聽去。

果然在林子邊上有極輕的呼吸聲,從那些呼吸聲可以判斷,出口已被圍死。

如果不是她經過聽力的特別訓練,根本無法察覺,皇家的人真不可信,包括她自己的母親和姨娘。

王妃臉色微變,隨即笑道:“先生真是多慮,寧夫人在先生手上,我們豈能不放你走?”

自認安排的很妥當,他不可能察覺,這么說只不過是猜測,試探于她。

鬼面笑了笑,不以為然的反問:“是嗎?”語氣淡然。

“當然……”

王妃話沒落,只聽‘嗖’得一聲,鬼面拉開長弓,箭頭指著天,對著林外的方向放了一箭。

慢慢垂下握著長弓的手臂,半瞇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羽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林外落下,接著傳來一聲慘叫,林外頓時燥動。

鬼面面無表情的斜瞥了王妃一眼,既無諷刺,也無憎惡神色,甚至沒有一句責問之言。

這一眼,卻讓王妃無地自容,瞬間漲紅了臉,恨不得就地尋個地縫鉆進去。

但她終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被人當眾揭穿不實之言,卻仍能保持鎮定,看向寧墨,后者連眼角都不往她轉一轉,但她能感覺到,寧墨對她的心在這剎時間拉遠,想收服他為自己辦事,已成了妄想。

心沉了一沉,暗悔一時之貪,想借機拿下鬼面,卻搬了石頭砸腳,把寧墨輸了出去。

鬼面不再說話,抓了女皇手臂,要將她提起。

無憂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

鬼面也不避,由她抓住,只是側臉過來,靜看著她。

無憂突然間覺得,他象是認出自己。

忙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淡定,別自己嚇自己,他不可能認得出來。

這么近的距離,如果出手,就算殺不了他,也能傷了他,那么就可以從他手下救下出母親。

但她明白,如果這么做,寧墨的母親就會重新落入母皇手中,再也出不去了。

輕抿了抿唇,低聲道:“輕些。”

他凝看著她的眼,點了點頭。

無憂垂下眼,不敢再看他,放開握住他手腕的手。

鬼面將女皇提起,果然作動放輕了不少,挾在腋下,回頭對寧夫人道:“走吧。”

寧夫人最后又看了寧墨一眼,這一去不知何時再見,眼淚怎么也止不住,見鬼面走開,不敢再留,只得小跑著跟在他身后。

無憂見鬼面走的方向竟是往叢林深處,這林子到了盡頭,全是懸崖陡壁,根本沒有出路,急得追上兩步,顧不得母皇和姨娘起疑,正要開口提醒。

鬼面已早她一步開口道:“一刻鐘以后,你們前去接人。”

無憂怔了一下,他能說出這話,必是有離去的辦法,想起與他初識,也是在懸崖之上,略松了口氣,回身走向寧墨。

寧墨看著前方離去的背影,消失在叢林后,又眺望向遠處山崖。

沒一會兒功夫,果然見鬼面將寧夫人背在背上,攀上絕壁。

王妃忙領著親兵趕上前去。

無憂看向寧墨。

寧墨將臉側過一邊,不看她一眼。

無憂知他是不愿當著外人的面,對她露出一點異色,讓人對她產生懷疑。

饒是如此,心里仍是難受,又掛記著母皇,只得追著姨娘而去。

到了山腳,見姨娘正扶起被點了穴道的母皇。

母皇臉色氣得發黑,壓低聲音,厲聲道:“把他射下來。”

無憂臉色一變,看向王妃。

王妃也是微微一愣,“寧夫人……”

“他沒上得多高,接著些,摔不死,我正好重新拿了她。”

親兵們張開弓,卻不敢亂射,等著王妃發令。

王妃略為遲疑,想到寧墨方才的神色,已然離心,眸色一沉,這幫親兵,她再清楚不過,雖然有幾個箭術不錯,卻離百步穿楊甚遠。

奪下身邊親兵手中弓箭,塞給無憂,“你來。”接著指劃身邊親兵,“你們去接著,摔著寧夫人,你們也別想活。”

漸漸靠近的木輪聲已到身后,無憂手心一片冰冷,不敢回頭,這一箭射出去,不管射不射到人,她和寧墨的情份也就到頭了。

但如果不發箭,她的身份必然會引起母皇和姨娘的懷疑,以后再難在‘常樂府’呆下去,也不能再守護著寧墨。

“怎么還不動手?”女皇冷喝。

有膽小的親兵,被女皇一吼,箭便出了手,向鬼面射去。

無憂驚呼一聲,鬼面聽見動靜,已知是怎么回事,反腳踢飛飛來的箭矢。

那懸崖又高又陡,他一個人攀爬也是不易,這時又是將寧夫人綁在背上,行動更是不便,閃避飛來的羽箭,越加吃力,踢飛箭矢,重心便有所偏離,腳頓時滑落,全靠雙臂緊緊抓住繩索,才沒墜了下來。

無憂眼瞪瞪的看著,心臟塞在了噪子眼上,渾身血液直往上涌,將面頰漲得通紅。

如果母皇和姨娘的人再敢亂來,她就是拼著身份暴露,也要阻止。

眼前金光一閃,見寧墨腕中金絲快如疾電的纏在母皇脖子上。

女皇突然頸上一涼,赤辣辣的痛,低頭,三魂頓時去了二魂半。

所有親兵即時將寧墨團團圍住。

“寧墨,你不要命了?”王妃驚喝。

寧墨不理,眼角冷光掛著女皇,手握金絲,冰裂般的聲音,自他薄唇中溢出,“真想殺了你。”聲音不大,卻令在場的人,無不感到一陣冷風刮過。

“寧墨。”他如果殺了母皇,他馬上會被射成蜂窩。

“我要郡主發誓,保我母親平安離開,否則……在我死之前,必先殺這狗皇帝,再殺王妃。不信,不妨試試。”寧墨來后,第一次正眼望向無憂的眼。

“好,我答應你。”無憂在他墨玉般的眸子深處,看見的是信任,“我以婉城之主的身份發誓,保寧夫人平安離去,如果誰再敢輕舉妄動,便如他。”

說完驀然拉開弓,一箭向方才向鬼面發箭的親兵射去,正中他的心臟,當場氣絕。

眾親兵嚇得臉色煞白,偷看了看王妃臉色,將手中弓箭垂下。

寧墨手腕一抖,金絲重回到婉間。

常樂是一城之主,平時不理城中事務,但她當真發令,就算是靖王也不能不從,何況王妃。

再說她這么做,在眾人看來,是為了保女皇的性命。

女皇和王妃氣得身體發抖,卻也無話可說。

無憂暗松了口氣,寧墨不但救了他,也救了她一命,仰頭望向陡壁,隱約感覺到鬼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轉眼間,鬼面已爬上崖頂,身影消失在山崖后。

女皇狠狠的瞪著寧墨,寧墨視而不見,朝平兒打了個手勢,“走吧。”

無憂望著平兒推著輪椅的瘦弱單薄的身體,枯葉隨風飄落,落在他發梢上,又被風卷起,飄飄揚揚,最終落在地上,翻卷遠去,生命到了盡頭的蕭傷,讓他們這對主仆越加顯得孤立無助,鼻子微酸。

這奢華的院落,對寧墨主仆而言,卻是可怕的地獄。

王妃命人抬了女皇離開,回頭見無憂癡癡的望著寧墨遠去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什么,遲疑地問道:“你對寧墨……”

“娘,我喜歡他。”無憂不知該用什么借口,來打消姨娘對她今天種種反應所起的疑心。

晚上會二更。.。




252無憂耍潑

(二更)

王妃眉心微鎖,也隨她一起看向平兒推著輪椅的背影。

寧墨這樣絕世的男兒,哪個姑娘見了,不會心動?

何況還是那等傲骨的心性,更讓人著迷,無憂就算一門心思放在不凡身上,對寧墨心動,也不足為奇,輕嘆了口氣,女兒大了,“等他腳好些,尋個時機,把他收了吧。”

“嗯。”無憂輕咬了咬唇,得盡快設法將寧墨弄出‘常樂府’。

王妃快步出了林子,向親信嬤嬤沉聲問道:“不凡呢?”

無憂心‘突’地一跳,下意識的望向身陡壁。

“每次郡主對寧公子……”嬤嬤輕咳了一聲,“紇公子都會回避,所以奴才不知公子在哪里。”

“趕緊派人去找。”王妃臉上象壓了鉛云,既沉又黑。

“娘,鬼面并非混入府中,而是從后山下來,不凡他……”無憂心里七上八下。

女皇在‘常樂府’中出了這么大的事,不凡做為府中管事人,第一個脫不了負責。

“閉嘴,就算鬼面不是潛入府中,皇上被劫,也是防衛疏忽所致。這院子所有一切,都是他打理著,難道他還能全無關系的脫了責任?就算你是天女轉世,婉城之主,也斷然沒有拿帝王性命作為兒戲之理。”

王妃臉色鐵青。

無憂的臉瞬間煞白,心中微哽,知姨娘是惱她,剛才以婉城之主的身份壓人。

深吸了口氣,略略舒緩心頭悶漲,對左右道:“你們全退下。”

王妃也不愿與她在下人面前爭吵,點了點頭,眾人紛紛退去。

無憂等下人走遠,才道:“剛才的情形,娘也是看見的,寧墨根本存了兩敗俱傷的心思,沒有任何顧忌。他本是恨極姨娘,如果再傷了他……”她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才道著道:“如果孩兒不那樣做,他只怕真的會殺了姨娘,難道娘真的想姨娘死在府中?何況娘不是跟鬼面談下條件……”

雖然她不知姨娘給鬼面看的是什么東西,但可以肯定,絕對與母皇有關。

“你……”王妃豎了眉,見無憂全無退縮之意,只得壓下怒氣。

無憂從小就對不凡獨有情鐘,女皇傷在‘常樂府’,追究起來,掉腦袋都是輕的,她哪能不護,放軟語氣,道:“我不追究,你姨娘也不會就此罷休。再說,誰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放水,讓鬼面知道可以從后山潛入皇上屋中?”

“不凡不會做這事,如果他有這心思,姨娘來了那么多回,他早就可以如此,為何要等到現在?”無憂自然知道,傷了母皇是死罪,但興寧為母皇做了這么多齷齪之事,在母皇那里,不可能沒有一點通融。

興寧心系不凡,又是眾所周知,母皇更不可能不知,動了不凡,也就從此絕了二人之間的來往。

母皇不該為了個不凡,斷絕與興寧的關系。

“姨娘那里,我去求。”

“你姨娘在氣頭上,你休要再胡來。”

“難道娘真的想不凡……”

“我視他為我半個兒子,才將整個府弟和你交給他照看,而你爹更是看重于他,在軍中任著要職。現在出了這事,難道我想嗎?實在是他太叫人失望。”

王妃氣極。

無憂語塞。

王妃順了口氣,又道:“如果這件事,查出來與他當真無關,倒還好辦。如果與他有關,誰也保不了她。”

無憂咬了唇,轉身就走。

“你去哪里?”

“我找他去。”

王妃捂了捂額頭,真是傷神,朝著為女皇另行安排的寢院而去。

無憂直奔‘寒梅冷香’。

未沒院門,便見王妃身邊的嬤嬤領著清兒匆匆而來。

無憂向清兒身后望去,卻不見不凡,心里‘咯噔’一下。

不凡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事,去哪里都帶著清兒,而現在清兒在府中,卻不見不凡,難道鬼面……

嬤嬤停了停,給她行過禮,就匆匆接著前行。

清兒見了她,在與她錯身而過之時,瞅了瞅左右無人注意,塞了個紙團到她手中。

無憂忙將手垂下,讓袖子滑下蓋住握了紙團的手,冷喝道:“站住。”

嬤嬤回身過來,“郡主,王妃在等奴婢……”

無憂將她打斷她,向清兒問道:“不凡呢?”

“回郡主,我家公子和白公子、惜公子在泯江口釣魚。”清兒恭敬回答。

“白開心、惜了了?”無憂怔了一下。

“是。”

無憂將手中紙團捏了捏,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去。

嬤嬤和清兒又向她行了一禮,匆匆走了。

無憂見四下里無人,才快速將紙團攤開,上面只得一個“避”字,字體端秀,如傲骨清霜,確實是不凡的筆跡。

將紙團重新揉上,這時候,照理,他該借興寧的身份來保住性命,為何在這關頭竟讓她避?

百思不得其解。

將紙團打開,又翻來覆去的重新看過,確實再沒有別的字。

擰了眉心,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撕去紙條,拋進身邊漁塘,朝著母皇那邊急奔而去。

進了院子,無人敢攔她,徑直上了臺階,聽見王妃道:“開心的話,皇姐可以不信,但了了身為蘇家家主,絕不可能有半句謊言,難道皇姐也不信?”

女皇冷哼,“信與不信,都得把人尋回來再說。難道他說和惜了了一起,他們便在一起了?”

守在門口的侍女見無憂前來,忙屈身行禮,“郡主。”

里面對話嘎然停止。

無憂定了定神,邁進門檻,直沖進里間,瞅了垂頭立在一側的清兒,也不行禮,向女皇和王妃直問道:“難道姨娘和娘一定要追究不凡?”

王妃見無憂如此無禮,大怒,“退下。”

女皇也是不悅,“這么大的事,豈能說算就算?”

無憂不動,“看來,你們是非殺不凡不可了。”

“殺不殺,現在說為之過早。”王妃見她不知進退,生生的要頂撞女皇,更是惱火。

“好,對他要殺要刮,請便,這府中再沒有常樂這么個人。什么天女轉世,讓她見鬼去。”無憂摸出懷中代表身份的玉牌,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嚇得下人撲上前去撿拾玉牌,可是哪還撿得起什么。

無憂踢翻前來拉勸她的人,奔出大門。

女皇又急又氣,當年將她留在這里,圖的就是天女轉世的這個身份,現在她居然說不要就不要了。

她這些年的心血不是白白浪費,指了門口,“趕緊著把她拉回來。”

王妃知道不凡對興寧而言,是何其重要。

再說不凡是她一心想庇護的,哪能舍得真殺。

不過女皇在氣頭,不敢硬來,怕女皇大怒之下,立馬把不凡給砍了,連回轉的余地都沒有。

只能順著女皇的意,走一步是一步,等她氣消了些,再做打算。

這時無憂使橫,雖然出言威脅,對女皇是大不敬,但或許真能讓女皇有所顧忌,不敢輕易處死不凡,反而正合心意。

只不過沒想到無憂渾成這樣,竟把身份牌也給砸了,叫她好生頭疼。

無憂將追上來勸說的下人盡數踹翻,直奔馬棚,取了馬鞭,翻身上馬,見馬童不開馬欄,臉一沉,“開門。”

那些下人,哪敢開門,放她離開。

無憂帶著馬后退兩步,一聲吆喝,馬匹向前沖出,徑直將木欄門踢爛,離了馬棚。

下人們嚇得,圍上來拉了她的馬韁,“郡主,王妃不讓郡主離府。”

無憂冷哼了一聲,提著馬鞭,揚手就打,誰攔打誰。

她這架式,哪里還有人敢攔,看著她急駛而去,只得反身飛奔去向女皇和王妃稟報。

鬼面攀下絕壁,解開將寧夫人緊綁在身上的布帶。

寧夫人經過一陣子的折騰,腳早軟得站不住,一著地就往下坐倒。

鬼面伸臂將她接住,手一拂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昏睡過去。

柳一非牽著馬,從樹后轉出,接過寧夫人,放上馬背。

鬼面取下面具,露出那張絕世的容顏,又脫下黑衣,將面具一同卷了,遞給柳一非,于一旁青石上躺下。

柳一非取出易容藥物,均勻的涂抹上他的臉龐,等他變成不凡的模樣,才抖開不凡平時所穿的白袍,服侍他穿上,道:“這一局,你賭的未必大了些。”

不凡看了看昏睡的寧夫人,慢慢呼也口氣,“早晚要賭一次,不過是提前了些。”

“他雖然只得十五,卻是蘇家的家主,一言九鼎,怎么能為你說謊?一但賭輸了,我們這些兄弟以后該怎么辦?桫欏家又由誰來擔當?”柳一非又急又氣,收到不凡的消息,匆匆趕來阻攔,已經晚了一步,“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那么沉穩,步步小心,斷然不會行差半步,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你就完全象變了一個人。難道你為了個女人,忘記了大業?”

不凡系好束帶,見泯江口方向天空閃過三枚他交出去的信號彈,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他們回來了。”

他這一局確實賭的大,賭與惜了了這些年來,同一院子中,相扶相持,似兄弟,又非兄弟的情份,壓上的是蘇家絕不妄言的信譽。

開心和了了回來了,大家開心吧?不過下一場是一位神秘客的戲份,大家猜是誰?。.。



253避

柳一非望著天邊,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直到那三枚信號煙消失,也沒能合上。

不凡抬手,在柳一非下巴上一托,將他的嘴合上,牽過喚來馬,“我走了。”

柳一非又望了一回天邊,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他們就算回來了,也未必會幫你說謊,那可是蘇家幾百年來的信譽。”

不凡翻身上馬,坐在馬上睨視著他笑了,“這話要看怎么說,并非說謊才能辦到。”

柳一非‘哧’了一聲,“可是那丫頭,并不知白開心和惜了了的去處,只要說錯一句話,就算你有三寸不爛之舌,黑也抹不成白。”

“她不會。”不凡毫無懷疑,相信無憂收到清兒帶的信,定會做的很好。

“這女人啊,沾不得,沾上了就苦海無邊。”柳一非收好鬼面的黑衣,也翻身上馬。

“那你以后離玉姐遠些。”不凡回眸謔笑。

“離了她,就是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生。與其不得超生,不如泡在苦海里。”柳一非渾然不在意不凡的戲笑。

不凡微笑搖頭,對這人實在沒有辦法,輕喝了一聲,向泯江口方向而去。

柳一非望著馬蹄卷起的枯葉,苦了臉,“你倒是把美人討好了,害我失約,回去非被小玉玉剝下一層皮,三個月沒床睡。”

無憂縱馬出了‘常樂府’,也沒地方可去,漫無目的的亂走。

不凡讓清兒帶信,說與開心和惜了了一起,以此來脫去他給鬼面做內線的嫌疑。

前些日子,她極少在院子里,對開心和惜了了的去向,并不清楚、

如果不避開,姨娘和母皇問了下來,免不得要漏了馬腳。

那樣一來,不凡,她全要進入死局。

無憂暗嘆,不凡真是好細密的心思。

但她沖出來,對院中情況難以知情,無法知道,不凡會怎么樣,到底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不能知道,也就越加的擔憂。

望向婉城的方向,如果了了在,定能幫她打探到消息。

平時他在身邊,嫌他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子,這時才知道,他有多難能可貴。

回頭過來,才發現不覺中進了一個不知名的鎮子。

一個紅衣女子,突然怒氣匆匆的從旁邊小巷子里沖出來。

眼見馬要撞上女子,無憂大吃一驚,猛的拉緊韁繩,往側里避讓。

女子一驚之后,突然伸手在馬鞍上一按,身體撥地而起,向無憂抓來。

無憂正忙著控馬,突然被襲,好在她以往訓練有素,反應極為敏捷,身子往旁邊一滾,避了開去。

不料,她快,女子竟比她還快,隨著她滾倒的方向滾來,雙手抓了她肩膀衣裳,整個身子壓在無憂身上。

無憂身體單邊吊在馬側,哪里承受得起身上壓下來的重量,又見馬頭前方有人,如果不控住馬,難免踢傷前面路人。

只得著力于拉韁控馬,無法顧及身上女子。

眨眼間,馬是拉住了,她卻被女子生生揪下了馬,被按趴在地上,郁悶之極,頭頂聲音罵道:“走路不帶眼睛啊?”

無憂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這不帶眼睛的,也不知是誰。”

“喂,丫頭還敢還嘴,也不把眼睛睜大點,看看姑奶奶是誰,踢死了姑奶奶,你給奶奶披麻戴孝?”

“你不是說我沒帶眼睛嗎,沒帶眼睛哪看得見你是誰?”無憂哭笑不得,覺得聲音極是耳熟,回頭看去,對上一張花容月貌,即時怔了一下,驚叫出聲,“玉姐。”

女子同時也看清她的模樣,也是一怔,“怎么是你這丫頭?”

“丫頭,怎么在這兒閑逛?”

“離家出走了。”

玉姐又是一怔,“郡主還能離家出走?跟哪個相公賭氣了?”

