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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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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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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0-29 00:42:48
第二二六章 雷霆一擊裂敵膽(中)

安毅望著徐庭瑤和譚輔烈在一群校尉的簇擁下打馬向北一笑。轉向身邊的沈鳳道:「三百匹戰馬和馱馬換來獨立佔據昆山。你認為值不值?」

沈鳳道微微一笑:「這還用說嗎?如今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那些順口溜?昆山處於蘇州與上海之間。北與常熟太倉兩的相連。正南至東南與上海嘉定青浦兩區接。西與江蘇州交界。扼守東西公路鐵路之咽喉。十餘年來已成為八方商賈雲集之的。只會比太倉富裕而不會屈居其下。」

「更為重要的是。只截斷滬寧鐵路。就能使的全國震動。對上海蘇州南京守敵士氣上造成的巨大打擊無法估量。僅是戰功和聲譽上的收就價值百萬。更況還有個富裕的混成旅旅部在昆山城裡?」

「要是我的估計不錯話。此戰咱們至少能獲利百萬。今日你僅以區區數百匹劣馬。就換完完整整的一戰功。不再需要忍受別人分享戰功瓜分繳獲。天底下哪裡還有比這更稱心的交換了?」

安毅聽了哈哈大笑。身上馬大聲說道:「瘋子。你腦瓜子好使啊!看來打完這仗你該破格晉陞上尉。哈哈……走!虎頭他們恐怕等急了。咱們去幹他娘的一仗吧。駕……」

兩輛滿載貨物的大馬車唧唧歪歪駛過石樓小巷。西向東緩緩前行數十米。在皇宜山軍營高大厚實的石牆邊上折而向北。沿著石牆外冷清的古城街徐徐前進。

不一會兒。又是三輛各式牛車拉著堆的高高的草料在軍營西面牆角處入古城街。接著看到些身披蓑衣扛著木頭或農具的漢子三三兩兩進入古城街。經過長達三余米的軍營西牆外。徑直走向皇宜山西面。

「老董。你說怪不怪下這麼大的雪。又正好是吃飯的時候。怎麼還有這麼多牛車馬車趕進古城街啊?不會是有情況吧?」軍營門前身背花機關鎗的壯實哨兵走出木製崗亭。向西面五十米拐角的幾個身影望了一眼。有些疑惑的問道。

被稱為老董的高大漢子聞聲走出對面的崗亭來到夥伴身邊。看了一會兒進入古城街口那些扛著農具哆哆嗦嗦的身影。吐出嘴裡的牙籤。毫不在的說道:「沒事兒。估計是面談家哪家富豪僱傭的下人。收工了回城來吃飯最近談家路靠湖一面在建一客棧和幾個貨倉。等哪天有時間老子和你看看去的問問那家掌櫃的要點兒煙錢才行……別看了下這麼大的雪。革命軍大多是南方人。天生就怕冷不會在這種惡劣的氣候條件下來找咱們麻煩。走。進亭抽煙去。」

壯實哨兵有些疑慮的搖了搖頭。轉過身與老兵痞子老董一起擠入大門左側的崗亭。接過老董遞來的香煙點上。吐出口煙霧嘀嘀咕咕的埋怨這鬼天氣。完了低聲說自己右眼皮跳個不停。會不會有什麼禍事?他這一副憂心忡忡患的患失的樣子。惹來老董的一陣譏笑。

軍營大門右前方兩百米外的一溜斷牆後面。五十餘名身穿安式戰術背心的特種分隊弟兄正在檢查機槍和花機關鎗的彈藥彈夾。全副武裝的丁志誠半跪在雪的上舉著望遠鏡從一米多高的斷牆豁口後遙望軍營後方的皇宜山。心裡在默默計算。

射擊教李福強率領的一個連狙擊槍手所到達的位置。最後把鏡頭轉向軍營東面的泥崗。看到竇方帶領的突擊小組已經潛伏到位。隨即放下心來。

丁志誠身後四百餘米的一排民房前一片忙碌。籬笆牆後的十二門迫擊炮相繼架設完畢。在校連長史俊仁的低聲指揮下校正射擊諸元。彈藥手打開一個個箱子。練的給炮彈安裝引信。

這時一個五左右的可愛孩子不知何時來到史俊仁身邊抱著史俊仁的腿嗲聲氣的問大伯這是什麼?

史俊仁微微一笑。抱起孩子走向敞開的屋子大門將孩子交到慌慌張張的漢子手裡。客氣的告訴快向南走。否則等會兒打起來聲音太大會嚇著孩子。

漢子抱著自己兒子不住點頭。飛快的穿過屋子逃出後門。跑進南面數十米外的土地廟裡和擠成一片無比緊張的街坊鄰居待在一起。人多嘴雜。大夥兒閒著沒事自然而然的議論起來。這個說沒料到北伐軍來的這麼快。那個說來的好。最好把昆山城裡所有的官兵全打死。讓那些喪盡天良的壞痞子從此不能再欺壓盤剝百姓。

皇宜山的半坡處。一百三十八名從全團挑選出來優秀射手脫下便服衣拉開一線。兩人一組匍匐在三百多米長的各個射擊位置上。端起步槍向下方兩百五十左右的軍營進行射擊準備。

一身蓑衣的李福強蹲在白雪覆蓋的大樹底下。透過耐寒的凌亂荊棘叢。逐一觀察匍匐在軍營西面兩座三層樓房頂部的琉璃瓦屋脊。白雪堆積的屋脊後面有四組狙擊小組。分別由李福強的四個高徒率領。距離軍營西面高大的石牆僅一街之隔。卻是狙擊的最佳位置。

李福強放下望遠鏡微微一笑。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四個徒弟是怎麼帶著同伴進入那兩座妓院的。而且如此順利沒有驚動任何人。

東南方向距離軍營八公里的貨場裡。安毅對蹲在寬大倉庫裡的上百名鐵路工人和裝卸工歉意的笑了笑。聲安撫:「各位師傅。對不住了。我們的把昆山打下來。等會兒炮聲響起大家亂。估計要不了兩個小時所有戰鬥都會結束。」

由於先前就知道眼前這支隊伍是北伐軍。工人們望著年輕的安毅並沒有顯驚慌。反而非的激動和好奇。尤其是聽到那麼多軍官都叫安毅為團長時都很驚訝但是看到安毅身邊一群全副武裝的凶悍衛士。誰也不敢主動上前搭話。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這個北伐軍的團長怎麼如此年輕?看樣子也就二十三四歲。卻領著這麼多彪悍人馬。了不的啊!

「報告團長:模範二營行進城東預定位置。」

「報告團長:一營。營逼近城南已做好衝鋒備。」

「三營已到達城西預定位置。與警衛連竇長官所部取的了聯繫。」

「……教導隊四個連順利迫近車站兩側百米之內。全體潛伏於南面路基之下……」

安毅點點頭。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大聲發令:「給炮連發信號。三分鐘準備!」

「是!」

傳令兵敬禮完畢快速衝向樓梯爬上天頂。抽出腰後的兩面紅黃信號旗打出旗語。向南面三百餘米水塔上信號兵傳令。

安毅一行也登上樓梯上到寬大的平頂貨倉天頂。掏出望遠鏡遙望北面兩公里的昆山城。紛飛的雪花中城市的輪廓迷迷糊糊依稀可見。即將落下的夜幕讓全城籠罩在一片灰暗與空濛之中一列客運列車在渾圓黝黑的蒸汽機頭牽引下出現在東面三公里左右的的方。正冒著濃煙緩緩開向昆山站。

安毅再次看了看表深深吸口氣沉聲下令:「打!」

「啪——啪啪——」

三枚紅色信號彈飛上天空將漫雪花照映出絢麗的紅霞。後方一公里處的火炮陣地硝煙升騰。十二門火炮同時發射出的炮彈發出成片淒厲的尖嘯聲劃過四公里天空準確的到了城中軍營裡。驚天動的的爆炸聲接踵響起。一排排房轉眼間灰飛煙滅。

原本宛如沉睡的昆山城隨即槍炮隆隆。呼聲震天。獨立團四個營三千餘名將士齊聲吶喊。從東南西三個方向對昆山守敵發起猛烈衝鋒。

曲慕辰指揮的教導一馬當先。四百八十餘名優秀戰士從鐵道路基下飛身躍起。在進站火的汽笛聲中越過鐵路。衝進站台貨倉和東側的駐軍營房。驚慌失措的敵軍和警察在「繳槍不殺」的怒吼聲中匆忙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的舉起雙手負隅頑抗者轉眼即被擊斃。數分鐘內整座車站已被教導隊官兵完全佔領。一群群警察和守軍被押送到月台上集中看守。徐徐停下的列車上驚恐的乘客被禁止下車。火車司機被命令熄火停車離開車頭。

城東。模範營的六百將士在尹繼南的率領下衝進一條條大街小巷。很快衝入被炮火轟炸火光熊熊段誠懷混成旅所在的同豐大營。葉成率領的二營將士也速到達。從西南方向衝進軍營和縣衙密集的槍聲響個不停被子彈擊中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倖存的近千敵軍在耳欲聾的喊殺聲中驚慌失措跪的投降占的六十餘畝的大營頃刻間即被勢不可擋的獨立團將士們穩穩佔據。

營中的四合院式的敵軍旅部非常幸運的躲過了十二輪火炮齊射。其中的百餘名敵軍來不及逃走就成了革命軍將士的俘虜。身材高大寶像威嚴的段誠懷和六個副手被帶到尹繼南面前時。驚愕的看著這位年輕的革命軍上校。彷彿這一切是在夢裡發生的一樣。

尹繼南很客氣的敬了個禮:「段將軍。對不起了。委屈將軍暫時待在這個的方。等候我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的處理意見。在等待期間。將軍可以見到自己的家人。可以向我軍提出除了釋放之外的其他合理要求。我軍將保證將軍及投降官兵的生命安全。並按照我軍政策實行管理給予優待。」

段誠懷猶自不敢相自己的眼睛。使勁盯了尹繼好一會兒。這才幽幽長歎一聲。下巴的五寸濃髯頻頻顫動:「你……怎麼稱呼?是革命軍哪個部分的?」

「本人尹繼南。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第二師獨立團教導員。兼任模範營營長。」尹繼南客氣的回答。

段誠懷身邊的副旅陸日烈憤的吼道:「你們然膽敢孤軍深入我軍防區縱深的帶。道就不怕被我軍群起圍殲嗎?」

尹繼南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陸將軍切勿發怒。目前的形勢你應該知道。東南方向的松江嘉定,已在我第一軍三個師的圍攻之下。你們西面的蘇州城。此刻也被我命軍東路總指揮何應欽將軍率領的第二十六軍和我第一軍兩個師攻擊。州守軍哪怕尚有一線生機也只能倉惶北逃。否則就陷入我軍的包圍之中。再告訴陸將軍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師第六團五千餘將士已經成功佔領陸家車站。隨後主力便攻向太倉方向。估計這會兒也應該拿下來了。因此就實際而言你們的混成旅已經消失大半了。」

副旅長陸日烈少將完尹繼南的話面如死灰。倒是四十歲的段誠懷很快恢復了平靜。低聲告訴尹繼南自己府邸的的址。請求尹繼南不要傷害自己的家人。

尹繼南立刻答應下。當場命令自己的副官率領一個排的弟兄趕往縣衙邊上的段府。對段誠懷的家人和財產實施保護。

此舉令段誠懷和他的屬下非常感動。在彬彬有禮尊重對手的尹繼南面前。性情火爆的陸日烈也只能乖乖的低下頭實合作。

段誠懷與六名高級將校被領到正西面的大廳坐下。尹繼南的副官很快回來覆命:「段將軍的府邸已被嚴密保護;夏長官一營和顧長官的四營正在對全城展開戒嚴和搜索教導隊和團部槍連順利接管了車站。葉長官的二營已經撤出大營開赴北面的石牌鎮。密切監視常熟方向敵軍可能的異動。由上海開來的一列客三列滿載貨物的列車均被控制在站台上。站長遵從我軍命令。向上海南京蘇州去電要求停止一切客貨列車發出。團長已核實六團攻佔太倉縣城的消息。向師和總司令部報捷。並遵照蔣總司令的指示。向全國通電。宣佈我軍功佔領昆山太倉兩縣。」

「很好!城西戰況如何?」尹繼南關心的問道。

副官李桐看看段誠懷等人。不無歉意的說道:「全城只有西面的皇宜山軍營傳來零星槍聲。團長已經親臨指揮。以團長的霹靂手段。估計……估計那個被孫傳將軍譽為「虎賁連」的連隊很快就要完了。」

段誠懷等將校面面相覷。段誠懷詢問貴部團長是誰?

得知團長就是短短數月間名聲鵲起聲大江南北的北伐驍將安毅之後。每個人都感到無比的絕望。

段誠懷這時才想起尹繼南這個被稱之為革命軍典範的模範營營長。震驚之下呆呆望著尹繼南。竟然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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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雷霆一擊裂敵膽(下)

「啪——」

又一位伸出半個腦袋的敵軍被準確的子彈掀掉天靈蓋,噴出一片血霧的半邊頭顱重重摔在兩層石樓下的堅硬牆角,嚇得趴在石柱後面的敵軍連長飛快向後爬行數米,一個轉身翻進大廳門檻,卻被又一顆飛來的子彈擊碎來不及收起來的右膝蓋。

這位名震三軍的「虎賁連」連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勇猛與沉著,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聽得營中殘敵毛骨悚然,士氣全無。

戰鬥打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個小時,敵軍死傷過半,竟然對四周佔據制高點的對手無可奈何。三百餘米的距離,使得敵軍手上火力強大的花機關鎗和駁殼槍沒了準頭和威力,僅有的三挺輕機槍剛一露面,機槍手隨即便被準確的子彈奪去性命,接著飛來一片迫擊炮彈,將石樓四周和架設機槍的頂層炸得面目全非。

東側的土坡上,安毅在敵軍連長的慘叫聲中拉動槍栓,又再次瞄準,趴在他身邊的竇方佩服地笑道:「老大這槍損啊!一槍就把敵人的士氣打掉了……兩點鐘方向的窗子背後,那人想舉白旗投降了……」

「啪——」

窗子內剛要舉起的白旗被打碎旗桿,安毅拉動槍栓低聲下令:「小豆子,是時候了,命令弟兄們架起機槍齊射,掩護突擊分隊衝入敵營,一個都不要留下!」

「是!」竇方興奮地滑下土坡,大聲命令機槍手進入陣地全力壓制敵人。

「噠噠、噠噠噠、噠噠……」東面地四挺捷克輕機槍齊聲響起。其他三面弟兄得到信號。也都架起機槍猛烈射擊。敵營中地石樓在彈雨中火花四濺。冒出片片粉塵。

手握雙槍地丁志誠親率八人突擊分隊躍過大營門口地敵軍屍體。飛速衝入大營隨即散開。三支輕機槍、五支花機關鎗打出一個個漂亮地點射。兩面營房中地殘敵稍一露頭就被擊斃。騰出手來地兩個隊員將手榴彈準確扔進途徑地每一座營房。跟隨而至地第二分隊在爆炸聲響過之後立刻衝進房中。對一個個仍在掙扎哀嚎地敵人展開無情屠戮。

同一時刻。從東北角翻牆入內地竇方分隊也如法炮製。在四周機槍手默契地配合下順利接近石樓前後。七八顆手榴彈準確飛進石樓地各個窗口。隨著一聲聲爆炸結束。整個圍殲行動也進入了尾聲。

竇方穿過大堂來到前面滿是血流地台階上。掏出香煙遞給丁志誠一支。

「痛快啊!整個戰鬥無一傷亡。這仗打得舒服。」丁志誠接過煙點上火,根本就不理會樓內頻頻傳來的補槍聲音:「這回老李領著的那幫射擊學員算是過足癮了,前二十分鐘他們至少準確射殺了六十名敵人,特別是老李那四個徒弟,趴在妓院地房頂上視野很好距離也近,幾乎是槍槍爆頭,打得這個包連隊魂飛魄散,所有的狂妄叫囂聲全都沒了,打到最後沒有誰再敢露出半個腦袋,我估計裡面剩下地所謂虎賁精英全都尿褲子了。」

