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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evil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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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0 19:13:34 |只看該作者
第90章 一樣的人

  夏末靜靜的看著崔先生,她眨了眨眼睛,而後點點頭:“我確定。”而後她頓了一下,就好像在說服自己一樣解釋道:“我有一些一定要知道的事情,我想,在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他知道,是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如果不救他,我一定不會知道那些事,而那些事……”

  她覺得自己有點說得力不從心,於是頓了頓嘴角,衝著崔先生扯了扯嘴唇,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可是卻發現有點困難。

  崔先生嘆了一口氣,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了桌面上,衝著夏末點點頭:“你要的東西在這裡,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麼你就自己決定吧。”

  夏末點點頭,垂眸看著桌子上那個小小的木盒子。

  崔先生望著夏末那凌亂的頭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轉過了身,朝著外面走去,走的時候,關上了房門,將一室的淒涼和寂靜全部都留給了夏末。

  夏末靜靜的坐在那裡好一會,才最終站了起來,打開了那個小盒子。就著燈光一看,在那小盒子裡面,放著一枚黑色的藥丸,她想也沒有多想,就將那顆藥丸拿了出來,走向了暮離,扒開了他的嘴巴,將那藥丸塞了進去。接著抬了抬他的下巴,伸出手順了順了他的脖子,看著那藥丸吞了下去之後,才呼出了一口氣。

  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後,夏末忽然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她踉踉蹌蹌的走到了一邊靠牆的椅子上就這樣坐了下去。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暮離,夏末只覺得嘴角苦澀得好像是含著一口中藥。

  黑夜很快就過去,天色亮了起來。

  崔先生安排的這間屋子位置是極好的,一大早上出了太陽。那暖洋洋的陽光就已經照到了屋子裡面來了。陽光透過了窗棱肆無忌憚的曬到了床上,又越過了床,朝著夏末坐著的椅子上曬了過來。陽光照到了她的膝蓋上。讓她身上森森的冷意也消失了一些。她微微的動了一下身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那些陽光有些暖得可怕。

  她低頭看著身上穿著的黑色斗篷,到底多久了,她一直穿著這樣黑色斗篷,好像整個人都見不得太陽一樣。不,她本就見不得太陽。瞇著眼睛看著窗棱外面的陽光,夏末呼出了一口氣。果然,她早就已經不習慣在這陽光下生活了,就連這樣的清晨,這樣陽光曬著自己,也讓她有一種無可遁形的狼狽。

  她隱隱的有些悲哀。

  本來。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一開始只是想要活到最後的。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活到最後的。活到白髮蒼蒼,滿臉皺紋,手上身上都長上了老人斑,活到連牙齒也掉了,連眼睛也花了,連耳朵也聾了的時候的。她只是想這樣的,可是。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她攤開了自己的手,這雙手到底殺了多少人,到底殺了多少人?

  殺了那麼多人的自己,最後真的能那麼坦然的活到那一刻嗎?

  她的心裡面翻江倒海,想不出個所以然。陽光越發刺眼的朝著她的身上照了過來。她抬起了眼睛,瞇著眼睛看著那一院子燦爛的陽光,好一陣子才慘然的笑了笑,想那麼多做什麼?

  已經到了現在了,難道到了現在她還要放棄嗎?她做不到。就算殺了那麼多人,就算是已經變成了這幅樣子,她還是想要活下去。她甚至忘記了最初到底是為了誰要這麼堅持,而現在,這種堅持已經成為了她唯一能走下的去的動力了。

  就這樣吧。

  什麼良知,什麼過往,什麼善良,什麼人性,都這樣吧。

  她不是神,她不過是在一個沒有辦法辯駁的時代裡,努力不被淹沒的普通人而已。

  她也是塵埃。

  在普通不過的一粒塵埃罷了。

  就在夏末坐在那裡枯想的時候,床上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悶哼聲。夏末立刻就回過了神,抬眼看向了床,只見暮離微微動了一下,他的身上蓋著被子,不過夏末並沒有幫他處理傷口,只是讓他這樣躺著,也不知道那個藥的效果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並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暮離只覺得渾身上下疼的厲害,好像渾身的骨頭都被人拆了一樣,那種疼痛不是可以用語言來描繪的。特別是胸口的位置更是疼得讓他喘氣都有些困難。可是,儘管如此,他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反而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他艱難的張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副很好的床架子,上面還垂著幔子,看起來很是舒適的樣子。而隨後他能感覺出自己的身子下面溫暖柔軟的褥子,以及自己身上有著厚厚的棉被。

  這種感覺雖然很詭異,但是絕對不是死亡。

  他想動一動自己的身體,可是才稍微的動了一下,就覺得身體疼得厲害,這種疼痛比他曾經經受過的所有的傷痛還要疼,這種疼痛讓一向頗為隱忍的自己也忍不住哼出了聲音,他的嗓子嘶啞的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啊!”

  而後,他就听到了一個柔軟卻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如果想死的話,也等我問完了事情之後再死。”

  這個聲音多麼的熟悉,就算是化成了灰,暮離想,他也不會忘記。他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雖然他沒有辦法回頭看看那個女人,但是他還是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愉快一點。他呼出了一口氣:“好。你有什麼事情想要問?”

  夏末倒是有些奇怪,這個男人會這麼乾淨利落的答應自己,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來以為他會跟昨天那個男人一樣,是一塊硬骨頭。而暮離似乎也從夏末的沉默中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於是低低的笑了起來。儘管這樣笑出聲音讓他的胸口疼得幾乎要死掉一般,他的臉色還是沒有半分改變,他說:“我和烈魂不是一樣的人,我這個人天生識時務者為俊傑。”

  聽到這樣的解釋,夏末本想點頭,可是微微一愣之後又反應過來剛才她並沒有說話,這個男人怎麼會……

  她沒有想完,那暮離又開始說道:“我不會讀心術,只是我了解你而已。了解你,便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的想法自然知道你懷疑些什麼。”

  夏末扯了扯嘴角:“是嗎?”

  “當然,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了解我自己,自然也了解你。”暮離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有點不舒服,身上的衣服上似乎是濡濕的,應該是昨天身上傷口的血液並沒有清洗,現在貼在身上有一種不太痛快的感覺。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很快樂。

  畢竟,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活著更能讓人覺得快樂的事情了?

  “我們是一樣的人嗎?”夏末冷笑了幾聲,對於暮離的說法一點都不在意,她齜了齜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嘲諷,伸出了手撫摸了一下凌亂的頭髮,然後又抬起了另一隻手將那一頭長發盤了起來:“你和烈魂既然都是那個殺手組織的人,為什麼他還要殺你?”

  暮離靜靜的躺在那裡,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夏末的問話一樣。夏末也不催他,她的耐性極好,哪怕是現在的狀況糟糕透頂了,也沒有讓她的耐性有一點點的丟失。

  兩個人就好像是在進行一場角力一般,誰都不先開口。整個屋子裡充滿了一種讓人壓抑的沉重。夏末靠在椅背上,靜靜的感覺著這種讓人喘不過來氣的壓抑,還有那溫暖到有些滾燙的陽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暮離忽然開口道:“你知道世界上什麼人最能保守秘密?”

  夏末本來還在想著一些不相關的事情,現在忽然聽到暮離說的這個問題,只是稍微的想了一下,就說:“死人。”

  “看,我們多麼默契。”暮離低低的笑了起來,他還是躺在床上,連動作都沒有一點的改變,可是他的聲音卻聽起來那樣的愉悅,愉悅得跟現在的情況格格不入。

  夏末微微的默然了,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這麼說,你知道很多事情。”

  “當然,我知道的事情遠比你知道的要多。甚至,比很多人知道都要多。”暮離閉上的眼睛:“比你能夠想像的還要多。”

  “告訴我。”

  “不可能。”

  “你似乎忘記了,現在你的命就在我的手裡,我可以讓你活著,我也可以讓你死。”夏末雙手緊緊的握著椅子的扶手,雖然的聲音淡然,可是,她的骨節已經用力到幾乎發白了。

  “你不會殺了我的。”暮離依舊低低的笑著:“流火,我說過,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是那種自私涼薄冷血的人,我對你有威脅,你想殺了我,可是我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卻不得不留下我,如果,我告訴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現在的你可不是輕而易舉就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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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0 19:53:01 |只看該作者
第91章 中間的人

  暮離的話說完之後,整個房間里便留下了長久的安靜。

  夏末對於暮離的話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沒有錯,她的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如果暮離將他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如實告知的話,她可不會因為對方的老老實實而手下留情,直接的結局就是像是對付唯白一樣,讓他變成自己的另一個玻璃瓶收藏品。

  其實這種事情並不難猜,大概,處於這個位置上的人,隨便一個面對這樣的情況,都會做出相同的決定。夏末並不覺得自己有多特別,也不覺得自己能做出除此之外更好的決定,所以,索性就不說話了。

  暮離聽得她不說話,只是勾了勾嘴角。沒有錯,他很了解流火,正如了解自己一樣。或許他們現在存活的意義不一樣,但是要活下去的目標卻是一樣的,在這樣的目標下,在擁有幾乎等同實力的兩個人之間,很多事情不用故意去猜測就能明白。暮離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雖然不能動彈,卻對著夏末說:“其實我們之間沒有特別的過節,脫離了那個身份之後,我並不覺得我們之間還要你死我活。”

  夏末聽到這話,卻冷笑了幾聲,她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暮離的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極為冷冽的笑容,她說道:“暮離,你不要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下死手的,你也不要指望我會忘記,我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那個時候……似乎,你們那個該死的組織還沒有要追殺我吧。”

  暮離沒有反駁,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他想,有時候女人太聰明。記性太好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你現在不能動了,也沒有什麼攻擊力了,你想要活下去自然會說得動聽,你以為我會盡釋前嫌的相信你?”夏末冷笑著:“你說你了解我。正如同你了解你自己一樣,那麼想必你一定也清楚一件事,在這個環境裡,如果過分的相信一個人,就等於自己找死。正如你說得一樣,我今天救了你,不過是你於我還有利用價值。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請你將你那點我還不知道的小秘密小心的保存好,如果,我一旦知道了,我是絕對會殺了你的。”夏末說話的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慢,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語氣平緩。聲音淡漠,就好像這件事不過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而已,而非關於另一個人的生死。

  或許。對於夏末來說。如果不是自己的生死,其他人的生死也不過就是一件等閒之事罷了。

  “當真那麼無情?”暮離似乎對於夏末如此的冷漠無情並不放在心上,他彎起了那慣有的笑模樣,不過因為臉色慘白,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架勢。

  夏末面對沒臉沒皮還要掏近乎的暮離頗有一點討厭的感覺,她皺了皺眉毛,然後轉過身朝著房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緩慢的說著:“你覺得我會將一個隨時怀揣著將我置於死地的人留在身邊嗎?農夫和蛇的故事,我很小就已經爛熟於心了。”

  暮離望著夏末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而後只好又出聲道:“幫我弄點熱水來吧。還有點紗布和乾淨的衣服。”

  “做什麼?”夏末奇怪的看了暮離一眼。

  “我不想弄得這樣一身躺在這裡。”暮離奮力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身體,表示現在他真的很不舒服。

  夏末沒有說話,只是皺了皺眉毛,而暮離卻對著她又笑了笑:“我這個人。只要活著一天,那麼我就一定要活得很舒坦,我絕對不會因為活著,就僅僅是活著而已。”

  夏末聽聞這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後快速的走了出去。沒有多大一會,倒是真的有人將暮離需要的東西全部送近了屋子裡,不過卻沒有人幫他的忙就是了,至於怎麼折騰,也就不在夏末關心的範圍之內。

  因為這個時候的夏末正坐在前一天她和掌櫃的會面的房間裡,坐在她對面的依舊是那個帶著面具的掌櫃的。他靠坐在椅子上,手指在不斷的敲擊著桌面,頻率很快,這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心情正在很不爽中。

  夏末也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端著茶杯靜靜的喝著水,好像完全沒有將對面的掌櫃的不耐煩放在心上。那掌櫃的見她如此模樣,心裡更加焦躁,好一會之後,終於停下了敲擊桌面的手指,然後說:“你確定你能牽制他?”

