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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ppp6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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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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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35:26 |只看該作者
章二十六 動員(有一段漏發,已補全)

  說完,母巢碩大的腹部蠕動著,連續產下三枚一米多高的卵。這次的卵殼是淡青色的半硬質殼。青卵剛一落地,就開始震動起來,轉眼之間裡面的力量型迅猛戰獸就破殼而出。三頭戰獸第一時間把蛋殼吞吃殆盡,然後站在母巢身邊。

  李察感覺到意識中多了三個感知點,傳來陣陣冰冷的感覺。這是三頭戰獸的意識,從出生時起,它們就與李察聯繫在一起。

  「過來。」李察嘗試著給它們下命令,三頭戰獸即刻跑到他的身邊,用一雙小小的琥珀色眼睛注視著李察,不斷從鼻孔中噴出帶著濃郁酸腥氣的鼻息。

  這批力量型強化戰獸比普通戰獸要高壯得多,當它們挺直身體時幾乎與李察等高。接近一米的刀鋒寬大且厚重,被它全力斬中,傷害恐怕不比精銳老兵的一斧輕多少。

  「轉身,停,加速,斬擊……」李察連續不斷在意識中下著命令,這些戰獸都一一遵照執行,十分容易控制。

  但這也是因為數量不多的緣故,如果戰獸數量達到百頭以上,那麼李察無論如何也控制不過來。而且現在,李察已經隱隱感覺到,在不遠的將來,可能戰獸的數量會以成百上千頭計。

  不過對於母巢,李察卻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現在的母巢只有每小時五公里的移動速度,很難參加到預計的襲擊行動內。可是只要在母巢的攻擊範圍內,它的個體戰力可說是最強大的,就是敏泰爵士復生,只要中了母巢一記酸液噴吐,那也是有死無生。

  「主人,我可以留在這裡。您把戰獸帶走吧,它們會是您最忠誠的戰士。」母巢說。

  「可是,你的安全怎麼辦?」李察還是有些擔心母巢。在看到戰獸後,他現在已經對母巢的重要性有了最直觀的認識。簡單點說,就是母巢不容有失。

  「主人,無需擔心我,這附近沒有敵人,只有食物。我現在有九隻工蜂作為護衛,而且到了明天,我就會有新的戰獸作為守衛。您消滅敵人更加重要,我所理解的戰爭智慧,就是消滅所有的敵人後,自然就安全了。」

  李察點了點頭,伸手拍拍母巢,就帶著三頭戰獸匆匆離去。

  第二天清晨時分,李察把所有部下都召集起來,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掠過,然後說:「我們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位面,所有先遣人員全部消失,而我們自己也經歷了先後兩次血戰,損失了三名兄弟,幾乎每個人都受了傷!現在,是我們給這些狗娘養的傢伙們狠狠一腳的時候了!」

  李察的聲音清亮有力,決心和實力也毋庸置疑,不過或許是因為帶著精靈血統的面容過於俊美,總是少了些威嚴和殺氣。

  「還算可以的戰前宣言,比第一次好多了。」流砂面無表情地點評。

  剛德則摸著滿臉鋼針般的短鬚,讚道:「這句粗話倒真的不錯,頭兒!」

  李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慷慨激昂這一下全被破壞殆盡。

  這場逆襲至關重要,李察很是用心地準備了戰鬥方案。

  在歷史上著名的戰役中,幾乎所有名將在戰前都會對部隊進行動員,激勵士氣,從而得到更為強大的戰鬥力。李察雖然手下只有十幾個人外加三頭戰獸和一隻母巢,但也相當於一隻小小的軍隊了,因此戰前動員十分有必要。

  李察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活著回去的話,就必須學會領軍作戰。所以這幾天在忙碌之餘,他總會盡力去回憶和分析看過的歷史戰例和名將傳記,試圖從中找出一切可以學習的地方。然而他讀過的一百本書中有九十九本都和魔法有關,戰爭和歷史類的少得可憐,還是到了浮世德以後臨時惡補的,自然沒有太多資料可供參考。因此,李察第一次精心準備的戰前動員不出意料地失敗了。

  這個時候,李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歌頓,那個放肆而粗獷的男人總有種莫名的魅力,一點也不刻意做作,卻讓人不管跟著他去幹什麼,都有格外的信心。就如獻祭那晚的夜路,只要看到前方歌頓的背影,即會讓人變得從容鎮定。

  看出了李察臉色有些尷尬,剛德大笑了幾聲,說:「頭兒,其實你不用和我們說那麼多,這些大家都知道的。想要我們跟著你幹點啥,其實應該這樣……」

  他猛然握拳,重重砸在面前的粗木板釘成的桌子上,目露凶光,大吼一聲:「都給我幹他娘的!」

  李察又是哭笑不得,問:「怎麼幹?」

  「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剛德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

  李察十分認真地說:「但是打一場仗之前,總要弄清戰場地形,敵人大致兵力,以及定下作戰方案吧!」

  「頭兒,這些你不都想好了嗎?」

  「是啊,可是……」

  李察還想說什麼,卻被剛德打斷了他的話:「既然你都想好了,那當然是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了。」

  李察很是無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但是我的決定並不一定就是對的。」

  剛德大大咧咧地說:「不,頭兒,你的決定就是最正確的決定!你不用謙虛,對戰場局勢的把握,這裡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上你。幾天前那一仗,你的指揮簡直就是神了,每當我快支撐不住的時候,你總是能夠出現,不是幫我一把,就是讓流砂小姐來個治療。當時敏泰那老頭的臉色可是精彩萬分呢!有這種感覺的絕不止我一個,所以,頭兒,你就是一個天生的將軍,現在才剛剛綻放光芒而已!」

  李察臉色時紅時白,他的確是一次次扭轉了戰場的局勢。不過那並不是因為對戰爭藝術的理解有多精通,而是因為精確天賦帶來的數據化視野,可以瞬間從微小的跡象中判斷出哪個人快要支持不住了,從而趕過去支援一下。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李察可以感知到與自己簽訂了靈魂守衛契約和魔法奴役契約的人的位置,因此戰場,特別是小範圍的局部戰場,在他眼前基本屬於半透明的狀態。

  這兩項能力互相作用的復合威力,並且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還要有流砂強悍神術的支持配合,才造就了奇蹟般的戰果。所以李察實在分辯不出剛德究竟是真心話,還是慣常對上位者的歌功頌德。

  可是剛德還沒有完,又補充了一句:「特別是最後讓我們一擁而上的決定,簡直就是名將風範!」

  會圍毆的似乎不只是名將和傳奇法師,街頭那些流氓混混使用得更加熟練和得心應手些。

  在李察尷尬的時候,剛德恰到好處地問:「頭兒,你想要做戰前動員的話,總得告訴我們戰爭的目的,以及打贏了之後我們能夠得到些什麼吧?」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李察立刻說:「當然是為了回歸諾蘭德!」

  沒想到剛德聳聳肩,說:「回歸諾蘭德可未必就比呆在這個位面好。而且說實話,這個目標太遙遠了,您得告訴我們一點眼前、即時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不用太多,也不需要一定是多大的利益。比如說在死亡訓練營,我打贏了男人就可以把他那份飯菜搶過來。打贏了女人,就可以拿她來爽一個晚上。如果能夠第一個交牌子,就可以多得兩支藥劑。您看,就這麼簡單,但絕對有效。」

  剛德的話,讓李察若有所思。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剛德忽然怪叫了一聲,猛然一個彈跳,躍過桌子,閃到了大廳的另一側。看似粗豪強壯的剛德,其實速度和靈活性絲毫不亞於盜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剛德身上,但是這傢伙的臉皮顯然和他的體格一樣驚人,此時他若無其事地站立著,神態如常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甚至給人一種錯覺,他一直站在那個位置,根本不曾移動過。

  可是讓他如此失態,當然不會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在剛德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一點如針刺般的殺機落在了他的腰椎上,然後一路下移。只有面對真正的危機時,剛德的直覺才會示警,而且這縷殺機又是如此的熟悉,他根本沒有思考,身體完全遵循本能,立刻竄到了大廳的另一側,以遠離危險。

  水花抱著她的永眠指引者,微微低頭,雙眼半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離開死亡訓練營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她現在也學會偽裝了。

  這個小小的插曲活躍了氣氛,也恰到好處地化解掉了李察的尷尬。

  砰!李察學著剛德的樣子,重重在桌子上砸了一拳。這一拳已經有些模樣了,雖然還是精緻有餘,豪放不足。可是要一個以精準為生的構裝師像剛德那樣粗獷豪放,也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砸完桌子,李察一字一句地說:「我們這次出擊,就是去搶錢搶女人的!」

