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9-11-25
- 最後登錄
- 2024-12-8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68
- 閱讀權限
- 120
- 文章
- 2453
- 相冊
- 2
- 日誌
- 142
狀態︰
離線
|
265雪豹
(二更。)
無憂手上沾滿鮮血,渾然無事,絲毫不怕。
惜了了腦子里聚滿了疑問,但在這緊要關頭,不敢出言相問,只是照著她的話,幫著遞工具。
沒一會兒功夫,果然見無憂從雪豹肚子里捧了個濕達達的小家伙出來,手指固定它的圓乎乎的小腦袋,倒著甩了一甩,拋起身上外袍,用里面干凈衣角,擦去小豹鼻子上糊著的東西。
小豹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呀’地一聲低叫。
無憂不敢有片刻放松,顧不上看小豹長得啥樣子,將小豹遞到惜了了手中,“你趕緊把它弄干,尋點東西將它包起來,別冷死了。”
惜了了接過,抬頭,見雪豹竟睜著眼,眼瞅瞅的看著他手中小豹,大眼里滲著淚,怔了一下,道:“雪兒,你孩子會活下去……你,也一定要活下去。”
無憂隨他視線看去,也是一怔,原來它早就醒了,竟真的一直沒動彈,是何等的靈性堅強,心生佩服,越加的想將它救活,低聲道:“你再忍忍,我幫你縫合,如果你能撐下去,就能活命。”
雪豹向她望來,眼里竟是感激之情,眨了眨眼,象是在答應她的話。
無憂怕它失血過多,不再去想別的,埋頭手中活計。
直到處理好它切開的傷口,才疲憊的一**坐到枯草墊上。
雪豹慢慢合上眼,神色安詳,身體一下一下平緩的起伏。
惜了了一驚,撲上前,手指按在它頸動脈上。
“它沒事,只是太虛弱,一時昏了過去。”無憂搓著手上血污。
惜了了感覺它血脈流動平緩,懸著的心,放了回去。
回眸過來,松挽在一側的墨黑長發在火光下散發著絲絲柔光,眼角飛起一絲歡喜笑意,流光轉動,燭光下如蒙蒙煙雨后的幽蘭初綻,略帶羞澀的看向無憂,“你好厲害。”
無憂望著他斜飛含笑的眼角,失了神。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發自內心的欣慰笑顏。
看過這笑,方知何為一笑傾城,過去所見的那些為了漂亮,將一張臉一整再整的**們,見了他,不知還有沒有信心再去搗鼓?
如果換成別人這么直勾勾的看著惜了了,他必然會即刻發難,給些苦頭給對方吃。
也正因為這樣,到他茶坊去的人,雖然大多是仰慕他的美貌而去,不管心里再怎么幻想著將他壓在身下,表面上卻表現出一派君子昂然之態,不敢露出絲毫猥瑣之意。
但這時被無憂怔怔的看著,不但不反感,心里反而絲絲的甜。
被她看得久了,臉上**,有些羞澀的低下頭,**懷中抱著的小東西。
無憂這才回過神,往它懷中看去。
小豹兒只得家貓大小,還沒睜眼,不安分地在惜了了懷里亂聞亂拱,不時發出奶聲奶氣的‘呀呀’哭叫聲。
長得圓頭圓腦,還沒干透的絨毛里藏著點點耳朵尖,憨太可鞠。
無憂將小豹兒從惜了了懷中抱過,放到雪兒身邊。
它便蹬著軟巴巴的小腳,爬到母親身上到處亂聞,尋到**,一口**,使勁的**起來,小肚子一點點鼓起,歡悅的**尖尖小尾搖啊搖,直到肚子鼓成了小皮球,才打了個大哈欠,從母親的肚子上滑了下來,懶懶的睡去。
無憂越看越愛,伸手輕輕**小豹兒,小豹兒身上毛皮象絲緞一般細滑細膩,轉頭問正在給雪兒松綁的了了,“雪兒怕是得一些日子不能胡亂動彈,沒辦法自己捕食。”
“我每日給它送吃的來就好。”惜了了丟開布帶,**雪兒,嘴角牽著的笑意不減。
無憂對生死看得較淡,在她看來,了了也不是重生死的人,突然見他如此,奇怪問道:“你這么怕它死?”