  “現在可以,等到他好了,我就不知道了。”夏末望著手裡的茶碗,漫不經心的將茶碗裡茶末子撇到了一邊。

  “你說他是被那個殺手組織所撇棄的人,因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而你想知道,所以你才救他?”那掌櫃的說話的聲音一直不算大,但是現在卻不由得高了一分,聽在耳朵裡,有些格外的尖銳。

  “從表面上看,是這個樣子。”面對有些焦躁的掌櫃的,夏末卻氣定神閒。

  “從表面上看?!”

  “是啊,從表面上看。”夏末舒了一口氣,然後又衝著掌櫃的笑了笑:“我怎麼知道他的受傷不是對方使詐來套我的秘密呢?”

  “既然如此,你怎麼還收留他!你要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們這一邊的秘密……”

  掌櫃的話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夏末毫不客氣的打斷了。 “我們這一邊?誰們這一邊?是你們這一邊才對,並不要把我放在你們中間,我雖然還不是很清楚這塵埃的背後到底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但是,我一點也不想攪合進來。就算攪合進來了,我也不想跟任何人站在一邊,要知道,站隊伍這種事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可是聽到掌櫃的耳朵裡卻好像是打雷一樣。他靜靜的看著夏末好長時間,才說:“你說,你並不是我們這一邊,你並不站在我們這一邊?”

  “天知道。”夏末笑了笑:“我只想活下去,至於別的勾心鬥角,各種爭鬥,真是不再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呢。”說著,夏末已經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天氣不錯,我今天就要走了。”

  “去哪?”

  “地獄之城。”

  “既然和我們不是一邊,為什麼還要過去?”

  夏末聽到掌櫃的說這個話之後,緩緩的轉過身,朝著那掌櫃的露出了一絲涼薄的笑容,那笑容好像是盤縮成一團的毒蛇看見了最喜歡的食物一般,隨按她只是微笑,雖然她看起來異常的年輕,可是,那唇角的笑容還是讓掌櫃的打了一個寒戰。只聽得她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你說這個話的意思,我可以不可以認為,你打算要我的命?”

  這話說得明明白白,直直接接,連一點想隱藏的意思都沒有。也讓掌櫃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他這樣的表現,讓夏末點點頭,她嘿嘿的笑了兩聲:“看起來我一點都沒有猜錯,如果不拒絕成為你們一邊的人,我的下場就是死人。”

  平心而論,她笑得聲音很好聽,又軟又糯,聽起來有種江南水鄉女子特有的嬌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掌櫃的聽到了這笑聲之後,卻有一種深深的涼意從腳下升了起來,他望著夏末,一個字都沒有說,或者說,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過,你覺得,我是那麼容易死的人嗎?”夏末這話的聲音都還沒有落下,那散彈弩槍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手裡,她用槍頂著那掌櫃的腦袋,很溫和的說著:“你可以找人殺我,但是,有一點你不要忘記了。你們不是戰鬥型NPC,要你們的小命對於我來說不過就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你信不信,我現在扣動扳機之後,你的腦袋立刻就會像是蜂窩煤一樣到處都是空洞?”

  那掌櫃的只覺得自己的背後一片的冰冷,又涼又膩,好像是塗上了一層油脂一樣讓人覺得噁心。而夏末只是緩緩的笑著,什麼都沒有多說,又將手裡的槍放了下來,她將散彈弩槍收了起來。衝著他晃了晃乾淨的雙手後,才笑語晏晏的說:“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雖然我不想攪合進你們的事情,但是,我絕對不會做對你們不利的事情。”說著她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手背,又說:“不管怎麼說,我和庫克.阿爾巴是有牽扯不斷的聯繫,我若是跟你們翻臉豈不是沒有容身之處。 ”

  掌櫃的聽見夏末這麼說,似乎剛才提起了一顆心又緩緩的落到了遠處,他小心翼翼的呼出了一口氣,還沒有等到自己的心臟平緩下來,就看到夏末又貼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說道:“不過,你要記住,不要跟我作對,也不要想著拖我的後腿,你應該知道,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如果死不了,其實很危險。而我,偏偏是那種不太容易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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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1 20:53:33 |只看該作者
第92章 入浴

  暮離確實有點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感覺。

  他現在雖然生命值一直都比較平穩,沒有死亡的可能了,可是,身上的傷口那時實實在在的傷口,如果不處理,也是會痛苦的。只不過,他現在的情況想要自己給自己處理好傷口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面對著一盆快要冷掉的水,坐在床邊脫掉了衣服的暮離,大有一種“這個時候太講究,就是趁早找死”的感覺。

  他又嘆了一口氣,將毛巾放進水里然後又擰乾,不過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卻也已經讓他累得氣喘吁籲,渾身上下疼得幾乎要斷了一般。偏偏這個時候,關上的房門又打開了。

  暮離下意識的就拉過了袍子將自己的下半身給遮住了,然後抬頭看去,只看見門口站著夏末。

  是的,就站著那個女人。

  雖然暮離一直覺得這個女人蠻有意思,但是不代表自己願意在她面前赤身露體是不是,更何況還是現在這種弱得幾乎要死的時候的赤身露體。暮離覺得自己的男人的自尊稍微的有那麼一點點的損傷,他剛想開口說話,就听到夏末開口道:“是還沒有洗,還是已經洗完了?”

  暮離愣愣的望著夏末,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然後他聽到了這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怎麼?是傷到腦袋還是傷到了嘴巴,連話都不會說了?”

  暮離地下了頭。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還沒有洗。”

  夏末得到了回答,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門。暮離望著那已經關上的房門,眨了眨眼睛,嘆了一口氣,想,這回總算是能夠消停了吧。他伸手摸了摸水,得,這水已經冰涼的了,湊合一下算了。

  他剛剛又將毛巾丟進了水里,還沒有擰乾,就听到房門咣當一聲又開了。暮離立刻抬起頭看了過去,只看見夏末提了一大桶的水走了進來。雖然他知道夏末的力量值很高,可是,在看見她提著那一個比她一半身體還要高大的水桶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有種違和感。忍不住暗自的腹誹。這個女人不會被這桶水給壓死吧……

  腹誹還沒有完,被腹誹的對像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將那個大木桶放倒了大澡桶邊上,伸手摸了摸桶裡的水,然後將一桶滾燙的開水全部倒進了澡桶裡,這才轉身面無表情的對著暮離說:“進去。”

  “啊?”暮離微微一愣。而後點點頭:“那你出去吧。”

  “我幫你洗?”夏末依舊面無表情。

  “什麼!”這回輪到暮離瞪大了眼睛了,他以一種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夏末,那瞪大的眼睛似乎直接說明夏末這種做法嚇到他了。

  而夏末卻顯得很不耐煩:“你以為我想伺候你,照你這麼磨蹭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動身?”

  “要走?”暮離敏銳的捕捉到了夏末話裡面最重要的意思。

  夏末則皺著眉毛看著依舊用袍子捂著自己下半身的暮離,很是不耐煩:“速度快點。時間不等人。”

  暮離眨了眨眼睛,他忽然覺得自己真是……上輩子,或者說原來的可惡的事情做得太多了。這是叫做現世報吧。應該是叫做現世報吧,不不不,這一​​​​定就是現世報,否則的話,他怎麼覺得自己已經到人生最可怕的低谷了呢?雖然他還想在說點為自己的尊嚴爭取福利的什麼話,但是在那個女人冷漠且沒有任何表情的眸光注視下,他還是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就是這麼一回事。

  暮離的身高很高,且身上肌肉均勻,並沒有像是烈魂那樣一塊塊好像剛出鍋的饅頭一般,也沒有像是法師那樣瘦弱不堪,他在不用力的時候,身上肌肉顯得很柔和卻不是力道,但是用力的時候便會微微的凸顯出來,彰顯那應有的力道和霸氣。

  就好像現在,他用右手撐著澡桶的邊沿,緩慢的爬著樓梯,想要進去,他光裸的背脊正好對著夏末,那如玉一般潔白的皮膚上橫著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疤痕,因為他手臂和背部的用力,那原本蟄伏的肌肉便凸顯了出來,有一種男性特有的美感。

  夏末看得肆無忌憚,而暮離就不那麼舒服了。他從站起來朝著浴桶走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那個女人就站在一邊抱著雙手看著她。她的目光毫不遮掩的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暮離甚至覺得自己的媽都沒有把自己看得這麼仔細過,更讓他覺得受傷的是,這個女人在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羞澀或者女性該有的矜持,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般。

  弄得暮離覺得自己的人生低谷又深了幾分。

  背後是一雙肆無忌憚打量自己的眼睛,身前又因為傷口他實在沒有力氣在進浴桶了,可是後退要怎麼說?暮離在這個時候,生平第一次有點痛恨自己的窮講究,他忍不住在心裡低低的咒罵自己,講究個屁,一天不洗澡會死人嗎?會嗎?會死人嗎!讓你講究,讓你裝,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他正在心裡這麼咒罵自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腰。

  都說,腰其實是男人很敏感的地反。別人是不是暮離不知道,反正他是的。當那雙手摸上他的腰的時候,暮離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跳起來,不過沒有想到那雙手卻將他的腰兩側捏的緊緊的,他忍不住怪叫一聲:“啊——餵——!”

