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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evil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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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那時煙花] 生存遊戲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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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7 16:17:02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趁火打劫

  事情變化得太快了。

  快得讓夏末和暮離這兩個一直以應變能力著稱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都沒有弄清楚怎麼事情會變成了這樣一個地步。

  按照一路上的各種情況來看,這是一個隨心和另一個玩家與一個其他團隊的勾結的情況才對。現在獵刀的主力團的進度已經到了攻打BOSS的尾聲了,那麼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團隊出現就是為了搶怪才對。這樣的推理很合理,無論任何人遇見了這樣的情況都會做出這樣的判斷,沒有什麼例外的。

  可是,事實上卻偏偏不是這樣的,事實發生得讓夏末和暮離兩個人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就在他們兩個人躲在陰影裡打算來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時候,就在他們看著另一個團隊沖向了那間房間裡,和獵刀的主力團混戰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事態居然急轉直下。

  夏末眨了眨眼睛,她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有點超出她的理解的範圍了,她拉了拉身邊的暮離的袍子,然後帶著一種疑惑的口吻說:“這是演得哪一出啊?”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暮離想要知道的,他抬起了手輕輕的抓了抓頭髮。其實,抓頭髮這種動作是暮離絕對不願意去做的的,他一直覺得這個動作實在是不美觀,不文雅,實在是和他的形像有悖。可是,在這個情況下,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註意到,他已經伸出手抓了自己的頭髮,可見現在的這個情況實在是讓他已經捉摸不透了。

  夏末並沒有一直等著暮離的回答,只是看著不遠處房間裡混戰的人群,好半天才說:“我怎麼覺得,他們的目標是那個NPC。”

  “不是你覺得,本來就是。”暮離立刻就對於夏末的問題給予了最肯定的答复。他擰著一對眉毛看著那些人,就在他們兩個人覺得,這些人要混戰在一起弄得你死我亡的時候,這兩隊人馬居然一起調轉了槍口,對準了那個NPC ,紛紛向他集火。暮離又輕笑起來:“我就說,能混到獵刀主力團的人怎麼還可能會隨便的背叛團隊,原來,他們兩隊人根本全部都是獵刀的人!”

  這個問題夏末也發現,另外一個小隊的人,自從出現之後,他們就直接跟原來的獵刀小隊混合到了一切,他們的配合熟練的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一看就知道是經過了長時間磨合才有這樣的結果,這種情況幾乎不用想就可以讓人明白,這群人不是兩個團隊,他們根本就是一個團隊的人!

  只怕可以這麼說,獵刀他們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利用這個NPC來到這裡,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搶這個NPC的東西了,所以,這一切發生的絲毫沒有違和感,果然是好算盤。

  而那個NPC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個情況,就在這些人調轉槍口對準自己的時候,他分明是亂了一下陣腳,可是很快就回過神來,他邊和這些人鏖戰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NPC確實彪悍,絕對不是一般的那些沒有什麼戰鬥的NPC可以比擬的,他不但行動敏捷,而且動作相當的利落,跟其他的玩家對比起來,起碼比這些人高出幾個段數,不僅如此,他還會治療,就算一個人面對三十個人的攻擊也絲毫不慌忙,一招一式都看得出來他的成竹在胸。

  “好傢伙,這個NPC的綜合實力值起碼在一萬五以上。”夏末和暮離看了一會,並沒有出手的打算,反而開始討論起來:“只是他沒有什麼攻擊技能,不然這些人早就躺下了。”

  “就算如此,他也撐不了多久啊。”暮離吸了吸鼻子:“他只能治療,不能攻擊,唯一的攻擊方式就是用他那根法杖去敲對方,就算落下來比較疼,比起刀劍來還是算不得什麼。在這樣下去,他殺不了對方,對方也殺不了他,到了最後還是他吃虧。”

  “就算如此,他現在也是跑不了的。”暮離說得這些夏末當然是明白的,可是明白歸明白,她可沒有去攙和的打算。畢竟這種事情一個弄不好就里外不是人,更何況,她不覺得自己和暮離兩個人的力量能夠跟三十個玩家相抗衡。

  就算這些人都是廢物,也能將人活活累死不是?更何況這些人不是廢物。只是到了現在,這個情況卻讓她有點遲疑了,她的目的是要看看這些人還有那個NPC來到這個地方到底是拿什麼,而不是看他們打架之後,將好東西收入囊中,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夏末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願意吃虧的人,像是現在這種浪費了時間卻沒有弄到一點好處的事情她尤為的不齒,而現在的情況如果繼續發展下去明顯就是這個狀況了,這顯然是夏末不願意看見的。

  就在夏末還在遲疑怎麼辦的時候,一邊的暮離開口道:“我們把那個NPC救下來。”

  夏末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暮離又說了下去:“這個NPC雖然殺不了他們,但是他的體力值一定很高,而其他人就不一樣了,這兩個團隊裡有不少女性玩家,我看他們的體力值差不多快要耗盡了,先去解決他們,這樣,這個NPC的壓力就要小一些了,對於我們出手的壓力也要小的多了。”

  夏末稍微思考了一下,確實,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出手幫NPC,他只有一個人,如果幫​​​​了他最後怎麼商量都是只針對一個人,好說話一些。要是最後什麼時候落到了另外那群人的手裡,人多口雜,只怕就沒有那麼簡單就善終了。而這個NPC也沒有什麼不好對付的,畢竟他也是真人,是真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否則這個NPC也不會奮力拼搏了。就算他的綜合實力值在一萬五以上,自己和暮離兩個人和他的差距比較大,但是,他現在也不是沒有破綻。

  一路行來,這個NPC一直在戰鬥,而且剛才還召喚了那個BOSS出來,現在又對戰接近三十個人,只怕他的體力值再多也會耗費了不少,只要一會兒繼續有意識的耗費他的體力,很快就能將他拖到力竭,這個時候,就算他們兩個人和他的綜合實力值差距大,也不怕逮不住他。

  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夏末對暮離說:“不要忘記要拖下這個NPC的體力。”

  夏末和暮離已經一起走了一個多月了,也算是有了默契,再加上,這兩個人的心腸都不怎麼光明磊落,所以,當夏末說這話的時候,暮離已經充分理解到了夏末的意思,他露出了一個你放心的笑容,表示自己明白了。

  雖然這場戰鬥很亂,可是,勝負還是比較明顯的。如果獵刀團隊一行人只是對付一個綜合實力值在一萬五以上的NPC醫生是勢均力敵的話,那麼再加上兩個綜合實力值在一萬一以上的強力攻擊輸出,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夏末和暮離兩個人都是在死人堆中打滾成長起來的,自然知道怎麼能夠最快的結束戰鬥,自從他們出現,那飄然而至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樣連連解決了幾個已經體力值快消耗完畢的人,不過眨眼之間,已經有超過五個人躺在了地上。

  這個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無論是獵刀團隊和那個NPC全部都不明白。這個神廟的入口本來就極為的神秘,並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發現的,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這神廟裡除了自己之外,怎麼又冒出了這樣的兩個人來。

  不僅如此,而且這兩個人的實力只怕也是極為高的。

  就在所有人發楞的那一瞬間,夏末和暮離已經留下了一道殘影后,衝到了那個NPC的身邊,和他背對背的靠在了一起。

  “你要得到的東西,我們要分一半。”夏末毫不客氣的開口。

  那個NPC大概還沒有反應過來,微微一頓之後才意識到在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整個局勢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情況,他從一個必死的局裡面跳了出來。而對他伸出了援手的人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做這些事,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從什麼地方來的,他甚至來不及去思考這兩個人是怎麼知道自己是來找東西的。

  就在夏末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之後,他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一口就答應:“可以,只要你能保得住我活下來。”

  夏末卻勾了勾嘴角:“如果你要保得住你活下來,那麼東西我要再加三成。”

  NPC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明白​​​​夏末的意思,他們現在可以幫他,但是如果他不答應,那麼最後這兩個人也是可以殺了他,直接拿走東西的。雖然,這顯然是趁火打劫,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能不答應,也不敢不答應。

  於是,他咬了咬牙,以極快的速度點頭,並且承諾:“好,只要你們能救我,你們八我只要二。”

  暮離輕輕一笑,和夏末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像是兩道利刃一樣沖向了人群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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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7 21:57:12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 威脅


  不得不說,在這個世界裡還是實力決定了一切。實力就等於權力,實力就等於金錢,實力就等於至高無上,實力就等於活下去的機會。

  一個綜合實力值超過一萬五的NPC醫師,兩個綜合實力值超過一萬一的強悍攻擊力,就算是面對著二十五個平均綜合實力超過八千五的玩家,外加一個快死BOSS ,就算打起來很是辛苦,可是,卻也沒有什麼危險。

  只看見暮離手持雙刺,飛快的在人群中穿梭而過,在他走過的路徑上,只留下一片血光飛濺,而夏末因為是用弩槍,所以並不需要像是暮離這樣急速的飛奔,她只用端著手裡的弩槍快速的閃躲過對方的攻擊並放出自己的攻擊就可以了。

  暮離首先將BOSS的仇恨全部拉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衝到了人群最為集中的地方,一個隱身技能,就消失了踪跡,而這個時候原本要放出大面積傷害技能的BOSS一下子失去了目標,直接就將這些傷害全部放到了所有人的身上。雖然在塵埃里面,如果不BOSS放出了那個大規模殺傷技能的時候,看見了所有人都統一動作的僵持了一下,就好像所有人在那一刻都被電了一樣。

  而夏末自己則在暮離隱身的那一瞬間,猛地朝著後面跳了一下,翻出了BOSS的攻擊範圍,僥倖的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一直躲在夏末和暮離身後加血的NPC其實一開始並不是很信任夏末和暮離,就算對方的實力再強也是二對二十五,還有一個沒有死的BOSS,這種數量上的懸殊,讓他的心裡很不踏實。可是,當這兩個人一動手,他就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小看了這兩個人。

  他們不但動作極為的迅速,而且這兩個人的戰鬥意識很是強悍。在加上他們只有兩個人,作戰起來,機動性很強,雖然人很少卻將對方弄得狼狽不堪。特別是在將BOSS的仇恨吸引後又用隱身洗仇恨這種辦法實在是夠高,夠狠,夠……賤。

  暗戰原本已經將BOSS的火力轉移到了那個NPC的身上了,現在卻突然冒出了這樣兩個莫名其妙的人,不但上來就殺了自己的5個人,而且現在的目標還對準了自己的其他隊伍,這讓他怎麼不能咬牙切齒。最可惡的還不在這裡,而是,那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高個子的人,居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直接將那BOSS的火力又轉移到了他們團隊的身上。

  他的時機實在是掌握的太好了,即拖著那BOSS繞了一個大圈重新衝到了人群中,而且是在BOSS的群體技能放出之前一秒鐘隱身消失的,這樣不但讓他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還禍水東隱,弄得自己的團體一下子人人都掉血,並且承接了BOSS所有的仇恨值。

  他這樣的時機掌握是碰運氣還是掐算好的呢?