“它死了,小豹兒沒了母親,會很可憐。”惜了了神色微黯,母親在世的時候,雖然常打罵他,迫他試各種毒,讓他覺得活得很辛苦,甚至希望再不要看見母親。
但母親去世那會兒,他仿佛覺得整個天都變成灰色,望著那片灰蒙蒙的天,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何去何從,那種絕望的無助,恍如昨日。
母親……無憂皺了皺眉,“沒有母親,一樣能活。”
惜了了**著雪兒的手僵住,驚詫的看向她,“你……怎么這么冷血無情?”
無憂嘴角噙了一抹譏誚的淺笑……母親……母親給予了她生命,又讓她飽嘗失去的痛苦后,攝去她的性命。
她的母親前不久才著寧墨,現在正威脅著不凡的性命。
這一切,她光想想,心里陣陣的寒,“我說的是事實。”
惜了了的臉慢慢白了下去,面前的女子有時固然可惡,但他能感覺到她可惡言行后,藏著一顆善良柔軟的心。
完全不能相信她是如此淡漠冷情的人。
無憂受不了他迷惑的凝視,避開他的視線,“回去吧。”再不回去,不凡的大好腦袋沒準就被她的那個‘母親’給砍了。
正要起身,回頭卻見雪兒正漸漸醒來,睜眼看見她,就吃力的掙扎起身來,親昵地舔她的手。
無憂挑了挑眉,揉了揉它的腦袋,微笑道:“你的命是保住了,不過不能亂動,要不然繃破傷口,可就麻煩了。”
雪兒聽了,又在惜了了身上蹭了幾蹭,并不躺下休息,卻掙扎著去舔小豹兒。
它在完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剛做過手術,傷口痛百厲害,看似簡單的動作,對它而言卻是極為艱難。
即便是痛得鉆心,仍不肯放棄,每舔幾下,便要重重的喘息一陣,反反復復的**小豹兒的屁屁,直到小豹兒拉出便便,又一絲不茍地將小豹兒清理干凈。
小豹兒爬向母親,團成一團,緊緊的依進母親腋窩厚密的毛發里。
雪兒才無力的躺倒下去,身體因疼痛一下一下的抽搐。
無憂怔怔地看著,眼眶微微濕潤,這就是母親么?
惜了了猶豫著伸手過來,覆在她的手背上。
無憂陡然一驚,回頭對上惜了了的眼,吸了吸鼻子,落寞而又有些羨慕的道:“小豹兒真幸運。”。.。
266強了了了
惜了了將她冰冷的小手握住,低聲道:“走吧。”
無憂點了點頭,隨他起身,和他手牽手的走向洞外。
到了洞口,惜了了停下,拉著她,目光熱辣辣的,道:“你說的對,沒有母親,一樣能活。”
無憂用力點頭,表示認可,捏了捏他的臉蛋,道:“你母親過世的也早,你一樣出落得比春花還標致。”
惜了了剛剛醞釀起的惺惺相惜頓時蕩然無存。
無憂卻看不見他黑下去的臉,向他攤開手,“你要交給女皇的信呢?”
惜了了差點被她氣死,打開她的手,從被她撕爛的中衣里取出封信,摔到她臉上。
無憂側頭,避開摔來的信封,信手接下,自顧抽里面的信紙來看。
看清上面的名字,挑高了眉稍,又去捏惜了了的臉蛋,“我們兩清了。”
惜了了臉上烏云滾滾,推開她捏在自己腮幫上的手,沖出洞口。
發誓再跟這個混蛋加無賴說溫情的話示好,就是豬。
無憂有了這信,心里踏實了不少,反不如先前憂慮,聽見洞外傳來千千一聲驚叫,忙搶出山洞。
見千千正捂著嘴,直愣愣的看著惜了了身上破衣。
無憂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么盯著他,不怕他著惱,對你下毒啊?”
千千忙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等惜了了走開,才偷偷斜了眼,在無憂身上亂溜,見她身上衣裳完好,忍不住悄聲問道:“成了嗎?”
無憂正翻身上馬,迷惑問道:“什么成了嗎?”