  他的聲音沒有落下,就感覺自己一個人已經被人攬著腰抱了起來,然後輕柔的放進了水中。這個時候暮離才慌忙看向那雙手的主人——夏末。

  只見她將上身的皮甲已經脫去了只留下貼身的一個背心。光裸的手臂就扶在他的腰上,等到扶著他坐穩之後便立刻就放開了。然後轉身拿了毛巾就伸手進了水里,面無表情幫他將身上的血漬細細的清理起來。

  而這段時間裡,暮離的思維一直是雲飄天外的,他就這樣愣愣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看著她那面無表情卻又慘白的膚色,看著她那冷漠的目光。看著她那光裸的手臂,還有手臂上的幾道傷疤,甚至還將目光落在她聳起的胸脯上。雖然除了那個形狀之外他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忽然有些尷尬,他覺得喉嚨裡面有些乾。

  隨後,更讓他覺得尷尬不已的是,有些不該動的地方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

  然後,他如玉石一般的皮膚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夏末看著暮離那微紅的面色也沒有在意,只以為是水太燙。熱的他難受。她抓起了一邊的水瓢,舀起了一瓢熱水就從暮離的頭上澆了下去。

  暮離正在不好意思呢。這熱水就從頭澆了下來,他一個不注意竟然被嗆到了。他本來就傷到了肺,這一下子更是咳得驚天動地,剛剛那一點點旖旎春光便在驚天動地的咳嗽中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夏末望著暮離將身體擱在浴桶外面。劇烈的咳嗽著,又望著手裡的水瓢,忍不住抓了抓頭髮,她好像有點太粗魯了吧。也是,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乾過這種照顧人的事情了。她好像忘記了,這個男人受不輕的傷,是經不住自己這樣折騰的……

  嗯。好吧,如果他這個時候死了,對於自己是很吃虧的。夏末這麼想著,讓子忍不住撂挑子不干的情緒慢慢的消散之後,才走到了他的伸手,伸出了手,輕輕的拍了拍暮離的背脊。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皮膚手感真好。

  這是夏末剛剛觸摸到暮離背脊時的第一感覺。隨後,她乾脆就放開了自己的想法,下手一邊拍一邊摸他的背脊,盡情的享受著手掌之下的順滑感覺。

  暮離本來在咳嗽,忽然就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背部。這種感覺讓他微微有些呆愣,這種好像是保護一樣的安撫是在什麼時候擁有過呢?他甚至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受傷變虛弱真的是世界上最最不好的事情,否則為什麼他會有一些平時沒有的感慨生出來?生存在這樣的時代裡,這些東西是最要不得的,可是,這些感覺卻在這個時候,好像是雨後春筍一樣壓也壓不住的冒了出來。漸漸的,暮離的咳嗽聲止住了,可是那隻原本在拍著自己脊背的手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變成一種若有似無的撫摸。

  等到暮離感覺到這種變化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化了。那隻手並不如同一般女人那樣柔軟,反而帶著薄薄的繭,摸在他的脊背上有一種極為特殊的觸覺,似乎帶著火一樣,將他的身體都要燒起來了。

  暮離很想揮開那隻手,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是那樣貪戀那隻手帶給他的這種觸目驚心的感覺。當那隻手,順著他突起的肩胛撫摸到他耳後的時候,他甚至有種忍不住的感覺,他咬住了唇角,雙手緊緊的握著浴桶的邊緣,吸了一口氣,低沉的說:“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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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1 20:54:02 |只看該作者
第93章 曖昧

  夏末只覺得手下的觸感真好,可沒有想過暮離什麼感覺。那種觸覺就好像撫摸著剝了皮的雞蛋一樣,可是,卻又比雞蛋多了幾分堅實,又好像撫摸這一塊被河水沖刷得光潤無比的玉石,可是,卻又比玉石多了幾分柔韌。摸起來真是讓人有一種上癮的感覺,這讓夏末頗為不忿,這樣的皮膚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真是太糟蹋了,要是長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了……

  她正摸得入迷,忽然就感覺到手下的肌肉繃緊了起來,而後,便傳來一聲極為壓抑隱忍的聲音:“可以了……”她微微一愣,看著那一頭長髮披散的背影,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她立刻就收回了手,心裡默默的有點尷尬,真是的,完全忘記了男人那種生物的不確定性,她就當摸著狗了……

  暮離當然不知道夏末心裡在想什麼,就這麼愣那裡。夏末突然收走的手,讓他又釋然又悵然,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他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氣氛似乎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暮離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是男人應該說點什麼吧,他勉強的想了一會,才說:“麻煩你幫我洗個頭吧。”

  夏末也正在猶豫,現在讓他起來好了吧,但是如果起來看見了本來應該休息的東西正在蓄勢待發怎麼辦?雖然她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但是她好歹為對方的面子考慮一點吧。大一點他也比較有面子,萬一很小的話,他會不會很沒面子從而將自己記住。等到他好了之後以這個為契機跟自己決一生死,這不是很不划算。現在應該說點什麼吧……

  她也在想著該說點什麼時候,就听到對方要求她洗頭的話。她立刻眼睛一亮,啊。這個男人處理尷尬的水平比自己高段很多啊,這種時候洗個頭果然是好辦法。這個傢伙的頭髮那麼長,洗起來要好半天的。等洗完的了,這個男人該休整的地方應該也休整得差不多了吧,這樣的話,雙方都不用尷尬了。

  這真是一個好辦法。

  想法挺好,但是坐起來實在是可行性比較差。暮離的頭髮很長,夏末卻有點不知道輕重,給他洗頭的時候扯得他幾乎頭皮都要掉了。要不是覺得男人因為洗頭呼痛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他真想大叫幾聲。

  看著自己的幾絲長發在水面上飄著,暮離幾乎淚垂,這個女人其實是在報復自己吧。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原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到了人生低谷了。卻沒有想到,他只是在下滑的邊緣,距離低谷還很遠。

  而夏末也洗的很束手束腳,她望著自己手掌上又被扯下的幾根烏黑油亮的長發,破天荒的有那麼一點點愧疚冒了出來。啊,頭髮扯掉應該挺疼的吧,嗯,好吧,大男人應該不會覺得吧……

  就這樣。在雙方都很不痛快的都很不友好卻又不得不保持著友好痛快的表面的情況下,這一次痛苦交加的洗澡過程終於完成了。當暮離爬出了浴桶倒在床上的時候,他有一種浴火重生的感覺。

  真是的……是誰說的,被美女伺候洗澡的感覺好比上天堂?暮離用余光看了一眼夏末,發現她正在收拾浴桶,連忙撐著自己已經快要死掉的身體把褲子穿上。一邊穿著。他忍不住想,被美女伺候洗澡的感覺不是好比上天堂,那根本就是要送自己上天堂啊!

  等到夏末將水這些倒完之後,看見暮離已經穿好了下半身的褲子了。她頗為滿意,要是這個時候讓她再給這個男人穿褲子,那還不如直接讓她拿槍把這個男人幾下突突了算了。

  她看了看暮離正在穿上衣,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上,那裡有一個猙獰的傷口。她也沒有多想,直接說:“等一會再穿衣服。”

  暮離聽到夏末的話,那張俊臉上細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然後看見夏末從包裹裡套出了一個箱子,將那個箱子打開之後,滿滿一箱子的藥就露了出來。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那些藥品吸引住了,他望著那一箱子各種各樣的藥品,忍不住驚呼出來:“你這是帶了一個藥房在身上啊……”

  夏末笑了笑:“要想比別人活得久,除了要比對方能打之外,這保命的東西也要比別人多才行,鬼知道你什麼時候就會傷得要死,所以,這些東西多帶點在身上是沒有壞處的。”

  這話倒是讓暮離頗為認同,只不過,他們在組織裡的時候,組織是不許他們帶著這些傷藥出來的,無論多重的傷必須回組織救治,所以,死在回去救傷路上的也是不少的。

  夏末將需要用的藥粉和繃帶以及小刀和幾個明晃晃的鑷子放在了桌子上,便對暮離說:“躺下去。”

  暮離看著桌子上放著的東西,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傷,吸了一口氣便平躺在了床上。夏末立刻拿著所有的東西走到了床邊,擺放好了之後,她手下拿出了一棵藥丸給暮離說:“這是麻痺的藥丸,吃了吧,吃​​​​了就感覺不到疼了。”

  暮離也並不懷疑夏末直接接過了藥丸就放進了嘴裡,幾下就咽了下去。而趁著藥丸起效的時間裡,夏末則在做著其他的工作,消毒工具,穿針引線,一樁樁一件件,有條不紊。

  過了一會,等到暮離的上半身沒有知覺之後,夏末就開始拿起了刀子,劃開傷口,又用鑷子止血的止血,拿箭頭的拿箭頭。她靜靜的坐在那裡,做得很認真。而暮離則側著臉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這個一臉殺氣的女人其實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這種美,竟然讓他有一種說出來的難以側目。

  曾經有人說過,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暮離望著現在的夏末覺得這句話其實有幾分道理。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是下了死手的,而她一樣也是半點不給自己留生機的吧。那個時候的她美得讓他不忍忘懷,而現在的她,如此沉靜而認真的在自己的身上縫縫補補,若不是這幅畫面有點血腥,其實也是美麗的,只是,在暮離看來,還是那天夜裡月光下,她面含殺機時,美得驚心動魄。

  他這麼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曖昧。這種認知讓暮離有點點不太自在,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你在現實裡是一個醫生?”

  夏末並沒有因為暮離的問話而抬起頭看他一眼,依舊仔細的埋首面前的工作,這只是一般的外傷,似乎沒有傷到內臟。也虧得是遊戲,要是現實中,只怕這個男人被自己這麼一糟蹋是非死不可了。她緩緩的說:“不是,我在現實中是一個什麼都不擅長的普通人。”

  這倒是讓暮離多少有點奇怪了,看著女人現在動刀的姿勢是十分熟練的,若說她是一個外科醫生也不為過。他道:“那你這手法倒是很純熟。”

  “中國人有句老話,叫做久病成半醫。我這是受傷多了,在自己的身上縫縫補補多了,再不熟練的技術也能變得熟練起來。”夏末在說這個時候已經從暮離的傷口裡拔了一枚箭頭出來,她看了看那箭頭,嘴角勾了勾,這箭頭跟她一年前用過的箭頭很類似,看起來對方的技術是不如她熟練,這武器的設備也不如她先進。她現在的用得散彈弩槍每次可以發射出六枚箭頭,不過個頭要比這些箭頭小一點,只是三棱口更鋒利,箭頭更尖銳,被她現在的武器打中,若是傷到了暮離現在的受傷的部位,可是沒有機會再活過來了。

  暮離看她的嘴角挑了挑,似乎在笑,有點好奇:“這箭頭有什麼特別嗎?你看起來好像特別開心。”

  夏末將箭頭丟到了一邊的桌子上,那金屬的箭頭砸在了木頭的桌子上發出了一聲悶悶的響聲。她說:“我是在笑你的命真大。”

  “哦?為什麼這麼說?”

