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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拒絕
無憂眉峰微沉,就知道峻熙另有企圖。
“什么條件。”鬼面聲音平穩淡然,顯然也料到峻熙肯拿金礦出來交換,不會這么簡單。
“代我交封信給不凡,如果他答應,就留;如果不答應,就殺。”峻熙另取出一個信封放到鬼面面前。
無憂心臟猛地一跳,唇慢慢抿緊,恨不得直接闖進去,攪了他們的這樁買賣。
但就算她這時去攪了他們的交易,如果鬼面想要那座烏金礦,他們仍可以另選時間交易,耽誤的不過是明日不凡安排的婉城之戰。
冷看向鬼面,胸口陣陣抽痛。
云淡風輕地坐在那里的男人,與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一直擔心總有一天,會與他敵我相對,真到了這一日,心里五味雜陳,分不清是何種滋味。
將眼睛湊上小洞,燭光下,青獠鬼面反射著光芒,微微閃爍,越加顯得詭異。
鬼面淡瞟了信封一眼,沒有任何反應。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峻衍拍案而起,怒瞪著峻熙。
峻熙笑了一下,輕撣衣袖,“這次如果順利退去敵軍,保住婉城,皇兄立下第一大功;如果敗下來,朝中眾朝對皇兄再不會信服。這一仗雖然不能說決定皇兄是否能坐上北齊皇位,卻是關鍵的一步。”
“我身為太子,皇位傳給太子天經地義。”峻衍冷哼。
“太子可廢。”峻熙陰郁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狠意。
“你……”
“是與不是,皇兄心里明白。”
“那又如何?‘峻衍嘴上雖硬,對自己的處境卻是再明白不過。
“試問皇兄,我為何要憑白無故助你保住太了之位?”峻熙掃了眼鬼面,眉頭微蹙,本來這些事不該在外人面前爭執,但如果不這樣,難以逼迫峻衍。
鬼面有些不耐煩地掃了兄弟二人一眼,抱著手臂靠向身后靠椅,淡道:“不如我先避讓,等你兄弟二人商議妥當,改日再找我。”
明天便要開戰,峻熙哪能放他走,“鬼面兄只需稍等片刻。”
鬼面目光掃向峻衍,峻衍這時也不敢放他走,冷睨向峻熙,
“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送你四座金山,豈能不得點好處。”
“只要我登上寶座,給你封王封地,自不會虧了你。”
“封王封地之事,太過遙遠,我如今只想要個不凡,他順我則生,逆我則亡,僅此而己。”峻熙嘴角抽出一絲冷意。
無憂眼中怒焰幾乎將峻熙燒成灰燼。
“你這是在削我的左右臂。”峻衍恨得咬牙。
“要江山,總得有取舍,皇兄是要保這次的太子之位,還是要不凡,自個琢磨。”峻熙將四份地楔拿起,輕拍手掌,“再說常樂與不凡親密得跟一個人一樣,趕明大婚,皇兄想將自己擺在何處?”
峻衍靠著不凡出謀劃策,借靖王父子之力,在朝中占下一席之位。
然不凡與常樂之間的關系,卻一直是他心里不可碰的痛處。
這次與峻熙合謀試探不凡,被不凡看穿,便埋下禍根。
常樂涉足戰事為借口,一步不離地跟在不凡身后。
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根本是來給不凡護駕的。
護這駕,防的是誰?
閉著眼也知道,防的是他這個正夫太子。
眾將表面上裝作沒事一般,暗里沒少嘲笑他。
這種情況,不凡對他怕是再難盡心,更指望不上常樂會利用天女轉世的身份為他解困。
他如果不是離不得不凡,早恨不得將不凡挫骨揚灰,以消這些年來的恥辱。
如果不凡不能再為他所用,留著只能是禍害,倒不如借鬼面之手,神不知鬼不覺得地除去。
“這事,如果被常樂知道,你我都吃不完兜著走。”強龍不壓地頭蛇,婉城之主終究是常樂,再說她天女轉世的身份,比他這個夫君更不知高去了哪里。
“此事,你知,我知,他知,以鬼面的能耐,只要皇兄守口如瓶,她如何能知?”