“一言難盡。”無憂扁嘴,“你先讓我起來啊。”

玉姐這才醒起,還把無憂按在地上,忙把跪壓在她后腰上的膝蓋挪開,將她提了起來,拍著她身上的塵。

無憂揉著被玉姐壓得象是要斷去的腰,吡了牙,“你吃火藥了?下手這么狠。”

這一問,玉姐的臉垮了下來,“那死東西叫人給我傳信,說想我得緊,要我今天無論如何要過來。”

她的口無遮攔,無憂是早有領教,笑了,“感情是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不但沒把佳人服侍好,反而惹惱了美人。”他服侍不好,我倒不怨他了,他把我叫來了,居然留了這么張破紙,鬼影都不見一個。”說著從袖子里抽出一頁信紙,塞給無憂。

無憂一看,險些笑出了聲。

信上寫著:友人相邀,盛情難卻,不得不往,回來自罰擁佳人三日不下床,勿怪,勿怪。

玉姐朝著一邊‘呸’了一口,“還想三日不下床,我叫他三個月別想上床。”

無憂忍俊不禁,將紙疊了起來,遞還給她,“姐姐這夫君,倒是個識風月的人。”

玉姐臉上微微泛紅,“不說那壞東西,說說你吧,這是怎么了,失神落魄的。”

“沒事,不過是府里的一些煩事。”無憂苦笑了笑。

皇家之事,玉姐不好多問,向無憂來路望了望,“不凡呢,怎么不陪你一起?”

無憂正愁無法得知不凡的消息,心想‘培田村’人脈廣,或許能打探到一些府中之事,拉住玉姐,“姐姐,能不能幫妹妹個忙?”

“你叫得我姐姐,我能做到的,自然幫你。”玉姐打心眼里喜歡無憂不在意地位等級的隨性。

無憂向她湊近些,壓低聲音,“能不能幫我打聽,我府中不凡的情況。”

玉姐愕了一下,再看無憂魂不守舍的神色,若有所悟,低聲道:“難道是紇公子出了岔子?”

無憂輕點了點頭。

“你也保不住?”

無憂又點頭。

“怪不得你這副模樣了,成,我幫你打聽。不過你不必擔心,紇公子人精一個,尋常人算不過他。”

無憂勉強笑了笑,“就怕人精也有失算的時候。”

玉姐吃了一驚,“難道他已經。”

無憂搖頭,“他差人叫我避開,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沒回府。”

“既然是他叫你避,就說明他有辦法,把心放寬吧。”玉姐松了口氣,牽著她的手,拍了拍,“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那事……”

“到了地方,我叫人去給你打聽。”

“什么地方?”

“你不是腰疼嗎,帶你去按按。”

“不用,我沒事。”無憂的腰固然痛得厲害,卻哪有心思。

“消息也得去那里等,坐著也是坐著,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反正我家那口子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死得回來,我閑著無事,陪你把這事辦了。”

玉姐一掃方才怒氣。

有人去幫著打探消息,強過無憂自己亂逛,也就欣然同意,靜下心,才回過味,玉姐說的是給她按按,難道……“姐姐說的地方是按……按摩?”

“嗯,原來你也知道這樣的地方。”

“那些方難道是男女混雜?”無憂覺得不可思議,這社會難道也象二十一世紀那么開明?

“哪能,我說那地方,是專給女人去的,沒有男人。”玉姐神秘一笑,拉了她就走。

“那給人按摩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當然是女人,不但是女人,還是盲人,所以去那里享受的女人,不用擔心身上有什么記印被人看,傳出去毀了名聲。”玉姐說完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轉身,湊近無憂,曖昧的笑了笑,“難道……妹妹想要男人?”

“啥……”無憂啞然,“我要男人,不如直接回家,抱我家了了,了了的身子骨多軟啊……”

話說出口,才發現這話說的太不對味,忙捂了嘴,把話頭掐住。

可惜這哪掐得住,玉姐又向她湊了湊,笑得俞發的曖昧,“難道妹妹跟我們大當家的……那個……”擠了擠眼,接著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

無憂燥得滿面通紅,雙手亂搖,“沒,沒,我跟了了什么也沒有,你……你別誤會。”

“誤會么,嗯?”玉姐笑得更是有眉沒眼,“我就說大當家的,怎么跟以前不同,原來開竅發春了。”

無憂險些咬了舌頭,這話如果被了了聽去,不知是怎么樣一副環境,“真不是你想的,只不過是我把他惹火了,被他下了毒,他給我解毒罷了。”

“什么毒,能讓你知道大當家的身子骨軟?難不成是……魅毒……”玉姐又朝她擠了擠。

無憂被她擠得貼在了馬肚子上,偏偏還越描越黑,死的心都有,索性將她一推,“反正不是你想的,我跟他啥也沒有。”

玉姐擠眉弄眼的一點頭,“嗯,啥……也……沒……有……”一字一頓,聽上去,更讓有想去別處。

無憂咬牙,正想駁,玉姐將她一拽,“到了。”

抬頭,頭頂牌匾是‘忘憂’二字。

廣告詞是:松筋活骨,快活似神仙

無憂牙根一抽,真正的松筋活骨,痛都痛死了,如果神仙天天如此,這神仙不做也罷。

手不經意的捂上右臂上暗藏的短刀,開始打退堂鼓。

“進去吧。”玉姐將她一拽,進了門檻。

明天終于可以回娘家了,回家后要走親威,給父親上墳,碼字估計困難,會盡量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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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發表於 2014-5-10 20:29:09 |只看該作者
254神秘客

轉眼功夫,已有進去了好幾批人,個個有丫頭婆子跟著,可見非富即貴。

無憂邁在門檻上,摸了摸荷包,將玉姐拽了回來。

從里面出來的女人,個個面帶桃花。

無憂琢磨,難不成這里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鴨店。

“不打探消息了?”玉姐回頭,低聲問。

“我出來的突然,沒帶銀子。”無憂干咳了一聲。

“這有什么關系,我墊著,趕明叫紇公子送來。”

無憂喉嚨俞加的發干,心里嘀咕,如果這里是個鴨子吧,她叫完鴨,然后讓不凡來付款,不是討打,是什么。

討打……無憂唇間浮上一抹苦澀,如果他能沒事,讓他打上巴掌,又有何妨。

玉姐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微沉,看樣子,當真是有大事。

表面笑道:“算了,算了,看你小氣的,不過是幾兩銀子的事,我請你就是。”

無憂吸了吸鼻子,強裝無事,向門里望去。

尋思間,已被玉姐拖著進了院子。

有姑娘端了排著好些牌子盤子過來接著。

玉姐翻了兩塊牌,又湊到姑娘耳邊說了幾句,姑娘點了頭,她就拉著無憂輕車熟路的進了里面。

里面如同奢華的客棧,裝飾的舒服典雅,每個房間都帶著獨立的浴房。

無憂和玉姐所在隔間,設有兩張錦榻,中間有拱門帷簾相隔,可以聊天說話,但又不必看見對方。

可見這家店的掌柜是個極看重情調的人。

玉姐掃了眼四周,小有得意:“這地方如何?”

“沒想到這么個小鎮,還能有這樣的一個地方。”無憂捏了捏荷包,將她拉近些,“這地方,真不是那啥地方?”

玉姐失笑,“你認為是啥地方?”

“就是……”無憂見有丫頭捧了茶進來,將話頭打住。

等丫頭奉了茶下去,記掛不凡,心想只要能打探到不凡的消息,鴨吧就鴨吧,又有何關系,“我府中的事……”

話剛落,便聽見敲門,進來一個模樣機靈的小伙子,向玉姐行了一禮,“玉姐,你找我?”

玉姐示意她靠前,“剛才我看到信號煙,是大當家的回來了嗎?”

“玉姐,你知道規矩,對你只是一個信,對我可是掉腦袋的事。”

玉姐笑了,取了塊木牌給他,“你拿這個去交給大當家的,就說郡主請他留意下府里的事,有事的話,來回個話。”

小伙子不接。

他的反應在玉姐的意料之中,指了指身邊無憂,道:“這是‘常樂府’上的常樂郡主,你盡管拿去,就說是郡主和我在一塊,是郡主求的大當家,包罰不到你頭上。”

小伙子看了無憂一眼,接過牌子走了。

無憂略為心安,‘常樂府’被不凡打點的,外人斷然能打探到消息,但是有惜了了本就是府中的人,尋他自然是最妥當的。

“謝謝玉姐。”

“出力的是我們大當家的,我不過是幫著跑個腿。”玉姐輕吹茶葉,“你現在就安心睡一覺,一覺醒來,或許就有消息了。”

房門打開,進來兩個婦人,婦人手上各端了個銀托盤,上面擺著些小碟小碗,里面盛著不知名的各色乳液、膏脂,花香撲鼻。

“來了。”玉姐面露笑容,擱下茶盅,拉了無憂撩簾去了隔間浴房。

里面已有人備好熱湯。

這一天,無憂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寧墨受辱的情景,以及忍痛時汗濕的鬢角。

他遭著這樣的罪,于被中卻緊握著她的手,不容她暴露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在切割腳筋時,明明痛得鉆心,那雙看向她的眼,卻無半點怨恨。

這些光想想,便揪心的痛。

如果他知道對他施于這一切的,是她的親生母親,又會如何?

他這事未完,不凡又被涉入劫持母皇的事件,又是掉腦袋的事。

一樁接一樁的事下來,無憂所有神經都崩得緊緊的,如同一觸即斷的弦。

等不凡的事有了結果,還得好好會一會鬼面……

無憂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恨意暗生,如果真是他殺了子言,即便他們之間有種種糾結,也絕不會放過他。

這時被熱水一泡,頓時松了下來,整個人如同散了架一般,疲備不堪。

明知一切都還只是開始,生死未卜,卻仍提不起一點力氣。

平日里,她并不喜歡被人服侍著沐浴,這時卻連一根手指也不愿動彈。

真想就這么泡在熱水里,好好睡上一覺。

只有養好了精神才可以面對以后要發生的事。

偏婦人不容她久泡,將她洗凈,就打發了她起身,領她仍回到外間。

剛一進門,一股似蘭非蘭的幽香撲鼻而來,聞著十分舒服。

玉姐吸了吸鼻子,看向香爐邊正蓋著香爐蓋子的初進門時所見的那個迎客姑娘,道:“這香怎么沒聞過?”

迎客姑娘道:“和玉姐同來的這位姑娘,雙目微微浮腫,目中充血,而面色蒼白,唇也發干,是憂心過重,失了睡眠所致。推拿最講究的氣血通暢,姑娘心存憂積,怕是難以通暢,云兒怕事得其反。”

無憂摸了摸臉,看來這家店,是有些真本事的,不是圖有虛名,光靠著這些奢華擺飾哄人錢財,平和的問道:“然后呢?”

“所以我用了點鎮神的香,一會兒推拿的時候,姑娘可以放松些,沒準還能睡上一覺,補補睡眠。”

無憂輕點了點頭,“云兒姑娘,真是細心。”

“如果二位沒什么事,云兒先告退。”

開了門,門外已另有象是技師的姑娘挽袖候著,門打開,便朝里屈膝行禮,抬頭起來,無憂才發現她們兩眼無光,果然如玉姐所說,這些女子是盲的。

無憂這時才相信,這里真的盡是女子,并不是她胡思亂想的鴨店。

玉姐不等人示意,已經自動去帷簾對面的錦榻趴下。

簾子落下,遮去玉姐身影。

無憂回頭,見姑娘已等在榻邊,手中卻捧著一條四指寬的布帶,迷惑問道:“這是什么?”

玉姐的聲音從簾后傳來,“推拿的店子,男人去的滿街都是,可是女人的,只得這一間。雖然各地的富家女子會慕名前來,但真到了這里,又不好意思看自己坦身裸呈的樣子,所以把眼睛蒙上,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不蒙的。”

無憂啞笑,這不是自欺欺人嗎,正想說不必了。

又聽玉姐神秘道:“不過蒙上眼睛,啥也看不見,那的感覺,確實更加。”

無憂倒不在意銷不,只要能等到不凡的消息就成。

不過見那姑娘捧了這半天,覺得不好意思,加上入鄉隨俗,也就接過蒙上,抱了軟枕趴了下去。

正在這時,門又開了,云兒的聲音在門口傳來,“玉姐,實在不好意思,有位遠客突然前來,指名要鏡兒過去。能不能……我們一定給姑娘換一個最好的……”

鏡兒是給無憂推拿的女子。

換個人,無憂覺得無所謂,玉姐卻不肯,翻身坐起,罵道:“她是遠客,我們就不是客了?”將已經松開的大毛巾一裹,就要沖出來。

云兒忙道:“玉姐誤會,那客人腿有不便,每次來都是由鏡兒服侍著,鏡兒熟悉她的腿疾……”

“換吧,沒關系的。”無憂聲音溫和,對身體有疾病的人,在推拿上,熟悉與不熟悉確實相差甚遠。

玉姐聽說對方有腿疾,火氣就消了,又見無憂如此,也不再堅持,“如果換的人不好,這錢,你們也別想收了。”

“包好。”云兒長松了口氣,往門邊一讓,手捧在腰側,恭敬的屈身下去。

一個修長的紫色身影出現在門口,妖艷的眉眸令身前奢華的裝飾頓時失色,卻是鳳止。

鏡兒見了他也吃了一驚,慌忙屈身行禮。

鳳止輕抬了抬手,免了她們的禮,云兒起身,仔細的給他挽了闊大的衣袖,用緞帶束起,才又再行了個禮,領著鏡兒離開。

無憂聽見身邊姑娘走出云,又進來一個,再聽見門重新關攏。

接著聽見里間姑娘細心向玉姐問詢,玉姐懶懶的回答著。

而自己身邊這位,自打進來后,一聲不出,也不問她什么。

無憂心里散亂,也不是沖著享樂來的,沒什么心思理會過問,蒙著眼,又一片漆黑,索性閉上眼。

鳳止立在榻邊,靜看著趴俯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頭一回見她如此安靜。

但不知為何,她這份安靜,卻讓他感到心疼,好象曾經時常看見她這么安靜的趴俯在自己面前。

又好象知道,只有在她累極,痛極的時候才會如此安靜。

她唇角抿緊,即便是叫云兒用了上好的鎮神香,仍難讓她完全放松。

伸手向她唇角撫去,想將她崩緊的面頰撫開,手未觸到她的肌膚,便停了下來,慢慢收回。

寧墨和不凡在她心里真這么重要?

能讓她不惜與女皇和王妃反面,獨自離府……

他得到消息,追出府,已失去她的蹤影。

立刻放出消息,要自己的人加以尋找。

沒料到她竟走來了這里,被云兒認出。

這神秘客,大家知道了是誰了吧,哈哈。。.。




255意外

鳳止的手觸碰到無憂背后軟巾,見無憂身體剎時繃緊,便停了下來,靜靜等著,直到她重新放松,才輕輕解開裹在她身上的大軟巾,從背心一點點拉開。

無憂后背細柔的肌膚在燭光下慢慢展現。

他眉眼略沉,呼吸漸漸緊窒,心跳隨之加快,很想俯下身**她光潔幽香的肌膚。

這欲望對閱人無數的他,實在陌生,難以理解。

他不相信自己會如此,目光一點一點掠過手下柔美的曲線。

結果這具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吸引著他,令他想一直看下去,甚至想要比看更多的東西。

無憂感到軟巾解到腰下,身體重新繃緊,手反過來按住腰間軟巾,不容軟巾繼續松開。

軟巾下再無寸縷,如果再解下去,整個身體將赤身裸體的擺在這軟榻上,令她太沒有安全感。

身后的手體貼的停了下來,從軟巾上移開。

無憂暗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感到有濕涼的液體淋在后腰,清清涼涼,與被泡得**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雙手按上她的后腰,帶著力,來回細心的撫動,手法好得出奇,將她繃得發痛的腰部一點點的揉得**下去。

無憂后腰陣陣的發熱,向四周傳開,舒服得輕嘆了一聲。

隔壁玉姐早已喘氣連連,不時的發出叫人遐想的**。

無憂搖頭一笑,后腰上的手,已撫上后背,再滑過腋下,很輕很柔,令她整個身體也熱了起來,不由不感嘆這家店,果然不同凡響。

背上大手往她胸前抹動,很輕,很慢,很溫柔,慢慢的靠近她胸前豐潤。

無憂陡然一驚,微側身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指卻不經意的擦過她的**。

一道電流自她胸尖上傳開。

這感覺已然不僅僅是推拿的舒適感,而是身體異樣的刺激。

無憂呼吸一緊,將他的手掌抓住,“不用了。”這雙手卻不象女子的手那么細小,讓她有些不能相信,這么雙手,能有剛才那般輕柔的動作。

鳳止眸色微沉,手停在她胸前,握了她**的圓潤,手指輕輕來回撫動。

無憂的身體在方才的那一陣推拿下,已變得極為**,這時被他的指腹,每一次撫過,都引來一陣電流激過般的**。

她不知對方是不是故意,但這陌生的接觸,確實令人舒服得欲死欲仙,怪不得方才見到的那些**會是那般神情。

一想到寧墨將將受過的那些苦,而不凡生死難料,她卻在這里這般享樂,就有一種罪惡感,“你下去吧。”

她的反應在鳳止的意料之中,微微一笑,向她慢慢俯低身,呼吸輕拂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不喜歡嗎?”聲音媚惑。

無憂呼吸瞬間窒住,腦子‘嗡’地一聲響,一時間,忘了自己蒙著眼,猛然回頭,唇擦過他的唇。

鳳止眸色一黯,仿佛從來不曾跳過的心臟,驟然一跳。

唇向她的唇壓覆上去,嘗到她唇間似梅似蘭的幽香,低喘了一下,更深的吻住她。

無憂嘗到他唇間淡淡的檳榔味道,整個人都懵了。

等回過神來,**推開他,一把**蒙住眼睛的黑布帶,燭光搖曳中,果然是那張傾國傾城的妖媚臉龐。

怒氣上涌,想也不想的,一巴掌向他摑了過去。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打下,視線卻從她的滿是怒容的臉龐,慢慢下移,落到她胸前,挺翹的**如同白雪中盛開的兩朵紅梅,妖嬈誘人。

咧唇一笑,“你真美。”

無憂這才醒起自己赤身坦逞在他面前。

又羞又窘,手忙腳亂的扯過軟巾裹了身子,虎虎的瞪著面前之人,冷聲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玉姐聽見這邊動靜,裹了軟巾,拋簾過來,見有男人,吃了一驚,忙縮了回去,只露了個頭,“怎……怎么回事?”

無憂又氣又急,指了鳳止向玉姐問道:“你不是說這里沒有男人?”

鳳止回頭過來,朝她妖嬈一笑,軟聲叫道:“玉姐。”

玉姐一怔后,看了看無憂,開始頭痛得揉額頭,“這里做事的人,確實沒有男人,全是姑娘。”

“他是什么?”無憂眸子半窄,眼里迸出的怒焰都能將這屋子給燒了。

“他是掌柜的。”玉姐搔了搔頭,赫然想起什么,朝鳳止問道:“喂,掌柜的,這是怎么回事?這店雖然是你的,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掌柜的會親自動手的。”

鳳止笑道:“調走鏡兒,玉姐不是要最好的。玉姐也是同道中人,深知突然換人,如果不能讓客人滿意,豈不是失禮人?”

“這……當然……”玉姐見無憂臉色黑沉沉的,干咳了一聲。

鳳止又笑,“試問這天底下,還有誰的手法能比我更好?”

說完,又向無憂問道:“難道方才不舒服?”

無憂冷哼一聲,“你根本是居心不良。”

“我如何居心不良了?”鳳止微側了臉,睨著她一笑,眼角斜飛,邪意頓生。

“你……”無憂低頭看向自己胸脯,再看玉姐,她再口無遮擋,也不好意思當著玉姐的面,說被他摸胸。

“我怎么?”鳳止眼角邪媚笑意更深。

無憂怒極,一把攥了他的衣襟,反身將他摁倒,手肘壓在他喉間,頓時將他壓得透不過氣,漲得面紅耳赤。

玉姐大驚,叫道:“丫頭,手下留情。”

無憂板著臉,抬起手肘,卻見鳳止唇角勾出一抹壞笑。

順著他的視線看下,見裹在身上的軟巾散開,正慢慢滑下,松松掩著那一點嫣紅,胸前一片雪白很是刺眼。

忙拉攏軟巾,喝罵道:“滾出去。”

鳳止卻將她的手腕握住,往自己懷里一帶。

無憂怕軟巾再散開,被他攬住肩膀,怒視著他,卻不敢亂動。

鳳止半瞇著眼,斜挑挑的睨視著她,對玉姐道:“我想和郡主單獨談談。”

“可是……可是……”玉姐猶豫不定。

“難道玉姐還講什么孤男寡女的世俗之禮?”鳳止謔戲笑看向玉姐。

因為要走親戚,實在沒什么時間碼字,所以少更些,請見諒。。.。



256失去的東西

“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無憂掙脫被他握著的手腕,躍下錦榻,去了里面浴間更換了衣裳,向外急走。

鳳止閃身攔了她的去路,“你不能走。”

無憂穿妥了衣裳,不再有顧慮,冷笑道:“就憑你,還攔不下我。”

“我們以前上過床?”鳳止抬手摸著喉間殘留下來的壓迫感,剛才被她摁倒制住的情形,仿佛是過去時常經歷的,但細想下去,卻怎么也想不起。

玉姐兩眼頓時睜大,“你們……你們……”

無憂險些被他的話嗆死,“你胡說什么,誰和你上過床?”

他向她逼近一步,“一定有。”

無憂往后一退,后背頂了門框,哭笑不得,本想罵他無理取鬧,但見他神色古怪,難得的正經,不由問道:“你怎么會這么問?”