  “要是對方用的是我手裡的武器,你估計就活不了了。”夏末又用鑷子在暮離的傷口裡搜索了一下,發現再也沒有其他的箭頭了,這才拿起了一邊的針開始細心的縫起傷口來。

  不可不說鳩羽是個好醫生,而且是個好的老師,至少他教給夏末這些簡單的外傷手術的切割和縫合的手法都是相當的簡單易學的,再加上夏末長久以來的練習,現在縫合的手法是相當的漂亮。縫好了傷口夏末又將消炎的藥粉和一些外傷藥一一給暮離敷上,再用繃帶纏好後,便起身收拾東西。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你睡一覺,等到你身上的麻痺藥劑退掉我們就上路。”

  暮離望著夏末平靜的背影,沒有多問,便合上了眼睛。他真的是累了,幾乎是在合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經跌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而夏末收拾好了東西,轉過頭看了看已經沉睡的暮離一眼,然後伸出手撫摸著他的眉頭,緩緩的說:“你最好乖乖的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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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上路

  暮離的這一覺睡得分外的舒服,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舒服的睡覺了。大概是因為自己在塵埃里角色特殊的原因,他並沒有像是一般的玩家那樣享受過整個遊戲所帶來的樂趣、或者痛苦。他從進入塵埃的那一天開始,整個人的旅程便已經確定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機械的、血腥的、讓人發自內心厭惡的殺人便是他全部的生活。

  在這樣的時候,他沒有辦法放下全部的心思的休息,就算是在睡覺,他也總是睡得不夠實在。畢竟這樣的人生遭到各種意外簡直就是太過平常的事情,而他偏偏是不願意就這樣遭到意外的,雖然他的命運算不上多舛,但是也不想任人擺佈。所以,在他的生命中除了肆無忌憚之外,便是小心翼翼。

  說實話,這樣過於小心翼翼的生活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裡,他並不認為自己會有一天變得不太一樣。可是,當他從無邊的黑暗中醒過來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一覺他真的是睡得太過沉,太過放心了。這樣的情況在他平時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可是,這一次為什麼會出現?

  在這樣被組織撇棄追殺並且還落在了宿敵手裡的今天怎麼會出現?也許是自己的傷太過重了?也許是自己真的累了?暮離想過了很多種可能,但是都被自己否定了,因為那種刻入骨髓​​​​的警惕與小心不可能會因為*的衰竭就變得衰竭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房門輕輕的打開了。

  側過了臉,在一片深夜的黑暗中,他看見一個瘦削的人影走進了房間,她的手裡端著一盞並不明亮的燈,那一豆昏黃的燈光溫暖了整個冰冷黑暗的房間。暮離看著在那一豆昏黃照應下蒼白消瘦卻又安靜淡漠的容易,他忽然間就找到了答案。

  大概是因為這個女人在的原因吧,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在,想來他不會如此放心。可是,為什麼一定是這個女人呢?這個心心念念的要將自己弄死的女人呢?暮離覺得有點意外,可是卻沒有來得及多想,因為。在他這麼糾結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了他的床邊,然後端著燭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可是,因為天生嗓音的問題,無論再怎麼無情,說起話來都帶著一種讓人覺得舒服的軟糯。暮離在第一次聽到她說話的時候就在想。這樣的聲音配上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實在是絕配。大概每個人都想再臨死之前能夠被這樣如沐春風般的聲音撫摸吧。

  “已經醒了嗎?”

  “是。”暮離瞇著眼睛聽著她說話,那聲音不大不小就好像蟲子一樣鑽進了他的耳朵裡,一下一下的摳在他的鼓膜上,讓他覺得很癢。這種癢化成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從他的手臂上浮現了出來,有一種難以描繪的舒服。

  “能動嗎?”夏末連腰都沒有彎,依舊那樣筆直的站著,她的一身斗篷順順的垂著,在黑夜中就好像是從高處落下的水一樣。

  “是要走了嗎?”暮離並沒有馬上回答夏末的問題。反而問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夏末也不打算隱瞞,畢竟剛剛在暮離入睡之前她已經說過了,這個時候她再一次的點頭確認說:“是的。”

  “既然要走的話。就算不能動了,也一定要動起來,沒有什麼需要多問的。”暮離這麼說的時候,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概是休息的很充分的原因,大概還有夏末將他傷口裡的箭頭取了出來,又仔細縫了傷口並且上了傷藥的原因,他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只是頭有些昏。在坐起來的那一瞬間,幾乎大腦充血,讓他不得不停住了動作。然後頓下來坐在那裡。

  夏末發現了他動作的停頓,只認為他的傷口還在疼,於是從懷裡拿出了一顆藥丸給他道:“這是止疼的藥,吃了會舒服一點。”

  暮離的眼前還是昏沉沉的,但是他還是在一片渾濁之間看到了一隻瘦的好像是枯枝一樣的手捏著一顆藥丸遞到了他的面前。他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擋開了哪一顆藥道:“不礙事。”

  可是當他的手碰觸到夏末的冰冷的手指的時候。夏末都被那灼熱的溫度嚇了一跳,她立刻放下了燈,伸出了手探向了他的額頭,果然滾燙的厲害。她縮回了手,卻並不擔心,這是在外傷發生之後正常的情況,她每次受傷之後也會出現這樣的高熱情況,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今天晚上想要連夜離開看來是不可能了。

  夏末嘆了一口氣,果然,計劃比不上變化。還是她一個人的話痛快簡單一點,如果一段旅程一定要在加上一個人,就等於帶上了無限的麻煩。無論這個人是誰,都是一樣。

  暮離還要下床,夏末伸出手按住了他穿著薄薄衣衫的肩頭道:“今天不走了,你睡吧,我給你找點藥。”

  “為什麼?”暮離雖然覺得頭昏昏沉沉,可是精神還是不錯,而且神智非常的清楚。他在黑暗中回頭,就看見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樣一雙似乎無論再任何情況之下都不會有情緒變化的眼睛,卻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閃過了一絲別樣的情緒。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美好的情緒,但是暮離卻也覺得頗為有趣。

  看起來,這個女人也並不是對什麼都不在乎,至少她會覺得不耐煩和不痛快。莫名的,知道了這種事情之後,暮離覺得無趣的人生似乎又多了一點有趣的東西。

  夏末僵硬的提了提嘴角。為什麼?她可不想跟這個男人解釋具體的原因,真是有夠麻煩的。她並不言語,只是轉頭走到了桌子邊,然後取了一杯水又從口袋裡拿出了另外一顆藥丸,將兩顆都一起遞給了暮離才道:“吃了吧,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她頓了頓,似乎在說服自己不太情願的心情:“明天再走。”

  暮離看了看夏末手裡的那杯水,又緩緩的抬頭看了看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無奈,最終翹起了嘴角,一臉很愉快的表情。這種表情讓夏末真是恨不得直接拿著散彈弩槍將他全部打爛,她恨恨的咬咬牙,看著那暮離接過了水又接過了藥,吃完喝完之後在遞給她。並且衝著她露出了一個和緩的笑容:“謝謝。”

  夏末心中那一點點的不爽快已經越來越擴大,她瞇了瞇眼睛,忍了好久才克制住自己捏死這個男人的衝動,然後轉過身,低頭彎腰吹熄了燈火之後,才朝著門外走去。

  當聽到那道木門輕輕的打開又輕輕的關上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暮離終於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出來。或許,跟一個宿敵結伴同行並沒有那麼不好。危險和誘惑並存,果然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他輕輕的撥動著自己的手指,他們兩個人,最後到底是誰先殺了誰呢?

  啊,他們一方面要彼此提防,另一方面還要一起提防別的敵人從而不得不一起作戰,這樣的時光似乎是非常美妙呢……

  暮離想著這樣的未來時光,他就忍不住有些興奮。他合上了眼睛,在沉睡之前的那一刻,他的眼前飄過的是夏末那一張因為不耐煩而微微瞇起的眸子的臉,真真的太有意思了。

  大概是藥的緣故,第二天等到暮離醒過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夏末便再也沒有耽誤的打算,直接就跟崔先生告別之後便要上路。她牽來了白蹄烏,而暮離則吹了一聲口哨,便有一匹渾身烏黑的的駿馬跑進了院子。那馬匹雖然是渾身漆黑,可是四隻蹄子上卻是雪白的,這邊是鼎鼎有名的四蹄踏雪,據說這樣的馬異常的難得,是難得可貴的良駒。

  因為原來夏末從來沒有見過暮離騎馬,現在看見他的馬居然是四蹄踏雪,多少也讓夏末有點詫異,她看了暮離一眼,沒有多話,翻身上馬朝著崔先生拱了拱手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當歸當舖。

  從落霞村到地獄之城的路並不近,總共要經過二十幾個地圖,就算是有白蹄烏和四蹄踏雪這樣的良駒從落霞村趕到地獄之城也要兩個月的時間。

  夏末從拉著暮離上路開始就知道自己的這一路絕對不會有太平的時候,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不太平會來的這樣快。他們剛剛出了落霞村,暮離便開口說:“要去哪裡?”

  “地獄之城。”夏末並不打算隱瞞暮離,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隱瞞也瞞不了多久。況且,夏末並不怕暮離知道之後會如何,就算暮離是被那個所謂的組織安排到自己的身邊的人也無所謂。博弈這回事總要你來我往才能走下去不是嗎?要不是豈不是太沒有意思。所以,她首先先告訴對方自己要下什麼棋,而後,再靜靜的等待著對方落子,然後自己才可以見招拆招。

  人生便如同這一盤棋局,有時候要小心翼翼,有時候又要兵行險招,大開大合,膽大心細,才不辜負這一生的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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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2 23:20:36 |只看該作者
第95章 翻臉

  白蹄烏和四蹄踏雪的腳程很快,這一路上幾乎都沒有慢下來的時候,可是,夏末還是發現了不對勁,似乎從他們一出村子就有人一直跟著他們,可是當她回頭去找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暮離見她一直回頭,便笑:“找什麼?”