  剛德呀呼一聲高呼,說:「這個不錯!」

  奧拉爾雙眼一亮,說:「搶女人!這個我喜歡!」

  流砂淡淡地微笑起來,說:「我也喜歡。」

  精靈吟遊詩人頓時一怔,看了流砂一眼,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發揮下去。流砂的話聽起來荒謬,但是在貴族中,什麼樣的奇怪癖好都大有人在。所以奧拉爾也弄不清楚她的話是真心還是諷刺。出於謹慎,他老實地閉上了嘴。以後艱苦的戰鬥還會有很多,得罪了牧師可不是聰明人會幹的事。

  不過食人魔顯然沒有精靈詩人那麼多的顧慮,三分熟大聲接了上去說:「母食人魔也搶幾頭吧!」

  「好!如果遇到的話,有多少抓多少!」李察莞爾。

  至此,一場混亂的戰前動員就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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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35:50 |只看該作者
章二十七 突襲 上

  李察在桌上鋪開地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小鎮,說:「這是約凡鎮,也是我們這一次要攻佔的目標。」

  和奧斯法不同,約凡鎮的規模要大得多,也繁榮得多。它是山區眾多鄉村和男爵城堡的聯接點,山區的木材、礦產、獸皮等特產都要從約凡經過,同時準備進入森林區的冒險者也會選擇約凡而不是奧斯法作為補給地。

  擁有五百多戶人家,兩千多人口的約凡有著數量眾多的商店,冒險者們可以在這裡找到各種補給,從鐵匠鋪到煉金工坊,應有盡有。這裡惟一沒有的重要建築就是神殿了。勇氣之神祇在男爵領城建有一座神殿,那是一棟氣勢恢宏的建築,也是佛薩男爵虔誠的證明。

  神殿的建築和維護費用和它的宏大規模相匹配,因此即使是佛薩,也無力支持在領地內修建第二座神殿。

  約凡鎮是高約爵士的領地,爵士在鎮外建有一個頗具規模的莊園,平時就住在哪裡。莊園附近則是爵士的騎士營,隸屬於高約自已的三十多個精銳私兵平時都駐紮在騎士營裡。然而現在,騎士營中空空蕩蕩的,只有一些年輕的扈從們住在裡面。所有精銳的戰士都隨著高約爵士征討異位面入侵者了,一去而不復返。

  所以最近幾天,高約爵士的莊園內到處可以看到慌亂失措的人們,以及前所未有的密密麻麻的衛兵。這些衛兵都只接受過粗淺的訓練,連正規戰士都不算,只是現在約凡鎮精銳力量已一掃而空,才不得不把他們從田地間叫出來,臨時頂上守衛的位置。

  早在幾天前逃回來的潰兵已經帶回了戰敗的消息。壞消息就像草原旱季的大火,轉眼間就燒遍了整個男爵領。連敏泰和胡伯爵士都當場戰死,那麼作為先頭部隊出發的高約爵士顯然凶多吉少。

  誰都不知道異位面的惡魔何時會出現,所以莊園中一些高約爵士旁系的親族已經有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逃離了。他們的舉動更加劇了恐慌。不過大多數人還是鎮定的,並不急於逃走。這裡距離佛薩男爵領城不遠,男爵還有強大的軍隊,勇氣之神神殿也不會坐視入侵者的行動。而且在佛薩男爵身後,還矗立著公國三大伯爵之一的加列昂伯爵。

  於是在恐慌和不安中,約凡鎮的人們迎來了又一個夜晚。

  約凡鎮距離山區大約有四十多公里,由於經常有冒險者和傭兵們出沒,以及抵抗偶爾從山林中衝出的魔獸獸潮,約凡鎮修築了城牆,高約爵士的莊園主樓周圍也同樣有防禦的高牆和箭塔。

  夜色剛剛降臨,一個靈動的身影就出現在約凡鎮外,他悄無聲息地繞著小鎮轉了一圈,然後翻牆而入。又有如幽靈般在鎮中遊走一遍,再次翻牆而去。小鎮那三米高的牆壁對他來說完全不是障礙。片刻之後,他又出現在高約的莊園,同樣四處遊走,察看地形和防禦力量。他完美地借助了夜色的掩護,箭塔中那些新鮮的菜鳥們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把所有重要地點察看完畢後,他又藉著夜色悄悄離去。

  一小時後,一支不大的隊伍悄然出現在約凡鎮外。李察極目遠眺,透過夜色,已可以隱隱看到約凡鎮的輪廓了。他耐心地等待著,不一會,精靈奧拉爾就從夜色中浮現,輕聲說:「主人,約凡鎮大約有50名左右的民兵,武裝和實力都很差。但是麻煩的是現在鎮裡有不少的冒險者,還有一個小隊的傭兵。加起來也大約有50多人。他們的個體實力要比民兵強得多,我感覺到有幾個六級以上的傢伙,沒敢接近偵察。高約莊園防禦的人很多,實力卻不夠強,都是些民兵。不過高約的騎士營離莊園不遠,裡面還有約三十名扈從,和同等數量的雜役。在必要的時候,他們都可以武裝起來,成為一支力量。」

  「戰馬呢?」這是李察關心的主要問題。

  「戰馬主要集中在莊園和騎士營兩處,上等戰馬大約有四十匹,兩處各有一半。」

  李察對於情報很滿意,拿出地圖最後確認了一下,回頭說:「他們路帶得不錯,給他們點武器!」

  三分熟從背上摘下捆紮好的武器和盾牌,給五名原本被俘虜的戰士分發下去,每個人都得到了一把鋼刀和一面小圓木盾。

  五名戰士原本都是平民出身,對於領主的忠誠有限,在真實的死亡威脅面前,只能選擇了生存。在熟悉地型的俘虜帶領指引下,李察才能夠無聲無息地深入男爵領腹地,出現在約凡鎮外。

  李察這次帶了三名步戰騎士,他們的裝備清一色是大盾手斧。餘下四名步戰騎士則留在基地內看守不肯投降的俘虜。其它的所有人都跟隨李察出擊了。

  「先去高約的莊園!」

  隨著李察的命令,這支隊伍又藉著夜色的掩護,撲向了高約的莊園。在一個個大小相差懸殊的身影間,還夾著三頭異型猛獸的恐怖側影。

  高約莊園的大門緊閉,幾根燃燒的火把照亮了門前一小片的範圍。大門後的兩個哨塔內各自有一個弓箭手,此刻正有些瑟縮地躲在哨塔後,偶爾向黑暗中掃上一眼。雖然現在是初夏,但是今晚的風格外的涼,高高的哨塔上,風又特別的大,讓兩個哨兵過得十分辛苦。

  一名哨兵都蜷成了一團,身上老舊的皮甲冷得像塊浸過水的鋼板。他低聲咒罵了幾句天氣,剛想活動一下,忽然耳中聽到了一陣非常細微的聲音。哨兵立刻警覺,猛地站起,探頭向牆外望去,結果李察如幽靈般躍入哨塔,一手摀住他的嘴,猛地用匕首擦入了他的後心!哨兵掙扎抽搐了許久,才慢慢不動了。而在另一個哨塔中,精靈奧拉爾則有如一片陰影,往哨兵背上一貼,哨兵即刻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看到奧拉爾解決了另一個哨塔的衛兵,李察隨手施放了一個零級的魔法火焰之手。在深沉的夜色中,這縷火光顯得格外醒目。於是一個個充滿殺氣的身影自黑暗中衝出,向莊園撲來。在看到火光的同時,精靈奧拉爾從哨塔中躍入莊園內,用水花的永眠指引者幾刀斬斷了莊園大門上的鎖鏈,然後運力緩緩拉開了沉重的大門。

  莊園大門剛剛打開,就被裡面的巡邏兵發現,於是示警的哨音、吼聲和鐘聲交織在一起,整個莊園都在瞬間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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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36:19 |只看該作者
章二十八 突襲 下

  幾名巡邏兵高舉著火把向大門衝來,正好看到一夥武裝匪徒湧進了莊園。在火把的照耀下,最前面的一個巡邏兵看清了匪徒的臉。他忽然從裡面分辨出幾張熟悉的面孔,吃驚地叫了起來:「皮爾!是你?啊,那不是約芒叔叔嗎,怎麼會是你們?你們不是跟著高約大人征討異位面惡魔去了嗎?」

  被叫破身份的皮爾和約芒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其餘三個俘虜也停了下來,雙方一時對峙,而巡邏兵們顯然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在幾名俘虜身後,剛德露出殘忍的笑容,握緊了手中的巨斧。幾名步戰騎士則向兩翼移動,成包抄之勢,白衣的少女靜靜站在剛德身後的陰影裡,氣息收斂。

  就在這微妙時刻,佇立在哨塔裡俯視全局的李察冷冷地發出指令:「約芒!殺了他們!」

  李察的聲音一入耳,名叫約芒的中年戰士如同聽到了惡魔的耳語,下意識揮手就是一刀!

