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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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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風華爵士]鐵血大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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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4:34: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卷 南海怒濤-南越卷 第十章 毒泉

南越軍主力慌不擇路,一路向象水方向狂奔,龍穀大門便自洞開。秦軍二十萬大軍掩至,略略交戰,便擊潰龍穀五千西晚守軍,俘獲大批糧草以及數萬西甌民眾!

    扶蘇也不苛待被俘的西甌軍民,除了將其武器盡皆收剿外,其餘一切如常。數日後,扶蘇留兵一萬駐守龍穀,負責糧草轉送,其餘大軍出龍谷直奔象水,追擊南越潰軍!

    這一日,秦軍大部翻山越嶺,一路追擊至象水附近,又來到了一處規模龐大、延綿上百里的大山區西山!

    此時,天氣漸熱,秦軍們趕了一早上的山路,焦渴非常。扶蘇也抹了抹額上的熱汗,看了看毒辣的日頭,咽了口唾沫,傳令道:“來人,下令大軍尋找水源,就地紮營午炊!”“喏!”

    秦軍們也早累了,紛紛歇了下來,派出斥堠兵四處尋找水源,準備移營午炊。

    不一會兒,斥堠兵回報:“啟稟君上,附近別無水源,只在西面一處山坳裡發現一眼大泉,足可供大軍飲用!”扶蘇大喜,立即命令三軍移師彼處午炊。

    秦軍們聞聽有水,頓時雀躍,也不用催促,飛也似的奔去。遠遠地,便聽見都嘟直冒的泉水聲,泉水的下方還有一汪長寬各有十數丈的水窪。在陽光的照耀下,這碧綠的水塵散發出誘人的魅力!

    “有水!”領路的秦兵們歡呼著,一擁跑上前去,紛紛搶了個好位置,一頭便紮進水裡,喝了個痛飽。喝飽了水,前軍的秦軍們心滿意足的搖了搖一頭的水珠,躺在了身旁的草地上休息!

    後面,秦軍主力也正迤邐進入山坳,奔泉水邊而來!

    正當大隊秦軍也正待也要奔向泉水、痛飲一番時,忽然前軍數千秦軍手捧小腹大叫起來。不一會兒便上吐下瀉,連話都說不清了!

    秦軍中後軍一看前軍兄弟的這種慘樣,如何還敢飲水,頓時望而卻步,面孔變色。

    消息火速傳至扶蘇耳朵裡,扶蘇頓時大驚,連忙縱馬來到泉邊,果邊數千軍士都捂著肚子在草地上痛苦地呻吟著。扶蘇急了,大喝道:“前軍醫官何在?”

    幾名親兵將前軍的兩名醫官提了來見扶蘇,可憐這兩名醫官衣衫不整。渾身上下污穢不堪,而且面孔發白,顯然是奄奄一息了!

    扶蘇大怒:“本君不是說過,這南荒之地無論飲水、進食都要千萬小心,務必經醫官驗過方可!你們這兩個蠢材,卻連自己都中了毒,該當何罪!”

    兩個醫官見扶蘇震怒,僅剩地半條命頓時又嚇去了四分之一,嗚咽著道:“君、君上饒命,小、小人驗、驗過泉水。的、的確無毒!卻不、不知道為、為何會成這、這樣!”這兩人已是口齒不清,說話嗚咽,扶蘇勉強才聽清楚這二人說得是什麼!

    扶蘇愣了愣:“驗過泉水。那為什麼還中毒!?”急道:“那你們自己也不知道中的是何毒了?”兩個醫官再說話時,滿嘴只是嗚嗚作響。再也聽不清楚說得是什麼了!

    扶蘇大急,傳令道:“來人,快傳令所有醫官趕上前來,看看軍士究竟中了何毒?”“喏!”

    不一會兒。中後軍的醫官們紛紛趕了上來,奉命查看了一下中毒的數千秦軍將士,卻個個幹瞪著眼,毫無頭緒。

    扶蘇口渴難耐。又兼上火,頓時急得有點暴跳如雷,任囂等眾諸也是束手無策!忽見孟龍也從中軍趕了上來,扶蘇如見救命稻草,連忙迎上問道:“孟先生,你看我軍這些將士為什麼喝了這些泉水變成如此模樣?”

    孟龍躍身下馬,查看了一下中毒的眾秦軍,面孔有些變色道:“我聽說在嶺南的深山野嶺之內有一些毒泉,看來這就是了!從軍士們中毒的症狀來看,應該是所謂的‘啞泉’。中者嘔吐、噁心、腹瀉、說話不清,最後會虛脫、痙攣而死!這種毒水和一般地毒水不同,表面上看起來全無二致,照樣碧清冰涼,而且尋常醫官也難以辨別出來!”

    “啞泉!?”扶蘇愣了一愣,忽地想到三國演義上諸葛亮遠征南荒,好像也遇到過這種毒泉!急忙扯過孟龍到一邊道:“兄弟,你不是三國演義看多了吧!?這世上真有這種毒泉!?”

    孟龍苦笑道:“我騙你作甚,我確實聽說過!在這古代蠻荒之地,什麼可能性沒有,說不定還有很多古時異獸沒有滅絕呢!”

    扶蘇驚愕了半晌,方苦笑道:“看來我的運氣的確是不錯,這都讓我碰上了!對了,你既然知道有這種毒泉,可有破解的方法?”孟龍苦笑著雙手一攤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聽說過,也沒有親眼見過,我的老窩六萬大山離這裡遠著呢!”

    扶蘇瞪了半天眼,見孟龍一臉無辜的模樣,方才確信孟龍沒跟自己開玩笑,苦笑道:“那就慘了,現在大軍無水,再繼續前行的話,不渴出命來才怪!要知道離象水至少還有兩三天的路程呢!這一路上,就算再遇著泉水了,又有誰敢喝啊!”

    孟龍搔了搔頭,忽地想起來道:“對了,幾日前南越軍也剛剛從這裡經過,他們為什麼能安然無事的通過這裡?”

    扶蘇猛然醒悟道:“對啊,既然那些南越軍能夠安全通過,說明這裡肯定另有水源!”孟龍和扶蘇二人互視一眼,頓時笑了:“地下水!”

    扶蘇立即下令道:“來人,此處泉水不可飲,立即派出軍士尋找濕潤的泥土,掘地為泉!”“喏!”

    秦軍們領命,派出上萬名秦軍到四處去搜尋有可能掘出泉水地地方。而扶蘇和大隊秦軍只好在這山谷內看著眼前一大窪清清的泉水望梅止渴,火氣越來越大,幾乎都要渴得發了瘋!

    一個時辰過後,好消息傳來:在秦國沙漠地區生活的少數民族軍士回報,在北方一處窪地內發現大幅濕潤泥土,已掘出數十眼清泉!

    扶蘇大喜道:“可曾飲用過。是否安全?”軍士興奮地回道:“回君上,小將等讓幾匹戰馬飲用過,全無妨礙,可以飲用!”

    扶蘇大喜,立即下令道:“快,前頭領路,大軍移營彼處!”忽啦啦,在地上渴得東倒西歪地秦軍們頓時精神振作,飛快地趕往渴求已久的清泉!數千中毒地軍士也只好用擔架擔著,一路跟隨前進!

    “呼。痛快,痛快!”幾乎將一水囊的水都飲了個乾淨,扶蘇這才痛快地呼出聲來。

    眾秦軍將領們也都喝得飽了,舒服的躺在地上,打著飽嗝!

    這時醫官又火急來報:“君上,中毒地軍士們情況不妙,有不少人抽搐得厲害,有地已經開始吐血了,再沒有方法救治的話,恐怕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會有人斃命了!”

    扶蘇聞聽。頓時作聲不得,這才又想起還有數千中毒將士急待救治呢!可是任扶蘇他文武雙全,才華絕代。這毒泉之毒扶蘇也只能幹瞪眼!

    正束手無策時,忽有一兵士飛奔而來。急道:“君上,有一自稱是君上故友的南越人帶數百兵丁要見晉見君上和孟少洞主!”

    孟龍聞言一骨碌爬了直來,喜孜孜地湊近扶蘇身邊道:“君上,是楊南。他老窩蒼梧就在附近,或許他有解毒的方法!”

    扶蘇也幾乎喜歪了嘴道:“是嗎,來人,快快有請!不。本君親自去見!”周圍眾將頓時莫名其妙:“怎麼這君上在南越還有故人?”也一骨碌爬起來去看個究竟!

    扶蘇剛到穀口處,便看見一名長得瘦瘦高高、身著麻衣短衫地年青人正侯在穀口,身後跟著數百名身著赤著上身、下著獸皮短裙的蠻兵!有不少秦兵正緊張地握緊刀槍和蠻兵們對峙著,氣氛相當地不友好!

    扶蘇大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老朋友,好久不見了,還好嗎?”楊南會意,也笑著迎了上來:“君上,一別多年,風采更勝從前啊!”

    二人大喜著抱在一起,扶蘇在楊南耳邊悄悄地道:“好小子,二十多年了,總算見到你了!對了,我叫你什麼,總不能叫你楊南吧?”楊南也悄聲道:“你叫我摩羅就行了,這是我現在的名字!”

    扶蘇會意,鬆開楊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摩羅少洞主,聽說貴夫人生育在即,怎麼有空前來見我?”摩羅笑著道:“托君上的洪福,拙荊剛剛生了個兒子!這不,犬子一出世,在下就趕著來見君上了!”

    眾將見扶蘇和摩羅二人果然像是老朋友一樣親熱地交談著,不禁面面相覷。羌隗摸了摸腦袋,詫異地道:“君上在這南荒之地還有故友!?真是奇怪哉也!我怎麼從沒有聽說過!?”

    李信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是啊,我等跟君上多年,也從末聽說過啊!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地!?”

    眾將正疑惑間,扶蘇已攙著摩羅之手來到眾將面前,笑著介紹道:“各位將軍,這是蒼梧洞少洞主摩羅,本君昔年在楚地遊歷時,偶然相識,可為至交,今日聞本君領兵至嶺南,特地引兵前來相助!”扶蘇面不改色,大膽撒謊!

    眾人卻信以為真,連忙與摩羅見禮!只有無心等人心中在嘀咕:“我們常年陪伴在君上身邊啊,好像在楚地從沒有見過如此人物呀!?”心中雖疑,卻不敢問,君上說是就是吧!

    便聽孟龍笑道:“摩羅賢弟,朵嚴洞主准許賢弟前來相助了!?”摩羅笑道:“我那岳父十分頑固,以前一直採取中立態度,兩不相幫:既不願出兵幫南越軍,也不願幫秦軍,可把我急壞了!現在南越軍大敗,退出西甌,而且駱越王駱英也戰死,我這才籍此良機說服於他,又正好拙荊已然生產,便星夜了兵來助!”

    孟龍松了口氣。急道:“你可來得太及時了,現軍中有數千秦軍兵士中了啞泉之毒,危在旦夕,不知賢弟可有法解之?”楊南笑道:“雕蟲小技耳,看我解之!”

    扶蘇大喜道:“太好了,摩羅少洞主真可謂是我秦軍之福星啊!”摩羅笑道:“君上何必客氣。叫我一聲摩羅或賢弟就行了!事不宜遲,請退退帶路!”

    扶蘇點了點頭道:“賢弟,請!”當下眾人火速趕往傷兵營!

    傷兵營內,數千中毒的秦軍將士在帳內痛苦地哀嚎著。四肢不停地抽搐、痙攣,不少人膽汗都吐完了,正在吐血!直看得眾將觸目驚心,心道:“好在自己剛才沒喝,否則可受了罪了!”

    楊南看了看,面色也有些沉重。扶蘇急道:“賢弟,怎麼樣,可有法解之?”

    楊南低聲道:“其實這所謂‘啞泉’者也並非十分奇事,它只不過是一種含銅鹽的泉水,也就是我們後世俗稱的硫酸銅或稱膽礬的水溶液。稱之為膽水!估計你們所喝的這眼泉水是生在銅脈之上,所以才會有形成這種奇特的毒泉!這種水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也驗不出是什麼劇毒。但喝下去就會讓人產生銅鹽中毒,其症狀便是:嘔吐、噁心、說活不清。甚至若救治不及,最後會虛脫、痙攣而死!要解救其實也簡單,這膽水是酸性的,只要用鹼性的東西中和一下便會形成氫氧化銅和硫酸鈣沉澱。相當於洗了渭,便可以解毒了!”

    眾將見扶蘇和摩羅二人嘀嘀咕咕地在商議著什麼,隱隱約約聽見什麼,膽水、硫酸銅、氫氧化銅、硫酸鈣,什麼的,個個霧沙沙。不知所以!

    扶蘇卻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真是什麼天地奇跡呢!?”急道:“那我們一時如何去找這麼多鹼性地東西?要知道可是幾千人中毒了!”楊南笑道:“我來前就估計君上不知此地險惡,可能會誤飲毒泉,所以早就來到了解毒之物!這是我山中天然形成的一種相近於石灰的鹼性物質,一桶水中融上拳頭大小,讓中毒地士兵們每人喝個兩碗,估計到晚上就差不多可以解毒了!”

    扶蘇大喜道:“太好了!那就勞煩賢弟安排了!”摩羅點了點頭,下令帶來的洞丁們去提了上百桶清水來,然後取出一塊塊灰白色地石灰石放入水中,不一會兒,石灰石融解、化于水中!

    然後,照摩羅吩咐,秦軍和洞丁們合作,將每名中毒秦軍都灌了兩碗石灰水。

    果然,很快地,中毒秦軍們的症狀便減輕了。到了傍晚時分,扶蘇和眾將再看時,基本上眾秦軍已經不再嘔吐,痙攣,面色也漸漸正常起來。只不過這些人上吐下瀉了近一下午,都已十分虛弱,恐怕不得不休養幾日才能康復!

    扶蘇終於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慶倖道:“萬幸,萬幸!要不是賢弟早點快來,我大秦這數千將士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摩羅笑道:“君上福澤深厚,上應天象,凡事自能遇災呈祥!”說著,偷偷向扶蘇擠了擠眼!眾將頓時也十分疑慮:“怎麼君上一入南疆,每逢大災就會有人前來相助,莫非真是上天佑護!”一時不禁信心更足!

    扶蘇大笑道:“承賢弟吉言,來人!于帥帳內大擺宴席,本君要好好為摩羅賢弟接風,以表謝意!”

    眾將這才想了起來,好像忙得中午沒吃飯,肚子都餓得咕咕直響!連心跟著扶蘇一窩蜂湧向帥帳!

    天色剛剛暗了下來,帥帳內已經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諸將正大呼小叫地舉杯痛飲、大口飲酒,帳中氣氛十分熱烈!

    扶蘇舉杯笑道:“各位將軍,今日我數千將士得脫大難,全仗摩羅少洞主之功,來,我們敬他一杯!”諸將轟然回應,舉杯相應。摩羅不敢怠慢,也連忙舉起杯來,笑道:“些許小事,舉手之勞,怎敢蒙君上和眾位將軍如此抬愛!”說著,一飲而盡!

    眾將見摩羅十分豪爽,十分對秦人的脾氣,也不禁十分高興,對摩羅更是接納!

    任囂想起來道:“摩羅少洞主,不知前面是否還有類似毒泉?若有,我軍須提早防備!”眾將也想了起來,連道:“是啊,若有,當要小心!不然,每每總要掘地為泉,也是太過麻煩!”

    摩羅想了想道:“應該還有一眼毒泉,本地土人叫他‘扯雀泉’!”扶蘇有些奇道:“何為‘扯雀泉’?”黑黑瘦瘦地楊南正色道:“因為此泉劇毒!表面上看起來此泉碧青湛綠,與正常泉水無二,但是此泉不停地從泉水中冒出一陣陣毒氣,將泉眼周圍數十丈盡皆籠罩!凡有鳥雀從此低飛而過者,無不被一一‘扯下來’毒死,故名‘扯雀泉’!其實,這‘扯雀泉’何止能毒死鳥雀,凡是進入泉眼十丈之內者,稍稍停留片刻,就是黃牛也會被毒死,更別說是人了!”

    眾將頓時冒了冷汗:這泉水更厲害,不用喝就能殺人!扶蘇卻松了口氣道:“幸好有賢弟在,否則又會要我軍徒傷性命!來日,就由賢弟前頭領路,代尋水源可好!”

    摩羅拱了拱手道:“敢不從命!”

    眾將這回將心放回了肚子裡,氣氛頓時又熱鬧了起來,帥帳內一片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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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4:35: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卷 南海怒濤 - 南越卷 第十一章 平越

考慮到中毒剛愈的數千秦軍將士的健康狀況,秦軍休整了二天,方才提兵東進。在摩羅、孟龍指了下,大軍前出西山,度過象水,紮下營寨!

    大軍剛剛紮下營寨,便有寨門秦軍飛馬來報:“啟稟君上,門外有幾個蠻兵,說是蒼梧洞洞主朵嚴大王派來送信于摩羅少洞主的!請君上定奪!”

    “噢!”扶蘇看了看摩羅:“賢弟,不如你去看看!待賢弟回來後,再作議事!”摩羅點了點頭,便自出帳而去。

    不一會兒,摩羅帶著四個蠻兵回來,面帶喜色,遠遠地便笑道:“大喜啊,大喜!”扶蘇詫異道:“賢弟,何喜之有?”

    摩羅笑道:“這四位是岳父朵嚴大王派來的信使,有好消息要告知君上!父王調集蒼梧洞一萬洞丁拒住七圩山要道,將東歸的南越軍主力阻擋在山下不得寸進!現在,義工等人內無糧草、外無援兵,潰散只在眼前!”

    扶蘇聞言又驚又喜道:“什麼!?賢弟所言當真!?你為何不早日告訴本君!?”眾將也是喜出望外,面現驚愕之色!

    摩羅笑道:“這其中原由頗多!大家也都知道,這南越國其實也不是鐵板一塊,主要由南越族、西甌族和駱越族三族組成,南越王義工雖然是表面上的南越國王,但西晚和駱越的政事一般還都是自己做主的,所以義工對各族控制力也頗為有限。

    而且在南越三族內部實行的也都是部落聯盟制度,較為鬆散。各部落土王都擁有相當大的權力,有些部落甚至根本不太理義工、甌隆、駱英等人的命令,完全自立!這些部落族人基本上並沒有什麼太強的國家觀念,反而很大程度上都是以部落利益為先!

    我蒼梧洞一脈雖然屬於南越族,祖輩卻一向自立,已有上百年不聽南越王的號令了!而且在嶺南之內,也還生活著不少其它較小的民族,這些民族聽義工等命令的就更少了!孟龍兄弟的龍川洞一族就是這樣!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在洞中雖然深受岳父朵嚴大王地器重,視若親子,但蒼梧洞一脈自給自足的風俗傳得太久了,讓我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勉強勸動岳父支持君上,就差抹脖子自殺了!

    我來時,岳父雖然親口答應調兵阻止南越軍東歸故土,但對到底能不能如願我卻沒有把握,所以也不敢向君上誇下海口。萬一我走後,岳父大人後悔了,或且阻攔沒有成功。我豈不羞乎!”

    眾人聞言笑了起來,扶蘇也笑道:“原來如此,朵嚴洞主能識大勢,助我大軍平定嶺南,一旦功成,功勞不小!來日,本君必會善待蒼梧洞一脈!”

    任囂喜道:“君上,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此地離蒼梧洞也不過六七日路程,當火速率大軍前往。將其一舉殲滅。然後大軍再揮師東進,會合趙佗將軍攻下番禺,大勢定矣!”