  夏末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找你的同夥。”

  暮離哈哈大笑,雖然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但是精神卻好得很,他說:“同夥?我的同夥不就是你嗎?”當然這樣的話毫不客氣的迎來了夏末一個冷漠的白眼,他聳了聳肩膀,也收起了開玩笑的意思,指了指天上說:“你不是要找人?看看頭上。”

  頭上?夏末微微一愣,然後立刻抬頭看去,果然在距離他們上空並不算太遠的地方有四五個像是滑翔機一樣的東西一路上跟著他們。夏末看見這玩意真的是愣住了,隨後不禁苦笑出來,果然是財大氣粗就是不一樣,這樣的滑翔機她在庫克的高級技能書裡面也是看見過的,不過,因為這東西過於精細且需要耗費的資財很大,而且並不是很好操作,她就沒有付諸於實踐。

  看起來,她做不到的事情並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呢。看看頭上四五架的滑翔機夏末只覺得果然是人多好辦事,錢多力量大。她收回了目光,問道:“他們是從我們除了落霞村就跟著嗎?”

  暮離想了想,“不是,是我們出了落霞村有個把小時才跟上的。”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滑翔機,翹了翹嘴角:“他們估計一直在搜索我們的位置,發現了這才一直跟上。”

  “這些人是殺手還是報信的?”夏末看著天空上那些人似乎並沒有降落的意思,明明這一路上是有不少可以降落的地方的,可是他們都掠過來,她心中就在懷疑這些人恐怕並不是來殺人的,只是通風報信收集信息的斥候罷了。

  “他們是採集信息的。”暮離翹了翹嘴角:“就是因為有他們。乘坐得滑翔機,可高可低,可遠可近,讓人無法捉摸。所以組織裡才能對要刺殺的人的位置了解的異常清楚。”

  夏末看了看這些人,忍不住有點牙癢癢的,沒有辦法,她的弩槍射程有限,雖然在地上可以稱為霸道,但是要對付著天上的傢伙就顯得實在不夠看了。她呼出了一口氣,皺眉看著暮離道:“那照你這麼說。我們的行踪是一直被人掌握的嗎?”

  “當然。”暮離點點頭,“要不然,雷達是有反偵察的功能的,帶著那個雷達,只要你不開機使用,對方是沒有辦法確定你的位置的,你以為,沒有了雷達為什麼組織還能每次準確無誤的找到你?當然有他們不可磨滅的功勞了。”

  聽到這話。夏末忍不住嘲諷的翹了翹嘴角:“你們那個殺人組織為了殺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好說好說。”暮離似乎沒有聽出來夏末嘲諷的意思,依舊笑瞇瞇的模樣,那副樣子讓夏末看了就覺得心裡異常的不痛快。她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去,然後道:“話說,我一直很好奇,你們組織殺人的目標有什麼共性?”

  她想起來自己這麼多年遇見過的這個組織所誅殺的目標,這些人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可以談得上標準的東西。這讓她一度很懷疑,這個組織殺人到底是憑著自己的興趣還是什麼。她這麼多年來,逮住的這組織的殺手也不少了,不過,個個都是鐵嘴銅牙,直到最後死掉也不會透露一個字。所以關於夏末想知道的問題,答案是一直虛無縹緲的。

  現在自己的身邊好不容易有一個活著的,並且好像比較好說話的殺手,她打算先搞清楚這個問題。

  說句實在話,這些年來,她也對於這個殺人的組織十分好奇。他們到底是什麼背景,又是什麼內幕?可是她無論怎麼調查也是不清楚的,只知道這些人都是從那個叫做天使之城裡的地方出出進進,其餘的似乎也沒有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共性?”暮離聽到夏末的問話,十分認真的思考著夏末的問題,過了一會才回答她:“當然有共性。”

  “是什麼?”居然有共性?這讓夏末驚訝了,據她所知,這個殺手組織殺的人裡面,有很強悍的玩家,也有大公會的會長,還有一半的中層玩家,甚至有那種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底層玩家,或者還有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的廢柴。她完全想不通這些人之間到底有什麼共同點,而現在聽到暮離說這些人居然有共性,她當然是詫異得要追問答案了。

  而暮離只是轉過頭,看著她笑了笑:“他們都是上面吩咐我們殺的。”

  這個答案……夏末聽到之後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僵掉了,這也是答案嗎?她忍不住哼了哼,然後別過了頭去,看來,這個暮離跟那些已經死掉的殺手是一樣鐵嘴銅牙的,她想要從他的嘴裡得到消息似乎是枉然。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既然如此,她還有必要留下他嗎?

  想到這裡,她猛得拉住了白蹄烏的韁繩,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大腿的兩邊拔出了弩槍就朝著暮離啪啪啪連開幾槍。

  其實暮離並沒有料到夏末會突然朝著自己開槍,只是在她猛的拉住韁繩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最直接的躲閃反應。而等到夏末毫不猶豫的開槍的時候,他的整個人已經跳下了馬,在地上快速的打了幾個滾,飛快的躲過了她的攻擊。

  做完這一切之後暮離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有撕裂一般的疼痛,果然,他現在身體狀況是沒有辦法跟這個女人相提並論的。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退縮,立刻就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朝著夏末丟了過去。那把匕首的走向是極為凌厲的,夏末上一次看見這把匕首的時候,實在誅殺烈魂的時候。那個時候,暮離是怎麼出手的,這把匕首是怎麼飛出去,又是怎麼將烈魂殺死的,夏末幾乎都沒有看見。她當時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然後就听到了匕首扎進皮肉裡的聲音了。

  但是,夏末卻對暮離的這個動作留了心,所以,在她現在對於暮離發動了攻擊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時時刻刻分分秒秒警惕著他那突然飛出來的匕首。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警惕讓暮離拔出了匕首朝著她飛丟過來的時候,她在第一時間就預判到甚至做出了最根本的反應。不過,那匕首的速度果然是夠快的,就算是她這樣快的反應,卻也只是稍微躲過了那匕首的致命一擊。

  而她耳邊帶著的兜帽卻因為那極為快速而凌厲的匕首劃過,將整個兜帽劃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讓那兜帽再也沒有辦法戴在夏末的頭上,只能落了下來。

  夏末也並沒有因為這把匕首的飛過就動作遲緩,雖然在避開這把匕首的時候,她的攻擊動作稍微的有了一點停滯,可是,那匕首從她的兜帽上劃過的時候,她手裡的弩槍已經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這個女人是對著他下了死手了。暮離一邊閃躲,一邊考慮攻擊的動作,腦子裡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只是他覺得有些奇怪,剛剛兩個人說話還是好好的,到底是什麼情況讓這個女人在不過須臾之間便已經天翻地覆,放棄了留下自己姓名的打算,而直接朝著自己舉槍相向,痛下殺手呢?

  他想了一會還是不能找到答案,只能苦笑,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猜不到的。

  一邊躲避著夏末那飛射過來的弩槍箭頭,暮離一邊極為迅速的跟夏末拉近距離。他清楚現在自己的狀態,自己的傷口很深,而現在估計又被掙開了,疼得厲害,而且他的身體昨天因為發燒的帶來的消耗還沒有恢復好,就算是現在他看起來靈活,可是他自己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想要跟幾乎沒有一點損傷的夏末拼一死活絕對是不可能的。

  有一點,暮離是沒有算錯的,那就是不管原因如何,他有一個目標是和夏末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都要活下去。

  夏末不想死在這樣的地方,同樣的,他也不想。而現在,這場戰鬥的全部主動權都被夏末掌握著,就如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全部的主動權都在自己的手裡掌握著,而在那樣的逆境中,夏末也可以找到逃離的機會。現在的他也一定要在夏末為自己所製造的逆境找找到生存下去的機會。他並不打算逃離夏末,那麼,他就要用一切辦法阻止夏末對於自己的誅殺,任何的方法。

  他這麼想的時候,他手裡的第二把匕首已經又飛了出去,這一次比上一次丟出的時候更加狠戾,也更讓夏末躲避的艱難。她避無可避,只能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而打了這一個滾的時間,就是給暮離的機會。他眼睛一亮,在看見夏末壓下身體的那一瞬間,立刻提起了全部的敏捷和力氣,以超常的速度奔向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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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3 14:56:04 |只看該作者
第96章 提議

  夏末不過是低下頭埋下身子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卻沒有想到,等到她乾淨利落的爬起來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被暮離抓住了。夏末的心裡微微一驚,然後抬起頭看著那個男人,順便另一隻手握著的弩槍也已經抬了起來。卻沒有想到暮離另外一隻手也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勁很大,抓的夏末的手腕子有些疼,但是並沒有到她不能掙脫的地步,只是她看見暮離那一幢慘白卻依舊帶著笑容的面孔的時候,她不知道為什,竟然微微的停頓住了。

  戰鬥就是這樣,無時不刻都是時機,你覺得只是一秒鐘的時光,可能在對手的手裡就是逆轉全部戰鬥的絕妙機會。所以說,一場優秀的戰鬥是連續不斷的,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將自己所以的破綻全部都屏蔽掉,就算不能屏蔽掉,也可以因為連續不斷的攻擊讓對方沒有返還之力。

  說白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就是這個道理,只要你夠快,什麼樣的對手也不過爾爾。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夏末在看見暮離那張臉微微頓住的一瞬間,她的內心立刻就充滿的強大的怨恨,這樣子就停住了,豈不是所有的戰鬥都前功盡棄,她瞇起了眼睛,眸子中殺機頓現。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夏末就要抽出雙手直接基於暮離最致命的一擊的時候,暮離開了口:“為什麼現在要殺我?”

  夏末並不回答,可是動手的速度稍微的慢了一點。就這麼慢的一瞬間,她的頸子上已經貼上了一把短刃。暮離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再一次問道:“為什麼要殺我?”

  夏末這回沒有在動作了,她靜靜的看著暮離持著短刺的那隻手。忽然咧開了嘴角冷冷的說:“你知道的,如果我現在想要反抗殺你,簡直輕而易舉。你這樣做沒有意義。”

  暮離聽到夏末這麼說卻嘿嘿的笑了起來:“確實,我現在的身體狀態很不好,甚至全部屬性都掉了一半,但是,就算如此,我們現在交手我也不一定馬上就會輸。”暮離為了打消夏末的殺心,甚至不惜連自己現在的屬性和狀態都報了出來。果然,他這麼說出來的時候,他看見夏末眸子裡閃了閃,雖然很快,但是他還是猜得出。這個女人聽到這個時候,放下了一些戒備。

  而他又接著說道:“你也不是生手,你應該也知道,有時候一場戰鬥最怕的就是不一定。既然你不一定能殺我,而且現在我們兩個人都還在被人追殺,為什麼一定要做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暮離強忍住胸口的疼痛,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向夏末說著。

  夏末只是瞇著眼睛,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過了好一會,她的唇角微微咧開了,露出了一絲冷笑,她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的口才倒是很不錯。如果不做殺手的話,憑著這張嘴倒也不愁找不到飯吃。”

  暮離聽到她開始說這些話,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來了,雖然現在這個女人對自己完全放下殺心,可是,既然能說這個話,就代表她暫時沒有殺他的可能。只要自己不要刺激她,她就不會那麼容易再起殺心。

  他忽然覺得很有意思,原來的時候,他從來不會考慮怎麼在一個人手裡怎麼求生,可是現在,看起來這樣的機會很多。他和夏末兩個人實力差不多,可是運氣就不好說,在這種時候,往往是勝負未卜的,所以,他們之間的戰鬥不可能有人是永遠的勝利,也不可能有人是永遠的失敗。

  他們之間,只可能是一種情況,那就是,不是東方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而最考人智商的是,怎麼能在東風壓倒了西風的時候,西風還能爭取到一點可以下次壓倒東風的機會呢?