“在洞里,你和惜公子……”千千瞅了眼,正打馬急走的惜了了。
無憂只道是說雪豹的事,想也沒想,點頭道:“成了。”
千千倒抽了口冷氣,一臉佩服。
惜了了和無憂一前一后的進了府。
他身上衣裳破爛,不敢走大道,只好撿著幽僻的小道前往‘聽雨軒’。
而無憂給雪豹切腹,折騰那一陣,身上衣袍也沾了不少血污,好在母皇在府上的這些日子,為了喜慶,沒穿一身素白,此時身上是件大紅錦繡團花的撒花裙,才掩了身上豹子血,但剛才方便手術,裙擺是塞作一團,這時放開,早皺得不成樣子。
母皇和姨娘都在府中,這副邋遢形象也不好到處走動,索性跟著了了在小道上穿行。
來常樂府給女皇請安的永和,由丫頭領著,正朝著女皇寢院急走,冷不丁從身邊小道竄出個衣裳不整的人,嚇得往后一退,避在道旁。
奇怪府中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定眼看去,那少年只穿著破爛里衣。
衣裳雖破,但破裂開的衣縫里隱露出來的肌膚卻是如凝脂一般雪白細膩,再往上看,難辯雌雄的臉龐傾國傾城,美不可方物,心里一蕩,看得呆了。
惜了了悶著一肚子氣,怒氣沖沖,這時被人這么元禮的盯著看,火就大了,正想施毒給對方一些苦頭吃。
聽身后無憂叫道:“喂,小狐貍,你跑這么快做什么,難道我要吃你不成?”
越加窘迫,一拂袖,抽身離去。
無憂從幽徑里穿出,見惜了了已經去得遠了,撇了低罵,“比狐貍跑得還快。”
轉頭望見怔杵在一邊的永和,微微一怔,繼而嘴角抽出一張若有若無的冷笑。
淡笑道:“皇姐,這是要去哪里?”
和永回神,見無憂一身臟得看不得,忍不住笑道:“自是去給皇上請安,皇妹打哪里來,怎么弄成這樣子?”
“在山里摔了一跌。”無憂不以為然,“皇姐先去著,我去換件衣裳就過去。”
“皇妹請自便。”永和等無憂走遠,向府中帶路的丫頭問道:“剛才那公子是什么人?”
“是府里的惜公子。”
“是皇上送給常樂的那三十二侍中的一侍?”
“奴婢不知。”領路丫頭遵照著府中規矩,在外人面前,對主人的事絕不多說。
永和冷哼,什么好的都給了她。
府中郡主對白公子施暴未遂的傳言還沒散去,又見惜了了身上衣裳破破爛爛,一派受了欺負的小媳婦的形容回來,而無憂身上衣裙更是皺皺巴巴,不難想象是在哪個草堆里滾過一回。
一男一女,要怎么樣才能弄成這樣,自然不難想象,頓時炸了窩。
有好八卦的便蹭去向跟著無憂一起出去的千千打聽。
千千本是個不安分的角,最喜歡八卦是非,恨不得將這天大的艷聞與人分享,是顧忌惜了了,才強行忍著,被人問得急了,便再忍不下去,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怕是郡主把惜公子給……強了……”
有多事想邀功的,急巴巴的報到王妃跟前,說:“不知是不是近來紇公子忙于軍務,未給郡主安排人侍寢,郡主‘上了火’,今天按捺不下,對白公子yin施暴露未遂,結果把惜公子給……強了……”
王妃手一抖,手中茶潑了一小半,“這孩子實在越來越不成樣子。”
女皇嘴角卻噙了笑,這性子與自己年輕時到是極象,不管興寧身體里流著的是誰的血,終歸是她的孩子,“這就是皇妹的不對,府上這幾位都被寵得上了天,太拿自己當回事。不過寧兒愿意,我也不好說什么。不過我早早就為寧兒備下三十二侍,這三十二侍雖然沒府上這些個的長得好,但斷然不敢這么嬌縱,就算不能得寧兒寵愛,跟在身邊服侍著,寧兒也不至于鬧得被下人笑話。”
王妃臉上陰晴不定,“不是我不讓她近那三十二侍,上回還當著姑姑的面,讓她選過一回,三十二人,她只看上了一個,結果半夜還給踹了出來。別看她一會兒開心,一會兒了了的鬧得歡,真擒得住她,讓她整晚呆著的,只得不凡。”
女皇臉沉了沉,重哼了一聲,來來去去不過是想保紇不凡。
瞅了窗外筆挺的身影一眼,這少年雖然貌不驚人,但那身粗衣難掩的幽山曠谷之氣實在是人中嬌子,無人能及,也難怪寧兒對他如此癡迷。
也好在有他,寧兒才肯將寧墨讓了出來。
只不過紇不凡是平陽一手栽培,這些年來,她想方設法攏他為己用,結果他一律婉轉回絕。
一般來說,拒絕人,就會得罪人。
偏偏他拒絕她的同時,又會為她辦一些,她為難之事,為人處事圓滑得叫她又恨又愛,恨不得殺了他,卻又不舍得殺,總抱著一份想念,能將他收為己用。
想借這機會就算不砍了平陽這條手臂,也讓不凡知道,她才天,如果與她對抗只有死,他的命只有她能給。
王妃嘆了口氣,慢條斯理的撥著茶葉,“我們為人長輩的,該做的都做了,至于小兒女的閨房事,卻也不便插手。”
女皇冷哼了一聲。
門外傳話,永和公主來了。
聲音剛落,便見永和象一團火一樣滾了進來,給女皇和王妃各行了禮,便滾到女皇身邊,親手捧了茶壺給女皇斟茶倒水,嬌聲道:“聽說皇上身體不適,可有好些?”