他猶豫了一下,道:“你以前經常象剛才那樣對我。”雖然他不記得,他們之前什么時候這樣過,但他隱隱覺得,不是錯覺。

無憂死死的盯著他,這張與冥王一般無二的傾城臉龐,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

冥王總是忙著洗盤子,掙錢買那柄小弩,極少有時間與她多相處。

這幾年來,難得有空時,也會來糾纏她,被她不是摔,就是踹下床。

一個激靈,鎖著他的眼,一揪他的衣襟,“可另有安靜的房間?”

“當然……”鳳止笑著剛抽出折扇,搖扇子的瀟灑姿勢還沒擺開,已被無憂一把拽出門檻。

玉姐張口結舌,想不出這二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探頭出去,見二人進了前面房間,門‘哐當’一聲被踢攏,越加理不清這里面的來龍去脈,干脆不去想了,躺回軟榻,對給姑娘道:“我們繼續。”

無憂攥著鳳止的衣襟,立在門口。

鳳止全不在意被她這么攥著有多難堪,笑意盈然,身體向她壓近。

無憂往后一縮,被身后門板擋住,被他壓了個實在,皺了皺眉,正要將他推開,他的手已經纏了上來,去抱她的腰。

聲音誘惑地問道:“我們有過,是嗎?”

“有你的頭。”無憂腳上一絆,頓時將他摞倒。

他被她摔得‘哎喲’一聲,繼而卻是喜笑顏開,‘嗯’了一聲,膩聲道:“一定有,你以前也是這般對我。”

無憂心臟驟然一緊,蹲下身重新審視他,“你是誰?”

“你真是有趣的丫頭,明明知道我是誰,還問我是誰。”鳳止笑著在捏了她的下巴。

“別嘻皮笑臉的,回話。”無憂推開他的手。

鳳止抽了她頭上發釵,笑道:“如故……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這么風流,怎么會喜歡這釵子?”

無憂臉色一沉,奪了他手上釵子,低斥道:“誰風流了?”

“不風流嗎?那男人的身段,嘖嘖,我見了都有些忍不得,無怪之你那般……”他挑了眉,眼角象蒙了層絢麗的光華,越加的邪媚。

無憂險些咬了舌頭,怒道:“你變態么,男女通吃。”

“怎么?承認那男人了?他是誰?”他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的眼,眼里泛起絢光,艷麗妖嬈。

驀然驚覺,忙按住他的眼睛,遮去他眼里的嬌異光芒,“別玩花玩。”

“敢不敢讓我再施一次法?”他指尖輕摩她精致小巧的下巴,這個小女人,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就能勾起他在別的女人那里從來不曾有的欲望,“沒準,下次見到的男人就是我。”

無憂呸了他一口,這人和冥王除了有一張一樣的臉,性格實在沒有半點相似。

冥王雖然膩人,卻哪能這般沒臉沒皮。

“怎么不敢?”

“難道你與人家翻云覆雨,喜歡別人在一旁眼定定的看著。”

“我不介意。”他轉著手中折扇,擺出我無所謂的神情。

“下流。”那件事雖然叫人難以啟口,但她又何嘗不想弄個明白,試著問道:“你那妖術……”

“秘術。”他更正。

“好,就算是秘術……是幻像?”

“說是幻像也未必不可,不過那些都是真真實實的……”他凝視著她的眼,驀然眸子一瞇,“難道……那些事,你都不記得?”

無憂實在分不清那些到底是真是幻,如果是真竟想不起絲毫,如果是幻,未必太過真實,又太過深刻,叫人無法忘懷。

慢呼了口氣,眼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的眼,“如果你敢騙我,我對你不客氣。”

“你要對我如何不客氣法?”他往后一躺,擺出一副等你來非禮我的形容。

無憂看得磨牙,起身朝他大腿一腳踹出,腳踢上他的腿,愣了,這情景確實在過去的十八年常常發生。

蹲下身,揪了他的衣襟,將他拽起,半拖半拽的將他弄上窗邊軟榻。

鳳止由著她擺布,模樣甚是受用。

無憂兩眼反白,低罵了一聲,將他按住,“你在玉姐面前胡說什么?我們以前根本沒有……我一直當你是……”

鳳止目光流轉,露出一絲喜色,“當我是什么?”

“我以前一直當你是沒點……”無憂生生將話頭掐去,心里卻微微一沉,暗念:當你是‘爹’沒‘爹’樣的爹,將牙一咬,“想試探我?”

“我不過是丟了些東西,想借你撿回來。”

“丟了什么東西?”無憂冷笑,冥王親自送她回來的,走之前說的明明白白,不能再幫她什么,而這個人卻一直在這世上,怎么可能是與她十八年相處的冥王。

“記憶。”鳳止凝看著她的眼,他能肯定,這個女人身上有他想找的東西。

“記憶?”無憂想著那些與寧墨一起的夢,眸色一黯,臉上微微泛紅。

“是的,我好象失去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幫我記起來。”鳳止見她神色有異,越加深信她與自己曾經有些什么,垂下手,放在她的手邊,慢慢前移,手指輕觸到她的手指,停下不動。

過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察覺,手指悄悄上移,一點一點的攀上她的手,直到整只手掌覆上她的手,才輕舒了口氣,愜意的輕輕握住,輕得不驚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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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發表於 2014-5-10 20:30:25 |只看該作者
257搶馬

無憂正有些恍惚,聽見玉姐在門外拍著門喊,“郡主,郡主……”

驟然回神,猛的起身,才發現手被鳳止握著,朝他狠狠的瞪了回去。

鳳止風流一世,對男女情愛的東西,更是隨意戲玩,被她一瞪,卻不敢造次,忙松了開去。

看著縮回來的手,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所為,但這感覺……仍是如此熟悉……仿佛曾經有過……

無憂不理會鳳止發呆,沖到門邊,拉開房門,見玉姐身后跟著那個去打探消息的小廝,急急問道:“可是有消息了?”

玉姐往里瞅了一眼,見鳳止衣裳不整的歪在榻上,趕緊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無憂急著知道不凡的消息,顧不得解釋自己與鳳止的事,拉著玉姐轉回方才廂房。

給玉姐推拿的技師被無憂目光一掃,識趣的退了下去。

“你們談。”玉姐見小廝不說話,明白惜了了不愿別人知道‘常樂府’中的事,也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小廝這才道:“我們大當家說劫持女皇一事,已證實并非紇公子所為,但府中出了這么大的事,紇公子終是少不參于的嫌疑和失職之過,除非……”

“除非什么?”無憂懸吊吊的心,落了下來,又重新提起。

“除非尋出將寧夫人此次同來的消息泄漏出去的人。”

無憂這時才知道,原來女皇過去前來,并沒帶著寧夫人,如果沒有帶著寧夫人,也不會有人請鬼面來挾持母后,交換寧夫人。

“有人泄漏寧夫人的行蹤是猜測,了了是知道,還是猜測?”

小廝不答,道:我們大當家的說,雖然王妃和女皇顧忌郡主出走。但郡主出走之事傳出,紇公子必被人視作迷惑天女的妖孽。拼著得罪郡主,也得為天女的夫君,所以郡主務必要快回,否則紇公子終是難逃一死。”

“這么說,了了是知道是誰泄漏消息?”無憂輕抿了唇,知道離家出走這一招是走對了。

“大當家的沒有交待,小的不敢亂說。”

“他既然知道,為何不說出來,洗去不凡的嫌疑?”無憂皺眉,如果他不想她知道,有人泄漏消息的事,這個小廝斷然不會讓她聽說一點苗頭,偏他這么說一點,不說一點的賣關子,叫她猜不出惜了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大當家的料到郡主會有此一問。”

“那他……”

“大當家的說,他不樂意說。”

“什么?不樂意說?”無憂微微一怔。

“是,當家的是這么說的。”

無憂氣得低罵:“這只小臭狐貍,唱的哪一出。”

小廝見她罵他們當家的小臭狐貍,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埋著臉,不敢出聲。

“他還有說什么?”

“沒什么了……”

沒等他尾音消去,無憂已飛奔向門口。

‘常樂府’中的人都是不凡精挑細選,消息根本不會傳出去。

惜了了這么說,必是有外人前來,她必須在外人去府中前,回到府中。

到了大門口,見玉姐正揪著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的耳朵罵道:“你真是膽子漸長,竟敢玩上姑奶奶了……”

男子苦著一張臉,兩手護著耳朵,“耳朵要掉了,耳朵要掉了,夫人手下留情……”

無憂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正要叫人牽馬,卻見自己的馬車停在門口。

馬夫躍下車給她行禮,“郡主。”

“誰叫你來的?”無憂突然有種被算計進局的感覺,好象每走一步,都是被人事先安排。

“我叫來的。”鳳止搖著扇子出現在門口,將扇子一收,先上了車,“怎么不上車?”

無憂冷哼,側臉對牽馬的小廝道:“我的馬。”

“對了,我怕你母親和女皇見你不回去,大怒之下,把不凡給……咔嚓了。”他右手握扇往左手上一敲,做了個切的動作,“所以派人先回府報信,說郡主與我一起,隨后就回。而我又沒多的馬,只好借了你的馬一用,我相信郡主定不會介意。如果郡主介意的話,這里前走,大約半個來時辰,有個驛站,可以租馬。”

無憂哪能相信他沒馬的鬼話,這時沒時間跟他磨嘴皮子,跳上馬車,冷瞥向他,“你下去。”

“為何?”鳳止輕搖折扇,吹起垂在胸前的長發,風流瀟灑。

“這是我的車。”無憂對他方才所為甚是惱火,“你去前面驛站租馬。”

鳳止一挑眉,當真下了車。

無憂沒想到這么順利就將他趕下車,有些意外,撩了簾子,正想進車廂。

卻見鳳止立在馬前,道:“把馬解下來。”

車夫看了無憂一眼,去解馬。

無憂氣惱,他這分明是與她作對,兩匹馬的車,解去一匹,會慢上許多,上前抓住馬韁,“誰允許分馬給你了?”

鳳止不急不緩的道:“這兩匹馬都是我的,既然郡主叫我走,我自然要把我的馬一并帶走。”

無憂飛快看向馬匹,這才發現,果然并非這馬車平時所配的馬匹,“我的馬呢?”

馬夫支吾不敢答。

“當然在‘常樂府’。郡主叫人把這車拖著前往驛站,雇上兩匹馬,到了半夜,或許也能回到府中。”鳳止手中扇柄敲了敲無憂拽著韁繩的手,“放手,我趕時間,看看能不能趕在峻珩太子和峻熙皇子之前回府。”

他居然還要兩匹馬,無憂氣得吐血,聽說是峻珩和峻熙兄弟進府,暗暗著急,惡狠狠的瞪著鳳止。

鳳止卻洋洋一笑,催著馬夫快些解馬。

迎客的姑娘捧了個茶殼過來,“掌柜的,您要的熱茶。”

鳳止眼角都不睨一睨,只是一味催馬夫動作快些。

無憂左右望了望,玉姐早不見了人影,這時去尋馬,實在耽擱時間,丟了馬韁,在鳳止肩膀上一拽,“上車。”磨著牙摔簾進了車廂,見車內小茶幾上還擺著茶具,可以想象鳳止來路上是何等愜意,越加沒了好臉色。

鳳止笑著接了茶壺,慢悠悠的重新上了車,從容在無憂對面坐下。

翻著茶盅,斟了杯茶遞給無憂,“解解渴。”

我回來了,明天加更。.。



258鳳止,冥王?

無憂奪過杯盅,一口飲了,將茶盅頓在桌上,狠狠的瞪著他。

“不怕茶有問題?”鳳止笑著打趣。

無憂一怔,立馬想到了**,作了個嘔,那茶汁早化得沒了影,如何嘔得出來。

隔著茶幾揪了他胸前衣襟,將他拽近些,“你敢在茶里加**,我就拿你泄火,完事后再閹了你。”

鳳止搖著的扇子僵住,繼而漂亮的丹鳳眼斜斜挑起,媚入骨子,也邪到極點,笑道:“難道我在你眼里,只有下**才能得你?”

無憂冷哼,“已經是看高了你。”

他向她湊近,手臂擱在茶幾上,撐了下巴,壓低聲音,“難道我以前那么對過你?”

無憂撇臉,也湊到茶幾邊,手撐了下巴,近距離的看著他的眼,“你從小在山里學秘術?”

鳳止想了想,仍是點了點頭。

無憂又問:“除了最近這次下山,就算出山,也是和師傅一起?”

鳳止覺得好象不是如此,但除了技成離開師門,確實想不起自己何時單獨下過山,只得又點了點頭。

“那我們以前沒見過。”無憂靠坐開去。

鳳止驀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近,“你第一次見我,那神情分明是認得我。”他沒有忘記,風吹起慕離的那瞬間,她看見他容貌時的驚詫神情。

無憂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從茶幾上翻過去,蹲在他面前。

鳳止沒來頭的呼吸緊了緊,閱人無數的他,竟會為這個小姑娘而心跳。

無憂嘴角一彎,便去解他身上衣袍。

“茶里沒有**。”鳳止順著她的力道歪了下去,半撐著身子,眸子閃亮,閃著別樣的興奮。

無憂的手停下,“那又怎么?”

“事可以辦,但事后不能閹我。”他的手指輕繞著她耳邊垂下的長發,修剪得很好的指甲似有意,似無意的輕刮著她的面頰。

無憂白了他一眼,偏頭避開他的手指,將他的衣袍垮下肩膀。

鳳止半瞇著眼,更是一派醉人的媚惑之態,如同等人來品嘗的玉露。

無憂‘嘖嘖’兩聲,暗嘆,當初冥王如果能有他這騷包勁,大可將他賣給那些個富婆,就算她被頻頻炒魷魚,口袋中也不至于那般的干癟。

反手掀開窗簾,灼眼的日光鋪滿他蜜色的肌膚。

鳳止望向窗外澄澈的藍天,雙眼微微瞇起。

抬手,壓在墨黑的濃眉上,微遮了眼,金瞳般的眸子流竄著琉璃光芒,瞳仁卻因不習慣突來的光亮,明顯的縮小不少。

“你怕光?”無憂鎖定他的眼,在她記憶中,但凡太過光亮的時候見著他在戶外,都是慕離遮面。

“算不得怕,只是不太喜歡。”鳳止等習慣了艷陽,瞇縫著眼,看過窗外不斷后退的青幽山林,驀然坐起,向無憂迫近。

無憂下意識的往后一退,后背抵了車窗邊框。

他手已撐在她耳邊,又仰臉看了眼頭頂日頭,光暈照亮了他的臉,抑制住微微的頭暈,低頭向她俯近,輕笑道:“你喜歡這調調,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遍地的鮮花,這時怕是被太陽照得美極。我們可以去花叢中滾上一滾,雪肌鮮花,美不可言。我們在花香中交纏,想必有趣得緊。”

“滾你的頭,纏你個鬼。”

無憂恨不得讓他滾蛋,伸手向他赤著的胸前摸去。

入手一片溫熱,再在鳳止腋下,腹間摸了幾把,也是如此。

并不象冥王通體冰冷,被太陽一曬,就如同將豬蹄子放到火上燒烤去毛,迅速發燙,片刻間就能焦黑,曬上個把時辰,皮肉都能生生爛去。

鳳止只覺她的小手柔若無骨,又帶著微微的涼,撫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愜意的鳳目瞇成一條縫,按住她要撤離的小手,引著她在身自己胸腹間緩緩撫動。

刻意令她的掌心在自己胸前小豆粒上撫過,硬起的小豆在她掌心滾過。

酥**麻的快意從胸前漾開,肉感的小小豆粒也觸癢了她的掌心。

他深知令自己舒服的同時,如何令對方遐想菲菲,煽起欲望。

無憂想知道他再曬多一陣,身體會不會如同冥王那樣起變化,也就由著他胡來。

皺了皺眉,冷眼看著,如果他敢再齷齪些,將她的手引到身下,就捏碎他的肉蛋,讓打今天開始當太監。

鳳止見她眼中冷光閃動,驀然一笑,“難道說,真是年紀太小,還不懂**情調?或者……喜歡人家用強?”

說著,伸手去勾她的腰。

無憂扭了他的手臂,將他直直的摔向車門。

鳳止摔跌在門邊,門檻險些沒硌斷了他的后腰。

沒等他起身,無憂反身壓下,手肘緊壓住他的頸項,頓時令他出氣多,入氣少,憋紅了臉,森森道:“我說過,你再敢胡來,我不會客氣。”

鳳止腦中昏漲,握了從懷中滾出的水晶小球,一些飄忽不定的幻影在腦海里浮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也是衣裳不整的被一個女子這般壓著,幻影離得很遠,看不真切,卻隱隱感覺那女子就是現在壓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他目光微散,卻不肯離了眼前帶著森然狠意的眼,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淺笑。

讓他在無數次在夢中想要的**,一定是她。

前些日子,他一覺醒來,渾身冰涼酸軟,剝骨剜心般的疼,查便全身,卻又無恙,不知這疼從何而來。

無法忍受的疼將他緊緊**,冷汗涔涔,從**翻到床下,懷中跌出一物。

發現是他早些年為自己備下的蓄魂珠,珠中竟裝了一魄,握著蓄魂珠,里面的那一魄便隨著他心脈跳動,身上的疼卻漸漸褪去。

血脈相通,何況是魂魄。

整個人怔了,他不記得自己為何當初要備下這珠子,自己又為何會失去一魄,蓄在了這珠子里。

隱約覺得自己另有身份,可是那身份是什么,卻也想不起來。

細細想來,身邊的人和事,卻記得清清楚楚,無一遺漏。

但心臟好象被人掏空,前所未有的空虛,時間長了,這份空虛非但不減,反一天比一天加深。

讓他如同陷入絕境的人,看不見光亮,不知何去何從。

直到見了她,那晚,他做了個夢,夢中女子正在沉睡,他趴在床邊,看著她笑而笑,看著她鎖眉而鎖眉。

那夢太模糊,看不清,也看不真。

象有什么東西填入他空落落的心,鐵石般的心突然動了一動。

那一剎,他如同垂死的人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又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絕望的人驀然看見遠處亮起一盞微弱的燈光。

夢中醒來,他再次陷入無望的空虛。

再無他想,要想擺脫那份生不如死的空虛絕望,就得弄明白,失去的是什么。

后來,與她每一次邂逅,哪怕是不歡而散,卻總會在他心中留下些什么,一點點填著他空落的心房。

他想知她,更想知道與她是否當真有什么過往。

這感覺讓他象是好酒之人,嘗到天下最香醇的美酒,從此上癮,一發不可收拾,哪怕醉死在酒壇中也是愿意。

見不著她,就象嗜酒如命的酒徒,被囚在沒有酒的石屋中,焦燥難安。

此時,呼吸困難,十分難受,缺失的心卻一點點的在被填補著。

不空虛的感覺,真好……

無憂見過他邪,妖,媚惑,何曾見過他這么個表情,怕是回光反照,嚇出一身冷汗,忙松了手。

他喉間一松,大量的空氣涌入,擠壓著他的肺,劇烈咳嗽,引來撕心的疼。

嗆紅了眼,瞪著面前全無歉意的女子,竟惱不起來。

“我叫過你不要惹我。”無憂皺眉,他這番神情也是象極了冥王。

念頭剛過,赫然醒起,方才手肘壓在他脖子上,觸到他皮膚的那一塊,**一片。

面色微凜,飛快的拋開車簾,讓陽光照向他赤著的身體。

然簾子拋起,入眼卻見惜了了騎著馬,避在路旁,他身前還坐了個十一郎。

惜了了與她目光一對,二人均是一怔。

無憂急著回來,正是要尋他,這時見著他,滿心歡喜,揚手‘嗨’了一聲。

惜了了濃密的長睫忽閃了一下,漂亮的狐貍眼蕩開羞澀的笑意,下一刻目光略轉,笑意漸斂。

無憂這才想起,自己身后還橫著一個光不溜秋的鳳止,暗暗叫苦,一扯車簾,將身后鳳止遮去,臉上堆了個笑,“我正想尋你,便在這里見著,我們當真有緣得緊。”

話音未落,突然覺得肩膀上一重,卻是鳳止撩開了車簾,半坐起身,坦胸露腹的貼上她后背,手臂順勢就壓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紫袍半掛在肘間。

他長發散亂,面色泛紅,與她耳鬢相摩,何等曖昧。

鳳止看向惜了了,邪邪一笑,誘人之極,道:“要不要上來喝杯茶?”

惜了了未答,十一郎捂了眼,在指縫中偷看,害羞笑道:“鳳哥哥和郡主在愛愛。”

無憂白凈的俏臉頓時漲得通紅。

鳳止瞅了十一郎一眼,云淡風輕地笑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叫愛愛?”




259小狐貍吃醋

(二更)

惜了了一張美人臉紅了白,白了紅,漸漸黑了下去。

十一郎扭扭捏捏的絞著衣角,小臉通紅,“我懂的。”

無憂真想一巴掌將這小步點扇到火星去,一把將鳳止推開,順手拉了身旁錦被將他兜頭罩面的蓋了,死死捂住,不許他再出來。

對惜了了賠笑道:“別誤會,我跟他什么也沒有,只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曬太陽。”

“哪有人不能曬太陽的,就算要撒謊,也找個好些的理由。”惜了了瞅了眼無憂手下不住扭動的被子,臉色俞發難看,帶了馬就走。

無憂愕了一下,明明說的是實話,卻越描越黑,躍下馬車,拽著他的馬尾巴,道:“喂,小狐貍,都說不是你想的了。”

十一郎‘咦’了一聲,道:“了了哥哥,我們不是出來接郡主的么,為什么見了她,卻要走?”