  對面的年輕人愕然,然後低頭,看著胸前突然出現的傷口,一臉的難以置信。這道傷口即深且長,幾乎露出了裡面的內臟,可見約芒已經用了全力。而且一刀直奔要害,又快得讓那年輕人完全來不及反應,斷骨破體的一刀,卻沒震得他身體晃動,可見精湛狠辣。

  約芒這一刀顯現出了老兵的功底。

  一刀落下,約芒自己也是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反應過來,又上前一步,狠狠一刀刺進年輕巡邏兵的腹內!

  「殺!殺光他們!」這次吼叫的不是李察,而是約芒!

  他每吼一聲,就會砍倒一名巡邏兵。其他俘虜們如夢初醒,也紛紛撲上,以少殺多,刀光閃爍間,轉眼就把七八名巡邏兵全部砍倒在地。這批被俘的戰士不論年紀大小,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的老兵,這一發狠廝殺,對面的民兵又哪裡會是對手?

  既已開了頭,這幾名俘虜索性放開了手腳,舉盾持刀,又迎上了一股奔來支援的巡邏兵。血光迸射間,那一小隊巡邏兵又全數被砍倒,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偶有重傷沒死的,也會立刻被動刀的或者旁邊的人補上幾刀。一旦沒了退路,這幾名老兵的狠辣讓剛德也聳了聳肩。

  李察本已備好了一個火球術,現在卻已用不著了。他給自己加持了羽落術,從哨塔中一躍而出,有如一片飛羽翩翩而下。這時不遠處的主樓和側樓都已響起嘈雜的人聲,大隊民兵成群湧出,他們雖然衣甲凌亂,甚至有的還沒有拿武器,但人數上的優勢卻是實在太大。

  五名俘虜緊緊地靠站在一起,急劇地喘著粗氣,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多少帶了點傷,但是反而激發了凶性,雙眼血紅地盯著對面那些舊日同僚,牢牢握住手中的鋼刀。

  這時流砂自黑暗中走出,治療微傷已落在兩個傷口較深的俘虜身上。這些降兵都很是意外,卻是士氣大振!

  李察已從空中飄落,以魔法力量擴大了自己的聲音,高聲喝道:「敢於抵抗的,全部就地格殺!」

  李察的聲音籠罩了整個莊園,衝來的巡邏兵猛然受驚,不由自主地慢下腳步,然而被後面的人一推,就又沖了上來。這次他們的喊殺聲格外凶狠,彷彿是為了給自己壯膽。

  李察越眾而出,高高舉起右手,然後往前一揮!

  夜空中忽然響起一聲尖嘯,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把衝在最前方的一名巡邏兵釘死在地上!而當李察的右手壓下時,又是四頭凶暴野豬在前方出現,這些龐大強悍的身影出現瞬間,流砂的祝福術一絲不落地傾瀉在它們身上。四頭奔騰的凶獸瞬間就將巡邏兵的隊伍沖得亂七八糟,一個倒霉的傢伙被野豬獠牙刺穿了腰,高高頂起在空中,淒厲的叫聲穿透了夜空!

  剛德興奮得滿臉紅光,越眾而出,剛咆哮一聲「我的大斧早已……」,耳邊就傳來呼的一聲,隨後是熾熱的能量襲來,一顆燃燒的火球已越過他,在巡邏兵中間炸開!火浪四溢,威力邊緣距離剛德只有數米之遙!剛才如果剛德動作快了一點,真的躍入巡邏兵中央,那麼也將承受一遍火浪的洗禮。

  剛德很清楚自己頭兒的恐怖,普普通通的火球術到了李察手裡就是變態的快,當第一顆火球炸開時,第二顆火球肯定已經出手。不由得速度後退,比前衝的勢頭還快。

  果然,前顆火球術引發的火浪還在擴散,另一顆火球又從剛德身邊飛過,在殘餘的巡邏兵中間炸開。兩顆火球術的打擊範圍都籠罩了正在人群中左衝右突的凶暴野豬。第一顆火球爆裂時,受到重創凶暴野豬有兩頭脫離了控制,開始轉頭並仇恨地盯上了召喚者李察。可是第二道火浪隨即滾過,將四頭凶暴野豬和周圍的二十多名巡邏兵全部送入地獄。

  莊園一時寂靜。

  前後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三個魔法過後,第一批沖上的巡邏兵就被清場。看著狼藉而空曠的廣場,不光是巡邏兵被震懾,就連李察一方的許多人也都暗暗心驚。

  剛德眼角大跳了幾下,如果剛才沒聽李察的命令,真的按照自己想法一個大跳躍入人叢,恐怕大斧還沒開張,自己先就被李察的兩顆火球術轟倒了。任何一個十級的戰士,都不會願意硬挨魔法師兩個火球術的,何況兩顆火球前後間隔也就一秒多,這讓十級戰職者連重新凝聚鬥氣都沒有可能。高約爵士穿著精良重甲,又是十二級鬥氣,也照樣被李察五顆火球放倒。當初如果不是為了『照顧』高約的手下,而是將所有火球威力中心直指高約本人的話,那麼四顆火球就足以放倒爵士了。

  第二批剛剛集結起來的巡邏兵忽然炸起一片驚呼,他們紛紛掉頭,竟逃入了主樓!他們似乎忘了,如果李察再來兩發火球把主樓點燃,那時大火就足以把他們所有人送入地獄。

  莊園中還有近百名民兵,只是他們的戰鬥意志都已被李察的三記魔法徹底轟散。李察再次高舉右手,向主樓一指,喝道:「留下女人和小孩,殺光任何敢於抵抗的男人!!」

  李察話音未落,剛德已如旋風般撲出,他雷鳴般的吼聲在夜空中迴蕩著:「早就等著這句話了!爬蟲們,看看我這把粗糙的大斧!它早已飢渴難耐了!」

  撲的一聲,剛德的巨斧劃過一個落在人群最後的巡邏兵腰間,幾乎將他一分為二。然後剛德就撞入主樓,在無數驚呼與慘叫聲中,剛德的咆哮不斷響起:

  「我的大斧早已飢渴……」

  「大斧早已飢渴……」

  「飢渴!」

  「大斧!」

  「斧!」

  「斧!!」

  顯然剛德殺得太快,口號已經跟不上殺人的速度。

  俘虜、步戰騎士、迅猛獸,甚至水花和流砂都衝入主樓,食人魔的龐大身影則分別堵住了側樓的前後門。但是仍有幾個人影趁亂逃出,想要翻越莊園圍牆逃跑。但是他們怎麼逃得過孤身站在廣場上的李察的視線?李察只是簡單地伸手向那幾個身影一指,恍若死亡之神的諭令,黑暗中響起連綿不絕的弓弦聲,幾支利箭瞬間穿過他們的身體,也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不過是短短幾分鐘,主樓中的殺戮聲音就明顯減弱,剛德震耳欲聾的口號也變得越來越完整。

  一個幸運的巡邏兵從主樓後門逃出,他聰明地跳上了後邊馬廄裡的一匹戰馬,然後縱馬狂奔起來,貼著圍牆疾馳,想要借疏落樹木的掩護,跑向現在已經沒有敵人的莊園大門。

  精靈奧拉爾悄然出現在李察身邊,長弓早已拉滿,箭尖上也燃起淡淡的追蹤魔法火焰。而在奧拉爾的心裡,已經預見到這一箭將會準確穿過馬上騎士的心臟。就在奧拉爾將要松弦時,李察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奧拉爾有些驚訝,說:「主人,他肯定會去騎士營報信!」

  「讓他去。」李察淡淡的說。

  就這麼耽誤了一下,那名巡邏兵已經策馬出了莊園,消失在夜色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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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36:42 |只看該作者
章二十九 埋伏

  主樓裡的戰鬥很快結束,女人和孩子都被驅趕到大廳一側,投降的士兵則被關進幾個封閉的房間,如果他們有異動的話,封門一把火就能解決問題。而側樓那邊的戰鬥也已接近尾聲。

  這時李察才進入主樓,建築物內的戰鬥對魔法師來說顯然太過危險,低級法師就更是如此。李察在意識中搜尋三頭迅猛獸的方位,同時感應了一下它們殘餘的戰力,比想像中的結果還好,雖然不可避免地都受了傷,但都還保持了五成以上的戰力。李察下令它們去搜索主樓內躲藏的戰士,然後把所有的人都撤了回來。迅猛獸損失了還可以繼續生產,這批戰士可是死一個就少一個。