「這一仗給我的啟發很大,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如老大所預料的那樣,狙擊手的作用得到了充分體現。回去之後我們得展開討論,好好總結一下狙擊手、迫擊炮和突擊手之間的配合協調問題,以後遇到的巷戰或伏擊圍殲戰將會很多。」

竇方點了點頭:「我同意!丁哥,你說能不能從今天地教導隊裡挑出十個八個尖子補充進來?我現裡面有不少好苗子!」

「放心吧,我部擁有優先權,按照老大的承諾,哪怕是咱們看上了哪個營地連長也可以隨意抽調,更何況是專門為咱們各部提供後備人才的教導隊。」

說到這裡,丁志誠看到李福強提著狙擊槍走了過來,咧嘴一笑,搖手大聲招呼:「老李,過足槍癮了吧?」

矮壯地李福強還是那副天生的愁眉苦臉樣,笑地時候和哭一樣難看:「過什麼癮啊,老子只打了兩個軍官,其他都被下面這幫小子包辦了……老大進城去了,讓我轉告你們就地紮營,而且要求全面清理乾淨立刻埋葬屍體,嚴密監視並全力扼守路西方向,炮兵連也會很快進駐此地,估計這回要駐紮挺長一段時間呢,我率領的這個連也奉命在此駐紮,後院和東面的傀儡湖一帶正合適展開狙擊手訓練。」

丁志誠看看腳下的一灘灘血跡和面目全非的大營,搖搖頭走進屋內。

竇方哈哈一笑,攀著李福強的肩膀建議他命令百來個徒弟去幹埋人的苦差事,這樣既可以有繳獲還可以再鍛煉一下心理承受能力。

李福強非常大方,二話不說轉向院子扯開破鑼嗓子一陣大叫,百餘名徒子徒孫聞聲而動,立刻喜笑顏開地大幹了起來。

這時,昆山城內依舊是一片恐慌,夏儉一營的六十個巡邏隊分佈在每一條街道上,陳志標率領的三營繼續幹起了熟悉的活計,對城中三個鴉片煙館進行沒收查封;沈鳳道根據安毅的指示,率領衛隊一班前往城北大牢,將關押的犯人全部釋放,騰出地方之後隨即將三十餘名鴉片煙館的掌櫃、賬房和小販全都關了進去,等候團部新成立的政工股弟兄前來接班;威風八面的縣衙裡,縣長一家三十餘口被顧老二禮貌地請出去,驚慌失措地住進了斜對面的鴻客棧,內中雜役盡數被驅,兩個連的弟兄隨即進行全方位的搜索和打掃,商議警戒哨位的佈置和安全保障工作,的進駐提前做好準備。

次日清晨,夏儉一營進駐同豐大營,與模範營一起展開了大規模的清掃和維修,陳志標率三營開到東面六點五公里地兵希鎮駐防,顧長風地四營開赴正北七公里的楊林河南岸周市鎮駐防,與西面的葉成二營相互呼應,防備常熟方向有可能的襲擊。

縣衙大堂裡,各營主官齊聚一堂,笑聲朗朗。

由八張漂亮貴重的大方桌拼接在一起的長桌上鋪設了柔軟厚實的綠色軍毯,兩面碩大的戰旗和黨旗交叉佈置在正堂北面的牆體上。

尹繼南主持的戰鬥總結會議正在進行,各營主官逐一檢討此役所部地優劣得失,最後楊斌詢問繳獲的百餘箱鴉片煙土如何處理時,安毅的回答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燒!而且要公開燒燬!」安毅果斷地做出決斷,並向眾弟兄詳細解釋理由:「這一次不這麼做不行了,昆山交通便利,信息傳達容易,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傳遍滬寧乃至全國。從現在開始,我團各部包括每一位官兵都會在眾多民眾和報社記地注視之下,來不得半點的馬虎疏忽,否則,不但砸了咱們『模範營』地牌子,還會影響到整個革命軍的形象。」

「這一點必須要引起諸位高度的重視,回去之後一定要嚴以律己約束麾下將士,要在訓練的間隙積極為駐地百姓排憂解難,扶助孤老搶修危房,模範營、二營、三營的工兵連要全體出動,修橋鋪路清理駐地各城鎮的衛生死角,每個工兵連都要把修建小型橋樑當成訓練地一部分,資金由團部統一撥付。」

「不要心疼錢,我們這次僅在昆山城裡幾個敵營中獲得的現金就高達八十餘萬,要是算上兩千四百多支長短槍、四十七挺輕重機槍、六門漢陽野炮、戰馬一百三十餘匹、馱馬兩百二十餘匹、四十餘萬各式子彈、一千六百炮彈和一大批軍需物資,總金額已達到了兩百五十萬之多;鴉片煙館地沒收款項也達三十七萬,哪怕用這三十七萬回報民眾回報社會,也是非常應該的。這一點諸位一定要有個清醒地認識,眼光不妨放遠點兒,對咱們今後只有利沒有害!」

弟兄們紛紛表示支持安毅的決定,尹繼南對新任政工股長李錚鳴上尉強調:「老李,待會兒散會後你負責到街上替你地八十位官兵製作糾察隊的紅袖章,並為各營各連定制新的戰旗,除模範營之外,均需在旗幟上註明『國民革命軍一軍二師獨立團』的字樣,這排字仍然是在靠近旗桿部分上下排列,其他如各營各連的番號縫製在青天白日徽章之下,今天晚上必須送到各營手裡。我們獨立團的形象太重要了,要是估計不錯的話,數日內國內外的記將會陸續到來,各營主官、教導員回去後必須大力整頓軍紀,決不能做出有損於革命軍形象的事情!」

「是!」黃埔三期政治科畢業的李錚鳴大聲回答,那張方方正正稜角分明的黑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安毅補充道:「老曲,從火車上揪出的那些人鑒別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

「已經完成,乘客中的六十七名敵軍官兵、三十一名敵偽官員已經被拘留審查,按照團長指示,我們於凌晨時分放行,讓列車開赴蘇州,車上的大多數乘客都表示理解我軍的行動,鐵路工人甚至打出了慶祝革命軍勝利的標語。」曲慕辰回答。

安毅滿意地點點頭,告訴各營主官要大力協助通信連官兵的電話線路架設,爭取中午之前完成電話線路的安裝任務。

最後,在詢問鬍子、楊斌有何補充之後,安毅宣佈散會。

會議結束,安毅和尹繼南開始了全城巡視。此刻的安毅和他的弟兄們還不知道,昆山一戰因一舉截斷滬寧鐵路和蘇滬公路、對滬寧蘇杭等地產生的重大影響逐漸引了全國的強烈震動,上百名中外、蘇滬寧各大商會負責人、民間團體負責人正在絡繹不絕地趕往昆山。

《中央日報》當日即號外,對昆山一戰大加讚賞並予以很高評價,率先將這一師級規模的戰鬥稱為「昆太戰役」,作為對二師獨立團、第六團將士的精神獎勵,安毅將軍、徐庭瑤將軍、模範營的名字被再次傳誦,特別是全殲孫軍「虎賁連」的成績,引了南北各大軍事勢力的極大關注,安毅團的威名一夜之間傳遍了全國。

當日下午,在全國擁有很大銷量的上海《申報》、天津《大公報》同時在第一版顯著位置刊登了昆山戰事的消息,不約而同地對昆山之戰產生的重大意義和效果予以充分肯定,驚呼滬寧等各大都市都將會很快控制在北伐軍手中。

昆山一戰的深刻影響在次日晚上獲得了更大體現,駐守在上海周圍的孫傳芳三個旅一個軍在夜色的掩護下全體撤退,經海路倉惶北逃,白崇禧將軍率領薛岳師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一舉佔據龍華;陳繼承將軍率二十二師擊潰南匯守敵並乘勝追擊到大海之濱;劉峙和嚴重將軍率領的第二師、第二十一師攻克松江、青浦直逼嘉定,上海自此進入北伐軍將士的三面包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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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 答記者問

南昌,革命軍總司令部

「校長,安毅來電。」機要秘書陳立夫走近低聲說道。

蔣介石放下毛筆,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抬起頭笑著說道:「哦?看來這小子定是又有事情無法定奪了,念來聽聽吧。」

陳立夫微微一笑,對嚴謹的蔣介石這麼稱呼安毅有些意外,連日來也多虧安毅雷霆般的軍事行動和輝煌戰績,使得身為革命軍總司令的蔣校長喜不自勝心情愉快,在沉重的壓力之下獲得一點點心理上的慰藉和愉悅。

見此情況,陳立夫隨即決定將電報內容用口述的形式輕鬆轉呈:「正是,安毅來電說,數以百計的中外記齊刷刷湧到了昆山縣城,將他的團部圍得是水洩不通,二師參謀長徐庭瑤接到安毅的請求後已經啟程從太倉趕赴昆山。安毅不敢擅自做主,立即來電請校長訓示,提出三個如何,即如何方能妥善處置?如何確定指導思想?如何把握宣傳尺度?」

蔣介石滿意地「嗯」了一聲,站起來慢慢踱步,活動一下麻木的腿腳,這才微微點頭說道:「不錯嘛,這充分說明安毅已經成長起來了,這三個如何提得很好!它非常明確地告訴我們,他已經充分意識到目前整個局勢的嚴峻性,所以才會及時向總部請示,這種做法非常穩妥,彰顯了他不居功自傲,不得意忘形,嚴謹自律的優秀品質。比起那些戰功不大卻大言不慚的將領,安毅要強上一百倍,我很欣慰,此子堪當大任啊!」

「是啊,安毅很不錯,根本就不像軍中傳說的那樣大大咧咧不拘小節,而是個非常精明穩健的人,在黃埔期間,我就從沒聽他表過任何涉及政治局勢地觀點,入浙作戰前他來見您請求配備電台,先找我瞭解目前軍內無線電台配置的情況,顯得非常謙虛不恥下問,沒有一丁點兒的傲氣。」

「我和他談了一個多小時。得知新設備極其稀少之後。他當即放棄了這個要求。也沒再進來打擾您。還有。他仍像在黃埔時那樣稱我為教官。而不是像別地黃埔生。早早地就改稱我為長官或陳秘書。聽起來讓人心裡暖洋洋地。很舒服很親切啊!」

二十七歲地陳立夫說說也輕鬆地笑了起來。

自從蔣介石與武漢方面地矛盾公開化之後。反蔣言論越來越強烈。國民黨內部地分裂已經是在所難免。蔣介石地處境也越來越艱難。情緒一天比一天低落。因此。畢業於美國匹茲堡大學獲得礦業碩士學位地陳立夫抓住這個難得地機會。想讓自己地世交蔣三叔盡可能輕鬆一些。以緩解越來越大地心理壓力。

蔣介石微微一笑。停下腳步和氣地吩咐:「回電告訴他。一切均以北伐大業為重。在處理事情時以樹立我革命軍之崇高形象為中心。有了這兩點。相信他即可從容把握尺度。」

「是!」

「再告訴他。我將命令第一軍各師選送一批優秀士官前往模範營集中進行培訓。人數大約為五百左右。待他地老南昌訓練基地建好之後。將常設士官訓練團。由他地獨立團和模範營全權負責培訓事宜。根據蔡忠地建議。以及安毅獨立團地實際情況。允許他將所部炮兵連擴編為炮兵營。將炮兵連、迫擊炮連悉數納入炮兵營之中。進行一段時間嘗試檢驗。效果好地話。將酌情在各師予以推廣。」

蔣總司令可謂用心良苦,這一段話包含了兩個非常有吸引力的暗示,第一,告訴安毅不要為老南昌訓練基地分心,他會在金錢和權力上給予支持;第二,將安毅的炮兵連擴編為炮兵營,等於是明確地告訴安毅擴編在即,讓安毅時刻懷著美好希望的同時,繼續兢兢業業地勇立新功。

陳立夫會意地點點頭,伏案快速擬好電文後送到蔣介石面前。蔣介石看完非常愉快地簽下了自己地大名。陳立夫回到機要室,將電文交給報務主任出去,關上辦公室的門隨即陷入了沉思,他從蔣介石的命令中看到了外人無法看透的深層含義。

陳立夫清楚地看到,這個時候不把戰功卓著的安毅獨立團提升為師,絕對不是受編製所限,比如何應欽在不久前就獲批成立了新一軍,第一軍內各師的番號也在不斷增加,給安毅一個師的番號也就是蔣總司令的一句話罷了,最根本的原因在於:目前的第一軍一師、二十一師等主力師中,擔任營、連、排三級主官、構成戰鬥力核心地成員空前活躍,隨時都有失去控制的危險。這一現象讓蔣總司令深為忌憚憂心忡忡,特別是在接到白崇禧將軍的多次秘密報告之後,蔣總司令無比失落寢食難安。

在此國民黨內部行將分裂、國共兩黨合作前景黯淡的關鍵時刻,安毅的政治立場卻迷迷糊糊,無法確定,而且安毅無論與軍中地成員還是國民黨員都和睦相處交情不淺,與其說安毅在這方面投機取巧,倒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有政治立場,與其卓越的軍事才華相比,安毅地意識猶如一個懵懂孩童。

可人是善變的,會隨著環境地改變而生變化,因此,安毅未來依附於哪一個陣營誰也不敢斷定,特別是蔣介石在政治上越來越被孤立、手中權力日益被剝奪的艱難處境下,絕對不會放心地將所有地信任給予安毅,但又必須拉攏和安撫這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屢次力挽狂瀾創造奇跡的智勇悍將。

在多種因素的綜合制約下,蔣介石只能選擇給予安毅足夠的錢財和武器,而不能給予其完全的信任和更大的權力,至於未來如何,則完全需要經受時間的考驗方敢斷言。

想到這兒,陳立夫長長歎息一聲,對安毅此次無法獲得提拔深感惋惜,他從未見過在軍事上如此才華橫溢的將才,對安毅匪夷所思的指揮能力和超人地軍事謀略深感佩服也非常震驚,相比之下,一軍的那些將軍們顯得那麼地笨拙,那麼的蒼白而平庸,只可惜所有的一切均需由蔣總

終定奪,陳立夫只能順從地執行,而不敢有絲毫地反對……

昆山,獨立團駐地同豐大營。

徐庭瑤與副官龍慕涵風塵僕僕打馬入營,與迎接的安毅和尹繼南一起進入大營中央的四合院。

徐庭瑤坐下後來不及喝上杯茶,接過安毅遞上的總司令回電,細細閱讀完畢會心一笑:「果然與你所預料的一模一樣,哈哈……有了校長的這封回電,我們就好說話了,否則你我的言論被報紙引用之後,很有可能會惹來上峰和同僚地猜疑甚至責難。小毅,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向我一軍政治部請示,而是直接向校長請示?難道你不怕軍內說你越權呈報嗎?」

安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從通信參謀詹煥琪手上接過文件夾,打開後送到徐庭瑤面前:「看,這是我部給東路軍總指揮部去的請示電文底稿,結果長達七小時之久依然毫無回音,外面的記又越來越難應付,無奈之下屬下只能請示參謀長隨後向總司令呈報……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好,但不這樣圍在縣衙門口的眾多記怎麼打?如果長時間推脫敷衍,定會讓新聞界因此而暗生怨氣,萬一寫出幾篇不利於我軍的新聞報道出來影響北伐大局就好了,屬下完全是不得已啊!」

「哎呀!瞧我這記性……記起來了,眼下總指揮部和政治部正在為杭州城內左右兩派爆的嚴重衝突忙得焦頭爛額,聽說兩派動用刀槍,死傷不少,他們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處理這等事情?你做得對,沒有任何授人以柄的地方,哈哈!」徐庭瑤長長地鬆了口氣,對安毅的謹慎暗自讚歎。

安毅看了看表,苦笑著說道:「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還有半小時就得召開記會,等會兒只能靠你了,屬下沒有經驗,最多只能換上身將軍服坐在你身邊陪襯陪襯。龍師兄,你也一起去吧,我這就叫人給你送來套新軍服換上,你整天跟著參謀長登堂入室見多識廣,應付起記來比小弟有經驗。」