峻衍前思后想,躊躇半日,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手微微發抖,“今晚之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無憂冷笑。
峻熙嘴角抽出一絲得意,將地楔和信封壘在一起,重遞向鬼面,“如何?”
無憂嘴角微微抿緊,屏住呼吸,心叫:“別答應……別答應……”
鬼面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掃了眼無憂所在窗口方向。
無憂陡然一驚,忙將眼睛從窗口挪開,縮身梁上,再看向窗口時,只見鬼面隨意地接過地楔和信封,塞入懷中,“告辭。”
無憂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無聲地躍下房梁,繞到前方,向巡邏官兵要了一匹馬,駛向營外。
鬼面是客,進出軍營,無需鬼鬼祟祟,出了門,大大方方地翻身騎上自己的坐騎,朝營門方向而去。
離了軍營不遠,見前面路中間一個白衣少女騎在馬上,攔在路中間。
眸子微沉,勒住馬頭,慢行過去,望向月光下如白玉蘭般少女,“姑娘在等在下?”
“我們談談。”無憂從來不曾以真面目面對他,這樣見他完全沒有立場,但等他離開,再換裝尋他,根本來不及。
“對不起,在下有要事在身,無時間耽擱。”他坦然拒絕。
“我是常樂。”無憂靠近他,就不自覺得想到與他那的那些抵死纏綿,心臟不受控制地亂跳。
“那又如何?”他淡然低笑。
“是……不能如何。”無憂輕咬著唇,他是桫欏王的后人,任何人的身份和地位,在他眼中都并無差別,誰也不比誰尊貴,需要他的低頭。
“如何姑娘無事,在下告辭。”他只稱她為姑娘,并不稱郡主。
“我想你拒絕峻熙,條件你開。”
“什么條件都可以?”他眼里閃過一抹戲謔。
“只要我能做到。”
“做我夫人。”他半真半假。
無憂驚看向他,難道他認出了她……
“做不到,是嗎?”他帶馬向她欺近,馬匹輕挨她的馬匹,近得讓無憂能清楚地看見他面具下的漆黑眼眸,眼里竟沒有一絲玩笑。
“難道閣下有見女人便要娶回家的習好?”
“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一個。”他的聲音象在開玩笑,無憂心臟卻突然漏跳了一下。
“只怕閣下對許多女人,都說過同樣的話。”無憂忙轉開眼,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慌亂。
他笑了一下,伏身過來,貼向她耳邊,無憂側臉避讓,他的唇輕擦過她耳邊飛起的碎發,騷癢了她的耳廊,他聲音低而沉,“你不戴面具真美。”
無憂一顫,不自覺得拉緊馬韁,座下的馬以為要前行,突然起步。無憂沒留神,沒能坐穩,往后仰倒。
“小心。”他伸臂過來,攬了她的腰,將她扶往,似水般的目光拂過她的眼。
無憂回神過來,拉住馬,看向咫前的黑潭般的眼,“你……怎么發現的?”
“你手上的戒指。”這里離軍營不遠,不時會有官兵巡邏,不便拉拉扯扯,他助她坐穩,就放開攬著她的手臂。
無憂臉色微變,將手疊在一起,遮去中指上的指環,但他既然已經看見,再遮也不過是掩耳盜鈴。
苦笑,輕捏中指上的指環。
自己真是疏忽,每次換裝,頭上飾物都會摘下。
夜行服的衣袖有指環扣住中指,連手背也一起遮住,所以惜了了給她的那個防身的戒指卻是一直戴著,藏在袖下,想著說不定關鍵時候還能有所用處。
他與她赤身相對,雖然他看不見她,但他撫遍她身上所有肌膚,手上戴著的指環,就算他沒有看過,但形狀卻是能感覺得到,這時見著,又豈能不識?
無憂臉上陰晴不定,半晌,心意一定,抬臉直視向他,“我答應你,你拒絕峻熙?”
