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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星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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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曳光] 無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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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0 00:03: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必然之果

一段令人心傷的往事,如晨煙暮靄,濃重地升起,又慢慢散去。
一切又回到了赤霞嶺北邊的這個山洞裡。 葉羽的面頰上,已掛滿了淚水……!

林一靜靜躺在地上,斷斷續續地聽完了這段讓人唏噓不已的淒絕往事。

修士也是人啊!同樣有七情六慾,同樣有生離死別,同樣有愛憎會、怨別離、求不得。林一自認也做不到無嗔無我和無慾無求的境界。

所謂的修士,不就是多了分執著嗎!

這些令人仰慕的高人前輩,御劍飛行,叱吒千里,不同樣有著兒女情長的凡人情懷嗎? 修仙!修仙?修的是長生,還是斬斷了塵緣?

……
林一得知,他已昏睡了七日。葉羽雖是昏死過去,體外卻留有一縷神識,也能感知到了靈鑑師兄弟二人的所為。他一直強撐著一口氣,要等著林一醒來。

「巧兒的墓穴無恙,我便放心了!」如同了卻了一段心事,葉羽的話語順暢了些。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對於男女之情尚懵懂的林一,看著從悲慟中醒來,又一臉釋然的葉羽,他真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應嗎?」葉羽問道。

「晚輩能做到的,必不會推辭!」看到對方已到了油枯燈滅的地步,林一暗自嘆息,又深感無奈。

葉羽的臉上淚痕未乾,雙目中透出些許神往的色彩,輕聲說道:「我要與她合葬一起,若有可能的話,帶著我與巧兒……回家!」

聞言,林一黯然應道:「只要我死不了,定當為前輩全了這樁心事!」

「將我身上的乾坤袋拿去……」葉羽又說道。

「前輩這是要作甚麼?」林一不解地問了一句,還是將對方的乾坤袋取了下來。

說了這麼多的話,葉羽的眼前陣陣發黑。若非那幾粒丹藥的藥力在支撐著,或許,他早已沉睡過去。

艱難地吞嚥了口氣,葉羽的聲音愈來愈低:「碧雲訣與碧雲紗……乃是我師父當年與人爭鬥時所得,並為此丟去了性命,後來我送予了巧兒,可惜她一直未及修煉……你若取了……便罷!」

「乾坤袋中,有我百年來的一些積蓄,想必對你有用,都歸你了……我累了……送我去見巧兒……!」

依在石壁上的葉羽,輕吁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前輩……?」

林一喊了一聲便想抬起身子,一陣劇痛襲來,他呻吟了一聲後,人事不省。
……
當林一又一次從黑暗中醒來時,他低呼了一聲:「前輩……?」便要去看葉羽如何了,又被一片光亮刺痛了雙眼,耳邊響起一個陌生而又溫和的聲音:「你就是大商來的林一?」

來人是誰?林一併未急著說話,而是感到雙臂炙熱,斷骨已凝續為一體,一絲絲的靈氣在四肢百骸中緩慢地游動著。下一刻,他感到雙臂上已結出血痂,手指也能稍稍彎曲,尤其是氣海中的靈氣在點點地生成,著實讓人驚喜。

定了定心神,林一看到山洞的洞口已被打開,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正盤腿坐在身前,手拈青髯,面帶微笑。

「你救了我……?」

感到氣息順暢了許多的林一,開口遲疑地問道。

「呵呵!我是丹元宗的若水,人稱若水真人。都是小徒惹下的禍端,卻是牽累了你!」 說話之人,正是從丹元宗趕來的若水真人。

他尋至這處山洞時,林一又昏死過去了四五日,此時已是氣若游絲,危在旦夕。

見狀,若水真人忙拿出了上好的丹藥為其服下,又催動靈力助其通脈活絡,蘊養生機。如此又是過了三日,林一的傷勢漸漸好轉,這才醒了過來。

林一得知對方竟是靈鑑與靈術的師父,是專門來救自己的,顧不得出聲言謝,忙問道:「前輩,洞中還有一人呢……?」山洞中只有此人與自己,葉羽哪裡去了?

若水真人搖頭嘆息道:「那人已死去幾日了,被我淺埋於洞外。」
林一失神了半響,才出聲感謝對方的搭救之恩。若水扶其盤腿坐下後,才又一次問起他的來歷。

葉羽的乾坤袋就在身邊,自己身上也無東西失去,而自身傷勢明顯的好轉,也應是對方的救治。林一這才對來者的善意深信不疑,便將自己來處,以及如何得罪了萬家,連同葉羽與萬家的恩怨,都簡略地說了一遍。

感慨之餘,若水真人對林一深表歉意。

死傷已無法避免,可這都是靈鑑二人惹來的禍端。自身一向寬厚待人,對兩個弟子也是疏於管教。若非遇到林一,怕是死傷的就是他二人了。

若水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心生親切之意,說道:「我已為你用了丹元宗最好的療傷丹藥,其自有接駁碎骨,斷續筋脈之效。好在你臟腑未受致命重創,好好調養一番,三兩月的工夫便能大好!」

「前輩的恩德,在下銘記在心,不敢忘懷!」林一謝道。無論靈鑑師弟為人如何,自己的這條命畢竟為人家師徒所救。這份恩情暫且記下,只能以後慢慢來還了。

林一的傷勢已無大礙,若水真人的心中也輕鬆了許多。他呵呵笑道:「些許小事,不必介懷!何況你來自故土,又因小徒而受此劫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呢!」

「前輩來自大商?」林一驚訝地問道。

若非得知林一來自大商,不喜多事的若水真人未必會來至此處。如今親手救下了這個年輕人,還是使他頗感欣慰,笑道:「我的俗家本姓魏,名達仁,於多年前出海遠遊,來到大夏之後便未回去過。如今一晃都三十多年過去了,怕是家鄉的人早已將我忘記了。」

說著,他笑容淡去,長嘆了一聲:「好在我家中已沒什麼人了,倒也無牽掛!」

看著林一滿臉的愕然,若水真人心忖,此人年紀輕輕,他鄉遇故人時難免如此失態,也是人之常情。卻不料,林一竟是脫口而出:「前輩便是魏達仁?」

若水心頭一怔,莫非對方是自己的故人不成?不對,故人之後?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林一慶幸不已!這世間事,竟會有如此的巧合!他一直修習的《鍛神鑑》便是來自此人。當初蘇應明、蘇先生將那本冊子交給他時,曾敘說過這一段往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此處遇見其本人,還出手救下了自己。

「你聽說過我的名字?你父母是誰?」若水真人亦是好奇起來。

林一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神識操控之下,一本小冊子緩緩飛出懸在他的面前。

見狀,若水真人眼前一亮,伸手抓過來翻看了一下,驚喜道:「呵呵!這不是我的《鍛神鑑》嗎?

如何會在你手上?快快說與我聽!」

果真便是此人,蘇先生的好友,魏達仁。

徹底放下心來,林一便提起了蘇先生這個人,聽得若水真人連連點頭,忙又問起蘇應明這位好友的近況,以及他修煉《鍛神鑑》的進展來。

劫後餘生的林一,為此,亦是欣喜莫名,便將回家遇到蘇先生和尋到了蘇雪云的經過,又詳細地說了一遍。當然,他也免不了討教《鍛神鑑》的修煉心得。

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使得二人說了一兩個時辰後,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話頭。

若水真人親切地看著林一說道:「你年紀輕輕便如此仁義,不僅幫我好友尋到了女兒,又救下了我的兩個徒弟。

如今,你孤身一人在大夏闖蕩,我若不照應你,不僅使人良心難安,便是我那好友也會罵我的!」

象看著自己家的子侄一般,若水真人又關切地問道:「不知你以後有何打算?想不想加入我丹元宗?」

聞言後,林一心頭一熱。大夏仙門中有長輩照應,以後的路會輕鬆許多。可隨即想到了什麼,躊躇不定之下,他說道:「據我所知,萬家的背後便是正陽宗。而我殺了萬家的人,只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 ps:前面有一章偶然之因,後面自然會有這一章必然之果。胡扯一氣啊!仙俠小說不就是瞎扯淡嗎? 這世上的事情便是如此,說不清也道不白,繞來繞去,還是在那個圈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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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0 00:04: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二章 善利不爭

「林一,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什麼。你是怕連累了丹元宗啊!別管萬家的背景如何,有我在,總會護你周全。」

  若水真人沉吟了下,語氣一轉,正色說道:「我只想問你一句,你來到大夏後的想法是什麼?」

  看著眼前的若水真人,林一便想到了蘇先生,如何會不相信對方的誠意呢!身子雖還虛弱,他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我只想知道,我能在這條道上走多遠!」

  深深注視著林一,過了許久之後,若水才感觸良深地嘆道:「我當初何嘗不是如此呢!所謂的仙道,何其的飄渺啊!當初漂洋過海,歷盡艱辛之後,又苦修數十載。如今我才明了,這是一條沒有終點的不歸路啊!」

  「前輩何出此言?」林一詫異地問道。

  儒雅風逸的若水,神色變得蒼然起來。他看著林一,淡淡地笑問:「修仙不過是長生之道,最後還是要塵歸塵,化為烏有。而那些存於典籍或者傳聞之中的仙人,真正的永生者,起碼我沒見過,你見過?」

  林一搖搖頭。

  若水幽幽地說道:「想當初,我僥倖築基後,對仙道有了莫大的期望和嚮往。可如今又怎樣,修為難以寸進,用不了百年的光陰,便會因壽元耗盡而身死道隕。即便邀天之倖,假年得以修得金丹,又能如何?壽元延長了,可修為的提升也愈發的艱難。當你沉浸在沒日沒夜的苦修中時,修至元嬰期的可能依舊遙不可及。或許,在你閉關入定時,便又一次耗盡了陽壽,而不再醒來。」

  「元嬰之後,還有傳聞中的化神期,化神期以後,聽說還有煉虛、化虛、破虛和合體。而修為到達合體期以後便能成仙了嗎?我看未必,說不定還要繼續地苦修不止。」

  說到此處,若水釋然一笑:「我是倦了,雖沉迷於丹道而耽誤了修為的提升,卻也自得自樂!」

  感受到若水身上的無奈與疲憊,林一也陷入了茫然中!