    眾將聞言十分雀躍。紛紛請命道:“末將願領一軍作為先鋒,斬將破敵!”扶蘇笑道:“大家可別把眼睛都盯在南越這塊肥肉上。別忘了象水之南還有駱越族呢。雖然駱英已死,但其殘部猶存,所以不可大意!任將軍,我令你率大軍五萬。平定駱越。另勞煩孟龍賢弟領本部三千洞丁相助,以便早日奏凱!“

    “喏!”任囂和孟龍起身領命!

    扶蘇然後看了看眾將道:“其餘各軍隨本君兵發蒼梧,剿滅南越主力!”“喏!”諸將知道這將是絕定性的一戰了,想到昔日所受的窩囊氣。不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古語有雲‘神仙朝游北海暮蒼梧’,說明這蒼梧一地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而且雖然遠離中土,卻名聲不小!具體為何如此出名,卻不得考證!不過蒼梧之地,多有風景絕美之處,想必這就是遠古就出名的原因了!

    而且蒼梧之地山嶺橫亙,民風一向悍不畏死,民眾雖不擅騎,卻很擅射,而且近戰好用長兵刃,戰力極為強悍,是一支讓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好在蒼梧洞人多年自立,並未加入南越軍,否則對於秦軍來說就增添了一支上萬人的兇猛敵人!

    傍晚時分,蒼梧西方幽密的山谷之內,五萬秦軍騎兵正輕裝簡從地向東方快速急進,後面沒有看見任何步兵和輜重部隊!

    夜晚的嶺南是十分可怕地:淒厲的狼嚎聲和尖銳的梟鳴聲在山谷間久久地回蕩著,氣氛著實有點讓人心驚肉跳;山風吹動著龐大的山林,樹亂顫抖著發出怪異的呼嘯聲,在行軍路上投下一片黑黑的身影;鋪天蓋地的蚊蟲成群結眾的像轟炸機似的在秦軍們的頭上盤旋著,不停地發起俯衝攻擊!

    在這樣地恐怖氣氛下,估計就是嶺南本地的土人,晚上一個、兩個人估計也不敢隨意上路!

    不過,數萬如狼似虎的秦軍對這些小騷擾卻並不怎麼在意,他們地心都放在了不到百里之外的七圩山下,那是將是他們決戰嶺南地主戰場!

    扶蘇賓士了許久,夜晚山谷裡冷氣逼人,不由得扯了扯身後的披風,又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然後取出掛在座下白駿右側的酒囊猛灌了兩口驅逐了一下寒氣!

    身體稍稍暖和了一下以後,扶蘇有些焦急地問身旁地摩羅道:“摩羅,還有多遠才到七圩山?”摩羅喘了兩口氣,看看附近的地形,回答道:“快了,還有七八十裡吧!”

    “那依現在的速度,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到七圩山下?”

    “現在已近初更,我估計三更左右可以到七圩山下,然後聯絡一下山上我蒼梧洞的洞丁,于五更時分前後夾擊,可一舉破敵!”

    “那你說南越軍會不會覺察到我軍地行動,溜之大吉?”

    “應該不會吧,君上安排得已經很周密了:我軍主力大張旗鼓沿大路而進,現在離七圩山還有四五百里呢,南越軍的斥堠兵應該把注意力都放到這方面了。而我領君上所率騎兵走這條山中小路。十分隱秘,南越軍又對蒼梧之地並不熟悉,如何會預先探知!”

    扶蘇松了口氣道:“這就好!這次天賜良機萬一錯過了,讓南越軍越過蒼梧山區,進入老巢,那以後可就麻煩大了!對了,摩羅,南越軍有沒有可能另尋其它路途呢?”

    摩羅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太可能,現在西江以北都已經被趙佗所率的大軍平定。義工等向北的話,我軍便可以和趙佗將軍所部合力夾擊,這樣對於南越軍來說危險更大!如果向南的話,穿過蒼梧山區,就進入了六萬大山地區,那裡可是龍川洞的地盤,現在龍川洞已經是我軍的盟友,依憑險峻的地形和驅蛇絕技,恐怕也夠南越軍喝上一壺地!所以我想義工等現在必定一門心思猛攻七圩山,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才會考慮向南、向北轉進!”

    扶蘇心神大定。笑道:“太好了!真想看看義工他們見到我大隊秦軍突然闖進其營寨時那表情是多麼的驚愕!”摩羅也不禁笑了!

    七圩山之下,是一片頗有些規模的平原,南越軍營寨正設在這裡。

    六萬南越軍猛攻了七圩山快七天了。但七圩山地勢奇險、一萬蒼梧洞丁又個個悍勇絕倫,使得義工等人只能望山而興歎。除了傷亡了七八千人之外,一無所獲!

    現在正值深夜,猛攻了一天七圩山的南越軍們都累壞了,個個都在簡單的草屋裡睡覺。簡單的寨柵附近。除了偶爾幾盞油燈還在晃晃悠悠地堅守著崗位以後,那些南越軍的哨兵們個個都在暈暈欲睡!

    現在,南越軍前無去路,後有退兵。屢戰屢敗之下,又缺乏糧草,士氣十分低落,連帶著守夜的軍士們也都沒有了多少士氣,都抱著一種得過且過的態度!

    漸漸地,東方地天際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天快亮了,這時候也是人們戒心最為鬆懈的時候!

    休息了近兩個時辰的五萬秦軍騎兵潛出山林,在黎明前最後的黑暗中迅速列好了攻擊陣形!一時間,寬大的平原上五萬秦國密密麻麻地組成了寬廣的攻擊面!

    淡淡的霧氣下,五萬秦軍男兒強自抑制著心中的激奮之情,握緊了手中的長兵,渴望地注視著遠方!剛剛飲下的烈酒在他們胸中激蕩,被酒氣激起的狂熱戰意在瘋狂地折磨著他們地神經!只待他們的統帥一聲之下,這支無敵地雄兵就將席捲而去,將敵人碾個粉碎!

    扶蘇一邊靜靜地眺望著敵軍營中的動靜,一邊輕輕地安撫著座下躁動不已的戰馬。仿佛連它也感覺到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氛,以致於興奮難耐!

    “君上,時機成熟了,攻擊吧!”李信來到扶蘇地身前,興奮地道!

    扶蘇長吸了一口氣,摘下了得勝鉤上的長戟,正要揮軍席捲時,李信忙道:“君上,您在陣後督戰吧,衝鋒陷陣之事由末將代勞就行了!”

    扶蘇面色凝重道:“不!這次戰役將對整個南疆的戰事產生決定性的影響,必須一戰定勝負,我親自衝鋒陷陣,更能讓三軍效命!不要多說了,準備作戰吧!”

    李信知道扶蘇這人是個倔脾氣,說了就不肯改了,只好吩咐無心等人道:“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君上!”無心等人點了點頭,李信便自策馬歸陣!

    東方地朝陽終於在遠方的天際上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角來,灑下第一抹金光!

    扶蘇揮動手中的青色長戟在淒冷的夜空中劃過一道閃亮的青孤,大喝一聲道:“目標:敵營,殺!”

    “殺——!”鬱悶了很久的大秦鐵騎發出了滾雷般的怒吼,數十萬隻鐵蹄猛烈地踏擊著地面,發出了隆隆的巨響,像是下山的洪流、奔騰的海嘯一般瘋狂地卷向敵營!

    正暈暈欲睡的南越哨卒們猛然驚醒,在朦朧的晨曦中睜開惺忪的睡眼,驚愕無比的發現身前一堵巨大地黑色陰影正發出巨大的聲響呼嘯而來!

    驚愕!還是驚愕!南越哨兵一時驚得不知所措!

    扶蘇揮動手中長戟,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姿勢,然後發同一長一短兩聲長嘯。嘯聲剛落,眾秦軍們一聲大吼:“秦風!“滾滾的軍號聲中。眾秦軍一起張弩、搭箭、瞄準、射擊,四個動作一氣呵成,連貫而熟練!

    霎那間,急速賓士的奇陣中騰起數萬支銳矢,在天空中發出咻咻的尖叫,猛烈俯衝著刺向蒼莽的大地!

    眾南越哨卒們隨著那嗡嗡的弓弦聲響抬頭望去:略略發白的天空頓時又黑暗了下來,半空中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那青色的銳矢,像密集的蝗雨一般發出點點死亡地寒光猛撲而來!

    “完了!”眾南越哨卒們只來得及在大腦中閃過這麼一個令人絕望到極點的念頭,就被鋪天蓋地的箭雨吞噬了!南越軍的營柵後瞬間鮮血狂噴,倒下了數十個人字員的箭垛。上面密麻麻的佈滿著血色的箭矢!

    “噢——噢——”數十名秦軍騎兵加快馬步,超過大隊,在馬背上直起身來,飛快地拋出一條條飛索,準確地套在了南越軍的營柵上面!

    “駕!……”這數十名秦兵猛然縱馬向營柵平行的方向橫切了過去,手臂猛一發力處,“喀嚓……”一陣巨響處,南越軍數十片薄薄的營柵卻時被連根扯倒,空出了一個巨大地缺口!

    “殺——!”黑色的洪流發出巨大的聲響從缺口處援援不斷地捲進營寨!青色地長戟在半空中歡快地飛舞著,像是一隻只青色的精靈!秦軍鐵騎紅著眼睛。酒氣完全激發了出來,他們迫切需要敵人地鮮血來平復他們激蕩的戰意!

    營寨內的南越軍終於驚醒了,敞開的草屋內瞬間湧出無數睡眼惺忪、一臉愕然地南越軍士。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赤手空拳。根本沒有任何紀律性和陣勢可言。

    賓士的秦軍騎陣沒有給南越軍反應地機會,黑色的洪流席地卷來,一陣青色的寒光當空斬下,半空中鮮光狂噴。人頭滾滾!

    殺,肆意的屠殺,青芒亂閃,鮮血四濺。狂突亂闖的秦軍騎陣像是一堵無堅不摧的巨大海嘯一樣,所過之處所有擋在身前的物體全被無情地碾得粉碎!南越軍的抵抗顯得是那樣的無助和脆弱,和強大的秦軍騎陣稍一接觸,便被淹沒得無影無蹤!

    在如今的蒼茫大地上,有哪一支軍隊可以在正面和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秦軍鐵騎相抗衡!?不知道匈奴人的騎兵是否勉強夠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向只善步戰和叢林戰的南越人真的遠遠不是秦軍鐵騎的對手!

    瞬那間,秦軍手中的戰戟變成赤色!不知沾染了多少南越人的魂魄;戰馬的鐵蹄也被染成了紅色,不知踏碎了多少死屍的頭顱和胸膛!

    驚慌失措、衣衫不整地從草屋中爬起來的義工和甌隆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令人震驚的一幕:清晨朦朧的晨曦中,一股巨大的黑色浪潮從西向東片刻間便席捲了小半個南越營寨,而且兀自還在以不可阻擋的巨大威力繼續向東席捲!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間升騰在義工和甌隆的胸膛間,二人驚愕地發現:秦軍騎兵的戰力竟然如此可怕!

    “完了,南越軍完了!”二人絕望地互相看了一眼,“倉廊!倉嘛!”不約而同地拔出了腰下的長劍!

    “南越的兒郎們,我們誓死不降,我們要做那自由翱翔的蒼鷹,絕不願做那屈膝卑躬的走狗!殺啊,和秦軍拼了!”義工仰天一聲怒吼,聲震四方!

    原本十分混亂的南越軍們被義工這一聲怒吼激起了失落的士氣,複整旗鼓,哇哇大叫著迎上了狂卷而來的黑色巨浪!

    看見南越軍們氣勢洶洶地衝殺上來,秦軍騎陣毫不驚慌。眾秦軍大喝一聲,赤紅的雙目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氣,將手中的長戟向前猛地一探、一旋,借助戰馬的巨大衝力兇狠地撞向了南越軍。

    青色的戟影破空而至,巨大的旋勁和慣性迅速擊碎了南越軍劍影組成的防線,洞穿那獸皮包囊地脆弱胸膛,綻放出一朵朵詭麗的血花。一條條因遭受重擊而慘叫著倒飛而回的身影剛剛落地。就迅速就賓士的騎陣所淹沒,踏成肉泥!

    秦軍陣前,霎那間,伏屍一片!南越軍的反擊勢頭幾乎瞬間就被拖止,不但沒能起到什麼效果,反而遭至秦軍更加殘酷的殺戮!

    在平原之上,南越人根本就不是秦軍鐵騎的對手,抵抗只是徒勞的!

    黑色的浪濤澆滅了南越人最後一縷反擊的勇氣,勢若破竹地迅速推進到營寨中央。遠遠地,眾秦軍們看見了在數百南越軍簇擁中地義工和甌隆二人。不禁眼睛中直冒綠光:一是貪婪,斬殺這二人可是奇功一件;二是憤恨,這二人的手上可都沾染了不少秦軍將士的熱血!

    扶蘇也看見義工和甌隆二人,想起平原象戰和毒穀蛇戰這二次戰役給秦軍帶來的慘痛損失,扶蘇心中怒火騰騰的燃燒起來,大喝一聲:“攻擊,敵軍中營,殺!”

    白色的飛駿一聲長嘶,強健的四蹄撒著歡兒踏著濕潤的塵土奔向前方!隨著扶蘇的迅速移動,身後黑色的帥旗大糞也在清冷地晨風中獵獵作響。指向前方!

    帥旗所至,千軍齊發,無數的秦軍將士在帥旗的指引下。如同驚濤駭浪般一波接著一波席捲而至,殺向南越中軍!

    青色地戟影在半空中閃過一道漂亮的圓弧。在馬前一名南越軍地脖頸處切了下去,在其左腹部恢復自由,一腔的內臟和熱血狂噴處,扶蘇黑色的戰甲變成更黑。白色的戰袍變得更紅!

    秦軍騎陣迅速卷至中軍,一頭重重地和義工、甌隆二人地親兵戰隊撞擊在一起!

    “殺——!”兩名義工的親兵看見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色甲胄內的秦軍大將率軍勢不可擋地席捲而來,奮力迎了上去!兩支鋒利的鐵制長槍呼嘯著一左一右刺向扶蘇地兩脅,顯得非常訓練有素!

    扶蘇大喝一聲。長戟猛地一揚,後發而先至,將右首的南越親兵一戟連人帶槍斬兩兩片。血雨紛飛中,在間不容髮之際扶蘇身形微微一側,用腋窩夾住了左側襲來的長槍。

    “嘿!”扶蘇左臂急速握住長槍,猛一發力,頓時將死攥住長槍不放的南越親兵舉了起來,青影一閃中,一顆頭顱沖天而起。脫力的屍體掉落回地體,白色的飛駿毫不猶豫地踏了過去,只聽得“喀嚓”一聲脆響,也不知道踩碎了哪裡!

    “去!”扶蘇一反手,將倒持的敵軍長槍正握在手,然後奮力投了回去!呼嘯的長槍勢不可擋,迅速洞穿了一名南越軍薄薄的皮衣,侵入其脆弱的胸膛,其勢猶為未竭,帶著槍上的屍體又洞穿了一名南越軍方才悻悻然地止住了去勢!

    “秦風!秦風!……看見主帥親自陷陣,而且極為勇猛,秦軍們士氣大振,個個如狼似虎揮戟一頓猛砍,頓時殺得南越親兵們是屁滾尿流、人頭滾滾!

    忽地,亂軍之中,義工大喝一聲,彎弓搭箭,一支銳利的流矢尖叫著飛出,直奔扶蘇的胸膛!扶蘇此時正猛提戰馬避過一名南越軍的奮力反撲,青戟一閃之下便將敵人擊殺在地。就在這精神稍有分神之際,流矢飛射而至,在騰起的戰馬脖頸處“哧”的一聲沒入,然後其勢猶為未竭,未然穿出馬頸,重重地撞擊在扶蘇的胸膛之上!

    可憐的白駿長嘶一聲,騰起的身形無住地掙扎了一下,血箭狂噴處重重地倒在地上,連帶扶蘇也一頭栽倒在地!

    死靜,可怕的死靜!看見扶蘇栽倒的秦軍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下方才驚駭地大呼道:“君上中箭了,快救君上!”呼啦啦,扶蘇的親衛們瘋了一般沖了上來,如同潮水一般奮不顧身的殺散擋路的敵軍,來救扶蘇。

    其實,義工這一箭穿透了馬頸之後,殺傷力已經比較的有限,再加上扶蘇身穿的乃是玄鐵魚鱗甲,防護力非常卓越,所以扶蘇只是感到胸口猛地一震。箭矢卻並末入體。但是扶蘇控制不住倒栽下來的戰馬,措不及防間一頭摔了下來。一時間,扶蘇被摔得有些七暈八素,差點休克了過去!

    好在扶蘇身體健壯,精神迅速恢復清醒,剛剛掙扎而起時,便看見幾名南越親軍正怒吼著殺了上來。眾越軍早就知道扶蘇肯定是秦軍中有名的大將,所以看到扶蘇落馬,都想來撿個便宜!

    扶蘇頓時大怒:“他媽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看老子落馬了。你們這幾個小蝦米也想來趁火打劫!”大喝一聲處,豪曹劍一陣龍吟,奪鞘而出。

    絕美奪目的一道劍芒閃過,兩名南越軍被削鐵如泥地豪曹神劍一劍砍為兩段!後面兩名南越軍見狀大駭,正想逃竄時,扶蘇飛身一步趕上,銀色的劍芒猛一暴漲,頓時衣甲下過,將兩名南越軍連肩帶背砍殺在地。

    其實這一幕寫起來長,但時間卻極短。也就在十幾、二十秒之間!

    緩過氣來的扶蘇六把拔掉鑲嵌在胸前衣甲上的流矢,奮力一聲長嘯!嘯聲滾滾處,從秦軍們頓時精神大振:“君上無恙!”眾秦軍們歡呼著、暴怒著湧向敵人中軍:“你們這些可惡的蠻夷。竟然傷害我們最尊敬的統帥,不可饒恕!給我死來!”

    亂軍之中。有一名親兵牽上一匹戰馬,大喝道:“君上,快上馬!”扶蘇急奔兩步,左手摟住馬頸。飛身上馬。心神大定之下,扶蘇長劍一揮,大喝道:“大軍不許停頓,給我一往無前!”

    因趕來相救扶蘇而有些混亂的秦軍騎陣瞬間恢復正常。眾秦軍咆哮著卷向南越的中軍!那裡絕望的義工和甌隆二人身邊所剩的親兵已經所刻無幾,看見如同潮水般湧來地秦軍鐵騎,二人面若死灰,目中無神!

    黑色的浪濤席地滾來,無數的青芒急速罩向義工和甌隆。電光火石間,數十名‘破軍’騎兵從義工和甌隆身邊急速卷過,每一騎都對二人發動了短促而瘋狂的奮力一擊!“叮叮叮叮……”一陣暴豆般的聲響中,義工和甌隆擋得了一擊、二擊、三擊……但終擋不住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秦軍鐵騎。

    猛地裡,血雨飛濺處,年齡頗大、手腳略略一慢的義工被一名。破軍,騎兵一戟洞穿胸膛,尚垂死掙扎時,又一名秦軍鐵騎掩上,青芒一揮,將義工的頭顱奮力斬下!

    “噢!我殺了義工,我殺了義工!”秦軍們歡呼著,雀躍著,轉瞬間又將孤軍奮戰的甌隆踏成了肉泥!