  大廳一角,十幾個女人和七八個小孩因為恐懼而擠成了一團,她們無助地看著突如其來出現的敵人,濃濃的血腥氣幾乎讓其中幾個貴族夫人小姐暈過去,她們卻奇蹟般地堅持了下來。

  李察在她們面前來回走了兩圈,把所有人的反應都記在心裡,然後說:「誰是高約爵士的夫人、女兒或者孩子?誰第一個把他們指認出來,我就立刻放她走!」

  女人們起初還能夠保持安靜,但是暴徒們凶狠的眼神和仍在滴血的武器不斷提醒她們留下來會是如何悲慘的結局。此時主樓深處突然傳來幾聲慘叫,那是躲藏起來的人被迅猛獸發現,臨死前的慘叫。

  淒厲的慘叫無疑震懾了女人們的心,一個僕婦裝扮的年輕女人突然跳了起來,指著其中一名貴婦叫著:「是她!她就是爵士夫人!」

  「賤民!我會讓人抽死你的!」爵士夫人的尖叫中包含著極端的恐懼和憤怒。

  不過有人開了頭,餘下的人立刻紛紛效仿,惟恐惟一的名額落到別人手裡。「這是高約爵士的兒子!」「那個惡毒的女人就是高約的情婦!」

  轉眼之間,高約爵士的夫人,兩個情婦和一子一女都被指認出來。李察這次倒是很慷慨,向那幾個僕役裝扮的女人揮了揮手,說:「很好,你們都自由了,現在就可以走了。」

  女人們戰戰兢兢地向門口挪去,發覺真的沒有人攔阻她們,立刻尖叫著跑遠。

  李察又說:「奧拉爾,你帶上兩個人,陪這位高貴的夫人還有兩位美麗的女士到處走走,順便鑑賞一下高約爵士的收藏。」

  「您放心,主人!」濃血半精靈優雅地回應著。在豪門中的生活經歷以及敏銳的感知,讓他成為抄家的不二人選。

  「你只有十分鐘。」李察提醒著興奮中的精靈。

  「這樣……那在必要時,就需要一點小小的手段了。」奧拉爾說。

  「隨便。」李察一揮手,奧拉爾和兩名步戰騎士就拉起爵士夫人和兩個情婦,向樓上走去。

  短短十分鐘,濃血半精靈果然把高約爵士的財富洗劫一空。金幣、珠寶以及幾塊稀有金屬合計價值接近五千金幣,而讓李察意外的是,奧拉爾遞過來的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中,居然放著三塊手指大小的魔法水晶。三個單位的魔法水晶,已經可以做些事了,能夠用來附魔,或者製造魔法藥劑和魔法裝備,還可以支撐魔法陣的運轉。而且從外表到結構,以及蘊含的力量都與李察曾見過的魔法水晶一模一樣,這說明在本位面同樣有魔法水晶礦脈存在,甚至可以推論魔力運行方式都沒有太大差異。這對於以魔法力量立身的李察,無疑是個非常好的消息。

  只是三個女人,特別是爵士最漂亮的一個情人,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顯然奧拉爾已經對她使用了小小的『手段』,才能夠如此高效率地得到結果。

  李察看了看時間,立刻分配接下來的任務。他把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塞進兩輛馬車,讓人押著先行撤回前進基地。投降的二十多名俘虜則被五名降兵押著,跟隨他一起去伏擊騎士營的援兵。

  臨出發之前,李察看了看莊園的箭塔,讓人把它點燃,衝天的煙霧騰起。這是一支巨大的火炬,在夜色中十幾公里外都清晰可見。這是一個暗示,開始放火了,就說明入侵者已經撤離,也讓或許會從約凡鎮或其他地方趕過來的援軍不至於跑錯方向。

  埋伏地點也是由投降的戰士們提供的,果然順利截住了從騎士營方向過來的十幾名騎兵和 二十多個步兵。在李察的命令下,第一批沖上去的依然是重新武裝起來的降兵,然後食人魔從兩側包抄,三頭迅猛獸則悄悄繞到隊伍後方,發動攻擊。

  戰鬥很快結束,在相當於十幾個受封騎士戰力的敵人圍攻下,這支援兵迅速崩潰,李察甚至都沒找到需要使用魔法的機會。簡單打掃了一下戰場,李察就又帶著這些人轉向下一處伏擊地點,那是來自約凡鎮的守衛隊。

  這場伏擊稍稍麻煩了些,因為來的不止是預料中的守衛隊員,還包括了十幾名冒險者。其中一名上了年紀的老法師居然還射出了一個火球,彰顯了五級法師的身份。但是這個火球同樣為敵人指引了目標,下一刻,奧拉爾的長箭就在他胸口開了個大洞。

  第二次伏擊依然全殲了敵人,只是死了兩名降兵,並且重傷三人。他們都是倒在老法師的火球術下,不過在流砂的神術下,三名重傷的戰士只要休息十天,就又可以投入戰鬥。而重傷的同袍竟然在戰鬥過程中得到神官治療,這個事實也大大鼓舞了降兵們的士氣。

  一次攻襲,兩次伏擊,已經把高約爵士領地內的部隊一掃而空。至少在這個夜晚,這片領地已經如褪去衣裙的少女,可以隨意蹂躪。

  除了財物,李察可用的降兵已經多達三十人。攻陷騎士營後,又得到了一批裝備,戰馬也達到二十多匹。就這樣,李察組成了一支騎隊,在黎明時分進入約凡鎮。兩個食人魔和迅猛獸被留在鎮外,免得它們給鎮裡的平民造成太大恐慌。

  「敵襲!」

  「天啊,是異位面的惡魔!」

  「快去求援!」

  慌張而混亂的叫聲,以及寥寥幾記示警的哨音後,就是零落的幾聲慘叫。向李察隊伍撲過來的幾名守衛隊員瞬間都被砍倒。步戰騎士,顧名思義,馬上步下全能型戰士。除了幾個勇敢而魯莽的傢伙外,就再也沒有敢於露頭的人了。所有的建築都緊緊地關上了門窗,門後的人們也屏住了呼吸。

  李察策動戰馬,緩緩來到小鎮中央的空地上,淡淡地問:「鎮長呢?」他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無聲的時候依然傳出很遠。

  片刻後,一棟二層小樓的大門終於打開,上了年紀的鎮長從樓內走出,站在李察馬前,鼓足了勇氣說:「我是約凡的鎮長,請問大人您來到約凡,有什麼吩咐和要求?我會盡力滿足您的要求,惟一的小小請求,就是請您停止殺戮。」

  鎮長出面後,陸續有鎮民走出,沉默地聚攏到空地邊上。鎮口的幾具屍體依舊倒在原地,血尚未完全凝固,血腥氣則順著晨風在擴散著。

  李察看了一眼聚積起來的鎮民,說:「誰敢對我的人動手,就立刻格殺,這點沒有討論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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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 徵稅

  鎮長的臉色苦澀了幾分,說:「守衛隊員已經死得差不多了,那些沒死的……我看到很多已經站在您的隊伍中了,所以這裡不會再有敢於冒犯您的人。」

  「希望如此。」李察點了點頭,手在前方一揮,說:「我們從異位面而來,但絕不是什麼殺戮和毀滅的魔鬼。不要再被那個弱小的勇氣之神所欺騙,我們同樣有諸神站在身後,而且更加強大!流砂!」

  流砂應聲上前,翻開手中的時光之書,一道神術祝福就落在了老鎮長的身上。鎮長一臉震驚,而鎮民們則都清晰地看到一道燦爛的光芒落在了鎮長身上。那道光芒無比璀璨、光明而溫暖,雖然有著時光流淌般的滄桑感覺,但也充滿生滅不息的勃勃生機,昭示著真神的陣營,絕非黑暗與邪惡。祝福術僅是一個簡單的輔助神術,根本不像各類治療或是詛咒那樣是神術體系的核心。但是在低階神術中,它的光影效果卻是最醒目燦爛的。

  親眼看到了神術效果,鎮民們立刻騷動起來。

  李察抓緊時機大聲說:「我們到來的目的,是追隨真神的指引和榮光!所以從現在開始,約凡鎮就是我的領地。我,李察.阿克蒙德,就是此地和你們的領主,高約爵士和佛薩男爵在此地的一切產業,都由我來接收。」

  李察宣言一出,鎮民們反而放鬆下來。貴族間的征戰是經常發生的,而他們中大多是世代居住本地的領民,少部分是有手藝的自由民。不管誰來當領主,他們都是領民,生活都不會有什麼變化,只是交稅多點少點而已。不過前後幾場戰鬥,很多戰士都死在李察手下,尤其是那些民兵,他們的親族基本都是本地人,自然會對李察仇視。這類由血仇構成的仇恨很難化解,李察很清楚,他也不想去化解,眼前的事,只要用恐懼懾服他們就好。

  鎮長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李察大人,您是打算永久性的把這裡變成您的領地嗎?」

  李察看了老鎮長一眼,意味深長地說:「當然!不過我另有駐地,馬上就會離開。在我不在這裡的時候,怎麼做就看你的了。當我再回來的時候,別讓我失望就好。現在,把你們原本要交給高約的稅收都交上來吧!」

  鎮長苦著臉,正想解釋幾句現在還沒有到傳統收稅的時候。他身後的鎮民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吶喊:「你們這些異位面的惡魔,滾出我們的世界!」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尖叫著,揮舞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短劍,衝向李察!