  暗戰不太敢去猜想,就算是去猜想,他也寧可只相信對方是碰運氣,如果是掐算好的……暗戰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那麼他們遇見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暗戰是獵刀的主力一團團長,這個人從進入遊戲到了現在所遇見的戰鬥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次,他雖然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最強悍的一個,可是,他每次戰鬥似乎都有戰神眷顧著,無論戰鬥怎麼艱辛,最後勝利女神一定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只是,這一次,他忽然覺得,以前全部的戰鬥將他的好運氣全部都用完了,而這一次,他似乎已經沒有辦法控制局勢。

  關於這一點,暗戰一點都不想承認,可是,看現在的情勢,實在是太危險,就算是不想承認似乎也躲不過最後的結局了。

  特別是在他看見了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矮小個子猛地從擋在那個NPC面前彈了起來,就朝著他們一群人飛撲過來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最後的最後,暗戰都都只來得及朝著那個人飛奔而去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可是,也僅僅只是舉了起來,在他的長槍還沒有來得及落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聽見了對方一長串的清脆的“啪啪啪”的槍響的聲音,那是極快的速度,不知道是什麼,就這樣掠起了空氣中所有的風聲,原本靜止的空氣似乎在這個時候也變成了淒厲的箭,在他的耳邊尖嘯起來。

  接下去,他只來得及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了尖銳的疼痛,這種疼痛似乎沒有辦法用語言來表達,水波一樣的在身體裡迅速的蕩漾開來,以極快的速度傳遍的全身,甚至連他的指甲髮夾也開始疼痛起來。如果說這還是最疼的話,那麼接下來,那個人朝著他的胸口猛地踹出來的一腳就是讓他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了什麼才是極度的疼痛。

  暗戰以為自己會叫出來,可是,事實上,他連叫也叫不出來,只是一個人好像是失去了地心引力而飛出去的物品一樣,騰空,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大大的弧線之後,重重的落下,落下之後又在地面上滑出了一條長長的線條。他身上穿著厚重的鎧甲,這鎧甲在滑動的時候,摩擦著粗糙的地面,發出了尖銳的響聲,刺得人鼓膜似乎都要穿了一樣。

  一直到合上眼簾之前,暗戰都想看看那個將自己一腳踹飛的矮個子長得什麼樣子。他比任何時候都想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而自己​​​​​​又是死在哪一個對手的手裡面的……不過,遺憾的是,他這個願望只怕永遠沒有辦法實現了。

  生命,注定是充滿了遺憾的。

  各種遺憾。

  這是暗戰在最後那一刻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這是一場雖然辛苦,卻沒有太多懸念的戰鬥,看著對方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NPC的那藏在斗篷下面的面孔一直都保持著一種僵硬的淡定。他一直以為,剛剛那個女人說得不過是詐自己的話,可是,從現在情況看,她說得是實話,這樣的兩個人,就算自己的綜合實力超過了一萬五,面對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只怕也是力不從心的吧。他們和剛才那一群人不一樣,他們凶悍而且更加的有手段。

  他忽然想起,剛剛那個女人是打算收拾了這些人之後再殺了自己,獨吞所有的東西,那麼,現在呢?在他答應將八成分給他們之後的現在,她還會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如果她還會這麼做的話,那麼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受制於他們?

  現在場地裡還有是十一個玩家以及一個BOSS,他們兩個人正在於這剩下的人糾纏著,好像沒有註意到他,如果,如​​​​​​果這個時候……他停止了為他們兩個人治療,他們會不會被那些人弄死呢?

  這個念頭就好像一粒種子,剛剛入了土,就瘋狂的長了起來,不到片刻便已經變成了參天大樹,讓他怎麼都無法拋棄。他手裡持著長長的法杖,捏在長杖上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動了動,手心也開始冒汗。他當然不會傻到立刻就停掉所有的治療,他開始減少治療的幅度,時不時的漏掉了一兩次治療。

  這叫溫水煮青蛙,讓對方習慣自己這樣的治療幅度,然後再繼續減少治療量,得罪一個醫師那麼就等於的得罪了死神,他想要你死那是極為簡單的一件事。

  漏掉了一次治療,NPC只覺得心裡突突的跳得厲害,他偷偷的看了看那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他們好像並沒有發現,那麼再漏掉一次治療,好像,好像還是沒有發現。 NPC覺得這真是太簡單了,醫師想要弄死兩個人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當NPC有意識的漏掉了第三次治療之後,他發現那個一直在前面晃過來晃過去的女人一下子就失去的踪跡。這讓他大為的驚詫,她,她到什麼地方去。就在這個NPC在到處找夏末的時候,一把冰冷堅硬的槍就頂在了他的腦袋後面,緊接著,跟著那槍頂過來的觸感傳過來了冰冷而低沉的聲音。

  “如果你想將全部的東西都分給我,我一點都不反對。”

  “咕嘟”NPC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將口水嚥下去的聲音,他立刻加快了手裡的治療速度,然後哭喪著臉道:“我的體力快耗盡了,我真的盡力了。”

  夏末卻在下一刻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他看著面前那個披著斗篷看不見面孔的女人,她舉起了手裡的弩槍朝著自己輕輕的點了一下,然後又點了一下,緊接著,那斗篷的下面發出了冷冷的笑聲。頓時就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造次,甚至比剛才更加努力的開始治療。

  當看著那個女人再一次轉過身投身進戰斗里的時候,這個NPC才有一種心理的石頭落下去的感覺。他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好像,就在剛才,死神的鐮刀已經順著他的脖子邊上擦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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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9 19:14:55 |只看該作者
第12章 身份


  大概從來沒有這樣公平的遊戲,也從來沒有這麼殘酷的遊戲。因為無論是玩家還是NPC都是真人扮演的,而他們遊戲的不是遊戲而是自己的生命,在生命的面前,無論是玩家還是NPC都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遊戲中最後將自己的生命也搭進去,所以,在面對自己的生命遭到了威脅的時候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反應,或許,英勇壯烈,但是更多的一定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活下去。

  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或許會成為英雄,或許會奮不顧身,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都是害怕死亡的庸人,它特別是沒有特殊原因需要我們奉獻自己的生命的時候,這種庸俗就顯得極為普通了。

  這樣的理論適用於所有人,包括現在的夏末和暮離,更包括那個一直躲在夏末身後治療的NPC。在他試圖想要害死夏末和暮離之後,他立刻就得到了夏末的警告,而這樣警告之後,他再也不敢造次,甚至比剛才更加的努力,就好像他的體力從來沒有出現過透支的情況。他甚至帶著點討好的辛苦,只希望到了最後,自己不會走入那個必死的胡同里。

  顯然,他的體力不給他撐到那個時候的機會。就在還剩下兩個玩家和一個BOSS的時候,這個NPC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他衝著夏末的背影虛弱的叫道:“我要脫力了。”

  大概這種智力系的生物跟夏末他們這種敏捷系的生物還是有根本的不同的,就算是夏末想要讓他再撐一下,這樣的要求他都做不到,在喊完了這句話之後,夏末只聽到“啪嗒”一聲,她回過頭去看了一下,只看見那個NPC已經五體投地的倒在了地板上,一動不動,看樣子真的是已經死掉了一樣。

  夏末和暮離交換了一下眼神,便不再拖沓,直接幾下就解決了剩下的兩個玩家,以及那個血皮下的BOSS之後,這才停住了手。

  夏末首先走到了BOSS的屍體面前伸出手想要探一下,卻接到暫時無權搜索屍體的信息,她呼出了一口氣,轉過頭看了看暮離,然後搖搖頭說:“不行,那個傢伙不死我是拿不了東西的。”

  暮離卻笑著走進了那個NPC,手裡的斷刺就落在了那個NPC的脖子邊上,似乎只要微微的動一下手指,那個傢伙的脖子上就要被捅出幾個血窟窿來:“要他死?”

  夏末擰著眉頭想了想,她不是沒有這個打算,但是現在顯然不是這樣的好機會,至少她要先知道這個BOSS的身上掉落了什麼,讓獵刀這樣一個公會的主力團不惜和一個NPC作對也要得到。

  想到這裡她搖搖頭,衝著那個NPC就走了過去,然後站在了他的身邊,一把就把他給翻了過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是還有氣息的。她低頭想了想,然後從包裹裡拿出了一捲皮繩,接著又將水袋拿了出來,把這些皮繩放在水里浸泡了好一會之後,才和暮離用這浸濕的皮繩將那個NPC牢牢的捆綁了起來。

  其實脫力並不是多大的事情,只要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很快就能恢復過來。而這NPC又是綜合實力值在一萬五以上的高手,就算是脫力了自然也不會沉睡太長時間,沒有多大一會他就已經幽幽醒了過來。可是,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老老實實的給捆了起來了。他下意識的先掙扎了一下,不過卻發現身上那潮濕的皮繩,因為自己的掙扎竟然越來越緊了,他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衝著一邊的兩個人說道:“為什麼要將我捆起來。”

  “這樣比較方便。”夏末就坐在距離這個NPC不遠處的地方,她的手裡正在玩著一把暮離的匕首,這把匕首小巧精緻,刀鋒呈現橘紅色,在這漆黑幽深的神廟中發出了一種近乎妖冶的光芒,看得人只覺得心思寒冷。她的臉正朝著那NPC,那橘紅色的刀鋒映襯著她的笑容,顯得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詭異:“如果你覺得不捆著比較好也沒有什麼,我可以馬上給你鬆綁。 ”

  那NPC看著夏末掩映在斗篷陰影下的笑容,只覺得有一種森森的寒意就這樣的爬桑了心頭,讓他的喉頭都開始發緊了,他立刻十分上道的搖搖頭:“不不不,這樣挺好,你們方便,我也很安全。”

  夏末看了那NPC一眼,對於他這話裡有話的語氣沒有多餘的表示,只是衝著他說:“你叫什麼?”