她身上的毒與他怎么也無法劃清關系,這樣的自己,就算子言不是天女夫君,她都沒有臉面再與他一起,何況他是天女夫君,她根本無法與他攜手到老,而鬼面是子言最大的威脅,倒不如這樣換得他的太平。
他笑了,伸手過來,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微微抬高,細細端祥,“你為了他,真是什么都肯做。”
無憂微抿著唇,目不轉睜地回視著他,“我們……在解毒之前,本就誰也離不了誰……”
“真是誘人的條件,可惜……”
無憂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難道還敢拒絕?
“難道你不答應?”
“殺手要的是信譽,我接了他的買賣,如何能反悔。”他凝看著月光下她白玉般的面頰,心中如細水輕漾,同時又有一些拂不去的擔憂,子言在她心中真的無法抹去?
他固然想與她就此攜手天涯,但桫欏國的事未了,他走不了。
而且他們復國,太需要精良的武器和戰甲,這些礦對他而言,太重要。
再說這是讓不凡這個身份退出的最好機會。
“你可知道拒絕我,會是什么結果?”無憂怒瞪著他。
“一死而已。”他笑得漫不經心,“對我而言,最無所謂的,就是人命。”
無憂眸子暗沉下來,不錯,身為半個殺手的她,再清楚不過,在殺手眼中,最不在意的東西,就是人命,無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以毒和死來要挾他,根本起不了一點作用。
(祝大家節日快樂。)。.。
359惹事上身
“那你剛才……”無憂蹙眉,他剛才開出的條件,明明是要她當他的夫人。
“玩笑罷了。”他輕笑。
“你……”無憂再好的脾氣,胸口中也團起一團怒火。
他望了望天色,又是一聲低笑,“你本是我的人,夫人這個名分不過是早晚之事。你我之間,豈能有‘買賣’二字。”
“錯過今晚,你我再無緣分。”無憂咬牙。
他深看向她,突然一夾馬,帶馬而去,夜空中飄揚著他爽朗地笑聲,“此番卻不是你說了算。”
無憂望著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眼里抽出冷寒,低聲道:“此番,還真得我說了算。”
鬼面出戰已成定局,戰事上,不凡的策略萬無一失,婉城不必擔心,現在憂心的是不凡的安危。
返身回營,已過三更,去到不凡住處,只得清兒守著燭臺發呆。
“不凡呢?”他在軍中住處只得簡單的床榻桌椅,有沒有人在,一眼就看完了。
“去見趙雅郡主了。”清兒略為猶豫,仍是照實回答,“聽說是趙雅郡主為了明天出戰的事,約公子過去詳談。”
無憂蹙眉,白天軍帳中不談,大半夜的詳談?
還說什么除了軍議上,沒有私下見面,哄鬼呢。
胸口里象揣進半壇子醋,浪來蕩去,怎么都不是滋味。
清兒見她一聲不出地轉身,神使鬼差地搶上一步,道:
“是有人來傳話,說趙雅郡主臨時向王爺請戰,明日她帶一隊兵馬出戰,靖王怕趙雅郡主魯莽,才叫公子前去與她合計安排。郡主別……別誤會……”
無憂站住,奇怪回頭,“你怕我誤會他?”
清兒知道自己身份,一不該提軍中之事,二不該涉入主人間的事,但話已經說了出去,只好點頭。
“你不是挺討厭我?我與他離心,離他遠些,豈不更好?”雖然平兒和清兒這兩個小廝見她都如同見鬼,但無憂暗地里對他們二人卻是極為欣賞。
“我們做下人的,怎么敢討厭主人家……”清兒開努畫圈打哈哈。
“打住,收起你這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調調,不用在我面前裝腔作勢。”無憂捂了捂額頭,真是近墨者黑,不凡圓滑,他的小廝也是滿嘴的油,說的跟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象平兒那般老實忠憨,什么都寫在臉上。
清兒收去臉上的嘻皮笑臉,“郡主如何,奴才不敢胡說,奴才只知道郡主氣了公子,公子表面上沒事一般,別人看不出來,奴才卻知道公子心里難受得厲害,奴才不想公子難受。”
他沒頭沒腦地來了說了些真心話,無憂反而不知該說什么。
為了主人,包容下打心底厭惡的人,一個小小的奴才能有這樣的心胸,他家主人將是什么樣的寬闊胸懷,不容人置疑。
對于天女的夫君,就算他曾經是她的駙馬,她也不敢再做奢望。
呆了一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有你在身邊,是他的福氣。”
說完轉身出去。
天上又飄起了小雨,讓這夜晚越加的冷,無憂拉了拉衣領,不讓冷風灌進脖子,朝著前方望了一陣,仍騎了馬,出了軍營,拐向趙雅的住處。
趙雅居然也不在,更不見不凡的人影。
向下人問道:“軍師在嗎?”