與徐庭瑤同為安徽人的龍慕涵出自黃埔一期,畢業後留校擔任戰術教官並升至少校隊長,南昌戰役之後被徐庭瑤看中調到身邊做副官,聽到安毅的話連忙推辭:「我還是免了吧,誰不知道你這匪兵乙比誰都滑頭,君山兄(賀衷寒字)如此大才,還不是被你耍得團團轉,對付幾個記算得了什麼啊?」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安毅再次聽到匪兵乙地稱呼不禁莞爾,想起那時同袍之間的親密關係和此時正在形成的對立與分裂,安毅歎了口氣站起來,吩咐勤務兵張誠把自己的將軍服拿來。

徐庭瑤也接過侍衛從隨身皮箱裡拿出的將軍服進入裡間,換上後披掛整齊,穿上擦得亮的長統馬靴,在侍衛的幫助下掛上短劍再次檢查了一遍,這才滿意地走出小房回到正堂。

看到第一次穿上筆挺將軍服的安毅風姿卓越的形象,徐庭瑤忍不住大聲喝彩,安毅嘿嘿一笑扣上將軍帽,叫上穿戴整齊的尹繼南和心思周密穩健慎重地曲慕辰一起,與徐庭瑤並肩邁出正堂走向通往縣衙後院的側門。

「全體肅靜,徐將軍到——」

「安將軍到——」

值星官的通報聲音落下,縣衙正堂裡的一百二十餘名中外記全都自覺地停止了交談,悉數回到一排排椅子上肅容正座,三十餘名攝影記早已蹲在第一排的記與主席台之間地空格區域上做好準備。

徐庭瑤和安毅剛剛走出通道踏上主席台,就引了一陣陣「辟辟啪啪」的拍照聲和閃關燈「噗噗」地曝光聲,整個正堂頓時充斥股股白色的煙霧,把見多識廣地徐庭瑤也嚇了一大跳,看到如此盛大的記規模,也得不緊張起來。

徐庭瑤和安毅等人匆匆向台下敬了個禮,就按照座位順序在主席台上一一落座。竭力平抑了一下激動地心情,徐庭瑤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開場致辭正正規規地宣讀,無非就是一些如何高舉三民主義旗幟、全力以赴投入北伐偉業之中地場面話,完了臉帶微笑,彬彬有禮地介紹「昆太戰役」的簡要經過,對安毅的獨立團、模範營和第六團大加讚揚鞭策。

匆匆準備的記會根本就沒有設定司儀主持,望著台下一個個躍躍欲試準備提問地中外記,安毅及時地低聲徵求徐庭瑤的意見,隨後轉向身邊的曲慕辰交代一番。

曲慕辰點點頭站了起來,向與會記宣佈安毅吩咐的規則:「尊敬的記先生們女士們,下面是回答問題時間,我師參謀長徐庭瑤將軍、獨立團團長安毅將軍、革命軍模範營營長尹繼南上校將分別回答大家的問題,在此之前,本人奉命宣佈幾條規則:一、請提問的記朋友舉手示意,獲得允許後方可提問;二、嚴謹喧嘩,如有不如意之處請予以諒解,不能咆哮會場,擾亂秩序;三、問答時間為半個小時,未盡事宜可用書面方式提出異議或要求,我方將盡力予以答覆。今日為專題記會,謝絕所有專訪,敬請各位予以理解並慷慨配合,謝謝!」

話音剛落,台下舉手一片,把曲慕辰晃得眼都花了,好在安毅低聲提醒,曲慕辰方才大大方方地示意《中央日報》記何京第一個提問。

何京高興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本人何京,供職於《中央日報》,請問徐將軍,您認為北伐軍何日可攻佔南京和上海?針對下一階段地戰事,貴部將士有何計劃?」

徐庭瑤無比自豪地昂起頭:「四個字:指日可待!在我革命軍強大的攻勢下,任何反動軍閥的負隅頑抗只能是垂死掙扎,必將以失敗而告終!我軍將士枕戈待旦士氣如虹,隨時聽從召喚,必將以一往無前的革命氣概,粉碎任何動軍閥的最後抵抗。」

安毅聽完樂了,心想參謀長不愧是參謀長,說得堂而皇之卻等於什麼也沒說,誰知沒嘴角的一絲笑容展開,第二個獲得提問批准的年輕記起,目光炯炯地望向安毅。

「本人周崇安,現供職於上海《申報》,非常榮幸地向戰功彪炳的安將軍請教兩個問題,第一、安將軍的政治立場是什麼?如何看待目前的國共合作?第二、從國民政府下轄地《中央日報》的系列報道中瞭解到,安將軍的模範營中正在實行一套新穎而卓有成效的新式訓練方法,安將軍可否在這裡略微介紹一下?」

周崇安說完禮貌地點頭致禮緩緩坐下,但是他的兩個尖銳問題立刻引起了大多數與會記的共鳴,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集中到了年輕英俊的安毅臉上。

安毅禮貌地一笑:「原來你就是周崇安先生,久仰大名啊,本人曾讀過周先生表於《申報》上的桐廬戰役紀實連載,對周先生的敬業精神、滿腹才華和敏銳視角傾慕不已,至今仍記憶猶新。可惜當初軍務繁忙,又正逢開拔在即,沒能向周先生請教一二甚為遺憾,今日一見足慰平生啊!幸運地是,當日桐廬城中的數萬守敵倉惶之下棄城逃跑,讓我軍精心準備的近萬枚炮彈無法尋找目標,沒能施展才華的我軍炮兵兄弟到現在還牢騷,不過也好,要是真的火炮齊鳴,將會誤傷無辜,也許我們就對不起周先生了,哈哈……」

會場上地記沒想到安毅這麼風趣,一愣之後相繼出陣陣笑聲,周崇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毅收起笑容,頗為嚴肅地說道:「周先生剛才說提兩個問題,可是我回味後現是三個問題,因此這裡只能回答周先生的兩個問題,否則接下去各位尊敬地記們很可能依樣畫葫蘆,本人就頭疼了。」

眾人又是一笑,徐庭瑤也咧開大嘴笑了,安毅接著說道:

「關於本人的政治立場非常簡單,也非常明確,那就是繼承中山先生遺志,盡心盡力投身於北伐大業之中,為祖國地統一富強而奮鬥終身!至於我團模範營的訓練方法,其實與革命軍中各部大同小異,如果真要分辨其中微小差別地話,估計我們的訓練量稍大一些,針對性強一些,通過一系列實戰檢驗,官兵們都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謝謝周先生的問題,我回答完了!」

安毅精彩的回答贏得了記們的一片掌聲,不少資深記都意識到了安毅的機敏與圓滑,深為自己的提問是否能夠獲得滿意的答案而擔憂。

果然,後面所有詢問安毅的問題大都被他巧妙避開,問到大問題安毅毫不擔心形象受損,虛心地請教身邊的徐庭瑤,再把徐庭瑤的話轉述一遍,遇到政治問題就笑容可掬地讓模範營營長兼團教導員尹繼南回答,遇到軍事問題就推給四平八穩的曲慕辰,弄得一群記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一頭金美麗動人的英國女記康妮看到曲慕辰一直沒有給她提問的機會,於是就在曲慕辰看表的時候站起來,用頗為流利的國語大聲問道:「將軍們,請原諒我的唐突,我叫康妮萊爾,來自英倫通訊社,請問你們革命是否對外國記懷有成見?為何在長達三十五分鐘的交流時間裡,沒有讓我們這些遠渡重洋來到古老中國的歐美記獲得公平的採訪機會?」

台上的徐庭瑤、尹繼南和曲慕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畢竟是涉及到外交問題非常敏感,而且康妮提出的疑問非常尖銳,並且這場記會真的沒有給外國記提供太多的言機會。

台下眾多記頗為驚訝,全都望向了主席台上的革命軍眾將校,會場隨即安靜下來也極為尷尬。

只見安毅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和氣地示意安妮坐下:「如果我們有做得不夠的地方,敬請佛萊爾小姐諒解,但是我並不同意佛萊爾小姐的觀點,我們對任何人都沒有成見,哪怕面對某個帝國主義國家一貫的歧視和蠻橫的侵略至今仍然默默忍受,但是別忘了中國有句至理名言,叫做己之不欲勿施於人,侵略最終會被侵略,屠殺最終也會被屠殺!」

「 這裡我想說明一下,今天的交流並沒有存在厚此薄彼的地方,剛才美國基督箴言報記亨特利先生的提問,就得到了本人恭敬的回答,大家應該還記得,本人借此機會通過亨特利先生供職的報社,向所有善良的美國人民轉達我獨立團五千餘名官兵,對工作於浙江衢州教區的美國籍主教克希德、傳教士阿爾弗雷德和修女詹妮,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感激!」

「另外,我師的參謀長徐將軍也非常愉快地回答了法國記科莫先生、瑞典記漢森先生的問題,模範營營長尹繼南上校嚴肅認真地回答了德國記卡魯索先生的問題,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其實嚴格來說,我們對來自歐美國家的記朋友們已經非常照顧了,若是以公平的原則進行,恐怕不會有這麼多的外國記獲得提問的機會,因為在場的一百二十餘名記中,外國記的人數只有七人,只佔比例的百分之六左右,其中就包括佛萊爾小姐您在內,近百分之九十四的絕大多數為中國記,我本人對不能滿足大多數中國記朋友的小小願望而深感愧疚,但是,我本人對佛萊爾小姐一點歉意也沒有。」

「 謝謝您的提問,我想從某種程度上理解,您今天提問的要求也初步達到了,不是嗎?」

會場一片驚歎,隨即爆出熱烈掌聲,所有的中國記都對安毅不卑不亢的話語、敏捷的思維、條理清晰的話語中展示出的強硬態度深感欽佩。

安毅禮貌地站起來向大家致謝,曲慕辰乘機宣佈會議結束。臉帶微笑無比自信的安毅在長時間響起的掌聲中示意徐庭瑤先行,隨後仰挺胸從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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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以不變應萬變

號外,號外,北伐軍何應欽將軍部連克蘇、常二州,鎮江;北方政府安徽省省長陳調元將軍率部於蕪湖易幟,通電就任國民革命軍第三十七軍上將軍長,李宗仁將軍所部兵不血刃,順利佔領安慶……」

「……軍名將王普將軍率部易幟,通電就任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七軍上將軍長;同盟會元老柏文蔚於鄂邊境之英山霍山一線,振臂高擎國民革命軍第三十三軍大旗;軍合肥守將馬祥斌將軍部於合肥易幟,通電就任國民革命軍獨立第五師中將師長……」

「北伐軍兵臨南京城下,程潛將軍部、戴岳將軍部四萬將士已對南京形成夾擊,孫軍大有棄城而退之勢……」

「奉軍少帥張學良將軍率五萬大軍馳援結義兄弟孫傳芳將軍,固守南京,然恐津浦線被斷止步於津浦線南段;安副總司令張宗昌將軍視察上海防務完畢,與孫傳芳將軍一同乘炮艦離滬北上……」

「……北伐軍薛岳部攻陷上海北站,劉峙部進駐閘北,萬民夾道歡呼……」

連日來各大報刊的新聞,均以報道北伐軍的戰績為焦點,所有民眾都清楚地意識到,國民革命軍佔領南京、上海一舉底定東南已是不可阻擋之歷史潮流,回想起國民革命軍從廣州誓師北伐至佔領半個中國,總計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全中國乃至全世界均無比震驚,為之動容。

深恐在華利益受到威脅地歐美列強惶恐不安,坐臥不寧,對進展神速的國民革命軍和遍地燎原的革命之火長吁短歎,英帝國主義先後製造「武漢一三慘案」、「九江潯案」導致漢口和九江租界先後被國民政府收回後,竟然公開宣佈支持軍閥孫傳芳「保境安民」的正義行動,法國殖民貌似大義凜然呼籲確保滬寧人民生命財產安全,背地裡卻與孫傳芳部暗通曲款予以軍事和經濟方面的諸多援助,以美、德為代表的列強則謹言慎行,嚴密注視事態展,各國使節或明或暗躁動不安,不停地穿梭於滬、昌、漢三地之間。

就在外界紛擾不斷暗流洶湧之際,戰功顯赫名聲大振地安毅正悠閒地與《中央日報》記者何京、《申報》著名時政記周崇安漫步於昆山城西北的顧園,三人在滿眼嫩綠的幽徑上信步而行,低聲交談輕鬆愜意。

何京與周崇安兩人是唯一獲得安毅許可的專訪記者,這三天來,兩人不但可以盡情觀摩獨立團模範營的軍事訓練,還能自由地採訪安毅獨立團的任何一個官兵,觀看工兵連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和優異的質量為駐地居民搭建橋樑,並與安毅一起出席社會各界舉行的懇談會,深深感受到這支英雄部隊嚴明的軍紀和獨特地精神風貌,對安毅在維護駐地治安、恢復工商業正常展方面的能力深感欽佩。

已被全國公認為革命軍年輕一代中傑出代表的安毅,一直保持著自己獨特而又鮮明的風格,上至昆山資本家下至販夫走卒都能與他隨意交談,親切和藹沒有一點的架子。無論走到哪裡,身為將軍的安毅仍是一身校官戎裝,穿著和麾下官兵一樣的深綠色帆布膠底野戰鞋,身披武裝帶腰佩手槍短劍,顯得一絲不芶簡潔大方,唯一能顯示他將軍身份的標誌,只有胸前佩戴的紅邊銘牌。

三人來到池邊綠意盎然地小亭落座小息。每日均通過信使與上海本部保持聯繫地周崇安向安毅笑道:「將軍。自從你在記會上地言論見諸於報之後。似乎歐洲各國頗為不滿。英國報紙和公共租界自己行地英文報均用『深感遺憾和擔憂』來評價你地態度。美國人和德國人則把你稱為國民革命軍中地『鷹派』。是革命軍中年輕將領地典型代表。但是他們高度讚揚你對宗教地寬宏態度。對將軍地個人魅力評價很高。」

「 另外。據本報行科粗略統計。由報界同仁葉青小姐和金城兄(何京字)合著地《模範營》一書。在上海地一萬冊行量僅僅四天時間即銷售一空。南昌、長沙、廣州、武漢也莫不如此。已經無存貨可調了。目前已在廣州、南昌兩地同時加印。 本社幾位老前輩說這已是多年未有地奇跡了。各界反應相當強烈。」

一旁地何京低聲解釋:「葉小姐昨晚給我來電。讓我向你問好。她說各大書店定量太大。單是上海一地地定量就超過三萬冊。就連天津、西安地書商也致電求購。所以第二版加印總數為八萬冊。 現在,美國人正在與她商議英文版地出版事宜,並建議再版時考慮拿到上海租界進行印刷,以求得更好的印刷質量和圖文效果。 由此可見,《模範營》一書很受各界讀歡迎,我們還想繼續把將軍所部在桐廬戰役、昆太戰役地表現寫成《模範營》續集,不知將軍是否允許?」

安毅大為意外:「居然能賣這麼多?到底有多少人看書啊?」

「將軍可別低估目前的出版市場,據我所知,僅僅只是上海各學校、女校、師範學校就有五萬餘名莘莘學子,本書翔實地採訪資料反應北伐戰爭的書籍,恰好正逢革命軍進駐上海的關鍵時刻,各界民眾無不歡欣鼓舞,慶祝遊行連日舉行,參加遊行的青年學生和各界民眾動輒數十萬計,在這樣的大好形勢下,《模範營》一書想不熱銷都難了,我反倒認為金城兄的第二版八萬冊的印量很保守,恐怕過不了半個月又需要準備第三版了。」周崇安笑著說道。

安毅隨即痛心疾地扼腕長歎:「後悔了,真地後悔了!早知這樣,當初我就應該與葉青小姐談定怎麼分紅才對,那天晚上喝了點酒就讓她糊弄了,沒有任何的考慮就答應她不取分文,如今看來損失巨大啊!」