  「孩子,回來!」少年身後跟著跑出一個中年壯漢,健壯的身體和黝黑的肌膚顯示力量不俗。他想要阻止少年,可是卻遲了一步。

  「為了勇氣之神!」少年高叫著,一躍而起,撲向李察!

  然而他的身體在空中忽然失去了力量,半途就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從他後背心臟的位置,一道細細的傷口緩緩出現,血正慢慢從傷口裡湧出,染紅了他背上的衣服。

  水花站在原處,似乎從來沒有動過,只是永眠指引者不知何時出鞘,此刻一滴鮮血正從刀尖上滴落,除此之外,鋒刃上乾淨得似乎剛打磨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兒子!我和你們拼了!」壯漢雙眼佈滿了血絲,揮動碩大的拳頭,大步衝向李察!

  少女似乎又動了一下,然後本已乾乾淨淨了的永眠指引者刀鋒上又有一滴鮮血滾落。

  大漢掙扎又向前走了兩步,才一頭栽倒在鎮長腳邊。血很快就浸濕了鎮長的靴底。

  李察彷彿沒看見新添的兩具屍體,只是淡淡地對鎮長說:「看到了嗎?我從來不做空洞的威脅,我的耐心和尊嚴也不容挑釁。我只是依照貴族的傳統辦事,但你們如果不願意成為我的領民,而一定要成為我的敵人,那就是你們在逼我變成魔鬼。魔鬼不需要領民。」

  「我明白了。大人您請稍等,我這就把下一季應繳的稅收交給您。」鎮長苦著臉,走回自己的小樓。

  片刻之後,李察帶著約凡鎮下一季的稅收:一百個金幣、兩張魔獸毛皮和兩箱書籍,離開了小鎮。這兩箱書是約凡鎮上所有能夠找到的成冊文字,各種類型都有,它們充抵了三百金幣的稅收。在鎮長看來,這些加在一起僅值一二十金幣的書籍能夠充抵三百金幣,自然是件好事。

  三十個降兵也跟隨著他離開,在整個收稅過程中,他們所收到的注視甚至比李察還要多。幾乎每個降兵在約凡鎮都有熟識的人,畢竟領地就那麼大,幾十年的時間,附屬於領地的領民們早都形成了錯綜複雜的關係。

  手上染了血的降兵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不得不跟隨李察繼續戰鬥下去。相比那些敢向衝向李察的鎮民,他們卻已熄滅了反抗的意志。看到過食人魔和迅猛獸的降兵們,知道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男爵的援軍才抵達約凡鎮。這是一支數百人的軍隊,論規模遠遠超過敏泰爵士的部隊,然而率領這支軍隊的卻只是三個受封騎士,部隊中超過五級的老兵也只有十來個。可以說,這支靠數量堆起來的軍隊戰鬥力實際上遠不及敏泰被消滅的那支,這也是不到二十公里的路,他們卻走了整整一天的原因。

  男爵已經出動了領內過半的軍隊,按說怎麼都該由一位爵士領軍,可是當高約失蹤,敏泰和胡伯戰死的消息傳回之後,餘下的兩位爵士就突然病倒,據說連床都下不了,自然更不能出來帶兵顛簸。男爵自己已經過了五十歲,八級的戰力到了戰場上就是一個高級些的炮灰,更不可能出面領兵。所以最終,三個平時得罪人比較多的受封騎士被推上了火線。

  在前哨小隊反覆確認了入侵者們已經離開約凡鎮後,大軍才轟轟隆隆地開進小鎮,重新接收了這塊領地。

  弄清楚李察都在這裡做過些什麼之後,三位受封騎士都勃然大怒,認定鎮長以及鎮民們有勾結入侵者的嫌疑。在鞭打、抓捕和威脅後,受封騎士們得到了一份兩倍於李察所收取的稅金,以作約凡鎮證明自己清白,重新回歸男爵領的代價。當然,在他們面前,是不可能存在用書藉這種東西充抵稅金的。

  鎮上稍微富裕些的居民,只要舉不出足夠有勢力的親族靠山,也都被洗劫了一遍。

  同時,還滯留在約凡鎮的冒險者們也被抓了大半,這十幾個冒險者被視為協助入侵者作戰的幫凶,也將是這支部隊此行軍功的證明。在抓捕冒險者的過程中,自然發生了一些武裝衝突,並且死了幾個人。但是在數量佔據絕對優勢的正規軍面前,奮起反抗的冒險者最終只逃出去幾個。

  在三名受封騎士的眼中,來歷不明的冒險者們即不是領民,又不是自由民,殺了也就殺了,正是充抵軍功的最佳對象,誰能擔保他們不是入侵者的帶路人呢?

  至於約凡鎮,那是高約爵士的領地,現在高約本人不但失蹤了,連他的妻子和子女都被入侵者一起掠走。如果在高約爵士的旁系血親中再尋找一個爵士繼承人將是漫長而複雜的鬥爭,甚至佛薩男爵都可以找些理由收回這塊封地。在這種情況下,約凡鎮就是一塊無主的肉,誰都能夠過來咬上一口,反正也不是他們的領地,自然談不上心痛。至於所謂收繳的稅金,大部分會作為這次行動的軍餉進入受封騎士以及幾個領兵軍官的口袋,小部分則上繳給男爵。

  被徹底洗劫的約凡鎮,現在鎮民們連如何度過這個冬天都成了問題。他們主要的收入來自往來的冒險者、傭兵、旅人和商隊,而在這場風波後,冒險者們短時間內再不會來男爵領了。可是三位受封騎士誰會關心鎮民們的死活?又不是他們的領地,那是失蹤了的高約爵士的責任。

  所發生的一切,都如李察所預料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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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一 聲望 上

  相對被洗劫了兩次的約凡鎮而言,奧斯法顯然幸運得多,這個距離山區和入侵者基地最近的小鎮始終沒有受到光顧。約凡鎮前後兩次噩運的重點不同,李察主要收入是得自高約爵士的莊園和騎士營,從鎮上收的稅金只是意思意思。而男爵軍隊所得全部來自約凡,所以現在鎮上的人,已有些說不清更加痛恨誰一些。

  繞過奧斯法,也是李察的意思。他深思熟慮,並且對著地圖反覆推演過無數次,才決定放過這個最近也最具威脅的補給點,轉而直插地處腹心的約凡鎮,果然一戰成功,並且初步達成了多項戰略目標。

  而從另一個方面考慮,不動奧斯法也可能會給敵人以一種錯覺,認為他們早已經離開了前進基地,另行選擇窩巢。不然的話,沒有理由不先拔了這顆近在眼前的釘子。

  趁著夜色,李察帶領部隊繞了一個大圈,向山區前進。等天亮的時候,他們就會抵達山區邊緣。這條路線上只有一個村落,很容易隱藏行蹤。不用說,帶路的又是熟悉地形的投降戰士。

  當黎明到來時,這支隊伍已經離開約凡鎮30公里,並穿越了一片稀疏的樹林,來到山麓下一座小小的湖泊邊。隊伍將在這裡進行休整,並開闢臨時營地,至於下一步的行動,李察的腦海中只有一個雛形,還沒有完整的方案,需要等待馬文的消息。

  這座湖泊不大,水卻很清澈,平靜的湖面有如一面藍寶石面磨成的鏡子。幾條山溪在不遠處匯流河,最終盡數注入到這座湖泊內。湖畔是一片如茵草地,戰馬都解開了韁繩,由有經驗的戰士帶著飲水吃草。

  兩輛馬車也停在湖邊,這裡是馬車所能抵達的最後地點,再往前去就是陡峭的山地了,連戰馬也難以通行。當顛簸了一晚的女人和小孩們從馬車上下來時,都是面色蒼白,惴惴不安,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其中幾位有些姿色的年輕小姐一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可是當發現過來攙扶她們的是兩頭恐怖的食人魔時,她們立刻尖叫起來,變得比任何人都要精神。