“剛才是在的,不過后來被洪將軍叫去。”
“洪將軍叫他去了哪里?”
“奴才不知,只說一會兒要去鞭場,叫我們郡主去靶場尋他。”
無憂急找不凡,但他被洪凌叫去,軍中事務繁多,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聽說他會去靶場,也就去那里試試,看能不能撞上他。
到了靶場,見趙雅正舞著一對鴛鴦刀,嘴角輕抽,也不知是不是臨時抱佛腳。
趙雅見她進來,也不停,無憂為著不凡而來,跟她卻沒什么話可說,也就走到一邊椅子上會下,當看猴戲。
看了一陣,發現趙雅雖然刁蠻,手上功夫確實還不錯,也難道她平時一雙眼長在腦門上,只是不明白,她既然好武,天天與峻熙一起,怎么沒把峻熙看上,反而看上在外人看來,只會點三腳貓功夫的不凡。
趙雅一個人舞了一陣,見無憂望著這邊看著就看著,神色間沒有一點贊賞和佩服之色,反倒象是在看戲子唱大戲,心中暗惱,收了刀走到無憂面前。
“我們來比試比試。”
“你不累嗎?”無憂扁嘴,手下敗將,還有什么可比。
“不敢嗎?”趙雅神色傲慢。
“我只會射箭,可是箭術,我們已經比過,沒興趣再比。”無憂懶懶洋洋,現在就想早點見到不凡,看看他有什么辦法,哪有心思和趙雅胡扯。
突然趙雅將刀柄調了個頭,塞到她手中,往后一退,手臂在刀刃上劃過,‘哎呀’一聲捂了手臂,手指縫中有鮮血滲出,驚叫道:“你……你卑鄙。”
無憂怔了一下,低頭看向刀刃,上面有一條血線凝成一條細線,不知她這是安的什么心,“你胡說什么?”
趙雅向后退開一步,怒道:“我就在想,你怎么會突然向我示好,借我的刀來看,果然是沒安好心。”
無憂冷笑,果然有詐,只是不知她用傷自己為代價的目的是什么?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身后傳來不凡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不象平時那般溫和可親。
無憂呆了一呆,明白過來,趙雅是在演戲給不凡看,慢慢轉身。
此時的不凡依然清秀俊儒,但眼眸不象平時那樣淡然寧和,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跳躍著,那火苗含著怒,這神情是無憂極少看見的。
趙雅撲向不凡,拉了他,大眼里含著淚,想哭又強忍著,瞧模樣真是人見人憐,“我該想到,就算王爺答應,只要我打贏了這場仗,就讓你護送我回大漠拜祭母親,她也不會答應。”
無憂愕了一下冷笑了一下,要不凡送她前往大漠的事,她半點也不知情。
一種被欺瞞的惱怒和痛楚,瞬間卷襲而來,如針毯般將她的心臟緊緊裹住,連呼吸都痛。
不凡掃過她手臂傷處,眉頭微蹙,看向無憂。
如果換成平時,無憂定會直接反駁趙雅,但這時與他怒眼一對,一股怒氣涌上,如果他當真相信她,根本不會聽趙雅的鬼話,何需她去解釋。
不凡見她不出聲,抿緊了唇,眼里怒意更盛,責怪之意不掩,收回視線,溫言問趙雅,“傷得如何?”