    原本就在苦苦支撐著的南越軍一見兩名大王都已經戰死,士氣立時崩潰,再也無心作戰,呐一聲喊,便向陣後逃去!

    就在此時,七圩山上地蒼梧洞洞丁也揮動著各式長兵,身穿麻衣,哇哇大叫著從山下殺了下來。

    等到這些蒼梧洞丁氣勢洶洶地卷至戰場時,天色已經大亮,只見漫山遍野地到處都是逃跑的南越兵,秦軍鐵騎正如狼似虎的在後面不依不饒地奮力追殺。

    眾蒼梧洞丁傻了眼:“不會吧,辛辛苦苦地從山上奔了下來,戰鬥卻基本結束了!”不禁十分洩氣,只好紛紛大叫著去搶奪俘虜,撈點殘湯剩飯!

    等到太陽升得樹梢高時,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了。六萬南越軍,戰死三萬三千,被俘兩萬五千,少量逃散,可謂是大獲全勝!

    當夜,扶蘇和眾將領與蒼梧洞洞主朵嚴犒賞三軍,徹底狂歡!

    數日後,扶蘇率大軍沿西江東進,直搗番禺。正和趙佗在溱水附近對戰地南越軍聞知西線大敗,諸王戰死,軍心大亂,被趙佗趁機破于溱水,死者幾乎塞斷溱水!

    五月中句,秦軍合圍番禺城。經過近一月時間的激烈攻城,番禺陷落。

    六月下旬,任囂、孟龍平服駱越,舉兵至番禺會合。

    至此,南越國覆滅,嶺南地區地主要戰鬥基本結束!扶蘇在嶺南舊地設立了三郡:西甌舊地設立桂林郡,駱越舊地設立興中郡,南越舊地設立南海郡!

    於是,嶺南的廣闊土地終於在數十萬秦軍的浴血奮戰下歸服中國,成為中國不可分割的神聖領土!

    而就此,大秦天下落入扶蘇手中地郡縣也達到八個:巴郡、蜀郡、三川郡、閩中郡、閩南郡、桂林郡、三川郡、興中郡!可以說,長江以南的大半壁江山都落在了扶蘇的手中!

    嶺南初平之下,各地的小股零星反抗還是非常激烈地,不時的有小股南越殘軍隱蔽在深山密林之中,偷襲秦軍的哨所、糧道、城堡,使得秦軍煩不勝煩,更談不上什麼恢復秩序,重建嶺南了!

    在這樣嚴峻的形勢之下,扶蘇採取了三管齊下的政策:一、選派精銳部隊以‘狼牙’加以短期特種訓練後投入清剿作戰,剿滅拒不臣服的南越殘軍;二、以孟龍、摩羅為使者,巡閱南越各地,宣講秦國的民族政策,安撫南越大小小上百部落,穩定民心;三、任命任囂為嶺南尉,統管嶺南三郡政事,大力推行同化政策!

    在扶蘇及諸將的辛苦努力下,歷經三年的勤勞治理,嶺南的形勢漸漸得到了好轉。在開明的民族政策推動下:大批南越各族的人才被提拔重用,駐守在嶺南的秦軍也開始與當地土人通婚,民族關係日漸融洽,武力反抗的惡性事件急劇減少,嶺南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然而,咸陽的形勢卻在急劇惡化中:西元前引鮮底蒙恬領軍三十萬,經過一場血戰,殲滅匈奴兵六萬餘人,將匈奴人的勢力徹底逐出河南地(河套平原),解除了對秦都咸陽的直接威脅;相隔一年後,蒙恬於西元前213年再次統帥大軍出北原大舉進攻匈奴,搗毀匈奴龍庭,擊殺匈奴兵八萬餘人,匈奴人損失慘重,全部退居漠北,不敢再窺視中原一眼!在這兩次大規模的會戰中,秦軍裝備先進、戰法熟練的十萬鐵騎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另外,秦軍獲勝的一大法寶就是雄冠當今的各兵種聯合軍陣,在秦人鋪天蓋地的箭雨之下,尚未等匈奴騎兵接觸秦軍本陣,就已經死傷近半,再經秦軍鐵騎奮力衝殺,匈奴無不敗北!但是。秦國付出的代價是:關東六國民力耗盡。生活困頓。人心大喪!

    而且,剿滅了匈奴之後,始皇的身體卻陷於崩潰。原本與匈奴作戰前,始皇因為亂服丹藥本就身體虛弱之極,再經過這三年的繁重軍務,身體健康狀態急劇惡化,時常嘔血不止!在趙高等人的大力慫恿下,始皇又重新沉迷到煉丹修仙之中。此時天下大定,戰事平靜始皇更無顧忌,根本不再見朝臣;而且自認為是真人、需要保持神秘,便將各宮殿修得像迷宮一樣,群臣根本再難知道始皇究竟身在何處!

    在這樣的情況下,朝政大權完全為李斯、趙高等人所把持,可憐的王賁也被以病體纏身為由罷歸鄉里。至此,秦都咸陽,無論軍、政,權力都落入了奸黨之手。

    看似平靜的天下,開始湧動著一股巨大的暗流,這道暗流一旦暴發,必將令天下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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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4:36: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一章 大亂是福

番禺城內,原南越王宮後花園。

    一個高大、威武的背影正矗立在一座秀巧的假山之上,聽著耳旁一眼清泉潺潺的水聲,在默默地想著心事。

    一陣清涼的夜風吹來,送來暗香陣陣,便連半空中明亮的月光好似發生了蕩動一樣產生一陣月華的波動。

    初夏的夜晚,一切都是那麼的迷人,但是對於扶蘇來說,心情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唉!”扶蘇歎了口氣,緊了緊身後雪白的披風。

    就在此時,背後一陣腳步聲動,有兩人走了上來,隨後便聽見其中一人輕笑道:“君上月夜對北遙歎,可有心事?”

    扶蘇回頭,見是孟龍和摩羅二人,不禁笑道:“是你們啊,到亭中坐吧,陪我喝兩杯!”

    現在的孟龍和摩羅二人,一個是南海郡郡尉,一個是南海郡郡監史,都被扶蘇委以重任!以扶蘇的脾氣來說,這麼兩個得力的幫手,可萬萬不能放他們回山林中逍遙!

    三人笑著走了幾步,來到了假山上的一個秀氣的涼亭內!亭中的石桌上,擺放著三五樣小菜和一壺好酒!最奇怪的是,竟然有三隻精巧的碧竹酒筒和三隻象牙白箸靜靜地躺在石卓上!

    孟龍奇怪道:“咦,君上,您一個人喝酒,怎麼有三副傢伙?”扶蘇笑道:“誰說我一個人喝酒的,你們兩個不是也在嗎!?”

    摩羅笑道:“君上算准我們要來?”扶蘇撇了撇嘴道:“你們兩個小猴子的脾氣我能不清楚,看你們火鳳嫂嫂廚藝不錯,便經常來我這裡蹭飯。聽說今天,兩個弟妹結伴回蒼梧縣和龍川縣探親去了,你們兩個不來蹭飯才怪呢!所以,我早就預備下了!”

    孟龍和摩羅兩人“嘿嘿”笑了兩聲,摩羅厚著臉皮地笑道:“誰叫你前世比我們有錢,今世又是我們的長官呢,不吃你吃誰的!”孟龍也一臉無辜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君上也知道我們那兩個婆娘看起來漂亮活潑,但是廚藝那是差得一塌糊塗,哪有火鳳嫂嫂做得中原菜那麼精緻可口啊!”

    扶蘇笑著搖了搖頭道:“真拿你們兩個沒辦法!對了,今天來,不止是蹭一頓飯那麼簡單吧?”

    孟龍和摩羅二人臉色也正經下來,孟龍道:“我二人今天聽說陛下下詔修築規模龐大的阿房宮,調集六國民夫數十萬人,心中實在憂慮啊!”

    摩羅附和道:“是啊,如今關東六國民力凋蔽,對匈戰爭剛剛結束。又大規模修築阿房宮,豈不是飲鳩止渴,自尋死路!”孟龍聞言,臉色一變,悄悄在桌底下踹了摩羅一腳,又狠狠地瞪了摩羅一眼。摩羅猛然醒悟:“扶蘇可是始皇的兒了,我這不是當著兒子罵老子嗎!”不由得“嘿嘿”地乾笑了兩聲。

    扶蘇卻不以為意地歎了口氣道:“是啊,這真是暴政虐民,自取其禍啊!”

    孟龍有些納悶道:“現在陛下不是在一心修仙煉丹嗎,怎麼還有心思去修那阿房宮?”

    扶蘇聞言苦笑一聲道:“今天上午我剛接到蕭何的密信。也正為此事苦惱!說到這件事我其實也有一點責任!我不是和蕭何宣導大力提高商人地位嗎,結果造就出很多大商賈出來,這其中就有一位叫程鄭的。他幾乎壟斷了秦國本部數郡的鹽、鐵、木材等地銷售。真可謂是富可敵國!父皇本來一心煉丹求仙,並沒有打算建什麼阿房宮的。誰知那程鄭貪婪成性,和趙高、李斯等人勾結在一起,大力鼓動父皇建設阿房宮,以表其不世偉業。父皇腦袋一熱。就答應了,他哪裡知道,這修建阿房宮要耗費多少民力,這其中又有多少民脂民膏要落到趙高等人的口袋中!”

    孟龍歎了口氣道:“聽說。這阿房宮預計占地六百里,裝飾極其奢華,估計等其建成了,天下也就完蛋了!”

    摩羅憤憤不滿地道:“趙高、李斯這兩個奸賊,就知道飽自己之私欲而不管天下百姓的死活!君上,現在嶺南已經大定,你為什麼不趕回咸陽,除去這兩個奸賊!?”

    扶蘇聞言歎了口氣,英俊的面孔上頗有落寞之意,眼神中透露出無奈的氣息:“其實我從知道父皇開始迷戀起修仙煉丹之時就肯定天下將要大亂了!你們不知道父皇的脾氣,他認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尤其是一接觸到所謂,長生不老之術,的時候,智商基本等於三歲小、孩,根本不會聽人之勸!以前‘中隱老爹’、皇后、蒙武將軍在的時候,還可規勸一二。現在他們三人都去了,我只是一個晚輩,父皇可能聽我一次,二次,但決不可能聽我三次、四次。我便回去,以父皇現在沉迷於煉丹、荒廢國事地情況,必然勸諫良多,這樣一來必會自取其禍。再加上趙高、李斯等人從中挑拔,將我發配去北疆修長城都是輕的。這時我離開南疆,手無兵權,豈不是任人宰割!?其實三年前我就可以回去,但我知道回去後肯定也無法改變局勢,所以只能留待有用之身以圖後變了,這也就是最近三年我一直在給朝庭的奏表中聲稱南疆依然未定的根本原因!”

    孟龍、摩羅聞言大悟,孟龍恨恨地道:“要不是君上離開咸陽南征,豈會給這些宵小可趁之機!”扶蘇苦笑道:“也不是這樣說!父皇的脾氣是不會改的,我就是在咸陽,恐怕這也是遲早的事情,畢竟我不會一直陪在父王身邊,而那趙高卻是一天到晚在父皇身邊的!”

    摩羅沉著臉,歎了口氣道:“唉,聽君上如此說,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高等奸賊篡奪君位以及天下大亂了!?”

    扶蘇無奈地道:“目前,我無法改變局勢,強自逞強逆行的話,非但救不了天下,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不如留有用之身,保存實力,執掌重兵。待有朝一日,發兵北進,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最少有七成地把握可以橫掃天下,重複朗朗乾坤!”

    孟龍卻歎了口氣道:“君上所言不假!但是這樣一來,便是我等重定天下,但國力未免大#,要多少年才能回復元氣啊!”

    扶蘇聞言面色沉重,為自己斟上一杯酒,看著這瓏拍色的液體。不禁微笑道:“其實這一場天下大亂未必便是壞事,至少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

    孟龍和摩羅二人愕然道:“此言怎講?”

    扶蘇舉起酒筒,揚眉一飲而盡,奮然道:“如今的天下,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大定,但內裡實際上危機四伏:

    第一:現在,六國地餘孽潛伏於暗處,他們不甘心滅國,個個蠢蠢欲動,這些人是天下變革的大毒瘤和未定時炸彈。不除不行。但父皇在,他們不敢反;父王一死,他們必反無疑。雖然我們幾個未來人明知如此。但如果現在就動手剷除這些毒瘤地話,不僅師出無名。而且會激起關東百姓強烈地反抗,甚至可能激發民變,以至不可收拾。畢竟這些六國餘孽們中有不少人在關東還是擁有相當影響力的,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嗎!”

    摩羅急道:“不就是那些陳勝、吳廣之流嗎!?我們只除那些知道的大賊頭,其餘不究,學學那秦栓給他們按個莫須有地罪名不就成了!我就不相信,只殺這一二十人。難道就會引發大規模的民變!?”

    扶蘇笑著搖了搖頭道:“這辦法太笨了!不說因我們的到來,歷史會不會有較大改變,你就肯定除了陳勝、吳廣等少數賊首之外,關東就全是安於現狀、沒有賊心之人了!?我想除非你將六國的百姓全殺了,否則你殺了陳勝、吳廣,只要環境適合,難保就不會出來李勝、張廣之流!尤其是不少餘孽隱藏極深,就像那項梁、項羽,我找了好久都沒有他們地蹤影!我看不如留著這些人,畢竟我們幾個對這些人還算知根知底!日後對付起來也容易得多。要是另換了一批起義首領,說不定就不那麼輕鬆了!

    不過,就算歷史再有改變,那些賊子隱藏得再深,在父皇一旦殯天、天下大亂之時,情況就不同了:這些餘孽們迫不及待地便會一個接著一個,一個賽著一個的蹦出來。那時候我們的目標就很明確了,而且也給了我們名正言順、借勢奪位地大好機會,只要我們有堅定的決心,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天下再定之時,關東六國就會好管理多了,因為可能阻止我們改革的障礙消失了!”

    孟龍想了想道:“君上這樣考慮倒也說得通,現在動手清剿的確達不到目的,讓他們自己跳出來就好辦多了!”

    扶蘇點了點頭道:“是啊,這是第一個考慮,還有一個考慮就是:秦國本身。你們也清楚,秦國律法嚴苛,百姓動輒得咎。用這樣偏狹、酷烈的法家理論治理一個諸侯國沒有什麼問題,治理天下就不行了,所以長久以往,關東必亂,天下必反。

    要想改變這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廢除苛法,重訂法律。但是你們想過沒有,法家理論在秦國本土可謂是根深蒂固,擁護者極多。要想推行新法,必然會和秦國本土勢力發生勢不兩立的衝突,即使是我掌握了神聖的君權也不可能避免這一切。屆時,不是我被秦國本土群臣合力趕下臺,就是我對秦國本土朝臣展開大規模的清洗。這樣地話,不管勝敗,恐怕昏君、暴君這兩頂帽子至少會有一頂落到我的頭上。但是,如果有農民起義代勞將這些頑固的朝臣除去地話,情況就不一樣了:只要我重定天下,一個中興明君的名聲就會唾手可得,而且可以輕鬆地推行新政,而朝中再無阻礙!”

    孟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君上想借天下大亂之手,徹底將各國的舊勢力清洗一下,籍此剷除我們未來可能存在的障礙!”二人這時看扶蘇的眼神有些變了,扶蘇地心機之深讓二人不禁有些恐懼!

    扶蘇點了點頭,眼神中浮現出一抹狠辣的光芒,沉聲道:“是啊!既然如今天下大亂的趨勢我們沒有辦法改變,那我們就要利用這次亂世來完成我們的預定目標,而且要順勢奪回君位。這樣天下再定之時,便是我們華夏民族無牽無束,真正飛翔九天之際!

    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倒是期待著這天下大亂早日到來,畢竟目前地制度真的不適合華夏的發展,鳳凰只能在烈火中永生,雖然天下百姓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孟龍和摩羅聞言有些默然,良久,孟龍看了看扶蘇,苦笑著道:……我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君上了,君上現在看起來完全像個梟雄,我完全找不到你一點前世的影子了!你知道嗎,你剛才說的這些話,將會有多少百姓為此喪命、多少軍人為之流血!”

    扶蘇聞言一愣,良久方才有些默然道:“這就是造化弄人!或許我變得很冷酷,或許我操控天下人的生死顯得太殘忍,但有一點我不會改變:我有著一顆赤誠的中國心!常言道:不破不立,我不如此順應時勢只會自取死路啊,畢竟僅靠善心得不了天下!”

    孟龍和摩羅二人知道扶蘇說得對,但他們二人久居南荒,還並不深知政治鬥爭和帝王權謀的險惡,一時間心中不禁有些難以接受!

    扶蘇見狀歎了口氣,推心罷腹地道:“你們一時想不通,可以慢慢想。歷朝歷代的開國君主有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號稱中華第一君的唐太宗不也是靠了玄武門事變起家的嗎!?其實只要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好的,這手段又何必講究太多呢,古語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嗎!這就是政治!”

    孟龍看了看摩羅,苦笑道:“看來,除了方洪現在還不知道下落以後,我們兄弟五人中,只有你能領導我們炎黃子孫走向興盛了,我和摩羅、包括鐵哥,都太婦人之仁了!”

    扶蘇聞言一愣:這樣的話聽起來不知道是該自豪呢,還是悲哀!搖了搖頭道:“算了,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喝酒吧!就當是為我送行了,過幾天我要出去一趟!”

    摩羅聞言愣了一愣道:“君上要去哪裡?”扶蘇遙看西方,輕輕說了兩個字:“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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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二章 夜郎謙恭

“夜郎!?”孟龍和摩羅二人不禁愣了一愣。孟龍笑道:“怎麼,君上想收服夜郎國!?”

    扶蘇笑道:“當然,夜郎國西連巴蜀、北連黔中、南接嶺南,處於我等所控制長江以南地區的心腹地帶。屆時我等北進中原之時,這夜郎國萬一有個什麼變動,便是我等心腹之患!所以,必須早些著手,與以收取!”

    孟龍聞言撓了撓頭道:“我對這夜郎國也是知之甚少,除了一個什麼叫‘夜郎自大’的典故以外,其餘就全是霧沙沙的了。”

    扶蘇笑道:“最近這一年,我都在為收取夜郎國做準備,經過斥堠的仔細打探,我大致摸清了這夜郎國的所處方位,按現代的位置就是:貴州省黃平以西,廣西百色以北,四川宜賓以南,雲南楚雄以東這樣的範圍!”

    摩羅聞言吃了一驚道:“夜郎不是一個小國嗎?怎麼聽起來竟是橫跨幾省,領土龐大啊!”扶蘇笑道:“那是傳說的典故,失實之處太多,當不得真的!其實這夜郎國在西南諸夷國之中,領土最大,國力最強,而且兵器精良、器物華美,不下中原,萬不可小覷啊!”

    孟龍和摩羅二人互相看了看,有些驚愕。孟龍笑道:“這夜郎國處在群山包圍之中,與世隔絕,世人多對其不太瞭解。聽君上這樣說來,我們倒真是小瞧它了!”

    扶蘇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夜郎可不能稱其為‘小夜郎’,而應該稱其為‘大夜郎’才對!其民眾三十余萬,兵四五萬,足可當中原一郡之地,將其收取,必然大增我方實力!”

    孟龍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看來這夜郎也足有一戰之力,再加上其領地山嶺重疊。易守難攻,君上欲如何收取這夜郎國?”