惜了了喝了聲,“閉嘴。”

十一郎眼巴巴的瞅向無憂,委屈的扁了小嘴,低喚了聲,“郡主……”

“喂,惜了了,我找你有事,你不能走。”無憂氣苦,這緊要關頭,這小狐貍卻使上了小性子。

惜了了正要打馬快行,回頭見她拽了馬尾,嚇出一身冷汗,忙將馬勒住,抬頭見鳳止正拋被坐起,摸著下巴,挑眉笑著向他望來,怒氣上涌,喝道:“放手。”

不凡命懸一線,無憂哪能放他離開,驀然放了馬尾巴,在馬屁股上一撐,翻身躍上馬背。

惜了了捏了兩把冷汗,“下去。”

無憂不言,扶著他的肩膀,在馬背上一蹬,馬匹頓時向前沖行,沖向馬車。

惜了了大驚,忙帶住馬韁,將馬頭拉偏,馬從馬車邊沿擦過。

無憂瞅準時機,探身提了十一郎起來,丟向鳳止,“接住。”

無憂這一用力,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腳下一滑,向馬下墜去。

鳳止嘻笑一收,將飛來的十一郎接住,拋進車廂,向無憂撲去,然馬匹已擦身而過,抓了個空,手中只攥得幾根馬尾毛。

看著無憂墜落的身影,肝膽俱裂,急喚出聲,“無憂。”

無憂手腕一緊,被往回一拽,她順著力道,穩穩的坐上馬背,低頭看向是握著手腕的那只手,展眉一笑,“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惜了了氣匆匆地將她的手摔開,“你真是瘋子。”

無憂揚了揚眉稍,回頭對鳳止道:“你送那小步點回去。”

十一郎撲上來,抱住鳳止的胳膊,向無憂喚道:“郡主……郡主……帶上我……”

鳳止長松口氣,抹了把額頭冷汗,看著指間繞著的汗水怔了。

剛才……是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害怕那個小女人摔死在自己面前……

從來不在意女人的他,竟怕她死去……

轉眼惜了了的馬已經去得遠了,長吁了口氣,甩掉指上汗珠,返中,“走吧。”

惜了了等離馬車遠了,才勒住馬,僵著身子不回頭看無憂,冷聲道:“下馬。”

無憂伸手環過惜了了的腰,從背后將他抱住,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不由的深吸了一口,“不下。”

惜了了呼吸一窒,繼而想到她剛剛才鳳止在車廂里做那事,心里象打翻了醋壇子,怎么都不是滋味,聲音更冷,“再不下去,別怪我不客氣。”

“下去就下去。”無憂垮下臉,放開環在他腰間的手,身子一歪,準備下馬。

惜了了感到腰間一松,心里莫名的一空,下意識的轉身向她的手抓去,等他反應過來,已握住她的手。

二人的視線同時落在握在一起的手上,再慢慢看向對方。

惜了了心間慌亂,白凈的面龐泛起了紅暈。

無憂皺眉向他瞪去,淡道:“放手。”

他避開無憂的目光,握住的手,卻沒放開,“府中大亂,你還有心思與鳳止風流快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泥人還有三分泥性,無憂雖然知道以他剛才所見,就算再給她千張嘴,也難說清楚,但聽了這話,仍止不住來了脾氣,將他的手一摔,卻被他握得更緊,沒能摔開。

怒道:“既然你不肯信我,當我是沒良心的人,還拉著我做什么?”

惜了了向她望來,漂亮的臉蛋如桃花般艷紅,“剛才,你真的沒與他……”

“沒有,愛信不信。”無憂對這只小狐貍,實在頭疼。

“我信。”惜了了長睫輕顫,臉越發的紅,“你衣衫整齊。”

無憂怔了一下,“那你剛才做什么給我臉色看?”

承認吃醋發酸的話,惜了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瞪著她,不由惱羞成怒,“我喜歡。”

無憂好氣又好笑,如果不是不凡的事有求于他,真想摔手走人,讓他一個人發瘋去。

頭頂一個驚雷炸開,天空轉眼間暗了下來。

無憂‘哎喲’一聲,“再不走,要淋雨了。”

惜了了手上一帶,將她拉回馬背,一夾馬腹,向‘常樂府’的該向奔去。

無憂忙抱緊他的腰,身體貼上他的單薄的后背,免得被拋下馬背。

隔著衣裳,惜了了的后背能感到她的體溫,心臟突突亂跳,輕抿了嘴,偷偷笑了。

二人方才的不快瞬間散得無影無蹤,留下的只有被她抱住的歡悅。

無憂的臉湊到他肩膀上,偏著臉去看他的側臉,“剛才,你在等我?”

剛才的情形雖然尷尬,但她沒忽視十一郎所說的話。

她的呼吸就在惜了了的耳邊,他的耳廓紅得透明,“嗯”了一聲。

無憂心里一寬,“誰走漏的風聲?”

“不告訴你。”

“為什么?”無憂有些懵。

“不樂意。”

“不樂意,你回來做什么?”

“做買賣啊。”

“啥?”無憂張口結舌,這時候了,他居然還想著買賣。

“我要沙華的下落。”他暗慶無憂甩開了十一郎這個小探子,得以與她單獨相處。

“你可真會算計。”無憂氣得笑。

“你何時見我做過虧本買賣?”惜了了轉臉過來,小扇子般的絨絨濃睫在無憂臉上掃過。

無憂搔著被他睫毛搔癢了臉龐,扁了嘴,鼻子里哼了一聲,“你欠我的酬金,該還了。”

惜了了微微一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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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10 20:30:47 |只看該作者
260可有為自己留后路?

惜了了瞪了無憂一陣,道:“那個以后還你。”

無憂趴俯在惜了了肩膀上,與他鼻尖對鼻尖,撇了撇嘴角,“為了你要的那張人皮面具,我的小命都差點搭了進去,你想不認賬?”

“我蘇家豈能有賴賬之理。”惜了了被她詆毀,有些著惱,拉住馬,躍下馬背。

“喂,你去哪里。”無憂跟著他跳下馬,才發現已到了‘常樂府’門口。

門房見了她,飛似的往里跑,“惜公子帶了郡主回府。”里面即時有人把話往里傳去。

關于不凡的事,不能在下人面前瞎嚷,無憂暗罵了聲臭狐貍,一跺腳向他追去,直到無人的荷塘邊,才拽住他的衣袖,低聲道:“既然如此,告訴我,是誰走漏的風聲。”

惜了了的臉色難看的不是一般二般:“想救不凡,拿沙華來換。”

“想要沙華的消息,先把舊賬帳還了再說。”無憂絲毫不讓。

四目交鋒。

最終先轉開視線的是惜了了,他摔開無憂拽著袖子手,向前急走。

無憂沖他喊道:“聽說蘇家世代都是最講信義的,到了你這里就連祖訓都丟了。”

惜了了驀然站定,單薄的肩膀挺得筆直,轉身過來,漂亮的臉龐氣得黑如鍋底,“就算告訴你,王妃和女皇能相信你的話?”

無憂怔了一下,輕咬了下唇,答不上來。

在姨娘和母皇心目中,她一定會不擇手段的維護不凡,在她口中出來的消息根本沒有說服力。

惜了了冷笑,“既然如此,我何必跟你說。”

無憂眸子一亮,“這么說,你是答應救不凡?”

惜了了瞅了她一陣,道:“你留著那個酬金,以后會有很大的用處,或許能救你性命,仍要浪費在這里?”

無憂苦笑,凝望著了了點了點頭。

目前都顧不上,還有什么心思考慮以后,再說本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在生死上比別人看得開了許多。

“不后悔?”

無憂搖頭,“不后悔。”如果不凡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一定會后悔。

“你的心,到底給了誰?”惜了了的瞳仁驀然暗了下去。

“我不懂你的意思。”無憂不明白他突然冒了這么句話出來,是什么意思,不敢胡亂回答,再惹惱他。

“死死的捂著沙華,卻又不顧一切的要救不凡。”她不答,惜了了反而更相信自己的猜測。

無憂慢吸了口氣,遲疑道:“我沒見過沙華,不過我曾經靠著他的血活命,他對我有救命之恩。”

“你……靠著沙華的血活命?”惜了了怔了一下。

無憂點頭,笑了笑,那笑還沒浮上眼,就褪去,“其他事,我沒辦法再告訴你。至于不凡,如果他沒了,估計我也在府中呆不下去了。我還有事沒辦完,不想離開,所以不凡一定要救。”

“借口,不聽也罷。”惜了了冷哼了一聲,“不凡想活,就能活,根本無需你如此。”

他站在那里,怔怔的看著她,在她眼中,他看不見自己,長睫一顫,垂了下去,掩去心底涌上來的落寞……

她心里沒裝下他,他移開視線,轉身就走。

他竭力想掩飾內心的悵然失落,卻在垂眼的瞬間,仍被無憂捕捉到他如同受傷小獸的眼神。

無憂想追上去,再求求他,腳卻象在地上生了根,邁不開步。

腳底滾著塊鵝卵小石,輕嘆了口氣,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偏被攪得亂七八糟。

說什么救不凡是為了留下,確實欺人欺己的借口。

天邊一聲雷鳴,方才還是艷陽天,轉眼天邊涌上烏云,隨著幾聲沉雷,雨點稀稀落落的迎頭落下。

一個小廝在她面前停下,行過禮,道:“惜公子叫小的轉告郡主。”

無憂猛的抬頭,“快說。”

“惜公子說,他會如郡主所愿,要郡主先回去歇著,惜公子等事辦完了,會過郡主屋里宿夜。”

“他要過我屋里睡?”無憂怔了一下。

“惜公子是這么說的。”

無憂咬牙,奸商,賣點東西還要吃回扣,但懸著的心算是落下了,擺手示意小廝離開。

將胸口里積著的悶氣,呼了出來,提了裙子,朝西門急跑。

她現在最想看的就是那架秋千,告訴子言,當年她無力救下他,今天總算能保住與他很象的男人……不凡……

無憂在府中任性妄為,前不久阻攔她出府的人,個個挨了她的馬鞭,這時出府,自沒人敢攔。

趕到秋千前,雨已經下大,煙雨朦朧中,秋千前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人。

他背在身后的手中明明握了把十二股的油紙傘,卻不撐開,任雨淋著,黑發白衣已被雨淋濕。

另一只手輕握著秋千上的鈴鐺,拇指在銅鈴口上撫過,更顯得孤寂蒼涼。

無憂在離他三步外停下,看著這般情形,突然感到心酸,竟想落淚。

面前的少年在人前永遠溫文淡笑,心里到底忍受著多少委屈,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聽見腳步聲,含笑轉身。

面龐溫潤如玉,狹長好看的眸子在冰冷雨幕中仍帶著暖意,“回來了,怎么不去歇著,卻來了這里?”聲音和同平日一樣溫柔。

無憂定定的看著他,所有的擔心化成委屈,還夾著悶氣。

她為他擔心受怕,他見了她,卻只問她為何不去歇著,難道他不知道,他的事沒了,她根本就沒辦法歇著?

看了他一會,不見他有告訴她,上頭將如何處置他的意思,怒氣上沖,冷聲道:“還以為你會被囚禁起來,特意回來看看你輪為階下囚是什么樣子,是不是還能目空一世。沒想到,還能在府外閑逛,我這逛算是白跑了。”

他瞅著她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微微一笑,把手中油紙傘撐開,上前兩步,罩在她頭頂,柔聲道:“出來,也不帶把傘,衣服都濕了,受涼了怎么辦?”

無憂心里壓積著的憋屈全涌了上來,說不出的委屈,他自打第一次見著她,就對她溫柔呵護,讓她象是一個冷得渾身發僵的人,被他進到一個溫暖的處所,一點點陷進去,再也掙不出來,他卻站在了她夠不著的地方看著,不讓她靠近。

以前教她殺人的師傅告訴過她,男人的溫柔如同罌粟,最美也最毒,一點不能沾,沾上了就會上癮,一旦上了癮,就再也不能冷靜的思考,做出準確的判斷。

他就是世間最毒的罌粟,也是世間最可惡的人。

她一把推開撐在頭頂的傘,后退兩步,任雨水當頭淋下,冷看著他,“你我之間不過是份協議,你死了,我們這份協議也就結了。我受不受涼,與你有何關系?”

他不言,又上前,將她的頭頂遮住,“我送你回去。”

“我討厭你裝模作樣。”無憂再次將他推開,淚涌了上來,和臉上的雨水一起滑下,“你不是很會算計,不是很會處處為自己打算,今天是怎么了?”

“無憂。”他不曾見過她這般失控,低喚了一聲。

“紇不凡,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的那些話,才故意放水,讓人有機可乘,救出寧夫人。”無憂直直的鎖著他的眼,深吸了口氣,道:“鬼面是你請的。”

如果不是惜了了的那句話,不凡無需你費心,她還不會想到這點。

他愕住,靜看著她,同她一起淋著雨,半天說不出話。

無憂望著他,微仰臉,讓雨水將淚沖去,笑了笑,一收唇邊笑意,重新向他看去,冷冷道:“寧墨母親的事,我會辦,根本無需你插手,你太多事了。”

“你能怎么辦?”他終于輕嘆了口氣。

“紇不凡,你在小看別人,而自己去辦這事的時候,可有想過給自己留后路?”無憂怒瞪了他一眼,抽身就走。

他手中油紙傘滾落在地,搶上一步,握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向自己,從她身后,將她緊緊抱住,臉埋進她的濕發,“你什么也別做,看著就好。”

無憂跌靠在他透濕的懷中,被他箍得幾乎透不過氣,他的體溫綿綿不斷的隔著濕冷的衣裳傳來,融進身體,竄入四肢百骸,腦中漸漸抽成空白,腳下軟得沒了力氣。

掙了掙,被他抱得更緊。

他下顎抵著她的頭,不讓她抬頭看他,“無憂,你做得已經夠了,不要再參與皇家中事。”

她參與的越多,越會引起王妃和女皇的懷疑,她的身份也就越加的難以掩飾。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不能再有二次,想保全她的辦法,就是不讓她涉及皇家中事,讓她被王妃和女皇視為扶不上墻的爛泥巴,直到他能帶她離開的一天。

無憂靠著他,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好在這時的雨很大,不會讓他看見她的軟弱。

很想告訴他,了了會幫他,他不會有事。

但她什么也沒說,拍拍緊箍在身上的手臂,“我冷,回吧。”

不凡忙放開她,拾了傘,仍為她遮了雨。

無憂回頭望了眼被雨水洗得很干凈的秋千,輕咬了唇,他是在絕境中想念著長寧嗎?

他隨她的視線望去,溫柔一笑,回眸過來,凝看著面前少血色的秀麗小臉,眸色越發的柔潤,去攜她的手,“走吧。”

(過節比平時還忙,更新又晚了,哎)。.。



261十一郎

無憂將手指從他手中一根根抽出。

不凡也不勉強,放開手,只是走在她身側,為她撐著傘。

一路無言。

剛進府,就見千千和王妃屋里的一個嬤嬤等在門口。

“王妃請紇公子過去。”嬤嬤小跑過來。

無憂雖然知道惜了了會幫不凡,心臟仍是驀然一緊,向不凡看去。

“我這就過去。”不凡又對千千道:“你送郡主回去。”

將傘柄塞進無憂手中,微微一笑,示意她寬心,轉身走進雨瀑,飄于腦后的發帶被風揚起。

無憂胸口熱血一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他回身過來,四目相對,無憂望著他墨黑的眼眸,再不挪開。

無憂緊握著他的手臂,怕一放手,就如同子言一般,生死相隔。

雨水從他俊儒的面龐上淌下,濕了他的眼,眼前的玉容看不真切,但她眼里難得流露出來的關切和焦慮,將他冰冷的心一點一點溫暖起來。

任雨水從睫毛上一滴一滴的滑入眼中,卻不肯眨上一眨,不愿漏下她此時眼中任何一點柔情。

過了好一會兒,下人怕去晚了受責罰,催道:“公子,王妃在等。”

不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輕拍拍手臂上的小手,淺淺一笑,柔聲道:“全身都濕了,回去換件衣裳,叫丫頭給你沖杯姜茶。”

無憂點了點頭,手卻不松開。

他又是一笑,聲音愈加溫柔,“我不會有事。”

無憂這才慢慢松了手指,把傘仍遞回給他。

千千忙上前來,將自己撐著的傘舉過無憂頭頂。

不凡微笑著接過傘,傘下還殘留著她的幽香,“回去吧。”

等無憂一點頭,轉身離去,挺拔的背影在雨瀑中模糊。

千千手指在無憂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無憂收回視線,“走吧。”

“你不去看看寧公子?”寧夫人被救的消息,被完全封鎖,只得在場的幾人知道,千千并不知情。

“現在不能去看他。”無憂望向‘墨隱’所在的方向,現在與寧墨越親近,越會引起母皇的嫉妒,再激火母皇,不凡和寧墨都將難保。

“果然聰明。”一雙黑靴停在面前。

無憂順著穿著黑褲子的長腿望上,最后仰望向他陽光般面龐,只問了一句,“你回來了?”就再不知說什么。

“我做的工具,可還好用?”開心將傘柄抱在懷里,摸著下巴,將無憂的傘面略略抬起,歪頭看她的臉。

“很好,謝謝你。”無憂朝他來的方向望了望,“你從寧墨那里來?”

“是。”他將她從頭看到下,視線最后落她滴水的發稍,抬手撥開她貼在臉上的濕發,眉心擰緊,“怎么弄成這樣?”

“下雨了,沒帶傘。”有風吹過,無憂冷得一哆嗦,臉上爬起一層細小的粟粒。

開心把傘遞給無憂,“撐著。”

“我和千千共用就好。”無憂身上已然透濕,有傘沒傘,并沒太大區別。

“撐著。”開心鎖著她的眼,眼里沒有一絲笑意。

無憂不知他要做什么,懵懵的接過,舉高來遮了他的頭。

他向她靠近,也不顧身邊還有個千千,動手剝她身上濕透的外袍。

“喂,你做什么。”無憂向旁邊閃避,衣裳‘嗤’得一聲破裂。

開心見衣裳破了,也不再脫,索性兩手一分,撕了開去。

“你瘋了嗎?”無憂豎了眉稍,往后跳開。

今天真不是好日子,所有人都古里古怪。

開心被她拽了回來,從她手中拿過傘,順手將她身上濕衣從袖子上撥出來,拋給千千,“趕緊叫人備熱水,沖姜湯。”

千千手忙腳亂的接住,怔看著開心。

開心睨眼過去,“還不快去?”

千千嚇了一跳,看了無憂一眼,飛跑著去了。

開心解了自己腰帶,脫下身上衣裳,將無憂裹了,扛上肩膀,撐著傘向‘暮言軒’急走。

無憂手撐著他的肩膀,“我自己會走。”

開心腳下不停,轉頭看她,“等你慢騰騰的領著丫頭回去,還不得大病一場?”

“我沒這么嬌氣。”無憂以前不分天晴下雨,就算是傾盆大雨,從頭淋到尾,該做的訓練,一樣不能少。

“如果是練功,淋這點雨,自是無妨。但憂心和訓練如何能同?”

一個人如果憂心太重,就很容易病倒,再淋上一場冷雨,就更加難說了。

“我真沒事。”無憂身上的水很快將開心的衣裳浸濕,“放我下來。”

“天大的事,想贏,自己就不能倒。一旦倒了,天塌下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開心大步前行,絲毫不停。

無憂撐著的手臂松了下來,安分的俯在他肩膀上,“今天,你和不凡真的在一起?”

“嗯,怎么,不信?”

“我不知道。”

開心‘哧’得一聲笑,“真在一起。”

無憂略安下心,“你不是說要去三個月,怎么就回來了?”

“不凡求助,就回來了。”開心眸色微黯,好在到的及時,要是晚上一步,后果不堪設想,“對了,前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叫我好等。”

“你們都不在府里,悶得慌,所以在附近走走。”無憂想到鬼面,嘴角慢慢抿緊,如果子言真的死在他手中,她絕不罷休,“你等我,有事?”

開心繞過花徑小道,見十一郎正從‘暮言軒’出來,閃身樹后,“這事,以后再說。”

等十一郎隨著奶娘離開,才從樹后轉出。

無憂俯到開心耳邊問道:“十一郎是女皇的人?”

開心睨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鼻子,“什么時候發現的?”

“不久前,你們為什么會容他留在府中?”