  「林一,你還想知道你能走多遠嗎?」若水的語氣並無責問之意,他的目光中帶有些許期待,靜靜地注視著林一。

  眼中迷亂的神色漸漸變得清明起來,林一默默地點點頭。

  對此,若水不以為忤,反而目含讚賞地說道:「既然你意已決,我便為你斟酌一番。」

  雖有告誡林一之意,以免這個年輕人好高騖遠而最終一事無成。可若水的心中,還是期望著對方有一番建樹,在仙道上走的更遠。或許,林一所承載的,還有他的一份夢想。

  「你雖得罪了萬家,事因我丹元宗而起。我要收你為徒,便是正陽宗也不好說什麼。

可我為何要問你先前那一句話呢?」他語氣一凝,注視著林一接著說道:「踏入修煉一途,只有修為的強大,才可令你在大夏立足。當然,你可以如我這般,埋頭煉丹不諳世事,也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餘生。若是欲有一番建樹,丹元宗卻非是你的良選啊!」

  一時也聽不出對方言中所指何意,林一暗忖,加入丹元宗也未必不可,自己目前不過是尋一容身之處。只是有萬家和正陽宗在,只怕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一個家族都不將丹元宗放在眼裡,更別提那個高高在上的正陽宗了。

若水真人雖有愛護之意,卻又指出丹元宗非自己的理想去處,他究竟何意?

  「這些以後再說,眼下你養傷要緊!」若水心中暗自計較了一番後,便要將林一帶走。這荒山辟嶺根本不是一個修士的養傷之地。
  臨走時,林一請若水焚了葉羽的遺骸後裝壇帶走。

  若水真人帶著林一御劍飛行,其遁速極快,快得讓使人感到陣陣的眩暈。好在飛劍之上自有法陣屏護,倒不虞擔心栽倒下去。

  一日之後,二人便來到了丹鼎峰的附近。在距丹元宗山門不遠處的一個山谷中,一處峭壁之上的山洞前,若水真人將林一安置其中,並留下了一堆丹藥和一枚傳音符,囑其安心靜養,之後他便獨自離去。

  此處乃若水真人早年的靜修之所,甚為僻靜,少有人知,實為養傷的絕佳之地。林一坐在山洞中,前後打量了一番。洞口被雲霧遮掩,幾丈大小的洞內也頗為清爽,此處的靈氣,比起木家的山後要濃郁出許多。

 心中安定下來,林一還是用神識驅動四象旗封住了山洞,依若水真人的指點,服下丹藥,瞑目入靜,行起《玄天心法》。

  這次傷的太重,幸虧若水真人趕到的及時。不然,林一真不知能不能醒過來。

  雙臂的骨骼盡斷,皆被若水真人接駁完好,只須假以時日,自會慢慢恢復如初。臟腑經脈亦被若水真人以自身靈力給予調理,如今雖還虛弱不堪,體內的靈氣卻不在紊亂,緩緩向著氣海流動之後,隨著功法的運行,在一點點的浸潤著周身的經脈。

  林一在運功療傷之時,若水真人已趕回了宗門。他並未返回自己的洞府,還是直接去尋宗主。

  一散修殺了萬家的弟子一事,不過半月的工夫,已在一些仙門和家族中傳開。在宗主的洞府中,若水遇到宗門內的其他幾個長老時,才知道宗主本人正為此事發愁。

  丹元宗的宗主,乃是金丹期的修為。此人老者模樣,正拈著鬍鬚,一臉的愁云。見到若水真人來到,他忙示意對方不必多禮,並邀其坐下說話。

  與幾位同門寒暄了一下後,若水還是躬身一禮,這才坐在一旁的蒲團上。五六個人圍坐在一起,正中坐著的便是丹元宗的宗主。

  「若水啊!萬家弟子被人斬殺,那落霞山距歸靈谷不遠,此事已傳的沸沸揚揚。傳聞此事與我丹元宗有關,不知你可知曉?」宗主名叫康和,雖說是丹元宗裡唯一的金丹修士,可他為人謹慎,又只是金丹初期的修為,在宗內幾個築基期的長老面前,絲毫沒有一宗之主的氣勢,倒像是個怕事的老好人。

  有這樣的宗主在,丹元宗上下也是一團的和氣,加上宗內煉製的丹藥在大夏的口碑不錯,以丹藥結下了不少善緣,即便是大仙門也常常會給識趣的丹元宗幾分薄面。

而丹元宗並不以此為傲,依舊竭力交好各個仙門和家族。這也是丹元宗能在大夏延續千年之久而不衰亡的一個緣故吧!

  可如今萬家弟子被殺,有丹元宗弟子牽扯進去,還是令康和有些頭疼。這些家族雖是實力不濟,可每一個家族背後都有仙門存在,皆不是丹元宗可以輕易得罪的。

故此,他找來宗內的長老商議此事,看看能不能將此事帶來的隱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以後繼續安心煉丹,過著恆久不變的安穩日子。

  本來就想稟報此事的若水真人,見宗主唉聲嘆氣的模樣,不由得暗自搖頭,藏下了道出實情的念頭。

他便將靈鑑與靈術路過赤霞嶺時,與萬家弟子爭執一事說了出來,卻並未交代出林一與葉羽二人,只是說兩個徒弟借萬家弟子與他人爭鬥時逃走,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既然萬家弟子的傷亡與我無關,派人送些丹藥以示安慰,也算我丹元宗一樁善行!」康和鬆了口氣,見到一圈子的長老皆是苦著個臉,他又說道:「當然,也要對萬家申明,以後我弟子路過赤霞嶺時,斷不可行這搶藥的惡行!」

  長老們的臉色這才好轉,對宗主的一番苦心深表贊同。若水也只好隨他人一起附和,心中卻是暗自嘆息!

  若水本有將林一招入丹元宗的念頭,可宗門弱小,心有大志的修士,未免會因此而耽誤了前途。不過,他還是為林一的安危著想。若是將其收入門下,有他若水在,令其老老實實做個煉丹士,也是個安穩保命的法子。

  這個年輕人畢竟來自大商故土,與若水還有一份淵源存在。身為長輩,他不能不想的周全一些。可宗門如此羸弱,林一真的想在大夏修仙界有所作為,還是另尋他途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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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0 00:05: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三章 蘊養之機

落霞山的三個修仙家族,本是同氣連枝,萬家弟子被殺一事,不過是短短幾日,便傳遍了萬里落霞山的每一個角落。

木家,木上卿的洞府中。

「族叔,萬家來人了,要我木家交出林一。您老看此事該如何回覆呢?」說話的是木至信,初聞林一殺了萬家的弟子後,他還認為此事荒謬。可萬家來人言之確鑿,又不能不讓人相信。

木上卿的眉頭聳動了下,面無表情地說道:「一個七層的外來修士,又怎能以一敵四,還殺得萬家弟子大敗,並擊殺其中二人呢?須知那萬家四人的修為皆不輸於那小子。」

說著,他目光投向木至信,質疑道:「你確認萬家並未說謊?」

木至信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此事的起因,乃是萬家弟子為難兩個丹元宗弟子所引起的。

許是路見不平,那個傻小子便稀里糊塗地參與了進去。何況,在追殺萬家弟子時,他被萬青衫趕來擊成重傷,卻又出現一人救下了這命大的小子。

此人的來歷,想必族叔也知道,便是百年前在落霞山鬧得萬家顏面盡失的那個葉羽。他斬斷了萬青衫的一條腿後,不敵萬家三名築基期修士的圍攻。

不過,呵呵!最後還是被他跑掉了,順手還救走了林一。」

「丹元宗也牽扯了進來?」木上卿問道。

「那倒未必,萬家弟子惹事在前,事後,那兩個丹元宗弟子也早早跑得沒影了。你不舉、我不究,依著丹元宗不喜生事的脾性來看,萬家與丹元宗還至於鬧翻臉。此事鬧得如此之大,我想還是那個葉羽與萬家的恩怨所致。」木至信說道。

木上卿點點頭,說道:「有關葉羽此人,老夫自然聽說過。礙於落霞山三家的情面,我木家也不好對此予以置評。

只是,那小子倒也是個人物,可惜沒能留住啊!」

「那小子看似老成,也夠滑頭的,在我木家還一味藏拙呢!呵呵!他還是因年幼無知而行事偏激,這次即便不死,以後也難免是非不斷。」木至信不以為然地笑道。

林一雖然殺了萬家兩個弟子,或許有其修為上的獨到之處,可在木至信的眼中,一個練氣七層的外來修士,未必有些不識好歹了。

「這個林一與我木家沒有任何關聯,如實告知萬家便是。」

木上卿說了一句後,想了想又道:「若是遇到此人,我木家也不要為難於他。」

看著木至信離去,木上卿喃喃自語道,莫欺少年窮啊! ……

木家莊園的後面,有一處幽靜的小院子,乃是木家女弟子的修煉場所。木青兒來到此處不久,便結識了幾個本家的姐妹。

其中一個叫做紅兒的女子,年歲與木青兒相仿,二人相交不錯,修煉空暇時,常常在一起說些女兒家的閨房話。

「紅兒姐姐,你說的這事兒,是真的嗎?」木青兒挽著紅兒坐著一處假山下,有些焦急地問道。

紅兒有著圓圓的臉蛋,便是下巴頜兒也是圓嘟嘟的。她重重的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可不是呢!我在前院聽到那些師兄弟們說起此事時,便留了心聽的。

還不是因那人與你有舊,才為你打聽來的。」

「嘖嘖!路見不平時挺身而出,一個人面對萬家四個練氣期的高手,臨危不懼,連殺對手兩人。若不是萬家的家主趕來,怕是那剩下的兩人也跑不掉呢!」

紅兒的圓臉因興奮而通紅,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卻讓木青兒的腦子有些發懵。成為了修士以後,她對修仙界也有了一些認知。

林一的修為在練氣期的修士中並不高,殺的人卻不少。可如今的大夏,高手如雲,他獨自一人,眼下身受重傷又下落不明,會不會有事?