淚珠在趙雅眼里打了個轉,終于滾了下來,“皮外傷,沒有大事,但拿不了刀,明天……”
“我先送你回去,請太醫療傷,再商議如何是好。”不凡撿起無憂擲在地上的鴛鴦刀。
趙雅暗喜,只要他隨她一起回去,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將他留宿一夜,明天他就算在千張嘴也脫不了與她的關系。
乖巧地點了點頭,由他陪著走開。
無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眼角余光卻能感覺到他的背影一分一分地遠去,一尺一尺的隱沒在黑夜中,眼前便只剩下眼前跳躍著的火光。
視線落在腳尖前的那寸泥土地上,或許這就是人近在咫只,心卻遠在天涯。
半晌,用力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是該自己離開的時候……
她在軍中的住處,只得簡單的衣物,隨意收拾了,又磨了墨,寫下“小心鬼面”。四個字,認真疊好,收入袖中。
回頭掃視屋中,并無遺漏,走向門口。
虛掩的門,被人無聲地推開,白色衣袍輕拋,不凡從外進來,后手帶上房門。
看過床上擱著的包裹,“要走嗎?”
無憂不答,提了包裹,不看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
肩膀與他的肩膀一錯之時,手腕一緊,被他握住。
無憂用力一掙,他反而收緊五接納,將她拉近,飛快地低頭,唇輕貼上她的唇,卻不再動彈。
無憂怔了。
他鎖住她的眼,開始慢慢加深這個吻。
無憂驚醒,突然掙出身,退開一步,給了他一耳光,用手背擦著唇,蔑視道:“真惡心。”
在她為他擔心受怕的時候,他卻與別的女人相約遠行。
剛剛還在她面前與別的女人柔聲細語,安置好那位,現在又來這里與她親近,當她是什么?
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玩物?
他靜看著她,任臉上手指印慢慢浮起,卻不作任何動彈,淡道:“你可知傷了即將做為前鋒的將領是什么罪?”
換個人就是砍頭之罪,就算她頂著天女轉世的名頭,也難輕易開脫,就算不至于死,卻也將失去自由。
“你信她的話?”她笑看著他,那笑卻一點也進不了眼,冷得刺骨,同時又帶著譏誚。
“我不信,那又如何?”明知趙雅的為人,這時候如何能不加倍小心,他自是不信,但常樂過去便不得人心,而趙雅一口咬定,叫其他人如何相信?
“很好。”興寧的這個臭名,她也不愿再頂,“趙雅的事,我自己承擔,與他人無關。”
(我的文風,一慣的細水長流,與純流水式情節的小白文不同,如果不習慣的,或者喜歡純粹流水情節的童鞋,大可放一放,或者完本再看,我不愿為了一味的迎合喜歡看流水文的朋友改變風格,草草地過情節,最后這文一無是處,什么也不是。).w.
360爭執
不凡眼里閃過一抹刺痛,“我已經叫太醫給趙雅用了些,明日掌燈方會醒,等明天那仗打完,我自會稟報王爺,你無需理會……”
無憂慕地轉眸向他看去,他慣于揣摩人心,卻偏偏不懂她的心。
“我派人送你回府。”不凡避開她的視線,伸手去接她手中包裹。
剛才他送趙雅離開,她站在冷風中的孤單身影,他不是不見,那一刻他心如刀絞,只是這里面的苦衷無法,也不能讓她知道。
他時間不多,只有送她離開,他才能沒有任何顧忌地照著計劃行動。
無憂將手縮開,不轉開視線,“我寧肯再給她掌,然后去王爺那兒請罪,也不愿意你如此。”
“雖不是你所愿,卻是最好的辦法。”剛才如果不那樣穩住趙雅,哄著她回去,能讓太醫尋到機會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得讓她睡去,今晚定會捅出天大的漏子,那他就不能尋到機會脫身,明天的戰事也將受到影響。
“對你來說是,但對我而言,不能認同。”無憂從懷中抽出信函,丟給他,轉身就走。
他搶上一步,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不管什么事,過了明晚再談,可好?”
“紇公子,有急報”門外親兵語氣焦急。
不凡飛快地看了無憂一眼,放開她的手腕,打開房門,“何事驚慌?”