    扶蘇笑道:“當然是恩重並施了!現任夜郎國王莫邪費,為人謙和、懦弱,沒什麼大本事,只要我們以重兵壓境,再以重金恩賜,必然是手到擒來!”

    摩羅笑道:“看君上這麼有信心,看來這夜郎國這回是在劫難逃了!”“哈哈哈!”三人大笑起來!

    三日後,扶蘇提重兵十五萬,出靈渠。直取夜郎!

    一路之上,行程是十分艱難的:南越境內倒還好些,畢竟扶蘇這三年來動用大軍修築了不少通途,但是越近夜郎國,道路便越加難行,有時候甚至是要依靠秦國軍隊硬生生地在山林中開出一條道來。就這樣,其實並不算太遠的路途,十五萬秦軍整整跋涉了三個月時間才進抵夜郎古國邊境!

    這是一邊險要的關隘,隘口下的摩崖上刻有四個巨大的古文字,龍飛鳳舞地歡迎著大隊秦兵。扶蘇叫來當地土人嚮導一問。才知道,這四個夜郎古文字的意思是:‘岩疆鎖鑰’。

    這座關卡,夜郎人稱為其打鐵關。是進出夜郎國的必經之地,所以關隘之上留有夜郎國三千兵丁駐守。

    李信聞聽笑了笑道:“君上。給我一萬兵馬,末將一個衝鋒就能將這打鐵關拿下來!”

    扶蘇笑道:“哎,不要動粗,你們這十五萬軍隊真正的用途只是威懾。我來夜郎可是沒希望真的要打仗!方拓,你去見打鐵關上夜郎國將領,告訴他們我們是大秦國來地使者,要求通過打鐵關。去其國都毛口拜會其王莫邪費!記住,靈活一些,隨機應變!”“喏!”方拓點了點頭,叫上嚮導,二人二騎便向打鐵關飛奔而去。

    等方拓二人來到打鐵關下時,便見關上木寨之後,夜郎兵個個劍出鞘,弓上弦,神情緊張,如臨大敵。看來,這些夜郎兵也探知大隊秦兵殺奔前來了!

    遠遠地,關上夜郎兵看見有二人奔向其關卡,便在關卡上嘰哩咕嚕地大呼了幾聲。方拓一個字也沒聽懂,只好勒住戰馬問身旁的嚮導道:“那夜郎人說些什麼?”嚮導道:“夜郎國的將軍問我們是什麼人?叫我們不得靠近,否則弓箭亂髮!”

    方拓輕蔑地撇了撇嘴,好笑地道:“你告訴他們,我們是天朝大秦派來的使者,要求通過關卡,去拜會他們的國王!”嚮導得今,對著關上嘰哩咕嚕地回了一通!

    關上的夜郎將領聞言好像十分錯愕,考慮再三,才又回了話。嚮導聽完,對方拓道:“將軍,夜郎國的將軍說:你們兵馬太多了,不能都讓你們過去,只能讓你們的使者帶一百人過關!而且你們的大軍必須退到三十裡外紮營,不許靠近關城!”看來,這夜郎將軍也不傻!

    方拓聞言想了想,撇了撇嘴道:“真是不自量力!你告訴他們,我們秦國這次來的使者是國王地長子,大軍退到三十裡外可以,但王子必須帶一千人過關,否則沿途無法保證我國王子的安全!如不同意,便驅動大軍攻寨!”方拓是想讓扶蘇帶‘狼牙’武士入關,這樣一般的險礙根本不用擔心!

    嚮導聞言趕緊又和關上的夜郎將領交涉,夜郎將軍好像十分為難,考慮再三:覺得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不同意,那密密麻麻的秦軍攻起寨來,自己必死無疑;而且秦軍好像也不是歹意,是真的想拜會莫邪費國王,否則就會直接攻寨,不會廢話,也不會同意退兵三十裡了,只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方拓回報扶蘇,扶蘇笑道:“行啊,一千就一千人吧,就讓‘狼牙’所部跟我去吧。李信,你統其餘大軍退兵三十裡紮營,無我將令,不得妄動!”李信有些擔心道:“君上只帶一千人便入其國,是不是過於冒險了!?”

    扶蘇笑道:“要真的翻臉,這夜郎國的草包兵士本君還不放在眼裡,你放心好了!秦虎,出發!”“喏!”

    扶蘇便統帶一千‘狼牙’武士來到打鐵關下,示意關上夜郎兵開寨門放行。夜郎將軍見秦人果然如約退兵,而且確實只帶一千人過關,便下令開了寨門。

    等扶蘇入了大寨時,便見身處於一個夾道之內。兩邊高高的關牆之上,眾夜郎兵個個如臨大敵,弓箭都對準了秦軍。看來,如果秦軍稍有異動,兩邊寨門一關,定然會是亂箭齊發!屆時,恐怕就算以‘狼牙’之勇,也夠喝上一壺的。這夜郎將軍敢放秦軍一千人入關也地確是自侍天險,並不畏懼了!

    扶蘇笑著對嚮導道:“你叫他們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歹意。你跟他們的將軍打個招呼,讓他派兩個兵丁給我們引路去毛口!”

    嚮導聞言急忙跟領頭的夜郎將軍交涉了一翻,夜郎將軍點了點頭,讓兩個士兵為扶蘇領路,提心吊膽地將扶蘇大軍沿夾道送出了打鐵關,然後火速派人前往毛口通知國主莫邪費戒備!

    出了打鐵關,扶蘇一眼望去,眼前真是雲霧繚繞,群山萬重,深不可測。問過領路地夜郎兵丁。扶蘇知道這裡便是當地人稱‘九層山區’的地方,而他們地國都毛口就位於九層山最西北的一座大山老王山的腳下,離打鐵關足有半月的路程呢!

    扶蘇聞言皺了皺眉頭。苦笑道:“得,慢慢爬山溝吧!”

    軍馬一路西行。沿途遇到關卡,扶蘇皆讓兵丁奉上國書通關,漸漸地便進入了夜郎國腹地。而越加腹地去,風景便越發獨特起來:隨著氣溫地逐漸升高。亞熱帶河谷地帶的甘蔗林一片接著一片,發著淡淡的清香;林蔭掩蓋之下,不時的可以看見山林中那一座座精緻地竹舍。

    果然跋涉了半個月之後,眾人來到了位於老王山腳下的毛口城。這裡靠近奔騰地延江,離現代的貴州省府貴陽並不太遠。

    其實這毛口城共分為五座:金、木、火、火、土。其由來便是:據說當年夜郎王定都毛口後,為使國運永固,運用五行說命名各大城池。當中為金城,四周分建有郎木城,清水城,烈火城,盤土城,這五座城池以金城為中心,其餘四城拱衛四周!

    其實這毛口五城規模並不大,金城可能有個一兩萬人口,其餘四城都不會過萬,放在中原都只算不起眼的小城而已,但是在這夜郎國可都算是了不得的城池了!

    當扶蘇一行人來到金城之下時,得到通報的夜郎國王莫邪費早已率舉國文武在金城下列隊歡迎!遠遠地,看見扶蘇等人到來,夜郎國王家鼓樂隊立即將各種古樂器奏得山響,入耳都是歡快佯和的音符!

    扶蘇看見,不願失了禮數,連忙躍下馬來,步行來見夜郎王莫邪費!

    遠遠地,夜郎王莫邪費見一年青將軍闊步而來,便知是扶蘇無疑,連忙彎腰施了一禮道:“夜郎國王莫邪費歡迎秦國王子到來,謹施以最誠摯的問候!”

    嚮導翻譯過來,扶蘇也照夜郎禮儀回了一禮道:“大秦王子扶蘇感謝夜郎王的熱情歡迎,也祝夜郎王身體安康,吉祥如意!”

    二人客套了一番,夜郎王便將扶蘇一行人請入金城,當然,軍隊是不能入城的,便奉將令駐紮在金城之外,自有夜郎國官員犒勞!

    扶蘇入了金城,有些驚訝地發現,這金城的綠化工作搞得倒真是不錯,到處都是鬱鬱蔥蔥地樹木和竹林,而大大小的竹屋、石宅都巧妙地隱蔽在其中。真可謂是:林即是城,城即是林!

    走到城中時,一片小巧的竹林中隱隱約約地顯露出一座規模龐大地竹制建築群,看來這就是夜郎王宮了!

    果然,夜郎王將扶蘇請入林中,走過長長的竹制長廊,來到一處寬敞非常地竹屋中。屋中已經擺好了數十張條桌,上面擺放著時鮮的水果和本土風味菜肴。

    夜郎王又彎了彎腰,笑道:“王子殿下請與本王坐上首,屬下將官請坐左面!”嚮導告訴扶蘇,扶蘇也彎腰致謝。於是,眾人便分賓主落座!

    眾人坐定後,在嚮導的互譯下,便開始交談起來!

    莫邪費舉起酒杯,笑道:“久聞我夜郎國北方有大國曰:秦,十分興盛!只可惜山道遙遠。向無往來,沒想到今日王子殿下竟然親來我夜郎,實在令本王備感榮幸!”

    扶蘇笑道:“秦與夜郎本是鄰國,舊年向無拜會,實在失禮,所以本王子在南征之餘,便順途來夜郎拜會一下大王!”

    莫邪費聞言大悅道:“王子客氣,來人啊,歌舞侍候!”話音一落,竹屋外便進來八名美麗的夜郎少女和四名樂師。

    新奇、歡快地絲竹聲中。八名頭戴銅冠、身穿紅、藍相間衣裙的美麗少女開始歡快地跳起舞來,舞姿之優雅和奔放今扶蘇大開眼界,真像一群火紅的蝴蝶在屋中翩翩起舞。領頭的一位少女更是唱起了歡快悅耳地山歌,那深情、悠揚的聲線不禁讓扶蘇有了一絲沉醉地感覺!

    見扶蘇看得有些出神,莫邪費自得的笑道:“扶蘇王子,你看我們夜郎國的姑娘是多麼的漂亮、充滿活力,比之秦國如何?”

    扶蘇笑道:“各有所長。夜郎姑娘的活潑以及舞姿的奔放可能我們大秦稍有不及,但是要論姑娘的嫵媚以及舞姿的細膩、柔和,我大秦卻要勝出一籌!”

    莫邪費聞言笑道:“王子真是快人快話!對了,敢問王子一句。我夜郎與秦相比,究竟那個國家要大一些?”

    扶蘇愣了一愣,心道:“看來這夜郎國真是太閉塞了。對外界幾乎就是一無所知嗎!”微笑道:“敢問夜郎國有民多少,有兵多少。幅圓有多廣闊?”

    莫邪費得意洋洋地道:“我夜郎有民四十萬,兵五萬,由北到南、由東到西都有一月路程!”

    扶蘇聞言大笑道:“讓大王知曉:我大秦擁有民眾二千萬,兵二百萬。由北到南、由東到西都可以讓人走上一年。我國共分為四十一個郡,無論哪一個郡都可以和夜郎國相比。所以,和我大秦相比起來,夜郎國實在太小了!”

    扶蘇一席話出。頓時舉座皆驚,莫邪費驚愕道:“貴國竟然如此之大,真讓人難以想像!”眾文武也是交頭接耳,驚疑不定。

    扶蘇笑道:“何足為奇,本王子此次南征越人各國,就統兵五十萬眾!這次隨本王子前來拜會的就有十五萬人,難道貴國守關的將軍沒有告訴大王!”

    打鐵關地守將倒是有緊急訊息送交莫邪費,卻只是說秦軍很多很多,具體數字並不清楚(他哪敢出關去探啊!)。此時,夜郎國上下聞聽秦人僅在其國境外的大軍竟然就有十五萬,君臣人等頓時變了臉色。

    莫邪費有些驚恐地道:“我夜郎國一向與貴國兩不相犯,不知貴使前來出使我夜郎,為什麼要率如此多軍馬前來?”

    扶蘇笑道:“幾年前,大王東面的鄰國,就是那些越人犯我大秦疆界,使得我父王大為震怒,命本王子舉五十萬大軍南下,掃平南方!現在,越人的三個國家已被本王子蕩平,其三十萬大軍也被剿滅乾淨。但是,貴國卻仍然屹立于我我秦國南方,令本王子難以交差啊!”

    莫邪費的額頭頓時冒出了冷汗,心中驚恐不已:越人的強大他是知道一點的,現在越人三個國家都完蛋了,區區一個夜郎又如何是秦國的對手!不禁連忙滿臉堆笑道:“王子殿下,我夜郎願與貴國永世修好,決不敢發一兵一卒相犯,請勿要刀兵相見!”夜郎國眾文武也慌了,連連附和。

    扶蘇卻不緊不慢地道:“看來,大王還是沒有明白當今的局勢啊,也罷,本王子就給大王仔細說上一說!現在貴國的西面是我大秦地巴郡和蜀郡,北邊和東邊是我秦國的黔中郡,東南是我秦國的桂林郡。可以說,夜郎目前已經處於我秦國領土地四面包圍之中。大王請想,如果你是我秦國的國王,你會容忍一個國中之國安安穩穩地存在麼!?”

    莫邪費立時臉色大變,額頭冷汗刷刷直冒,他可萬萬沒有想到,怎麼突然這一下子,夜郎就被人家四面包圍了呢!不禁恐懼地道:“那王子殿下想讓我夜郎國怎樣才肯放過我們?”

    扶蘇笑道:“其實這很簡單,只要夜郎國向我大秦稱臣,廢夜郎國號,解散軍隊,置大秦黔南郡即可!以後夜郎國地軍隊由我大秦控制,但政務由我大秦官員和夜郎原屬官員一同管理,而大王仍舊擔任黔南郡的最高長官!你看如何?”

    莫邪費聞言有些驚駭,想反對,但又沒有底氣,只好低聲下氣地道:“王子殿下,這樣大的事情,本王一時難以決斷,請給本王一點時間好嗎?”

    扶蘇看莫邪費可憐兮兮的模樣,也不忍逼之過甚,笑著點了點頭道:“也好,就容大王明日答覆!不過,本王子提醒大王一句:如果大王不從,那麼戰火必將燃起,屆時我數十萬大軍從四面掩至,夜郎恐怕難逃玉石俱焚之局,還望大王三思!”

    莫邪費額頭冷汗冒得更快了,連忙道:“本王知道,知道!”再也坐不住了,便找了個由頭匆匆離去了,而那些夜郎地官員們也都很快悄悄溜了!

    方拓見狀,笑道:“君上,看來夜郎國君臣是嚇破膽了,說不定我們不動刀槍就能收取夜郎了!不過想起剛才那夜郎王的話就好笑,他竟然問我們:夜郎和秦哪個大!”“哈哈哈……!。眾人一陣大笑。

    次日,扶蘇入金城來見莫邪費,一見這莫邪費的模樣,不禁嚇了扶蘇一跳:只見這莫邪費臉色灰敗,雙目佈滿血絲,頭髮蓬亂,看起來竟是一夜未眠!

    扶蘇雖心中有些不忍,但仍是硬起心腸道:“大王不知考慮得如何了?”莫邪費苦笑一聲道:“還有本王考慮得餘地麼!為了我夜郎百姓的平安,本王願意歸降秦國,永為秦國臣民,只是希望王子殿下能夠善待我夜郎國民!”

    扶蘇心中松了口氣:“歷史上這夜郎國就是聽漢武帝派出地使者幾句話一嚇便立即欣慕歸附的,不過我這回看起來倒像是逼迫多一些!”懇切地道:“大王放心,我天朝禮儀文化勝夜郎百倍,夜郎歸順我天朝,必然會更加富裕、安康!”莫邪費也只好黯然地點了點頭。

    西元前212年九月,夜郎歸附中國,扶蘇下令置黔南郡,從巴、蜀和黔中郡調集官員入境治理;同時解散夜郎軍隊,留三萬秦軍駐守。年底,扶蘇率軍南歸嶺南,勝利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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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三章 祖龍之死一

秦都咸陽,秦國皇宮內的一處角落內,一個高大而佝僂的身影呼呼地喘著氣,步履沉重地向前邁步而走,身後跟著一名年老的宦官,小心翼翼地陪侍著。

    好不容易,高大的身影又走了百十步,終於抵擋不住極度的疲勞,氣喘籲呈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宦官則急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著。

    高大的身影喘了兩口氣,不解地道:“喜,你說聯服了這麼多年的仙藥,為什麼身體越來越差,反而大不如從前了!?你看,現在聯連走個兩三百步路都會累得氣喘吁吁的!”

    原來這高大而佝樓之人竟然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但此時的始皇臉龐浮腫,面色蒼白,雙眼無神,身大的身軀不再挺拔,反而有些可憐的佝僂起來,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而不像是一個叱吒風雲的鐵血大帝!

    喜有些可悲的看著眼前的始皇,心中明白,卻不敢亂說,只得小心翼翼地應付了兩句道:“這奴婢也不太明白,依據那些大師們來說,以往陛下服食的那些仙丹中還缺乏一些必要的藥材,所以尚不能算是真正的仙丹,效果有限。而缺少的藥材都可謂是仙藥,可遇而不可求,應該是陛下的仙緣未到吧!”

    始皇聞言歎了口氣道:“是啊,盧生說缺一些仙草、靈芝什麼必備的仙藥,要去東海尋找,可是這盧生一去數年,卻杳無音訊,若是他再尋不來那些仙藥,恐怕聯等不及了!”

    喜聽始皇說得不測,心中一驚,不敢答話,只得沉默無語。忽地,始皇喘了兩口氣,問道:“趙高在什麼地方。怎麼沒有看到他?”

    喜忙道:“回陛下,您昨晚讓趙大人代陛下今日去尋查阿房宮進度,趙大人至今未回!”始皇聞言皺著眉頭,努力地想了一會,方才恍然大悟道:“噢,對了,聯想起來了!哎,老了,看聯這記性!”

    喜聞言眼眶一酸,心中那一股憤怒在胸膛中左突右撞。實在忍耐不住了,見左右無人,忽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抽泣道:“陛下,奴婢萬死!”始皇愣了愣,不解道:“喜,你何罪之有!?你跟隨聯也有二十多年了,除了趙高之外,就你跟聯最貼心了!”

    喜目中流淚,抽泣道:“陛下。奴婢有幾句實言相告,只要陛下容稟,說完後便將奴婢碎屍萬斷。也是心甘情願!”始皇有些不解道:“起來,起來。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喜搖了搖頭,跪伏在地,咬了咬牙。奮聲道:“陛下,其實那些什麼仙丹全是宮中術士們蒙蔽陛下、詐取錢財的;那個盧生也根本沒有為陛下出東海尋寶,他只是在沿海各港口做買賣、為自己賺錢而已!陛下,您可萬不能再被那些小人蒙蔽了啊。您的龍體已經不能再折騰了!”

    始皇聞言愣了半晌,忽地板起臉來,震怒道:“胡說八道,你是說聯這麼多年來都被那些術士們所蒙蔽嗎!?豈有此理!這些術士都是趙高推薦的,他會害聯!?再說了,聯服仙丹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你認為有假,為什麼不早些稟告於聯!”虎瘦威猶在,震怒的始皇猶自嚇得喜、瑟瑟直抖!