開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一個人無論再忠心,只要被人揪到一點不是,到上頭耳邊吹上一吹,所有功績就能全部抹殺,忠變成不忠。反之,也然。無論再不忠,只要被人看見的,全是忠,自然就是忠的。童言無忌,一言抵得某些人千張嘴。”

無憂恍悟大悟。

母皇利用十一郎年紀小,安插在府中,不引人注意,而且孩童沒有名利之心,自不會為了保命,編排謊言,傳出的消息,往往是最真實的。

可惜母皇低估了府中這幾位,十一郎終是沒能藏住尾巴。

他們發現十一郎身份后,假裝不知,反而暗引為己用。

將想讓母皇看見的東西,通過十一郎傳出。

母皇所見的不過是不凡為她量身打造的美好彩衣。

“那端媽媽……”無憂記得王妃說過,端媽媽是母皇親選送給興寧的人。

“無論首飾坊,衣坊,都是一年普選一回,為了公平,各作坊送上的東西,均不烙名號,任何人都不能看。這些沒有名號的東西,送到皇上手上,再由皇上親選提名,沒有任何投機取巧。

上一次普選,三姑娘送去的東西,其中有一把長命金鎖……”

無憂‘咦’了一聲,“普選的東西,除了工匠和作坊主人,任何人不得見,你如何知道有一把金鎖?”

“你忘了三姑娘的工具是從何而來。”

無憂了然,他為三姑娘做工具,自然是見過那把鎖,“后來呢?”

“那時十一郎時常跟著我,我去三姑娘那兒,他自然也跟著,十一郎對那把金鎖愛不釋手。

由于每年普選下來的東西,女皇總會分送一些給各位公主。

興寧倍受女皇寵愛,每年自然會分得最多的東西。

十一郎求不凡,如果這次女皇賞賜下來的東西,有這把金鎖,便向郡主討了來送他。

不凡許了他。

結果賞賜下來,沒有那把鎖,十一郎好不失望,不料卻在端媽侄兒身上看見了那把鎖。

普選送去的東西,全天下獨一無二,又沒名沒號,見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落下幾件,可以說是人不知鬼不覺。

端媽媽哪會想到,她落下的東西,正是三姑娘送去的,又哪里想到偏偏是十一郎見過的。”

無憂沉思問道:“那鎖是你設下的套?”

“何以見得?”

“女皇無兒無女,拿這金鎖何用?過了手,定會賞出來。今年西越的首飾由三姑娘送,說明她的東西是最好的。以皇上對興寧的寵愛,必會將最好的賜與她,所以這金鎖多半會送到‘常樂府’,我說的對么?”

開心瞅著她看了一陣,揚了揚眉,“不錯。”

無憂接著道:“三姑娘明知女皇無兒無女,平白送這東西去做什么?除非有人授意,讓她這么做,而且故意讓十一郎看見那鎖。而端媽媽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撈錢財的好機會,不過她是聰明人,就算要撈,也只會撈不受女皇注意的東西。金鎖這東西對無子無女的女皇而言,自然是過眼就忘,端媽媽如何會放過。她算盤是打的好,卻算差了一步,正好落入你事先設好的圈套,是么?”

開心眼里露出一抹贊賞,“有一點不對。”

“什么?”

“設套的人,不是我。”開心挑眉,這件事無需瞞她,她知道十一郎的用處,以后在府中才能更如魚得水。

十一郎知道端媽媽私落賞賜之事,如何能不告訴女皇。

私落皇家之物,是大罪。

無憂搖頭,端媽媽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凡做下這一切,再打殺端媽媽,哪里還有絲毫顧忌。

可憐端媽媽到死,還不知自己錯在哪里。

這幾章都比較溫情,不知大家可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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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10 20:31:29 |只看該作者
262郡主施暴

有下人打扮的匆匆跑來,停在無憂他們面前,瞅了無憂一眼,卻不說話。

開心隨他看了無憂一眼,不將無憂放下,問道:“何事?”

下人湊到他耳邊,一陣嘀咕。

聲音很小,無憂聽不清見內容,勉強能聽見說的是零星的幾個詞,什么‘燃油’、‘落葉’、‘繩索’。

開心聽完,眉頭微皺,“可知是誰做的?”

那人又瞅無憂,略為猶豫才伸手入懷取了樣東西出來,雙手捧給開心。

開心接過,示意他退下。

無憂被扛在肩膀上,屁股在前,頭在后,看不見面前情形,等撐了身子起來,開心已經將那東西收入懷中。

沒能看見他收下的是什么東西,卻看見他的臉陰沉下去。

“出了什么事嗎?”這幾天府中禍事太多,一點風吹草動,都讓無憂緊張。

開心回眼過來,目光森冷,沒有半點平時的陽光笑意。

無憂經不住打了個寒戰,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了他,瞄了眼正遠去的下人背影,指著自己鼻子,“跟我有關?”

“沒事。”他睨著她,重新笑了出來,但那笑,白齒森牙,讓無憂禁不住又一哆嗦,還不如不笑的好。

不敢再問,干咳了一聲,別過臉避開他象是要將她剝開來的森冷目光,回想著剛才聽到的那些斷斷續續的詞語,琢磨著看能不能竄出意思來。

燃油,落葉……一個激靈,仿佛看見一支羽箭在空中急飛,擦出火花,引燃周圍枯葉的情景。

難道是……

倒抽了口冷氣,難道他打聽的是那件事?

如果真是那件事,她反倒寬了心。

因為當時看見她的,只得鬼面一人……

無憂正想得出神,身體突然下墜,跌入一汪熱水,直沒過頭頂,猛的驚醒,嗆了好幾口水,撲騰出水面,發現置身大浴桶里。

抹了臉上的水,仰起頭,看清桶前帶著壞笑的臉,才知道自己被人當廢物一樣丟入水中,這幾天強壓著的火氣,全被嗆了出來,橫眉怒瞪過去,“白開心,有你這么對女人的嗎?”

開心一手環胸,一手摸著下巴,偏著頭將她從頭到下的打量,“你是女人嗎?”

無憂低頭,把自己泡在水里的身體看了一遍,外衣被他剝來丟掉,他的黑短打浮在水面,向一角漂開,她此時兩手撐著桶沿,半邊身子探出水面,身上白里衣濕了水緊貼在身上,凹凸分明,怎么就不是女人了?

氣壯了起來,將胸一挺,隨后發現他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落在她的胸脯上。

突然醒悟,在一個男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胸部,是赤裸裸的勾引,忙沉下水,順手撈了漂到一邊的黑衣,將自己裹住,口中卻不示弱的叫道:“你哪只狗眼看見,我不是女人了?”

候在一邊服侍的丫頭,對二人吵鬧司空見慣。

不過主人吵架,多半禍及身邊下人。

丫頭們左右使了個眼神,弓著身子,開始撤退,退到外間,不見無憂阻止,索性退出門去,還順手帶上門,讓屋里二位鬧去,就算鬧得砸了屋子,起碼那些東西暫時砸不到她們身上。

開心唇角帶著譏誚‘哧’得一聲,坐到桶沿上,壓低聲音,“有膽子去獨挑鬼面的人,還能是女人嗎?”

“鬼面怎么了?又不是三頭六臂,女人怎么就不能與他單挑了?”無憂不屑的一撇嘴角。

“果然是你去招惹鬼面,阻止鬼面燒營。”開心手指捏得‘叭’得一聲,真想將面前的小腦袋瓜切開,看看里面到底裝著些什么,敢這么膽大妄為。

無憂僵了一下,“我……我哪有去招惹過鬼面。”

騰騰熱氣后,開心的臉一沉再沉,到了后來完全看不得,無憂心虛,咳了一聲,“我只是打個比方,你那不是女人的理論太不合情理。”

“是么?”開心聲音不痛不癢,從懷中取出一支白玉鏤花簮子,在指間轉了一轉,“還認得這個么?”

無憂心里‘咯噔’一下,這支簮子是她十五時,開心送她的,她極愛那只暖玉簮子的精巧和發出來的溫熱,平日總揣在懷里暖身。

由于怕丟,特意做了個錦囊裝了,縫在腰間。

上次去會鬼面回來,見錦囊破了個洞,不見了簮子,細細回憶,怕是從山上滑下去時,磨破了錦囊,簮子漏了出去。

事后回去尋過幾次,都沒能尋到,心疼的同時,又不禁擔心,因為那簮子上刻著她和開心的名字。

這時見簮子落在他手中,不由長松了口氣,賠笑道:“你是又雕多了一支,給我配作一對么?”

“既然是配作一對,把你那支拿出來對一對,看哪里雕的不好,我好改過。”開心唇邊的笑意絲毫入不了眼。

“我看著很好了,不必改了。”無憂笑得沒心沒肺,手濕達達的就去拿他手中簮子。

開心將手一握,無憂捏著簮子一頭,沒能抽出去,抬頭對上他燃起怒焰的眼,想笑,沒能笑出來。

“還是比一比的好。”開心嗤鼻,天下再尋不到比她臉皮更厚的女人。

“不必了。”無憂干巴巴的勉強笑了笑。

“一定要。”開心不讓步。

“不在身上。”

“去拿。”

“我在沐浴,不方便。”

“你還沒脫衣裳。”

“濕淋淋的,也不方便。”

“那我去拿。”開心起身。

無憂忙撲上前,拽了他的錦褲,“我的簮子丟了……”

“怎么丟的?”開心低頭回眸。

“被……被……被丫頭偷出去玩,不見了……”無憂轉溜著大眼。

“甚至,連郡主的東西都敢偷,這府里真沒個規矩了。我這就去將簮子交給王妃,叫王妃好好查查,是誰偷了簮子,正好借此整整院子里的不正之風。”開心抬腿就走。

這事捅到了姨娘那里,那還得了,無憂死死攥著他的褲子,死活不放手,被拖得半邊身子搭在桶外,水濕了一地。

開心差點被她氣死,到了這份上,她還騙他,這些日子對她的心,真是喂了狗。用力一掙,低喝一聲,“放手。”

無憂哪里肯放,拽得更緊,用力回拉。

錦裂地‘嘶啦’一聲。

二人一同低頭看去,開心身上黑色錦褲連著里面雪白里褲一同被撕裂,露出一條結實大腿。

開心瞠目結舌。

無憂更是一臉的‘囧’字,一點一點抬頭,對上開心愕然的眼,擠了個笑,“你的腿長得挺好……”

開心險些一口血嗆出來,臉上陰晴不定,最后轉黑,怒喝了一聲,“放手。”

無憂咬了唇,不放。

開心突然握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撕,將整片褲腿撕去,轉身暴走。

無憂望著手中攥著的布片,怔了一下,見他已繞過屏風,急了,叫道:“是我自己丟的。”

開心在屏風邊停下,不轉身,只略回頭過來,“哪丟的?”

“怕是桫欏林旁邊的山頭上。”無憂沒了氣焰,垮了肩膀,抱膝坐回桶中。

開心轉身過來,看了她一陣,走到她面前,將白玉簮子插回她的發間,轉身外走。

“這件事,你會不會告訴別人?”無憂雙手抓著桶沿,緊得指節發痛,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看我心情。”開心吹了個口哨,徑直繞出屏風,拉開房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能在那里丟了簮子,說明她是一直收在身邊的。

她從來不曾把‘常樂府’當成自己的地方,如果不是珍惜,斷然不會帶在身上。

他剛才是惱她的不顧自身安危,隨意涉險。

再就是惱她對他的不信任。

邁出門檻,一陣風吹來,破褲飄飄,候在門口的千千手中托盤跌落在地,直勾勾的看著他結實的長腿,眼珠子并非點沒滾了出來。

探頭往里望了望,水漫了一地。

指了他,“郡……郡主把公子……”

開心早就見識過千千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見院中丫頭個個目瞪口呆,不知想去了哪里,濃眉一皺,沉下臉,“胡說什么。”

千千忙捂了嘴。

開心再是浪蕩不羈,對此時半邊褲腿的形容也著實頭疼,重咳了一聲,抽身急走。

很快王妃那兒,就有人奏上一本,郡主故意濕身,yin白公子送她回屋,進了屋立馬對白公子施暴,白公子暴走……

王妃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好不容易才忍下,保持鎮定,斜看了女皇一眼,淡淡道:“小兩口屋里的事,有什么可奏,退下。”

女皇端著茶杯,愕了半晌,透過窗欞,瞥了眼立在院中候著的不凡,問道:“這寧兒不是只心心念念紇不凡?”

王妃知道女皇還在暗恨安排無憂和寧墨圓房的事,輕咳了一聲,道:“女兒家大了,這幾個夫郎又個個相貌俊美,免不得做下些風月之事,未必是有情。”

“也是,當初,你我象她這般大的時候,都懷上孩子。”女皇眉心微擰,當初也是貪風月,胡亂廝混,懷上寧兒,可惜那些沒用的東西,讓她懷上不正常的孩子,反而傷了身子。

寧兒雖然是自己的孩子,但那身體里流著的血,終究不是她的。

要想有個完完全全擁有自己血脈的孩兒,只有寧墨能給……。.。



263要無憂的誠意

女皇握著杯子的手驀然一緊,寧墨清冷俊美的面容在眼前飄過,心里就象貓兒在抓一樣,這等妙人,如何能就此放手,“那寧兒對寧墨,也是如此?”

王妃心里暗恨,表面卻不動聲色,恭敬道:“是。”

“這就好。”女皇長舒了口氣,抬眼見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嬤嬤匆匆進來,面露喜色,“蘇家來信了?”

嬤嬤捏著信,呈了上去,“稟皇上,那邊回了話,已經知道是誰走的風聲。不過他們當家的正在西山上采茶,如果皇上當真想要這信,就叫郡主親自去西山上取,這信是交給郡主的。”

“為何要兒親自去?”女皇微怔,掃了一眼她手中的信。

王妃也不由留神。

“他們當家的說,曾欠了郡主一筆酬金,這次專賣就當是還郡主的酬金。但郡主的人品實在差了些,為人更是少了誠意,令他不愿涉入西越皇家中事。所以如果皇上真想要這信,就叫郡主表現些誠意出來。”

女皇拆開信,上面寫著……帶上三姑娘給你那些小玩意。

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女皇看了半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遞給王妃。

王妃看了,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個孩子。”將信遞給嬤嬤,“拿去交給郡主,讓她去西山。”

“呃,這是何意?”女皇越加不解。

“這個了了在蘇家是個大當家的,畢竟只得十五,在府中與寧兒別扭不斷,各不相讓。怕是兩人又為了三姑娘做的一些什么新鮮玩意鬧了別扭,了了借著不凡的事,給自己爭氣,拿面子呢。”

“聽說惜了了倒是個妙人,只不過架子太大,連帝王想見他,都不給面子,難道他真的只得十五?”女皇對這個人也極是好奇。

“確實只有十五,不過他倒不是架子大,只是喜怒無常,不高興起來,就連我這個丈母娘的面子,也不給。”

女皇聽著有些不舒服,但蘇家不屬于任何一國,又是每個君王想拉攏的,誰也不愿為點雞毛蒜皮的事,去得罪他。

“那就叫寧兒早去早回,我腿上也痛得厲害,先睡一會兒,等寧兒回來再說。”

“那不凡……”

“事情沒明白前,就讓他在院子里候著,免得再生事端。”

“是。”

王妃退了出去,出了門口,看著安靜的立在臺階下的不凡,嘆了口氣,低聲報怨,“你向來謹慎,怎么今兒就出了這么大的一個漏子。”

不凡垂眼不答。

王妃一跺腳,快步離去。

無憂將那頁信紙翻來覆去,只得那句話,雖然不知惜了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只要他肯救不凡,別說跑西山,就是爬珠穆朗瑪峰,她也去。

打發了嬤嬤回去,一摸身上揣著的幾樣工具,只帶了千千匆匆往外走。

心里嘀咕,惜了了果然是狗鼻子,連三姑娘給她做的東西都知道……

念頭剛動,驟然站住……

這些工具是用來給寧墨做手術之用,他要這東西做什么,難道……

有他受了傷,也需要那樣的救治?

之前才和他鬧了個不歡而散,他胳膊齊整,哪有受傷的模樣。

轉眼功夫就去了西山。

如果是在山上跌傷,既然有人傳話下來,豈能不趕緊著抬他下山,還讓他在山上吹涼風。

最終是打消了惜了了受傷的想法。

搖了搖頭,難道他有什么難言之隱。

包皮過長?陰囊炎?痔瘡?

這些名堂對惜了了那個小騷包,還真是難言之隱,所以尋個無人的地方藏起來,人不知鬼不覺的消滅掉。

拿不凡的命來換他的隱私,值……

無憂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不管是啥炎,啥瘡,總少不得藥物,吩咐千千在門口看著,回屋收拾了些上好藥物,連著不凡給的那盒靈藥一并收好,還捧了瓶烈酒,才朝著西山而去。

‘常樂府’本依著群山而建,西山是這一片山林中一的座,出了西門,離那秋千不遠。

雨已停,微風帶著濕涼冷意。

到了西山山口,果然見了了的小廝在路口候著,領著她和千千七拐八拐的到了山林深入的一個山洞前。

小廝讓出洞口,點了個羊角燈籠給她,“我家公子要郡主一個人進去,要安靜,別叫嚷。”

無憂越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割割包皮,切切痔瘡,這些小手術對她而言,再容易不過,只需注意在這沒有酒精的年代別感染就好。

山洞又黑又深,地上更是完全沒有人工修整過的跡象,高一腳,低一腳。

好在無憂習慣于夜間行動,否即便是提著羊角燈,也會摔死在這洞里。

低聲暗罵,“不就是切個包皮嗎,帳子一裹也沒人能看見,也用得著藏成這樣。”

直走了半盞茶功夫,才看見面前燈光,隱隱聽見里面傳來痛苦而虛弱的喘息,心臟猛的收緊,焦急的喚了聲,“小狐貍,是你在里面嗎?”

“進來,腳步放輕些。”

里面傳來惜了了的聲音,沒有要死不活的聲調。

無憂略松了口氣,果然放輕腳步,鬼魅般飄了進去。

里面情境讓她怔了一下。

石洞盡頭,鋪著厚厚的枯草,上面無精打采的睡著一只渾身似雪的東西。

那東西見了無憂,立刻警惕的掙扎著要起身,發出警告的低吼,但很快低吼被痛苦的呻吟代替。

無憂怔在了原地,認真辯認那東西,樣子似乎是稀有的雪豹,但尋常雪豹是灰白色,身上遍布斑點。

而面前這只,卻是通體雪白,只得頭頂連著背上有一排規則的斑點,這么看著,就象輕煙中團著的一團雪球,眼睛幽黑發亮,極美

無憂頭一回見這么漂亮的動物,忍不住,‘咦’了一聲,試著問道:“雪豹?”

守在它身旁的惜了了,輕‘嗯’了一聲,輕撫著它的身體,低聲安撫,“別怕,她是我叫來的,來幫你的。”

雪豹象是能聽懂惜了了的話,瞅了惜了了一眼,再看無憂,果然將皺著的鼻子松開,又僵了一陣,不見無憂有敵意,頭軟軟的搭回枯草。

僅這小小的動作,已令它無法承受,吃力的喘息。

“雜交的?”無憂又問。

惜了了回頭蔑視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東厥雪豹。”

無憂怔了一下,警惕的后退一步。

雪豹稀有,那么東厥雪豹就更是稀有中的稀有,但它的出名,并不在于它的稀有,而是以它的美麗和兇猛被廣為流傳。

傳說它的是可以和鳳凰媲美的四腳動物,而其兇猛矯健,就連獅虎見了,也得繞道讓路。

惜了了嘴角越加的拉了下去,不屑道:“它都快死了,你怕什么?”

無憂囧得干咳了一聲,看著惜了了一下一下的摸著它雪白的毛皮,也很想上去摸上一摸,“東厥的雪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不知道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只知道它快死了。”

無憂試著蹭過去,在惜了了身邊蹲下,尋思著自己的那點醫術能不能充當一回獸醫,“你叫我來……”

“它肚子里有只小豹,等它死了,馬上把小豹取出來,或許小豹能活。”

無憂凌亂了,他叫自己來,是給這只豹子切腹,而不是割包皮……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它。”

“一個月前,我看見它時,已經奄奄一息,向寧墨討了些藥物才保得它性命,剛才回府,我派來看著它的下人說它要生了。你可知道……東厥雪豹是很難生產的動物,九死一生。”

惜了了輕摸著雪豹肚子,里面小豹動了一下,他眼圈有些泛紅。

“不凡……”

“不凡能等,小豹不能等。”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告訴不凡,或許他有辦法。”不凡見識廣,或許知道些偏方也不一定。

“它不讓任何人靠近,它現在不是就要死了,哪能讓你近身。”

無憂扁嘴,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試著摸了摸豹子腳,雪豹只是微微一縮腳,便由她握著。

她感覺到它的體溫正在下降,如果這么下去,不用出一個時辰,它怕是真要死在這里。

見雪豹不抗拒她,又慢慢試著摸上它的肚子,能感到里面小豹動得很是歡快。

“你有沒有辦法,讓它不能動彈?”無憂瞅了惜了了一眼,補充道:“尋常可不行,一疼就醒。”

“你要做什么?”