女皇雖然不讓永和知道受傷之事,但見了她仍有幾分喜色,“好多了。”
永和接了宮女手中的小木錘,殷勤的給女皇錘肩,百般討好。
王妃眉心微斂,問道:“你父親身體可還好?”
“爹爹身體好得很,有爹爹把著關,那些個匪人亂黨,一個也別想在我們西越胡來。”
王妃嘴角抽出一絲冷笑。
女皇呵斥道:“什么你們,我們的。”
永和知道失言,忙道:“永和這不是在心疼皇姨嗎,嫁到北齊,日日為戰亂操勞……”
女皇咳了一聲,打斷她的話,“你這么討好賣乖,有什么企圖,說吧。”
“永和聽說皇上不適,只是想好好服侍皇上,哪有什么企圖。”
“看你這么乖巧,還想著,如果不是大不了的事,幫你辦了,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女皇將杯子遞給她。
永和一聽,忙道:“其實是有一點小事,想求皇上和皇姨。”
王妃杯蓋輕合,抬眼過來。
女皇睨了王妃一眼才問道:“何事?”
“我這次出來,身邊也沒帶什么人,想要個侍兒在身邊服侍。”
王妃暗哼: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巴。
收回視線,慢悠悠的又喝自己的茶。
“侍兒?”女皇微微一怔,“春夏秋冬他們四兄弟不是隨著你出來的?”
“他們都是些胭脂俗粉,帶在身邊,多丟臉,叫人看著,還說我們西越無美人。”
“他們四個叫作胭脂俗粉,我也沒更好的給你了。”女皇臉沉了一下,春夏秋冬是去年人家進貢時,送進宮的,相貌俊美,又精通歌舞,床上功夫更是不俗。
前些日子永和壽辰,便贈給了她,那時她歡喜得不得了,這會兒就成了胭脂俗粉。
永和滾到女皇身邊,抱住她道:“我不是想要皇上身邊的人,是想……想求皇姨代我向皇妹討一個侍兒在身邊服侍。”
王妃手中茶杯頓住,抬臉起來,與女皇對視了一眼。
女皇皺眉道:“你前些日子才惹惱了你皇妹,現在又要她的侍兒,豈不是給她添堵?”
267此侍非彼侍
永和想到剛才常樂從花叢里鉆出來時,闊裙皺皺巴巴的厲害,可是衣扣一粒未解,可以想得到,她如何迫不及待得將那小侍撲倒。
在常樂正在興頭上,向她要人,確實不合適,但是一想到剛才所見的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和那嬌柔得如同楊柳的腰肢,腿間便是一緊縮,一股隨之化開。
眼前又再浮起開心象蒙了陽光的狹長眼眸,放蕩不羈的一瞥一眸,都蕩人心魂。
隨即又想到想到他寬闊的肩膀,粗壯的臂膀,碩實的胸脯,窄緊的腰腹,有力的長腿,是女人見了都想被他壓在身下行歡。
眸子一冷,心里暗恨,憑什么好的全給她。
開心是她的夫,不能隨意染指,要個侍兒總是可以。
摟著女皇的肩膀,撒嬌道:“皇上偏心,我及笄,只給我封了個駙馬,皇妹及笄,卻送皇妹三十二侍,聽說那三十二侍,皇妹并不喜歡,送我一個,有何不可?”