    喜猛地橫下一條心來,揚起頭顱,奮聲道:“陛下,其實那些術士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趙高授意!原因很簡單,趙高此人貪權愛財,陛下如果勤于政務,就根本沒有他的機會,但如果陛下沉迷于修仙煉丹這些瑣事,那麼必然無心政務,趙高就有了操縱朝政的機會。如今朝庭之上,除了少數重臣之外,幾乎已是趙高黨羽的天下,京城內地軍權更是已被趙高等人掌握。奴婢雖是卑賤之人,卻也心憂國事,早想勸諫陛下,但趙高陰險毒辣,其淫威之盛,令宮中所有人等都敢怒而不敢言。我若冒然相諫,被其探知,是必死無疑。今日趙高和其黨羽都不在場,正是千載難逢之機,所以奴婢冒死相諫,希望陛下能早日醒悟,這樣奴婢便是萬死也是死而無憾!”

    始皇聞言震怒的臉色漸漸緩和下去,沉默了半晌,方才淡淡地道:“剛才你所說的話,聯就當沒有聽見!聯不相信趙高是這樣的人,你明白了沒有!起來吧!”

    喜聞言愣了一愣,忽地若有所悟:知道始皇如果現在還是對趙高充分信任的話,憑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必然殺自己一百次還多;但現在始皇沒有責罰自己,那麼就必然已經對趙高有所疑慮。

    “總算有了一個好的開始,日後再尋機會徹底掰倒趙高!”欣喜的喜連忙磕了個頭,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

    始皇面無異色的努力站起身,看了看夜色,沉聲道:“聯走不動了,你扶寡人回宮去吧!”“是,陛下!”喜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始皇回南書房去了!

    喜服侍始皇睡下後,便悄悄地退了下去。空蕩蕩的寢室內,只剩下始皇孤零零地一人躺在龍榻上沉重地喘著粗氣。

    要是放在以前,恐怕喜說出這番話來早被始皇喝今拉下去五馬分屍了,但是隨著始皇龍體越來越差,而且常有嘔血之狀,自己都不禁漸漸有些懷疑。但是對長生不老之術根深蒂固的崇信以及相信自己是天之驕子的堅定信念,使得始皇又始終對自己終能夠長生不老抱有一絲期望!但今日被喜一番聲淚俱下的忠告一激,這一絲期望又不禁有些動搖了。

    “趙高,你隨聯從小一起長大,聯對你是十分信任的!希望你不會真的像喜所說的那樣奸詐,否則聯能讓你起來,也能將你按下去!”始皇看著帳幕,自言自語,眼神裡閃過一抹厲色!

    深夜,趙高從渭水河畔的阿房宮工地剛剛趕回宮來,聞聽始皇已經入睡,便不敢驚動始皇,自顧準備安歇!

    沒想到剛準備睡下,便聽門聲有人輕聲喚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我是閻樂,有急事相告!”趙高一驚,連忙起身道:“快進來,什麼事情?”

    閻樂輕輕推開房門,急忙邁步進房,先是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然後低聲道:“岳父大人,有心腹秘報,今日傍晚。喜大人和陛下在一起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趙高聞言一愣道:“可曾探知是何事情?”閻樂搖了搖頭道:“隔得較遠,不敢靠近。只是看那喜大人跪在陛下身前,痛哭流涕的,好像在和陛下說著什麼重要的事情!小婿聞言不敢怠慢,聞聽岳父大人回來,便來稟報!”

    趙高聞言想了想道:“你做得不錯,先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去探探口風,希望不要出什麼漏子才好,否則就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閻樂聞言一驚道:“先下手為強!?岳父大人地意思是……?”

    趙高陰冷的雙目看了看閻樂,冷聲道:“如今朝中軍政大權盡在我手。陛下也在我等控制之中,如事有不測,即將贏政除去。扶胡亥登位,屆時我等仍可安享富貴!”

    閻樂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膽子雖大,但要說到弑君,尤其是弑千古一帝秦始皇,還是不禁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驚恐。腿肚子也不禁有些抽筋起來。

    趙高輕蔑地看了閻樂一眼,冷聲道:“廢物,怕什麼!現在宮庭內外無不在我控制之中,贏政又病體纏身。行將就木,已是一隻無牙地老虎。只要我們將丹藥裡面做點手腳,必然可以做得乾淨俐落,神不知鬼不覺!”

    閻樂猛地吞了一口唾沫,咬了咬牙,諂笑著對趙高道:“只要岳父大人所命,小嬌無不聽從!哼,宮中郎中、虎賁軍、宮侍,都在我等掌握之中,贏政又怎樣,只要岳父大人願意,捏死他還不像捏死只螞蟻相似!”“哈哈哈哈……”空曠地宮殿內響起一陣陰笑!

    次日一早,喜剛剛起身,忽然有一人也不通報,便自推門而入。

    喜在宮內服侍始皇多年,雖然比不上趙高這般恩寵,但在宮內也是有一定勢力地大宦官,此時見有人無禮,臉色一變,正要大怒,忽見來者卻是趙高,不禁心中一沉,連忙堆上笑臉道:“原來是趙大人,不知大人一早前來有何吩咐?”

    趙高陰董的雙目打量了喜一下,淡淡地道:“我聽說昨日喜大人在陛下身前痛哭流涕,慷慨陳辭,不知說的什麼啊?”

    喜聞言猛然吃了一驚,心中急速轉動:“難道昨日之事已然洩露!?不會啊,我當時仔細察看了四周,除了遠處有一些郎中侍衛之外,附近根本沒有發現旁人!那麼趙高此次突來,想必只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前來投石問路的!”

    喜服侍始皇已久,能在趙高卵翼下安安穩穩地呆上二十多年,實在也有其過人之處,大腦急速轉動之時,臉色絲毫未變,恭敬地回道:“回大人!昨日陛下因行路艱難,心生感念,擔心福壽無多,而且非常想念逝去地皇后!奴婢見陛下傷悲,又響起皇后對奴婢等的恩德,所以不禁潸然淚下,努力開導陛下!倒讓趙大人見笑了!”

    趙高陰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喜的臉寵和眼睛,想從中尋找出一絲異樣來,只可惜一無所獲,只得淡淡地道:“噢,那你是如何勸解陛下地?”喜不露聲色地回道:“奴婢說,陛下不必擔心福壽之事,有趙大人督促那些真人、術士,必然能夠很快湊齊仙藥,煉出仙丹來,陛下只管安心等待便是!”說著喜壓低了聲音,佯作諂媚之狀道:“趙大人,聽陛下話語裡面地意思,好像對盧生在東海一去數年、一無所獲甚為不滿啊。而且有流言傳到陛下耳朵裡,說是盧生在東海根本沒有去尋仙藥,反而一心為自己謀財,趙大人對此還須留意啊!”

    趙高吃了一驚道:“此言當真!?”喜認真地道:“絕無虛假!不過奴婢對陛下說這些話完全是造謠之言,絕不可信,趙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所用之人又豈會對陛下長生不老之事懈怠玩忽,肯定是有些宵小、中傷趙大人!”

    趙高此時對喜疑心盡去,滿意地問道:“那陛下如何反應?”

    喜笑道:“在奴婢一番涕淚橫流、慷慨陳辭之下,陛下當然是相應了!其實。就算奴婢不說,以陛下對趙大人的寵信,也不會對那些流言信以為真的!”

    趙高陰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看的笑意,點了點頭道:“很好,喜大人跟隨趙某多年,日後只要忠心辦事,趙某也不會虧待與你!”喜連忙跪倒,大表忠心:“趙大人為胡亥公子之帝師,日後胡亥公子即位定然更加飛皇騰達,屆時還請大人多加照顧!”

    趙高起身笑道:“好說。好說!趙某還須去服侍陛下,那就告辭了!喜大人不送!”

    “趙大人慢走!”送走了瘟神趙高,喜頓時松了口氣,這才有些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內衣竟然完全濕透了!

    南書房內,一個豪華的軟榻之上,身體虛弱的始皇正仰躺在榻上,努力地批閱著奏章,手邊還堆放著一些竹簡。

    始皇畢竟是始皇,雖然已經多年沒有早朝。但是卻一直堅持自己批閱奏章,就算病體纏身之時,也是堅持不懈。只是偶爾有些時候,實在堅持不住了。才會交給趙高代辦。這也使得目前國家雖然亂機四伏,但在始皇身前卻是巍然如山,朝中馮劫、馮去疾、尉僚、蕭何等忠義之士也才能在蒼茫風雨中屹立不倒!

    但是,由於趙高黨羽遍佈朝野。又控制著奏章的呈送,所以一些對趙高等人不利的奏簡根本傳不到始皇身邊就被趙高等人截留了,能到得始皇身邊地只是一些繁雜的瑣事和軍務。而對於敢於參劾其過失的朝臣,官小地。趙高則尋機除去,官大的則尋機打壓!群臣苦於根本無法見始皇一面,這樣便有冤屈也是無法申辯,於是,要不了幾年,朝中便再無人敢尋趙高等人地不是。

    只可憐,號稱堂堂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到了晚年竟然被趙高這等奸人操縱於股掌之中!

    “陛下,那麼早就批閱奏章了!?您要保重龍體啊!”趙高悄悄來到聚精會神的始皇身旁,懇切地道。

    始皇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趙高,南書房內現在也只有趙高進出無須#報,忽想起昨日喜的一番言語,於是裝出一副偶然想起地表情道:“唔,趙高,聯現在覺得身體是一日一日不如一日甚一日了,那最終大成地仙丹究竟何時可以煉成?”

    趙高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應該快了,盧公去尋找仙藥多年,一向勤勤懇懇,應該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始皇聞言皺了皺眉頭道:“聯昨日偶看到一篇奏章,說盧生根本不是在東海尋藥,他拿著聯給他的樓船和物資在東海沿岸港口做生意牟利,趙高,這不會是真的吧!”他這一說,便把喜撇得乾淨了,始皇自不是笨人!

    趙高心中一驚,心道:“昨日我不在宮中,難道那些心腹截留奏簡時將這篇不利地奏章漏了過去!?這些該死的廢物,我一日不在,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面上卻是十分委屈地道:“陛下,這純粹是造謠,前幾天奴婢還剛收到盧公的消息,他說尋找仙藥已經有些眉目,不多日就會有確切的消息傳來!”

    “噢——!”始皇頓時大喜,頓時將對趙高的懷疑拋得無影無蹤,急道:“是嗎,你這狗才,為什麼不早些稟報於聯!?還有,到底什麼時候能有確切的消息,聯實在等不及了!聯剛才還想,盧生這狗才,要是再找不到仙藥,聯就滅他九族!”

    趙高聞言心中頓時不安起來:“看來贏政雖然沒有懷疑我,但已經沒有耐心了,要早作決斷了!”心中雖然轉得飛快,但面孔上卻是十分地恭謹道:“回陛下,盧生雖然有消息傳來,但沒有確切的消息奴婢不敢告訴陛下,萬一有誤,豈非是矇騙聖聽。不過,奴婢想盧生辦事一向穩重,他說有有了眉目。應該會很快的,陛下只管安心等待,說不定這一兩月間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了!”

    始皇頓時大悅道:“太好了,趙高,還是你辦事最合聯地心意!你立即派人催促盧生。叫他務必給聯快一些。否則聯的身體恐怕等不及了”,趙高連忙恭謹地道:“是,陛下,臣馬上催他去辦!”“嗯,去吧!”始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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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三章 祖龍之死二

    趙高府中密室內,坐著三人,趙高、李斯、閻樂。這些朝中奸黨地核心人物。被忽閃忽閃地燈光一照,更是顯得面目陰森可憎!

    趙高面目陰沉地將白天的情況細說了一下,然後沉聲道:“看來,陛下已經對我等有所生疑,要不是我借機掩飾過去,恐怕禍事不小!”

    李斯聞言有些驚慌道:“看來陛下對仙藥之事已經快沒有耐心了,這可如何是好!我早就說過,不要用這些長生不老的仙藥來矇騙陛下,這遲早會有穿幫的一天!”

    趙高聞言冷笑道:“不用這招用哪招,陛下除了迷戀這長生不老之術時非常好哄以外。其餘方面你想借機獨攬大權,根本是癡人說夢!李大人這些年好處也撈足了,現在怎麼說這些風涼話!”

    李斯聞言面色有些難堪。閻樂見狀忙道:“算了,算了!岳父大人。李大人,現在不是互相埋怨地時候,這仙藥之事究竟如何解決?看陛下的意思,可是等不及了啊。可是我們哪裡去搞真正的仙藥?”

    李斯也歎了口氣道:“是啊,看陛下的意思,如果我們再沒有成效地話,可要收拾我們了!”趙高聞言目光中寒光一閃。冷聲道:“這仙藥本就是虛無飄瀕之事,哪裡真能搞得到。而且陛下現在的身體已經垮了,就算真有千年人參、萬年靈芝吃下去,恐怕也沒有什麼效果。而以陛下的脾氣,一旦長生不老的美夢破碎,臨死之際恐怕會讓我等全部陪葬。所以,為今之計,只好……趙高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李斯聞言臉色大變道:“這怎麼可以,弑君可是大罪,要禍滅九族的!”趙高冷笑道:“事到如此,恐怕不做也得做了!否則頂多兩三個月,陛下耐心耗盡,恐怕就是你我授首之時!李大人難道甘願束手就擒!?”

    李斯還沒有像趙高這樣喪心病狂,一時不禁驚恐得全身發抖,臉上地冷汗不禁刷刷直冒!

    閻樂連忙笑道:“李大人無須害怕,現在郎中令在我手中,虎賁軍和衛尉也都被我等控制,宮侍更是唯岳父大人之命是從,只要我們做得乾淨,絕對不會露出任何風聲!”

    李斯聞言心神稍定,還有些猶豫道:“可是,陛下遺體下葬之時,朝中公卿肯定會來參拜,屆時如何能逃得過這些人的眼睛。尤其是馮劫、蕭何等人都十分精明,萬一被他們看出破綻,恐怕禍事不小!”

    趙高聞言冷笑道:“何懼之有!?陛下一死,我們就擁立胡亥為新君,屆時我等大權在握,勢傾天下,有誰敢吭個‘不’字!更何況,我自有辦法,讓陛下去得毫無異狀,只當是病重而亡!”

    李斯聞言連咽了幾口唾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咬了咬牙道:……好,那就搏上一搏,榮華富貴在此一舉!”趙高大笑道:“好,痛快!就勞煩李大人動用‘秦風’監察朝中群臣動靜,在這緊要關頭,萬不可出了岔子!”李斯點了點頭道:“放心吧!”

    忽地,趙高想了起來道:“對了,扶蘇那小賊現在近況如何?”李斯忙道:“對了,我正有消息要稟報大人。有探馬急報,扶蘇提十五萬兵向西北而進,收服夜郎國,已與年初重回嶺南!”

    趙高聞言吃了一驚道:“扶蘇能提十五萬兵離嶺南而征戰,這就是說百越各地基本已經平定了,那他豈不是有可能很快就班師回咸陽!?”閻樂聞言慌道:“這可如何是好,這扶蘇小賊可不好對付,尤其是手握重兵,他一旦歸來,恐怕朝中局勢,我等再難掌控!”

    趙高瞪了閻樂一眼,冷笑道:“慌什麼,他能趕得及麼?我們這幾天就先下手為強,除去贏政。然後假造一份詔書。送往嶺南,令扶蘇自盡。扶蘇一死,我等再無後顧之憂矣!”

    李斯聞言大喜道:“妙哉!李某早就欲圖扶蘇小賊而後快,真恨不得早見此日!”

    趙高陰笑道:“既然主意已定,那我們就各自加回去,細加準備!”當下,三人又秘密商議了一下細節,然後方才散去!

    於是,不過數日,趙高突然喜孜孜地來見始皇道:“陛下。天大的好消息!”

    始皇剛批閱完奏章,疲憊之極,正躺在軟榻上假寢,忽聽趙高這一嗓子,頓時驚醒道:“嗯,趙高,何喜之有?”

    趙高一臉興奮之色道:“陛下,盧公那有消息了:盧公已在東海一處小島上找到了必須的三種配藥,正火速派快馬六百里加急送來京師,就在這一兩日便可到達咸陽!”

    始皇聞言大喜。便欲起身,誰知連掙了兩三下竟然都沒有坐起來,可見其身體已經虛弱到何種地步。趙高看見。搶在兩名宮女之前連忙將始皇扶起,在背後掂上一塊軟墊。讓始皇坐得舒服。

    始皇喜孜孜地道:“太好了,聯長生不老終於有希望了。你速速告訴侯生、石生、韓終等人,盧生仙藥一到,火速給聯煉出真正的仙丹來。聯要儘快服食!”

    “喏!”趙高急忙領命!

    數日後,下午,南書房,始皇此時已經沒有多少精力、也沒有多少心神批閱奏章了。一心只等待著仙丹儘快煉成。

    就在此時,忽然趙高興沖沖地奔進室內,笑味味地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仙丹已成!”始皇大喜,急忙道:“快,扶聯起來,聯要服食仙丹!”

    兩名宮女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始皇扶起,趙高則將手中的錦盒小心翼翼地打了開來,呈給始皇觀看:便見碧玉裝飾的錦盒內,一顆紅色的丹丸正靜靜地躺在其中,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始皇一時歡喜得全身都有些微微發抖,趙高忙道:“這一粒仙丹,可謂來之不易,服下後這仙丹便會為陛下割骨洗髓,可能初時會不些不適,但三日後,陛下仙體便成,便可長生不老了!”

    始皇忙道:“好好好,取茶水來,聯馬上服下!”“快,取茶水來!”趙高也上竄下跳地勤快吩咐著。

    很快,茶水取來了,始皇連忙拿起這粒所謂的‘仙丹’,小心翼翼地放到嘴裡,和著茶水將其吞下。

    看著始皇吃下丹藥時,趙高陰蟄地雙目中不禁冷過一抹寒光。

    始皇吃完了,趙高連忙勤快地道:“陛下,服食仙丹後,割骨洗髓之時切忌有閒人人等打擾。這三日裡便由臣親自侍候陛下一切起居,不許外人靠近如何?”

    始皇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你持聯‘定秦劍’”守衛宮門,不許任何閒雜人等打擾,待聯仙體一成,必會重賞愛卿!”

    趙高心中冷笑:“恐怕你沒機會再賞我了!”臉上卻一副歡天喜地模樣道:“謝陛下,那陛下安心休息,奴婢告退了!”始皇點了點頭,便自睡下了。

    趙高為始皇蓋好被子,揮了揮手,兩名宮女也隨之退下。

    趙高來到宮門外,手持‘定秦劍’”厲聲道:“你們都給本大人聽著,陛下這兩日身體不適,正在修養,除本大人外,嚴禁一切人等入內。有擅闖者,本大人定會用陛下親賜‘定秦劍’,斬之!聽見沒有!”……喏!”殿外侍立地虎賁軍、郎中、宮女們大聲應喏,無人敢有半點疑問!

    剛轉過身來,趙高便悄悄喚過一名心腹宦官,低聲道:“剛才隨我而出的兩名宮女,馬上讓她們從世上消失,記住,馬上就辦,幹得俐落些!”“喏!”宦官彎腰退了下去!

    入夜時分,忽然始皇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胸口悶得厲害,如同有一團火在燒,而且頭顱發漲,咽喉發幹,不禁呻吟了一聲,喚道:“趙高。趙高!”

    很快,大廳地陰暗處閃起一陣腳步聲,趙高衣衫不整地奔了過來:“陛下,有何吩咐?”始皇有些痛苦地道:“聯感到身上很難受,胸口發熱,頭腦發漲,有些想喝水!”

    趙高心中冷笑,面上卻安慰道:“陛下不必擔心,這是服食仙丹後的正常反應,只須忍過去。便會否極泰來了!”