“把它肚子切開,取小豹。”

惜了了怔了一下,“活切”

“嗯,等它死了再切腹,小豹存活的機率不大,如果這么切,小豹十有八九能活,或許它也能活……”無憂大著膽子摸了摸雪豹圓乎乎,毛絨絨的大腦袋,真是漂亮的東西。

惜了了低頭沉吟了一陣,“我試試。”

試試?無憂一臉黑線,“如果你手段不行,讓它痛醒了,多半是一口一個,我們倆就要一人提一個腦袋到閻王殿走一回。你這顆漂亮腦袋提在手上,委實難看了些。”

惜了了哼了一聲,“我都不嫌你沒腦袋,你倒嫌棄我。”

無憂不以為然的道:“我看不見自己,只看得見你,你提了個爛腦袋,我當然眼酸。”

惜了了漲紅了臉,“你無賴。”。.。



264學壞三天

對于從六歲就被人罵不知是哪兒來的野種的無憂,這句‘無賴’實在是不痛不癢。

無憂翻了個白眼,兩眼亂看,想在洞里尋些枯藤什么的,等了了把它迷了,就將它綁起來,費事到時它疼醒過來,當真做了它口下冤魂。

可惜洞中除了枯草,還是枯草,失望的收回視線,眼風溜到惜了了拖拽在地上的墨藍袍角上,眸子一亮,問道:“你要不要救它?”

“當然要。”惜了了使毒了得,救命卻是不行,雖然被無憂氣得要死,但也只好忍著。

“要就脫衣服。”無憂眼睛子在他身上滴溜亂轉。

“現在不是生孩子的時候。”惜了了攥緊衣襟,臉色微白。

無憂向他瞪了過去,小狐貍想續香火想瘋了,“誰跟你生孩子啊,趕快,沒時間了。”伸手去剝他身上袍子。

“都說現在不行了。”惜了了滿面緋紅,如果換成平時,她這般,他倒是歡喜的。

但雪兒命在旦夕,她卻生了這些邪念,叫他好不著惱,哪肯依她,將衣襟攥得更緊,用力往后掙。

無憂被他拉扯得跌壓在他身上,軟軟綿綿的很是舒服,讓人很想再用力將他壓一壓,不過這時沒時間去胡想胡為。

也不從他身上下去,直接撐起身,跨坐在他腰間,將他壓實了,不容他掙脫出去,繼續撕他的袍子。

那件墨藍緞面的袍服,哪經得起她這么撕扯,‘嘶啦’幾聲,已被她撕下一條。

惜了了漂亮的臉蛋煞時慘白,哆著唇道:“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氣了。”

“哪來這么多廢話,我要繩子……”

無憂話沒說完,突然肩膀上一重,耳邊一股熱息噴來,眼角一轉,雪豹張著血盆大口,厚實的爪子搭在自己肩膀上,陡然一驚,正要做出反應。

惜了了叫道:“雪兒,別傷她,她是……我的夫人。”說到‘夫人’二字,明顯聲調低了半拍,一抹艷紅從他粉白的肌膚下快速暈開,將耳朵尖燒得通紅。

雪豹果然不再動彈,慢慢退縮回去。

無憂松了口氣,小聲嘀咕,“興寧才是你的夫人。”

“她不是,我要娶你。”惜了了慎重申明。

無憂看著他小臉緊崩,一本正經的模樣,失笑道:“我不能生孩子,你娶了我,蘇家得斷子絕孫。”

惜了了默了下去,不知沒有他,母親還會不會那樣苦苦的等父親回來。

而無憂體質特殊,他與她同眠共枕時,已經察覺,或許真的不能生孩子。

他不知,如果他們沒孩子,她心里能不能裝進他。

然而裝進他,又能如何?

母親帶著他,不也是到死也沒能見著父親最后一眼。

就算他們有了孩子,她也未必會留在他身邊。

神色黯然,過了一會兒,道:“沒孩子也沒關系。”聲音低得如同小貓兒叫。

無憂怔了,這小狐貍對她認真了?

打了個寒戰,不行,不行……

她早晚得離開,小狐貍又是個死心眼,是為了達到目的,性命都可以舍的人。

如果對她當了真,到時他象蘇彼那樣孤獨地過一世,將是何等凄涼。

她不愿他如此,得乘早讓他死了這心。

道:“天天對著一個男人,不知會多悶,我喜歡有很多很多男人圍在身邊,你受得了?”

惜了了粉里透紅的小臉,漸漸白了下去,瞪著一雙桃花眼,惱道:“你找幾個男人,我就納幾個妾。”

無憂撇嘴,“只要你不吐死去,納千百個也不成問題,你長得這么漂亮,那些個女人見著,肯定天天想壓你個千百回。別說你有錢,養得起。就是沒錢,她們倒貼也得把你捧在掌心里,保證兒孫滿堂。”

“你……你無恥。”惜了了被她氣得眼圈泛紅,咬了唇別臉不再看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脫衣服吧,再鬧下去,你的寶貝雪兒真要死了。”無憂回頭,見雪豹剛才折騰了那一下,越加虛弱。

“你說要繩子?”惜了了這時也感覺到,無憂剝他的衣裳,并不是想做那事。

“嗯,你沒有十分的把握讓它不醒,那就只能將它綁起來。要不然疼醒了,就算不咬死我們,疼得動來動去,也會引起大出血,大的小的一起完蛋。所以,想救它,就趕緊幫我弄布帶搓繩子。”

“你真的能這么剖開它的肚子,取出小豹,而它也不會死?”惜了了脫下外袍,幫著撕成一條條。

“按理是。”

剖腹產對這個年代太超前了些。

無憂以前曾在頻頻換醫院,只要能上班,什么科室都肯呆,在產科手術室也呆過一陣,全過程再清楚不過,豹子雖然不同于人,但按理差不多。

惜了了的長袍在二人手中,很快變成一條雙股長繩。

無憂見雪豹喘息已開始因難產減弱,再耽擱下去,真只能剖死豹了,朝了了使了個眼色,“開始。”

惜了了伸手輕撫雪豹毛絨絨的大腦袋,道:“雪兒,我們想救你和你的孩子,會很疼,就算你醒了,也不要動彈,可好?”

就算是將它綁著,它醒了后,用力掙扎,同樣會加大出血量,增加死亡機率。

無憂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只豹子,哪能聽得懂他的話。

再說,就算是人,被切開肚子,也斷然不可能忍痛不動,何況是只動物。

沒料到那顆碩大的腦袋竟在了了手掌下點了一點,又溫順的蹭了一蹭,甚是親昵。

無憂‘咦’了一聲,湊上前,試著道:“雖然你答應了不動,但痛起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得把你綁起來,并不是想傷害你,你醒了看見,也不必害怕。”

雪豹竟又點了點頭。

無憂驚訝地看向了了,“它能聽懂人話?”

“嗯,東厥雪豹是極有靈性的,被稱為神獸。”

無憂輕輕嘆息了一聲,東厥到這里,怕是有萬里之遙,也不知它是怎么到的這里,“別廢話了,趕緊吧,等它氣息弱了,更難救治。”

惜了了的手從雪豹頭頂順著它的鼻梁撫下,動作輕柔,慢慢離了它的鼻子,雪豹便已經發出沉穩的呼吸聲。

“就睡了?”無憂迷惑去和翻雪豹眼皮,里面兩眼反白,睡得跟死了一樣。

“嗯。”了了動手開始綁豹子。

無憂張口結舌,這也太快了,只看見他摸了它一下,完全沒看見是怎么下的手,一邊同他一起綁著雪豹,一邊慎重道:“這藥,以后不許用在我身上。”

惜了了瞥了她一眼,不理。

“聽見沒有?”

“如果你亂來,我自是要用的。”

“那你自己取小豹。”無憂丟了繩索。

惜了了忙拉住她,“不用便是。”

無憂得意一笑,小狐貍還是好對付的。

拽了繩索,加快手上動作。

布繩牢牢的將雪豹的四肢和身體綁住,可是到了最后竟差了一點。

無憂和惜了了面面相覷。

惜了了起身,“我去洞口,叫人脫衣裳。”

“不用。”無憂將他拽了下來,“抓好了,松了,我們就白綁了這一陣。”實在沒有時間來回折騰。

惜了了瞅了她身上衣裳一眼,不接繩頭,又要起身,“我還是去洞口叫人,你一個女孩子家……”

從涼山回府,有一些路程,她一個姑娘穿著里衣,衣衫不整的在道上走,實在有損名譽。

雖然常樂的名聲并不好,但他仍想,她以后能好些。

“又不是沒看過,別耽擱時間。”無憂將他又拽坐下來,將繩頭塞到他手中。

惜了了想到與她坦身相對的那些日子,臉上紅了一紅,只好抓住繩頭。

無憂二話不說,手腳麻利的拽了他身上雪白綢衣,就是一撕。

“你……你做什么?”惜了了吃了一驚,臉色微變。

“只差一點,兩條就好。”無憂手上不停。

惜了了手中拽著繩頭,東閃西躲,卻避不開去,生生被她將身上里衣撕成破布,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身上似雪的肌膚露一條,不露一條,看似狼狽,實是勾人。

他向來是個注重儀表的人,一會兒叫他這副形容,如何出去見人,又急又氣,“你不是用自己的衣裳嗎?”

“我啥時說了要用自己的衣裳?”無憂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腦,眼睛轉了半圈,才回味過來,“你也說了,我一個姑娘家,當然不好衣衫不整的出去。男人不怕給人看的,何況你長得這么好看,不給人看看,實在浪費,哈哈……哈哈……”

惜了了氣得咬牙,突然叫道:“雪兒,咬她。”

無憂一個哆嗦,跳了開去,見雪豹舌頭掉出來,歪在一邊,睡得跟死狗一樣,才知道被惜了了騙了,扁了嘴,小狐貍也會騙人了。

真是學好三年,學壞三天。

將手中布條編成繩,與惜了了手中繩頭接上,將雪豹綁了個結實。

將開心給她的做的那套工具攤開,長吸了口氣,修剪掉雪豹腹部的毛,摸準小豹的位置,用酒消了消毒,當真一刀切了下去。

惜了了定定的看著,眼一眨也不眨,不敢相伴無憂用刀竟能如此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果子碼字慢,又愛鉆牛角尖,唯恐把書寫成了漁網,漏洞百出,所以正常更新會是一章,多了是福利,少了……

咳……別打……好吧,非特殊情況,不會少于一章……

今晚加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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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10 20:32:08 |只看該作者
265雪豹

(二更。)

無憂手上沾滿鮮血,渾然無事,絲毫不怕。

惜了了腦子里聚滿了疑問,但在這緊要關頭,不敢出言相問,只是照著她的話,幫著遞工具。

沒一會兒功夫,果然見無憂從雪豹肚子里捧了個濕達達的小家伙出來,手指固定它的圓乎乎的小腦袋,倒著甩了一甩,拋起身上外袍,用里面干凈衣角,擦去小豹鼻子上糊著的東西。

小豹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呀’地一聲低叫。

無憂不敢有片刻放松,顧不上看小豹長得啥樣子,將小豹遞到惜了了手中,“你趕緊把它弄干,尋點東西將它包起來,別冷死了。”

惜了了接過,抬頭,見雪豹竟睜著眼,眼瞅瞅的看著他手中小豹,大眼里滲著淚,怔了一下,道:“雪兒,你孩子會活下去……你,也一定要活下去。”

無憂隨他視線看去,也是一怔,原來它早就醒了,竟真的一直沒動彈,是何等的靈性堅強,心生佩服,越加的想將它救活,低聲道:“你再忍忍,我幫你縫合,如果你能撐下去,就能活命。”

雪豹向她望來,眼里竟是感激之情,眨了眨眼,象是在答應她的話。

無憂怕它失血過多,不再去想別的,埋頭手中活計。

直到處理好它切開的傷口,才疲憊的一**坐到枯草墊上。

雪豹慢慢合上眼,神色安詳,身體一下一下平緩的起伏。

惜了了一驚,撲上前,手指按在它頸動脈上。

“它沒事,只是太虛弱,一時昏了過去。”無憂搓著手上血污。

惜了了感覺它血脈流動平緩,懸著的心,放了回去。

回眸過來,松挽在一側的墨黑長發在火光下散發著絲絲柔光,眼角飛起一絲歡喜笑意,流光轉動,燭光下如蒙蒙煙雨后的幽蘭初綻,略帶羞澀的看向無憂,“你好厲害。”

無憂望著他斜飛含笑的眼角,失了神。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發自內心的欣慰笑顏。

看過這笑,方知何為一笑傾城,過去所見的那些為了漂亮,將一張臉一整再整的**們,見了他,不知還有沒有信心再去搗鼓?

如果換成別人這么直勾勾的看著惜了了,他必然會即刻發難,給些苦頭給對方吃。

也正因為這樣,到他茶坊去的人,雖然大多是仰慕他的美貌而去,不管心里再怎么幻想著將他壓在身下,表面上卻表現出一派君子昂然之態,不敢露出絲毫猥瑣之意。

但這時被無憂怔怔的看著,不但不反感,心里反而絲絲的甜。

被她看得久了,臉上**,有些羞澀的低下頭,**懷中抱著的小東西。

無憂這才回過神,往它懷中看去。

小豹兒只得家貓大小,還沒睜眼,不安分地在惜了了懷里亂聞亂拱,不時發出奶聲奶氣的‘呀呀’哭叫聲。

長得圓頭圓腦,還沒干透的絨毛里藏著點點耳朵尖,憨太可鞠。

無憂將小豹兒從惜了了懷中抱過,放到雪兒身邊。

它便蹬著軟巴巴的小腳,爬到母親身上到處亂聞,尋到**,一口**,使勁的**起來,小肚子一點點鼓起,歡悅的**尖尖小尾搖啊搖,直到肚子鼓成了小皮球,才打了個大哈欠,從母親的肚子上滑了下來,懶懶的睡去。

無憂越看越愛,伸手輕輕**小豹兒,小豹兒身上毛皮象絲緞一般細滑細膩,轉頭問正在給雪兒松綁的了了,“雪兒怕是得一些日子不能胡亂動彈,沒辦法自己捕食。”

“我每日給它送吃的來就好。”惜了了丟開布帶,**雪兒,嘴角牽著的笑意不減。

無憂對生死看得較淡,在她看來,了了也不是重生死的人,突然見他如此,奇怪問道:“你這么怕它死?”

“它死了,小豹兒沒了母親,會很可憐。”惜了了神色微黯,母親在世的時候,雖然常打罵他,迫他試各種毒,讓他覺得活得很辛苦,甚至希望再不要看見母親。

但母親去世那會兒,他仿佛覺得整個天都變成灰色,望著那片灰蒙蒙的天,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何去何從,那種絕望的無助,恍如昨日。

母親……無憂皺了皺眉,“沒有母親,一樣能活。”

惜了了**著雪兒的手僵住,驚詫的看向她,“你……怎么這么冷血無情?”

無憂嘴角噙了一抹譏誚的淺笑……母親……母親給予了她生命,又讓她飽嘗失去的痛苦后,攝去她的性命。

她的母親前不久才著寧墨,現在正威脅著不凡的性命。

這一切,她光想想,心里陣陣的寒,“我說的是事實。”

惜了了的臉慢慢白了下去,面前的女子有時固然可惡,但他能感覺到她可惡言行后,藏著一顆善良柔軟的心。

完全不能相信她是如此淡漠冷情的人。

無憂受不了他迷惑的凝視,避開他的視線,“回去吧。”再不回去,不凡的大好腦袋沒準就被她的那個‘母親’給砍了。

正要起身,回頭卻見雪兒正漸漸醒來,睜眼看見她,就吃力的掙扎起身來,親昵地舔她的手。

無憂挑了挑眉,揉了揉它的腦袋,微笑道:“你的命是保住了,不過不能亂動,要不然繃破傷口,可就麻煩了。”

雪兒聽了,又在惜了了身上蹭了幾蹭,并不躺下休息,卻掙扎著去舔小豹兒。

它在完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剛做過手術,傷口痛百厲害,看似簡單的動作,對它而言卻是極為艱難。

即便是痛得鉆心,仍不肯放棄,每舔幾下,便要重重的喘息一陣,反反復復的**小豹兒的屁屁,直到小豹兒拉出便便,又一絲不茍地將小豹兒清理干凈。

小豹兒爬向母親,團成一團,緊緊的依進母親腋窩厚密的毛發里。

雪兒才無力的躺倒下去,身體因疼痛一下一下的抽搐。

無憂怔怔地看著,眼眶微微濕潤,這就是母親么?

惜了了猶豫著伸手過來,覆在她的手背上。

無憂陡然一驚,回頭對上惜了了的眼,吸了吸鼻子,落寞而又有些羨慕的道:“小豹兒真幸運。”。.。



266強了了了

惜了了將她冰冷的小手握住,低聲道:“走吧。”

無憂點了點頭,隨他起身,和他手牽手的走向洞外。

到了洞口,惜了了停下,拉著她,目光熱辣辣的,道:“你說的對,沒有母親,一樣能活。”

無憂用力點頭,表示認可,捏了捏他的臉蛋,道:“你母親過世的也早,你一樣出落得比春花還標致。”

惜了了剛剛醞釀起的惺惺相惜頓時蕩然無存。

無憂卻看不見他黑下去的臉,向他攤開手,“你要交給女皇的信呢?”

惜了了差點被她氣死,打開她的手,從被她撕爛的中衣里取出封信,摔到她臉上。

無憂側頭,避開摔來的信封,信手接下,自顧抽里面的信紙來看。

看清上面的名字,挑高了眉稍,又去捏惜了了的臉蛋,“我們兩清了。”

惜了了臉上烏云滾滾,推開她捏在自己腮幫上的手,沖出洞口。

發誓再跟這個混蛋加無賴說溫情的話示好,就是豬。

無憂有了這信,心里踏實了不少,反不如先前憂慮,聽見洞外傳來千千一聲驚叫,忙搶出山洞。

見千千正捂著嘴,直愣愣的看著惜了了身上破衣。

無憂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么盯著他,不怕他著惱,對你下毒啊?”

千千忙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等惜了了走開,才偷偷斜了眼,在無憂身上亂溜,見她身上衣裳完好,忍不住悄聲問道:“成了嗎?”

無憂正翻身上馬,迷惑問道:“什么成了嗎?”

“在洞里,你和惜公子……”千千瞅了眼,正打馬急走的惜了了。

無憂只道是說雪豹的事,想也沒想,點頭道:“成了。”

千千倒抽了口冷氣,一臉佩服。

惜了了和無憂一前一后的進了府。

他身上衣裳破爛,不敢走大道,只好撿著幽僻的小道前往‘聽雨軒’。

而無憂給雪豹切腹,折騰那一陣,身上衣袍也沾了不少血污,好在母皇在府上的這些日子,為了喜慶,沒穿一身素白,此時身上是件大紅錦繡團花的撒花裙,才掩了身上豹子血,但剛才方便手術,裙擺是塞作一團,這時放開,早皺得不成樣子。

母皇和姨娘都在府中,這副邋遢形象也不好到處走動,索性跟著了了在小道上穿行。

來常樂府給女皇請安的永和,由丫頭領著,正朝著女皇寢院急走,冷不丁從身邊小道竄出個衣裳不整的人,嚇得往后一退,避在道旁。

奇怪府中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定眼看去,那少年只穿著破爛里衣。

衣裳雖破,但破裂開的衣縫里隱露出來的肌膚卻是如凝脂一般雪白細膩,再往上看,難辯雌雄的臉龐傾國傾城,美不可方物,心里一蕩,看得呆了。

惜了了悶著一肚子氣,怒氣沖沖,這時被人這么元禮的盯著看,火就大了,正想施毒給對方一些苦頭吃。

聽身后無憂叫道:“喂,小狐貍,你跑這么快做什么,難道我要吃你不成?”

越加窘迫,一拂袖,抽身離去。

無憂從幽徑里穿出,見惜了了已經去得遠了,撇了低罵,“比狐貍跑得還快。”

轉頭望見怔杵在一邊的永和,微微一怔,繼而嘴角抽出一張若有若無的冷笑。

淡笑道:“皇姐,這是要去哪里?”

和永回神,見無憂一身臟得看不得,忍不住笑道:“自是去給皇上請安,皇妹打哪里來,怎么弄成這樣子?”

“在山里摔了一跌。”無憂不以為然,“皇姐先去著,我去換件衣裳就過去。”

“皇妹請自便。”永和等無憂走遠,向府中帶路的丫頭問道:“剛才那公子是什么人?”

“是府里的惜公子。”

“是皇上送給常樂的那三十二侍中的一侍?”