  這可是比原來一直殺人有意思多了。

  暮離也笑得更加燦爛起來:“我殺不了你,但是你要殺我也不見得能討到便宜,不如我們都停手如何?”

  夏末卻望著暮離的笑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暮離你真的覺得我會這樣就停手嗎?現在是時機對你沒有好處,你可以讓我放了你,可是我若是放了你,下一次當我是劣勢的時候,我不認為你會放了我。”她的話很直接,說話的手,她的右手已經掙脫了出來,那弩槍在她的手裡嘩啦啦的一轉,在暮離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她的兩排槍口已經頂上了暮離的額頭。

  她微微的笑了起來:“你說,是我的槍快,還是你​​​​的刀快?”

  暮離的微笑有點難看了,他抽了抽嘴角,好一會才放開了短刃收了起來,然後舉起了雙手退後了兩步,嘆了一口氣道:“好吧,這次是我有點不自量力了,但是,就算是要死,你也給我一個理由如何?”

  “死都死了還管什麼理由不理由。”如果說剛才夏末確實起了要殺暮離的心思,但是,經過這麼一打岔,她現在確實是沒有了這個心情,但是她也不想就此就收手。這個世界上,她從來都不想幹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暮離受了重傷,而且他不想死,現在能保住他的生命安全的人只有自己,不過,有得有失。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最能輕易殺死他的人也是自己,想來,暮離也是考慮清楚了這一點才這麼快服軟的。

  倒是看不出來,這個人是一個識時務的。

  她並沒有再用槍對著暮離,但是也沒有收起槍,只是不停的轉動著扳機,好一會之後她才露出了一個舒緩的笑容:“暮離,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帶你走?”

  暮離相當聰明,他能對著那個組織有著異心還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說他揣測人心的本事相當的高。所以,當夏末說了這話之後,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夏末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他笑道:“當然是因為我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說著,他放下了雙手,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伸了一個懶腰,顯得十分的輕鬆愜意。 “我知道,流火,你想知道關於那​​​​個組織的事情,可是,流火,我也說過那是我保命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輕易告訴你。”說到了這裡,他又看著夏末道:“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僅僅只知道關於組織的事情呢?說不定……”他說道了這里之後,忽然走向了夏末,微微彎下了身子,在她的耳邊悄聲說:“其實,從暮光森林裡觀察天堂之塔並不是最好的位置,我知道另一個好位置,你想不想知道。”

  談判其實就好像是打牌,我們要看著自己的牌,想著怎麼走,也要考慮對方手裡有什麼牌,會不會壓制住​​​​自己。可是,饒是最高明的賭徒,往往也會遇見無法控制的局面。這種局面往往就叫做——意外。

  顯然,現在夏末就碰到了一個意外。

  她一直認為萬無一失的藏身之處,卻在暮離輕描淡寫的訴說中給露了出來。這個意外可是讓夏末變了臉色,要知道,她甚至認為暮光森林裡的木屋是最後的避風港,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可是現在卻從暮離嘴裡說出來,如果他都知道了那麼還有多少人知道?想到這里夏末又瞇了瞇眼睛,原本在手裡旋轉的弩槍再次的被她舉了起來。

  她用槍口頂著暮離的額頭,將他的臉從自己的耳邊頂開,她這回沒有說話,但是她身上滲出來的森森冷意已經說明了她現在的所有的情緒。而暮離似乎並不介意又一次讓這個人生出了殺機,他只是淡淡的說:“流火,你覺得,如果我要說的話,這麼多年,你還能安然的躲在那裡嗎?”

  “哈,那不正好,我殺了你,就沒有人知道了。”夏末怪笑一聲,手裡的扳機已經緩緩的拉開。

  暮離卻淡淡的笑了笑,他忽然就拉開了夏末的手,然後整個人就朝著夏末壓過來。這個狀況有點出乎夏末的意料之外,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唇已經被暮離緊緊的含住了,他極為的用力,那是一種男人特有的力道,霸道而不留情面的就朝著夏末的身體裡滲透過去。夏末的下唇被咬得生疼,她猛的一掙扎,卻沒有想到並沒有掙扎開,反而感覺到一股血腥味從暮離的嘴裡不斷的朝著她的嘴裡擴散開來。

  她還想再一次掙扎,而這一次,暮離已經主動放開了她,他劇烈的咳嗽著,然後說:“流火,你殺不了我,同樣的,我殺不了你,不容我們來簽個協議如何?”

  夏末有一種難以描繪的憤怒。她瞇著眼睛,看著暮離那好看的唇形,沒有說話,忽然一把捏住他的下頜,狠狠的咬了上去,她咬得又兇又狠,暮離疼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夏末放開了他的嘴唇,看見他唇上自己的齒印子,心里莫名的就滿足了。她鬆了松眉頭,然後放開了暮離的臉,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一樣的笑了起來:“好吧,你倒是說說看,什麼協議。”

  她的語氣輕佻而淡然,暮離忽然有點被佔便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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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4 21:48:39 |只看該作者
第97章 制約

  暮離望著那一張距離自己如此近的臉,瞇了瞇眼睛。他忽然覺得很危險,這種危險來得十分莫名其妙,好像比致命的危險更加致命,讓他險些就慌亂起來。他放開了夏末,連連退了幾步,然後摀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著,剛剛太過奮力的奔跑和攻擊讓他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的身體已經不堪一擊。

  夏末看著暮離退後了幾步,他彎著腰,劇烈的咳嗽著,那咳嗽聲之大,好像是要將整個肺部都要咳出來一樣。夏末站在那裡沒有動,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暮離,似乎這一切跟自己都沒有關係一樣,雖然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裡隱隱的閃過了一個念頭,告訴自己應該去幫幫他,可是,到了最後,夏末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平靜而冷漠的看著暮離,就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

  其實,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他們彼此的生死說白了似乎跟對方都沒有什麼關係。想通了這一點,夏末心頭那一點點莫名其妙的難耐就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踪了。

  暮離咳了好一會兒,一邊咳嗽著,一邊蹣跚的朝著邊上的一棵樹走過去。他伸出了一隻手,摸到了那粗糙的樹幹,然後便將整個人的重量全部都壓倒了那樹幹上。

  望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夏末有一種錯覺,覺得這個人真的是那個幾次都差點將自己逼死的暮離嗎?現在的他看起來弱得連自己抬一抬手抖能捏死他。可是,這個人偏偏就是暮離,就是那個強悍而狠辣的暮離。夏末的手指動了動,她忽然覺得有點不痛快,望著這樣的暮離,她的心裡很是不痛快。

  於是,她皺了皺眉頭。然後別過了頭去,不再看那個似乎已經馬上就要人死燈滅的人影。雖然這樣,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她的手已經伸進了包裹裡,伸進了那個放著無數藥品的小箱子之內。當夏末看著那一枚放在手中漆黑的藥丸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她抬頭看了看已經停止了咳嗽,但是虛弱的靠在樹幹上大口大口喘氣的暮離,實在有些莫名其妙的扯了扯嘴角,她是瘋了吧。這個男人如果咳死了不是更加遂了她的心意嗎?那麼她現在在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雖然她心裡這麼在腹誹著,可是。她還是走到了暮離的身邊,然後將手裡的藥遞給了他道:“這是止血的。至於你的咳嗽,大概是傷在肺上,在遊戲裡雖然沒有像是現實中分得那麼精細,但是也不會一時半會就好了。只是沒有什么生命危險。”說到這裡,她心裡又開始煩躁起來,她做得這是什麼屁事。

  暮離則低頭看著那一枚靜靜的躺在夏末白皙手心裡的黑色藥丸,目光變得有些深邃而難以捉摸,忽然他問:“為什麼要給我藥。我死了不是更合乎你的心意嗎?”

  夏末聽到暮離的問題冷笑起來:“你以為是我願意給你的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大概是什麼地方還沒有死透的良心該死的作祟吧,你放心。在我心裡面,我可是第一個希望你死得連渣都不剩下的人。”說著她愈發的煩躁起來,她皺著眉頭,一張臉跨得好像有人欠了她大米而還了她粗糠一樣。她將那枚藥丸朝著暮離丟了過去,帶著幾分莫名奇妙的怒意道:“要吃就吃,不吃就丟了吧。”

  說完,她不再看暮離,而是轉身朝著不遠處那一條清冽見底的溪水邊走過去。

  暮離則伸手就接到了那顆藥丸,抬眼看了一眼已經離開的夏末,抿了抿嘴角,最終卻在嘴角邊上露出了一絲舒緩的弧度。他低頭望著手裡那顆藥丸,大概有蠶豆大小,算起來也是比較大的丸藥了,隱隱的有一股草藥的香味從那藥丸上飄散出來,實在是讓人覺得痛快。或許有毒呢?暮離的心裡其實有過這樣的懷疑,可是,就算有過這樣的懷疑他也並沒有將那顆藥丟掉,而是抬起了手,就就將那顆藥丸丟進了嘴裡。如果按照平時他的性格,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動的,可是,今天確實有些奇怪。

  應該說,自從遇見夏末之後,他就有些奇怪,她好像這一路上給過了他不少藥了,他怎麼一次都沒有拒絕呢?暮離有點不明白,就大概就好像夏末不明白為什麼要將這藥丸給他一樣。不過,不明白不重要,這個世界上,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沒有必要每一件都弄明白。

  所謂,難得糊塗,大概也有一點點這個意思吧。

  暮離吃了藥之後,又休息了一會,也走向了那條小溪邊。

  夏末洗乾淨了手和臉,打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土,然後便拿出了乾糧就著溪水吃喝起來。就在她要吃完的時候,看見暮離也走了過來,大概是那顆藥丸比較管用,他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雖然依舊蒼白,雖然時不時的依舊會咳嗽一兩聲,可是精神卻要比剛才好多了。他今天並沒有穿著灰色袍子,而是穿著跟夏末一樣的一身黑色袍子。