  “李藝。”NPC立刻就回答,絕對聽話。

  “好吧,李藝。”夏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的名字,然後他抬起了手,指著那BOSS的屍體說:“去吧,去摸屍體。”

  李藝微微一愣,才發現地上除了那BOSS的屍體之外到處都是乾乾淨淨的,跟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他有些奇怪,那些人的屍體呢?那些人真的死了嗎?還是,被他們都放走了,或者說,這兩個人跟那些獵刀團隊的人都是一伙的,他們這麼做只是為了詐他。

  就著一瞬間,李藝的腦子裡面已經翻來覆去的想了關於現在的情況,可是,怎麼都沒有猜到答案。他順從的站了起來,朝著那BOSS的屍體邊走去,可是走到了BOSS的邊上的時候他就站住了,他看著夏末,用一種我現在捆著的沒有辦法摸屍體的目光看著夏末,可是夏末卻似乎對於他這樣的眼神視而​​​​​​不見。

  看了一會,李藝還是沒有得到夏末的回應,他就打算開口說話了,可是夏末似乎比他更早的開口,她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只是衝著他笑了笑,那唇角涼薄的笑意,立刻讓李藝打消了開口的想法。他轉回了頭,蹲了下來,背過身體,去摸了一下屍體,然後從BOSS的屍體上摸出了一個包裹,站起來退了幾步就丟在了地上。做完這一切之後,李藝又朝著後面退了幾步,表示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夏末瞇著眼睛看著李藝,然後才說:“你們來殺這個BOSS的目的是什麼?”

  李藝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說實話,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順著聲音抬頭看去,他看見了另外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就坐在不遠處,他正在擺弄著一些小瓶子。他將那些小瓶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擺放成一串,就好像是作為展覽一樣。

  那是什麼啊?李藝瞇著眼睛看了半天,然後忽然心裡一沉,他似乎知道了這些東西是什麼了。他舔了舔嘴唇,立刻轉頭看著夏末,開口將自己來這裡做什麼全部都說了出來,那說得叫一個順溜,根本就沒有一點猶豫的。

  原來這個李藝是來找硫磺礦地圖的。這個地圖只有第一次進入這個神廟召喚出這個BOSS並且殺死它的人才能得到。不過NPC不能自己對付BOSS,所以他只能找一隊實力相當的玩家進行組隊,在他們的幫助下,他才能得到這個地圖。

  經過了很多的考驗,李藝最後選擇了獵刀公會。他看中獵刀公會的原因無非是他們的實力不錯,而且,他們的名聲很好,最大限度上規避了自己會被人跳牆的可能性。按照他們當時約定好的,李藝只要那張記載了硫磺礦的地圖,其餘的所有東西都歸獵刀公會所有。

  不過,似乎到了最後,就算李藝如此的小心最後還是被算計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獵刀公會不但打算要跳牆,而且要置他於死地。當時他以一人之力面對三十個玩家的時候其實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卻沒有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他以為自己沒有活路的時候,從天而降了夏末和暮離,雖然夏末和暮離這個趁火打劫的實在是不道義,可是,在那一種情況之下,他也只能答應了。

  “我們還像是跟獵刀公會約定好的一樣好不好,我只要那一張地圖,其他的東西都歸你們。”李藝有點拿不住夏末和暮離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只能仔細的看著這兩個人的半張臉上的表情去猜測他們心裡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夏末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瞇了一下眼睛,看了看暮離。暮離問道:“你在現實裡的身份是什麼?”

  李藝一愣,沒有想到對方開口之後卻說得是這個問題,他咽了一口口水,別過臉去,道:“這個,這個和現在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沒有什麼聯繫吧。”

  暮離哼了一聲,臉上還是淡漠的笑著:“這個有沒有聯繫是我們的問題,現在的你只要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好了。”

  李藝的臉漲得通紅,緊緊的咬著下嘴唇,就是不打算開口,直到暮離手裡的匕首狠狠的紮進了他的大腿的時候,他才淒厲的叫起來。伴隨著那淒厲的叫聲是他連連不斷的回答:“我說,我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在他如此的保證下,暮離才放下了手裡的另一把匕首,靜靜的看著他。

  李藝再一次咽了一口口水,低下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之後,才用極小卻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我是塵埃的策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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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策劃組的秘密(上)


  這真是一個驚悚的答案。驚悚到夏末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首先,在她的意識中,策劃這個詞真的是太遙遠了,甚至遙遠到她想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策劃這個東西是構建整個遊戲的最基本的元素,可以說,是這些人將一個個想法變成了一個五彩斑斕的遊戲世界。

  在傳統的遊戲中,策劃是猶如一個神一般的存在,哪怕是龐大的策劃組中一個極為邊緣的小策劃,

  也能成為玩家們崇拜的對象。可是,這是塵埃,這不是傳統遊戲,這是一個吞噬了無數人生命的塵埃,這樣的遊戲的策劃會不會再受到玩家們的崇拜,這個話題實在是不太好說。

  而,李藝似乎也是很明白這個道理的,當他說出了自己是策劃之後,就立刻縮起了身體,蜷縮在一邊,看起來一定都沒有傳說中策劃的風流倜儻,大神無邊的樣子,倒像是一個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對於自己的生命做主的弱小玩家。

  就在夏末和暮離沉默的時候,李藝又忽然說了起來:“我只是一個小策劃,很小的策劃,遊戲的主體構建完全不關我的事啊!我是一個美術策劃,我就是繪製遊戲畫面的,你們有任何的怨言不要怪我,也不要發洩在我的身上!我也是受害者,不要……”

  夏末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簇火焰,快速的跳動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一簇火焰又緩緩的熄滅。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理睬李藝的各種說法,只是轉過頭看著暮離。然後她將自己的頭罩拉下去了一下,讓自己的整張面孔都可以露出在暮離的眼前。

  暮離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她雖然看起來面無表情,可是,暮離還是從她的那雙黑白分明又淡漠的眸子裡面看到了一絲沒有辦法抹去的傷痛。暮離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雖然他和這個女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個體,可是,他想她是理解現在她所有的感受的。於是他伸出了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她。

  夏末垂下了眸子,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她將那一個包裹提了過來,然後開始緩緩的拆開那個包裹上的結。她的動作一直都很緩慢,緩慢到讓人幾乎認為她這樣做其實是在拖時間。

  暮離又看了一眼夏末,便把目光轉到了李藝的身上,此時此刻,這個人正縮在一邊,看樣子似乎像是盡量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一樣。暮離走到了李藝的身邊,然後緩緩的蹲了下來,伸出了手,一把就捏住了他的下巴。

  這是很漂亮的一雙手,潔白如玉,手指和之間上閃爍著一種透亮的光彩,看起來很健康。而他的手指又直又長,就如同那鋼琴家的手一樣。就這樣的一隻手卻如此的有力,李藝垂下了眸子,看著那隻捏著自己的下巴的手,活動了下下頜上的肌肉,卻發現那手似乎要把他的下頜給捏碎了一般。他很疼,可是卻一點也不敢叫出聲音。

  說起來,從見到這兩個人到現在,李藝都沒有怎麼聽到這個男人如何說話,就算是說話,他也是低低的對著那個女人說話,似乎,在他的眼睛腫,除了那個女人之外,其餘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多餘一樣。如果一定要在這兩個人中選一個面對的話,李藝覺得自己一定是會選擇那個女人的,雖然那個人渾身的煞氣,看起來就是要人小命的樣子,可是,至少她會跟自己說話。但是這個男人,完全不吭聲,也一直都保持著那笑意盈盈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想什麼。

  這種感覺太痛苦了,如果是要殺他的話,那麼就來一刀給個痛快吧,不要這樣懸而未決的拖沓,讓他身心都在煎熬。

  “你既然是一個美術策劃,怎麼會知道這裡會有硫磺礦?”暮離的聲音很緩慢,很親和,似乎他一直是這樣說話,從來沒有過過激的情緒,但是就是這樣的語氣倒反讓人心裡懸吊吊的。

  李藝蠕動了一下嘴唇,下意識的轉動了一下眼珠,還沒有找好說辭,卻發現下頜骨上的力道更大了,這回疼得他立刻就叫了出來:“啊!”

  “不要說謊。我是個老實人,別人說謊我也會當真的。”暮離雖然這麼說著,可是,他那一副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口中所說的老實人。特別是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夏末也轉頭看了他一眼,那古怪的眼神讓人無可奈何。

  連夏末都不相信的事情,對於李藝來說更不敢相信了,他連忙啊啊的叫了起來,示意讓暮離將手上的力氣放鬆一點,以便於他可以說話。而暮離則是翹著嘴角說:“我可以放鬆一點,不過你要說實話,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的下巴卸下來。 ”

  這話說得極為的平和,就好像是一個老熟人見到你了跟你親切的打著招呼一般。可是越是這樣的語氣越是讓人不寒而栗,李藝立刻忙不迭的點頭。

  “我,我在沒有進入遊戲之前,我負責畫這一片的區域。”塵埃里的策劃工作劃分好像跟一般遊戲的劃分不太一樣。一般遊戲裡,美術都是負責不同的種類,比如畫植物的,畫人物的,畫服飾的,畫動物的,畫建築物的,畫武器的,等等等等,可是,在塵埃里,似乎並不是這樣,他們將整個世界地圖劃分成了無數的小區域,而各個美術則是每人負責一個小區域,其他的地方並不涉及,他們只要將自己手裡的區域繪製好以後交給一個總的美術策劃組進行風格調和就行了。

  這樣的做法是提防塵埃的秘密被不必要的人知道,哪怕是自己內部的策劃也是提防的好,畢竟人多嘴雜,秘密知道得人太多,就不能稱之為秘密了。

  而面前的這個李藝,正好就是這​​​​​​樣一個極小的美術策劃。

  聽過了李藝對於整個塵埃遊戲策劃方式的和盤托出,暮離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而李藝立刻擺手:“別別別,我可沒有​​​​​​說慌,我用我的小命擔保,如果​​​​​​我說謊,你可以一刀捅死我,我可是一點都不想死的! ”

  這樣的保證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效力,至少暮離沒有繼續詢問這個話題了,反而問道:“你要硫磺礦的地圖做什麼? ”

  “做火藥。”這一次李藝算是學乖了,他不在廢話,也不再隱藏,直接將答案說了出來,而後看了看暮離那不動聲色的面孔又自作主張的開始解釋:“當然,這不可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很多策劃一起想出來的主意。 ”

  而後,李藝便開始敘述起了一個讓夏末覺得無比荒誕的事實。不過,她並沒有對於這個事實有太多的驚詫,畢竟,連NPC都可能是真人,畢竟,連她自己都可能手刃了父母,這個荒唐而瘋狂的世界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眾所周知,塵埃是聯邦政府開發的。所以這個遊戲的開發組裡匯集了全世界最頂端的各種人才。由於遊戲的過於龐大,所以需要的開發組的人才也是相當多的,最多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十三萬人之多。而這些人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最底層的開發策劃員,而剩下的百分之一則是決策組和一個人數在一千人左右接口組,對於李藝他們這樣的普通策劃員來說,那些人都是高高在上不可捉摸的傢伙,似乎和他們並沒有什麼聯繫。他們所要做到的就是將自己的手頭的工作做完,交到上面決策組和接口組去做對接和別的神秘工作。