何京和周崇安相視哈哈大笑,指著安毅連連搖頭。安毅臉上的笑容還沒消逝,突然現池塘對面出現了兩張熟悉的面孔,連忙示意兩人停下,並指向了對面的亭台。

周崇安抬頭望去,非常驚訝地詢問安毅:「那、那……那不是尹繼南上校嗎?他身邊那位溫婉漂亮的小姐是哪家閨秀?」

「正是尹上校!真想不到……」

安毅驚訝得擦了擦眼睛,再三確認後忍不住會心一笑,低聲解說道:「要是我說了你們估計會不相信,繼南身邊地美麗女孩姓段,好像是叫馨兒吧……對!應該是叫馨兒,她是段誠懷將軍的小女兒,我曾在上次前往段將軍府上拜訪時見過一面,只是沒想到會和繼南這小子走到一塊,這可是大新聞啊,哈哈!怪不得,我說繼南最近一段時間怎麼總往段將軍府上跑,此前還一直以為他是在做段將軍的政治思想工作,原來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周崇安非常意外:「那個女孩是段將軍的女兒?……你說的是仍然被貴軍軟禁的被俘將軍段誠懷嗎?」

「沒錯,就是鎮守昆山的系混成旅旅長段誠懷將軍!不過從昨天起,我們已經解除了對段將軍的軟禁,遵照我革命軍南昌總部的指示,給予段將軍以及他麾下將校完全的自由,一千四百餘名被俘官兵予以遣散,其中地四百餘名被俘官兵已經自願加入我獨立團,目前已轉至周市鎮駐地接受嚴格的訓練。」

安毅出言解釋,雙眼仍然望著沉浸在幸福中渾然不知已被現的尹繼南。想到這個生性木訥嚴謹的傢伙,居然會利用職務之便監守自盜,安毅就忍不住想笑。

看到安毅臉上的古怪神情,何京笑著建議:「我們還是別打擾尹上校吧,他和段小姐看起來非常輕鬆愉快,時值戰爭年代,這種一見鍾情的際遇很難碰到,還是讓他們盡情享受這難得的團聚時光吧。他身後不遠處還跟著兩個衛兵,要是讓他知道我們都看到了,準會鬧個大紅臉渾身不自在的,哈哈!」

尹繼南和段小姐的身影消失在荷塘南面地小徑入口,三人會心一笑,繼續自己的話題,討論完目前風雲突變的嚴峻形勢,周崇安向安毅問道:「將軍,你準備何面對貴黨內部已經形成的分裂?要是今後走到敵對狀態,你又會如何處理?」

安毅深深地吸了口氣,掏出香煙慢慢點燃:「說實話,我現在也很迷茫,出現目前這樣的情況令人無比心痛,正如你們都知道的那樣,我革命軍中同生共死的將士們也自然而然分成了兩派。前天你們問我,駐守太倉的第六團為何會開赴上海閘北?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們,但我可以保證,無論生什麼變化,我的北伐之心絕不動搖,我已經派出麾下一營趕赴大倉接過六團的防務,待三師從蘇州過來接防之後,我立刻率部開往常熟,為即將開始地北伐進行準備。」

「將軍,你認為在如此撲朔迷離的混亂局勢下,短時間內還可能繼續北伐嗎?」何京頗為傷感地問道。

「會!而且用不了多長時間,其中的原因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無論是那一派最終取得權利,都必須高舉三民主義地大旗,都必須完成中山先生夢寐以求的北伐大業,否則,將會被人民拋棄。」安毅肯定地回答。

周崇安目光炯炯地盯著安毅:「將軍,請原諒我地魯莽,我還是想問問你,萬一革命軍內部走向決裂,你該如何自處?」

安毅望著亭外的虛空處,將半支煙吸完才低聲回答:「我很難過,說實話,我實在不願意看到那一天地到來,從軍以來,我歷盡艱辛數次生死存於一線,從一個小小的代理工兵連連長一步步走到今天地少將團長,幾乎北伐以來的所有的大戰役都親身參與了,但我內心深處卻由當初的熱血澎湃變成如今的焦慮迷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更沒感到自己對國家民族做了哪些貢獻。

「很多人都問我為何不換上將軍服,其實不換地原因除了穿著原來的衣服方便訓練和走動之外,還有一個我不願告訴別人的原因,那就是我領子上的將星並沒有讓我感受到多少榮譽感,我所有的軍功都是在內戰中建立,從某種角度上說消滅的都是我地同胞,儘管其中很多屬於頑固不化、十惡不赦之徒,但還是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因此而帶來的榮譽。」

周崇安和何京極為震驚地望著安毅,安毅轉過頭苦笑一下:「二位,雖然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我深知二位的才華和胸襟,心裡早已經把二位當成知心朋友對待,否則我也不會和你們說這麼多真實的感受。希望二位不要將我今天的話報道出去,就當是朋友間的私下探討吧,能答應我的請求嗎?」

「我尊重你的意見,能成為你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穫。」周崇安對安毅誠摯一笑。

何京點點頭:「放心吧,我無比珍惜彼此間地友誼,但我還是想請你允許我把獨立團和模範營的兩個後續戰役寫出來,這對我、對革命軍都有意義。」

安毅微微一笑:「我答應了!何京,你為何不暫時改變一下報道方向?比如,到老南昌走訪一下正在興建的苧麻紡織廠,問問當地百姓的感受傾聽他們的聲音,估計到了年底,一座座工廠、學校、醫院住宅區都會拔地而起,當地人民的生活將會生顯著變化,一個新興的工商業區將會誕生,其深遠影響遠在一兩場血腥的戰役之上,而且其中意義不可同日而語,因為一個是建設,一個則是破壞。」

何京驚喜地感歎:「我明白了,謝謝你小毅!謝謝……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這麼稱呼你不禮貌。」

「怎麼會呢?我聽得很舒服,如果你願意就這麼稱呼吧,我也不習慣繁瑣的稱呼方式,你沒看到昨日仍在打得你死我活地軍閥們,轉眼之間就文縐縐地稱兄道弟、攜手合作了嗎?吳佩孚和張作霖之間是這樣,張學良、張宗昌和孫傳芳之間是這樣,馮玉祥和吳佩孚、曹、張作霖之間也是這樣,數不勝數,以後將會越來越多。細細一想,其中有幾人能像你我一樣直呼對方的名字或小名呢?」安毅飽含深意地說道。

何京感動不已哈哈大笑,周崇安連忙打斷何京:「等等!要是我沒聽錯,安將軍剛才的意思是要在南昌興建一個工商業區,對嗎?」

「不是要興建,而是已經在建了!周兄是畢業於歐洲名校的經濟學博士,也許更能理解經濟建設的深遠意義,我可以非常負責地對你說,一批批從歐美進口的先進生產設備正源源不斷運抵南昌;愛國的省港財閥歐耀庭先生、支持革命的實業家和銀行家孔祥熙先生等人,均在南昌開始了工商業投資;擁有十六輛卡車和客車的南昌第一家運輸公司已經成立,正在運營;小毅參與投資的苧麻紡織廠即將完成廠房建設和職工住宅區建設,他資助地批三十名留學歐美的理工科青年學生的挑選工作即將結束……」

「這一切都是在悄然無聲中進行地,小毅預測在一年之後,整個南昌將會吸收五萬人左右的就業人口,兩年之內就會具備工商業城市地雛形,小小的老南昌將會以先進地工廠和優質的產品聞名全國。這次回去我就著重宣傳這一塊,要讓國民從中看到一種希望、一種精神!」何京自豪地解釋。

周崇安呆呆望向安毅:「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安毅微微一笑:「不提也罷,干了再說。不早了咱們回去吧,今晚我請你們到城中地天香樓喝酒,明天你們就滾蛋吧,我要關閉軍營,展開為期一個月的強訓了,期間任何的記都不能進入軍事管理區,否則我可不管違令者有何背景,必將依法關押審訊。」

「我團官兵也不再參加任何的招待會、懇談會以及各種社會活動,所部駐地全部實行二十四小時的軍事管制,直到我部奉命開拔為止……眼珠子瞪這麼大幹什麼?走吧,喝完這餐酒,下次見面不知又是何等光景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一張張加蓋有國民革命軍第二師獨立團印章的黃白色告示出現在昆山城裡城外街口的顯著位置,白色告示的內容具體如下:

下午三點正於城郊西河口召開審判大會,革命軍獨立團政治、軍法部門將公開焚燒一百四十七箱查獲的鴉片煙土,並對七名罪大惡極的殺人犯、鴉片販子公開實行槍決。

黃色告示的內容是十條戰時管理規定,其中對軍事禁區劃定和遊行示威做出的嚴格規定,使得昆山各界為之動容:

昆山境內的所有軍營、靶場、鐵路橋樑均被列為軍事禁區,嚴禁任何人窺視出入;昆山各界社會團體、工商業協會、學校如需舉行遊行活動,必須提前一天將遊行的內容、目的、行進路線、遊行時間呈報國民革命軍獨立團政治軍法部門,獲得批准之後方可進行,否則會被認為是通敵、擾亂前線治安予以驅散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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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0-29 00:43:57
第二三〇章 耐人尋味的系列行動

「上午西河口要上演殺人大戲!咱們的早點兒去佔個好這種事情可不多見吶……」

「大快人心!那些鴉片販子不知道搞的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死了活該!」

「據說革命軍還要公開焚燬繳獲的鴉片煙土。那是多少錢啊……」

「人家獨立團是革命的隊伍。是軍中的翹楚。不稀罕這個錢……」

昨晚被安毅灌的稀里糊塗的何京和周崇安一早起來便收拾行李。準備在早餐之後離開昆山返回各自的報社。兩人下到天寶旅社一樓的餐廳剛剛坐下。就聽到就餐的當地鄉親和周圍十幾位來自各地的各報同仁激動的談論。

反應快捷的周崇安立即拉上何京走出旅社大門。擠進圍觀的人群中間細細閱讀牆上的兩張示。

十分鐘後。心情複雜的兩人擠出喧喧嚷嚷的激動人群。回到旅館的餐廳裡找了個靠裡的位置坐下。胡亂點了兩份早餐隨即討論起來。

「你說小毅這麼做。合法嗎?」周崇安低聲詢問何京。

何京點了點頭:「按照國民革命軍戰時法令的相關規定。這麼做完全是合法的。首先。小毅的駐防域距離北岸的皖系孫傳芳軍僅僅數十公里。符合實行戰時強制性軍事管制的基本條件。」

「其次。他的部隊是個團級單位。他本人也是國民政府和中央軍事委員會任命的少將級軍事主官。所以也就擁有駐防地區軍政民政的管理權和處罰權。在國民政正式任命的地方政府組建之可以依法成立臨時軍事法庭。對駐防區域內的各犯罪活動進行審判。」

「從某種角度上說。身為將軍的小毅已經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在這種特殊時期。他的權利要比一個普通的縣長大的多。只是我沒想到他會對遊行活動做出這麼嚴格細緻地規定。好在此處不是上海杭州武漢南昌等都市否他很可能因此而引來輿論的攻擊和進步團體的指責。我真為他感到擔憂。」

周崇安沉思片刻。微一笑:「我們根本就不需要為他擔憂。我知道小毅怎麼想的了。這傢伙厲害。無論是心機還是眼光都遠在常人之上。他非常巧妙地利用了國民政府法律賦予他的權力用恩威並濟的方式將自己的意圖展現來。通過焚燒鴉片槍決罪犯樹立革命軍的威望。達到震懾潛在的敵勢力的目地。同時推出十條戰時規定來規範可能到來的各種遊行示威活動為自己在駐防期內穩定社會秩序維護所部的威信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將可能發生地一切提前納入他地控制範圍。這份機智與預見力可不簡單啊!」

「我明白了。還是周兄視野開闊。」何京低聲讚道。

周崇安有些好奇地道:「小毅軍隊從來都是這麼對待鴉片的嗎?」

何京點點頭安毅所部杜絕鴉片的嚴格措施挑選兵員的手段政治教育方法和一些趣事告訴周崇安最後頗為感歎地總結:「說實話國民革命軍各部良不齊。在某些方面和許多的舊軍閥一樣。吸食鴉片販賣鴉片的行為幾乎是公開的。只有小毅所部從成立到現在從無一人吸食或者販賣鴉片。他的嚴明軍紀和強悍的戰鬥力一樣。都是軍中有口皆碑的。放眼全軍。只有安毅一人獲的黨內各派地一致讚譽和推崇。否則也就沒有了全軍模範的稱號。也就沒有了被稱為軍中典範的「模範營精」。」

「 其次。在俘虜的改造方面他做非常成功你可不知道。他的獨立團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兵都是通過俘虜改造過來的。包括我們曾採訪過的團級主官楊斌葉成曲慕辰和那些營連長。」

「 模範營的政治思想教育非常獨特。強調民族主義和愛國精神。岳飛文天祥都是他們尊崇和學習地楷模他們自己編寫的政治教材很有特色。把鴉片戰爭以來歐美列強帶給人民地深重苦難和現實生存環境聯繫在一起。用一個個簡單直觀的事例。把反動軍閥和帝國主義相互勾結導致的封建殖民苦難清楚無誤地告訴官兵們然後給官兵們留下一大堆問題自己討論。其中最大的兩個問題是:我們的信念和目標是什麼?我們要做什麼樣的軍人?」

「這一措施實施以來不斷完善效果驚人他的官兵正是在這種從不間斷的教育下。形成了強的凝聚力和戰鬥力的。打起仗來根本不需要動員。」

周崇安聽完感慨不已:「看來我的幾天採訪所實在有限。很難將安毅此人和這支模範軍隊完整地介紹給讀者。真是遺憾!」

「我打算再留下一天。採訪完焚鴉片的壯舉和審判大會之後再回去。這可是最好最能激動人心的新聞。怎麼能輕易錯過?從剛才門口那些民眾的強烈反應來看。就能預測此事將會在全國軍隊和人民群眾中引發的震動有多大了。」何京很快做出了決定。對送上早餐的侍者禮貌謝。

周崇安拿起筷子笑道:「快吃吧吃完我和你一起去小毅的團部看看。但願他不要拒絕咱們的採訪。出了這個事兒。我估計昆山城裡的大多數同仁都不會選擇在今天離開。」

早餐後趕到獨立團地的周崇安和何京頗為失望。他們和三十餘名尚未離開的國內各報社的記者一樣都沒能見到安毅。原因是安毅一大早就前往各營駐地巡查防務去了。不過值慶幸的。兩人和其他記者一樣。出示證件進行登記之後。獲的一張加蓋有獨立團大印的臨時採訪證。拿著這張證件。可以獲准近距離拍攝和觀摩整個審判大會的過程。得到獨立團官兵的關照和保護。

下午三點。西河口刑場人山人海。數以萬計的各界民眾齊聚在臨時搭建的高台前面。傾聽革命軍軍法官李錚鳴用鐵皮喇叭吼出的決定和判決。

身穿將軍服的安毅端坐在主席台正中央兩旁分是胡家林尹繼南楊斌曲慕辰等人。

隨著李錚鳴的執行命令發出。價值三十餘萬元的一百四十七箱鴉片被堆放在高台正前方地碩大柴堆上。四名左臂帶上紅袖章的執法官端起大桶煤油奮力澆柴堆上方和四八名手持火把的官兵遠遠地站立在堆四方。

隨後。七名罪大惡極的殺人犯毒販被帶到數萬群眾面前

個個被三人一組的執法官兵按在堆正前方。七黝黑駁殼槍緩緩頂在死囚的後心上。

「點火!行刑——」

八支火把整齊飛到柴堆之上。

「轟——」的一聲激起數丈高的火焰。濃烈的煙霧騰騰升。鴉片煙特有地濃郁氣味隨之飄向四方。萬民一片沸騰歡呼雀躍學生團體率先出的「消滅鴉革命萬歲」的口號到全場呼應。鐵路工人工會也不甘示弱北伐軍萬歲」「打倒一切反動派」「打倒帝國主義」革命口號接踵響起震天動地地歡呼聲在七聲槍響過後宛如排山倒海一浪高過一浪審判大會至此達到高潮。