  這黑色的袍子自然是看不出他的傷口有沒有撕裂,但是,夏末還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起來剛才的一番折騰已經讓他昨天才縫合好的傷口又裂開了。夏末並沒有覺得這是自己不對,她歷來沒有什麼良心,對於這種問題也只能歸咎於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虛弱了。

  暮離倒也不避諱著夏末,他坐在溪水邊的石頭上,脫掉了袍子和上衣,露出了密密麻麻綁著繃帶的身體,果然,在胸口上那個最大的傷口處,已經鮮血淋漓了。暮離解開了繃帶,洗淨了手,然後清理了傷口,還好,縫合的地方並沒有被撕開,只是運動太大,讓原本已經結疤的地方又開始流血了。還好剛剛吃了止血的藥丸,現在倒是沒有再流血了。

  這也是一個經常刀鋒舔血的主,對於包紮傷口這種事自然也是手到擒來,他幾下就整理完畢,換上了乾淨的繃帶,將傷口緊緊的綁住之後,才穿好了衣服。

  這樣一番的動作下來,他已經滿頭的大汗。伸手擦了一把汗,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夏末,只見她依舊淡然而冷漠的望著他,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不曾看見過一樣。當她發現暮離在看自己的時候,便將自己手裡的干糧袋子朝著他丟了過去:“什麼協議。”

  暮離伸手就接過了乾糧袋子,從裡面掏出了兩個大餅,然後將乾糧袋子又丟還給了夏末。就著水一邊吃喝一邊說:“一年如何?一年之內我們之間誰也不找誰的麻煩。這一年之內,關於那一方面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幫你,而相對的,在這一年之內,你得避免我受到你那一方面的人找麻​​​​煩。”

  暮離的話讓夏末微微的挑起了眉毛,讓她詫異的並不是暮離的提議,而是他話裡面另外的東西。他好像說的意思是,在塵埃里,在所有人不知道的表面之下,有兩個相互對抗的團體,或者,比兩個更多。這倒是符合夏末的猜想,只是她並不能確認,而現在聽到暮離這麼說之後,她便確認了自己想得一點都沒有錯。

  她瞇了瞇眼睛,冷笑起來:“暮離,你覺得我會輕易相信你嗎?”她說著用拇指磋磨著自己的下唇,唇角扯出了一抹瀲灩無比的笑容:“你為什麼要殺死烈魂?這是你的組織讓你留在我身邊的苦肉計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暮離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料到夏末會問起這個,他想了想,忽然問:“如果那一天我不動手殺了烈魂,你真的會那麼對付他嗎?”他想起了那一天夏末說得畫面,殘忍得好像整個世界都血腥一片,這讓他微微的有些難過,莫名其妙的難過。

  “你說剝皮?”夏末像是回憶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唇邊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而在那樣的笑容照應下,暮離只覺得心裡的那一點點難過愈發的嚴重起來。她道:“怎麼可能?你以為拔一個人的人皮真的像是我說得那麼簡單嘛,一個烈魂就能殺了你,我可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人等著殺我,我怎麼可能會浪費如此寶貴的逃跑時間去做那麼無聊的事情。”

  說著,她瞇了瞇眼睛,望著暮離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又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絲冷漠的嗜血:“當然,如果時間夠的話,我會試一試。聽說,人皮真的是做皮鞭最好的材料。”

  暮離垂下了眼睛,忽然就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有些悲涼,在塵埃的磨礪裡,到底有多少人失去了心裡最基本的良知和善意,而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自己是,而流火,顯然也是。

  “流火……”他聽到自己這麼叫了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也停下來看著他。可是暮離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過了好久,才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那個女人,露出了一個安靜的笑容:“協議裡加上這一條吧,若是我做了間諜,那麼你可以立刻殺了我而不用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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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6 18:16:46 |只看該作者
第98章 獵刀

  說句實在話,夏末有點奇怪。

  暮離這個人應該是十分精明且算計的,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做讓自己的利益受到一點傷害的事情,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個精明的人,那麼手裡的這份電子協議是怎麼一回事?夏末手裡拿著電子筆,抬頭看了一眼暮離,大概她的眼光太過怪異和尖銳,讓原本低頭的暮離抬起頭來,望著她笑了笑,並且說:“放心,我不是傻子,我之所以要簽訂這麼不平等的條約,我的目的和你一樣,我要活下去。”

  夏末的眉頭揚起了起來,繼續看著暮離,而暮離繼續說著:“我已經得罪裡一邊,如果不放低姿態獲得另一方的庇護,在這樣的塵埃里,我這種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而我……”說到了這裡,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恰恰是想活得很久的。就算我殺了無數的人,可是,這跟我怕死一點不矛盾。”

  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怕死,但是能直言不諱的人並不多,特別是越強悍的人似乎對於這個問題越避諱,好像說出怕死兩個字整個人都低人​​​​三分一樣。而,暮離的話讓夏末對這個男人倒是高看了幾分,能平靜的承認自己內心弱點和慾望的人不多的,這個世界裡太多的虛榮和膽怯,誠實好像倒反變成一種不見天日的劣跡一般。

  呵,多麼虛妄的世界。

  就好像是這場爭鬥一樣,你死我活。似乎從來都是假的。

  夏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坦然的笑容,她轉過頭去開始看著手裡的協議,過了一會,她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當整個電子協議生效的時候。她終於抬起頭望著暮離淡淡的說:“真巧,其實我也怕死。”

  可不是怕死嗎?因為死過了一回,所以。對於死亡有著最深的敬畏。可不是怕死嗎?要不是怕死,她也不用將一切的交付,如此的拼命也只不過為了活下去。可不是怕死嗎?要不是怕死,她何至於像是現在這樣如此疲於奔命呢?

  再次出發,暮離抬頭望瞭望天,那幾個騎著滑翔機的人依舊在天空中盤旋,他瞇了瞇眼睛。對著夏末說:“最多還有三個小時,我們會受到他們的攔截。”

  夏末看了看天空:“他們?”

  暮離搖搖頭:“不是他們,他們只負責探查消息,殺人的另有人在。”

  夏末聞言只是笑,她揚起了手裡的鞭子抽在了白蹄烏的屁股上。白蹄烏立刻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果然,在三個小時之後,大概有十多個人出現了,他們個個都穿著灰色的斗篷,身手利落。夏末和暮離全力抵抗終於死裡逃生,躲進了一片密林中,逃過了剩下三四個人的追擊。

  兩人尋了一處山洞躲了起來,這一次暮離的傷口果然是撕裂了,夏末免不了要重新幫他縫合、包紮。

  夏末收拾完了暮離的傷口之後。望著他說:“那滑翔機晚上能找到我們嗎?”

  “可以,但是由於視野不好,會比較困難。如果是走森林裡的話,他們要找到就相當不容易了。”因為現在兩個人的小命是綁在一起的,暮離對於夏末的問題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那我們就天黑在從山林裡走好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一個辦法。從山林裡不但花費的時間更多,而且要比走大路危險得多。畢竟很多的野獸和怪物都是在樹林裡棲息的,現在的夏末和暮離,戰鬥力比起原來這個折扣打得實在是有點大,所以,這個選擇也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人這種動物從來都是只要有一條縫都會鑽下去看一看的。都說老鼠的足跡遍布世界所有的角落,其實,人類比老鼠更加強悍,他們不但好奇心重,而且因為好奇心所付出的實踐也是相當的強韌的。只要他們所想到的地方都會想法設法的去探索,這種強韌的精神並不僅僅只體現在現實社會,就算再塵埃里,在這樣的遊戲中,也是體現得相當淋漓盡致的。

  就比如夏末他們認為的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林地,​​​​就算是他們認為的比較安全的夜晚,也能莫名其妙的就遭遇了本來應該不應該遭遇的人。

  夏末和暮離兩個人藏身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看著這個小山坡下面一群圍著篝火正在吃喝休息的人。夏末扯了扯嘴角說:“這些人的人緣看起來不錯。”

  暮離點點頭表示贊成:“敢在夜裡點著篝火休息,明顯是沒有仇家的,若是我們敢這麼做,估計明天就得找人收屍。”

  夏末冷笑:“說起來,我還是真感謝你,有你在,我被仇視的等級又上升了不少。”

  “何必感謝,你也應該知道,蝨子多了人不癢,欠債多了人不愁,現在你的在多幾個人將你放入仇人名單也沒有什麼。”暮離雖然嘴裡正在打趣夏末,不過眼睛可是一點都沒有離開在下面休息的人。他認真的看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可能要繞路走。”

  夏末搖頭:“沒有路,只有一條路,別的路上魔物太多,而且都是成群結對出現,你現在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好,就算完全恢復了,我們也頂不過,平均的綜合實力都是超過一萬的小怪,每次出現還是三隻以上,我們不是對手。”她只是盯著下面的人看道:“下面的人雖然多,但是,能不能博一下?”

  “不行。”暮離立刻就搖頭。

  “為什麼?”一路上雖然兩人都是結伴而行,但是基本上做決定的都是夏末,每次她提出來的意見暮離從來都是同意,好像很少這麼堅決的拒絕或者否認過她的建議。不,是從來都沒有過。

  這樣的堅決的否認,讓夏末多少是有些奇怪的,她轉頭看著暮離,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理由。”

  “這是多蘭城的第一公會獵刀的主力團。”暮離很平靜的說著,然後他伸手指了指他們放在一邊的武器,武器上基本都打印著一把滴血的獵刀,看得出這是這些人的團隊徽記。

  “那又如何。”不得不說,在這種人事上的理解,夏末是不如暮離的。暮離因為曾經是殺手組織的人,對於這些各大公會的人事成員很是熟悉,甚​​​​至對於他們的長處和短處也是相當清楚的。而這一點偏偏是夏末所不擅長的,如果她沒有離開平興鎮的話,有長風建立的情報網,這些情報對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麼難度,可是,她離開平興鎮太遠,平時因為要隱藏踪跡又不能頻繁跟長風聯繫,所以她在這方面的情報明顯就弱於暮離了。

  “我記得獵刀的主力團的平均綜合實力在八千五,我們兩個人都超過了一萬,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階段上的,就算他們人多,就算你現在沒有恢復好,這樣幾個人要對付起來也沒有什麼難度。”夏末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還是,你怕招惹獵刀的麻煩?”說道這裡,她笑了笑:“你剛剛好像還在說,蝨子多了人不癢吧……”

  “不是這個問題。”暮離搖搖頭,直接打斷了夏末的話:“ 你說得不錯,如果硬碰硬,這些人不夠我們對付,而且,​​​​就算是跟獵刀結仇也無所謂,等到他們要追殺我們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地獄之城了,更何況,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我們殺了他們所有的人,獵刀也找不到兇手。”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退讓?”夏末皺眉:“我們上來的時候,路已經斷了,我們現在要掉頭回去是不可能了。”