想到此處,木青兒感到一陣揪心的恐慌。她只能暗自祈願,林一,你不會有事的! …… 天龍派一行來到大夏的三月後,重新登上海船,踏上返家的路程。 蘭陵渡的碼頭上,元青帶著身後十餘個精壯的漢子,前來為元風等人送行。

「師兄!請回吧!願有生之年,你我兄弟還有重逢之日!」元風目含熱淚,動情地說道。 一臉英氣的元青,早無當初那個生澀的道士模樣。此時的他一身勁裝,氣勢逼人,眉宇間豪氣勃發。

分別在即,元青眼圈一紅,上前一把抱住元風,大聲說道:「師弟,此去路途遙遠,多多保重!別忘記了師叔還在大夏呢,以後讓他帶著我飛回去見你!哈哈!」

聞言,元風破涕為笑,兄弟二人依依惜別。元青身後的那些漢子,在程朴的帶領下齊齊躬身相送。

「起錨揚帆——!」一聲蒼涼有力的喊聲響起,海船緩緩離開蘭陵渡。孟山立在船頭,再一次面對茫茫大海時,他禁不住回首望去。

船上的弟子皆站在甲板上肅默無語。看到那麼多熟悉的面孔不見了,孟山心中一疼,猛地轉過身去,海風嗆面,熱淚奪目…… 天龍派的海船減去漸遠,元青依舊佇立在碼頭上,注目遠望。

「元青兄弟,你我新創的門派用什麼名稱為好?」

「一元門!大商有玄元觀,大夏便有一元門!」

「我等參加門主!」

「哈哈!兄弟們!一元始,萬象新!讓你我攜手,共創未來!」

……
天龍派的海船離開大夏的兩個半月後,在丹鼎峰附近的那個山洞中,獨自療傷的林一,從入定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長長呼出一口氣來,讓人感到神清氣爽。林一揮動了一下完好如初的雙臂,攥了攥拳頭,渾身的力氣又回來了。

周身的傷勢已痊癒,這還要歸功於若水真人的丹藥之力。如今體內靈氣充盈,修為也略有精進。相信要不了多久,或許便有突破七層修為的可能。

林一起身在山洞中來回踱步,又興致不減地走至洞口向外望去。

遠處可見一處數千丈高的山峰,云蒸霞蔚,氣勢雄偉。更有山巒莽莽蒼蒼,氣象萬千。盡情飽覽了一番美景,林一這才發現腳下的山洞處於一處懸崖峭壁之上,離地數百丈,洞口有雲霧松木遮掩,所處極為隱秘。真難為了若水真人的一片苦心了,若是自己沒有碧雲紗可以騰空飛行,怕是還真要被困在這洞裡了。

林一在這個山洞中的兩三個月裡,若水真人只是來過一次。他查看了林一的傷勢後,留下一片玉簡,交代他安心養傷,便未再來過。

拿出一片玉符看了看,林一又收了起來。

這是若水真人留給他的傳音符。此時傷勢痊癒,倒不必急於離開此地,有這麼好的地方可以修煉,他真不想錯過了。

返回洞中坐下,林一又拿出上次若水真人來時給他的玉簡。

《鍛神鑑》算是物歸原主,若水並未還給他,後者也未在意。

讓林一未想到的是,若水給他的這個玉簡中,竟有一篇完整的《鍛神鑑》的功法。與原先所知的功法相比,更為的詳實。其分神之術的操控之法,尤為精闢細緻。

心喜之下的林一,將這篇新的《鍛神鑑》牢牢記住後,神色忽而變得鬱鬱起來。靜默了片刻後,他拿出了葉羽留給他的乾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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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0 00:05: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四章 去彼取此

葉羽的乾坤袋中,所藏甚多。

靈石、丹藥、玉簡、一個破損的軟甲、一根鞭子還有一些藥草和隨身物品,在林一的面前擺了一堆。

  《幻靈術》,可隱匿自身修為,變幻相貌,還可幻化出高一層的修為來。即便是高一期修為的前輩,也未必能辨別幻靈術下的真偽。

  拿著《幻靈術》的玉簡,沉思良久,林一才感到這個有些旁門左道的功法甚是奇妙。

《幻靈術》與自己的那個殘缺的《隱靈術》相比,可謂雲泥之別。本以為葉羽那皓首老者的相貌,不過是與江湖中的易容術的一種。如今才知道修士易容,竟也有專門的功法。

  這個《幻靈術》不僅可隱匿自身的真實修為,便是面對築基期的高手,亦可以假示真。讓人更為震驚的是,《幻靈術》還可幻化出高一期的修為。也就是說,林一可用此法,幻化出築基中期的修為,不是面對金丹修士,根本不會被人看破。

  反反覆覆將《幻靈術》看了幾遍,確認無誤後,林一才將玉簡小心地收起來。

  《玉蛇符術》,是煉製玉符的單一法門,被載錄在一片古舊的玉簡上。此物不知是葉羽從何處得到的,有空時不妨試著煉製。

  林一拿起一根金光閃閃的鞭子,好奇的打量著。鞭子入手沉甸甸的,跟尋常的馬鞭相仿,鞭柄上嵌有『龍鬚』二字。試著注入些靈力進去,鞭子頓時金光耀眼。他目光一凝,鞭子脫手而出,將洞口一塊石頭捲起拋開後,又倏然飛回到了手上,如一條金蛇般的靈巧。

  這是葉前輩的寶物?不對,其本人好像說過,他被萬青衫的鞭子束縛住了手腳才受的重傷。

那這就是萬青衫的東西了,能束縛住一個築基修士,這龍鬚鞭最少也是靈器。可上面為何沒有萬青衫的神識印記呢?

  葉羽在當時危急時刻,噴出精血壓制住了龍鬚鞭,也慢慢銷蝕了萬青衫的神識印記。這些不是林一所知曉的,他管不了這麼多,隨即依著靈器祭煉之法,將其收為己有。
  .
  葉羽的乾坤袋中,玉簡不少,皆是一些他生前所習練的一些功法,還有一些小的法門法術。林一的《玄天心法》可一直修煉至元嬰後期的圓滿,他不想再改修其他的功法。這些小法術倒是可在空暇時嘗試著研習一下。

  慢慢整理著葉羽的遺物,拿起最後一片玉簡時,林一的眼前一亮。

  玉簡中是一篇《五行遁法》之土遁術。林一深知土遁術的奇妙,記得身上還有一張土遁符,當初殺了鄭家的那幾個修士,便是用的土遁符隱去身形後驟然發難,才最終得手。

只是土遁符只能用上一炷香的工夫,時效甚短,在低下下也根本走不遠。而會了土遁術便不同了,隨時可入土逃遁而去。或許,葉前輩便是借此遁法,才帶著自己從那三個萬家修士追殺中逃脫。

  林一記下了土遁術後,又拿起斷為兩截的狼牙劍,不由得長長嘆息了一聲!這狼牙劍多次擊殺敵手,乃是他最為喜愛之物,未想到會遇到它真正的主人時,卻是劍毀人亡!

  可惜葉羽留下的玉簡中,並無煉器之法,林一也不懂得如何修復這狼牙劍。莫非,這靈器有靈,寧折不彎!他惋惜地撫摸著狼牙劍,暗想著有朝一日,能將其復原。

  葉羽的乾坤袋中,還有幾百塊靈石和一些稀奇的藥草,餘下便是一些玉瓶和隨身雜物了。玉瓶中裝了一些丹藥,有療傷用的,還有兩瓶是築基期修士用來提升修為的『龍涎丹』和『玉津丹』,林一眼下還用不到這些丹藥。

他又拿起一個小瓶子,上面寫著『築基丹』三個蠅頭小字。心中一動,卻又失望的搖搖頭,小瓶是空的。

  修煉至今,林一也知道練氣期的修士若要築基,築基丹乃是一大助力。並非說築基必須要用築基丹,而是用了此丹藥以後,築基便多了三成的把握。

  須知,千百個練氣修士中,築基者不過寥寥數人,可見築基有多難。而增加了三成的把握,足以讓練氣期的修士為之欣喜了。本以為能開開眼界,見識下『築基丹』是什麼模樣,卻未料到這只是一個空瓶子。

林一併未因此而感到失落,葉羽留下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彌足珍貴,受用無窮。人貴在知足,有了這些靈石與輔助的功法,他以後的修行會輕鬆許多,應敵保命也多了些手段。

  將面前有用的東西貼身收起來,林一又拿出裝著葉羽遺骸的一個罈子,端端正正擺好,跪地磕了幾個頭,這才將其連同餘下的雜物單獨放到了一個乾坤袋中。那個葉羽隨身的軟甲已破損,顯然不能用的,也被他收了起來。

  收拾好手頭的一切,林一闔目靜坐,默想著『土遁術』的口訣來。待到口訣記熟了,他口中唸唸有詞,手訣一掐,身上隱隱幻出一層黃色的光芒。

  睜開眼睛看著身上的異狀,林一心念一動,身子緩緩沉了下去,一會兒便整個人沒入了山洞下面的岩石中。

  此時,林一彷如與岩石融為一體,或者說他眼前的岩石不見了蹤影,卻又能清晰的感受周圍的存在,這與祭出土遁符是完全兩種情形。

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倏然向下墜去數十丈,腳下輕邁一步,快如風行一般向前滑出了數十丈,比起施展御風術來,遁速只快不慢!

  此處距丹元宗不遠,還是小心些為好。嘗試了一番後,林一又回到了山洞中,對土遁術讚歎不已。這法門隨著修為的增長,可瞬息幾十里乃至百里、千里不等,不失為上等遁術。

真不知葉羽是如何得來的,他心中又免不了對葉羽感念了一番。

  林一盤腿靜坐了片刻,將若水所贈的《鍛神鑑》又習練了幾遍,略有心得之後,這才重新拿出了《幻靈術》。

  幻靈術,變幻靈氣波動,由內至外,自經脈至筋骨,由氣息至肌膚,真正做到幻化靈氣由有至無,由虛無至虛有,最終幻化外貌,可謂奇妙無比。

愈是奇妙的功法愈是不好習練,眼下有的是工夫,林一也不著急,慢慢的琢磨起來。
  ……

  轉眼已是十月的天氣,本應是寒冬蕭殺的季節,歸靈谷內依舊花繁葉茂,滿眼皆春。

  這一日,林一感到洞口處有人來,忙撤去了四象旗陣。

  果然,若水真人閃身走了進來,示意林一不必多禮,便招呼林一坐下,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年輕人來。他手捻青髯微微頷首,溫和地說道:「傷勢恢復的不錯,如此我也放心了許多!」

  「若非前輩的悉心照料,哪裡還有小子的今日!前輩大恩,林一不敢忘懷!」情真意切之下,林一俯身謝道。

  若水眼睛一瞪,搖頭責怪道:「你小子不必與我見外,在大夏你舉目無親,我不救你誰救你?」

  聞言,林一默默點了點頭。雖說他與若水結識不久,卻深知對方生性淳厚,極念舊情,對自己這個來自故土的晚輩可謂真心實意。這份恩情只有記在心中,倒不必總是掛在嘴上。

  「上次我來時,見你傷勢到了恢復的緊要關頭,怕耽誤你療傷,便未再來打擾你。

丹藥不過是療傷的輔助之力,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行功調養才行。想不到,這只是過了三月有餘,你不僅傷勢痊癒,身子也已康復如初,呵呵!先前我還是小瞧了你!」

  若是尋常的修士,傷的這樣重,身子要想真正的大好,起碼要半年以上。林一將此歸功於若水的丹藥之力,卻不知所修的《玄天心法》同樣奇妙。他這次傷重,卻非是致命傷,只要能醒轉過來運轉玄天心法,傷勢也能緩慢的恢復過來。