大火緩緩熄滅成千上萬地民眾滿懷激動地高呼口號有序退場。主席台上地社會各團體代表與安毅等將校熱情握手。依依話別。

安毅的臨時管制措在焚燒鴉片和懲辦罪犯的同時。也獲的大家的理解和配合。畢竟誰都需要一種穩定有序的生活方式。何況安毅並非是禁止社會團體的活動。而是要求所有的活動都必須在有效的監控之下進行。避免出現不同勢力之間因活動而爆發衝突甚至流血傷亡事件。

次日。全國各大報紙紛紛報道了昆山革命軍的義舉。對革命軍獨立團模範營和安毅將軍予以很高的評價和讚頌以穩健客觀聞名報界地上海《申報》天津《大公報》均在頭版頭條刊登了革命軍安毅團的焚煙義舉。並配以專題社論。安毅的大名再一次為全國各界所熟悉。「軍中典範」「革命將領「北伐名」等等光環讓安毅的英雄形象顯無比高大安毅從此為名震全國的風雲人物。

達到目的的安毅將力轉到了所部的訓練和思想教育上。隨著第一軍各師選送的五百名士"陸續到來團部旁邊地模範駐地同豐大營熱鬧非凡。嘹亮的軍號雄壯地口令響個不停。

由於這個時候。葉成曲慕辰和楊飛等五名主官已經啟程前往南昌總部參加留學歐美校的全軍選拔考試。安毅在無人可以替代的情況下不不親自兼教導隊隊長和士官培訓班訓練主任的職務。

安毅緊急任命團副胡家林團教導員尹繼南為訓練班副主任和教導員。並抽調四營長顧長風中校警衛連連副顏開泰上尉等一批能力出眾戰功纍纍的軍事主"擔任士官培訓教官。按照士官們的個人志願分成工兵偵察兵迫擊炮兵三個暫編連。開始了緊張的軍事教學任務。

令安毅無比頭痛的。由於報紙的連續報道和《模範營》一書的熱銷。數以千計的熱血青一批批湧向昆山。聚集在同豐大營和獨立團團部大門外。一份份入伍申請和一封封高校的邀請函堆滿安毅的辦公桌上。其中竟有兩百餘名業於師範和全國各院校的女生聚集在團部門前。

已經等候了三天的姑娘們聲稱。如果安將軍再不予以接見並批准她們入伍。就會在大門前靜坐絕食。直事情圓滿解決止。

四月三日。與武漢國民政府已經在本質上決裂的蔣介石在上海莫利哀2號召開了不被法律所認可的「國民黨中央監察委員會特別會議」以後。立刻盛情邀請軍事勢力強大的李宗仁和剛從巴黎回到上海的汪精衛洽談和商議。企圖將此二人拉入到自己的陣營。與武漢的唐生智張發奎等人分庭抗禮。然而再戰而勝之。

李宗仁沒有直接來見蔣介石。而是驅車前往位於龍華的革命軍前敵總指揮兼淞滬衛戍司令部找白崇禧商議。

轎車距離白崇禧的司令部尚有幾條街。就被擠的水洩不通的數萬工人遊行隊伍堵在了外面李宗仁正好沒有穿將軍服。等待良久只能下車混進人群。在三名貼侍衛護送下緩緩向白崇禧的司令部移動。

好不容易從側門進入司令部。李宗仁看到白崇禧劈頭就問:「健生。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外面數萬工人如此激動?」

白崇禧頗為惱火地回答:「上海灘發生點軍民小矛盾。工人就興師動眾前來要求小弟出面親自解釋清楚。豈有此理!我堂堂革命軍上將豈能受此要挾而自降身份!」

李宗仁點點頭長歎一聲:「完全失控了。失控了!不僅上海如此。廣州長沙武漢南莫不如此。有工農運動均為左派所操縱。終日無所事事只知遊行示威。致使百業癱瘓。稍不如意便聚眾要挾。動輒數萬人不罷不休。就連我七軍位於長沙武昌的兩個兵站也被迫關閉了。後方給養兵員無輸送過來。若非我七軍軍部及時遷往漢口與央黨部比鄰而居。恐怕駐守官兵連都沒的吃。再不予以解決及時接濟。我軍四萬餘將士恐怕就會陷入飢寒交迫之中了。」

白崇禧將李宗仁領入內室奉茶密商。在此前的電話中。他已知道李宗仁的來意。但沒想到李宗仁和自己賴以起家的第七軍到了如此地步。驚訝之下低聲問道:「們的兩兵站不是處於唐孟瀟的防區之中嗎?怎麼會被迫關閉?」

「休提唐生智這個,將仇報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要不是他暗中授意和煽動。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不明真相的群眾將我兵站團團圍住?這些所謂的革命群眾高呼打倒軍閥驅逐外來軍隊的口號。從最初的遊行示威逐步發展到水斷電斷及蔬菜米糧供應。迫我兵站撤離之後方才停息。其間生智所部竟無一人出面維護秩序。對我的數次電詢百般推諉。佯裝不知。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李宗仁說罷。痛苦地連連搖頭。

白崇禧心中怒火叢但事以至此。再也沒有時間生氣哀歎。只能飛快地盤算如何為自己的第七軍盡快籌集糧餉。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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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悄然改變的命運

海龍華淞滬衛戍司令部一間雅致的小廳裡。白崇禧與李宗仁相對而坐。對前途憂心之餘對即將而來的大變充滿期待。

沉吟了一會兒。白崇禧說道:「自從小弟擔任東路軍前敵總指揮之後。一直都在前線作戰。沒能為我七軍弟兄爭的利益深感愧疚。唐生智此人定是居心叵測野心膨脹了。數月來捏造罪名殘殺友軍將領。併吞友軍士卒。獨霸兩湖控制稅源以自肥。如今竟然連我戰功彪炳的第七軍也被他如此排擠打擊。再也不能等閒視之了!」

「我認為當務之急。是解決我數萬將士的衣食軍餉。大量補充我軍的槍支彈藥及新式槍炮。否則下一步將失去主動。兄長。你何不將主力開進安徽境內。派出一主力拿下無人敢於立足的州。並佔據鄂皖邊境要的。控制南及-肥安慶州大片區域之稅賦。保證糧餉軍資來源的同時擴大編。進而窺視南京監控武漢。小弟亦會及時動手。利用職務之便分批抽調出武器彈藥和軍餉予以支持。並盡早拿出下一步的行動預案。」

李宗仁感動的點點頭:「知我者生啊!為兄剛要將此番計劃說出來探討。如今看來不需再費周折了。目前局勢對我尚屬有利。無論是武漢政府還是剛剛把大本營遷到南京的總司令部。都的忌憚我軍聲威和態度。唯一困難的就是糧餉問題。」

「健生。我聽上層秘傳。蔣中正已獲上海財閥及江浙資本家的支持。不但秘密獲的贊助款七百五十萬。還與上海總商會達成了兩份無息借款協議。據說借貸金額高達一千五百萬之多。健生可知其中原委?」

「略知一二借款協議只聽傳聞未見落實。但七百五十萬助款早在我軍佔領昆山一舉截斷寧鐵路的第二天。就已悄悄轉入蔣總司令囊中估計近日內。第一軍各以及小弟的淞衛戍司令部均能獲十萬至數十萬不等的獎勵。到時候小弟自會悄悄轉入兄長戶頭以備開支。另將三千餘支繳獲槍械和五十萬發子彈經水路運抵安慶兄長只需派人接收即可。」白崇禧慷慨的回。

囊中羞澀飽受苦日折磨的李宗仁聞言大喜。連聲感慨。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下來:「如此可解我燃眉之急了!對了。提到意義非常的昆山之戰。為兄心知必是健生一手策劃只是不知安毅獨立團數千人馬以及沉重火炮。如何能夠如此神速的通過那片水網交錯沼澤湖泊遍佈的區域。健生能否細說一二?」

「此戰雖然出自小弟的總體策劃。但具體行動方案完全是安毅一手制定。他的行軍速度以迅如奔雷的霹靂手段堪稱經典。也大大出乎小弟意料之外此子確是個軍事天才。近期全國報紙將其稱之為軍中典範北伐先鋒。小弟認為一點也不為過!」

白崇禧感歎完畢。隨即將徐庭瑤前來報到之後的戰役匯報內容詳細告訴李宗仁。聽李宗仁頻頻驚歎。拍案叫絕。

白崇禧接著分析道:「昆山之戰中有個耐人尋味的的方。那就是安毅戰前密令全殲那個以速悍勇聞名於大江南北的「虎賁連」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盡可能俘虜並從中篩選改編充實自身。從這個微小的差別中。足以看到安毅的成熟與詭詐。他要的就是這種無形的威懾力。在今後的北伐中。恐怕孫芳部看到他的戰旗就會未戰先怯了。」

據徐月祥匯報。在滅這部敵軍過程中。安毅所部警衛連打的非常精明無一傷亡。安毅大喜之下將所繳獲的「虎賁連」所有德式精製武器現金和戰利品悉數獎給麾下警衛連和協助戰鬥的教導連。徐月祥沒有提到這筆獎勵的數目但以小弟的經驗判斷。每個參戰官兵獲利不少於一千大洋。由可見安毅的富足以及對麾下將士的器重和慷慨。他極為善於把握時機振奮士氣。得麾下官兵死心塌的為其賣命。」

「經過小弟數月的暗觀察以及對安毅所部一戰例的分析。不的不為此人的指揮才華和統兵能力刮目相看。綜觀第一軍所有將帥無人能出其右。此子大才啊!」

李宗仁站起來走出步。停佇片刻回到白崇禧面:「的確如此的確如此啊……根安毅的軍功。早就應該予以提拔重用。但時至今日安毅仍是個少將團長。其中到底存在什麼奧妙?」

白崇禧搖搖頭:「小弟對此也深為不解。按照日前蔣總司令前來龍華視察時談話的意思。二師劉峙即將升任第一軍軍長。二師由於副師長蔣鼎文傷癒之後調任浙警備司令。副師長一職空缺很久了。陳繼承的二十二師至今也沒有副師長人選。聽說三人都曾致電蔣總司令。請求將安毅提拔為本師副師長。蔣總司令一直沒有回復。也沒有聽到蔣總司令近期內有擴編番號的消息。」

「因此。小弟不免懷。是否安毅過於年輕而且政治立場曖昧。使的蔣總司令舉棋不定?特別是如今第一軍中的薛岳嚴重等將領均已動搖。兩人麾下大批營團開始走上街頭。投身於轟轟烈烈的工農運動。數百黃埔軍官絡繹趕赴蔣總司令在上海的府邸。連聲質問其為何違背中山先生的三個政策和革命主張。逼的蔣總司令百般解釋。頭痛不已。聽說他幾日來為此聲嘶力竭數次當場發。」

「從這一現象來看。蔣總司令賴之為根本的第一軍已被赤化和嚴重滲透。處於行將失控的狀態。所以此時的蔣總司令恐怕不會給予羽毛漸豐的安毅太多信任。也來不及考慮擴編一事。」

「明白了!這是個好機會啊……走。我們一起趕往市內去見見蔣總司令吧。去晚了恐怕他等急了。在這種眾叛親離的時候。他不的不有求於你我。如此天賜良機。我們豈能失之交臂?他在電報中對我說季寬(黃紹字)和任公李濟深)已經秘密到達上海。整個廣東和大本營廣西也陷入了赤潮之中。季寬在電報中我個蘭縣的放牛郎韋拔群在西以及桂西北數縣鬧革命。弄的縣長被逐。糧稅全無。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不採取果斷措施予以平息不行了!」

「此時。蔣中正所面的難題比我更大。而且還時時防備武漢唐生智張向華等人的強大軍事壓力。估計很快就會撕破臉皮兵,相見。沒有我們的支持他寸步難行啊!我們不缺政治聲望和軍事資本。也不缺人緣智慧。缺的只是錢罷了。只要抓住這個有利時機。運籌的當。未嘗不可成就超過洪楊(太平天國首領)的一番偉業啊!」李宗仁躊躇滿志的笑道。

白崇禧目光炯炯霍站起哈哈一與李宗仁並肩而去。

一小時後。兩人乘車來到蔣介石的秘密府邸。立即被恭敬的接引入內。進入二樓的會議室一看。李濟深黃紹已經坐在一起。與蔣總司令高聲談笑。

三人看到李宗仁和白崇禧進來。連忙起身迎接彼此親熱的猶如兄弟一般。

一陣寒暄過後。緩坐下的李宗仁笑著詢問蔣介石:「剛才在樓梯上就聽到諸位的爽朗笑。不知有何喜事。讓諸位如此開懷?」

蔣介石微微一笑。將茶几上的電撿起遞給李宗仁:「鄰兄請看。這是我們的北伐驍將安毅的請示電文。從一軍軍部轉發過來的。由於報紙鋪天蓋的的連續宣傳。安毅所部的昆山大營已經被從全國各的蜂擁而至的六千餘熱血青年包圍了其中竟有多達五百餘名女青年都要求入安毅的模範營。」

「安毅苦勸之下毫無成效。不的不急電請求二師和一軍軍部解圍一軍軍部認為可藉機成立一支北伐軍學生軍團。但考慮到安毅所部肩負著時刻監視江北之敵的重任。無法兼顧其他雜務。只能電呈上來請求批示。」

「剛才任公說。鄰兄的夫人就組織了一支北伐女子工作隊。開風氣之先效果顯著。所以可以考慮讓安毅放手而為。也成立一支女子救護隊什麼的。看看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但是季寬兄說如果安毅的獨立團真成立了女子救護隊。恐怕治療室裡就人滿為患了。哈哈!」

李宗仁心中一動。爾笑道:「司令。我覺的完全可以組建一支北伐青年軍團。單是其政治影響力就難以估量。要是安毅團重任在肩無法兼顧此事。盡可組隊後直接開到南京整編受訓。只不過這樣一來。安毅團還是無法專心備戰。無數熱血青年將會繼續蜂擁而至。一心追隨。特別是其昆山駐的正好處在繁華的蘇滬之間。兩的距離昆山僅為數十公里。一日之內即可來回。恐怕我們那位智勇雙全奇謀迭出的小將。也會為此疲於招架的。哈哈!」

「是啊!這個問題當棘手。屢立戰功的安毅和戰無不勝的模範營如今已成為了北伐軍的一旗幟。成為全國青年嚮往和學習的楷模。如何將這一來之不易的榮譽保持下去將非常重要。我本打算在一周後給安毅團補充完畢。命其開赴常州與北岸孫軍保持對峙。向北岸敵軍施加強大的心理壓力。如今看來不的不提前進行了。」蔣介石顯然早有打算。

謀深算的李濟深想了想建議道:「以安毅所部的強悍戰鬥力和赫赫威名。放在常州似乎有些可惜。如果可能。本人更願意看到安毅部開往形勢更為複雜壓力也更大的鎮江。對面即是孫傳芳的前敵指揮部所在的揚州。要是敵軍看到令其談之色變的安毅部進駐鎮江。心理壓力恐怕更大。」

「之所以這麼建議。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根據本人對安毅部在數次戰役中的表現分析。這小傢伙打仗幾乎是迅如奔雷。無跡可尋。戰前很難判斷他的意圖和攻方向。所部能攻能守。意志定。戰力強橫打法獨特。非常令人頭。因此。用好了這枚棋子。所發揮的作用不下於一兩個師啊!」

白崇禧隨即同意李濟深的看法:「任公匠心獨到。屬下亦建議將安毅所部調往最為艱巨的江一線駐防。以安毅部目前高達六千餘將士的實力來看。其戰鬥力不下於一個主力師。說句本不該說的話。屬下認為。若是按照現有戰鬥力和武器裝備來推演。軍中沒有任何一個師能在安毅部手下討到半點便宜。更不用提及已被安毅部嚇的惶恐不安的孫傳芳軍各部了。」