  “你看那個人……”暮離抬起手指向了在篝火邊上一個穿著天青色斗篷蒙著毯子睡覺的人說:“你看那個人,就是那個人,就是我們不能動的原因。”

  夏末順著暮離的手看向了那個人,那個人是側面對著兩個人藏身的位置,又穿著寬大的斗篷,並且蓋著毯子讓夏末並看不清他容貌和身形,甚至連性別是看不清楚的。但是,她卻看清楚了那一根放在這個人手邊上的法杖。那時一根用白色的橡木雕成的長杖,在杖頭上有一塊拳頭大的藍色寶石,就算是在這樣的夜色之中也盈盈的散發著藍色的光。雖然看起來造型很簡單,但是在塵埃世界裡這種鑲嵌了寶石的武器卻極為少見。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屬性是什麼,但是光光從外形上就可以判斷得出,這一定不是什麼平凡的東西。

  除此之外,夏末的心裡還是沉了下來。

  在塵埃的世界裡,法系職業是很少存在的,但是每一個法系職業的存在都是強大到幾乎算得上逆天的象徵。一個可以參與戰鬥的法系職業和一把顯然是極品的法杖,這兩者結合到了一起,果然給戰鬥增添了無數的不確定性。

  不過就算是如此夏末還是不認為他們會輸,她轉過頭看著暮離,目光中閃爍著興奮的光道:“法系職業,我很少跟這樣的職業對上,真是期待呢。”

  暮離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夏末,無奈的搖搖頭,他笑了笑:“流火,我認識那個人,他不是法師。”他說道這裡停了一下,果然,夏末原本興奮的眸子猛然之間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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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27 21:51:27 |只看該作者
第99章 跟踪

  一個擁有法杖卻不是法師的人。夏末的心陡然就沉了下來。

  那隻有一個可能,這個可能讓夏末的心裡有一種無奈感立刻就瀰漫了開來。她瞇起的眼睛裡充滿了嗜血和危險的色彩,她扯了扯嘴角,緩緩的說:“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一個醫生。”

  “你看,你已經猜到答案了。”暮離攤開了手搖了搖頭,隨後又嘆了一口氣:“還有一件事,只怕這個醫生比平興鎮的那個鳩羽嗨喲啊厲害幾分。”

  自從暮離說起夏末的藏身之處之後,夏末對於暮離了解自己的事情也就不見怪不怪了,雖然多少還是有點被人看透的怒意,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暮離也很少說起這些事,算起來除了上一次說起她藏身之處外,一個多月來,這是第二次提起。

  夏末聽得暮離這麼說,雖然沒有開腔,可是眸子還是不動聲色的閃了閃。鳩羽是個什麼樣高度的醫生別人就算了解的不清楚,夏末可是清清楚楚,就算現在的鳩羽還沒有達到上一世最高的高度,可是也已經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了。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醫生,在暮離口中說來依舊不如那個現在正蒙頭大睡的人。

  夏末的心開始微微的有點沉了下來。

  在塵埃里,因為醫生非常少見,能參加戰鬥的醫生更是少而又少,所以,基本上各個公會的隊伍配比都是按照沒有醫生的戰鬥模式進行配比的。這樣的隊伍中,進可攻,退可守。對於大公會的主力團隊更是如此,他們的更是無論進攻還是後退都十分的強勢。再加上這樣的主力團隊磨合的時間很長,彼此配合都非常完美,要對付起來已經不是很容易。若是再這樣的隊伍裡再加上一個可以遠程治療的醫生的話……

  果然是很不好對付的。就算是一隻平均實力只是八千五的隊伍,如果沒有這個醫生,碰上夏末和暮離兩個人也只有歇菜的命。可是多了一個醫生的話,就不好說了。雖然這種戰鬥一開始都是先殺醫生,但是在塵埃里,醫生可不像是原來的遊戲的醫生,一個個都是布衣的命。在塵埃里的玩家所有的裝備都跟個人的屬性點有關,也就是說,哪怕是醫生只要他力量點足夠。也可以穿上鎧甲的。

  就好比夏末其實就可以穿鎧甲,不過,她自己不太喜歡穿那個東西,雖然自己的力道能夠承受,但是她心理上始終覺得太沉。而且鎧甲一般都有楞有角,她這種需要靈活奔跑的人穿上這個活動實在是不太方便。這才沒有穿,不過夏末在這幾年中,可是見過穿鎧甲的智力系玩家和敏捷系玩家,只要控制的好,一樣發揮無限潛能。

  而暮離似乎也不太喜歡穿盔甲,從夏末第一次見他,他一直都穿得是比較貼身軟甲或者是皮甲,看起來也和自己的想法差不過。

  “這個人穿的是鎧甲?”夏末問。

  “不是。”暮離搖搖頭。看夏末好像鬆了一口氣,於是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說:“可是他身上卻有一件軟甲,據說防禦很高。組織裡原來刺殺過他,不過最後都被他殺了,有一個僥倖回來的人說,他身上那件衣服不是一般的武器可以破防的。不然,出去的三個殺手也不可能折了兩個在他的手裡。所以……”暮離又看了一眼那個人,有點說不出來的擔心:“我覺得,我們就算一開始目標是他也不見得能即刻將他殺死,如果他不死,這個隊伍……”

  暮離不用說完也不用說得太清楚,夏末自然就能明明白白。她瞇了瞇眼睛看著那不遠處的醫生,臉色沉得如水,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忽然她說:“你說,這些人在這裡停留是做什麼?”

  “這個林子裡據說有一件秘寶,不過消息很隱秘,我只是大概知道這個消息,可是並不確認。我想,這幾個人就是來找那東西的。”

  夏末又看了看人員配置,然後又說:“看起來他們是已經確認了那東西的地方了,這個隊伍可不是搜索的配置。”

  這個說法也是得到了暮離的確認,他點點頭,想了一會,忽然笑:“你不會是想……”

  夏末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勾起了嘴角:“你不是說,蝨子多了不怕癢嗎?既然我們兩個人對上他們十幾個人沒有什麼勝算,那麼跟著他們分一杯羹也算是見者有份了吧。”

  暮離自然笑得心知肚明。

  要說起來,一萬以下的綜合實力跟一萬以上的綜合實力值比起來果然是天差地別。夏末和暮離的綜合實力在剛剛組隊的時候也沒有達到一萬,不過,走這一路,打了不少戰鬥,這讓綜合實力值竟然蹭蹭蹭的漲了起來,夏末和暮離本來都已經達到了瓶頸,這個時候漲得如此快,讓兩個人猜測了不少,最後勉強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組隊影響的。

  他們原本都是孤身一人行走的玩家,所有的綜合實力都是自己一點點攢起來的,鮮少組隊,所以比起那些經常組隊的玩家來,團隊配合上獲得的綜合實力他們就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破天荒的合作,自然而然漲得很快。

  他們兩個人本來就只差幾點便超過一萬,這樣漲起來,沒有多少時間就超過了一萬。不僅超過了一萬,而且隨著兩個人配合的愈見默契,這綜合實力值也漲得快了不少,一直到兩個人的綜合實力都要超過了一萬一的時候才又不動了。不過,這個速度也實在是夠快,想起來,兩個人進入遊戲四年了也不過剛剛抵達一萬點,可是這組隊一個月竟然漲了一千點,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實在是有點大。就算這幾天,這綜合實力值再一次停滯不前,可是前面帶來的興奮也讓兩個人頗為滿意。

  他們這樣的綜合實力想要跟踪一群綜合實力只在八千五到九千左右的玩家並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這兩個人歷來都是喜歡捅人黑刀的傢伙,這樣明目張膽的跟踪竟然也讓對方察覺不到。

  連續跟著獵刀的主力團隊走了三天,卻好像一直都沒有抵達目的地。入夜,夏末靠著暮離坐著,暮離將口袋裡的干糧拿出了一塊給她。這林子裡又濕又潮,他們避免被發現是從不點火的,可是入夜之後沒有篝火冷得刺骨,兩個人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入夜從來都是靠在一起入睡的。這樣不僅出事之後有個照應,更重要的是很暖和。

  夏末咬了一口暮離遞過來的干​​​​糧,輕輕的撥開了樹葉朝著不遠處宿營的幾個人看了一眼。她這些天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醫生身上了,不過,她依舊沒有看到這個人的面孔,他好像特別怕見人,或者是特別怕冷也未可知,總之,隨時隨地都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別看了,趁著他們休息我們也睡一會兒。”暮離伸出手將夏末撥開的樹葉又撫了下來,然後一把將夏末抓了過來,摟在懷裡,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們動作看起來親密,可是自信看卻一點親密的味道都沒有,反而有一種相互提防的情況繚繞其中。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完全信任的。

  夏末雖然對於這種男女大防的事情並不在意,可是她還是相當顧忌暮離,和這個男人如此接近,除了剛才所說的兩個原因外,大概還有一種意味不明的監視。當然,暮離其實也是在監視著她,這種時候,最好還是兩個人收斂的利爪捆在一條繩上的好,要是誰有了二心,彼此也好第一個了斷了對方。

  什麼男女情愛,哼,在生存面前,這些東西都渺小得不屑一顧。

  半夜,萬籟寂靜。正是所有人正好睡眠的時候,夏末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暮離動了她一下,她立刻就睜開了眼睛,望著暮離,帶著探尋的味道。而暮離也不說話,只是朝著一個方向使了一個眼色,夏末立刻就順著暮離使眼色的方向看了過去,只看見有一個人正從那宿營的地方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是一個敏捷系打扮的玩家,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頭髮有些長,在腦後扎了一個小辮子。眉眼有些普通,可是五官湊到一起卻也生得相當不錯,他的帶著一條長斗篷,腰間別著一把細長的細劍,看得出來他的攻擊速度一定不慢。他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的朝著身後人看了看,然後才繼續往前走著。

  只是,他萬萬沒有算到,就算是他防備了一個團隊的隊友卻沒防備兩個不請自來的麻煩。

  暮離跟夏末比了一個跟上去的手勢,夏末點點頭,然後兩個人就毫不客氣的一前一後跟了上去。他們跟得併不算近,畢竟就算差距再大,如果跟得太近了的話,也會讓人發現的,更何況這是一個敏捷系的玩家,他的靈敏程度本來就比其他人高一些。

  只見他走出去大概半里路之後,就四處打量一番,發現沒有人看見他之後,就吹了一個口哨,沒有多少時間,便看見一隻鴿子撲啦啦的飛了下來,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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