  塵埃是聯邦最後保存人種和篩選人種的計劃,所有的策劃成員都是知道。不但知道,他還知道,他們和他們的直屬親緣將因為他們緣故被保存下來。在塵埃開始運行以後,他們將成為不可被殺死的NPC進入遊戲,安全的等到遊戲結束就可以了。

  李藝等一眾的策劃員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他們對此深信不疑,所以,對於塵埃的構建也是潑出了全身的精力。而進入遊戲後,確實像是官方所承諾的一樣,他們以及他們的直系親屬成為了NPC,這讓他們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樣。

  這樣的好日子卻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發現距離他們來說無比遙遠的決策組和接口組似乎出事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遊戲裡具體的身份是什麼,雖然他們是最底層的成員,但是,他們至少成精接觸過遊戲的深層,對於遊戲還是有一些特別的認識。這是一種其他玩家無法得知的秘密。

  正是因為有這種秘密的存在,他們發現了,塵埃里並不像是他們想的那簡單,而也絕對不是像是官方承諾的那麼輕巧。

  一切的開始,在於一個玩家被誅殺。這個玩家並不是普通的人,他是有特殊能力的玩家,而他本身的身份是決策組的一個決策者。當他被遊戲中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殺死之後,原本那橫亙在策劃組和聯邦之間脆弱的聯繫就這樣徹底的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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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策劃組的秘密(下)


  雖然塵埃是聯邦政府主持開發的,但是聯邦政府對於塵埃並沒有絕對的指揮權,他們雖然在遊戲中

  擁有一些特殊的身份,可是只要是遊戲,就一定要受制於一些程序。聯邦政府當然不願意這樣,他們是至高無上的決策者,他們是絕對不容於反對的決策者,可是,在進入遊戲之後卻要變成受制於別人的傀儡,任何一個政府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

  可是,時代不是和平的,在如此混亂的大時代下,在末日來臨之前,聯邦政府甚至沒有時間對整個

  塵埃進行測試就全部進入了冷凍倉進行了沉睡。而當他們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世界已經變成了對於他們極為不利的情況了。

  聯邦政府當然不願意這樣,他們這些人都是些老狐狸,自然早就已經考慮到這些方面了,所以,在構建塵埃的決策組的時候就有悄悄的安插對於自己政府絕對死心塌地的人進去,而這些人進入了遊戲之後依舊聽命聯邦政府。

  不過,這個時候大勢力大環境都對塵埃的策劃組有利,想要將牢固的策劃組聯盟撕裂掉成從正面攻擊絕對是不可能的,於是,聯邦政府拿出了最後一張王牌,這就是被稱為“秩序”的殺手組織,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殺掉一切對於聯邦政府有異心的人,讓他們的統治可以繼續牢固的存在,從遊戲裡一直到復活之後。

  秩序在聯邦政府的受益下開始殺人,他們一開始殺害的人只是策劃組的成員,而後便覆蓋到了所有的玩家。當然,這些是後話,現在所要說的是,當策劃組中決策成員被殺之後,那些原本就效忠聯邦政府的決策員立刻與決策組決裂,也帶走一部分的策劃員。

  就這樣,在表面風平浪靜(比起這些勢力的鬥爭,玩家的廝殺確實可以稱為風平浪靜)的情況下,暗地裡的勢力開始分割。

  對於李藝他們這種最底層的策劃員,他們不知道頂頭上司們到底打著怎麼樣的主意,可是他們心裡也有自己的主意,他們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要為活在遊戲裡的親人負責。他們不想參與到這種兩大勢力的爭鬥中去,他們只想平靜而安全的活到遊戲結束。

  和兩大勢力掌握著絕對的資源信息不一樣,這些底層的策劃員雖然他們不知道整個遊戲裡的秘密,

  可是,他們卻根據自己負責的區域不一樣,知道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是頂層的人員關注不到的。於是,跟李藝有一樣想法的策劃員們,他們開始逐漸的脫離了兩大勢力,表面上畏畏縮縮的度日,可是私底下卻弄出來不少自保的東西。

  就比如硫磺礦這個東西,就是他們要弄成火藥的必須得到的東西。事實上,除了他們這些人,聯邦政府和決策組都在尋找製造火藥的東西,可是,因為兩大組織長時間的內鬥,已經折損了不少的策劃員,包括那些甚至這些秘密的接口組成員,所剩無幾。

  對於龐大的底層策劃員來說,他們繁多的數量是最大的生產力,也是最麻煩的事情。因為塵埃的設計實在是經過了過於漫長的時間,而末日又來得太過倉促,所以,決策組和聯邦手裡都沒有能掌握這些

  底層策劃員到底是負責的那一片的這些數據。

  而這樣的漏洞也就成為了這些底層策劃員用來自保的最大武器。

  李藝所涉及的這一片地圖是極為隱秘的,不過,這些怪物會掉落什麼並不是他設計安排的,只是,他知道這裡一定會掉落那些唯一物品,所以,才冒險召喚玩家來拿。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拿到硫磺礦的地圖,然後挖掘提煉硫磺跟手上已經得到的東西配比,做成炸藥。

  在冷兵器時代,火藥絕對是逆天的存在,而在這樣的時代裡如果掌握了炸藥,那就可以稱王稱霸。

  雖然不能保證這些策劃員最後會利用這些火藥做些什麼,但是,在事件之初,他們的目的只為了自保。聽完這漫長的敘述,夏末抖開了手中那塊已經發黃的皮質地圖。這是一塊很普通甚至是很簡陋的地圖,沒有標高,沒有細節描述,只有簡單的南北指向和大方向的繪製以及幾個地標的明確指出。看得出來,這個地圖並不是為玩家所繪製的,因為玩家絕對沒有能力在這樣的地圖上看出什麼端倪,這地圖,

  從一開始存在就是為了聯邦政府和策劃組這些知道遊戲秘密的人所繪製的。

  他們都在打美好的算盤,可是,誰又能知道,十拿九穩的事情並不是十拿十穩,那剩下並不是很牢固的一成,最後成為了決定勝敗的關鍵。

  夏末翹了翹嘴唇,抬眼看了李藝一眼,然後就這樣將這張地圖收了起來說:“我只要這地圖,剩下的東西歸你吧。 ”

  李藝愣在那裡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是一個NPC,而且綜合實力又在一萬五以上,這些裝備對於他來說都有點太差了,他的目的就是那張地圖,而現在的情況很明白可以得知,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將地圖交給他的。可是,如果不將地圖拿回去,他們就沒有了自保的辦法,這簡直就是一個無解的謎題。

  “你不能將這東西拿走。”李藝愣了許久,終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堅定的,是勇敢的,是不畏強權的。他就這樣直視著夏末,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法杖,一字一句的說著。

  “哦?為什麼?”夏末勾了勾嘴角,對於李藝的堅持和勇敢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涼薄到了極點。

  “沒有這張地圖,我們這些策劃員怎麼辦?我們的親人怎麼辦!”李藝一時間似乎身體裡充盈了無數的勇氣,他第一次挺直了脊背衝著夏末大聲的喊著,他的頭罩掉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大概只有二十歲出頭,現在的他看起來無比的勇敢。

  “這,又與我何干?”夏末聽到這話,只是掀了掀嘴角,連眼皮都沒有抬,淡然而冷漠的說道。

  “你!”李藝因為夏末的話想要從地上跳起來,掙脫身上的繩索,可是他身上的是潮濕的皮繩,越是掙扎越是會被緊緊的勒進皮膚裡,疼得他齜牙咧嘴。暮離抬起手,對著他的額頭輕輕的彈了一下,李藝只覺得自己的頭蓋骨都要因為這一下而斷裂了,疼得他又跌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氣,過了好一陣子才用幾乎是哭腔的聲音說:“你們拿著這個又用不上,為什麼不給我。”

  “你怎麼知道我用不上。”夏末冷笑一聲,她說著從包裹裡套出了一個東西,在李藝的面前晃了一晃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李藝迷茫的抬頭看著夏末手裡面的東西,一開始只覺得奇怪,這看起來就是一個金屬的球體,可是在夏末不知道怎麼動了一下之後,那個球體立刻變成了河豚一樣露出了全身的刺,這樣的變化讓李藝驚詫的臉嘴都合不起來了。就算他是白痴,現在也看不明白了夏末手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是一個手雷。

  這是一個造型精緻到了極點的手雷。如此精巧的製作,他從來沒有見過,至少他們那一群策劃員研究的東西中都沒有這樣的精巧的存在。這東西真的是遊戲中存在的嗎?李藝有著這樣的迷惑,這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看著夏末上下墊著那隻手雷,只覺得自己似乎被那金屬的球體給迷惑住了,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直到看著這個女人猛地將這個手雷朝著自己的身上丟過來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然後忍不住的大叫起來。

  可是,並沒有他想像的轟隆隆的爆炸中,只有一陣清脆的聲音在地上滾過,然後就是他自己自顧自的慘叫聲。他就這樣一直閉著眼睛慘叫著,一直感覺到有一個人拿著什麼東西刺了自己的面頰之後,才顫巍巍的睜開了眼睛,看去,只看見那個可惡的女人正拿著那隻手雷,用那上面的鋼刺扎著他的面孔。

  他看著夏末上下不等他說什麼,夏末已經已經翹了翹嘴角,涼薄的說道:“怕什麼?這是空的,沒有炸藥,要是有炸藥的話,我剛才還需要跟那些人打那麼半天嗎? ”。

  李藝這個時候才驚魂未定的放下心來,他看著夏末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笑話夏末話裡面的意思。不過,夏末並沒有等到他弄明白,就轉頭對著暮離說:“雖然我不想帶著這個累贅,但是,顯然她不會配合的給我解答這張地圖,所以……”

  “要帶著他去地獄之城?”暮離笑了笑,他早在夏末收起地圖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夏末的意思,所以

  他一點都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夏末決定怎麼處理這件事。

  現在,事情終於有了定論。他也不說話,直接走上前去,一把就提起了還在傻乎乎的反應現在情況的李藝,帶著他就朝著外面走去。

  而夏末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也迅速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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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地獄之城

  這神廟的地圖雖然近來的時候頗費腦筋,可是出去的時候卻簡單得多,再加上夏末和暮離兩個人有意避過所有的怪,並不與之糾纏,走起來是相當的快,沒有多少時間已經到了他們進入這塊地圖的地方了。在那裡有一個光環,直接走進去,便出去到了剛剛進入地圖的叢林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廟裡的時間是扭曲的,總感覺進去的時間並不多。夏末看著地上的已經熄滅的篝火,走近了,然後輕輕的用手試探了一下溫度,發現,這個溫度還有這一點點溫吞的感覺。這足以證明他們進去的時間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長,不過夏末並沒有在這個上面糾纏多長時間。她直接吹了一個口哨,便看見白蹄烏從遠處奔了過來,她乾淨利落的上馬。