  眼下,林一修為太低,《玄天心法》的深奧與博大,還有待他以後去摸索了。

  常言說,愛屋及烏。若水打心底裡喜愛這個來自故土的小輩。當初聽說林一來自大商,不喜多事的他便急匆匆的要去救下對方。如今因蘇先生的緣故,他對其更是多了一分愛護之情。

  語氣一轉,若水接著說道:「本想收你為我的衣缽傳人,可又不想讓你如我這般。要知道,做個煉丹士看似逍遙,卻難有大作為。這些日子裡,我思前想後,為你尋了一個去處。那裡有風險,卻也同樣有機緣存在。不知,你意下如何?」

  若水的語氣略帶些遺憾,他目光含著關切的神情,靜靜看著林一。

  林一未作多想,俯身說道:「一切由前輩做主!」

  若水呵呵輕笑了一聲,掩飾不住的讚賞之意,笑吟吟地看著林一說道:「你還未聽我說要去何處呢?」

  林一直起身子,正色答道:「長輩的厚愛,便是小子的大機緣!」他眸光清澈,言辭懇切,讓若水連連點頭,說道:「好!我便來為你分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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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有性不善

「我當初來到大夏時,曾救下一傷重的正陽宗修士,名叫吳七。

我因喜好丹道而加入了丹元宗,平日裡與其來往不多。此人如今是正陽宗天璣閣的一個執事,有築基中期的修為,收一個弟子進入正陽宗,應不是什麼難事。」

緩了下口氣,若水接著說道:「我於前些日子與吳兄通了書信,他可以收你為外門弟子。我想,只要成為了正陽宗的弟子,萬家便不能明目張膽敵來對付你,正陽宗顧及門派的顏面也自不會為難與你。

正陽宗必定是個大宗門,非小門小派可比。假以時日,自會有一番前途,屆時也無須怕這些家族了!林一,你以為如何呀?」

若水的想法不錯,若是萬家知道林一乃是正陽宗的弟子,即便是想報仇,也會有所顧忌。

畢竟此事的起因錯在萬家,事後,正陽宗也不好因此而拿自己的弟子發落。一個大仙門用懲治自己弟子的手段來討好一個家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請,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這便是若水所說的風險與機緣。

即便如此,也比加入丹元宗或者隱元宗要好的多,除非林一毫無作為,心甘情願地躲在一個小仙門中永遠不露頭,而他又豈是這樣一個人。「前輩是真心為我好!林一遵命!」

言罷,林一跪拜在地。若水面帶笑容受了這一禮,拿出一片玉符和一枚玉簡,此外還有幾個玉瓶。注視著林一,說道:「稱我先生如何?」見對方點頭稱是,他頗為滿意。

「這跪拜之禮和先生的稱謂可不是白來的。」

他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林一,又說道:「這玉符乃是與吳七聯絡之用。這玉簡乃是我多年煉丹時的一些札記,閒暇之餘可以看看。

還有幾瓶丹藥,對你的修煉有些用處。」

若水又想到了什麼,一伸手,拿出一個銅盆大小的丹爐,笑道:「差點忘了,這是我早年煉丹時的丹爐,也送你吧!」

林一驚喜地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的煉丹札記只有親傳弟子能看到,如今卻傳給了自己,裡面定是若水一生的心血所在,這先生還真不是白喊的。

那丹爐造型古樸,尚未觸手便能感到灼熱的氣息,顯然也是個寶物。喜不自禁的林一看著手中的玉瓶,驚呼了一聲:「築基丹!」若水不以為意地說道:「築基丹在外面千金難求,可在我這裡也算不得什麼。

本想多送你一些丹藥,可丹藥好煉,藥草難尋啊!我身邊也只有這三粒築基丹了,你以後築基時難免要用到。

那一瓶凝元丹的藥效好過聚氣丹,對你眼下提升修為有益,最好還是用在築基之前,可讓築基的機會增加一成。」「固元丹,可用於築基初期,有固脈強元之功效,還有那瓶回陽丹,雖說不能續命還魂,卻也是丹元宗最好的傷藥。

可惜啊!還是藥草難尋,許多丹藥徒有丹方而無法煉製。

不過也不能一味憑藉丹藥之力,只想著通天的捷徑,而違離了修行之苦、恆二字的要旨。

若真如此,我丹元宗豈不是儘是高手了。

切記!」若水的一番真知灼言,使得林一感佩莫名,忙道:「不敢忘先生教誨!」將一些仙門中的規矩交代了一下,若水便帶著林一離開了山洞。再一次感受御劍飛行的迅疾,已無首次的眩暈和不安。此時的林一。反而喜歡上了這種瞬息百里的暢意!

往著東北方向飛行數百里後,在林一的婉拒之下,若水只好又囑咐了幾句才獨自離去。若水真是要將自己送至正陽宗的山門前,免不了被人知曉他二人的關係。以後他林一再惹出麻煩來,說不定會牽連到若水的頭上。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事事為對方著想,同樣是一種感恩的善舉。告別了若水之後,林一跳上一處崖石,向前眺望。遠處霧靄茫茫,層巒迭嶂,近處蒼翠鬱鬱,風景秀美。不時有獸吟鳥鳴傳來,為蒼茫無際的山谷,添了分生趣與靈動之機。歸靈谷很大,置身其中,使人極易迷失方向。

林一倒是不以為意,他已將幾萬里歸靈谷的大致情形記在心中,正陽宗就在東北的萬里之外,若是施展御風術,日夜不停的趕路,三個晝夜便能趕到正陽宗,只怕人也要累死了幾回了。碧雲紗倒是快些,可也同樣消耗靈力,飛在空中若被人見到反而怕惹出麻煩。

既不用急著趕路,倒不如閒哉悠哉的行走!林一跳下崖石,運起幻靈術,幻做練氣四層的修為,便身形一縱向前飄然而去。夜宿曉行,一連走了三日,沿途一個人影未見。第四日的清晨,吐納調息一夜的林一,神精氣足地跳出了隱身的山洞,繼續趕路。兩個時辰後,林一剛想停下歇息一會,神色忽而一動,腳下稍作遲疑,便向一旁的大樹上縱去,隨即躲在樹冠中。

不多久,一側的溪谷中冒出兩個人影,沖其藏身的大樹下走來。樹上的林一隱去了身形,向下凝目觀看,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原來其中一人竟是潘文軒,與另一個相同打扮的年輕人,二人正說笑著,根本未發覺頭頂的樹上有人。想不到分別幾個月又見到了對方,林一忍住了現身相認的念頭,躲在樹上聽著二人的對話。

「師兄!那仙坊離宗門遠嗎?」

潘文軒一身的青衣,腰間掛著乾坤袋和一片玉珮,氣色不錯。另一個男子是潘文軒在宗門內新結識的師兄,名叫富平,是練氣四層的修為。此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人長的有些瘦弱,卻顯得很活泛,一雙凸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東張西望。

他笑嘻嘻地衝潘文軒說道:「此去不過是兩百里,不算遠。若非你我兄弟投緣,我才不偷偷帶你去呢!隱元宗新入門的弟子中,你可是第一個知道那個地方的,回頭可別亂說啊!

修為低的弟子是不許去仙坊的,讓宗內長輩知道了,免不了要受責罰。」潘文軒感激地衝其拱拱手,說道:「那就多謝師兄的關照了!」

道了聲謝後,他又帶著疑問的口氣討教道:「只是,為何修為低的弟子不允許去仙坊呢?」

富平搖搖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還不是宗門內一些修為低劣的弟子,無故失蹤了好幾個,宗內的長輩們這才大驚小怪起來。放心吧!

有你師兄我在,來去平安!」聞言,潘文軒露出遲疑的神色,他還想多問幾句,又怕得罪了這位師兄,腳下躊躇著,還是跟了上去。樹上的林一皺起了眉頭,回想了一下歸靈谷的輿圖,隱元宗就在附近不遠處。

看來潘文軒真的加入了這個仙門,倒是件好事情,可他那個師兄卻讓人看著不舒服。想了想,他還是未現出身形,而是悄悄跟了過去。

仙坊?前面二人走的並不快,林一便在後面一兩里處慢慢跟著。如此走了百十里的路程後,二人拐進了一條峽谷,又往前走了十餘裡時,潘文軒心中生出一絲不安來,陪著笑臉對富平說道:「師兄!仙坊怎會坐落於如此荒僻之地,不會是走錯道了吧?」

「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富平的話語突然變得生硬起來,隨著眸光中閃現一抹厲色,他不耐煩地催促道:「快跟我走,前面就到了!」平日裡一向溫和待人的師兄,突然換了模樣。潘文軒的心頭一跳,禁不住停下腳步。

「為何停下來?」

察覺到身後異狀,富平的神色愈發兇狠起來。潘文軒強笑著說道:「這個……這個師兄啊!我還有些私事。要不…要不你我改日再去如何?那個師弟我……先失陪了!」

說著,他不安地盯著對方,腳步往後退去。富平轉過身來,有些驚訝地看著潘文軒,隨即冷笑了聲,說道:「師弟!你在戲耍師兄我呢!

走了這麼遠的路,半道兒說不去就不去了!你真不怕師兄我翻臉?」

事已至此,潘文軒心中已將對方的用意猜測出了一二!

他暗自悔恨之餘,卻也嚇得面如土色。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師兄弟之間也會彼此坑害。

「師兄!我平日裡對你並無不敬之心啊!

念在你我師兄弟一場,還請放過師弟如何呀?」

心中尚有一絲僥倖,潘文軒苦口相求。

「呵呵!早聽說你是來自家族的修士,想必身家頗豐。將你身上的好東西都交出來吧!師兄我便網開一面放了你!」

富平得意洋洋地說道。潘文軒的臉上,苦的能擰出水來。自己這麼個落魄的家族修士,還能招人妒忌。

罷了!我打不過你,還是遠遠躲開為妙,只要回到宗門便無事了!

想到此處,他不敢遲疑,掉頭便跑。富平帶著譏誚的笑意,並未追趕。緊接著便有三道人影竄了出來,恰好攔住了潘文軒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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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朋友有鄉

想不到對方還有同伴在此埋伏,潘文軒大驚失色,心中哀呼了一聲,完了!