  作為一個強大的、也能夠迅速繁殖的智慧種族,食人魔在這個位面同樣存在,而且因為那份高知名度食譜的原因,屬於男女老幼耳熟能詳的怪物之一。一陣混亂和尖叫後,被俘虜的女人孩子們都被趕到一起,老實坐好,等待降兵們搭建營地。

  三分熟幫助降兵們砍樹,提拉米蘇則架起了大鍋,準備烹煮他最拿手的肉羹。

  李察找了一塊樹蔭,在草地上攤開地圖,繼續研究周邊的局勢。就在這時,他的意識中忽然一陣波動,母巢的聲音響起:「主人,發現地精營地一處,數量約兩百隻,準備清理。」

  「去吧,注意自身安全。」李察回覆。

  地精?這種戰鬥力低下,但繁殖能力和適應環境能力無比強大的生物倒是經常在各個位面出現。這個位面也有地精的話,也就說明和諾蘭德的相似程度進一步提升。而且就這些天對周邊環境觀察到情況來看,這個大陸上食物的豐沛程度還要高於諾蘭德,各類生物種群的數量也因此更為豐富。

  李察從約凡鎮收繳到的書藉中挑出一本生物圖鑑,開始仔細翻閱。這些書,對他來說比成千上萬枚金幣更加重要。有了它們,李察才能夠對本位面有更多的瞭解,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地精這種生物的戰鬥力和一兩級的人類差不多,最強大的戰士也不過相當於五級的人類。兩百多地精的營地只能說是小型營地,而且地精們的天性是一旦遭遇到強大對手,往往會一哄而散,很難形成有效的反擊。所以李察並不擔心母巢的安全,今天是第二天了,母巢又多了三頭力量型迅猛獸,取勝就更加有保障了。

  不過李察順便留心了一下母巢現在的整體狀況,在他的意識中以精確天賦自行標定的圖示清晰地映射出來,母巢影像旁邊那根彩色的柱條已經縮短成原本的一半,顏色也從藍**域降至了紅**域。這根柱條代表著母巢當前的能量與營養儲備水平,也決定了它能夠創造出多少戰鬥單位。

  現在母巢的位置距離李察超過三十公里,又只是對付一小窩地精,李察也就沒讓跟隨在身邊的三隻迅猛獸去幫忙,而是讓它們分散進入森林自行捕食。

  不遠處,精靈奧拉爾在流砂的指點下,正在寫著一封給佛薩男爵的信。雖然游吟詩人還不能很好地掌握新的語言,但是以他對藝術的理解,仍然把這種全新文字寫得很漂亮。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索要贖金,以換回高約爵士的夫人和孩子們。如果佛薩男爵願意付出比奴隸商人更高的價格,那麼就會得回尊嚴和體面,也會在下屬中建立聲譽。

  李察知道這封信注定不會有結果,哪怕佛薩男爵有心支付贖金,也會因為他位面入侵者的身份,而只能選擇徹底的敵對,什麼都不能做。既然勇氣之神已經降下了神諭,那麼和位面入侵者之間任何性質的交易都會被視為對神明的違背和不敬。勇氣之神沒有全知全能到可以洞悉每個角落發生的每一件事的地步,事實上在世界法則中也沒有任何一個神明能夠做到這一點,即使傳說中的諸神之王也不過是無限接近於全知全能而已。然而領地上的神官和牧師就是勇氣之神的耳目,雖然這些耳目可以在一定的代價下暫時失去效力,但是男爵因此要付出的代價卻要遠高於拒絕支付贖金所引起的聲望損失。

  李察現在需要的,就是讓佛薩男爵的聲望下降。原本這位男爵的聲望就不是很高。

  在森林中,水花正握著永眠指引者,反覆做著緩慢的揮斬動作,一下又一下,似乎不知疲倦,也不會感到枯燥。剛德則靠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飽飲過鮮血的大斧擱在身旁,懶洋洋地看著幾名降兵把他剛砍下的木材搬到湖邊,好架設營地。

  「這幫傢伙幹活挺賣力的。」剛德懶洋洋地說。

  「我不喜歡他們。」水花淡淡回答,她忽然揮刀做了一個橫切的動作,帶著一絲殺意說:「他們其實痛恨我們,如果有機會,這些人會立刻殺掉我們。」

  剛德聳聳肩,說:「他們大都是些懦夫、膽小鬼和人渣,頭兒肯定知道。頭兒也不需要他們的尊敬,只需要他們的畏懼,這樣膽小鬼們就會乖乖聽話了。膽大的傢伙,早就喂了我的大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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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37:53 |只看該作者
章三十二 聲望 下

  此刻,母巢正吃力地挪動著龐大的身軀,在樹林中艱難行進著。它的本體力量其實非常巨大,不斷把擋在前方的樹木直接推倒,在森林中留下一條非常醒目的通道。最後一株大樹轟然倒下後,那片地精營地完整地出現在母巢的視野內。

  營地佔據了整個小山丘的頂部,周圍還用樹幹紮起了粗糙簡陋的圍牆。營地中雜亂分佈著各種無法形容的簡陋窩棚,而更多的則是通向地下的洞口。許多地精更習慣於在地下的土洞裡生活,只有具備一定身份和地位的地精才能夠住到搭建起來的窩棚裡。進進出出的地精密密麻麻,那根本不是什麼只有兩百地精的小營地,而是一個數量過千的大型部落!

  進攻毫不猶豫地開始了。

  而對面無數地精尖叫著,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憤怒地從營地中衝出來。他們的對手是九隻體型超過一米半的巨大工蜂。工蜂強而有力的口器和銳利刀鋒都是致命的武器,每下飛撲都會咬死咬殘一隻地精。但是地精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一隻工蜂躲閃稍稍慢了一些,竟同時被幾隻地精撲到身上,行動不由一滯。隨後數十個地精爭先恐後地撲到工蜂身上,把它活活埋在下面!在母巢的意識中,這只工蜂的生命氣息迅速消失。

  樹林中響起低沉吼聲,三頭如狼王大小的迅猛獸衝出來,撲進了地精群中,立刻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它們是專門的戰鬥單元,和負責收集食物的工蜂不可同日而語。兩片長長的刀鋒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地精切成兩片,而強化力量後,刀鋒一次全力揮擊,往往可以切開好幾隻地精的身體!更加致命的是迅猛獸畸形的大嘴,隨便一咬一甩,哪怕是最強壯的地精也會被生撕去小半個身體。

  迅猛獸軀體強壯而又行動迅捷,地精的攻擊不是測滑了過去,就是只能淺淺地劃傷表皮,很少能夠刺進它們的身體。所以三隻迅猛獸加入後,對這只地精部落就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而母巢龐大可怕的身影在營地外出現時,地精的勇氣終於崩潰了,儘管此時它們才戰死了兩百多個戰士。

  地精們一哄而散,從四面八方逃進了森林中。行動遲緩的母巢根本無力追擊它們,只是指揮迅猛獸和幾隻工蜂去分頭追捕。雖然地精的戰鬥力極弱,可是這種小東西逃跑的速度卻不慢,以迅猛獸和工蜂有限的數量,在母巢的安全防護距離內,最多能再捕殺一百多個而已。這次捕獵食物的行動也就結束了。

  母巢繼續向營地中爬去,對滿地的食物置之不理,它感覺到在地精營地中有某種很吸引它的東西,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波動和靈魂層面的呼喚。

  地精營地的圍欄在母巢前就如枯朽的稻草,被輕易推倒碾平。它爬到了營地中央,終於在一座祭壇模樣的石台上停下。那種吸引著它的感覺,就是從面前這座僅僅兩米高的祭壇上傳來。對地精來說,這座祭壇可就是宏偉建築了。

  祭壇上豎立著一座石像,雕刻的是一名全副武裝的地精,雙手橫握一柄『巨斧』。石像的刻工出人意料傳神生動,和地精群落通常粗糙混亂的風格截然不同。雕像上的地精沉穩凝重,隱隱散發出一縷殺氣,這本來是絕不可能出現在地精身上的品質,卻在這座雕像上出現了。

  祖先崇拜!這座雕像就是營地地精們膜拜信仰的對象,也是對母巢產生莫大吸引力的東西。沒想到這裡的地精也懂得祖先崇拜。從這座雕像邊緣風化和侵蝕的痕跡看來,至少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數百年來無數地精的膜拜和信仰,讓這座雕像也產生了一絲類似於神力的力量。

  這縷力量,正是吸引和呼喚著母巢的源頭。

  母巢用力撐起身體,把口器擴張到了極致,然後一口將地精的雕像整個吞入腹內!