  回頭,只看見暮離也已經將四蹄踏雪召喚了出來,不過在上馬之前他已經將捆綁得像是豬一樣的李藝首先丟上了馬,然後他自己才又爬了上去。

  李藝是個話多的人,而且是一個話很多的NPC,從他一路上喋喋不休翻來覆去的嘟囔就可以看得出來,就算夏末和暮離幾次都喊他閉嘴,他也只是沉默了一會又開始說起來,到了最後,兩個人乾脆就無視他這樣的喋喋不休了。

  而現在暮離將他丟上馬背,幾乎是帶著一點洩憤的情緒,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李藝會不會從馬背上掉下來,就這樣讓他直接橫在了自己的前面,然後揚鞭打馬跟著夏末的背影就飛奔而去。騎馬是一件挺累的事情,因為你不能用屁股坐在馬背上,而是要用雙腿的力度使勁的站在馬鐙子上,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所以一開始騎馬的人都會腰酸腿疼,實在是辛苦。可是,不騎馬的人也不見得能好到什麼地方去。就好比現在被橫在暮離前面的李藝。

  他的肚子擔在了馬背之上,而上半身與下半身都垂在馬背的兩邊,隨著馬的不停顛簸而顛簸著。不舒服的地方絕對不止這一點,因為長時間的大頭朝下,很快李藝就覺得大腦充血的厲害,緊接著他就開始嘔吐起來,不過暮離並沒有管他,他就這樣吐著吐著便失去了知覺。

  一直到夏末和暮離進入了一個小村莊。打算在此休息一夜的時候李藝還是沒有醒過來。一直到了半夜他醒過來了,可是卻覺得天旋地轉,不僅如此,他的生命值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二天早上要走的時候李藝哭著喊著絕對不要繼續這樣了,並且保證自己絕對不會逃跑也絕對不會廢話了。雖然他的保證沒有設麼效力,但​​​​是在他那幾乎算得上是毫無自尊的撒潑之下,夏末和暮離終於跟他簽了一個電子合同,表示只要他只要有逃跑和攻擊兩人的情況,他們兩個人可以立刻擊殺他。

  為了自己不再被顛得暈過去。李藝只能簽了這樣的電子合同。因為有了電子合同的約束,接下去世界終於清靜了。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遇見什麼事情。一行三人很順利的就來到了地獄之城。

  地獄之城的建築風格很有哥特式,到處都是逼厭和沈重的色彩,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說實話,夏末對於這種風格的建築是極為不喜歡的,那些彩色的玻璃還有各種色彩濃重的都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情緒。所幸她的習慣能力是很強的,很快就將習慣了這種風格。

  而一邊的李藝就沒有那麼好了,他一邊看著這城裡的風格。一邊嘟囔著:“這絕對是藍揚那一組人的手筆,當時作品展示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他們的畫。一個個都是詭異的要命,真是的,也不考慮一下玩家的感受啊,這樣的風格只有少數的人喜歡好不好?大多數人都是喜歡陽光明媚的風格的好吧,就算這是地獄之城也沒有必要搞成這個樣子好不好……”

  夏末走在他的身邊聽著他的嘟囔並沒有開腔,只是他說得多了,夏末終於開口插了一句:“藍揚是誰?”

  李藝其實都已經習慣了自己自說自話,身邊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擺設。卻沒有想到他自言自語了那麼長時間,終於有人搭理自己了,他眨了眨眼睛看著夏末有點奇怪,然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你問我啊?”

  “我不問你問鬼啊!”夏末翻了翻白眼,她怎麼覺得這個策劃員不但智商不高,就連情商也不算高呢?不是說參與這個遊戲設計的人都是尖端人才嗎?他這個樣子算得上是尖端人才?

  “藍揚啊?”李藝嘿嘿的笑了一聲:“大概是新生代的抽象派的畫家吧,我跟他不是一個領域的,反正我知道他很出名,除了畫抽象派畫得極好之外,他的哥特風也是畫得極好的。當時他帶了大概五十個人負責繪製這地獄之城吧,這在當時可是在我們美術策劃裡算得上是極出風頭的事情了。”

  “那這個人呢?”夏末聽著李藝的口氣,似乎帶著悵然。

  “死了吧。”李藝聳了聳肩膀,然後帶著一點惋惜的口吻:“他這個人甚麼都挺好,就是為人太倔強,我好像聽說他被'秩序'殺了。”

  夏末看了暮離一眼,當時李藝說出“秩序”這個組織之後夏末就已經問過了暮離,暮離也承認,他們的組織就是“秩序”這些殺手就是以殺掉反抗聯邦政府的人為目標的,用他們組織裡的話來說,這就是在維持秩序。至於維持誰的秩序,這就不得而知。

  暮離接受到了夏末的目光頗為無辜的攤了攤手,他只負責殺人,至於殺了什麼人,他可是從來都不記得的。不過,暮離的身份李藝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的話,也不清楚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接下去要去什麼地方?”由於現在達到綜合實力值一萬以上的玩家一隻手都數的清楚,所以這個偌大地獄之城裡其實是很安靜的,寬闊的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NPC搖晃著,並沒有什麼玩家。不過,夏末和暮離以及李藝的到來還是讓這城裡的原住民們紛紛側目。

  大概是太久沒有見過需要通過廝殺才能獲得生存機會的玩家,NPC們對於這幾個人都保持了極為旺盛的好奇心,以至於夏末和暮離有一種被人隱性圍觀的感覺。

“路易斯.馬洛。”夏末看了一眼旁邊街道上正躲在屋子裡面偷看幾個人的兩個NPC,他們立刻將頭縮了回去,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先去找這個人,我有一個接了幾年的任務,需要去找這個人。”

  可是,除了知道路易斯.馬洛這個名字之外,夏末沒有一點點的線索,要在地獄之城這樣大的城市裡找一個人簡直跟海底撈針一樣。

  暮離轉頭看著李藝問道:“你知道路易斯.馬洛這個人嗎?”

  李藝眨了眨眼睛,然後搖搖頭:“這裡不是我做的,我怎麼會知道,就算是我繪製的,這些NPC的安排也不是我們這些策劃員的事情。”

  夏末呼出了一口氣,其實她對於李藝也並不是很抱希望,她衝著暮離說道:“對了,你不是說有不少的搞化學的人住在這個城裡面嗎?要不要先去擺放一下他們。”

  暮離想了一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點點頭說:“可以是可以,只是不知道這些人還有沒有活著啊。”因為有了李藝之前的敘述,暮離對於這些有特殊能力特別是搞化學的人實在是不太報希望,這些人,要不就是被兩大勢力給殺了,要不就是被他們給拉攏了,應該不會有剩下的吧。

  這個道理夏末也是想到了,但是總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去找吧,因噎廢食的事情說起來很愚蠢,但是經常有人去做的。

  按照在遊戲裡的經驗,要找人,或者要打聽什麼事情最快捷的地方是找消息探子,不過,他們第一次來到地獄之城什麼地方都不認識,就這麼貿然去找消息探子只怕是會壞事。其次,就是去酒館,酒館裡有到處來往的人,那裡的NPC和玩家都知道很多的消息,但是,這些消息很少有涉及核心的,再加上他們的面孔太生也不見得能打聽出什麼。所以,他們只剩下了最後一個選擇。

  那就是去賭場。

  賭場是個好地方,在這裡不但魚龍混雜,而且在這裡極容易打聽到消息的,因為賭徒之間很容易建立起來友誼,當然,這種友誼也很容易破裂。不過,世界嘴巴最大的人大概就是賭徒了,只要有錢,什麼都買得到,而且在賭場裡從來不會管什么生面孔不生面孔,特別是在地獄之城裡這種大型賭場裡,也不會有人在意。

  雖然他們會受到特別的注意,不過,卻也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所以,沒有任何的猶豫,三個人立刻就朝著賭場奔去。要找賭場實在是太容易了,至少要比找那些連一線消息都沒有的人容易一些,三個人只要隨便找了一個衛兵問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賭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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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2 22:14:26 |只看該作者
第16章 柴允

  賭場這個地方可以說是世界上包容性最大的地方,當然也可以說是世界上要求最苛刻的地方。只要你有錢,無論是罪犯也好,無論是貴族也罷,都可以來這里大肆揮霍,只要你有錢,無論是你君子也好,無論是你小人也罷,都可以在這裡一寫春秋。

  當然只要你有錢就好。

  現在同行的三個人中,夏末是最窮的。雖然她從平興鎮出來的時候算得上是一個巨型富婆,可是一晃三年過去了,她為了升工程學,身上的錢基本花完了。雖然長風一再說要支援她,可是,因為郵寄和取錢的時候被人追查到,夏末忍住了這種慾望。

  而暮離似乎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他的副業是鍛造。其實這真是讓人奇怪的一點,他一個殺手居然還有副業。可是,這就是事實,暮離的副業就是鍛造,不僅是鍛造,而且是已經到了鍛造的大師級,他現在不但能製作極為高級的武器,並且可以在武器上鑲嵌為武器增加不同屬性的寶石了。而在遊戲中,最費錢的幾項副業鍛造也名列其中,所以,也不要指望這個人的身上有多少錢。

  於是,這兩個人毫不客氣的將目光挪到了一邊正在興趣盎然的觀察著賭場裡情況的李藝身上。

  李藝在繪畫的領域是極有天賦的,他雖然膽子不大而且比較怕死,但是這卻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在沒有進入塵埃之前他就因為賭博是不好的習慣這個原因就從來沒有進過賭場,而進入遊戲之後,整天為了活下去而想辦法並且東躲西藏,哪裡還會想到這些事情。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賭場,雖然是遊戲中,但是那熱鬧的情景也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原來賭場是這個樣子。

  原來在賭場裡,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就算是有錢人。就算是有權人也會因為一點點得失而露出讓人鄙視的嘴臉來,這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就在李藝還在這裡東看看,西看看的時候,就感覺到好像有兩道極為灼熱的目光朝著他射了過來。他伸出手抓了抓頭髮覺得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於是回過頭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實在是嚇了一跳,只看見夏末和暮離兩個人正直勾勾的看著他,好像看著一塊巨大的蛋糕一樣。

  “你們幹什麼?”李藝捂著自己的胸口。雖然跟這兩個人呆了也有一個月了,雖然這兩個人也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可是,他還是覺得這兩個人實在不是什麼好惹的傢伙。特別是現在的那個眼神,就好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他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一步,然後警惕的看著這兩個人,大有一副你們要傷害我的話,我就立刻閃人的想法。

  “你有錢嗎?”要說起來夏末和暮離兩個人還真算是互相了解到了極點的人,他們在戰鬥中的配合是很有默契的,甚至在現實中也說話也很有默契。就好像現在一樣。他們開口居然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啊。”李藝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答應了這兩個人的話。可是,隨後他就回過神來了,一把就摀住了自己包裹,警惕的看著兩個人:“你們要幹什麼?”