來的是三個面目猙獰的漢子,打扮各異,皆手持法器。為首者是一個練氣七層的修士,餘下兩位也都是練氣五層的修為。這三人顯然與富平是一夥的,攔住潘文軒後,其中一人笑道:「你小子倒是乖覺,差點就讓你跑掉了!」

另一人說道:「富平,你引來的這個小子修為這麼低,身上有沒有油水啊?」

富平奸笑了一聲,沖三位拱拱手說道:「小弟見過三位大哥。這小子是來自家族的修士,即便是再寒磣,也比尋常的修士闊綽一些。」

潘文軒急得團團轉,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沮喪與悲哀。他修為雖低,有些不明是非,卻並非毫無見識。

富平糾集這幾個散修做這剪徑行當,是無論如何不會留下活口的。

懊惱自己有眼無珠,潘文軒指著富平罵道:「你這個小人,枉我還稱你一句師兄呢!你行這無良之舉,就不怕宗門的責罰?」

潘文軒氣急敗壞的模樣召來一陣嗤笑聲,富平怪笑道:「老子行的是毀屍滅跡的勾當,宗門又豈能知曉這其中的名堂。」

「哈哈!怪就怪隱元宗收徒不嚴,不然富平這小子也混不進去。」一人放肆地笑道。

那個七層修為的散修懶洋洋地說道:「我等皆是孤苦無依之人,又無仙門可以倚靠,不搶點靈石也修煉不下去!算你小子倒霉,動手!」
聞聲,餘下三人祭出了飛劍,便要斬殺潘文軒。

此時的潘文軒已生不出半點兒抗拒之心,對方四人的修為皆高出太多,任何一人都不是他能應付,引頸就戮便是唯一的下場。

此時,隱身不遠處的林一,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來。他實在想不到,修士間竟也有如此的雞鳴狗盜之徒,行這殺人越貨之事。潘文軒與他有些交情,不能見死不救。

四人轉眼便圍了上來,潘文軒就欲閉目等死之時,場中突然燃起一團火球。
……

對方出手了!內心的恐懼,使得潘文軒將要張口驚呼之時,卻又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火球竟是從那個領頭的散修身上燃起,只是瞬間,這個人便化作一堆的灰燼。富平三人見狀也是滿臉的訝然,一時顧不得去對付潘文軒,面面相覷起來,這是怎麼了?

又一團火光在一人身上升起,餘下兩人嚇得跳了起來,下一個被燒的說不定就是自己。

「有人偷襲!」

聽到同伴的喊聲後,富平心中一激靈,便欲逃跑之時,身後傳來一聲慘呼,嚇得他肝膽俱裂,急忙向遠處縱去。

可腳下尚未落地,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攔在了他的前面。

驚變迭起,使得潘文軒目瞪口呆,可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身影時,他驚喜莫名地喊道:

「林道友!」

正是林一趕了過來,以他強過練氣修士許多的神識,施展其隱身術來,這四人根本未有察覺,他趁機祭出了赤炎劍,偷襲三人後,又攔下了逃跑的富平。

林一沖潘文軒點頭打個招呼,目光又轉向身前的富平,晃動了一下手中的赤炎劍,淡淡地笑道:「別急著走啊!待我問你幾句話也不遲。不過,若有半句不實,休怪我手下無情!」

富平轉動著眼珠子,暗想著還有幾分逃走的勝算,可自己的三個同伴也成了灰燼,讓人不寒而慄。他遲疑了下,忙擦拭了下額頭上的冷汗,擠出笑臉說道:「不知道友要問什麼,在下知無不言!」

雖不知林一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還救下了自己,潘文軒還是放下心來,走過來站在一旁。本想著責罵富平幾句,卻又不知林一有何用意,他只能恨恨的啐了一口,以示忿恨之意!

「如你這般的散修,在歸靈谷中還有多少?還有你說的仙坊究竟在何處?」林一的語氣很隨和,讓富平暗藏了幾分僥倖,他忙答道:「這裡有許多的散修,到底有多少人,我還真說不出。仙坊距此百里,不過,在另一個方向。」

潘文軒在一旁忍不住哼了一聲。

林一眉頭一皺,問道:「如你這般殺人劫財的散修有多少?還有,你說的這個仙坊,為何不被人知曉呢?」

富平小心的看著對方的臉色,不安的說道:「殺人劫財……?修士間……不一直都這樣嗎?」他看林一的臉色沉了下來,忙扇了自己的一巴掌,點頭哈腰地說道:「呸呸!是在下說錯了。

各個集市、仙坊中,都是散修的容身之所。不過,如我兄弟四人因意氣相投才聚到一起做這個……營生的,怕是不多吧!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有沒有他人如此這般,便不是在下知曉的了。」

嚥了口唾沫,富平接著說道:「所謂的仙坊,其實也就是家族以及仙門附近所在集市罷了,若是專門買賣修士所需之物,便稱之為仙坊,這些都是大夥兒知道的,可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因為……這個買賣的東西不是來自正當的途徑。

譬如,我兄弟要買賣什麼東西,怕惹出麻煩來,便只能去這樣的地方。」

「這些仙坊的背後都是一些什麼人?」林一問道。

富平又轉動了下眼珠子,噢了一聲,忙說道:「道友是問仙坊是何人所建……?」

林一撇了撇嘴,默不作聲地看著對方。

富平強笑了一聲,說道:「道友勿怪,我這不是怕會錯了意嗎!據說,那仙坊的背後,有家族的人,也有仙門的人,更有一些散修。大夥兒都有擺不到明面上的東西要進出淘換,這才有了仙坊的存在,此處常常能買到別處沒有的好東西。」

「如何才能尋到這些仙坊呢?」林一問道。

富平拿出了一枚玉簡和一塊令牌,討好地說道:「無人引薦的話,那仙坊即便找到了也不讓你進的。這玉簡中便是歸靈谷中幾個仙坊的所在地。這玉牌是進入仙坊的憑證。」

林一伸手將兩件東西抓過來,有些好奇地問道:「這玉牌有無身份標記呢?」

富平擺擺手說道:「這倒沒有,仙坊只認玉牌不認人的。」

林一點點頭,將神識浸入了玉簡中,果然是一張圖,其上標註了幾個地方,應是仙坊的所在。

富平偷偷地四下打量著,見林一的心思都放在了玉簡上,他眼角抽搐了下,轉身便跑,感到對方並未追過來,心頭一喜,誰成想一道赤紅的劍光迎面劈來,迅即將其化作了一團火焰。

林一收起了手中的玉簡,嘴角翹起,看著富平燒為灰燼後,手指一招,那道劍光飛來與赤炎劍合為一體後,入手不見了蹤影。

早就防備對方逃跑,林一早早布下的玄天劍陣,一把無影無形的飛劍始終隱在富平的身後,只是他並未察覺就是。

「多謝林道友救命之恩!」

看著林一輕鬆的殺了四個修士,潘文軒佩服得五體投地,俯身一禮,鄭重拜謝!

林一偏過了身子笑道:「呵呵!你我也算是相識一場,出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文軒道友不必多禮!」

見林一併無做作之意,潘文軒也變得輕鬆起來,忙將手中的東西遞了上去。

「這是那幾人身上之物,理當歸道友所有,還請收下!」

潘文軒遞過來的是富平等人乾坤袋和飛劍,林一接過來查看了一下,裡面並無什麼珍稀之物,想了想,將其中兩個乾坤和飛劍拋還了回去。

「這如何使得?」潘文軒連連推辭,只是面露不捨。

林一笑了笑,說道:「這些東西或許對你有用,起碼能換來靈石,我不也拿走了一半嗎?」

潘文軒羞澀地笑了下,接過了乾坤袋。這些林一看不上眼的東西,對他來說算得上一筆意外之財。

二人好幾個月未見了,免不了要說會話,便尋了塊清爽的地方坐了下來。

潘文軒如願以償的加入了隱元宗,成為了一名外門弟子。只要他的修為能達到練氣五層,便可進入內門修煉。

隱元宗有兩位金丹祖師,宗主是金丹中期的修為,除此以外,尚有金丹初期的祖師一人,築基期的修士一二十人,還有一二百個練氣期的修士。

潘文軒加入隱元宗後,一直在宗門內修煉,也結識了幾個師兄弟,這個富平便是其中之一。他耐不住對方舌燦蓮花的蠱惑,便欲到附近的仙坊看看,誰知被對方算計了一把。若非遇到林一,只怕已變作一抔塵土了。

仙門之中並不安穩,其間暗藏的凶險,比起江湖門派來,尤為更甚。這便是潘文軒給林一帶來的體會。

潘文軒又問起林一的近況來。作為初入門的弟子,萬家修士被殺一事,他也只是耳聞,並不知詳情,也未將此事與林一牽連到一起。後者自然不會提起這件事情,也不好說本來想去隱元宗的,便說有人舉薦,要去正陽宗試試運氣。

潘文軒認為這是木家的緣故,為林一深感慶幸。

一個時辰後,潘文軒知道對方還要趕路,心知不好挽留,神色突然忸怩起來。林一摸不著頭腦,不知他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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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遇者不惑

潘文軒如同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拿定了主意。他摸出一片玉簡和一個殘缺的玉片,鄭重地說道:「林道友對我有大恩,在下無以為報,深感羞愧。

我肖家擅長的就是陣法之道,先祖留下的這個《陣法輯要》或許能入得道友法眼。這玉片也是家族流傳下來的,卻無人能堪破其中的玄機,留在我的手中,與一塊廢石沒什麼不同。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便將此一併相送,以表謝意了!」

  林一忙推辭不要,潘文軒急得面紅耳赤,說道:「道友莫非瞧不起潘某?」

  這也算是自己來到大夏所結識的第一個朋友吧!

看著對方如此執拗,林一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玉片上,感到有些眼熟,心中生出一絲好奇,便問道:「這玉片既然是你肖家先祖的遺傳,可知其來歷?」

  潘文軒忙將東西塞到了林一的手中,苦笑著說道:「據傳,此物乃先祖歷經辛苦所得,雖難窺其究竟,還是代代相傳了下來。」

  拿著玉片打量了一下,林一說道:「文軒道友的一番心意我領了。這玉片既然對你無用,我暫且收下。玉簡乃你家族傳承,我實在不敢收。」

  「林道友,你若認下我這個兄弟,便收下此物,如若不然,你讓我如何心安?」林一越是謙讓,潘文軒越是認定對方是個值得結交的好人。

  林一想了想,說道:「我認下你這個兄弟便是,玉簡若是能復錄一份相贈,足見盛情所在了!」

  潘文軒眼睛一亮,呵呵笑道:「這倒是個兩全之策,我怎麼給忘記了。」他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簡,將《陣法輯要》復錄後交給了林一。

  「林兄,以後別忘記了兄弟啊!」潘文軒依依不捨地說道。

  林一笑著點點頭,將先前收下的兩個乾坤袋又甩給了對方,才彼此告別。

  潘文軒得到一大筆意外之財,興沖沖地返回了宗門,而林一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手中的兩樣東西。

  肖家雖已沒落,而留下的《陣法輯要》,顯然是潘文軒身上最為珍貴之物。雖說是救下了對方的性命,又將廝殺獲利都給了他,可自己所得到的,卻更加的貴重。陣法的奇妙,林一是深有感受,而家族的傳承,又豈是什麼人都可獲得的呢!