“白公子和惜公子回來了,惜公子發現在對方利用風向下毒,王妃叫公子立刻請寧公子和惜公子一同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化去。”
無憂吃了一驚。
不凡神色沉穩,但眉頭卻微微一蹙,“這就去。”
親兵跑開,不凡不放心地看向無憂。
這緊急關頭,無憂不能與他再糾纏感情上的事,放柔了聲音,“去吧,我會自己回府。”
“我讓洪凌送你。”
“你身邊正是用人的時候,洪凌留在你身邊吧。人……我來送。”臺階下傳來開心吊兒郎當的聲音。
“開心”無憂喜看向門口,在走之前,能再見一見開心和了了,問一問姑奶奶的情況,也就沒有遺憾了。
開心抱著手臂歪歪哉哉地站在臺階下,笑嘻嘻地瞟了眼不凡,全然沒有大戰在即的緊迫感,“趕回來的正是時候。”
不凡雖然看不透開心,但這些年的相處,對他的為人和本事,卻是信得過,有他護著無憂,確實可以放心,“老公主可好?”
“不太好。”開心臉上笑意微斂,見無憂臉上笑容僵住,又笑了起來,“嚇你們呢,死不了。”
無憂松了口氣,“那就好。”
不凡卻沒放過開心眼角一閃而逝的擔憂,也不揭穿,暗嘆了口氣,“路上小心。”
“你還是趕緊著去前方看看,省得明天一出場,這邊的人馬就軟了一半,這仗直接不用打了。”開心摸了摸脖子,一副天塌下來,也與我無關的神情,“一路上沒能睡一個好覺,你們慢慢打,我回去睡一覺。”
無憂看著開心沒心沒肺的樣子,明明一腔的怨氣和傷痛,也禁不住好笑,突然有些同情不凡,轉頭看向不凡。
后者平常溫如暖玉的臉龐果然冷了三分,斜了開心一眼,步下臺階。
開心揚了揚手,“慢走,打完了,煮壇好酒給我接風啊。”
不凡的臉又冷了一分,瞪了他一眼,打他身邊走過。
“這酒到底煮不煮啊?我這一趟跑得好不辛苦,半點酒沒沾上,你說什么也得犒勞犒勞我。”
無憂對開心的厚臉皮越加的沒了語言,人家憂心打仗,整天忙里忙外,又是布置戰局,又是巡查防事,各種辛苦,無憂看在眼里,而不凡卻不曾叫過半點苦。
這外出回來的,卻吵翻了天。
心想,不賞你一頓爆栗子就算不錯了,還指望要煮酒。
不凡果然被他惹得面如鍋底,冷道:“如果我沒死在這兒,就給你煮。”
開心嘻嘻笑道:“你吉人天相,自不會死在這里,我就去睡覺等你的酒喝了。”
不凡再懶得理他,徑直而去。
開心伸了個懶腰,回頭過來,見無憂似笑非笑地睨著他,收回伸長的手臂,摸了摸臉,“是不是太想我,突然見著我,就看得挪不開眼?”
無憂‘切’地一聲,別開臉,還以為去經歷一次奶姑奶奶的生死,他能成熟些,結果還是這副自戀德性。
開心對她的態度不以為然,晃過來,一手撈起她手中包裹,一手搭上她的肩膀,“想我就直說,我會當聽不見,不用害羞。不過你這丫頭,臉皮厚過城墻,應該也不會害羞。說吧,我聽著。”
無憂剛才的郁郁被他一攪,淡去不少,白了他一眼,直接將他的話過漏掉,“你是故意氣不凡的?”
“是真想喝酒。”開心將無憂的包裹丟上馬車,扶了無憂上車。
無憂以為他會自己趕車,結果他一頭鉆進車廂,仰面躺倒,手枕了腦后,向她望來,“累了,先睡一覺,到了叫我。”
無憂笑不是,氣也不是,正想踹他兩腳,卻見他閉上眼的臉頰比去時削瘦許多,眼瞼上有一抹淡淡的青暈,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憔悴。
看樣子,這一趟并不象他表現的那樣輕松。
腳再踢不出去,吩咐車夫啟程,坐到他身邊,指尖輕撫過他眼睛下方的暈黑,“很辛苦,是嗎?”