“奴婢不知。”領路丫頭遵照著府中規矩,在外人面前,對主人的事絕不多說。

永和冷哼,什么好的都給了她。

府中郡主對白公子施暴未遂的傳言還沒散去,又見惜了了身上衣裳破破爛爛,一派受了欺負的小媳婦的形容回來,而無憂身上衣裙更是皺皺巴巴,不難想象是在哪個草堆里滾過一回。

一男一女,要怎么樣才能弄成這樣,自然不難想象,頓時炸了窩。

有好八卦的便蹭去向跟著無憂一起出去的千千打聽。

千千本是個不安分的角,最喜歡八卦是非,恨不得將這天大的艷聞與人分享,是顧忌惜了了,才強行忍著,被人問得急了,便再忍不下去,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怕是郡主把惜公子給……強了……”

有多事想邀功的,急巴巴的報到王妃跟前,說:“不知是不是近來紇公子忙于軍務,未給郡主安排人侍寢,郡主‘上了火’,今天按捺不下,對白公子yin施暴露未遂,結果把惜公子給……強了……”

王妃手一抖,手中茶潑了一小半,“這孩子實在越來越不成樣子。”

女皇嘴角卻噙了笑,這性子與自己年輕時到是極象,不管興寧身體里流著的是誰的血,終歸是她的孩子,“這就是皇妹的不對,府上這幾位都被寵得上了天,太拿自己當回事。不過寧兒愿意,我也不好說什么。不過我早早就為寧兒備下三十二侍,這三十二侍雖然沒府上這些個的長得好,但斷然不敢這么嬌縱,就算不能得寧兒寵愛,跟在身邊服侍著,寧兒也不至于鬧得被下人笑話。”

王妃臉上陰晴不定,“不是我不讓她近那三十二侍,上回還當著姑姑的面,讓她選過一回,三十二人,她只看上了一個,結果半夜還給踹了出來。別看她一會兒開心,一會兒了了的鬧得歡,真擒得住她,讓她整晚呆著的,只得不凡。”

女皇臉沉了沉,重哼了一聲,來來去去不過是想保紇不凡。

瞅了窗外筆挺的身影一眼,這少年雖然貌不驚人,但那身粗衣難掩的幽山曠谷之氣實在是人中嬌子,無人能及,也難怪寧兒對他如此癡迷。

也好在有他,寧兒才肯將寧墨讓了出來。

只不過紇不凡是平陽一手栽培,這些年來,她想方設法攏他為己用,結果他一律婉轉回絕。

一般來說,拒絕人,就會得罪人。

偏偏他拒絕她的同時,又會為她辦一些,她為難之事,為人處事圓滑得叫她又恨又愛,恨不得殺了他,卻又不舍得殺,總抱著一份想念,能將他收為己用。

想借這機會就算不砍了平陽這條手臂,也讓不凡知道,她才天,如果與她對抗只有死,他的命只有她能給。

王妃嘆了口氣,慢條斯理的撥著茶葉,“我們為人長輩的,該做的都做了,至于小兒女的閨房事,卻也不便插手。”

女皇冷哼了一聲。

門外傳話,永和公主來了。

聲音剛落,便見永和象一團火一樣滾了進來,給女皇和王妃各行了禮,便滾到女皇身邊,親手捧了茶壺給女皇斟茶倒水,嬌聲道:“聽說皇上身體不適,可有好些?”

女皇雖然不讓永和知道受傷之事,但見了她仍有幾分喜色,“好多了。”

永和接了宮女手中的小木錘,殷勤的給女皇錘肩,百般討好。

王妃眉心微斂,問道:“你父親身體可還好?”

“爹爹身體好得很,有爹爹把著關,那些個匪人亂黨,一個也別想在我們西越胡來。”

王妃嘴角抽出一絲冷笑。

女皇呵斥道:“什么你們,我們的。”

永和知道失言,忙道:“永和這不是在心疼皇姨嗎,嫁到北齊,日日為戰亂操勞……”

女皇咳了一聲,打斷她的話,“你這么討好賣乖,有什么企圖,說吧。”

“永和聽說皇上不適,只是想好好服侍皇上,哪有什么企圖。”

“看你這么乖巧,還想著,如果不是大不了的事,幫你辦了,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女皇將杯子遞給她。

永和一聽,忙道:“其實是有一點小事,想求皇上和皇姨。”

王妃杯蓋輕合,抬眼過來。

女皇睨了王妃一眼才問道:“何事?”

“我這次出來,身邊也沒帶什么人,想要個侍兒在身邊服侍。”

王妃暗哼: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巴。

收回視線,慢悠悠的又喝自己的茶。

“侍兒?”女皇微微一怔,“春夏秋冬他們四兄弟不是隨著你出來的?”

“他們都是些胭脂俗粉,帶在身邊,多丟臉,叫人看著,還說我們西越無美人。”

“他們四個叫作胭脂俗粉,我也沒更好的給你了。”女皇臉沉了一下,春夏秋冬是去年人家進貢時,送進宮的,相貌俊美,又精通歌舞,床上功夫更是不俗。

前些日子永和壽辰,便贈給了她,那時她歡喜得不得了,這會兒就成了胭脂俗粉。

永和滾到女皇身邊,抱住她道:“我不是想要皇上身邊的人,是想……想求皇姨代我向皇妹討一個侍兒在身邊服侍。”

王妃手中茶杯頓住,抬臉起來,與女皇對視了一眼。

女皇皺眉道:“你前些日子才惹惱了你皇妹,現在又要她的侍兒,豈不是給她添堵?”



267此侍非彼侍

永和想到剛才常樂從花叢里鉆出來時,闊裙皺皺巴巴的厲害,可是衣扣一粒未解,可以想得到,她如何迫不及待得將那小侍撲倒。

在常樂正在興頭上,向她要人,確實不合適,但是一想到剛才所見的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和那嬌柔得如同楊柳的腰肢,腿間便是一緊縮,一股隨之化開。

眼前又再浮起開心象蒙了陽光的狹長眼眸,放蕩不羈的一瞥一眸,都蕩人心魂。

隨即又想到想到他寬闊的肩膀,粗壯的臂膀,碩實的胸脯,窄緊的腰腹,有力的長腿,是女人見了都想被他壓在身下行歡。

眸子一冷,心里暗恨,憑什么好的全給她。

開心是她的夫,不能隨意染指,要個侍兒總是可以。

摟著女皇的肩膀,撒嬌道:“皇上偏心,我及笄,只給我封了個駙馬,皇妹及笄,卻送皇妹三十二侍,聽說那三十二侍,皇妹并不喜歡,送我一個,有何不可?”

在永和在向女皇開口要人的時候,無憂從院外進來,見不凡站在臺階下,仍是與她分開時所穿的衣裳,衣裳已是半干。

一算時間,他被女皇喚來已有三四個時辰,心間隱隱的疼,在臺階下站住。

“你一直在這里?”

不凡抬眼,平和的向她看來,神色溫和,微微一笑,算是默認。

換成別人站了這許久,早累得面青唇白。

而他此時,面色只是有些蒼白,并無太多頹然之色,和聲道:“進去吧,王妃在等。”

無憂不理,上前握了他耳邊發束,掌心發束,濕濕涼涼地粘在一起。

足可見他一直淋著雨站在這門外。

勃然大怒,如果是尋常人,在雨中這么個站法,非大病一場。

耗盡體力,再做體罰,九死一生。

母皇根本是想置不凡死地。

就算她是西越的女皇,這里卻是北齊的地盤,而且是常樂郡主的地盤,她憑什么在這里為所欲為,凌辱寧墨,又置不凡于死地。

放開不凡的發束,毅然轉身,奔上臺階。

不凡見她神色有異,抓住她的手腕。

無憂回頭,眸子半瞇,含著怒氣。

不凡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要再為我的事頂撞女皇。”

無憂用力一掙,卻被他握得更緊,在這里又不敢大聲與他爭辯,驚動里面,到頭來又是不凡的不是,只得壓低聲音,冷道:“放手。”

“我自有計算,不必擔心。”

無憂冷笑,有計算能在這里淋上幾個時辰的雨?

用只得他們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我不是擔心你,只不過是我們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你倒了,我也完了。”

他笑了,“心口不一。”

無憂眼眶微紅,胸口越加隱痛,他這么會揣摩人心,為什么不多為自己計算些。

“別哭。”他收了笑。

無憂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放柔和聲音,“我不會莽撞亂來。”

不凡這才放開她。

無憂進門,見永和幾乎是滾在了女皇身上,“皇上,幫我討了,好不好?”

女皇兩腿都有傷,竟由著她這么折騰,可見平時有多寵愛,心中越加黯然。

她對兄長,妹妹的孩子都如此寵愛,偏偏對自己的女兒,那般冷淡無情。

女皇皺眉道:“你們姐妹間的事,你去問她便是,如何來問我。三十二侍,已贈給你皇妹,就是你皇妹的人,我哪有再去討要的道理。”

“我討,怕她賭著氣,不肯給我。”永和沒忘記,如何得罪的常樂。

王妃擱下茶盅,“不過是個侍兒,一會兒跟寧兒說聲,領了去就好。”

永和大喜,忙向王妃道謝。

無憂冷笑,只怕是此侍非彼侍。

剛才永和貪婪的目光追著了了背影,只險些沒流下口水。

女皇身邊的嬤嬤看見無憂,輕咳了一聲。

所有視線向無憂望來,見她臉色鐵青,都閉了嘴,氣氛頓時沉悶下來。

無憂向女皇和王妃見過禮,只淡淡的和永和打了個招呼,徑直道:“皇姨是想要我的夫君的命嗎?如果是想要他的命,大可直說,何必這么折騰人。他死了,大不了,我隨他一塊去了便是,大家一干二凈,也不用礙別人的眼。”

女皇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永和見無憂說話就嗆人,暗暗高興,明里卻不敢表露出來,溜下床榻,安靜的立在一邊。

王妃將茶盅重重的往桌上一頓,“放肆,你怎么跟你皇姨說話的?”

無憂不懼,接著道:“事情沒弄明白,卻要他一個讀書人,在雨里站了幾個時辰,不是要他的命,是什么?再說,皇家的人都是要臉面的,皇上要臉,母親要臉,難道被人奉為天女的我,卻不要臉?這事傳出去,天下人不知會如何恥笑我。”

王妃本來就是想保不凡,不過皇姐端著皇上的架子壓著她,不能硬來,喝罵無憂,也是面子上的事。

這時見她不再叫女皇為姨,而是皇上,又自稱天女,可見不再用親情來說事,而是用地位。

天女雖然沒有無國無土,其地位卻不在任何國君之下。

既然搬了地位說事,她這個王妃自然得靠后,順著桿子滑下,沉默下去。

女皇臉色發青,既氣又惱,又是無奈,自己心心念念,百般寵愛的女兒,幫著人家辦事,全然不顧她這個親娘。

眼里噴出的火,幾乎將無憂燃起來。

永和埋頭偷笑,這賤蹄子,最好頂得失去皇上寵愛才好。

女皇瞪了無憂一陣,最終長嘆了口氣,怪得了誰,誰叫她是養在人家家里,又不知自己才是她的親娘,臉色慢慢緩和下來。

“他雖然是你的二夫,但就算以后太子來了,這家仍是他管著,犯了這么大的錯,不吃點苦頭,以后如何知道長進沒些韌性,以后如何在太子眼皮下管好這家?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你們好。”

無憂僵著不買賬。

女皇看著她那強勁,真恨不得把她帶回西越,自己重新養過,回頭對嬤嬤道:“去把紇公子請進來,賜坐。”

不凡進來,謝恩坐下,麻木的腿,半天才恢復知覺。

無憂見他皺著的眉頭慢慢展開,才松了口氣,繃著的臉緩和下來。

屋內緊張的氣氛才有所好轉,女皇松了口氣,道:“都是自家,又不在外面,沒這么禮數,都坐吧。”

永和見無憂這么沖撞女皇,也沒事,不凡不過是她的二夫,竟能得個坐,又嫉妒,又惱恨。

有無憂在場,不敢過于親近女皇,于屋中一側的偏位上坐下,偷偷冷眼向無憂瞥去。

一眼看去,卻見無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而眼底卻是冰冷一片,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剛才叫皇上向她討侍兒的事,被她聽去。

這神情看來,那個侍兒真是得寵的,并非外面傳言,三十二侍,無一受宏。

心里敲著小鼓,這事怕是要黃。

不料無憂突然沖著她一笑,“要侍兒,是么?”

永和討要侍兒的事,被當著無憂的二夫直問,臉上自然無光,但剛才已經開了口,這時卻也不能說不是,只得道:“不過是身邊少個人服侍,皇妹不方便就算了。”

“不就是侍兒嗎,沒有不方便的,送你便好。”

永和沒想到她答應的這么爽快,反而覺得無憂是想著什么古怪法子來刁難她,一時間反而不敢答。

無憂在不凡身邊坐下,接了他遞來的茶,慢喝了一口,朝王妃身邊的陳嬤嬤道:“你去后院,把所有人盡數喚來在門外候著,讓他們以后就服侍永和公主。”

永和怔了一下,不敢相信常樂竟把所有侍兒盡數給她,偷看了王妃一眼,見王妃神色全無變化,看樣子這些侍兒果然是不得常樂寵的,笑道:“一個就夠,無需這許多人。”

“盡管領去,我這幾位夫郎個個被我娘寵得上了天,無論哪一個,都叫我頭疼不堪,實在沒什么精神再理會這些侍兒,留在我府中也是白白養著,他們閑得久了,反而生事端,倒不如皇姐領去管教。娘,我說的對嗎?”

這些侍兒,多少都是女皇的眼線,王妃早想打發,不過是礙著女皇的面子,不得下手,無憂這么做,正合她心意,笑笑道:“反正是你的人,你說怎么就怎么。”

那些個侍兒在這么許久,也給女皇帶不回什么消息,早被她視作一堆廢物,無憂愛怎么處理,她也所謂,也不攔著。

“那就這么定了。”無憂轉頭問不凡,“你晚些叫人給他們收拾出來,一人封些銀子,別讓人出去,說我們小氣?”

“好。”不凡罰了一天的站,卻神色淡然,全無怨色。

永和這才相信她并非兒戲,見她如此大方,反而著惱,如果不是她府中盡是絕色,她如何能如此大方?

就拿這個她一心護著的紇不凡來說,雖然長相平凡,但氣質上,卻又哪能是他人能比。

只不過常樂從小迷戀紇不凡,是人所皆知,就算紇不凡再是人中龍鳳,她也不敢去招惹。

至于三十二侍,雖然她只想要那一個,其余三十幾個并不稀罕,但常樂開了口,她也不能再多說什么,省得一句話不對,反而弄巧成拙。

也就笑著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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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10 20:32:39 |只看該作者
268小獸有刺

沒一會兒功夫,聽外面傳話,“侍兒們到了。”

永和探頭,果然窗外院子里,花花綠綠的堆了一堆的人,一一看過去,獨不見方才見過的那位。

嬤嬤進來,道:“四兒被郡主送給了紇公子,在紇公子屋里服侍,沒公子吩咐,不敢私領,余下三十一侍都領了來。”

永和冷笑,臉上滾過烏云,怪不得她能這么大方,原來早私藏了起來,這堆廢物點心,要來何用。

看向不凡。

易容哪里都可以改,但瞳眸卻沒得改,因而不凡在人前極少直直看人,這時在女皇面前,越加的垂眼斂眸,長睫遮去他亮如碎星的眸子,更不能望到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深處,令他的容顏愈加的減色不少。

在永和看來,不凡雖然相貌還算秀美,但實在算不上出眾,委實可惜了他那出塵絕世的優雅之色。

他形容端莊,辦事更是一絲不茍,這樣的人到了床上免不得古板無趣。

她好床弟之歡,見了不凡這樣的人,自是望而止步。

對永和望來的目光,不凡象是全然不覺,只是慢條斯理的喝茶,怎么看怎么一副當家管事的模樣。

無憂對窗外那一堆紅黃藍紫,眼角都不瞟一瞟,道:“難道皇姐對他們不滿意?”

人是永和自己要的,這些侍兒又是女皇送給常樂的,永和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當著女皇的面,說這些人全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只是敢怨自己先前不再直接,明說討的是誰,也不用被常樂鉆了空子,害她現在吃啞巴虧。

勉強笑道:“他們自然個個都是好的,怎么能不滿意。聽說皇上贈給皇妹的三十二侍,個個是妙人,余下一人,何不也叫來,讓我開開眼界。”

她說著看向不凡,方才嬤嬤也說了,那個叫四兒的是送到不凡的屋里,不凡不開口,不能領人。

現在,她說得如此明白,不凡怎么也得往外讓。

不料不凡只是擱下茶盅,微笑道:“四兒性子玩劣,頭一回給郡主侍寢就惹惱郡主,郡主才將他從侍兒中除名,貶為下仆,發放到我的院子里,做些跑腿傳話的雜事,再不敢讓他出來丟人現眼。”

“不能吧?”永和冷哼,跑腿傳話?怕是有知道自己的斤兩,在管府中事務和軍務上得力,上了床卻是不濟事,難討人歡心。

為人夫郎,失寵是早晚的事,所以才弄個絕色的在自己屋中,為自己拉寵。

不凡輕嘆了一聲,道:“公主不信,我就叫人去領了他來,不過他的性子……我怕萬一說話不慎,惹了皇上和王妃不開心,這罪,不凡可擔當不起。”

永和正要讓他盡管叫人領了來。

無憂冷笑了一聲,“難道說這三十一侍還服侍不了皇姐,連我府中的小廝也要盡數領去?如果這樣,叫不凡清點下我府有多少小廝,盡數送到西越去。”

永和即時噎住。

上頭女皇已經氣得不行,怒斥道:“永和,你太不象話,我的臉都叫你丟盡了。滾,滾回西越去。”

永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捂著臉往外跑。

無憂隔著衣料摸了摸袖中信封,想將阻止她離開,轉頭見不凡臉色仍有些蒼白,知道他體力尚未恢復。

雖然這封信,可以免去不凡的嫌疑,洗脫罪名,但疏忽之罪仍是難免,還不知會怎么罰,現在只有拖一時算一時,容他恢復體力,方撐得過去。

放開衣袖,道:“皇姐大老遠來是客,怎么能就這么回去,備房給皇姐休息,晚些擺上桌好菜,我好好招待皇姐。”

她這一席話說出來,不計前嫌,顯得心胸寬廣。

永和在門口聽著,暗恨。

女皇卻眉目舒展,終歸是自己的女兒,如此識得大體,以后皇位傳給她,也算是可以放心。

雖然今日之事,也合王妃之意,但王妃心里卻隱隱不安。

興寧變得如此厲害,行事游刃有余,又識得進退,以后怕是難以掌控。

看向不凡,后者神色淡然,一如往常,看不出作何想法。

知此時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只得擰了擰眉頭,將這事暫時丟開。

卻說永和被喝罵出來,哪肯乖乖聽話,回屋休息。

想著那個小侍離去的方向,但朝著那邊閑逛,看能不能再撞上一回。

不凡知道受罰難免,以無憂的性子,晚上定會宿到他屋里,借此強看他的傷勢。

而他手臂上的刀傷,上次提水,過度拉扯,加重傷勢,雖然有寧墨的靈藥,已無大礙,但還沒有完全愈合。

怕再發炎潰爛,被寧墨禁用膠皮覆蓋。

如果無憂宿在他屋里,難免被她發現,他手臂上未能好完的刀傷。

早早便示意惜了了今晚把無憂絆住。

這才有惜了了給無憂放了風,今晚到‘暮言軒’宿夜一事。

惜了了人給無憂送信,說他在‘暮言軒’等她,要她從女皇那里出來,立刻回去,否則就撤回給不凡洗白的證據。

無憂要保不凡,就不得不聽。

而他自己回去沐浴更衣后,便朝著‘暮言軒’而去。

到了半路卻見永和帶著一堆丫頭婆子怒氣沖沖的朝這邊走來,不想多事,想轉身避開,等她走過,再轉回來。

不料永和眼尖,一眼將他望見。

心下一喜,追上來,將他攔下,“好人兒,別走。”

惜了了寒著臉,冷道:“讓開。”

他本來就膚白賽雪,盛怒中,膚底滲紅,臉頰象初綻的桃花,一揉就破。

永和見他生氣的模樣都美不可言,更是心癢。

她極受女皇寵愛,在西越京中更是橫行,幾時受過這氣。

在氣頭上,更是色膽包天。

尋思著不如將他強了,鬧開去,雖然沒臉,但推說是被他誘惑所致,他少不得要受責罰,她再求個情,說是真心喜歡他,保他性命。

他在府中自然再不能留,到頭來還得讓她領了去。

主意打定,掃看左右,旁邊就是一座不小的假山,只消叫人看著,在這假山后便能把事辦了。

朝身后使了個眼色,她身邊嬤嬤沒少幫她做逼良霸男的惡事,自是意會,指使左右將兩邊道路堵死。

惜了了艷媚的臉龐更是板如寒霜,紅唇緊抿,心中暗了聲,“找死。”

袖中指尖已拈了毒粉,只要對方敢碰他身體,便叫她死在此處。

對方是個公主,殺了她,固然惹事上身,但他是蘇家當家人,又何需怕她?