  林一又一次拿起那殘缺的玉片端詳起來,手掌一翻,同樣的一塊玉片出現在手中。兩塊玉片拼湊到了一起,一側的邊緣嚴絲合縫地吻合到了一起,使他暗暗稱奇。

  潘文軒拿出玉片時,林一便感到眼熟,不由得想到手頭上另一塊相似的玉片。那一塊玉片來自東瀛島上,想不到相差無數萬里的兩塊玉片竟能如此的契合到一起。或者說,這兩塊玉片本身就在一起的,經過數千年、數萬年,玉片分為兩半而天各一方,最後落到了他的手中。

  不對,看著玉片留下的一塊缺口,林一暗忖,這本應完整的一塊玉片應分為三塊,還有一塊落到了什麼地方?將神識浸入其中,霧霧濛濛一片,依舊看不清楚。或許,玉片拼湊完整的那一日,才能解開這其中之謎了!

  林一收起了手上的東西,突然想到附近不遠的那個仙坊。自己是繼續趕路,還是去那個仙坊看看呢?

  想了一會兒,林一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依著富平留下玉簡中所說的位置,尋了過去。
  ……
  歸靈谷中,一處不起眼的山澗之前,一個灰衣的中年修士在駐足觀望。

  此人練氣四層的修為,三四十歲的模樣,人顯得有些干瘦,焦黃的面孔下,還留著幾根稀疏的鬍鬚。他撓著腦袋,在原地轉了幾圈,暗自嘀咕著:「不對呀!圖上所標註的就是這裡啊!為何什麼都沒有呢?」

  這個中年的修士,就是更容易貌後的林一。他依著圖上所示尋來,可眼前哪裡有什麼仙坊。

  莫非那個叫做富平的修士騙了自己?

  林一小心的散出神識,謹慎的查看山澗的四周。如今自己只是四層修為,所作所為應與修為相襯。否則,一不小心便會露出馬腳來。

  隨著神識掃過山澗的澗口,林一的心頭一動,左右看了看,便抬步往山澗走去。

  山澗中,儘是嶙峋的山石,入眼處並無異狀。可林一剛剛走至澗口,眼前景像一變,有雲霧橫生,頓時鎖住了他的前後去路。

  心中暗懍之下,林一停下腳步,只聽一個聲音響起:「請出示你的玉牌!」

  林一暗鬆了口氣,神色不變地拿出了一塊玉牌。一道神識掃過了他的身子後,又在玉牌上查看了一下,身邊的雲霧一陣翻騰,出現了一條甬道。

  那個冰冷無情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請吧!」

  林一點點頭,循著甬道往前走去,身邊景象又起了變化,雲霧盡去,甬道旁出現兩個中年修士,皆有練氣五層的修為。二人面無表情,他沖對方拱拱手,卻得到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林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去。穿過幾十丈長的甬道之後,一個高山環繞的小山谷出現在面前。山谷中的一處山坡之上,一二十間房屋倒也錯落有致,有人影出沒。

  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林一弓著腰,四下打量著。暗忖,這就是仙坊?他雖有些遲疑,卻還是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山坡上的路兩邊,有兩三個不大的院落和一間酒肆,餘下的大都是一些店舖,放眼望去,此處的修士不下數十人。至於背地裡還有沒有修士存在,林一也不好妄加猜測。他感到這個仙坊更像是一個小的村落。

  只不過,這個小小的村落中,竟聚集著如此多的修士,讓初次見識到仙坊的林一,暗自咋舌不已。

  林一湊到一個店舖門前,這是個丹藥鋪子。裡面的掌櫃也是個修士,三十四歲樣子,有練氣二層的修為。此人剛送走一位修士,見到有人上門,陪著笑臉招呼道:「這位道友是要買,還是要賣?」

  許是見到林一有些木訥,掌櫃的笑著說道:「道友看著面生,應是第一次來吧?小店不僅出售丹藥,也收購丹藥。」

  原來如此,那個富平所言不虛,此處還真是一個銷贓的好地方。
遲疑了下,林一還是佯作膽小怕事的模樣,小聲的問道:「請問掌櫃的,貴店有聚氣丹嗎?」

  「呵呵!練氣期以下的丹藥,小店都有。」掌櫃的吹噓了一句後,拿出了一個瓶,說道:「聚氣丹,一瓶三粒,五十塊靈石一瓶,不二價。」

  林一瞪大了眼睛,驚道:「這麼貴!」

掌櫃的見狀,笑臉沒了,將小瓶隨手收了起來,眼皮一翻,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凝氣丹便宜,你要嗎?」

  「言語得罪處,還請掌櫃的見諒!我身上的靈石不太富*余,還是下次吧!」林一帶著窘態,陪著笑臉欠欠身,退了出去。窘迫的修士也常見到,掌櫃的也習以為常,不過還是不滿地哼了一聲。已然走開的林一,卻是暗自搖頭。雖說他不曉得聚氣丹值多少靈石,可也感到五十塊靈石的價錢太貴了。

在山坡上逛了一圈,無論是買賣法+器的鋪子,還是買賣功*法典籍的鋪子,價錢都沒譜。

本想拿出身上不用的法器換點靈石,本著財不外露的想法,林一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那些個閒逛的修士一個個眼睛亂瞅,裡面未必都是善人,還是小心為好。

  走至一家賣符紙的店舖前,見裡面不僅有符籙之術的小冊子,還擺放著一些煉製好的符紙。林一懷著好奇,走了進去。

掌櫃的是個老者,見客人進門,慇勤地招呼起來。或許是無人問津的緣故,載錄符籙之術的小冊子只須一塊靈石,那些低階的符紙也不貴。想著不能白來一趟,林一便買了兩本小冊子和幾張防身符,還順帶著買了一支符筆和一打空白的符紙,花了十塊靈石。

  仙坊的大致情形都被林一看在眼裡。此處招待的是練氣期修士,所售的東西並無出奇之處。顧忌著自己初來乍到,抱著謹慎小心的念頭,他買了東西后便欲離去。

轉眼便要下坡,林一剛要越過一處院落的門前時,從門裡走出三人來。那三人一老一少,還有一個美貌的女子,正有說有笑的走到他的面前。

  林一見了心中一怔,便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讓出道來。

  老者目光掃過林一,見對方畏首畏尾的模樣,並未放在心上。倒是那個美貌女子看著一個修為低下的中年修士擋了道,露出厭惡的神情。

一旁那個年輕的修士極善察言觀色,上前一步指著林一斥道:「還不滾遠一些!」見林一膽怯地又退了一步,他才討好地衝那女子笑道:「紅綾姑娘,您前面請!」

那個老者也是陪著笑臉說道:「紅綾姑娘,還請在尊師面前多多美言幾句!事後,萬家另有重謝!」

  那女子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紫色長裙曳地,一張俏臉透著迷人的嫵媚,美眸流轉之間,便將惹她不快的那個散修拋在了腦後。她露出如花笑靨,嬌聲說道:「萬長老不必客氣,我會將萬家的禮物轉呈師父。」

  這女子又笑盈盈地看著年輕男子說道:「子平師弟!你資質過人,想必我師父也會對你青睞有加!」

年輕男子心神 一 蕩,喜不自禁之下,忙故作鎮定地抱拳說道:「在下拜見師姐!」

  女子抿唇一笑,風 情盡 顯,說道:「師弟快隨我回山門吧!」說著,她扭動著腰肢,帶起一陣香風。後面的一老一小交換了一下眼神,也忙跟了上去。

  待三人走了許久之後,林一回頭打量了一下那個院落,才慢慢走下山坡。只是,他原先卑微而怯懦的神色,已變得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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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0 00:07: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八章 行不可飾

那老者和年輕男子,對林一來說並不陌生。一個是萬家的長老,曾隨萬青衫來到赤霞嶺外的那個路邊小店,在圍攻葉羽的三人中,便有此人。年輕人應是萬青衫的兒子,名叫萬子平,練氣八層的修為。

  可那個妖媚的女子又是何人,這三人都是要去何方,便不是他人所知曉的了。

  林一卻是知道,若是方才被對方認出來,那個萬家的長老定然不會放過自己。與萬家之間,本是一場莫名其妙的仇怨,可葉羽的身死和他自己的重傷,使得這場仇怨,已變得不死不休起來。來日方長,這筆賬慢慢算吧!葉羽前輩,您也放心!終有一日,我會讓萬家自食其果!

  林一與葉羽的結識,純屬偶然。一把狼牙劍橫穿無數萬里,將他與對方的百年情仇牽連到了一起。他感念葉羽與房巧兒的情深意重,更為葉羽的專情與執著所打動。對方不僅救了自己的性命,還將身後之事相托。

  此舉的緣由,或許是彼此相見投緣,或許是對方臨終前的無奈,至於究竟如何,林一不願多想。二人雖只是見了短短的幾面而已,可有人以死相托,這還不夠嗎?

  離開了那個隱秘的仙坊後,確認四周並無人盯梢,林一才施展起御風術往前趕路。

  半個月後,林一的前面出現一個集鎮,這便是正陽宗外的丹陽鎮。

  行走在丹陽鎮的街道上,看著兩旁林立的店舖,還有那熱鬧的酒樓和茶肆中,隱隱傳來的喧鬧聲,讓林一恍如置身於那遙遠的太平鎮。

  身邊來往的人流中,有修士也有凡人。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皆神態自若。這一切讓林一驚訝不已。想不到歸靈谷中還有這麼多的凡人,可想到那些藏身於深山中的家族來,他隨即釋然。

  修士也有成家者,子女未必都是修士。丹陽鎮上的情形想必便是如此,這些修士與凡俗中人,彼此能相安無事,呈現出一片和睦景象,還是讓人樂於所見的。起碼在林一的心中,對所謂的凡人並無輕視之意。

  在街上逛了一會兒,抬頭見前面是一家包子鋪,林一信步走了進去。鋪子很小,只有兩三張矮桌子,一對老夫婦守著門前的灶台邊。打開的一扇蒸籠上冒著熱氣,偶爾有路人丟下倆零錢,老夫婦二人便帶著笑臉,慇勤地奉上剛出籠的包子。那包子被一種翠綠的蒲葉包裹著,更顯得鮮香誘人。

  鋪子裡只有一位食客,是個衣著尋常的老者。有人坐在一旁的矮桌邊,他眼角也不抬,兀自吃著手中的包子。

  林一看了一眼那老者,並未放在心上,要了一籠包子品嚐了起來。包子鮮美,也嘗不出是什麼餡。他吃的香甜,連稱美味!