    “噢,知道了!”始皇努力喘了兩口氣,低聲道:“去幫聯弄點水來,聯渴得很!”“是,陛下稍等!”趙高退了下去,眼角中露出陰冷地寒光:“贏政,你死期就快到了,我為你的死精心準備了一種稀有毒藥:它具有牽機的無色無味,無痕無跡,但又藥性緩慢。十分隱蔽!贏政,難受了吧,你的身體機能已被毒藥緩緩侵蝕。慢慢地去吧!”

    不一會兒,趙高為始皇打來熱水。喂始皇服下後,始皇腦袋越來越漲,便又暈暈沉沉地睡著了!

    深夜,始皇突然再次醒來。驚叫一聲:“趙高,趙高!”聲音嘶啞而生澀!

    趙高被驚醒,只著內衣連忙奔了過來:“陛下,有何吩咐?”

    始皇有些痛苦地道:“趙高。聯感覺到全身都不對勁,胸口越來越悶,頭顱越來越漲,而且聯剛才竟然看到了死去地中隱老爹和皇后!”

    趙高安慰道:“陛下,仙丹改造龍體,必經過割骨洗髓,方才能使陛下長生,其中之痛苦必然非同一般,否則凡人成仙豈非太過容易了!但陛下現在一定已有進展了,這看見死去的親人便是陛下地仙緣將至了!”趙高真是滿嘴胡扯!

    “是嗎,那太好了!”已經燒得稀裡糊塗地始皇還有些興高采烈!

    “陛下安歇吧,也許到了明天會好受一些!”趙高懇切地安慰道!

    始皇沉重地“嗯!。了聲,便又強忍著全身地疼痛,努力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再次被全身疼痛折磨而醒地始皇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卻是一片漆黑,不禁有些憤怒,怒聲道:“趙高,為什麼不點火燭!”誰知那出口的聲音竟然是細若遊絲,低若蚊蠅!

    始皇有些驚愕:“怎麼聯說話的聲音這麼微弱!”再驚愕間,忽聽耳旁有人道:“陛下,您要點火燭麼?”始皇聽出是趙高的聲音,連忙擠出了幾個聲音道:“是,點、點,上!”

    “可是,陛下,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啊!”趙高見始皇雙目已經失明,又幾乎失聲,便再無所懼,有些戲謔地道。

    這一句話如同睛天睛天霹靂一般震得始皇險些暈了過去:“現在是白天,那我為什麼看不見!?難道,聯已經瞎了!?”努力出聲道:“趙、趙高,這、怎麼回、回事?聯為、為什麼會、會看、看不見東、東西!?”

    “哈哈哈哈……!”趙高陡地一聲狂笑:“贏政,你看不見東西就對了,因為我給你吃的不是什麼仙丹,而是毒藥!可笑你竟然深信不疑,未經檢驗,便一口吞下,你這麼蠢,你不死誰死!”

    這一句話頓時將始皇驚醒了,這才想起了前些日喜對他說的那些話,怒滿胸膛的始皇顫抖著用手指向那黑暗中的惡魔,憤聲道:“趙、趙高,你、你這個奸、奸賊,聯、聯一向待、待你不、不薄,你、你竟然敢、敢弑君!”

    虎瘦威猶在,在始皇積威之下,這憤怒地一指頓時嚇得趙高魂飛魄散,本能地連退三五步,作膝欲跪。將跪未跪間,趙高猛然醒悟:“贏政此時已然瞎目垂死,我再懼他作甚!”不由得腰板一挺,頓時威風八面起來。

    “待我不薄!?”趙高冷笑一聲:“贏政,我和你一同出生在咸陽,但自從哇哇墜地地那一天,你就騎在我的頭上。在你地面前,我數十年如一日的誠惶誠恐:為了討你地歡心,我卑躬屈膝;為了讓你高興,我想盡心機。憑什麼,你一出生就配得享高位,而我趙高就要活得像一條狗一樣!?但現在不同了,贏政,你躺倒在我的腳下,我卻站在你的面前,我們倆的地位已經換了個啦!哈哈哈哈……!”

    “來、來人!將、將這狗賊給、給聯拿下!”始皇狂怒!

    “別費力氣了。贏政!外面都是我地人,你再叫他們也不會進來的,而且你地聲音太小,他們也聽不見!更何況,我拿著你地定秦劍奉你旨意緊守南書房,又有誰敢闖進來呢!這要多虧了你這麼多年地細心栽培,否則我趙高一個閹奴又如何有今天地地位!哈哈哈……”趙高一陣大笑。

    始皇幾乎氣炸了肺,拼盡全身力氣,嘶聲道:“趙、趙高,你這個亂、亂國賊子。你不會有、有好報、報應的!”“哈哈哈!”趙高獰笑道:“不,我會有好報應地!只要你一死,我便擁立胡亥為新帝!胡亥小兒貪玩成性,極易控制,等我利用完他以後,便自立為帝,這大秦的天下便是我的了。哈哈,贏政,我趙高要多謝你這麼多年來為我辛苦打下這偌大的基業了!”

    始皇現在倒反而平靜了,有些回光反照似地忽地說話也連貫多了:“趙高。你想當皇帝,真是笑死聯了!你一個閹奴,五體不全。憑什麼當皇帝!聯告訴你,你一輩子都註定是聯地奴隸。你翻不了身,因為你是個閹奴,天下人會服你嗎!?”

    始皇這幾句話正戮到趙高最痛的傷口上,這閹奴地身份是趙高心中永遠的痛。“別說了!”趙高狼嚎一聲。惡狠狠地道:“我是閹人,那又怎樣!?我就要當皇帝,就就要奪你地基業,誰敢反對。我就殺誰!”

    始皇急喘了兩口氣,冷聲道:“別做夢了,我、我的皇兒扶蘇英武神哲,不、不下於聯,有、有他在,你休想得逞,他、他遲早會將你碎屍萬斷!”

    趙高聞言哈哈大笑道:“贏政,我真為你感到可憐,你希望扶蘇那小兒為你報仇麼!?哈哈哈,我告訴你,扶蘇小兒現在自身都難保了!你忘記了嗎,你的虎符、玉璽都在我的手中,我只要假借你的名義,擬一道旨讓扶蘇自殺,便可以擺平一切了。哈哈哈,你死了,扶蘇小兒再一死,這天下又有誰能阻擋得了我的步伐!”

    始皇初時一驚,但很快便冷笑道:“到底是一個閹、閹奴,無知而自大。論、論心計,聯承認你的確夠深沉,這幾年便連聯、聯也被你蒙在鼓裡。但是論謀略、論治國、論治軍,你、你遠遠不夠格!聯斷定你不會如願的,你永遠都只會是一個閹奴,一個閹奴!哈哈哈哈……”

    趙高大怒,暴跳如雷道:“你笑什麼,贏政,你笑什麼,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成功地!你的天下將不再姓贏,將會姓趙!你怎麼不說話!?怕了嗎!?哈哈哈!”

    始皇默然無語,趙高湊近一看,始皇已然油盡燈枯,陷入重度暈迷之中!

    趙高頓時索然無昧了,對著一個垂死之人再發飆根本顯不出多少威風了,便整了整衣襟,沉下臉來,陰聲道:“贏政,好好地睡吧!以後,大秦的天下將由我——趙高,來做主!”

    趙高出去了,但感到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細想起來,卻不知道到底為甚!只好搖了搖頭,不復再想!

    趙高守在南書房外,一直拖到傍晚時分,才先派密使火速持偽詔去殺扶蘇,然後才佯作驚慌地命人去請太醫為始皇診治!

    太醫診治地結果當然是查無病因,束手無策。於是,拖到次日中午,一代大帝秦始皇就這樣卑屈而無奈地離開了人世,結論是病體沉重,自然死亡!

    噩耗傳出,朝野震驚,無數朝臣拜咸陽宮而泣。三日後,由承相馮劫主持始皇喪禮,發檄天下!

    於是,山河呦,日月哀,秦國舉國白幡,為始皇舉喪。同時,趙高宣讀所謂‘始皇遺詔’,立公子胡亥為新帝,即秦二世!眾朝臣見新帝竟然不是扶蘇,無不驚愕,但胡亥為嫡世子,繼位卻也名正言順,遺詔宣讀之下,大勢已定,眾朝臣只好認命!

    由於始皇驪山皇陵停工已久,至今仍未竣工,所以趙高又奏請秦二世調集大批民夫大修驪山皇陵,準備讓始皇入葬。而始皇靈樞則暫駐於驪陵與皇后合葬,等日後驪山皇陵建成後,再一起移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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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2-8-4 14:43 編輯

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四章 逃出咸陽

浩大、巍峨的秦國王宮裡到處都飄揚著白色的哀幡,在淒冷的夜風裡獵獵地作響,將原本就哀傷的氣氛映襯得更加陰沉!

    夜色中,秦宮中燈火輝煌,哀樂陣陣,正在為始皇舉辦隆重的喪禮!

    始皇死,天地崩,日月哀,皇宮裡也是一片愁雲慘霧。眾宮侍們一想起始皇死後陰險毒辣的趙高就將一手遮天,更是不禁十分懷念始皇和皇后健在的日子,眼淚也是潸然而下!

    在皇宮的一角,一座廂房內,房門緊閉,一身孝袍的喜面對著身前始皇的靈位,默默流泣。

    “陛下,是奴婢之過也!奴婢沒想到趙高這賊子竟敢弑君謀逆,只恨沒能早日規勸陛下,以致國政終落賊手。如今大勢已去,奴婢孤掌難鳴,不但不能為陛下雪此大仇,自身也不知將葬身何處!陛下,奴婢對不起您啊!”喜淚流滿面,哽咽不已!

    雖然趙高和御醫都聲稱始皇是自然死亡,但是喜卻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即使近階段始皇身體的確一日不如一日,但如此快的暴斃卻也不合常理。趙高等的鬼話瞞過宮外不知深淺的大臣們可以,但要瞞過他這始皇近侍卻是絕不可能!只是喜雖然心中明白,卻不敢透露一個‘不’字,否則目前以趙高一手遮天的險惡境況,恐怕喜稍露一點反對的苗頭,就會立即從人間消失。所以喜束手無策之下,只有忍耐,甚至連拜祭始皇都得在自已屋內偷偷進行!

    就在喜滿心哀傷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喜大人在嗎?請開開門!”

    這一嗓子險些將喜嚇死,喜連忙應了聲:“誰啊?”一邊急忙將始皇靈牌和香燭藏起。

    門外回道:“喜大人快開門,我有緊要密事和大人商議!”喜猶豫了一下,便上前開了房門。反正現在是豁出去了,誰怕誰啊!

    房門開處,閃進一名年青的郎中。這名郎中一進房門。二話不說,伸手便把房門緊緊地關了起來,低聲道:“喜大人,請進裡屋說話!”

    喜有些莫名其妙地便被郎中拖進了裡屋,急得直跳腳道:“你,你是誰啊!鬆手,你給我鬆手!不然我叫人了!”

    郎中連忙道:“喜大人不要嚷,我是奉陛下遺命前來見你的!”喜大吃一驚:“什麼,陛下遺命,怎麼回事?”

    郎中有些悲泣地道:“小將贏理。是秦國的宗室,現為郎中少尉,在陛下身前當差。數日前,陛下在花園中散心時,突然說要清靜,便遣退眾人,只留我一人陪侍。

    無人時,陛下忽然說道:“贏理,你是忠臣嗎,你忠於聯嗎?”我連忙回道:“陛下。臣贏理是秦國宗室,祖輩都為秦國浴血奮戰。家父贏格在滅楚戰役時戰死,家叔贏強至今也仍在武安君帳下‘破軍’中聽用。以死報國是臣舉家之願!”

    陛下當時十分高興道:“是啊,你入宮數年。在聯身前當差,你的一舉一動聯也看在眼裡,的確不愧為我光榮的贏氏血脈。聯現在有一件重要地東西要託付于我,萬一近階段朝中有所不測。天下不安,就將這件東西秘密交于喜大人!你可辦到!”小將當時連忙回道:“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於是,陛下便將一個竹筒交付於我。命我秘密保管,千萬勿要大意!

    當時,我的心情是十分興奮的,能得陛下相托一事,是何等的榮耀啊。只是,沒過幾天,陛下卻突然駕崩,小將悲痛交加之余猛想起陛下身前的囑託,便秘密潛來,將此物來交于大人!”

    喜大吃一驚,急忙接竹筒接過,擰開竹塞,裡面赫然是一卷黃綾聖旨!喜有些顫抖地打開聖旨,看了起來:

    朕有感近日朝中政局詭異,恐有奸臣當道,為禍天下。為安天下計,特預立秘詔於此:王長子武安君扶蘇神武明哲,不下於聯,可為天下之君。聯若有所不測,即傳大位於其。有敢謀逆叛上、禍亂天下者,扶蘇吾兒即持此詔誅之,以正天下!

    詔書未尾,赫然是一個大大的玉璽痕跡!

    喜和贏理見狀大悲,喜大呦道:“陛下啊,陛下,可憐您一代聖主,卻屈辱地死於小人之手,悲哉,哀哉!”

    贏理也恍然大悟,悲憤交加地道:“難道陛下是被趙高這奸賊所害!?天啦,趙高此賊竟敢弑君謀逆!”

    喜連忙道:“禁聲,禁聲!喜某數日前曾向陛下冒死進言趙高等的亂國之舉,只可惜陛下似乎似信未信,正深以為憾間,猛然傳來陛下暴斃的消息,這不是趙高等人下的毒手又是何人!?但現在,趙高等人一手遮天,我等勢單力孤,稍有不慎,便會禍及九族啊!”

    贏理聞言也大悲道:“趙高老賊,我贏理和你誓不兩立!對了,喜大人,陛下既然一直相信趙高奸賊,為什麼卻突然秘密付於我這道秘詔?”

    喜面現敬色道:“這就是帝王之道!陛下前日經我提醒後,雖然仍對趙高等比較信任,但心中必然已經存了一絲疑慮!以陛下謹慎、萬全之習性,面臨未知的危險時,必然會預先設下暗手,以備萬一之變。只可惜,恐怕陛下自己也想不到,這秘詔竟然真地會派上用場!”

    贏理也悲泣道:“喜大人,陛下付我二人如此重托,我二人自當萬死以報。只是小將年輕識淺,實不知該如何區處!請大人示下!”

    喜急忙想了想道:“這秘詔事關重大,可以說天下社稷皆系於此,只要其到得武安君手中,大秦天下即可重複朗朗乾坤!但現在,我等必須以死護此秘詔,等待適時機潛出咸陽,將秘詔送至武安君手中!”

    贏理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喜大人放心,無論面對何種險境,贏某必然守口如瓶,絕不洩露半個字!”

    喜點了點頭道:“目前秘詔的事情倒不能太著急。畢竟現在趙高等人控制宮禁甚嚴,還得另找機會才能將此安全送到武安君手中!但有件事,卻是不能再拖延了!”贏理忙道:“請喜大人吩咐!”

    喜連忙道:“無論有沒有此秘詔,趙高等人必欲除君上而後快,而君上現在留在咸陽的家眷更是危險!若我所料不假,恐怕等陛下靈樞一旦下葬驪陵,趙高等便會對君上家眷下手!所以事不宜遲,你立即趁換班之機,潛到淩煙閣,求見三位王妃。告訴她們:事不宜遲,趕緊火速逃離咸陽,投奔君上!秘詔的書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們,否則萬一她們出逃不成,這秘詔便會落到趙高等人手中!你能辦到嗎?我的身份比較明顯,就只有靠你傳遞消息了!”

    贏理忙道:“喜大人放心,這事就交給我便是!我馬上就去!”

    “千萬小心!”

    贏理點了點頭,來到房門前,透過虛掩的虛欞,向外窺視了一番。沒有發現異狀。便悄悄打開房門,向喜點了點頭,消失在夜幕中!

    淩煙閣。府中密室,濟濟一堂十餘人。

    鄭妃、贏忌、贏安、贏和、贏倩、贏玉、王瑕、齊虹、笑春風、蕭何、方奇、英布等十二人圍坐在一起。正在議事!

    扶蘇不在,眾人中隱隱然便以二十四歲的贏忌為首。此時的贏忌身材高大,虎虎生威,英眉朗月間。頗有扶蘇的英武之氣。

    贏忌有面憤色道:“沒想到事態發展到最後,竟然和兄長南征前所說沒有多少差異:父王突然病故,其中有沒有詭異不說,胡亥那個小子貪玩成性。殘忍暴戾,又毫無功勳,父皇怎能立他為太子,接任帝位。我看一定是趙高等奸臣害死父皇,然後造偽詔立胡亥為帝!”

    二十一歲的贏安身材修長,面如冠玉,但脾氣卻是十分暴躁,忽地跳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大怒道:“趙高老賊,我與你勢不兩立,待我去斬他狗頭來!”說著,就要往外走。

    贏忌大怒道:“贏安,你幹什麼,你想害死大家嗎,給我坐下!”贏安被兄長一罵,灰溜溜地坐了下來。

    贏忌狠狠瞪了贏安一眼,怒道:“你忘了兄長臨行前說地話嗎,千萬要冷靜!蕭大人,方大人,你們是兄長的心腹,現在局勢驟變,你們看我們應如何應對?”

    蕭何面色沉重地道:“現在情況不妙,以趙高、李斯等人和君上的過節,只要陛下喪事一定,恐怕就會向我們下手了!所以,我們不如按君上臨前行地部署,所有人等喬裝改扮,火速逃出關中,投奔君上!”

    方奇搖了搖頭道:“恐怕等不及陛下喪事擬定,趙高就會下手了!”贏忌猛然醒悟道:“方大人是說,趙高會向母親下手!?”

    方奇點了點頭道:“是啊,鄭妃娘娘是君上生母,趙高等人豈會放過!?若我所料不假,胡亥必會下旨讓鄭妃娘娘和先皇諸嬪妃一起陪葬。而因為鄭妃娘娘不是皇后,所以一旦胡亥旨意一下,鄭妃娘娘是不能抗旨的!而一旦鄭妃娘娘隨葬地話,趙高等人對我們下手就更無顧忌了!”

    鄭妃聞言大驚,頓時容顏失色,大驚道:“什麼,不,不,哀家不想死!”

    贏忌忙道:“母親放心,不會有事的!各位,既然事情如此急迫,乾脆立即安排我等逃出咸陽吧!對了,蕭大人,兄長臨行前說,玄武大道風雅頌酒樓的老闆魏虎是其伏下的一粒暗子,叫我們事急時去找他商議!”

    蕭何大喜道:“君上既然早有安排,那麼一定已有對策。好,事不宜遲,我馬上便動身,連夜請其入宮商議!”說著,蕭何急起身,拱了拱手離開了!

    蕭何剛走,已經長成大姑娘地英娘突然前來稟報:“鄭妃娘娘,各位公子,夫人,外面有一個郎中少尉求見。他說有絕密事宜務必要見到三位夫人!”

    齊虹起身道:“你們暫且坐一下,我去看一下便來!”眾人點頭。

    不一會兒,齊虹陰沉著臉進來了。王瑕有些心驚肉跳地問道:“姐姐,又有什麼禍事了?”齊虹咬牙道:“是喜大人派來地郎中少尉贏理,他告訴我們,趙高可能很快便會向我們下手,將我們千萬小心!”眾人頓時大怒,大罵趙高。

    贏忌面色越加沉重地對齊虹道:“嫂嫂,看來我們真的必須馬上走了。您看我們這次出走,究竟要帶多少人走。而且以何路線為佳?”