在永和在向女皇開口要人的時候,無憂從院外進來,見不凡站在臺階下,仍是與她分開時所穿的衣裳,衣裳已是半干。
一算時間,他被女皇喚來已有三四個時辰,心間隱隱的疼,在臺階下站住。
“你一直在這里?”
不凡抬眼,平和的向她看來,神色溫和,微微一笑,算是默認。
換成別人站了這許久,早累得面青唇白。
而他此時,面色只是有些蒼白,并無太多頹然之色,和聲道:“進去吧,王妃在等。”
無憂不理,上前握了他耳邊發束,掌心發束,濕濕涼涼地粘在一起。
足可見他一直淋著雨站在這門外。
勃然大怒,如果是尋常人,在雨中這么個站法,非大病一場。
耗盡體力,再做體罰,九死一生。
母皇根本是想置不凡死地。
就算她是西越的女皇,這里卻是北齊的地盤,而且是常樂郡主的地盤,她憑什么在這里為所欲為,凌辱寧墨,又置不凡于死地。
放開不凡的發束,毅然轉身,奔上臺階。
不凡見她神色有異,抓住她的手腕。
無憂回頭,眸子半瞇,含著怒氣。
不凡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要再為我的事頂撞女皇。”
無憂用力一掙,卻被他握得更緊,在這里又不敢大聲與他爭辯,驚動里面,到頭來又是不凡的不是,只得壓低聲音,冷道:“放手。”
“我自有計算,不必擔心。”
無憂冷笑,有計算能在這里淋上幾個時辰的雨?
用只得他們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我不是擔心你,只不過是我們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你倒了,我也完了。”
他笑了,“心口不一。”
無憂眼眶微紅,胸口越加隱痛,他這么會揣摩人心,為什么不多為自己計算些。
“別哭。”他收了笑。
無憂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放柔和聲音,“我不會莽撞亂來。”
不凡這才放開她。
無憂進門,見永和幾乎是滾在了女皇身上,“皇上,幫我討了,好不好?”
女皇兩腿都有傷,竟由著她這么折騰,可見平時有多寵愛,心中越加黯然。
她對兄長,妹妹的孩子都如此寵愛,偏偏對自己的女兒,那般冷淡無情。
女皇皺眉道:“你們姐妹間的事,你去問她便是,如何來問我。三十二侍,已贈給你皇妹,就是你皇妹的人,我哪有再去討要的道理。”
“我討,怕她賭著氣,不肯給我。”永和沒忘記,如何得罪的常樂。
王妃擱下茶盅,“不過是個侍兒,一會兒跟寧兒說聲,領了去就好。”
永和大喜,忙向王妃道謝。
無憂冷笑,只怕是此侍非彼侍。
剛才永和貪婪的目光追著了了背影,只險些沒流下口水。
女皇身邊的嬤嬤看見無憂,輕咳了一聲。
所有視線向無憂望來,見她臉色鐵青,都閉了嘴,氣氛頓時沉悶下來。
無憂向女皇和王妃見過禮,只淡淡的和永和打了個招呼,徑直道:“皇姨是想要我的夫君的命嗎?如果是想要他的命,大可直說,何必這么折騰人。他死了,大不了,我隨他一塊去了便是,大家一干二凈,也不用礙別人的眼。”
女皇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永和見無憂說話就嗆人,暗暗高興,明里卻不敢表露出來,溜下床榻,安靜的立在一邊。
王妃將茶盅重重的往桌上一頓,“放肆,你怎么跟你皇姨說話的?”