  老夫婦倆見客人誇讚,心中受用,又送上一碟小菜來。吃的興起之時,林一解下腰間的酒葫蘆,美美地呷了一口。

  「小夥子,紫金葫蘆不錯呀!」一旁的那老者,忽而沒頭沒腦地冒出了一句。

  許久未有如此的愜意,林一正要伸箸品嚐老掌櫃送的小菜時,聽到這麼一句話,心頭一怔,目含詫異地望著那個其貌不揚的老者。

  紫金葫蘆被人認出倒也沒什麼,可此時的林一,相貌還是中年人的模樣,這小夥子的稱呼顯然是衝他而來。這老者能識破幻靈術?

  林一不由得放下竹箸,重新打量起對方來。

  老者一身尋常的皂色布衣,鬚髮灰白,面容清臒,渾身上下並無出奇之處,也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怎麼看也不像個修士。

  「別瞎琢磨了,老夫這把年紀,喚你一聲小夥子也沒什麼。」

老者又吞下了一個包子,甚為滿意地拍了拍肚子,自言自語道:「這山犀的肉做成了包子,著實鮮美!老夫也是許久未曾吃過了!口腹之慾,還是難以割捨啊!」

  「這位客官真是好見識!這山犀肉還是我家小子送來的,尋常人只知道包子好吃,卻猜不出是是什麼餡來!」老掌櫃趁機附和了一句,送上壺熱茶後,免不了要在客人面前炫耀一下山犀肉的來歷。

  老掌櫃的先祖也是正陽宗的修士,輪到他這一輩,本以為只能做個凡人了,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又成為了一名修士,時常會帶些稀有的山珍回來。

老夫婦倆開了一輩子的包子鋪,年歲大了身子骨卻是不錯,依舊閒不下來,便將兒子送來的山犀一類的稀罕物做成了包子餡。包子味道鮮美,在附近有了些名氣,偶爾也會有修士前來打打牙祭。

  此時的林一,對包子已索然無味。他見老者渾然未將自己放在眼裡,心中躊躇著,便欲離去。

  「你這紫金葫蘆未經煉製,裝不了多少酒啊!」那個老者像是吃飽了,與掌櫃的聊了會家常話後,這才轉過身來,面色隨和地看著林一。

  紫金葫蘆也可煉製?聞言之後,林一心思轉動了一下,沖老者含笑點點頭。

  「我能嘗嘗你的酒嗎?」老者語氣隨意,卻又讓人欲拒不能。
  林一未作遲疑,伸手便將葫蘆遞了過去。老者接過紫金葫蘆後,輕輕仰首,葫蘆尚未觸唇,裡面的酒水便被其吸了個乾淨。

  「好酒!可惜太少了!」老者意猶未盡地搖晃了下酒葫蘆,又在手上把玩了一會,才將其丟還給對方。他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又說道:「靈石泡酒?呵呵!虧你想得出來。還有嗎?」

  林一默默點了點頭,拿出了一個十斤的酒罈子遞了過去。

  老者呵呵一樂,摸出一小塊靈石扔給了掌櫃的,便接過酒罈子笑道:「小夥子識趣,老夫喜歡。呵呵,不白喝你的酒。走啦!」說著,他拎著酒罈子揚長而去,留下林一坐在矮桌旁,獨自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林一才回過神來,衝著老掌櫃地問道:「掌櫃的,須用靈石結賬嗎?」

  掌櫃的笑道:「客官若是方便的話,隨意就是,幾個包子不值錢的。」

  凡俗中人付賬用金銀,修士便是用靈石?還是入鄉隨俗吧!林一拿出一塊靈石遞給掌櫃的,回到街上時,那個吃包子的老者已無蹤影。

  摸了摸腰下掛著的紫金葫蘆,心頭的駭然尚未消失,林一卻是禁不住暗暗長出了口長氣。此時的紫金葫蘆看似與原先沒有什麼兩樣,可裡面卻是乾坤再造,迥然不同。原先的葫蘆只能裝下一斤酒,可如今裡面豁然大出了許多來,裝酒百斤不在話下!

  高人!想不到那個其貌不揚的老者,一個與凡人無異的老者,竟是如此一個神仙樣的人物!

  隨手把玩之間,便將紫金葫蘆做了如此大的改變,還讓人無從察覺。想到此處,林一背後的冷汗都下來了。他堅信老者絕對看破了自己的幻靈術,那麼,此人究竟是何等的修為?莫非是金丹期的祖師不成?

  雖然那老者並無惡意,林一還是有著莫名的心悸,也對眼前的街景再無了興致,匆匆往鎮外走去,向著自己所要加入的仙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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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0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入正陽宗

丹陽鎮向以東二百里,有一高山,名為丹陽山,此處便是正陽宗的山門所在。

林一來到丹陽山附近時,已恢復了原來的相貌和修為。本以為會看到氣勢巍峨的高山和威嚴氣派的山門,可入眼處,皆是云霧茫茫,置身其中,猶如不見天地一般。不好貿然前行,無奈之下,他拿出了傳音符,依著若水教的法子,對著玉符說了幾句話,掐了個手訣后揚手一拋,那玉符光芒一閃便飛入了云霧中不見了蹤影。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一道劍虹沖破云霧,轉瞬便到了林一的身前。一個濃髯的中年壯漢跳下了飛劍,其面相粗獷,身軀壯實,虎目有神,儼然是江湖俠士的風范。

看到此人,林一便想到了孟長老與季湯二人來。他們身軀外貌上頗有幾分相似,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不敢怠慢,他忙上前躬身拜道:“可是吳前輩當前?在下林一……”

“罷了!權作還了若水的人情,你隨我來吧!”此人不茍言笑,言語中帶有一絲的不快,冷冷地說了一句,便伸手扯過林一踏上了飛劍,直奔云霧深處飛去。

心知對方便是吳七,林一本欲討教幾句,卻見對方如此作派,心頭不由一沉,便識趣的不再多言。

吳七帶著林一愈飛愈高,不一會兒的工夫,便飛躍有幾千丈。看著身邊依舊是云霧翻騰,心有不解的林一,見到對方拿出一塊玉牌隨手一拋,頃刻間,前面閃現出一條云霧遮掩的甬道。

飛過甬道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極大的山谷望不到盡頭,無數高峰聳立,云蒸霞蔚,氣象萬千。隨著不斷的前行,山谷中奇花異草遍地,珍禽異獸穿行,更有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加上空中不時有人飛過,使人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想不到此處如此的神奇,林一禁不住嘖嘖稱奇。果然是大仙門的所在,人間仙境莫過如此吧!這才是修煉的好地方啊!

“哼!以后有你看倦了的時候。”吳七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讓正自躊躇滿志的林一臉色一紅,自知失態,忙收回好奇的目光,做出目不斜視的樣子。

不多時,二人來至一處山峰的半腰處。樹木掩映下,可見亭臺樓榭,風景雅致。吳七帶著林一徑直走向一處閣樓。

吳七頭也不回的進了閣樓,林一遲疑了下,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閣樓內,一張長幾后面坐著一位頗有氣勢的中年修士。見有人進來,此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只顧著翻看手中的玉簡。吳七腰一塌,俯身上前拱手道:“參見沈執事!”

“哦!有事嗎?”沈執事將手中的玉簡丟下,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吳七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弓著身子說道:“在下曾對閣主稟報過的,這是我天璣閣新收的外門弟子,特來報備一下。呵呵!勞煩沈執事了!”說著,他語氣急轉直下,沖著身后的林一冷聲叱道:“還不拜見沈執事!”

尚自詫異吳七多變的性情,一直提著小心的林一,忙上前躬身拜道:“在下林一,拜見沈執事!”

沈執事淡淡瞥了一眼林一,問道:“多大了?來自何方?”

“在下十八歲,來自大商!”林一答道。

那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隨手拿起一塊玉牌,手指在上面虛點了幾下后,連同另一枚玉簡一同扔給林一,說道:“行了!這是你的身份玉牌。玉簡中自有你須要知道的東西。拿了玉牌去領隨身物品吧!”說完,他又拿起一枚玉簡,不再理會眼前的二人,獨自闔目沉思起來。

“呵呵!多謝沈執事,在下告退!”吳七的臉上並無惱怒之意,反而陪著笑臉,躬身退去。只是走至林一的身邊時,其目光倏然變得凌厲起來,示意對方隨他出去。

二人走出那個閣樓之后,被吳七的反常性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林一,剛要開口詢問時,對方卻臉色一沉,四下打量一眼后,才冷聲說道:“我欠若水的人情,從此一筆勾銷,你在外邊的恩怨也與我無關。若非修煉之人,講究個道念通達,我又豈會拘泥于陳規舊俗。你好自為之吧!”

吳七甩下一句后,便獨自御劍而去,留下了一臉錯愕的林一,愣怔呆在原地。過了好半響之后,他才默默的搖搖頭,暗嘆了一聲。初入丹陽山時的火熱心情,被一桶冰水澆了個通透。

此時的林一,徹底的沉靜了下來。

人不可貌相啊!以貌取人是行不通的。想不到這個吳七將自己帶進了山門后,又擺出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看來若水的人情被自己一次用盡了。

若水真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是如此的為人,不知會作何感想呢!人情冷暖?還是世態炎涼?修士本性的市儈與私欲,怕是比起凡俗中的江湖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罷了!罷了!對方好歹將自己帶進山門,自己又何必去管吳七的為人呢!如此也好,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何況真的欠了此人的人情,怕是並不好還呢!與其求人,不如求己。既來之則安之吧!

只是,這個吳七也是個筑基期的前輩,怎麼行事如此的小肚雞腸?我以后與你不認識總行了吧!你將我扔下就走了,我這兩眼一抹黑,該去往何處?

走至山腰處,見下面云霧繚繞,林一面露苦色。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不敢祭出碧云紗四處亂撞,可也總不能在此處待著。

正郁悶不解的林一,感到身后有人,他轉過身來,見一個身著灰袍的年輕修士也正好奇的看著他。

心中一動,林一拱手道:“見過這位道友……”對方呵呵一笑,隨意的拱拱手笑道:“這位師弟是新來的吧!在下壽玢(bin)”

此人二三十歲的年紀,練氣七層的修為。其眼睛不大,笑瞇瞇的一臉和氣。或許,眼前之人能幫自己一回也說不定。心中如此想著,林一有些難為情地笑道:“在下林一,正如壽兄所言,乃是初入山門之人,剛剛領了身份玉牌,卻不知該往何處去,正自苦惱呢!”