    齊虹想了想:“我們的家人當然得全部帶走,另外方奇、蕭何、李信、羌隗、史祿等人地家眷也一起隨行,任將軍家眷遠在楚南就不用考慮了。其餘重要將領的家眷如在關中,則請蒙毅派人通知並發給通關路引,到山林間隱藏,估計趙高也不會對這些次要人等過於下力氣,他們應該是安全的!至於路線嗎,我們有兩種選擇:

    一、潛出潼關,進入三川郡。三川郡是夫君的封地,兵馬大權都在姬冰的手中。只要進了三川郡,可保一時無恙。但如果趙高、胡亥派大軍進攻,恐怕就難說了!

    二、離開咸陽。渡過渭水,潛入秦嶺。從子午谷走斜穀到下辦。這是蜀郡地地盤,為范天石所控制,而且和黔南郡相連。這裡關山萬重,險關處處。不怕趙高派兵馬前來討伐!各位之意呢?”

    贏忌想了想道:“還是入下辦這條路好些。雖然秦嶺山區崎嶇難行,但只要一入下關,安全方面就不用考慮,而且也可以直接從巴蜀經黔南郡入嶺南和兄長相會。走三川郡一路不僅要經過澄關和涵谷關兩道天險。而且如有追兵,難保萬全,還是不去的好!”

    英布這時插口道:“公子,這裡本無小人插口地餘地,但小人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贏忌看著虎背熊腰,英武過人的英布笑道:“英布,兄長將你從齊國帶回,視若親人,有何話但講無妨!”

    英布忙道:“是!君上待我真是有山高地厚之恩,所以英布必當誓死以報!英布認為,我們這些人走下辦這條路的確是條妥善之路。但是,三川郡也不能萬萬不管地!三川郡位於中原腹地,洛陽更是天下樞鈕,萬萬是丟不得的!所以,我們中必須派出得力人手趕赴洛陽,接手三川郡,無論有任何困難,都必須力保三川郡不失。這樣君上日後回軍中原,有了三川郡作為基地,便可在逐鹿中原之時,大佔便宜!”

    贏忌猛然醒悟道:“英布,你說得對!怪不得兄長如此盾重你,你果然是個人才!你認為我們中何人合適?”

    英佈道:“小人蒙君上教誨,這些年也讀了幾本兵書,自認為可以勝任。但是小人身份低微,威望不足以服眾,不如讓贏安公子和小人一道前往洛陽!我二人目標較小,脫身應該比較容易!只是家妹英娘就要勞煩公子帶往巴蜀了!”

    贏忌點了點頭道:“這你放心好了!英布,贏安,你們立即去找廷尉蒙毅,讓他造兩份路引給你們,你們二人可以連夜先行動身!家眷都由我來照顧!”“好,我們馬上就去!”贏安和英布二人連忙起身,去見蒙毅!

    眾人正商議著,蕭何已經領著魏虎入得淩煙閣來。魏虎見過眾人,連忙道:“君上三年前已經派出一批好手潛入咸陽,由我掌控,就預備著萬一遇上這一天。所以,在下得知陛下病故後,已經將這批好手召集起來,大約有兩百人,只要一聲令下,便可立即護衛各位出發!”

    齊虹喜道:“太好了,夫君真是神機妙算。對了,魏虎,君上對走哪條路線可有安排?”魏虎道:“君上地意思是出秦嶺到蜀郡的下辦,那裡君上已經通知范天石派下親信領重兵接應!沿途,我們也早就探明了道路,可以暢通無阻!”

    贏忌喜道:“太好了,兄長真是神人也,竟然安排得如此妥當,真是有若親臨!既然魏兄弟早有準備,那麼不如明天我們各人早起,換上便裝,於清早出咸陽,至渭水邊匯合,然後一起渡過渭水,進入秦嶺山區!這時,趙高等正忙於父皇喪事,一定沒有防備,等到他發現我等已然遁走,再派兵追襲時,我等早就脫險了!”

    齊虹道:“那麼便就此決斷,我們各自回去,不露聲色,明日一早便各自找個游頭出宮,會合於渭水邊!”

    魏虎點頭道:“好,那小人立即便回去召集人手,至渭水邊接應!”

    當下各人各自散去,連夜準備!

    次日一早,扶蘇、蕭何、方奇等人家眷以及其餘心腹人等近百人,分批出城,在魏虎所率兩百名墨門劍士的護衛下輕裝簡叢,奔入秦嶺山區,逃入蜀郡!

    等到兩天后,趙高、李斯等人發現情況不對,再派兵搜尋扶蘇等人家眷時,連個毫毛也沒找到一根,甚至連逃往何處都搞不清楚,不由得氣得暴跳如雷。當即慫恿胡亥頒下詔令,以對始皇不敬、不孝為名抓捕各人。

    但是這道詔令到了范天石手裡,就只是廢紙一張了!范天石在接到扶蘇等人家眷以後,立即將各人藏匿起來。接著便以其在巴蜀二地經營多年地深厚勢力,立即下令關閉各道關卡,截留各種送往咸陽地稅收和物資,開始對咸陽方面的命令陽奉陰違起來;而且暗地裡開始招兵買馬,屯積糧草,準備接應扶蘇大軍北上!

    而等始皇葬禮一畢,見情況不妙的尉僚,立時告老還鄉,蒙毅則稱病請辭,二人主動讓出了國尉和廷尉兩大重職。趙高等人見尉僚、蒙毅二人如此識趣,自然大喜,慫恿胡亥一概准奏,便不再以對二人為念!

    而蒙恬得蒙毅六百里連夜火速急報陛下病故消息後,立即聲稱匈奴犯境,將三十萬大軍調集一處,固守北原,擺出一副你要動我、我跟你玩命的架勢。趙高、胡亥知道蒙恬地脾氣,一時倒也不敢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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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五章 張良出世

東海郡,下郅城。

    此時的天空飄飛著連綿的細雨,天色陰沉沉的,街道之上雖然剛剛才是傍晚,卻已經沒有了多少行人。不過,下郅城內的大小酒館卻是生意興隆,勞碌了一天、而又有些閒錢的人們正在酒館裡打發著時間!

    這是一間名為‘楚韻’的酒館,全為木制,外表被漆成了粉紅色,雕粱畫棟,精緻非凡,是下郅城中一個非常雅致的去處。

    此時,楚韻酒館的二樓西北角,空蕩蕩的,只坐著一個非常漂亮、文雅的年青人,修長的身軀更斜倚在欄杆上,眼光投向窗外無際的雨幕中,面色有些不耐煩,顯然是在等人。

    此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張良,自多年前和扶蘇一別之後,張良隱居下郅,逃避緝捕,一晃已經七八年了。這七八年對張良來說可真是變化巨大:五年前,張良偶遇一代奇隱‘黃石公’,得授奇書‘太公兵法’,苦心研讀之下,學識突飛猛進,早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

    正在張良不耐煩間,猛然露出了笑意,因為他要等的人來了。樓梯噔響處,一個身高體闊,膀大腰圓、滿臉虯鬃的壯漢出現在二樓,右手拎著一把雨傘,渾身上下被雨淋得有些濕淋淋的!

    “項兄,我在這裡!”張良連忙打著招呼!

    便見這滿臉虯鬃的大漢頓時笑著走向張良,拱了拱手道:“賢弟,恕罪,恕罪,為兄來遲了!”

    張良笑道:“好說,好說,罰酒三杯就成了!”大漢笑道:“好,為兄認罰!”說著,大漢放下雨傘,坐在張良對面。也不推辭,自斟自飲,連喝三杯,真是盡顯豪爽之風。

    張良笑道:“項兄今日姍姍來遲,是不是又被大嫂罵了?”大漢有些赫然道:“哈哈,賢弟真是精靈,為兄那點醜事瞞不過你啊。這不,下雨天,她要我在家陪她,你卻派小童去請我喝酒。真讓我左右為難啊!不過,你我兄弟嗎,就算挨駡,我也是要來地!”

    張良頓時樂了:“兄長真是和大嫂如膠似漆、相敬如賓啊,十數年如一日,真是難得!”大漢也很滿足地笑道:“我和滿玉歷經種種磨難,終於結合,十分不易。我們都十分珍惜目前的安定生活,都很知足!”

    張良聞言低聲道:“以前你抱著這樣的想法沒有錯,但現在你還這樣想。恐怕由不得你了!”大漢聞言目光中精光一閃道:“賢弟之意是……?”

    張良低聲道:“如今始皇已死,剛剛詔告天下,這天下眼看就要亂起來了。以項兄的身份,難道真的要安老于山林麼!?恐怕你就是這樣想。到時戰亂一起,也由不得你了。”

    大漢聞言有些感歎,輕聲道:“唉,自我父親項燕戰死昌平、楚國亡後。我的雄心壯志早消磨得差不多了!”

    原來,這姓項的大漢竟然便是原楚國大將軍項燕之子項伯。項燕生有三子:長子項伯、次子項仲、三子項梁。

    在項燕的三個兒子中:次子項仲英勇善戰,卻早年亡于征戰,留下遺腹子項羽。三子項粱文武雙全。為項燕三子中最傑出的人物,一直陪伴在項燕身邊。而項伯卻為人粗豪、灑脫,最喜遊歷天下,所以常年在外,只不歸家。

    後來,項伯在外飄泊時,在下郅認識了一個風華絕代地當地名故一一滿玉,二人郎才女貌,一見忠情,立時是如膠似漆,難分難舍。沒過多久,項伯便為滿玉贖身,並親赴新那請求項燕同意其與滿意的婚事。只可惜,項燕為人十分高傲,如何能夠同意項伯與一個故女的婚事,於是,極力反對。

    項伯對滿玉之愛情深似海,雖見父親極力反對,卻是意志堅定,非滿玉不娶。父子二人頓時鬧翻,項伯雖然十分傷感,卻是毫無猶豫地立時返回下郅,娶了滿玉,開始了隱居生活。

    隨後楚國狼煙四起之時,項伯顧忌到滿玉的身份,也沒有回到父親身邊相助。但是在項燕戰死的訊息傳來之後,項伯立時大病一場,三個,多月後才逐漸康復。自次,項伯更是安於隱居,絕不理外間之事。其在下郅,也只有與早年認識的張良等少數幾個好友時常往來。項伯、張良等人幾乎都是秦國的眼中釘,所以平時行事也比較低調,這樣才能在下郅城安安靜靜地隱居這麼多年。

    張良見項伯比較落寞,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低聲道:“你三弟項粱、侄兒項羽並未沒於戰亂,現在肯定隱匿在鄉間,以他們的脾性,恐怕不久就會起兵反秦。你與項燕將軍隔著滿玉嫂嫂,難以相見,但是你能忍心看著兄弟和侄兒孤軍奮戰麼!所以,我勸你早點準備吧,免得到時措手不及!我也該準備出山了,這次就是來與你告別的!”

    項伯聞言吃了一驚道:“怎麼,你要走,1  6 k  小 說 wWw.1  6K.cn 文字版首發去哪裡?”

    張良伸出手指噓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樓上酒客不多,寥寥五七人,都離張良較遠,各自在高談闊論著,沒人注意這裡。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我去郢城,等侯一人!”

    項伯有些莫名其妙:“那城?賢弟一直說要投明主,以安天下,那城有哪個豪傑值得賢弟這般大才看重?”

    張良笑道:“不是郢城人,是武安君扶蘇,他遲早會回軍中原,我在郢城等他,我可不想到南荒那地方去巴巴地找他!”

    項伯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下巴都險些掉了下來,半晌方才愕然道:“賢弟,為兄沒有聽錯吧,你要去投奔武安君扶蘇!?你不是一直都發誓要推翻秦國,恢復韓國嗎!?”

    張良聞言輕輕地歎了口氣道:“這是昔日小弟的無知之言,現在早不這樣想了。自從蒙黃石公授以《太公兵法》後,小弟明白了很多道理:弗國實在是國詐已盡,任何人都無力回天,我便逆天而行,徒然害人害已,所以我已經放棄了複國之念!而秦人一統天下,實在是順應了歷史必然,對天下發展大有好處,所以小弟已經放棄了狹隘地國仇家恨之念,改為全力違護統一!

    如今,始皇駕崩,奸黨當道,天下崩亂在即,需要一個英主來重定天下。武安君扶蘇神武明哲,愛護百姓,在朝野都威望卓著,他是最好的人選,所以我決心投奔他,助他重定天下!”

    項伯笑道:“不知賢弟能否如願啊,我要是趙高,肯定會想辦法先除去扶蘇,比如說弄個偽詔什麼的!你的英主現在危險呢!”

    張良聞言笑了笑道:“他要真是這般不堪的話,我當然只能另投明主了!其實,武安君的能力遠超過你我的想像。當年我有一些事沒有告訴你,現在告訴你,你可別吃驚:其實我當年在博浪沙行刺失敗後,雖然計畫極為周密,卻依然沒有逃脫,反而被武安君拿個正著。但武安君不但放過了我,而且還清楚地知道我會來下郅找兄長,甚至最後臨行前還讓我在下郅時多在橋邊走走。你知道小弟後來正是在城北石橋邊遇到家師‘黃石公’的。這讓張某心中十分奇怪:難道這武安君能掐會算不成!?還是這一切就是他安排的!?雖然我想不明白,不過,對他小弟真是服了,所以只要武安君在世,小弟肯定先去投他!”

    項伯聞言也瞪目了半晌,他隱居在此的消息,只有項家人和極少數幾個好友知道,沒想到卻早被扶蘇探知了,不由得有些發愣道:“我也算是秦國要犯,他武安君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將我抓起來!”

    張良聞言一擺手,苦笑道:“小弟哪裡知道,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我被他捉住時他為什麼又放了我呢!不過,他放我走時,曾經說我一定會主動再去找他地,沒想到如今一語成真,我果然巴巴地去等他了!”

    項伯聞言後背冒出一股寒意,驚訝道:“沒想到這武安君不僅文能定國、武能安邦,這識人、用人之術也是這般厲害!我現在真有點為三弟和侄兒擔心了!”

    張良聞言歎了口氣道:“我今日請兄長來就是想讓兄長日後有機會勸勸令弟和今侄,放棄吧,楚國不可能再複了,有扶蘇在,大秦不會亡!希望你我兄弟來日再會之時,不是在戰場上!”

    項伯苦笑道:“世事無常,誰知道呢,但願不會如此吧!來,喝酒,現在不管以後的事情,我們兄弟即將分別,今日不醉不歸!”

    張良將煩惱拋到了腦後,豪爽地笑道:“好,痛快,不醉不歸!”

    二人當即舉杯痛飲,一直喝得酩酊大醉,這才互相攙扶著回家而去!

    次日一早,天色放睛,張良來到項伯家中,告別項伯和嫂嫂滿玉,帶著東海力士和幾名家人起程趕赴郢城,等候扶蘇的到來!

    俊杰出世,天下即將風雲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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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六章 回軍中原

番禺,帥府後院,數十名秦軍將領圍坐在林蔭之下,一邊享用著身前條桌上的酒肉,一邊聚精會神地向席中看去。

    席中兩名五大三粗的壯漢,正光著上身,露出肌肉虯張的胸膛和臂膀,互相虎視眈眈地對視著。忽地,一名壯漢怒吼一聲,猛撲向對手,雙手突地一張,作勢欲抓對方的臂膀。對手也不示弱,低吼一聲,腰部猛地向下一坐,低下頭來,像頭蠻牛一般咆哮著一頭撞了過來。

    “碰!”的一聲,兩條大漢抱在了一起,大聲喊著號子,都想把對手摔倒。一時間,場中是塵土飛揚,殺得熱火朝天。

    二條大漢纏鬥了半晌,猛地稍壯一點的大漢猛地大喝一聲,抽出一條臂膀來,捉住對手的褲腰,右腿猛一刻拉,“撲通”一聲,頓時將對手放倒在地。

    “好!”四周的將領們頓時歡聲雷動,大聲叫好。

    坐在正中的扶蘇也拍案稱讚道:“精彩!來人,賞勝者五百錢,輸者減半!”“喏!”親兵領命。

    兩名大漢拿著賞錢,千恩萬謝地退下去了!

    扶蘇笑對諸將道:“各位將軍,如今軍隊駐在嶺南,沒什麼仗打了,但訓練不可放鬆,否則就容易變成烏合之眾!平時要多搞些角力、比武,賞點彩頭,這樣好調動兵士們的積極性!”

    李信笑道:“君上只管放心,訓練我等絕不敢放鬆的!不知下面還有什麼盡興的節目?”扶蘇笑道:“這保證你們想不到,這是曹參從閩南郡給本君送來的一名奇人!”

    羌隗嘴裡塞著滿口的野味,有些嗚咽地道:“這是什麼奇人,曹參巴巴地從閩南送過來?”扶蘇故作神秘道:“這本君暫時賣個關子,待會你們自會明白!”說著,扶蘇擊了三次掌。

    掌聲剛落,便見有四名親衛帶著一名身材修長、面容黑瘦的閩越漢子來到席中。向眾將見了禮之後,四名親衛便拿出鎖鏈,將閩越漢子雙手、雙腿都鎖得結結實實。然後躬身退了下去!

    “這演的哪一出啊?”眾將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地互相用眼神彼此詢問,只可惜個個都只能搖頭。

    扶蘇這時笑道:“各位將軍看仔細了,千萬別眨眼,否則肯定要後悔!”說著,扶蘇向這閩越漢子點了點頭。這閩越人會意,閉目運氣,忽地大喝一聲,雙手一抖,“嘩啦啦”雙手上的鎖鏈竟然應聲脫落。這一瞬間的動作非常快捷。眾人竟然沒有一人看清楚這鎖鏈是如何脫落的!

    這詭異地一幕頓時讓眾將瞪大了眼睛,摩羅有些愕然道:“奇哉,這簡直比用鑰匙打開還利索,怎麼辦到的?”眾將也十分奇怪,上下將這閩越人打量個遍,一臉的迷惑!

    扶蘇笑道:“怎麼,沒看清楚!?不是叫你們別眨眼嗎!下麵可要看仔細了!”便見這閩越人坐在地上,雙手捉住左邊腳上的鐐銬,長長的運了口氣,便將左腳開始往回抽。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這閩越人的左腳竟然好像軟體的章魚一般柔若無骨、伸縮自如。竟然一點一點的更是從腳脖粗的鐐銬裡擠了出來!然後,這閩越人又如法炮製,又將右腳解放出來。

    前後不到一盞茶地功夫。這閩越人竟然將身上的鐐銬抖了個乾乾淨淨,直看得眾將眼都直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如地,任囂拍掌大笑道:“奇人,奇人!如此奇技,真讓任某開了眼界!”眾將領也是大開眼界。紛紛稱讚。魯直的羌隗更是好奇,丟了酒肉,忙招呼閩越人道:“過來,過來。真他娘的奇了,你這人難道沒有骨頭不成,讓本將軍摸摸!”

    閩越人笑咪咪地湊了過去,將雙手伸給了羌隗,羌隗大手捉住閩越人的腕關節和雙手一捏,竟然愕然地發現:這閩越人的骨頭竟然是軟的,稍稍用勁,竟然就有點變形!不禁膛目結舌道:“奇了,奇了,這傢伙的骨頭竟然是軟的,怪不得可以從這麼窄小的鐐銬裡輕鬆脫身,真是服了!”