  夏末看了看暮離,然後就將目光轉向了李藝,然後露出了一個十分溫和的笑容。這是夏末覺得自己能表現出來的最美好的善意了,可是就是這樣的善意也讓李藝嚇得心驚膽戰。她說:“你覺得來賭場是要幹嘛的。”

  李藝微微一愣。然後怪叫一聲:“不要告訴我,你們兩個都沒有錢!然後來找我要錢去賭博!”

  夏末低低的笑了起來:“李藝,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我不干!這是我的血汗錢!我不干。我堅決不同意!”李藝如此叫囂著,不過,下一秒他已經被暮離摟著脖子拽進了一邊的屋子裡面去了。

  夏末則閒閒的坐在大廳邊上酒吧邊的椅子上,她瞇著眼睛看著那熱鬧非凡的大廳,每個人都在熱火朝天的揮灑著自己全部的激情,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從這裡贏回自己的想要得到的一切。

  “嘿,美人兒,你是自己來的嗎?”夏末並沒有將兜帽帶上,甚至連斗篷都脫掉了,她穿著那一套緊身的皮甲,雖然看起來很瘦,可是,卻別有一番的味道。再加上她本來就長得極為漂亮,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凌厲氣質,倒是惹得那些獵豔的NPC們躍躍欲試。

  夏末轉過頭看了一眼,只看見跟自己搭話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他穿著精緻的白色襯衣,襯衣的袖口和領口上繡著一圈很是精美的花紋,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不過因為賭場裡的光線並不是特別明亮,讓夏末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料子,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差勁的東西。而在這些外面則披了一件青灰色的長袍,咧著懷,行走起來卻別有一種風采在裡面。他長得還算是英俊,一頭黑髮垂在了肩膀上,而他的眼睛卻是藍色的。

  “有事?”夏末瞇了瞇眼睛,沒有回答這個男人的問題,反而發問道。

  “這樣的美人兒一個人坐在這裡實在是一種罪過,如果說我想讓美人兒不這麼孤單寂寞,不知道算不算是有事呢?”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雖然他說得話是有些下流的,但是從他的風姿從他的聲音從他的語氣中說出來,並沒有人覺得有這種感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氣質決定一切?

  “哦?那你又是誰?”夏末用手撐著自己的頭,輕輕的歪了一下,瞇起了眼睛,唇邊的笑容輕輕的勾著,雖然這樣還是不能掩飾她身上滿滿的殺氣,卻在這賭場曖昧的燈光下讓她有了一種妖嬌嫵媚的感覺。

  那個男人只是笑著,他笑的時候十分迷人。真的,雖然他長得並沒有暮離好看,可是,在笑的時候卻有一種暮離根本沒有辦法比擬的迷人風流。夏末看著這個男人微笑的時候忽然想到,原來秀色可餐這個詞不僅僅是可以放在女人的身上,就算是在男人的身上也是一樣適用的。就好像現在這個男人,他不就是這個詞的最好詮釋嗎?

  “我叫柴允。”那個男人如是說,他並不回答夏末的問題,只是說自己的名字,然後又問道:“那你叫什麼什麼名字,美人兒?”

  夏末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卻沒有生氣,她繼而用手勾了勾自己的長發,那頭烏黑的長發水一樣的流淌在了她的身上,更是襯著她這個人更加的美麗嫵媚,她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的貼在了自己的唇邊,噓了一聲道:“都說有秘密的女人最美麗,所以,這是一個秘密。”

  這個回答讓柴允​​​​​​愣了一下,然後他跟著哈哈的大笑起來。隨後他歪了歪頭:“那麼,有秘密的美人兒,你來這裡是做什麼呢?”

  “來賭場還能做什麼?”夏末笑。

  “那為什麼不試試。”

  “我沒有本錢。”

  這個回答倒是讓柴允很是意外,“來賭場不帶本錢,美人兒難道等著天上掉錢下來嗎?”

  “天上掉不掉錢下來我是不知道,不過,天上不是掉了一個你下來嗎?”夏末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她往柴允的身邊湊近了一點,用一根手指將他的下巴勾了起來笑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打個賭?”

  柴允瞇起了眼睛,看著面前那張過於妖嬈滅人的面孔,他呼出了一口氣,然後道:“賭什麼?”

  夏末抬起了手指了指不遠處一張桌子上正在賭大小的人道:“你給我一百個金幣,我可以將莊家桌子上的籌碼都贏過來。”

  這倒是讓柴允覺得訝異了,他將原本就瞇著的眼睛瞇得更細了一些:“哦?”

  “我可以分你一半的籌碼。”

  “如果你贏不過來呢?”柴允看著夏末的面孔,試圖想從她的面孔上看出一些什麼,可是,除了那似乎是畫在面孔上的妖嬈嫵媚之外,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夏末放開了柴允的下巴,然後緩緩的退後了一步,便繞著柴允走了一圈,歪著頭,笑著說:“女人嘛,除了錢很有很多東西可以當做籌碼的,比如……”她的手指在空中微微繞了一下,就好像要將人的心都繞進去一般。

  她並沒有將話說完,而柴允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翹了翹嘴角笑了起來,然後衝著酒吧里的酒保說:“給她一百個金幣。”

  夏末拿過了酒保放在桌子上的金幣口袋,然後朝著柴允挑了挑眉,“那麼,就一會見了。”說著她就要離開,卻不想,在走開之前,她的手腕子被柴允一把握住,夏末並沒有掙扎,只是回頭看著他笑道:“怎麼?你要反悔?”

  “不,我只是覺得放你這樣離開,我會後悔。”柴允說著一把拉著夏末朝著那張賭桌上走去:“你這樣的美人兒在如此魚龍混雜的地方要是沒有人陪著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好人做到底吧。”

  夏末跟在柴允的身後,含笑的嘴角並沒有放下,只是那瞇著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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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4 13:55:58 |只看該作者
第17章 活下來的人

  暮離剛剛拿著從李藝身上搜刮出來的錢走進大廳的時候就看見了在不遠處的坐在桌子邊的夏末。只看見她笑靨如花,只看她媚眼如絲,只看見她妖嬌嫵媚。這並不是平時的夏末,甚至可以說,這樣的她就好像是一個陌生人。

  暮離微微的挑起了眉毛,就靠在了一邊的吧台上,遠遠的看著夏末,以及那個坐在她身邊的俊朗男子。只看見他們眉目傳情,若不是太過了解這個女人的性格,只怕是會覺得她是遇見了老情人。不過,雖然心裡是這麼肯定的,但是那個想法一出來的時候,暮離還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毛,可不是,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熟稔了,實在是太溫柔了,實在是太不像那個刀鋒嗜血的夏末了,這樣的她當真是讓人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只怕真的和她又太過深刻的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想法忽然​​​​​​讓暮離心裡面覺得不是太痛快。他微微的皺了一下眉毛,然後轉過頭,就看見李藝一臉哭喪的過來了,他走到了暮離的身邊坐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身上的行囊,然後說:“你是不是打消了去賭博的想法了?”

  暮離看了李藝一眼,臉上那淺淺的笑容變得略微的深刻了一點,他嗤嗤的笑了兩聲,然後對著李藝說:“這樣吧,贏了錢,我分你一成。”

  李藝咽了一口口水,臉上幾乎哭出來了:“我不奢望那一成,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老本輸掉就好了。”

  暮離只是笑著站起了身子,就好像沒有看見不遠處正在玩羅盤的夏末一樣,然後朝著最熱鬧的一桌走去,那裡正在玩牌九,他的目光掠過了一邊的李藝說:“你未免太不相信我​​​​​​了。”

  雖然兩個人和夏末可以說得上是擦肩而過,可是,暮離並沒有轉頭。而李藝全部的心思都掛在自己的錢會不會被輸完了,所以根本也沒有註意到夏末,至於夏末只是在眼簾垂下來的時候,用余光微微的刮了兩人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雖然所有的NPC都知道他們是進城的玩家,可是,他們現在卻表現的好像根本不認識一樣。彷彿他們真的就只是一起進城而且又一起進了賭場而已,儘管這樣的彷彿根本就不讓人信服。

  柴允的目光就不像是夏末那麼隱秘了。他直接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從桌子邊走過的暮離,又看著他走向了牌九那一桌落座之後,才翹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轉回頭,彎下了身子,他貼在了夏末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那個男人是你什麼人?”

  夏末只是歪過頭,用手撐起了她的頭,帶著一種過於嫵媚的笑容看著柴允道:“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柴允望著在煙霧繚繞和昏黃燈火中的夏末,好一會之後才翹了翹嘴角,伸出了手。拾起了她的一縷長發湊到了自己的鼻子前聞了聞:“情人。”

  夏末沒有否認,更沒有承認。她只是吃吃的笑著,好一會兒之後,才將那冰凌一般的手指貼上了柴允的面孔,靜靜的說著:“不過,我現在看上你了呢。”

  柴允微微一愣,然後低低的笑出了聲音,他低著頭。將面頰埋在了一頭長發之下,夏末只看見了他烏黑的頭髮以及微微的顫抖的肩膀,還有那從胸腔裡不斷發出的低低的笑聲。忽然他就抬起了頭。一把抓起了夏末還拿著籌碼的手,便將她拉了起來,那手臂就將她的腰環住,帶著她站了起來。然後貼著她的耳邊說:“既然如此,我們還在這裡浪費時間做什麼?我有一個更好的地方可以去讓我們深入了解一下。”

  說罷,他也不管桌上的其他賭徒,而莊家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這一切一樣,繼續這自己手裡的工作,就好像他們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任憑柴允就拉著夏末朝著大廳的角落走去。

  他們的速度很快,動靜很大,饒是將所有註意力都放在暮離手上的牌的李藝也注意到了,他回頭一看,便看見了被柴允摟著離開的夏末,頓時嘴巴張得老大,他連連拉著暮離的袖子,而暮離這個時候才悠悠的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了?我的牌有問題。”

  “那個,那個……”李藝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是使勁拉著暮離的袖子,然後指著已經快要消失在大廳角落的夏末兩個人,一臉焦急。

  暮離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吝嗇的丟了一個余光後,便將所有的注意力又放在面前的牌局上了。從頭到尾他淡定的就如同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而坐在一邊的李藝就沒有這麼淡定了,他看著暮離就好像看著一個怪物,甚至目光中帶著一點點的悲憫,就彷彿看見了一定油亮油亮的帽子正毫不客氣的扣在了他的頭上一般。大概是這樣的怨念實在是太強烈,讓暮離完結了手上這一局的牌局之後,只能轉過頭來看著李藝呼出了一口氣,帶著點無奈的語氣說:“我說,跟你商量點事成嗎?”