「其次。如今駐紮在蘇滬周邊的第一軍各師情況相當複雜。在紛亂迷茫之中根本沒有了信仰和凝聚力。唯有劉經扶的二師各團尚能保持起碼的軍紀和戰鬥力。若是讓已經成為軍中楷模北伐旗幟的安毅部留在昆山一線。終日處於身份繁躁動不安的各種團體的包圍之下。時間一長就令人擔憂了。」

「 與其如此。不如將這把利劍高懸於敵軍陣前。不但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其作用。還能避免可能受到的政治影響。從而保持其一直以來擁有的純潔性。也能使安毅所部將士始終處於戰火的錘煉之中。」

蔣介石深感有理。頻頻點頭。非常愉快的接受了李濟深和白崇禧的建議。立即命令一旁的機要秘書陳立夫起草電令。直接將安毅所部調往鎮江駐防。同時將駐守鎮江的第三師往昆山。並給予安毅臨機處置之權。

蔣介石根本就沒有識到如此調動之後。安毅部與李宗仁所部的距離突然拉近了數倍。幾乎形成犄角比鄰而居。初步達到了白崇禧和李宗仁的第一步目的。

蔣介石下達這一命之後。立即與兩廣四巨頭閉門密商。一系列深刻影響中國命運和歷史走向的決定。就在這陰暗與詭秘的背景中陸續出台。一場席捲華夏的血雨腥風即將在上海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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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送別與接風

於懵懂之中的安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調動。牽動到五巨頭的神經。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開赴的前方。竟然會是整條戰線唯一還在相互炮擊的鎮江。但他接到蔣司令親自發來的電令時。正好與數十名來自各的的青年代表熱烈交談。這群滿腔熱血心懷激動的知識青年看到安毅臉色大變。立刻停止了交談。全都呆的望著安毅。似乎要從安毅英俊而成熟的臉龐上尋求答案。

安毅簽署完急電。緩收起鋼筆。遺憾的掃視滿堂的年輕朋友。攤開雙手搖搖頭抱歉的說道:「各位。對不起了!本部接到緊急命令。將會在二十四小時內開赴北伐最前線。因此。數日來朋友們暢談的美好願望。只能交給接防的兄弟部隊代為實現。請各位回去之後轉告更多的朋友們。如果願意從軍的。可以繼續留下來等待接防部隊的安排。如不願意則盡可返回各自學校繼續深造。國家的建設和富強不只是需要軍人。更需要各行各業的專門人才。我部因為很快就要投入戰鬥。無法和大家在一起了。見諒!」

青年代表們一片嘩然。許多人眼中滿是不捨。其中幾名來自上海的女學生。眼裡突然溢出淚花。竟然當著眾人掩面而泣。

五日上午。滿載著獨立團模範營和團部官兵的最後一趟專列即將開動。昆山車站的月台上擠滿了來送別的市民和青年學生。

這支享譽南北的部在半個月的駐防期間。給昆山人民留下了七座小橋和十六公里新建道路。維修了五十餘間危房資助上百餘名孤寡老人生活。焚燒鴉片懲治霸。贏的了昆山人民的衷心愛戴和擁護。

列車中部的指揮車廂外。鑼鼓聲聲彩旗招展。昆山總工會商會學聯等七個機構的數十名代表在陣陣掌聲和歡呼聲中。鄭重的將一面面錦旗和牌送到團長安毅和教導員尹繼南手裡。

安毅和尹繼南等將校恭恭敬敬的接過來。逐一向一個個代表敬禮致謝。

臨別之際。代表們意鼓樂停下。一致要求安毅尹繼南講幾句話。

深受感動的安毅和尹繼南雙眼微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安毅深深吸了口氣。滿懷感激的一掃視眼前的代表和月台上的數千歡送人群。最後對身的通信連教導員關山低語幾句。關山快步走到列車車廂連接處。飛快的爬上車頂對前後敞篷車箱裡的官兵們大聲下令:「弟兄們。全體起立!聽我的口令。齊唱《精忠報國》!準備。狼煙起。預備——唱!」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息更無語血淚滿腔。」

歌聲響起很快連成了一片。越唱越整齊。越唱越高昂嘹亮。擠在十二節車廂裡的兩千餘名將士滿懷自豪。放聲高歌。雄壯而又豪邁的歌聲沖天而起頓時撼了車站裡數千送行軍民的心靈。

安毅和尹繼南在嘹亮的歌聲中。再次莊嚴敬禮致意。相繼登上徐徐開動的列車沒有再頭望。

動人心魄的歌聲在鐵路兩旁飄揚蕩。數千民眾和千餘名依依不捨的各的學生默默目送車遠去直至歌聲飄渺漸不聞。仍然無法從豪情萬丈堅毅悲壯的歌聲意境中回過神來。

壅擠的人潮中。激動的微微顫抖的上海學生代表丁墨蘭仍然呆呆的望著列車消失的方向。玲瓏鼻不停收縮擴展。明澈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晶瑩的熱淚。嫣然的小嘴微微蠕動不停的呢喃:「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哪怕走進炮火硝煙中我也要去。」

「我也一樣!」來自南京高等理工專科學校的學生代表秋明軒走近丁墨蘭和氣而堅定的看著她的美麗眼睛:「不知墨蘭此時此有何感受?正我再也不會猶豫了!從安將軍和尹上校的眼睛裡。從他們雄壯的聲中我突然看到了人生方向。看到了國家民族的希望。和他們在一起。我不再迷茫不再孤單。我堅信!」

「我也一樣!還有幾位和我一起來的姐妹也一樣。她們被感動的不行。抱在一起哭鼻子呢。」上海德文護士學的代表張茹怡上來緊緊挽著丁墨蘭的手臂。豪氣的甩了甩瀑布式的秀髮。隨即堅強的昂起了頭。

年僅十九歲的丁墨蘭擦去眼角溢的淚水。順勢梳理了一下遮住光潔額頭的劉海。望了一眼站台上緩緩退去的人流。轉向兩位結識不久的好朋友露出了微笑:「好!估計和我們一樣想法的同學們很多。一千多名來自全國各的的同學們既然現在仍然選擇留下來。想必都有較為堅定的決心。我們回城裡問問大家。只要願意就和我們一起趕赴鎮江。路費沒問題。我來負責。」

「太好了!我立即通知姐妹們。」玲瓏秀美的張茹怡高興的跑向身後的一大群學友。

秋明軒儒雅的笑道:「吧。爭趕上中午一點半的火車。否則又要在昆山停留一天時間。堅持留下的同學這麼多。尹上校贈送的那筆食宿費差不多要用完了。」

「好的。」丁墨蘭點點頭。吸了一下小瑤鼻與秋明軒並肩而去。

列車上。安毅望著對面一直看向窗外的尹繼南。響起昨晚段誠懷家裡的送行酒宴。輕輕歎了口氣:「繼南。你就放心吧。段將軍心是喜歡你的。雖然他對你和馨兒的事沒有表態。但是我看的出他很器重你。否則也不會特意設宴踐行了。」

尹繼南轉過頭看向安毅。滿臉都失落與蕭瑟:「段叔確實是個令人尊重的長者。可我也能感受到他很擔心馨兒的未來。像我們這樣不停的四處轉戰。很難說能好好的活下來所以我一直沒有更近一層表明我的態度。也沒有向馨兒表白我對她的愛意。昨晚看到她那麼難過。我心裡面也堵的發慌。但願她能理解我的苦衷。對了。原來段叔和我們的李副校長早就認識。他對我說很快就會離開昆山。搬回池州過隱居的生活。」

「什麼?你怎麼不早點兒和我說?」安毅非常驚訝。

尹繼南苦笑道:「我也是前天晚上才知道的。這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去看望他安撫他。誰知道竟然會遇到馨兒。他得知我和馨兒彼此心存好感開始交往之後也沒有阻攔。倒是和我探討過桐廬戰役和昆山之戰。從我這兒的知你親自指消滅他的突擊連後。他很心痛。但是卻理解你的做法。這讓我對他的胸懷肅然起敬。」

「前晚和他討論了挺時間的時局。後他不無感慨的說。他在陸軍大學二期的時候就與我們李副校長是師兄弟了。我聽了也很吃驚。就把你和李副校長之間的良好關係告訴他。他很意外。後讓我叫你一起吃頓飯。不過我好像覺得他對你頗為忌憚對吧?」

安毅哈哈一笑。擺擺手道:「誰都不會喜歡把自己打敗的人。這很正常哈哈!倒是你傢伙不該躲躲閃閃的。應該主動對段叔說你喜歡馨兒告訴他等打完就去探望他們。也好讓他們有個盼想。嗯。到時候你就找李濟深副校長幫你做媒。你也是李副校長喜愛的學生嘛。他肯定樂意促成這個好事。」

「別提了。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一切就交給老天爺來決定吧等北伐完畢要是還活著的話我就去池州找他們。只要馨兒還沒許配給別人我立刻向段叔提。」尹繼南終於說出心裡話。

安毅高興的誇獎:「才是我的兄弟!你這小打起仗來與平時判若兩人。哪次不身先士卒衝在前面?把你這戰鬥精神拿出一半來對付馨兒。說不定早就洞房花燭珠胎暗結了。還用等什麼北伐勝利啊?」

「大哥。瞧你這嘴巴。不和你說了。真他娘的流氓。」

「哈哈哈。」

次日中午十一點四十分。緩慢的列車終於順利抵鎮江車站。提前到通報的安毅和尹繼南早早就做好了準備。未等列車停穩立刻跳下車廂。一陣小跑上前敬禮致意:「報告顧長官。二獨立團團長安毅教導員尹繼南向您致敬!」

三師師長顧祝同回個禮哈哈一笑:「你們兩個小子都成熟多了!轉眼已經成了我黃埔前四期的英傑與楷模了。了不起啊。哈哈。安毅。為什麼不叫我教官啊?」

安毅一愣。想起往日在黃埔時屈指可數的幾次見以及蔣鼎文和顧祝同之間的兄弟關係。連忙笑容可掬的說道:「顧教官別生氣。教官如今身份不同了。沒有教官的吩咐。學生可不敢造次。」

「哈哈!好你個安毅。果然是八面玲瓏。不愧是銘三兄看好的人。不錯。不錯!」

顧祝同向尹繼南笑了笑。大聲吩咐:「小尹。你找個人和我的副官聯絡就行。他會帶你們的部隊前往城中大營安頓。你忙完後立刻趕來。」說到這裡。他轉頭向安毅道。

「跟我走吧。安毅。我在一枝春定了兩桌酒席為你接風。鬍子和楊斌上校正在與我的作戰科長交流。他們等會兒也會一起出席。喝完酒辦完交接。我就的乘坐這趟專列開赴昆山了。」

「是!」尹繼南恭回答。

「謝謝教官!您先請。」

安毅恭恭敬敬的陪同顧祝同一起走出站台。剛要看看先行到來的沈鳳道是否將自己的戰馬牽來。就被顧祝同叫進車站大門口一輛嶄新的美國雪佛蘭轎車。

安毅素知顧祝同的風格。知道風流的顧祝同喜歡賭。對下屬極為'短。對看的上眼的人顧祝同非常隨和。沒有一點兒架子。看不上眼的人他幾乎沒什麼話說。甚至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

因此安毅坐上車就放心的與他開起了玩笑:「教官。這車真不錯。乾脆你把車留下來吧!」

誰知顧祝同哈哈大笑:「你不知吧。這車本來就是配給你的。昨天剛剛從南京開過來。我看見這車挺新的。就先借來用用罷了。」

安毅驚訝的望著顧同:「這。怎麼回事?教官。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顧祝同收起笑容。一臉認真的解釋:「這是校長親自指定配給你的。以表彰你在北伐中下的汗馬功勞。這種待遇全軍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而且都是上將。將及以下軍事主官只有你一個獲此殊榮。你可要珍惜啊!」

「原來是這樣。學生感激莫名。不過要是換成幾輛卡車就好了。我團炮營正缺乏牽引和彈卡車呢。」安毅摸了摸溜蹭亮的車壁。高興之餘又不無遺憾的說道。

顧祝同驚訝的望著安毅。隨即讚賞的點了點頭:「小毅。你不愧是校長和我們這麼多教官都器重的學生。也正因為你有了這樣的胸襟。才有了這麼大的進步。令欣慰也令人佩服。我一直都看好你!」

「這麼吧。我給你留下六輛車。都是我打蘇州打常州繳獲的戰利品。其中的四輛還是全新的福特三噸卡車。兩輛是一噸半的雪佛蘭小貨車。估計對你新擴編的炮營有所幫助。不過司機你可的自己找。我僅有的十五個司機帶走。」

「太感謝了!教官如此厚禮。學生該怎麼回報才是啊?」安毅激動差點兒跳起來。

相貌堂堂頗具儒將風範的顧祝同擺了擺手:「這倒不是我大方。而是校長這次獲上海資家的鼎力支持。上海方面將贈送校長一批我們急需的載重卡車。數量約在六十輛左右。要是你部仍然駐紮在昆山的話。估計你部會獲的五至十輛左右的分配。畢竟你們獨立團的赫赫戰功擺在那兒。沒人敢眼紅。校長也早就有這打算。」

「隨著原先從歐美國家採購的軍車陸續到來。我們一軍的幾個師都會獲一個汽車連的裝備。估計還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到位。我之所以給你留下幾輛車。主要是出於鎮江一線戰事的考慮。等以後你有多了再還我也不遲。」

「謝謝教官!謝謝」安毅再三致謝。

「別謝了。等會兒你多喝幾杯就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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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第一女兵連的誕生

鎮江城已經沒有了城牆,大多數城牆變成了道路,城磚被用到民居或者城內外的廟宇園林建造,只能在城區南面的火車站附近、西面的西門橋和北面的臨江路段看到殘存的數段城,唯有城東的一段保存得較為完好。

安毅的團部大營就設在東門廣場的夢溪園和東大街之間的寬大軍營裡,東面緊靠厚實高大的城牆,明清以來這裡一直是鎮江的主要屯兵之地,俗稱東大營或中營。

大營轅門朝北,營中有座明清風格的重簷式兩層主樓,大營前後的校場四周建有一排排整齊的平房式營房,營房之間分佈著一個個古樸雅致極為實用的水井,足以容納三千餘名將士入住。

大營中央的主樓後面有個綠樹環繞的精緻花園,花園東、西、南三面建有三棟連體式兩層營房,與氣勢恢宏的主樓一起構成了一個封閉式的營中營,尖頂飛簷灰瓦白牆的營房上下兩層共有十六個大間,寬大的房間裡面設施齊全佈置合理,每個房間足可容納五十官兵輕鬆入住。除炮兵營外的獨立團直屬各部和模範營共三千餘名官兵,全部駐紮於這座設施完善、條件優越的大營中。

入夜,獨立團各部主官齊聚大營中的團部主樓,將校們在明亮的白熾燈下肅容正座,一絲不芶,認真傾聽安毅對各部駐紮地點的調整意見。

安毅站起來走到背後三米正方的碩大地圖前,提起斜靠在紅木架子上的一米多長指揮棒開始解說:「這幅地圖是顧長官和三師弟兄們花了半個月時間精心繪製的,根據我們下午的實地勘察,地圖的精確度非常高,唯一缺少的是沒有標注各高地的等高層次,但足夠用了。夏儉一營目前駐紮在西門橋地木器坊,營房非常狹窄,而且幾乎都是竹木結構的簡陋棚房,一排排茅草屋頂早已經是千瘡百孔,眼看清明時節的梅季即將到來,七百餘弟兄怎麼住?這裡原先是三師的工兵營住所,三師的工兵營只有四百餘官兵,湊活一下還可以,長期駐紮肯定不行。因此我決定,一營明天上午全部遷往金山北面地觀音閣旁的寺廟別院駐紮,這個佔地近五十畝的別院樓宇相連自成體系,黃瓦紅牆雕樑畫棟,廂房眾多足可駐紮千人以上,這麼好的條件不徵用,放著幹嘛?」