    扶蘇大笑道:“服了吧!此人叫魚諸,天生軟骨,這天下還沒有什麼鎖鏈能鎖得住他!其實他地能耐可不止這些,比如說:一個狗洞大小、的洞口,他就能輕鬆地鑽過去;另外,他的雙手和雙臂地關節也和常人大不相同,俗稱‘反宮骨’,就是說他的手臂和腿可以輕鬆地向各個方向轉動而不會脫臼。魚諸,你試一下!”“是,君上!”

    黑瘦地魚諸應了聲,身體蚊絲不動,雙手的小臂突然詭異般直直向背後彎了過去,摸了摸後背,竟然一點也不受人體關節的影響!眾人頓時又直了眼!

    扶蘇笑道:“這有‘反宮骨’的人可是練武地奇才啊,因為他可以從你想像不到的地方,打你一拳,刺你一劍,或踢你一腳,殺得你防不勝防!所以,這魚諸不僅無人可以鎖住,而且武藝超群,穿房越戶更是如履平地,可是一個刺殺、偵察的絕好人選啊!”

    李信笑道:“恭喜君上,又收得一名奇士!”眾將也紛紛恭喜,一臉的羡慕之狀。

    扶蘇笑道:“魚諸,你很有本領,本君也不虧待你!這樣吧,我直接任命你為‘狼牙’少尉,常駐帥府之中,護衛本君!”“喏!”‘狼牙’是扶蘇地本部親兵,地位尊崇,一步登天的魚諸不禁喜出望外,連連拜謝!

    就在此時,忽然守衛大門的‘狼牙’武士急匆匆跑來稟報:“報君上,咸陽有特使奉聖旨來見!”扶蘇猛然吃了一驚,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沉聲道:“有多少人來?”“特使一人,護衛十余人!”

    扶蘇向魚諸招了招手,示意魚諸站到身後來,然後沉聲道:“請特使來這裡宣讀聖旨!”“喏!”

    不一會兒,一名三旬左右的宦宮率十余名護衛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遠遠地,便扯著嗓子大叫道:“武安君扶蘇接旨!”

    扶蘇向眾將使了個眼色。眾人一起下拜:“臣等接旨!”

    宦官張開聖旨,清了清嗓子,趾高氣揚地道:“查武安君扶蘇南征嶺南多年,空費糧餉,勞師無功,深失聯望,極為不孝,今賜其自死,其帥位由裨將李信接替!欽此!”

    此言一出,眾將愕然。

    扶蘇卻不動聲色地道:“扶蘇接旨!”伸手將聖旨接了過來。

    “君上。快點吧,咱家還得回去向陛下覆命呢!”宦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扶蘇沒有理他,只是向一臉愕然的眾將道:“各位將軍,記得以前本君跟你們說過的話嗎,看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到了!如今父皇突逝,奸賊弄權,你們打算何去何從呢?”

    “哎,我說君上,陛下如今活得好好的,你竟然敢出言犯駕。該當何罪!?”宦官有些愕然,見扶蘇竟然說得如此準確,不禁十分驚慌!

    這尖利的話音剛落。李信忽地大喝道:“這不是陛下的旨意,哪有父親要殺兒子的!這分明是陛下已逝。趙高這奸賊假傳聖旨,來人,將這些奸賊就地正法!”

    在南疆這一畝三分地上,扶蘇就是皇帝。頓時眾親衛們一擁而上,長刷一陣亂砍,立馬將十余名宦官侍衛斃殺在地。宦官慌了,手指扶蘇大驚道:“你。你竟敢抗旨!”

    扶蘇向魚諸努了努嘴,魚諸會意,電光火石般向前縱身一躍,右手掐住宦官地咽喉,只聽“喀嚓”一聲脆響,這宦官頓時七竅流血,腦袋聳拉下來!

    “撲通”一聲,宦官屍體軟倒在地,和他帶來的侍衛們一起命赴黃泉!

    扶蘇仰望蒼天,瞬間淚流滾滾,大吼道:“父皇,您在天之靈,一路走好!您放心,有兒臣在,大秦不會垮!”“恭送陛下!”眾將軍們也一起拜倒在地,淚流滾滾!

    扶蘇強自忍住內心的傷痛,掃視眾將,沉聲道:“如今父皇駕崩,奸賊當權,不僅篡改遺詔,設立偽帝,而且欲圖斬殺忠良,禍亂天下,實是罪不可恕!今日,本君欲舉兵北返,斬殺奸佞,重振朝綱,各位將軍意下如何?”

    眾將聞言心中一震:這就是造反啊!互相看了看。咬了咬牙道:“未將願聽君上號令,只是臣等家眷多在咸陽,萬一……”

    扶蘇笑道:“這你們不用擔心,我早有佈置。一旦咸陽有變,各位將軍的家眷如在關中的,一部分直接安排入蜀,由范天石保護;一部分人由蒙毅安排假造身份,避入山間!他們都是安全的!遠在外地就更不用擔心了,因為中原馬上就要大亂,咸陽政令到了關外就是廢紙一張,而我等大軍馬上就會回軍中原,只管安心!”

    眾將頓時松了口氣道:“臣等願隨君上除賊,萬死不辭!”

    扶蘇大喜,沉聲道:“好!任囂,你立擬草擬一份起兵詔書,以告三軍和嶺南軍民!”

    任囂有些猶豫道:“君上,不知這詔書如何寫,矛頭是對準奸賊,還是新帝?”

    史祿聞言點了點頭道:“是啊,君上,現在新帝一定是胡亥,必已經詔告天下。如果沒有其篡位的明確證據、我們就直接反帝,恐怕名不正、言不順。不如將矛頭對準趙高、李斯這等奸賊。等我們控制住形勢已後,就可隨心所欲了!”

    扶蘇聞言頓悟:“是啊,現在胡亥為帝之事,必然已經詔告天下,沒有明確的證據,如何取信天下臣民!不如也學個,‘清君側、除奸佞’的口號,這樣倒便於行事!”於是,點了點頭道:“史將軍說的不錯,我們暫不提新帝地事情,只言‘清君側,除奸佞’,歷數趙高、李斯等人禍亂天下,殘害忠良的罪行,這樣起兵可得天下百姓回應!”

    任囂聞言點了點頭道:“此計甚好!這樣以君上的聲望,嶺南軍民必然雲從!”

    扶蘇看了看眾將,沉聲道:“既如此,諸將各自歸營!整頓三軍,聽侯調令!”“喏!”諸將領命!

    半月之後,早有準備的扶蘇,在番禺調集秦軍主力並部分南越土軍合計四十萬人。宣讀趙高等人假傳聖旨、殘害忠良,操控朝政、蒙蔽聖聽等諸般罪行,以‘清君側,除奸佞’為號令,驅動大軍帶孝北上,直指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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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4:45: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天下大亂 第七章 郢城風雲

西元前211年六月,始皇病逝三月後,早已被連番暴政逼得混不下去的關中六國終於複反。

    六月中,陳勝起于南陽陽城,吳廣起于南陽陽夏,二人登臂一呼,頓時應者雲集,聚兵數萬四下攻掠,南陽一郡頓時潰爛。七月中旬,陳勝攻佔南最城,吳廣隨即與其合兵一處,推陳勝為首,號為‘張楚王’!不久,陳勝又陷南郡,一時間威震天下!

    陳勝、吳廣南陽起事消息傳出後,關東各地應者雲集:

    韓國原橫陽君韓成率先在穎陽城聚家兵千余起事,韓國舊貴紛紛響應,一時聚兵萬餘,縱橫穎川。

    隨即齊地秋城齊國王室田儋、田榮、田橫起兵回應,得到齊國長老們的大力支持,迅速攻佔齊地大部分領土,只有臨淄一城仍在秦軍手中。

    民間遊俠彭越起於碭郡昌邑以北的大野澤,聚殘剩魏軍千餘人,縱橫魏地。雖然人數卻少,聲勢卻也頗為浩大!

    魏國宗室魏咎、魏豹起於東郡,在得到大量魏國舊貴們的支持下,聚兵數萬,迅速攻佔東郡全境。

    趙人武臣、張耳、陳余在趙地巨鹿起兵,迅速攻佔趙地十餘城,威逼邯鄲,震驚趙地。

    原楚國大將景騏之子景駒以及秦嘉等人起於九江,迅速縱橫淮水兩岸,楚人紛紛回應!

    劉邦在初時起兵之時,只在東海豐縣拉起一起數百人的山賊武裝,攻佔豐縣以自守。

    項梁、項羽叔侄起于會稽,二人振臂一呼,楚人群起響應,尤其是當地楚項部族更是踴躍。短短近月時間,會稽全部陷落,至都戰死,而項粱在擁兵數萬的同時,也建起立一支多達八千人的新,楚項,精兵!

    其餘各地小股反賊者更是多如牛毛。關東六國一時重新回復到戰火紛飛的年代!

    中原大亂的消息援援不斷地通過斥堠傳遞到迅速北上的扶蘇軍中,心急如焚的扶蘇日夜催動大軍,火速北上,這一日在資水南端紮下營來,召集眾將議事!

    扶蘇看著眼前一大堆的諜報,眉頭緊皺,沉痛地道:“各位將軍,中原戰亂大起,已經一片混亂。目前,我軍將採取何種策略。諸位將軍可以各表看法!”

    征南諸將中,除了任囂在摩羅、孟龍二人輔佐下鎮守嶺南以外,其餘將領是盡皆隨軍北上,所以帳中所集秦將可以說是秦軍目前最為豪華的陣容!

    李信聞言道:“君上,如今長沙、黔中兩郡尚未出現亂軍,這是好消息。這兩郡不僅直接阻擋我軍北上去路,而且巴蜀兩郡糧草補給我軍也必須經過這二郡地範圍,所以當先之事必須稱取下這兩郡!然後方可再作它圖!”

    史祿點了點頭道:“李將軍所言甚是,取下長沙、黔中兩郡後,面前就是中原亂軍中聲勢最大的陳勝、吳廣賊眾。這支亂軍現在佔據南陽、南郡。猶自心懷不滿,正派出周文、周市統兵進取穎川。我軍如果直逼南郡的話,必可逼得周文、周市二人回軍南陽。與我軍決戰。而殲滅了南郡、南陽二地賊眾之後,我軍便可和中原核心三川郡相連。屆時無論向何方進擊都可隨心所欲!”

    扶蘇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史將軍所言正合本君之意!各位將軍,黔中、長沙二郡中本君親統本部去取長沙,黔中郡哪位將軍願意為我取之?”

    李信起身道:“郡上。黔中太守趙成乃是李信昔年舊部,由信前往說之,諒無不成!”扶蘇喜道:“那好,你統兵十萬去取黔中。取下黔中後,不必前來與我會師,可直接出兵南郡,與本君合擊陳勝、吳廣賊眾!”“喏!”李信接令而退。

    李信走後,扶蘇又道:“項梁、項羽二人起於會稽,目前已占會稽全境,直接威脅我閩中和閩越二郡。不過,曹參和韓安國二人剛剛遣急使來報,二人正統大軍進至閩中郡北部邊境與其對峙。曹、韓二人如今不僅佔據兵力優勢,而且佔據地利優勢,以其二人的謹慎、知兵,且照我所囑、只採取守勢,項梁、項羽是不可能以三四萬人的劣勢兵力擊敗曹、韓二人七八萬之眾的。所以,如果二項不放棄會稽郡的話,他們就永遠別想進取中原!本君也算對後路放心了!”

    羌隗笑道:“原來君上把曹參放在閩南,就是想讓他牽制二項來著!”扶蘇點了點頭道:“是啊,二項終是我秦國心腹大患,有曹參牽制二人後背,必會讓二項進退維艱,這就給我們爭取了不少的時間!等我軍掃滅中原,抽出手來,就是這二項的死期了!”

    史祿道:“如果這二項棄了會稽而北上呢?”扶蘇冷笑道:“棄了會稽,這二項就是無牙的老虎,我看他們能倡狂多遠!行了,諸位將軍各自回去準備,午飯後兵發長沙!”“喏!”

    一個星期後,快速急行軍地扶蘇統三十萬大軍逼近長沙。長沙太守田雄見扶蘇親至,不敢相抗,獻城投降!不數日,李信也快馬急報,黔中太守趙成獻城而降。至此,長江以南,除了會稽和衡山郡尚有數縣外,全部落入扶蘇之手。

    這一日,扶蘇大軍繼續北進,在楚國舊都那城安定下來,準備稍稍休整,便渡過長江,北撲南陽!

    傍晚時分,扶蘇召開軍事會議,環顧諸將道:“各位將軍,我軍馬上就會渡過長江,直撲南郡。這陳勝、吳廣賊眾定然想不到本君這麼快便會回軍北上,一定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這是我等平定中原的第一仗,希望諸位將軍用命,千萬不要墜了我秦軍的威風!”“喏!”眾將領命。

    扶蘇正又要繼續,忽然有親兵報:“君上,帥府外有一年青男子聲稱是君上故人,要見君上!”扶蘇愣了愣:“是何人也?”“小人不知!”

    “請他進來!”扶蘇下令道。“喏!”親兵退下。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修長,年青俊秀的青年走了進來,笑咪咪地向扶蘇一躬掃地道:“君上。多年前一別,一向可好?張良今日投奔君上來了!”

    扶蘇愣了半晌,方才猛然醒悟,急大喜離座,三步並兩步拉住張良之手,笑道:“太好了,本君盼先生久矣,今日先生前來相助,本君何愁天下不定!”

    說著,扶蘇便向諸將道:“各位將軍。都來見過張良先生。張先生才華蓋世,可比前朝之姜尚、管仲、樂毅,你等萬萬不可怠慢!”

    眾將聞言愣了,看著扶蘇那歡天喜地的模樣,不禁十分詫異:眼前這漂亮得像姑娘似的年青人真有管、樂那樣神鬼莫測的本事!?

    不過,懷疑歸懷疑,軍令卻是不能不聽的,於是,紛紛上前見過張良。只不過眾將的眼神裡都透露出一種懷疑的神色。

    見禮完畢,扶蘇對張良道:“先生既在那城。想必已經知道本君地用意,不知何以教我?”

    張良忙欠了欠身道:“不敢,不敢!張良略有小計。還請君上和各位將軍指教!”正要開口中說話時,忽然又有親兵來報:“啟稟君上。府外又有一人自稱是君上故人,有要事求見!”

    這回眾人都愣了:怎麼回事?今天這那城可真是熱鬧啊!扶蘇也樂了:“請他入內,看看這回來得是哪路神仙!”

    不一會兒,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隨著親兵走了進來。扶蘇定睛一看:此人身材修長卻有些佝樓,面目清瘦卻十分疲憊,一眼便認出了此人的身份:竟然是始皇近侍——喜!

    扶蘇十分驚愕地站起道:“喜大人,怎麼會是你?”喜見了扶蘇。真是百感交集,“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那眼淚真是嘩嘩直流:“君上,奴婢總算見到您了!”

    扶蘇連忙離座上前將喜扶起,連聲道:“喜大人,你怎麼在此處,你不是在咸陽嗎?父皇究竟是怎麼去地?”

    喜悲痛地道:“君上,奴婢無能,陛下是被趙高那奸賊害死的!”“啊!”扶蘇大叫一聲,身子一晃,險些栽倒!

    眾將慌了,連忙上前扶住扶蘇,扶蘇晃了晃,定了定神,咬牙切齒地道:“趙高老賊,本君不將你碎屍萬斷,誓不為人!”忽地想起什麼,連忙抓住喜地肩頭,急問道:“對了,喜大人,你是怎麼知道父皇是被趙高老賊害死的?可有證據?”

    喜從背後的包袱中抽出一個竹筒,泣聲道:“這是陛下所立的秘詔,君上一看就明白了!奴婢是借著告老還鄉地名義才潛出關中來地,一路之上險關處處,萬幸有陛下英靈保佑,否則真有可能見不到君上了!”扶蘇急忙接了過來,打開一看,頓時淚如泉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望西大呼一聲:“父皇!”以頭頓地,痛哭不止!

    諸將接過秘詔,互相傳看,頓時群情激奮,暴跳如雷。原先諸將對回兵中原多少還有些疑慮,畢竟這有點底氣不足,現在看到始皇這份遺詔,便再無疑慮,個個大吼著要殺回咸陽,將趙高老賊扒皮、去骨、抽筋!

    張良見帳中亂糟糟的,不禁苦笑兩聲,來到兀自痛哭失聲的扶蘇身邊,沉聲道:“君上,陛下被奸臣所害,實是令人悲痛。但如今山河破碎,全要奈君上一人力挽狂瀾。還請君上節哀!”諸將也圍上相勸!

    扶蘇回過神來,忽地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趙高,本君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碎屍萬斷!張良,我任命為軍師,立即給本君擬就一份詔書,宣示父皇遺詔,將我贏姓逆子胡亥以及奸賊趙高、李斯等人罪行公告天下,本君要為父報仇,蕩平奸賊!”

    “是,君上,不過屬下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說!”

    “如今君上得到始皇遺詔,正可繼皇帝位,以示和偽帝有所區別。這樣便於號召天下,也便於鼓勵三軍!”張良見事極明,立即建議!

    諸將聞言一振:對啦,擁立之功可是大大地!連忙一起應聲道:“臣等恭請君上即帝位!”

    面對這突變的局勢,扶蘇也一時有些猶豫地道:“雖然有父皇秘詔,但本君這麼快繼位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利於大局?”

    張良搖了搖頭道:“不會!始皇遺詔一旦公佈,那胡亥便成了偽帝,如果不立新帝,那麼天下以何人為主!?君上一旦即了帝位,那麼凡是大秦正直之臣見此遺詔,定會奉君上為新主,這樣君上收服天下時就會名正言順,而且事半功倍。雖然這樣做在一定程度上會吸引一些反賊注意,但利害相比起來,稱帝利大於弊,所以臣請君上立即繼位!”

    “對,末將也贊成軍師所言!君上,現在除了我們這四十萬大軍以外,我方尚有閩中、閩南、黔南,巴、蜀等地可以援援不斷地供給糧草和兵力,實力如此雄厚,就算那些反賊捆成團,又有何懼!?”羌隗奮然道。

    張良也點了點頭道:“現在中原這些反賊實力弱小,並不成氣侯,只要我們行動迅速,撲滅他們並不太困難!唯一的困難就是北疆有蒙恬統率的三十萬精銳黑衫軍!萬一他們奉偽帝詔令南下迎戰,恐怕我軍就要費一番周折了!”

    扶蘇聞言忽地大笑道:“蒙恬將軍處不必擔心,他是我的人,是本君私下結義的生死兄弟,只要本君起兵地消息傳到北方,蒙恬便會迅速起兵南下,與我匯合!更何況如今有父皇遺詔在手,蒙恬看到後便更容易說服北疆黑衫軍易幟了!”

    張良和眾將不禁喜出望外,沒想到扶蘇還留著這麼一手。張良大喜道:“這樣說來,我軍很快便可用于中原戰場的大軍至少就有七十萬,如此雄厚的兵力還有何懼!?請君上繼皇帝位!”

    眾將一起下拜:“請君上請皇帝位!”

    扶蘇想了想,咬了咬牙道:“好!張良,你立即就此草擬一份撥文,通傳天下!正式地繼位典禮等到了洛陽之後再舉行!”

    諸將聞言,互相看了看,忽地一起下拜道:“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夜,張良連夜草擬了一篇文彩華麗、激情四溢的討逆檄文,將胡亥、趙高、李斯等人罵得是狗血淋頭,並將扶蘇繼位元地消息通傳天下,號召天下忠義之士群起討逆,重定乾坤。

    天明時,檄文貼遍郢城大街小巷,並迅速傳向四方,頓時天下震動,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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