  “什麼?”

  “你能不能不這麼看著我,就好像我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一樣。”暮離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其實他真的不太想搭理李藝的,但是,李藝這樣的目光讓他真的受不了了。

  李藝聽到暮離這麼說,忽然他的情緒有了點波動,然後這種波動竟然越來越大起來,最後,他竟然緊緊的捏著拳頭,衝著暮離一揮,雖然不敢打在暮離的身上可是也足以顯示自己的不滿。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男人,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根本不是!”

  暮離頗為頭疼的揉著額角:“我哪裡不是男人,你有的構造我全部都有,怎麼可能不是男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如果你是一個真的男人,你怎麼可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人帶走之後無動於衷,你這根本就不是男人所為,還是,你覺得綠雲罩頂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李藝越說越是激動,甚至有點手舞足蹈起來。他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很多npc已經看向了兩人。

  暮離微微皺著眉頭,忽然開口說道:“有這麼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就是這樣的人。”

  “嗯?”顯然李藝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還沉浸在自己那激昂的情緒中,他還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就看見暮離垂下眼簾好像聽了什麼話之後,立刻就站了起來,他將桌子上自己贏到的籌碼全部交給了李藝,然後說:“你去把籌碼兌換了,然後在這裡等我,如果你想跑的話……”

  “哎?”李藝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緒根本就跟不上這個人的思維,只能看著他站了起來,然後又抱著那一堆的籌碼發楞,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則看見暮離目光掃了過來,立刻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的。”說著,立刻就抱著那堆籌碼換錢去了,而這個時候,暮離也朝著大廳角落走去。

  而有一個穿得極為考究的青年早就站在那裡了,他看見了暮離過來之後並沒有一點點的驚訝,甚至彎下了腰肢朝著暮離行了一個禮,然後伸出手朝著一個方向引導了一下,示意暮離朝著裡面走去。

  暮離朝著他點點頭,然後很快就朝著那個方向走去。通過了長長的,曲折的通道之後,暮離終於來到了站著兩個同樣身著考究的青年的門前。這兩個年輕人看見他的到來,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打開了門,讓他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極大的房間,房間了擺設和家具都是中國風的,而在屋子中間的兩張長椅的上坐著夏末和柴允兩個人,他們面色平靜,似乎並沒有發生,又好像已經發生了什麼卻已經結束了。

  暮離什麼都沒有說,靜靜的坐了下來。

  “秩序的第一殺手,暮離,還真是久違啊。”暮離才剛剛坐穩,就听到了柴允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暮離只是勾了勾嘴角,他看著柴允,就那麼看著,過了好一會之後,他終於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感嘆:“啊,原來是你啊。”

  柴允臉上的冷意立刻就變成了一種厭惡,大概沒有什麼人都忍受這樣的情況,你這邊已經對對方深惡痛絕了,而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了解你的存在一般。直到你說了很多話,自爆了家門之後,他才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大概是一個人對於這種人都恨不得殺死的。

  夏末倒是覺得奇怪起來,她看了暮離一眼,又看了柴允一眼,然後看著暮離說:“你們認識?”

  暮離聳了聳肩膀:“算得上認識,我曾經和另一個殺手來做任務,我的任務完成了,而那個人沒完成,他就是那個人的目標。”

  夏末揚起了眉毛,很快說道:“難道,這個人也是那個什麼策劃組的成員?”

  “誰知道呢?我只負責殺人,至於對方的身份是什麼,並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暮離說著已經將目光轉到了柴允的身上,笑瞇瞇的問:“最近幾年的日子看起來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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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5 20:44:09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

  夏末並不知道暮離和柴允之間到底有怎麼樣的過節,她並不想知道,也不願意知道。她現在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是怎麼讓這個男人配合自己。顯然,這個男人和李藝不一樣,雖然他們的戰鬥力比起來,李藝更強悍一些,但是這個男人明顯要比李藝狡猾多了。

  柴允又瞪了暮離一眼之後,才轉頭看向了夏末,帶著一點怨氣說:“怎麼?叫你的姘頭進來,兩個人一起來威脅我嗎?”

  夏末揚了揚眉毛,沒有做聲。

  那柴允又恨恨的說道:“我這個人甚麼都好說,就是最不受威脅的,無論你說什麼,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我不過請你找個人,就算你不答應,你也可以將他的信息告訴我就可以了,用得著這麼抵觸嗎?”夏末翻了一個白眼。

  柴允望著夏末的眸子沉了沉,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不是好對付的傢伙,可是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個女人居然不好對付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不說,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但是顯然,這個女人就是沒有識趣的聽出來,他現在不願意說的事情正是他不能說的事情。

  倒是暮離坐在一邊勾了勾嘴角,然後對著夏末說:“他只怕不敢說。”

  夏末勾了勾嘴角:“我還以為他什麼都敢做。”

  “你不用激我。”柴允冷哼了一聲,然後他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然後輕輕的用唄蓋子刮了一下茶水上的沫子,過了好久之後才說:“我不是不敢說,而是……不想攙和進你們的事情去。”

  夏末只是靜靜的看著柴允,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看著那描繪著無比精美圖案的房頂,再也不說一個字。

  在末世裡,每一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怎麼活著,積極的。消極的,甚至是腐朽的,無論如何,都是他們的自由,沒有人可以指責,也沒有人可以訓斥,因為,沒有資格。

  當夏末站在一片低矮的。破敗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垃圾堆的貧民窟邊緣的時候,她有一種是不是被柴允耍了的感覺。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字條,然後又看看房屋面前的門牌號,最後確定自己是沒有找錯的。

  只是,她開始忍不住懷疑,那個路易斯.馬洛真的是在這個地方嗎?如果是真的在這裡的話,那麼是不是可以說明一件事,這個跟著庫克.阿爾巴混的人都太慘了點了吧。李青如此,路易斯.馬洛如此。難道自己這個親傳的徒弟也是要如此嗎?

  這簡直是太讓人覺得無法接受了。

  她來找路易斯.馬洛暮離並沒有跟著來,他去找那幾個化學很好的NPC去了。所以,來這裡找人的只有夏末一個人。其實,一個城市的貧民窟要比其他的地方熱鬧多了,至少在街道上到處奔跑的孩子很多,他們身上無一例外的都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而在他們的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有些或深或淺的污漬。不過就算是瑞慈,這些孩子也是快樂。十分快樂的,似乎在他們的身上並看不出來因為生活的艱辛和困難留下的痕跡。

  這些孩子應該也是真人吧。

  夏末看著那些從自己身邊跑來跑去的孩子,他們發出了一陣陣歡呼聲和笑聲。他們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踢著什麼東西,夏末一開始對於他們在玩的東西並沒有多在意,可是,當她一邊朝著路易斯.馬洛的屋子前走過去,一邊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之後,就愣在了那裡了。原本她看見這些孩子在四處的奔跑,想來他們是在踢足球,可是,這一眼之後,她才發現根本不是。

  她停下了腳步,然後站住了,想要仔細的看清楚那些孩子到底在玩什麼,這個時候,就看見那球形的東西竟然朝著她飛了過來,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夏末只是輕輕的伸出了手,然後就接住了那個球。

  或者應該叫做類似球一樣的東西。

  其實這是一個圓形的手雷,跟夏末手裡那個當做玩具的手雷很像,可是卻要大得多,夏末用手掂了掂,很輕,比她那個手裡當做玩具的還要輕,不知道是用什麼金屬做的。而在這個手雷的外面則裹上了厚厚的一層類似橡膠之類的透明膠體,這一層膠體不但將那手雷完全的包裹起來,而且增加了整個手雷的體積,並且具有了一些彈性,丟在地上的話,正好可以讓它秉承了供所有的孩子們玩的皮球。

  夏末正在研究這個東西,就看見一個孩子怯生生的來到了她的身邊,臉上帶著幾分羞澀和驚慌,喏喏的說:“那個,那個,先生,可以把球給我嗎?”

  夏末本來想將球還給他,但是轉念一想就蹲了下來,看著這個孩子的眼睛,笑著說:“小朋友,你剛才差一點打到我,知道嗎?”

  “先生,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嗎?”這個孩子倒是道歉得乾脆利落,看起來似乎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讓夏末倒反有那麼一點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要知道她可是最不擅長跟這樣的小孩子打交道了。

  她微微一頓,似乎對於孩子的道歉並沒有放在心上,接著緩緩的說:“這個球可以還給你,但是,你差點把我打傷這件事,我覺得我還是想追究一下。 ”

  “可是我道歉了。”

  “你道歉了不代表我的傷就會好啊。”夏末說著活動了一下手指,遞到了那個孩子麵前說:“你看,我的手指沒有辦法伸直了,這一件事並不會因為你的道歉而恢復成原來的情況。”

  那個小孩子聽到夏末這麼說,又看了看她的手指,臉色顯得很難看,他轉回頭去看他的小伙伴,那些孩子全部都擠在不遠處的地方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擔心和害怕。隨後,他又將頭轉了過來,看著夏末,哼了哼鼻子,帶著一點無所謂:“反正我沒有錢。”

  “我說過讓你還錢嗎?”夏末笑瞇瞇的看著孩子。

  “那你想要什麼?”孩子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年級,可是,卻很是具有攻擊性,至少他的目光中很有攻擊性,他看著夏末,硬著脖子,活像一隻鬥雞。

  “告訴我,這只球是誰給你們做的。”夏末將手裡的球舉了起來,放在了這個孩子的面前,她的面孔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很是親切。

  “是……”小孩子剛剛想說什麼,卻立刻閉上的嘴巴,他將自己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然後說:“不可以告訴你,我們答應了別人,永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是誰將這個球送給我們的。”說著,他趁著夏末不注意,一下子就將球搶了過去,接著就跑向了那一堆的孩子,一哄而散,甚至在街道轉角的時候他還轉過了頭,衝著夏末做了一個鬼臉。

  夏末站在街道上看著一哄而散的孩子,微微的揚起了眉頭,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然後朝著路易斯.馬洛的房子的方向繼續走了過去。拐了幾個彎,又穿過了幾條狹窄的,散發著臭氣的街道,夏末就已經來到了路易斯.馬洛的屋子前面。站在這屋子的前面,夏末還沒有敲門,就發現那門並沒有關嚴,而從門裡面傳來了剛才那個孩子的聲音。