  吞吃了神像後,它並沒有就此停下來,而是用小巧的刀鋒和強有力的口器開始切割祭壇。石頭砌成的祭壇在它面前脆弱柔軟的好像新鮮出爐的面包,被輕而易舉地一塊塊切下,再被母巢吞入腹中。這座年代久遠的祭壇上也帶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神力,雖然遠比不上地精雕像的濃厚,但是母巢也不準備浪費。

  地精雕像在母巢體內迅速溶化,一縷火焰燒炙般的劇烈疼痛隨即在母巢體內曼延開來,那是信仰凝結成的神力正在被摧毀、分解、吸收。

  「母巢,你怎麼了?」母巢的意識中傳來李察的聲音。他感覺到了母巢的痛苦,於是立刻詢問。

  母巢回答:「我不要緊,主人。我在地精營地中發現了一個先祖崇拜的祭壇,上面正好有我所需要的特殊力量,可以大幅促進進化進程,所以就把整個祭壇吃掉了。要消化分解這種力量很困難,也會有些痛,不過除此之外,就只需要一些時間了。」

  「先祖崇拜的祭壇?你難道能夠吸收神力?」李察非常驚訝。

  「這種力量叫做神力嗎?但是根據我的感覺,它並不如真正神明的力量那樣浩瀚奧妙。比如流砂小姐身上的神力氣息,就是我根本無法吸收的。」母巢說。

  李察失笑,說:「流砂身上帶有的是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力,哪怕是主位面諸神,也沒有能夠和永恆與時光之龍媲美的存在。或者無窮位面深處會有更加強大的存在,不過至少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知曉的。母巢,先祖崇拜的神力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我還沒能完全吸收。現在,它只是讓我儲存能量的容量有所增加。」母巢回答。而在李察意識中,母巢影像上代表著能量儲備的那道彩色柱條果然開始不斷延伸,一直增加了超過三分之一才停止增長。這也就意味著,現在母巢充分進食後,可以創造出十二頭力量型迅猛獸。而在母巢身體最深處,也是防護最嚴密的位置,則多出了一個模糊的光點。這個光點的意義不明。

  吃掉祭壇後,母巢才開始進食,於是能量儲備也開始緩慢上升。

  距離男爵領城不到十公里的河畔,有一座風景優美的小鎮。科卡特爵士的領地就坐落在這裡。這片領地不光交通便利,還有豐富的特產,河中出產的馬鮫魚鮮美可口,是貴族餐桌上常見的食物。依靠領地的富庶,科卡特爵士甚至修建了一座規模不大的城堡。

  這座城堡外形還保留著高牆窄窗的傳統風格,但是內部陳設十分華麗,隔間也很注重品味和舒適,並不是以戰爭為目的,甚至在城堡中上部打破了傳統,造了一個延伸在空中的小小半圓形露台,以便城堡主人在閒暇時更好地欣賞風景。城堡的風格就如爵士本人,他更喜歡用金幣和政治解決對手,而不是通過刀劍和戰爭。

  但是現在,就在爵士最喜歡的小客廳內,科卡特卻如獅子般憤怒著,來回踱步已不足以宣洩他心頭怒火,於是揮手之間,一個精緻的花瓶就飛了出去,在牆壁上砸得粉碎。門外的管家聽到了花瓶破碎的聲音,一個哆嗦,沒敢敲門詢問,反而躡手躡腳地離開門口一段距離,免得聽到不該聽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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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三 求援

  「那些異位面的入侵者都是魔鬼!就算他們不是真的魔鬼,也會被當成魔鬼來處理。和他們牽扯上關係,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會被視為魔鬼的同伴,綁到勇氣之神的神殿燒死!你……你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來!」科卡特爵士咆哮的時候,卻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被人聽見。

  在爵士對面,馬文正舒適地靠在沙發裡,品味著濃郁的紅茶。等科卡特爵士的怒火稍稍平息,他才悠然地說:「父親,現在的情況是,我已經成為魔鬼的同伴,您可以看看這個。」

  說著,馬文伸出右手,手上忽然跳躍起一叢淡淡的暗紅色火焰,深得好像凝固了幾個世紀的血。火焰一閃而逝,而馬文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喘息也粗重了些。暗焰雖然持續的時間很短,卻消耗了他大半神力。

  科卡特爵士忽然吸了口冷氣,駭然說:「暗影火焰!你,你成了墮落神術師?」

  「我現在只有六級,所以只能稱為墮落牧師,還沒有資格稱為神術師。」馬文從容地糾正著爵士的錯誤。

  「你新信仰的是哪一個神?」爵士盯著馬文,緊張地問。

  「永恆與時光之龍。」馬文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它不是我們這個位面的神。」

  科卡勒臉色陰晴不定,緩緩地說:「能夠跨位面傳送神力,不管怎樣,這個永恆與時光之龍都是一個堪稱偉大的強力神明。」

  馬文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微笑著說:「我親愛的父親,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已經和魔鬼捆綁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而您,作為一個墮落牧師的父親,一旦被發現,也會被送上火刑架的。所以與其憤怒,倒不如幫我想想辦法。這些異位面來的入侵者顯然不像神殿牧師們說的那樣弱小。他們很年輕,大多還不到二十歲,但是戰力卻是驚人強悍。您能夠想像得到,十幾個十級左右的入侵者,在沒有什麼強力裝備的情況下,卻在正面交戰的情況下,讓敏泰、胡伯率領的軍隊全軍覆沒?那可是男爵半數的精銳!」

  爵士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馬文是他的兒子,自然不會說謊。顯然,這些入侵者在原本的位面身份必然不簡單,他們身後多半矗立著某些非常恐怖的勢力。

  科卡特在會客廳內來回走了足有數十圈,才下定決心,說:「惡狼公爵比列,或許能夠為你們解決落腳點的問題。比列公爵家族崇拜的是家族祖先,和勇氣之神神殿經常發生衝突。我給你寫一封介紹信,你拿著他去找方丹男爵,他是公爵的表弟,可以替你們引見公爵。不過……」

  爵士停頓了一下,關切地看看馬文,才說:「不過惡狼公爵出名的殘忍暴虐,你們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他一個心情不好,就有可能直接把你們撕碎!另外,這是你要的佛薩男爵城堡地圖,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離開的時候小心些,不要讓人認出是你。」

  馬文接過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又仔細收好介紹信,才向爵士深深鞠躬,說:「父親,我有預感,您不會為了今天的決定後悔的。」

  科卡特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就算是六級墮落牧師,以馬文的年紀來說也算不上什麼成就。而預知、預言一類的神術,至少要十二級以上的牧師才能施放,並且要神恩足夠濃厚的牧師才行。馬文的預感,顯然是胡說。

  而同一時刻,在佛薩男爵的書房,一隻比科卡特爵士藏品更加昂貴的花瓶飛到牆上,砰的一聲變成無數碎片。地板上已經有了許多破片,男爵顯然心情極度不佳。砸完花瓶後,男爵喘著粗氣,又重重在桌上砸了一拳。

  風暴一開始,就縮進書房角落裡的僕人這時才敢開口:「大人,神殿的埃辛神官已經等了您半個小時了。」

  佛薩重重哼了一聲,整理一下凌亂的頭髮,這才跟著僕人慢慢走向會客廳。埃辛是勇氣之神的神官,等級已達十二級,也是他領地上神殿的主持者。論世俗的地位和權勢,埃辛並不比他這個偏遠地區的男爵差多少。連續兩次戰敗,讓男爵實力大損,特別是高端戰力折損過半。現在,埃辛手下那支三十人編制的神殿騎士就成為領地內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

  佛薩男爵身材精瘦,頭髮早已大半花白。長期過度活躍的夜生活給他留下蒼白的臉色和深深的眼袋。一進會客廳,男爵就對正休閒欣賞著牆上一幅春日女神油畫的埃辛神官說:「尊敬的埃辛閣下,如果您找我是想說有關異位面魔鬼的事情,那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埃辛微微一笑,絲毫不把男爵的冷淡放在心上,而是說:「男爵閣下,我這次過來正是要討論異位面魔鬼的事情。您知道神諭……」

  「別跟我提神諭!」佛薩憤怒地提高了嗓音,說:「神諭究竟是什麼內容,就只有你知道!如果那些入侵者實力真的只是『微不足道』,數量不超過20人,那麼我前後派出的三個爵士,幾百精銳的戰士怎麼會全軍覆沒?」

  埃辛臉色一正,說:「神諭是不會錯的,我身為侍奉勇氣之神的神官,更不可能在神諭的事情上說謊。眼前的戰局只有惟一一種解釋,那就是……恕我直言,男爵大人,您真該好好訓練一下軍隊了。」

  佛薩哼了一聲,臉色極為難看,卻沒有說話。埃辛是在指責他的手下太過無能,而男爵自己得到戰報,思前想後其實得出的也是這個結論。但現在他束手無措,餘下的兩名爵士都不以武力見長,而是依靠血緣和裙帶關係上位的,更不可能派出去。