永和不知自己已經一踩進了鬼門關,猶自笑道:“隨我回西越可好?我會好好待你,讓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惜了了不言,只是冷冷的看著她,這些貪婪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厭惡,實在叫人作嘔。

無憂那渾蛋,固然可惡,會直言他漂亮,大呼他做男人可惜。

但她每每望著他失神,眼總是澄清透亮,就算是告訴他什么是男女之歡,也是坦坦然,全無猥瑣之意。

拿她那混帳模樣,卻叫他怎么看,怎么喜歡。

腦海中浮過她一手捏圈,一手掐指,指從圈過的情形,耳根瞬間滾燙,繃著的臉蛋,略為柔和。

永和以為他被自己的話所動,笑得越加張揚,向他走進一步。

惜了了下意識的后退,后背抵了身后假山石,眼前無憂的容顏剎時消失,變成永和滿是情色的媚笑,臉龐再次繃緊,冷了下去。

永和不敢迫他太緊,停了下來,又道:“你家在何處?家里還有什么人?只要你從了我,不僅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你的家人,也封官賞地,一世榮華。”

惜了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天下國君也未必比蘇家有錢,不過是一個二流的頂名公主,也敢出此狂言,站直身,拂袖就走。

永和見他不買賬,冷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惜了了哪能理她,眼角都不再斜她一斜。

“給我抓住他。”永和低喝。

堵著道路的兩個嬤嬤撲上來,還沒碰到惜了了的袖子,見他手臂微動,墨藍的闊袖從眼前拂過,一股異香撲鼻而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往前撲倒。

永和微微一怔,只道他放了迷香,沉下臉,“休想走。”屏了呼吸搶上前來。

就在這時,眼前黑影一晃,接著腰間一痛,被人狠狠的一腳踹在側腰上,身體飛了出去,重重的跌倒在三步之外,腰痛得象要斷了般,爬不起來。

“公主……”下人們嚇得魂飛魄散,擁撲上去相扶。

永和這一輩子,幾時沒被人這么踹過,氣得眼花。

這時有丫頭去扶躺在地上的嬤嬤,將她們翻身過來,見二人大睜著眼,而嘴角卻淌下一條墨黑血液。

丫頭吃了一驚,探向她們鼻息,已經沒了呼吸,嚇得往后跌坐在地,哆著唇叫道:“死人了,公主,死人了……”

永和陡然一驚。

抬眼看去,卻見開心筆挺的立在面前,隔著袖子握著美人的手腕,一時間忘了腰上的痛,怔怔的看著面前俊逸的面龐,“白公子。”

開心對她的叫喚,聽而不聞,看著惜了了,嚴肅道:“走。”

很多親樣想知道下一個被撲倒的男主是誰,大家不防先猜一猜,猜到得多呢,果子就透戲。.。



269打臉

惜了了摔開他的手,冷問道:“你為什么救她?”

開心道:“我并不是要救她,只是不想多生枝節。”

永和聽了二人的話,才知道,方才如果不是開心的那一腳,將她踹了開去,她現在就跟前身地上躺著的兩個死人一樣。

背心剎時被冷汗打得透濕,臉色慘白。

再看開心,卻有些喜悅,他以往見了她冷冷淡淡,關鍵時候卻護著她的。

扶著丫頭起身,腰上痛得一抽,冷哼道:“活得不耐煩了,連皇家人也敢毒殺,來人……”

附近侍衛匆匆趕來,見是開心和惜了了,便不再上前。

永和見來了人,喝道:“給我拿下。”

院中侍衛面面相覷,并不上前。

永和的人瞅著地上死尸,又哪里敢上前,有經不得催促的,蹭著上前一步。

被惜了了冷眼掃過,嚇得往后一退,絆到后面的人,跌倒下去。

永和見無人聽她的話,惱羞成怒,揪住身邊正慢慢后縮的嬤嬤,一耳光摑在她臉上,罵道:“沒聽嗎,叫你們把他拿下。”

說著,用力將嬤嬤往前一推。

嬤嬤不敢掙扎,被永和推出,眼見要到惜了了面前,嚇得面色鐵青。

惜了了剛要抬手,被開心抓住手腕。

“一個狗奴才也敢無禮。”開心上前一步,攔在惜了了身前,一腳將嬤嬤踹開,冷聲道:“這是‘常樂府’,還輪不到你來拿人。”

說罷,拽了一臉怒氣的惜了了轉身離開。

永和鐵青著臉,重哼一聲,“你們給我等著。”由下人架著,轉身往來路急走。

王妃看天色,也是不早,正要叫無憂拿出惜了了的信函。

有下人神色慌張的匆匆進來,“王妃,不好,永和公主被人打了。”

女皇一怔之后,大怒,“誰這么大膽?”

“稟皇上,是惜公子。”

“惜公子?”女皇沉著臉看向無憂。

無憂握著的茶杯一頓,和不凡對看一眼,轉臉低問,“了了人呢?”

“郡主,惜公子就在門外。”

女皇冷哼,“這府里的人,真被皇妹寵得無法無天。”

永和一天到晚,沒片刻消停,王妃實在頭痛。

向外傳話,“讓了了進來。”

開心放開惜了了的手腕,低聲道:“無憂那丫頭的脾氣……你進去忍口氣,先把不凡的事,過了再說。”

惜了了眼里怒氣未消,看著開心,終是點了點頭,步上臺階。

永和已被人挽著哭哭啼啼的奔來,徑直進了屋,披頭散發地撲到女皇榻邊,“皇上給我做主……”

“怎么回事?”

跟著永和的嬤嬤上前道:“是郡主的侍兒毒殺了公主身邊的兩個嬤嬤,公主叫人將他拿下,他反而出手傷人……”

無憂一聽‘毒殺’二字,又見開心和了了正雙雙站在窗外,已猜到是怎么回事,慢慢起身,“他為什么毒殺皇姐的人?”

“這……”嬤嬤不敢再說。

永和睨了眼惜了了,哭著搶道;“那侍兒勾引我,我責罵了他幾句,他就……”

惜了了恰好進來聽見,美人臉一沉。

說這府中侍兒勾引永和,女皇哪能相信,不過永和身為公主,被下人打了,是逆天之罪,當下冷哼了一聲,“哪個侍兒,這么大膽。”

平民打皇家的人,是死罪。

永和瞅著惜了了絕色的面龐,實在不舍得,但事情鬧到這一步,再垂涎他的美色,卻也不能翻口,只有見一步走一步,指了惜了了,“就是他。”

王妃笑了笑,反而端了茶盅,開始慢慢喝茶,仿佛置身事外。

女皇見王妃如此,感覺事情不這么簡單,細細打量惜了了,暗暗稱贊,好漂亮的人兒。

心里也有計較,定是永和見人美貌,想要沾染。

暗罵永和,混帳東西,把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帶來這里。

但不管永和如何混帳,她都是皇家中人,豈能任人打得?

又見惜了了見她,竟是不跪,更是著惱,重哼了一聲,“皇妹,這事,你看該如何處置?”

王妃仍是撥著茶葉,“皇姐不是在為難我這做妹妹的。”

“呃?”女皇猜想,這侍長得如此絕色,必是興寧寵著的,所以才將球踢給王妃,這得罪人的事,讓王妃去做。

不想,王妃竟毫不避忌的說為難。

“如果是侍兒,就好辦了,打死就是。可是他……他哪是什么侍兒。”

女皇微愕,看向永和,永和心里也‘咯噔’一下,飛快的看向惜了了,腦子飛轉。

王妃不讓她們胡猜,接著道:“他是寧兒的夫郎。”

女皇倒抽了口冷氣,“就算是寧兒的夫郎,難道就能隨意毒殺皇家的人,還出傷公主?”

無憂看了惜了了一眼,后者早被氣青了臉,以他的性子,別指望他能在眾人面前解釋。

走到永和面前,繞著永和轉了一圈,看得永和毛發直豎,冷笑道:“難道我的夫真的能勾引皇姐?”

“怎……怎么不能?”永和強辯。

惜了了幾時當著這許多的人戲笑過,撇了臉,拂袖就要走。

無憂拽了他的袖子,不給他離開。

惜了了掙了掙,沒能掙開。

她反而微微側身,用身體擋住眾人視線,將手滑進他闊袖中,與他五指相扣,緊緊握住。

惜了了偏頭過來,見她朝他頑皮的眨了眨眼,好象在眾人面前,偷偷與他玩一件有趣的游戲。

怒氣漸漸淡褪,繃著的臉蛋也隨之緩和下來。

轉過臉,再看永和,又再是眼如寒潭,“他為何要勾引皇姐?美貌?還是床上功夫?”

她此話一出,殿中下人埋頭偷笑。

常樂雖然惡名遠揚,但美貌卻也是天下

惜了了才緩和的臉色又再沉了下去,抽手要走,結果無憂將他的手扣得極緊,沒能抽出,反而帶了她后退。

無憂也不穩住身形,隨著他的力道,后背靠在了他身上,如果他再往前,勢必把她拉摔在地上,只得重新站住,偷偷將她推來站直。

暗罵了聲,“無賴。”

無憂感到耳朵微熱,轉臉看去,恰好看見他紅唇輕動,讀懂‘無賴’二字,挑了眉,將他的手一掐。

突然偏頭到他耳邊,用只得他聽得見的聲音道:“我就無賴,你不爽,咬我啊。”

惜了了窘得粉臉通紅,開始扭手,試圖將手掙脫出來。

無憂將他又是一掐,攥得更緊,“咬啊,不敢?”

惜了了哪敢當著這許多的人咬她,只能狠狠得地她瞪著。

無憂偷笑,得意的晃了晃頭,眼角見不凡向她看來,他的視線下移落在她掩在惜了了袖中的手上,忙安分下來。

她這些小動作瞞得了別人,瞞不過不凡。

永和在無憂的逼視下,偷看女皇。

王妃接口道:“這件事,關系到寧兒和她的夫君的聲譽,確實該說個明白。”

女皇就算想護短,被王妃一句話堵回來,眉頭緊皺,“說。”

永和向來聽說府中厲害的是不凡,而興寧性子暴虐,卻是全無城府。

本以為不凡為女皇傷受一事把絆住,府中再無能人,而王妃礙著女皇在,不敢出頭。

這件事就算是自己站不住理,但對方也不敢當眾給她沒臉,她頂多受幾句責罵,這事也就過了。

哪知現在這丫頭竟完全不顧彼此臉面,完全口無遮攔,恨得咬牙,只得硬著頭皮道:“榮華富貴。”

無憂湊到她面前,象是聽見世上好笑的笑話,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榮華富貴?原來皇姐這么有錢,連甲富天下的蘇家大當家,也要出賣色相,換得皇姐的賞賜。”

“蘇家,哪個蘇家?”永和眼皮一跳。

“天下還有哪個蘇家?”無憂冷笑。

永和的臉瞬間紫漲,再說不出話。

女皇也是一驚,將惜了了重新打量一翻,刮了永和一眼,什么人不招惹,竟招了他。

王妃嘆了口氣,道:“這事,就這么算了。”

永和自打知道惜了了是常樂的夫,就知道這事,自己冒進了,絕難討得好。自己這邊不過是死了兩個下人,能這么算了,自然最好。

正要謝恩。

無憂臉一寒,“此事如何能算?”

“寧兒,了了雖是你的夫君,但永和卻是公主……”王妃低喝。

無憂將惜了了拉近自己,對身后問道:“剛才皇姐身邊是誰跟著的?”

府中給永和引路的兩個丫頭,忙奔了進來,跪在跟前,“是奴婢。”

“是怎么回事,如實說,有半句假話,亂棍打死。”

這府上,無憂是主,府中出事,她站出來處理,自無人能攔。

女皇雖然寵愛永和,但興寧卻是她親生女兒。

如果能好好把這事和過去,自然好。

但回念一想,這事確實是永和過了,興寧不肯依也是在所難免,索性也由著她們自己去鬧。

府中的人均是不凡親選,沒有靠不住的,哪能幫著永和這么一個外來的公主,迫害自家公子。

被無憂一喝,就一五一十的將當時情形仔細說了一遍。

無憂冷瞥了永和一眼,氣得笑道:“先前皇姐討要我府中侍兒,現在又要我的夫君,請問皇姐還要什么?是不是要將我整人上逐出府出,將整個‘常樂府’雙手奉給皇姐?”

哦也,回家蹭吃去了。.。



270男兒膝下有黃金

女皇臉上紅紅白白煞是難看,揚手給了永和一巴掌,“混帳,你在外面胡來就算了,敢胡鬧到你皇妹府上。滾,滾回西越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永和丟了這么大的臉,哪里肯依,見惜了了是常樂的夫,又是個辣手的,無法染指,干脆撕破臉,她得不到,常樂也別想舒舒服服的抱著美人享樂。

大哭出聲,指了惜了了,“他一個平民,毒殺皇家中人,怎么處置?”

無憂冷笑,搶在女皇開口前道:“他有皇奶奶親賜的保身玉牌,辦了以上犯上的奴才,是皇奶奶親準,皇姐要如何計較?”

“你胡說,皇奶奶如何能把先祖親賜的保身玉牌給他?”永和哪能相信無憂的話。

祥云公主喜愛王妃,常到婉城小住,但對常樂的胡為一直不恥,算不上有多親近。

竟將保身玉牌賜給她的夫侍,讓女皇也有些意外。

微坐直身,看向王妃,見王妃神色淡定,道:“把皇姑姑的玉牌取來看看。”

祥云老公主贈了了玉佩時,王妃也在場,見女皇要驗玉,只是微微一笑。

惜了了不愿再在這里多逗留,但女皇開口,也只得取出祥云老公主的贈給他的玉佩,遞給丫頭呈了上去。

女皇看過,仍遞還給下人,交于惜了了,暗罵了聲老狐貍,為了結識蘇家,送出的竟是西越的皇權。

永和看這情形已知玉不假,臉色變得很難看,“那又怎么樣?”

無憂不答,向女皇道:“皇上就沒想過皇姐為何敢肆意欺侮我的夫郎?”

不凡手中端著的茶盅一頓,淺擱上身邊茶幾,這戲……開場了……

女皇重哼,“還能為啥,色膽包天。”

無憂從袖中取出信函,正色道:“如果說任意試圖染指我的夫郎,是色膽包天;那么,泄漏皇上行程,又是為何?”

女皇和王妃同時怔了一下,飛快的看向永和。

斗大的汗珠從永和額頭滲出,一時間忘了腰上的痛,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了榻前,“皇上,我根本什么也沒說。皇妹胡說八道,是嫉妒皇上寵愛永和,借機挑撥外甥和皇上的關系。”

無憂‘咦’了一聲,“果然是知情的,那么這件事,己無需我再說什么。”說完上前,將信函交給女皇。

女皇看過,氣得手微微發抖,強壓怒氣,“把十一郎帶來。”

外面傳來急步跑開的腳步聲,而殿內則鴉雀無聲。

無憂又退回惜了了身邊,仍握了惜了了的手,“皇上,這里沒有了了的事了,可否讓他退下?”

女皇看著無憂和惜了了手拉著手,一派小女兒態。

相信王妃所言,女兒長大了,識得了風月,惜了了這等絕色,整天與她一個院子呆著,她哪能不愛。

并非永和所言,興寧是嫉妒永和受寵。

這般死揪著不放,該是惱永和大老遠地跑來,騎在她頭上拉屎。

這事換成誰,也吞不下這口氣,何況是平時驕縱慣了的興寧。

而惜了了雖然是無憂的夫郎之一,但對西越皇家而言,終是外人。

加上他手上又有祥云公主的玉佩,可見與祥云公主關系非同一般。

雖然蘇家被稱為沒有不能知道的情報,但女皇也不愿意他親眼目睹皇家的丑事,無力的揚了揚手。

無憂當著眾人的面,捏了捏惜了了的臉蛋,神態親昵。

惜了了頓時窘得僵住,將她的手拂開。

無憂渾不在意,笑嘻嘻地放他離開。

王妃心里籠著的那片烏云漸漸散開,方才擔心她難以屈駕,現在這樣看來,仍是拿捏著院子里的這幾位,她就翻不出手掌心。

不凡將王妃神情看在眼中。

憂憂自小敏感,又識得察顏觀色。

王妃雖然退避三尺,不露聲色,無憂仍察覺到王妃的心思。

故意沒分寸的當眾親近了了,讓人覺得她沒有上進之心,貪戀男色。

以此來將自己的鋒芒掩去。

這樣識得自保的她,讓他心里略安。

同時卻又升起一抹擔憂。

她越敏感,他在她面前隱瞞身份,也就越難。

十一郎還沒從女皇被劫持的事件里緩過神,小臉蒼白,哆哆嗦嗦地給女皇磕了頭。

被女皇一問,便想也不想的,有啥說啥。

說前幾日,他隨奶娘玩耍回來,在大門口遇上被郡主拒之門外的永和。

永和將他拉住,問府中正在收拾哪座院子。

他起初不肯說,永和說是女皇怕安置的不合心意,叫她前來問問,如果不妥,好早些和王妃商量更換院落。

十一郎這才告訴了她,并照著她的意思,領她到為女皇備下的寢院看過。

永和站在窗口氣了良久,問他后面通向哪里。

得知后面是死路,并沒有什么人守著,才離開。

事情說到這里,再明白不過。

女皇腿上的箭傷痛得鉆心,丟掉寧夫人更是心頭之痛,氣得半瞇了眼,冷聲道:“你把消息透給了誰?”

永和被被女皇一喝,哆著唇道:“峻……峻衍……”

她知道女皇受到騷擾,并受了傷。

但鬼面劫持女皇一事,有損龍顏,已被封鎖,永和并不知鬼面之事,哭道:“永和雖然不是皇上的女兒,但長在皇上身邊,視皇上為自己母親。每次皇上不開心時,就想方設法逗皇上開心。可是……不管永和怎么做,皇上都更偏愛難得前往西越侍奉皇上的常樂。永和不服,一時鬼迷心竅……只是想讓‘常樂府’中亂上一亂,皇上能早些離開‘常樂府’,并沒有想傷害皇上。”

峻衍與鬼面一直有來往,而劫持女皇的是鬼面,這樣一來,哪里還有懷疑。

無憂心里一動,看向不凡,赫然若有所悟。

不凡不避不閃的迎視著她審視的目光,目如止水靜波,唇邊露出似有似無的一笑。

女皇怒不可遏,抓起身邊茶盅,連盅還茶向永和砸去,“混帳。”

永和面如死灰,只剩下哆嗦的份。

茶盅從永和向上彈出,重重的落在地上,瓷片亂飛。

有一片飛向十一郎的眼睛,十一郎嚇得呆了,也不知避讓。

無憂忙抓了他的后領,將他往旁邊拽出,避開飛來的瓷片。

十一郎的小身體頓時失了平穩,小手下意識的亂抓,拽了無憂腰下裙幅,試圖穩住身形。

無憂將他托了一把,助他站穩,卻不知自己束在腰下裙內,裝著玉佩的小錦囊被十一郎拉拽松脫,順著闊大的裙里滑落在地,從裙袂下露出一條,渾然不覺。

不凡視線沒離過無憂,看得明白。

自從無憂出現在他面前,這許久以來,從來不曾見過這個錦囊。

而這個錦囊,她暗藏在裙內,帶在身邊,可見對她而言極為重要。

心念一動,心臟猛的收緊。

眸子暗掃四周,無人察覺。

起身,不著痕跡的走到無憂身側,將錦囊踩在腳下,向女皇行禮道:“不管如何,終是不凡疏忽所致,不凡甘愿領罰。”

無憂一顆心驀得一沉,怒瞪了他一眼。

她做這一切,都是想免了他的責罰。

母皇正在氣頭上,誰敢往槍尖上撞?

他這時候,不當烏龜,反而跳了出來,真是找死。

果然女皇鐵青著臉,向他看來,“自是該罰。”

無憂一驚,“皇姨。”

女皇見她不再叫自己‘皇上’,而又改口‘皇姨’,固然一肚子氣,臉色也略為好轉。

想著惜了了,她都能那般護著,這個不凡又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嘆了口氣,道:“罰四十大板。”

“謝皇上。”不凡屈膝跪下,長袖垂下,掩在腳邊,將腳底錦囊握在手中。

無憂微詫,身為天女的側夫,都無需向任何人下跪。

而這些日子相處,知道他是何等清傲,就連王妃都不曾拜過。

低頭看去,恰好見他垂地的闊袖壓著自己的拽地的裙擺,而裙擺下露出一小段紅色錦繩。

驟然一驚,手臂輕壓了壓腰下,果然不見了里面藏著的錦囊。

王妃也是意外,眼露迷惑。

自從她接不凡入府,這些年來,知道不凡心高氣傲,就連在軍中也不會給人下跪磕頭。

不凡不立即起身,又道:“承蒙皇上和王妃信任,將郡主從小交給不凡照看,不凡引導無方,才會令郡主任性頂撞皇上和王妃。千錯萬錯,均是不凡的錯,望皇上和王妃勿責怪郡主。”

王妃心里一暖,他這般做,竟是為了寧兒,也不枉她當年托付他那一場,道:“寧兒從小任性,我們為人父母的,都拿她沒辦法,你也大不了她幾歲,能這般約束她,已是不易,你無需再自責。”

女皇心里也是歡喜,這孩子這么為著自己女兒,這些年,也算沒白信了他,道:“我并不想罰你,不過這府中,除了寧兒,就是你作主。這上頭犯錯,不罰,以后你也難以服眾。”

“不凡明白皇上一片苦心。”不凡恭敬回話。

“下去吧。”女皇臉色又緩和了些,吩咐道:“持棍的,看著地方打,打出個好歹,也別想活了。”

“謝皇上。”不凡退了出去,院中已擺下長凳,他從容的脫下外袍,交給清兒。

哭死,蹭吃,蹭到感冒,頭痛,鼻子痛,身上無處不痛,能蹭吃蹭到這程度的,我也算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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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9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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