  “馬洛伯伯,有一個人到處找你呢!他看見了我們踢的球,就無恥的裝自己被我們的球砸傷了,然後來詐我的話,我沒有告訴他,立刻來告訴你了,你快點走吧,他一定不是好人……”

  夏末已經將門推開了,她靠在了門框上,看著那個正背對著自己,跟一個坐在桌子邊擺弄著一些零件的中年男人告狀的孩子。他的手裡還拿著那個球,聲音快速而激烈,似乎已經認定了,夏末是一個大壞蛋一樣。

  路易斯.馬洛緩緩的抬起了頭看了一眼靠在門框上的夏末,陰暗的光線從那逼厭的門縫裡投射了下來,照射在這個人的身上,更是讓他的面目不明。路易斯.馬洛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後說:“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穿著斗篷,個子不是很高。”

  “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的馬洛叔叔!”孩子立刻點點頭。

  “因為他已經來了。”路易斯.馬洛站了起來,然後朝著夏末走去,他穿著一身緊身的皮甲,雖然很舊,可是看得出來這是一件戰鬥用的盔甲,而且隨著這個路易斯.馬洛走過來的時候,撲面而來的壓力,讓夏末立刻就判斷出來,這個人絕對不像是李青那一樣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NPC,他絕對是一個綜合實力值和李藝絕對不相上下的戰鬥型NPC,不僅如此,只怕他也不是和李藝那樣的醫師吧。

  “你是什麼人?”在那個孩子的驚慌中,路易斯.馬洛已經走到了夏末的面前,他的身材異常的高大,看著夏末的時候不得不要低下頭來,也讓夏末有了一種隱隱的壓迫感。

  夏末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然後將上面的繃帶取了下來,只是剛剛露出了那個徽記之後,路易斯.馬洛身上所有的攻擊性威嚴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踪了,他立刻讓開了身體,放夏末進了自己的屋子。

  “馬洛叔叔。”只留下那個孩子在一邊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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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5 20:44:37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你先回去,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不是敵人。”路易斯.馬洛衝著那個孩子點點頭:“記得走得時候鎖門。”

  說完之後,路易斯.馬洛已經率先走進了臥室,而夏末也跟著他走進了他的臥室,在錯身經過那個孩子的時候,夏末伸出了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引得那個孩子一陣的憤恨,倒是夏末很是挑釁的看了看他,再也不說話。

  “他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你不應該欺負他。”路易斯.馬洛雖然沒有轉過背,卻知道夏末在做什麼好事,所以,他還是很公平的幫著這個小孩子說了兩句話。

  夏末卻只是吃吃的笑了起來,然後雙手抱在胸前,瞇著眼睛看著路易斯.馬洛那高大的背影說:“路易斯,你在現實裡是做什麼的。”

  聽到這句話路易斯.馬洛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他立刻轉過了頭,然後以一種絕對不相信的表情看著夏末,好一會兒之後才翕動著嘴角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夏末聳了聳​​​​肩膀:“其實剛剛知道不太長的時間。”夏末抬頭看了看屋子裡面的擺手,這是一件太過平常普通的臥室,雖然很狹窄,不過卻很乾淨,跟這垃圾堆一樣的貧民窟比起來是一種很不合常理的干淨。她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正在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路易斯.馬洛,微微一笑:“相信我,我剛剛知道的時候,可是頗受打擊啊,要知道,我可能在無意之中就殺掉了我的親人也說不定呢。”

  路易斯.馬洛終於收回了他那刀鋒一般銳利的目光,他輕輕的哼了哼,然後嘟囔了一句夏末都沒有聽清楚的話,然後走到了床邊上。不知道開了什麼地方,就看見那床緩緩的移開到了一邊,而在剛剛的位置上露出了一個空蕩蕩的洞口,從洞口看下去是黑黢黢的深邃,只能依稀看得出來,有一條樓梯可以通往下面。

  “下去吧。”路易斯.馬洛首先走到了那樓梯的旁邊,然後看了夏末一眼,首先走了下去。夏末看著路易斯.馬洛的背影。沒有任何的猶豫也跟著走了下去。

  大概走了三十個階梯之後,就已經踩到了地面上了,而背後則傳來一聲呼呼的響聲,夏末回頭一眼,只看見剛剛讓自己下來的孔洞又合上了,看起來是那床又自己的回到了原處,看起來真是全自動呢。

  夏末這麼想著繼續跟在路易斯.馬洛的身後,還沒有走出幾步,就看見眼前一亮,整個地道裡的就充斥滿了一片的光亮。

  這是一間佔地大概一百五十平米的屋子。在這屋子裡擺放著很多的工具,甚至還有車床之類的高級工具。而在最裡面的卻掛著簾子,簾子的後面看起來還有什麼東西。不過既然別人掛了簾子,大概就是不能讓人看的,夏末也只好忍住好奇,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路易斯.馬洛。

  “我在現實裡是一個僱傭兵,最擅長的除了格鬥之外,還有武器製造。”路易斯.馬洛忽然冒出了一句話。引起了夏末的全部注意,只看見這個人大喇喇的往那車床的邊上坐了下來,然後順手拿出了一塊金屬開始製造起來。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只剩下了刺耳的金屬切割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好一會,路易斯.馬洛停了下來,他轉身將一個剛剛製造出來的東西丟給夏末,夏末一伸手就接住了,只看見是一個大概只有雞蛋大小的手雷,上面有著漂亮的光澤和小巧的開關,她在手裡上下翻看著,發現者手雷雖然很小,可是極為的方便使用,甚至那開關也只需要輕輕一按就可以引爆。

  “這是一個延遲炸彈,按下手雷後的五秒鐘就會爆炸。”路易斯.馬洛面無表情的看著夏末。

  夏末忍不住嘖嘖的稱讚,要知道自己好歹也已經是大師級的工程學了,可是要製作這麼高級和精巧的手雷還是不可能,他看了一眼路易斯.馬洛暗自的評判了一下,想到這個男人起碼是宗師級或者是大宗師級的工程學了。她將手裡的手雷輕輕地上下拋了一下,只發現這個手裡徒有漂亮精巧的外表,可是根本就沒有內核,“沒有裝火藥?”

  “找不到硫磺。”路易斯.馬洛呼出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冷兵器時代,硫磺更是少之又少,根本找不到硫磺,上哪去弄火藥?沒有火藥,​​​​這東西做得再漂亮還就是廢鐵一堆。”路易斯.馬洛說道了這裡,直接靠在了車床上,衝著夏末苦笑了一聲,然後他又說:“你呢?你在現實中是什麼人?”

  “普通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夏末放下了頭罩,然後開始再這間屋子里四處走著,看著。而路易斯.馬洛似乎並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這也讓夏末大著膽子走到了那簾子的邊上,然後掀開了一條小縫,朝著裡面看了過去。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裡面的東西讓夏末驚得連嘴都合不攏。

  原來,看起來只有一百五十平米的屋子只是到簾子這裡,而簾子後面到底有多長讓夏末根本就估計不出來,她甚至看不到頭,她只能看見一個又一個高大的架子整齊的排著,而在那些架子上面滿滿的碼放著各種各樣的槍械和炸彈。

  這,這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武器庫。

  就在夏末目瞪口呆的時候,路易斯.馬洛居然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她猛的拉開了那簾子,然後看著這些東西,苦澀的說:“很多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在不知不覺中就做了這麼多出來,這麼多的……廢鐵。”

  夏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轉了一個話題:“對了,庫克讓我來找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吧,可以告訴我嗎?”

  路易斯.馬洛看了夏末一眼,雖然也知道夏末是在將話題轉換了,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沒有硫磺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討論了,就算是自己製造出再多的武器,這樣沒有火藥的冷兵器時代,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如刀槍劍戟這些笨重的大傢伙好用。他轉過頭走向了工作台邊上,然後從那裡的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個書券,雖然還距離一段長度,但是夏末還是看清了那東西的質地。

  這並不是一張一般意義中用羊皮或者牛皮做得東西,也不是一般的紙做成的紙捲,而是一種很特別的紙。看起來比一般的紙厚實,而且也不是白色的,似乎是暗黃色的,紙捲上有粗糙的顆粒物,遠遠的看去似乎是植物的纖維。

  “這是一張地圖。”路易斯.馬洛並沒有將那紙捲打開,直接將這紙捲丟給了夏末,然後說:“這就是庫克讓你來的目的。”

  “嗯?”夏末有點不明白,她打開了那張地圖,這是一張繪製得極為清楚精細的地圖,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棟建築物的內部結構圖:“這是什麼地方?”

  “天使之城的天堂塔。”路易斯.馬洛很隨意的說著,在表達這個時候就好像在說,今天你吃飯了嗎?今天你去逛街啊?這裡在平凡不過的話題一樣,倒是夏末聽到這個話,被驚得瞪大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夏末才說道:“讓我去天堂塔做什麼?”

  “去找到庫克的屍骨。”

  “他的屍骨不是在那個小屋子裡面,就是在黑森林裡的那個水里面的小木屋裡。”夏末說著又舉起了左手的手背衝著路易斯.馬洛揚了揚,然後說: “我就在那裡遇見他的,然後又得到了這個東西,現在怎麼他的屍骨又到了天堂塔里去了?”

  路易斯.馬洛看著夏末忽然輕笑一聲,那聲音裡滿滿的帶著都是嘲諷的味道,這讓夏末多多少少有點不爽,她皺起了眉頭,可是沒有等她開口,便聽到路易斯.馬洛說道:“你也知道了我們都是真人,所以,你乾脆就把我們跟你們看成是一樣的了嗎?不要忘記了,無論怎麼樣,無論塵埃的目的是什麼,他最終是一個遊戲。遊戲裡的所有NPC都是為了劇情服務的。”

  夏末揚著眉毛,望著路易斯.馬洛好一會,最終才呼出了一口氣,不禁苦笑起來。是啊,她怎麼將這個事情給忘記了。這是塵埃,這是揀選人類的工具,可是這也是遊戲。她面前的路易斯.馬洛他是真人沒有錯,可是他同時也是NPC,他可以發布任務,也可以推動劇情,而自己是玩家,所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務。

  “好吧,這個任務我接了。”夏末點點頭,雖然去天堂塔還需要將近四千的綜合實力值,但是不代表不能去不是嗎? “不過,這個任務上沒有提示最後的任務獎勵是什麼。你可以告訴我任務獎勵是什麼嗎?”

  “如果任務獎勵不好,你就不做?”

  夏末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這有什麼不可以,就好像你說的一樣,我是玩家,對於所接的任務,玩家有權力選擇做或者不做,如果獎勵好,好到讓我可以去拼搏一下的話,我一定會做,但是得到的獎勵不過爾爾的話,我為什麼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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