“有什么辛苦的。”他抬手起來抓她的手,笑了笑,無憂卻感覺到那笑里含著一抹掩藏得很好的苦楚。
“發生了什么事嗎?”
“沒事。”胸口有熱泉淌過,坐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妻子。
戰亂中,最容易將人丟掉,他和了了在西越便聽說這邊戰事緊張,二人一路上快馬加鞭,不曾有片刻離開馬背,整個人如同崩緊的弦,滿腦子都是丟掉她后可怕的情形。
這時見著她,被抽干了力氣全憑著意識支撐的身體再支持不住,躺下來再不愿動一根手指。
“了了還好嗎?”
“挺好。”他很想將她拉拽下來,抱在進懷里,但怕這一抱,就再不舍得放開。
無憂在聽見親兵稟報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了安然,現在也不過是親口問問,再得個安心。
開心是個好強的人,如果不是真累得支撐不住,絕不會在這時候丟下不凡,倒頭睡覺,抖開被子蓋在他身上,“睡吧。”
“嗯。”祥云公方生死難料的悲痛加上這些日子對她的擔憂,令他實在疲憊不堪。
天亮前必須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盡快地恢復體力。
這時夜已深,光線很暗,只得窗簾在被風吹起的剎間,有月光酒入,他俊郎的面龐在月光下象鍍上了一層銀光,俊得刺眼。
無憂縮在車廂一角,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俊顏,平時總是一副渾不在意的笑,陽光一般的暖入人心,在他睡著的時候,眉頭卻是緊緊擰著。
他的心只怕是沒有他的外表那么灑脫。
想到這一離開,與他就是永別,心臟就開始隱隱作痛。
很快,那淡淡的痛凝成一點,如鉆子般鉆到心底深處,排山倒海一樣的痛向她壓來,她忙將手按在胸口,深深地喘息。
平時只覺得與他一起很開心,想到要走,總希望能再見他最后一面,這時見著了,才知道與他永別,心居然會這么痛。
伸手過去,想再摸摸他,記下他的一切,手指感覺到他的呼吸,便不敢再靠近,苦笑了笑,手拉微顫,慢慢地收了回來。
一個人哪能有這么多的情,既然把心給了子言,又怎么能再去貪念他人的溫暖。
“到了嗎?”開心的聲音因困意而沙啞,擅于夜行的人,最重呼吸,呼吸稍微受阻就轉醒過來。
“嗯,快了。”無憂輕揭車簾,看向窗外,不讓他看見她涌在眼角的眼淚。
“真快。”開心翻身坐起,晃了晃仍重得要命的頭。
“一會兒,直接回去睡了嗎?”
“睡不成了。”開心雙手扣在頸后,活動著僵硬的頸部。
“怎么?”
“還有點事,送了你回去,還得出去一趟。”
“怎么?”
“我托人打探了點事情,剛回來時收到信,那人已經來了,在這里逗留了幾日,天亮前要離開,我得趕去見一面。”
“很重要的事嗎?”
“嗯。”
“我能幫上什么忙嗎?”無憂話出了口才想起,馬上要離開,還能幫得了他什么,不由苦笑。
“只是去見一面,什么情況,還不知道呢。一會兒,我就送你到門口,不進去了。你好好睡一覺,我天亮就回。”
“嗯。”無憂心中黯然,‘常樂府’就在前面,放下車簾,黑暗中看向他好看的輪廓,“一會下車前,讓我抱一下。”
他嘴角微僵,睡意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中的凝光晃過,她從來不會主動對他親熱,“你……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太久不見,想抱抱你。”
馬車停下,車簾車車夫道:“郡主,公子,到了。”
無憂應了一聲,再抬眼看向開心,真的好想再抱抱他。
開心輕抿了下唇,凝看著她的眼,“如果我現在抱了你,就再也不會放手,你想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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