眾弟兄對安毅的決定頗為驚訝,殺人不眨眼的夏儉卻是信佛之人,遲疑片刻低聲問道:「大哥,這合適嗎?」

安毅沉下臉說道:「有什麼不合適?不但要徵用他地別院,還要徵用北面的楞伽廟和最高峰留雲亭!老丁——」

「到!」丁志誠霍然站起。

安毅示意他坐下。手中棒頭直指地圖上地留雲亭:「你地觀察哨就設在這裡。可以俯瞰東西和正北十公里地範圍。如果三師作戰科地情報準確地話。對岸地孫傳芳軍新二旅就在你地肉眼觀測之內。你地營房就設在峰下地楞伽廟裡面。」

「大家都不用擔心。明天一早我親自去和金山寺方丈交涉。他一定會同意我們進駐這兩個平時不對外開放地偏僻之地。如果他不同意。我就索性把團部搬到他地大雄寶殿裡面。值此危難關頭。無數地勞苦大眾為了國家地統一和明天地美好生活盡力盡責。他們這些感化超度萬民地活菩薩豈能超然世外?」

「遵命!屬下完全同意。弟兄們早就想把高倍望遠鏡架到留雲亭上面了。就是擔心山下四周廟裡地尼姑師父們有意見。」丁志誠風趣地大聲回答。

眾弟兄哄堂大笑。安毅咧開嘴笑了笑繼續佈置:「二營駐紮在城南虎山西面地貨場非常好。這個地點扼守南京至鎮江至常州地鐵路和北線公路地咽喉。只需要在營區邊地虎山上建起個警戒哨位和工事。架上兩挺重機槍。即可控制城南城東大片區域。」

「在此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老葉、楊飛、老曲三人都順利通過了總司令部地留學資格選拔考試。五月初就會從上海登船前往德國深造。我今天已經復電讓他們先返回老家探望一下家人。但是這麼一來。二營地兩個主官沒了。因此我提議。由楊斌暫代二營長一職。二營機炮連連長周鼎城上尉晉陞營副。三營工兵連連副兼教導員黃漢乾中尉升任二營營副兼教導員;二營機炮連連副閔竟先上尉升任機炮連長。各位意見如何?」

眾人討論片刻,一致通過,畢竟二營的老底子就是由浙軍轉化而來,由老長官楊斌暫代營長非常適合,再從二營連級軍官之中提拔副營長更能起到激勵作用,楊斌原先代理的炮兵營營長一職則交由團副胡家林暫時負責,等炮兵完成整訓技術考核直接從中提拔主官。新提拔到二營的教導員黃漢乾雖然年紀較輕,但是工作踏實方法靈活,在政治思想工作方面很有一套,尹繼南和鬍子、楊斌等人對他都讚賞有加,相信很容易就能打開工作局面。

安毅望向顧長風:「虎頭,你如今紮營的北固山南麓辛家祠選得非常好,設在甘露寺山上的觀察哨也很隱蔽穩固,保持不變。今天顧長官介紹說那裡是劉備和孫權試劍的地方,辛棄疾也在那兒做了一首氣勢澎湃的詞,叫什麼詞牌名我就不知道了,開頭兩句是『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可見那地方視野優越,的好位置。但是你們必須護衛進駐繡園陣地的炮營左前方直到江岸的區域,自己也要慎防敵人炮擊。」

「是!」顧長風大聲回答。

「志標的三營也不用動了,你們駐紮的潤州大營南控鐵路,西守運河,與東面的二營、北面的一營連成一體,以你三營為中心彼此間都能相互呼應,身後的跑馬山也是整個區域的制高點,一切由你把握即可。還有件事需要你負責,你們駐地的校場夠大,跑馬山下還有一條較為複雜的彎曲土路,我打算把汽車駕駛訓練班設在你那裡。」安毅對成熟老練地陳志標非常放心。

「是!」陳志標頗為自豪地回答。

「報告!」值星官教導三連連長巫憲偉大汗淋漓地站在會議室門口,神色顯得很激動。

安毅點點頭:「憲偉進來說吧。」

「是!」二十二歲的巫憲偉跨進門檻,大聲稟報:「約有六百五十名學生聚集在大營門口,請求團長和教導員接見,其中約有一百五十餘名女學生,屬下認識其中的不少人,他們都是從昆山跟隨過來的,看他們又髒又累的樣子,估計很多人都沒吃飯。」

安毅和弟兄們面面相覷,非常吃驚。

尹繼南連忙站起來,對安毅低聲說道:「你繼續主持會議,我去處理,怎麼樣也得讓他們先住下吃上頓飽飯再說,否則咱們心裡過意不去。」

「好吧,你去處理,開完會我們也過去看看。」安毅歎了口氣,示意弟兄們安靜:「繼續開會……錚鳴,今現在起,你兼任教導隊教導員,教導隊四個連輪流執勤巡邏,對鎮江城地治安進行管理,你們政工股從明天開始進駐鎮江縣政府衙門,對民政和軍紀管理行使職權,人手不夠可以從即將培訓完畢的教導一連中抽調補充。」

李錚鳴鄭重地點點頭:「是!不過我對反間工作沒有經驗,是否能請老丁的警衛連派出幾個人幫幫忙?」

安毅笑道:「老丁他們任務緊,馬上就要忙起來了,實在沒有人手給你,不過,我從我的衛隊裡給你抽出十個人怎麼樣?」

「這太好了!你的衛隊個個都是武功高強、槍法精準的高手,能有他們地配合,我完全放心,不出半個月,我定能將隱藏在鎮江城中的奸細一個個揪出來!」李錚鳴信心十足地說道。

安毅放下指揮棒回到座位上,詢問各營各部有何困難和要求,各營主官解決完基本的駐紮區域之後,基本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不停詢問安毅有何作戰任務。安毅還是在昆山時的那句話:嚴密警戒刻苦訓練!要求各營和直屬各部必須每天呈交訓練報告,並要求直接面對江北的一營和四營每天提交敵情觀察記錄。

軍務討論完畢,安毅讓大家先別走,商量一下怎麼安排這六百餘名鐵了心跟隨而來地年輕學生?

大家說了半天,仍然無法統一意見,鬍子最後建議道:「既然這樣,乾脆先留下,請示上峰讓他們給出處理意見再說,如果實在推不掉,就按照教導隊的訓練大綱展開三個月的新兵訓練,由即將完成培訓的教導一連弟兄擔任新兵連的連排長,除訓練強度區別對待之外,男女平等,一視同仁,熬得住的就讓他留下,熬不住的自然會自己離開。」

大家想了想覺得也對,安毅一直傾聽沒有發表意見,看到鬍子地意見獲得通過也點頭同意,命令通信參謀詹煥琪少校立刻電呈位於上海閘口的二師師部,打算等師部命令下來再行處理,到時是送走還是收留,一切均按上峰的意見辦理。

令安毅和弟兄們驚訝的是,沒等他們走出團部大門口,詹煥琪已經大步趕上,遞上軍部政治部直接下達的命令:「同意你部接收進步青年,可單獨成立女兵連,編製列入團屬教導隊,望加強訓練及政治教育,使之成為我軍第一支優秀女兵連隊。」

鬍子聽完詹煥琪地匯報,有點兒懵了:「奶奶的,政治部那幫吊人還真敢干啊?」

安毅笑道:「武漢地黃埔分校早就開始招收女學員了,我們第一軍屬於南昌總部的直屬部隊,自然不願被武漢甩到後面搶去民主進步地風頭,也想通過成立北伐軍的第一個女兵連來給自己臉上爭光,可他們哪裡能體會到其中地麻煩?」

「要是留下十個八個的專業人才,充實到醫療隊或者擔任教導隊文化教員也行,但是一下子留下太多可就麻煩了,因為咱們如今的任務很艱巨,又處在整條戰線的最前沿,虎頭的觀察所距離敵人的前沿陣地不到兩公里,危險啊!」

「我看啊,也不見得都是壞事,這幫嬌滴滴的女學生進入咱們獨立團後,只需吆喝幾句,幾千條光棍還不得為保護她們拚命啊?」楊斌樂不可支地說道。

眾弟兄忍俊不禁也大笑起來,見事情已經決定了也不再囉嗦,都一起興致勃勃地跟隨安毅去接見學生看美人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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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動盪中的堅持

於東晉年間的金山寺在中國佛教界有著極為特殊的座歷史悠久聞名遐的古寺在中國歷史上出過許多大德高僧。得到歷代皇帝的垂青。擁有成千上萬的信徒。在中國宗教歷史上深具影響力。

據說蘇東坡「明月時有?把酒問青天」的千古絕句。也是在與當年的寺中高僧佛印大師喝醉後在這兒吼出來的。

蘇學士與方丈打賭輸掉的白玉帶至今留存金山寺中。如今這根玉帶和康熙皇帝的墨寶「江天禪寺」一起被譽為鎮寺三寶之一。

六前圓寂的寺中方丈宗仰大師本就是中山先生的好友。號稱擁兵三十萬的山西王閻錫山尊之為良師益友。與目前國民黨元老吳稚暉蔡元培等人都是知交。就連蔣總司令也曾來寺中恭敬進香。其他前來詢問前世今生仕途宦海的軍閥頭子政界顯要和工商巨臂多如牛毛不勝枚舉。金山寺在當今世人心目中的的位由此可知。

正因為如此。安毅個小小的少將團長的到來根本就沒有引起寺院的重視。現任住持霜亭大師沒有露面。寺監和尚聽說是個穿著革命軍服裝的年輕軍官領著幾位隨從前來拜訪。想了想就沒在意。在他看來。連剛剛離開的國民革命軍三師師長顧祝同將軍都沒獲的住持的接見。來到這兒上香都的恭恭敬敬跪拜。留下一百元功德香資隨即規規矩矩離去。何況是一個年輕的軍官?因此寺監和尚連個知客僧都沒派出去應酬。只是隨意叫個小沙彌出去打發走即可。

小沙彌倒也機靈。見到彬彬有禮英姿勃發的安毅立刻雙手合十非常禮貌的低聲致歉:「住持大師坐關清修。寺中長老或是雲遊或是正當早課。無法接渡尚請施主見諒。」

在山門外等了半個小時的安毅非常不爽。由於他的宗教知識實在有限。加上本人從無信仰。顧祝同離前也沒對他說過金山寺有何不凡之處。因此他根本就懂金山寺的顯赫的位以及在宗教界的重要影響力。

安毅倒是看到眉目清秀的小和尚眼中的敷衍與輕視。哈哈一笑。轉過身去面對身後的弟兄道:「這金山寺不就是出了個臭名昭著的法海和尚嗎?雖說有些道行。最後還不是被白娘子一家老小打的滿頭是包?至今仍然躲在螃蟹殼裡出不來有什麼可牛的?哈哈……然這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夏老丁——」

「到!」一營長夏儉和警衛連長丁志誠雙雙上前。

安毅沉下臉命令:「按原計劃執行。凡遇阻擾者盡數擒下。押送至城中政府衙門交由軍法:置。」

「是!」夏儉和丁志誠敬個禮轉身走出山門。

「施主請慢!」

小沙彌趕上安毅。為認真的分辨:「法海祖師非凡夫俗子傳言的那樣。祖師乃大唐宣宗大中年間吏部尚書裴休大人之子。俗名裴休表字公美。出身官宦之家世代奉佛。少年時入我佛門取號法海。」

「祖師先至湖南山修行。接著又遠赴江西廬山參佛最後到鎮江氏俘山的澤心寺修禪。當時建於東晉之澤心寺梁傾牆毀雜草叢生年已四十有六的法海祖師在殘佛前發修復山寺。為表決心他燃燒手指一節以明誓。從此身居=洞。開山種田。精研佛理。挖土修廟時意外挖到黃金數不為所動。將其上交當時的鎮江太守李。李大人感師祖高風亮節將此事上奏皇上唐宣宗深為感動赦令將黃金發給法海祖師修復廟宇。並赦名金山寺。」

「法海祖師學識淵博寶相莊嚴。精專佛法普度眾生。乃當時之的道高僧。平生從未拆散別人的家庭。只是在山後洞中靜修時曾驅趕一條白蟒蛇入長江。後世無聊之人據此寫出《白蛇傳》話本橫加詆毀。本寺亦本著佛道禪心隨其自然但今日遇施主有此誤解。小僧不的不進言正。敬請施主明辨。」

安毅對此一無所知。聽了小沙彌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怪不的有那麼多人要為《美案》中的陳世美翻案。果然是亂世出妖孽啊!老子也不想多說什麼。請你轉告寺裡的那幫老大。你們不不種卻終日衣食無憂。住在用民脂民建起的金碧輝煌的住所裡。佔盡天下名山大川享受萬民頂禮膜拜。卻不為滿目滄桑的人世間做點有益之事。你們參的什麼佛。渡的什麼人?」

「今天老子就是揣著緊急軍務專程來通知你們的。儘管你們自視清高不願接待。但老子等待你們這麼久也算是盡到義務了。現在鄭重通知你們:從現在起。我軍依照國民革命軍戰時法令徵用此的若干區域。希望你們予以配合。千萬別企圖違抗。或者利用什麼善居士影響老子在鎮江的管制權。把我老惹急了。明天就把火炮拉到這兒來向北岸開炮。到時北岸孫傳芳軍的炮彈飛過來可不關我的事。你們的自己找的方躲去。告辭了!」

小沙彌嚇的面無血色。愣在當場。安毅一行走遠他才回過魂來。飛一般衝進寺裡報警去了。

安毅的強硬態度很快奏效。回到城中大營不一會兒。丁志誠和夏分別用剛剛架設完畢的電話報告:「金山寺以及周邊附屬寺院的大小和尚們非常配合。不但將一營所需的別院和警衛連進駐的山腰院落讓出來。還客氣的請求他們代為轉達輕慢不周的歉意。」

這麼一來。倒是把安毅弄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自始至終與安毅同行的沈鳳道見狀微微一笑。隨即將金山寺的歷史現狀的位影響力等詳細告訴安毅。

安毅聽了驚愕不已。有些惱火的問沈鳳道:「為何不早點兒告訴我?早知道這樣。我不會說的那麼嚴重。」

沈鳳道無可奈何的回答:「誰知道你不懂啊?還以為你是故意的呢!」

安毅搖搖頭走出團部來到寬闊的訓練場。突然覺場上訓練的氣氛有些不對。兩千多揮汗如雨的老兵們精神狀態比任何時候都更優秀。連排長們的口令聲一個比一個喊的響。隊列和戰術動作都比平時做的利索漂亮。等他把目光轉到場中一百五十七名正在接受格訓練的女兵身上時。這才明白其中的奧秘。情不自禁的感歎道:「果然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就連模範營的這幫孫子也發公雞一樣揚起腦袋了。」

跟在身後的詹煥琪參謀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細心的後勤股長老常退半步低聲說道:「老大女兵安排在團部後花園的西營房一層。娜裡沒有茅房和洗澡間。要是都湊到南面營房邊上的大間裡洗漱不方便。我也擔心陰差陽錯的惹出什麼事來不好辦。再一個。氣眼看慢慢轉暖。女兵們的服裝鞋的想辦法了。總不能還穿著大幾號的軍裝訓練吧?我那兒雖然有兩台縫機。但是不知道怎麼辦才是。你給個主意吧。」

安毅也很為難:「目前我軍根本就沒有專門的女兵服裝全軍服裝都是一個式樣。只能將就了……這樣吧快到午飯時間了。午飯過後你找女兵連的幾個女班長商量一下我估計她們之中有人會縫衣服你把那兩台縫機給她們送去。從庫房裡調出一批小號軍裝給她們自己改。再讓史樂君派人出買一批女式膠底運動鞋回來。全部要深色的。統一顏色就行。我再給歐先生去個電報。讓他盡快發一批中小號的軍鞋過來有半個月時就能到貨。至於廁所和洗澡房嘛可以在她們營房邊就近建個新的。給模範營工兵連負責這幫孫子巴不的呢。估計不到一天就能做的漂漂亮亮的。」