無憂不懼,接著道:“事情沒弄明白,卻要他一個讀書人,在雨里站了幾個時辰,不是要他的命,是什么?再說,皇家的人都是要臉面的,皇上要臉,母親要臉,難道被人奉為天女的我,卻不要臉?這事傳出去,天下人不知會如何恥笑我。”
王妃本來就是想保不凡,不過皇姐端著皇上的架子壓著她,不能硬來,喝罵無憂,也是面子上的事。
這時見她不再叫女皇為姨,而是皇上,又自稱天女,可見不再用親情來說事,而是用地位。
天女雖然沒有無國無土,其地位卻不在任何國君之下。
既然搬了地位說事,她這個王妃自然得靠后,順著桿子滑下,沉默下去。
女皇臉色發青,既氣又惱,又是無奈,自己心心念念,百般寵愛的女兒,幫著人家辦事,全然不顧她這個親娘。
眼里噴出的火,幾乎將無憂燃起來。
永和埋頭偷笑,這賤蹄子,最好頂得失去皇上寵愛才好。
女皇瞪了無憂一陣,最終長嘆了口氣,怪得了誰,誰叫她是養在人家家里,又不知自己才是她的親娘,臉色慢慢緩和下來。
“他雖然是你的二夫,但就算以后太子來了,這家仍是他管著,犯了這么大的錯,不吃點苦頭,以后如何知道長進沒些韌性,以后如何在太子眼皮下管好這家?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你們好。”
無憂僵著不買賬。
女皇看著她那強勁,真恨不得把她帶回西越,自己重新養過,回頭對嬤嬤道:“去把紇公子請進來,賜坐。”
不凡進來,謝恩坐下,麻木的腿,半天才恢復知覺。
無憂見他皺著的眉頭慢慢展開,才松了口氣,繃著的臉緩和下來。
屋內緊張的氣氛才有所好轉,女皇松了口氣,道:“都是自家,又不在外面,沒這么禮數,都坐吧。”
永和見無憂這么沖撞女皇,也沒事,不凡不過是她的二夫,竟能得個坐,又嫉妒,又惱恨。
有無憂在場,不敢過于親近女皇,于屋中一側的偏位上坐下,偷偷冷眼向無憂瞥去。
一眼看去,卻見無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而眼底卻是冰冷一片,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剛才叫皇上向她討侍兒的事,被她聽去。
這神情看來,那個侍兒真是得寵的,并非外面傳言,三十二侍,無一受宏。
心里敲著小鼓,這事怕是要黃。
不料無憂突然沖著她一笑,“要侍兒,是么?”
永和討要侍兒的事,被當著無憂的二夫直問,臉上自然無光,但剛才已經開了口,這時卻也不能說不是,只得道:“不過是身邊少個人服侍,皇妹不方便就算了。”
“不就是侍兒嗎,沒有不方便的,送你便好。”
永和沒想到她答應的這么爽快,反而覺得無憂是想著什么古怪法子來刁難她,一時間反而不敢答。
無憂在不凡身邊坐下,接了他遞來的茶,慢喝了一口,朝王妃身邊的陳嬤嬤道:“你去后院,把所有人盡數喚來在門外候著,讓他們以后就服侍永和公主。”
永和怔了一下,不敢相信常樂竟把所有侍兒盡數給她,偷看了王妃一眼,見王妃神色全無變化,看樣子這些侍兒果然是不得常樂寵的,笑道:“一個就夠,無需這許多人。”
“盡管領去,我這幾位夫郎個個被我娘寵得上了天,無論哪一個,都叫我頭疼不堪,實在沒什么精神再理會這些侍兒,留在我府中也是白白養著,他們閑得久了,反而生事端,倒不如皇姐領去管教。娘,我說的對嗎?”
這些侍兒,多少都是女皇的眼線,王妃早想打發,不過是礙著女皇的面子,不得下手,無憂這么做,正合她心意,笑笑道:“反正是你的人,你說怎么就怎么。”
那些個侍兒在這么許久,也給女皇帶不回什么消息,早被她視作一堆廢物,無憂愛怎么處理,她也所謂,也不攔著。
“那就這么定了。”無憂轉頭問不凡,“你晚些叫人給他們收拾出來,一人封些銀子,別讓人出去,說我們小氣?”
“好。”不凡罰了一天的站,卻神色淡然,全無怨色。
永和這才相信她并非兒戲,見她如此大方,反而著惱,如果不是她府中盡是絕色,她如何能如此大方?
就拿這個她一心護著的紇不凡來說,雖然長相平凡,但氣質上,卻又哪能是他人能比。
只不過常樂從小迷戀紇不凡,是人所皆知,就算紇不凡再是人中龍鳳,她也不敢去招惹。
至于三十二侍,雖然她只想要那一個,其余三十幾個并不稀罕,但常樂開了口,她也不能再多說什么,省得一句話不對,反而弄巧成拙。
也就笑著謝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