壽玢笑道:“呵呵!入了山門便是師兄弟,你喚我師兄即可,是誰引你入門的,怎會將你獨自扔在此處?拿你的玉牌看一下。”

想了想,林一還是未將吳七說出來,對方並不欠自己什麼,又何必斤斤計較呢。只說是一位前輩,並不太熟悉,便將玉牌遞了過去。

“原來師弟是天璣閣的外門弟子,十八歲?”壽玢看著林一的眼光有些異樣,搖頭笑道:“師弟年紀輕輕便有此修為,怕過不了兩年,我便要喊你一聲師兄了。”

林一只能靦腆地笑了笑,心忖,再過一個多月就十九歲了。

“我是天璇閣的弟子,距天璣閣不遠,順道帶你走一趟吧!其實,你手上的玉簡中便有你要去的地方。”壽玢交還玉牌后,便招呼林一隨他同行。

見對方性情隨和,林一便討教有些宗門內的事情。壽玢倒也好說話,將自己知道的一些規矩與宗門禁忌,撿一些緊要的說了一些。

正陽宗有四閣一峰之說。四閣指的是的天樞閣、天璇閣、天璣閣和天權閣。分別以修為、丹藥、煉器和陣法見長。

一峰指的是丹陽峰上的丹陽閣,在正陽宗內地位尊崇。閣中的弟子,皆是內門菁英,也是正陽宗的未來所在。

正陽宗有金丹祖師七人,筑基期的修士三十多人,練氣期的弟子千人。宗主為鴻元子,金丹后期的修為,余下六位祖師為金丹中期和初期不等,分別坐鎮四閣一峰。練氣期的弟子中,中期修為者居多,后期修為者不過百十人,其中練氣九層的也只有十來人而已。林一如此年輕卻有了七層的修為,故此壽玢對他要高看一眼。

山腰有盤山小徑,二人施展御風術,大半個時辰后,來到另一處山上。壽玢帶著林一走進一棟房屋中,沖里面的執事稟明了原委。對方勘查了林一的玉牌后,便扔出了一個乾坤袋。

壽玢又帶著林一尋至天璣閣所在的天璣峰,說道:“你去尋了執事,他自會為你安置。”

對方算是幫了大忙,心中感激之下,林一連聲致謝。

待壽玢離去后,林一見到有修士走過,也學乖了,師兄長師兄短的叫了一番后,尋到一處大屋前,依禮高聲稟報求見。

屋里有人應聲,走進去見到一個瘦弱的老者,從別人口中得知,此人乃是天璣閣的執事,名叫德鑫。林一不敢怠慢,忙口稱前輩,並奉上了自己的玉牌。

德鑫一臉的皺紋,黑瘦的面頰上,留著一尾焦黃的胡須。他坐在一張木椅上,神色木訥,冷冷的瞥了一眼手中的玉簡后,將目光投向下面的林一,開口說道:“大商來的林一,你原來是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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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0 00:08: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章可望而知

感到對方的目光掃過來,林一頭皮一緊,如芒在背。他定定心神,小心答道:“有勞前輩動問,弟子出身于散修!”

德鑫沉默了一會,說道:“初來的弟子,要做三年的差事,以內鍛心智,外礪筋骨。故爾,你的差事同樣免不掉的。念你的修為尚可,便去鍛造堂值守吧!”言罷,他喚來一個弟子,吩咐了一聲,便擺擺手讓林一出去。

林一隨來人向山后走去,順便與其攀談起來。那人三十出頭的年紀,名叫宋守,有練氣四層的修為,個子不高,身材敦實,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意,樂呵呵地走在前面。

二人走了一炷香的工夫,來到天璣峰的山腳下。一條小道岔開,一端通向山腳下的一個山洞,另一端通向一處小山坡。

宋守帶著林一走至山坡上,來到幾間房屋前,尚未開口,便露出牙齒笑了起來:“這幾間屋子便是我師兄弟四人的住處,不過呢,都空著呢!”他恰著腰,手指房屋后面的小山說道:“屋子后面有幾處山洞,倒是修煉的好去處,我兄弟幾人都去那里安身了。林師弟若是願意,尚有一處空置的山洞,想不想去看看?”

見林一點頭稱是,宋守帶著不出所料的神情,帶著林一走了過去。

“別看在鍛造堂值守辛苦,卻也圖個自在。尋常新入門的弟子,哪里會有自己的洞府呢?這便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呵呵!”宋守自得其樂地笑道。房屋后面的小山下,果然有四個山洞,彼此相距百十丈至數百丈不等。

宋守帶著林一走至最為偏遠的一個山洞前,得意地說道:“林師弟,這便是你的洞府了!你且歇息一日,明日便去下面的鍛造堂值守吧!”

眼前的洞府,不過是一個能容身一人的山洞。林一暗自撇撇嘴,還是面帶感激地致謝:“多謝師兄的關照!”

“哈哈!師弟不必見外,以后免不了有相互幫襯的時候!今兒是我值守的最后一日了,失陪!”

看著極其熱情的宋守離去,林一內心總感到有一絲不對的地方,卻是想不出為什麼。他四下打量著,暗自長出了一口氣。這便是以后的安身之處?

小山並不小,足有數百丈高,山峰頂端沒入云霧中,與高大的天璣峰比鄰聳立,相映成趣。此處甚為僻靜,尤為讓人心動的是無處不在的靈氣,比起林一療傷的那個山洞,又要濃郁了許多。

轉過身來,看著有些狹小的山洞,林一拿出了一把飛劍,走了進去。

半個時辰過后,山洞大出了數倍不止,略略拾掇整齊后,林一便在單獨挖出的一間靜室中,心滿意足的坐了下來。他不知道洞府是什麼樣子,如今所置身的這個山洞屬于自己所有,以后可以安心的修煉,足矣!

拋出四象旗封住了洞口后,林一這才想起手中的玉牌與玉簡來。玉牌上有自己的姓名、年歲以及正陽宗天璣閣外門弟子的身份標注,尤為神奇的是,上面還有自己的相貌圖影。除此之外,玉牌上的宗門禁制,也頗為奇妙,只是不知其用意所在,有待于慢慢熟悉了。

玉簡中載錄的東西不少,里面不僅有詳盡的宗規,還有宗門圖示,上面標注了一峰四閣的位置,以及宗門的簡述。詳細的將玉簡看了一遍后,林一對正陽宗有了一個粗略的認知。

正陽宗以丹陽峰為首,主持丹陽閣的是一對道侶,分別為金丹后期的晏起和金丹中期的冷翠。天樞閣主衛從,金丹中期修為;天璇閣主姬伯,金丹初期修為;天璣閣主古峭,金丹初期修為;天權閣主常頌,金丹初期修為。

天璣閣以煉器為主,有一百多個弟子。其中有筑基期修士三人;內門弟子十來人,皆是練氣七層以上的修為。余下者便是外門弟子,各有差事派遣,分別于各個地方值守。而其中又以鍛造堂的外門弟子最少,加上林一,只有四人。

一峰四閣中,天璣閣的弟子不多,筑基期的修士也是最少的。三人中,林一已見過兩人。除了吳七與那個德鑫之外,剩下的那個筑基期的修士名叫簡已。林一手中的玉簡上,有正陽宗所有筑基期前輩的名諱。他暗暗搖頭,想來自己一個練氣修士,在正陽宗根本算不得什麼,更別說一個外門弟子了。

林一又打開那個德管事給的乾坤袋,只有幾尺大小的乾坤袋,里面放著幾身灰色的布袍,一柄低階飛劍法器,兩塊低階的靈石,還有一片玉簡。

將布袍換上后,本想將乾坤袋收起來,想了想,林一還是將一些隨身用的東西裝在里面后,掛在腰間。當然,他身上的珍貴之物,還是放在胸口前的乾坤袋中,貼身收藏。

玉簡是一篇正陽宗的初級功法,名曰《正陽心法》,卻只有前三層。看著手中的玉簡,林一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自己總不能再從練氣一層練起吧!可既然入了正陽宗的山門,正陽宗的功法也應有所熟知才是。還有那個木天遠的正陽金龍手頗為不俗,專學不妨兼知,還是潛下心來研讀一番吧!

正陽宗中,最為高大的山峰,便是高逾數千丈的丹陽峰。

丹陽峰的峰巔之處,云霞籠罩之中,便是丹陽閣的所在。

云霧掩翠下的丹陽閣中,出現兩男一女,循著細長的石階小徑往下走去。若是林一在此,這三人皆不陌生。女的是他在仙坊中所見的那個紅綾,兩個男子分別是木天遠和萬子平。

萬子平難抑心中的興奮,沖紅綾與木天遠抱拳道:“得幸覲見冷祖師,多虧金師姐與天遠兄的引薦,在下感激不盡啊!”

“還不是你送的養顏丹,深得我師父與祖師喜愛的緣故!”紅綾含笑說道。

紅綾的師父名叫玉洛依,是一位筑基期的女修,乃是丹陽閣冷翠的徒弟。其師父收到了養顏丹,心喜之下,感念對方的用心,便答應舉薦萬子平加入丹陽閣。而冷祖師也是念在養顏丹的面子上,這才破例召見了一回小輩。

不僅加入了丹陽閣,還被祖師召見,萬子平欣喜萬分之下,深為家中長輩的先見之明而感到慶幸。

常言道,云想衣裳花相容,沒有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容貌。而養顏丹更是稀有之物,萬家尋遍了大小仙坊后,才得到了一瓶。果然是物有所值,萬子平也是如願以償。

木天遠淡淡笑道:“萬家、木家同氣連枝,又皆與正陽宗淵源深厚,你加入正陽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能陪你去見祖師,師兄我也甚感榮幸!”

“以后還要多多仰仗金師姐與木師兄的關照了!”萬子平春風滿面,連連拱手。

“呵呵!丹陽峰的弟子,皆是人中翹楚,萬師弟也不必妄自菲薄,還是安心修煉為要!”木天遠瞥了一眼對方,打了個哈哈,向下走去。

木家與萬家雖是一脈同源,彼此交好,可兩家暗中斗氣也不是一年兩年的。木天遠對這個喜好投機鉆營的萬子平,十分地瞧不上眼,若非礙于情面,又是去面見祖師,他可不願陪著對方跑這一趟。心中不屑之下,言語中便多了敷衍之意。

許是收了萬子平的好處,紅綾卻是含笑附和道:“是啊!木師兄所言甚是,豈不聞鄭源已然成功筑基,當為吾輩楷模!”

紅綾的話音傳到木天遠的耳中,他腳下一頓,神色露出不忿來,暗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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