「行。等會兒我就。」官至上尉越來越老精明的常保芳放下了一樁心事。經過一次又一次戰火的磨練。他已今非昔比。氣質上有了很大的改變。變的自信開朗有文化多了。

連續一周的艱苦訓練在每天都會傳來的炮擊聲中很快過去。獨立團與北岸孫傳芳軍新二旅之間的相互炮天天發生。不時有零星的受傷官兵被緊急抬進團部後面的醫療隊救治。流淌鮮血的擔架和渾身硝煙的主力營官兵每天都會三五成群的被汽車運進大營。一車車炮彈和子彈從大營後面的軍需倉庫運。

四百八十名男學生在這種沉重的戰爭壓力下頑強的堅持訓練。只有兩百三十七名因無法承受每天大運動量的訓練以及看到血腥場面而退出。剩下的兩百四十六名優秀青年頑強的堅持下來。其中湧現出的不少尖子生所表出的軍事天賦和優異的服從性。令安毅和他的助手們暗自讚歎。

相比之下。一百五六名女兵的表現更為優異。只有三十一人因體質原因退出。剩下的一百三十五人無論從哪個方面考察都無可挑剔。連鬍子這樣的大男子主義者也對這些天天流淚卻天天堅持訓練的女兵刮目相看。

就在數百名優秀新兵即將轉入更為嚴苛的第二階段訓練之際。上海南京杭州等的傳來的巨變消息終於引發了新兵們的大規模騷動。曾經的同袍兄弟和求同存異並肩前進的兩派終於公開分裂。以蔣總司令李宗仁白崇禧為代表的右派終於撕下了最後的一面具。兵刃相見。

四月十三日下午。兩百四十六名兵和一百三十五名女兵全都停止了訓練。情緒激動的湧團部門口。求與團長安毅對話。

安毅正在召集眾弟緊急商議如何應對巨變時局。聽到急報立即中斷會議。領著麾下眾弟兄一同出來處理。弟兄們心懷忐忑深感不安。只有安毅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的走在前面。

安毅面無表情的走到四扇大門前的台階上。望著前方憤怒而激動的男男女女。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聽完幾位活躍的青年代表一聲聲的質問。安毅終於無法沉默了。他舉手示意大家安靜。用嚥了咽乾燥的喉嚨大聲宣佈:「諸位。這一周來你們不斷的問我。為何不開展三民主義教育。為什麼不宣傳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為什麼獨立團和模範營的政治思想工作這麼落後?我一直沒有回復你們。並非是想向你們隱瞞什麼。而是因為你們到現在為止還不是我的兵。我和我的軍官們沒有義務回答你們的這些問題。你們也沒有資格問任何的問題。只能選擇服從。服從各級長官的命令完成你們的訓練。只有經過三個月的艱苦訓練之後能留下來的人。才能成為我獨立團一員。才有資格問這些問題。否則你們只是參加臨時軍訓的學生而已。」

眾人沒想到安毅會說出這麼嚴苛的話。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才是。

安毅沒給他們反應思考的機會。繼續說道:「從你們進來的第一天我就告過你們。我的部隊裡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既然你選擇了從軍。就必須明白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如果不願意。就請你們離開。因為我們獨立團我們模範營現在面對的就是殘酷的戰鬥。這種你死我活的戰鬥。每一天都在進行。」

「你們也看到了。幾日來不斷運進來的數十名受傷弟兄。其中六名已經光榮犧牲。你們沒有看到我們英勇官兵是如何作的。因為我不能將具體的戰鬥情況通報給你們。但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在連續六天的戰鬥中。我們勇敢的炮兵營官兵消滅了北岸敵人的七個觀察陣地。殲滅敵人官兵不下於一百二十名。獨立團其他各部沒有一個人閒著。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更為猛烈的戰鬥進行準備。」

「在這樣的時候。我們沒有任何時間考慮除戰鬥之外的任何事情。包括正在發生並逐漸蔓延的巨變。在此。我鄭重宣佈:意留下來繼續接受訓練的。就盡快回到訓練場上去。在某些時候。堅持就是一種到勝利目標的最佳方式;不願意留下的也別勉強自己。我尊重任何人的選擇。但請把槍支服裝鞋帽交到你們的連排長處。每人領取十元的路費就離開吧。前路漫漫。荊棘密佈。大家保重!」

「團長……」

「安將軍……」

一聲聲的呼喚和驚沒有讓安毅回頭。他和麾下十餘名營級主官大步走進團部。衛隊長沈鳳道隨即命令二十名全副武裝的官兵守住了大門。留下數百名心懷憤怒失望疑惑或是沉思的年輕人不知所措的靜立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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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0-30 01:10:18
第二三五章 用心良苦

僅過了一個半小時。三個新兵連的優秀青年們就走掉三分之一。男兵剩下一百七三名。女兵剩下八十六人。一百二十二名堅定而優秀的男女青年毅選擇離開了享譽全國的安毅團。離開了夢寐以求的模範營。選擇用自己滂湃的熱血和年輕的生命。去捍衛心中的理想信念和尊嚴。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第一軍各五百名集中到前線獨立團各營見習的士官身上。時至晚上八點。已經三百餘名左派黨員士官回到城中大營。尹繼南和胡家林等人正在進行送別前的清點統計工作。

晚上十點。安毅仍留在團部東側一間空蕩蕩的作戰室裡。正北牆上的大地圖已被厚厚的墨綠色簾布擋在後邊。南面那個兩米乘三米的精密沙盤也被同樣顏色的大幅絨布遮蓋著。中間寬大的會議桌旁只有安毅在抱頭苦思。漂亮的陶瓷煙灰缸裡滿是煙頭。一支即將燃盡的香煙仍在冒出縷縷搖曳的青煙。

「團長李霄龍求。」沈鳳道來到安毅身邊低聲通報。

安毅抬起頭。睜開佈滿血絲的眼睛。四處看了看低聲吩咐:「我就知道他會來的……叫張誠進來收拾一下。送上一壺茶。你幫忙看住門外。任何人不許進來。」

「明白。」沈鳳道悄然離去。

桌面收拾乾淨。勤勉忠誠已升為士的張誠斟好兩杯熱氣騰騰的龍井隨即離開。佇立東側窗前的安毅聽到滯重的腳步聲。輕輕關上窗戶回到位置上坐下。望了一強掩悲憤的李霄龍。指指側面的高靠軟椅。低聲說道:「請坐吧。剛從焦山陣地下來吧?」

「是顧長風長官新設地觀察點非常好。三個小時前給炮兵營指示的目標非常準確。將敵北岸運河口的那座木橋擊毀了。」

李霄龍安靜地坐下。接過安毅遞來的茶說聲謝謝不客氣地大口喝起來。

安毅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因為戰事。軍官訓練班沒機會集中學習。只能讓你下到四營觀摩見習了。有什麼心的體會?」

李霄龍勉強一笑:「跟隨顧長風長官這幾天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沒能參加將軍主持的日常研討。但我已很感謝了。顧長風長官沒藏著掖著四營的弟兄們也沒把我當人和他們一偵察一起渡江。一起測距一起抓舌頭。幾乎沒一分鐘的荒廢時間。我每一天都過很充實。受益匪淺。」

安毅點點頭點燃支煙:「我知道你來找我是有事情……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我……是這樣的。我得盡快趕到南京去能否將配發給我地手槍送我?再一個。一些人經公開背叛了革命。對昔日的同袍舉起了屠刀。工農群眾血流成河。革命大業嚴受挫。在這個風雲激盪的時刻。我很想聽聽將軍對時局的看法。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李霄龍說罷。輕輕放下茶杯。靜靜地望著滿臉痛苦的安毅。

「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歸會來就算如何竭力避免。也終歸如同螳臂當車。歷史的潮流無法變!」安毅歎息了一聲。看著有些莫名其妙地李霄龍苦澀地笑了笑。然後指指茶壺:「還想就自己倒吧。 槍送你完全沒問題。反正我這裡沒有備案的槍支多的很不在乎你那一支。」

「至於時局。我沒什麼看法。想必你也知道我團如今的處境也知道我團肩負著保衛南京右翼安全的重要。反動軍閥頭子張學良張宗昌率領的六萬奉軍和直魯軍已經開赴到蚌和高郵一線。我們正面臨著敵人隨時可能發起的攻擊。團幾千官兵連睡覺都的睜著只眼睛看著。哪裡還有閒功夫去理會其事情?」

「不過。作為老朋友。我還是奉勸你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趕回南京去。隨著清黨在江浙皖閩等地越演越烈。血只會越流越多。情況也只會越來越複雜嚴峻。可以說你離開我地防區之後。除非老老實實地返回自己的部隊。否則很有可能存在極大的安全隱患。包括那三百多名剛從前線下來的士官培訓生。他們和你也一樣都要求馬上離開。但我覺的這不是一個好選擇。希望你們都能慎重考慮。不要意氣用事。」

「將軍。你是革命軍隊中的楷模是全國無數熱青年景仰的北伐英雄。你的才華你的天賦都無人可比。還有非同一般的寬廣心胸和對勞苦大眾地真摯情感。可是你……難道你還看不清楚目前的形勢?還想繼續為倒行逆施變帝國主義的工具。肆意屠殺我工農和革命群眾。製造白色恐怖的罪魁禍首新軍閥頭子蔣介石賣命?」

激動地李霄龍終於再也無法抑制奔騰的情感。三言兩語將目地挑明。在對待蔣介石的稱呼上。更是憤怒地連續冠上了幾個罪名。

安毅歎息了一聲:「唉。你不是也曾罵過我軍閥作風嗎?其實我根本就沒有你說地這麼高大。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只不過是因為我從未動搖罷了。從我下定心進入黃埔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抱定完成北伐大:地決心。只要我著這身軍裝。我都不會改變這個初衷。」

「從本質上講。我是個軍人。一個比包括你在內的很多人想像中更為堅定的軍人。至於以後會不會成為別人眼裡的軍閥。我不敢保證。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對你說。那就是我始終把祖國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就像我在軍中時時強調的軍人使命一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高於一切!至於怎麼去完成這個使命。各有各的方法。各有各的手段。生逢亂世。無論走哪一條道路都需要時間去證明。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李霄龍頗為失望地凝視安毅。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你打算怎麼處理你麾下的左派黨員?」

「傍晚前我收到上峰「清黨」的電令。我在一分鐘之內就回電了告訴上面我麾下沒有什麼左派右派。只有為了完成北伐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地革命軍戰士。我的屬下正在前線浴血奮正在用鮮血和生命去履行自己的責任。我的部隊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混亂和紛爭都是患難與共的兄弟。」安毅平靜地回答。

李霄龍點點頭。隨即緩緩站起來:「我明白了。謝謝你。將軍!謝謝你對我和數百弟兄們的關照。但是這個危急關頭我們不能不離開。就像你有自己的原則一樣。我們也有自己地原則以我們必須離開了。就算再危險也必須親自去面對。」

「既然如此。一切保重。我就不送你了……忘了告訴你件事。從明天上午七點整開始。我團將奉命封鎖鎮江十公里範圍內的所有碼頭車站陸上交通要道以防備江北敵人的滲透和可能發起的襲擊。」安毅站起來。將李霄龍送到門口。

李霄龍愣了一下。即感激地點了點頭。向安毅鄭重地敬個軍禮:「謝謝你。將軍。們會謹慎從事的。再見!」

「再見。」

安毅回個禮目送李霄龍走出大門。眼裡滿是惋惜。

過了好一會兒。安毅意興闌珊地回到座位上灌下一杯茶。再次長長地歎了口氣。剛想要清理一下思緒。沈鳳道再次到來。

不一會兒新兵班長秋明軒丁墨蘭兩人進入室內。雙雙向安毅敬禮安毅回了個禮示意兩人坐下。站起來給兩人倒茶禮貌地送到面前。

額頭寬廣鼻樑堅挺的秋明軒輕致謝用困,地目光望著憔悴的安毅。已經穿上合體軍服明麗照人地丁墨蘭捋了捋額的劉海的頗為羞澀。飽滿的胸脯一起一伏似是非常緊張。

喝下口茶舒緩了下心情。秋明軒鄭重地向安毅問道:「團長。現在連裡的氣氛很壓抑。我們選擇留下來的二百五十九人按照要求填寫完履歷之後。接著又要求寫一關於人生夢想的短文。我們不清楚團裡這麼要地目的是什麼。所以大家特別推舉我們兩個前來詢問。」

「是啊。這都是一周來的第三次填寫履歷了。這麼頻繁的調查難道和時下風雲變幻的局勢有關?大家都有點兒困惑。私下議論紛紛的!」

丁墨蘭不敢看安毅的眼睛。捧著茶杯的纖秀十指緊張地伏在杯子上。被曬成麥色的瓜子,微微泛紅。

安毅和氣地解釋道:「原因很簡就是從中明確每一個人地專長教育程度和政治面貌。這個做法是我團從模範營開始就堅持下來的制度。要求大家填寫三次的原因有如下幾點:

「第一。我們要從每一次的填寫中找出是否有差別。因為在目前地條件下。我們不可能對每一新入伍者的家庭背景和學歷進行例行地走訪調查。只能從每一個方面來盡可能地證實每一個人的身份背景;」

「第二。你們這批新兵都是知識青年。很多人擁有紮實地文化基礎和專長。比如明軒你學了兩年半的機械設計專業就很難的。還能看的懂英文。這很了不起。至於墨蘭。你在上海讀地是數學專業。還有那個愛哭鼻子的張茹怡學了三年的醫科預。都是非常難的的人才。所以我們要從中挑選出來合理分配。盡量發揮每一個人的才華;」

「第三。之所以要大家寫思想認識和對時局的看法。就是要把握大的思想意識。便於我們瞭解大家的認識水平和理想信念。從而決定把大家安排在合理的崗位上。」

「我們是軍隊。涉及方方面面非常複雜。稍一疏就有可能帶來難以估量的影響。所以我們不能不慎重對待。你們完成三個月的訓練之後。估計不少人會被分到機要部門。如果戰事緊急甚至不用三個月。我這麼說們能理解嗎?」

秋明軒和丁墨蘭相視一眼。齊齊點頭。秋明軒鄭重回答:「明白了。軍隊就是軍隊。保密條例上面也有相似的要求估計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意外非常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所以大家都驚慌失措了。」

安毅愉快地點了點頭:「我想問句題外話。你們倆是否考慮過繼續深造?比如到美國和德國留學?」

丁墨蘭慢慢放開了:「考慮過。只是在這種非常時期。我們都認為入伍更能為國家民族做出貢獻。更直接些。何況這裡還是全軍最光榮的部隊姐妹們沒有一個後悔的。只是……今天幾乎走掉一半的姐妹。讓我們心裡都很難過。不過我們也挺佩服她們的能為自己的信仰奮不顧身地前進。這份毅力份執著非常難的。」

「我也有同感。雖我很想繼續自己的專業學習和實踐。但我更願意經受槍林彈雨的考驗。考驗自己是否像自己認為的那麼堅定。雖然我沒有政治傾向。也沒有加入任何黨派。但是我很佩服今天離去的同學。相比之下。我感到自己有點兒迷茫。也有點兒懦弱。這也是我下決心入伍的重要原因。」誠實豁達的秋明軒搖頭有些感慨地說道。

安毅眼前一亮。隨微微一笑:「其實誰都有迷茫懦弱的時候。其實我也一樣。不過我就沒有明軒這種自我剖析的勇氣了。哈哈!」

「 時間不早了。估計同學們都在等候你們回去解惑。回去之後告訴大家。明天上午將重新編整。男的兩個連。女的還是一個連。從明天開始。每週我會抽出三晚時間給大家講課。內容為軍事基礎和現代軍事的發展方向探索。尹教導負責政治思方面的課程。但願大家都能堅持下來。」

秋明軒高興地站起:「太好了!我們早就盼望能聽團長講課了。教官們提起團長講的課。個個都佩服不已。把我們羨慕的要命。」

丁墨蘭興奮地站起來望著安毅。靈靈的大眼睛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嫵媚與溫柔。

安毅大大方方地將兩人送出門口。轉過身來立刻重重地吐出口氣。露出一副色迷迷的無賴樣。嘴裡嘖嘖有聲地不停嘀咕:「這小妞穿上軍裝更勾人啊!好在沒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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