  「佛薩大人,現在您的處境並不是很好,我給您的建議是盡快向加列昂伯爵求援。如果您現在派出信使的話,三天內就能抵達伯爵的城堡,我們還來得及抓住入侵者。您損失的不過是一些金錢和名譽,這比再發生一次約凡鎮的事件要好得多了。」

  男爵冷冷地說:「就算伯爵閣下能夠應我所請,他的軍隊至少需要十天才能到達。這段時間,神殿又準備做些什麼呢?」

  「我已經派出信使,向公國的大神殿求援了。」埃辛的回答讓佛薩愣了一下。向大神殿求援意味著埃辛承認自己沒有能力處理轄區內發生的事件,今後無論是陞遷還是獲得更多神恩,都會變得非常困難。

  雖然覺得埃辛的決定有些古怪,但畢竟還是讓男爵的感受稍稍好過了一些。他叫來貼身僕人,當場寫下一封信,吩咐務必在三天之內把信送到伯爵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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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38:44 |只看該作者
章三十四 約定 上

  夜幕降臨,湖畔的營地也變得寂靜。一天下來,無論是戰士還是俘虜們都筋疲力盡,早早進入了夢鄉。只有飽食後的迅猛獸重又變得精神奕奕,擔當起巡邏守夜的重任。

  等魔力重新補滿,李察就結束了今天的冥想,走出自己的帳蓬,向湖邊信步走去。湖邊早已站著一個窈窕的身影,那是流砂。她似乎很少冥想,而神力卻恢復得並不比李察慢。此時此刻,她靜靜地看著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掛在腰畔的時光之書不斷散發出淡淡流光,與湖面蒸騰起的薄霧交織在一起,恍若夢幻。

  李察走了過去,隨意地問:「在想什麼?」

  「你和我。」流砂淡而略帶沙啞的聲音總是這麼有殺傷力。

  李察一窒,咳嗽了幾聲,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流砂有種異乎尋常的吸引力,如果不是如此,李察也就不會對這些充滿了曖昧的對答感到尷尬了。不過在敗退過幾次後,李察這次卻不想退讓,於是順著她的話題問:「你我之間的什麼?」

  「關係。」

  李察一咬牙,繼續問:「什麼關係?」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有些笨了。顯然,這等於是變相的又輸了一次。

  流砂轉身深深向李察望了一眼,才說:「我在想,我們這個樣子,還能夠有多少年。」

  流砂的話中隱約有其它的意思,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李察嘆了口氣,說:「應該會有很多年吧,只要我們能夠活下去。」

  流砂淡淡的笑了,說:「如果你想我們活下去,就一定可以。」

  李察有些好奇地說:「你對我好像比我自己都有信心。」

  「因為你有種奇怪的能力,戰場的縱深對你來說似乎是平面和透明的,而且你有母巢……」流砂有意停頓了一下,才說:「你也有我。」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但是其中有一些特別具殺傷力。

  在夜色月光下看著流砂,李察總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起她的身體。好不容易,他才把衝動的慾望控制下來,然後嚴肅地說:「你也看過我們周邊地區的資料了。從這些資料當中,我發現這裡的普通領民並不是必然的敵視我們,甚至與貴族之間也有可能合作。一心想要消滅我們的只有本位面的諸神。」

  流砂回答說:「那是當然。我們的到來本身就在破壞位面規則,也就是說,威脅了諸神得以存在的根基,它們必然會想要除掉我們。貴族們則不同,哪怕你將來統治了整個位面,他們也能夠在你的秩序裡找到自己的位置。」

  李察點了點頭:「所以說,我們其實有很大可能性找到合作的對象。我感覺,有兩個可以嘗試的目標,一個是西方的惡狼公爵比列,他的信仰是先祖崇拜。另一個則是南方的奧立佛伯爵,傳說他研究了近二十年的暗黑魔法,和深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一些來自冒險者的流言說他秘密建立了血池,還經常屠殺囚犯作祭品。從這些跡象看,一定是在嘗試召喚惡魔,那些惡魔可絕不是本位面的產物。他們和勇氣之神絕對走不到同一個陣營去。最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的領地距離並不遙遠,但是還都安穩地存在著,說明他們有實力,勇氣之神神殿無法輕易毀滅。」

  「嗯。一個暴君,一個殺人狂。」流砂一針見血。

  李察點了點頭:「我們現在也只能和暴君與殺人狂合作。」

  「小心他們吞了你。」

  李察笑笑,說:「那他們多半會崩掉牙齒。」

  兩個人說笑了一會,李察終於覺得輕鬆了不少。他凝望著平滑如鏡的湖水,說:「還有,我感覺到了這個位面後,似乎魔力提升的速度變慢了。」

  「這很正常,如果是我們原本的目的地低等位面,力量提升的速度會更慢。位面規則對力量限制越大,力量提升就會越慢。主位面幾乎對力量沒有多少限制,所以才叫做主位面。某種意義上來說,去低等位面的征討等如是在浪費生命,或者是用時間換取資源。如果只想做個強者,當然是在主位面探險更加快些。」

  「還有,這個位面只有兩個月亮,為什麼我在使用精靈秘劍的時候,還能夠引動弦月之力呢?」

  流砂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位面之間的奧秘太多了,我也僅僅知道一點有記載的常識而已。」

  李察長出了一口氣,說:「好,我明白了,我最近剛剛有了些新想法,在火球術上的研究有所突破……」

  「又是火球!你那個烤豬戰法效果就不錯啊!」流砂失笑,唇邊眉梢淺淺的笑意,在月色湖光的映照下,讓她看上去說不出的美麗。

  「不,還可以更進一步改進!我現在在魔法延時上的控制力可以精確到一秒了,也就是說,如果如果連射三發火球術,落點分別是三角形的三個頂點,然後通過魔法延時讓它們同時爆發的話……」李察蹲了下來,不停地在湖邊地上寫劃著。

  流砂初時還沒覺得什麼,深入思索一下,立刻就臉色微變。假如李察真能做到他說的那種控制精度,那麼誰站在三角形中心,就不止是烤豬那麼簡單了。只不過流砂還沒聽說過大魔導師以下的法師,能夠把魔法控制的精妙發揮到如此境界的。

  李察說著說著,忽然抬頭向遠方望了一眼,咦了一聲。

  「怎麼了?」流砂問。

  「沒什麼,我們繼續。」剛剛母巢給李察傳來一道訊息,說是發現了一個穴居怪群居的山谷。現在母巢已經封堵住了谷口,準備進食。穴居怪和地精一樣,勉強可以劃入智慧生物的群落。它們的智慧其實比地精要差些,但是個體戰鬥力又比地精強得多。李察浮上一縷對母巢的擔心,然後又自搖了搖頭。母巢看起來很能分辯自己食物的危險性。

  李察剛剛說了幾句,忽然又向森林中看了一眼,站起來,皺眉說:「這麼晚了,奧拉爾往森林裡跑幹什麼?巡邏的任務我已經交給迅猛獸了。走,我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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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39:09 |只看該作者
章三十五 約定 下

  流砂點了點頭,伸手向李察和自己分別指了一下,一點神力沒入兩人身體,於是外散的各種氣息全部收斂,只要小心點不發出聲音,就是老道的偵察兵也難以發現他們。流砂又施放了一個融入自然的神術,這是偏向於森林女神及德魯依的神術,在此效果下受術的生物可以和自然完美地融為一體,哪怕是碰到樹木枝葉,發出的聲音也和風吹過森林發出的自然之聲音沒什麼不同。

  不經意間,流砂又顯露了自己一點特殊。不過李察此前也沒有接觸過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牧師,也就並沒有感覺到奇怪。

  李察和流砂與夜幕下的森林融為一體,悄悄向奧拉爾的方向潛去。因為雙方存在魔法契約,精靈吟遊詩人的位置根本瞞不過李察。就在幾分鐘前,精靈移動到森林中某個地點後就不再動了。李察先是覺得奇怪,又隱隱感覺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於是有些猶豫還要不要再靠近。不過他腳下一放慢,身後緊緊跟著的流砂就貼了上來,輕淡的呼吸吹進他的脖頸,又用手輕輕推著他的後背,催促繼續向前。

  流砂可感覺不到精靈的動向。

  靠近山麓,夜裡的風很大,在林間呼嘯而過,就是有什麼聲響,也都被風聲掩蓋了。可是夜下林間,李察卻覺得氣氛似乎有些變了,說不出的曖昧。和流砂之間的碰觸感覺也變得格外清晰。流砂的身體再一次在腦海中浮現,而且怎麼都驅趕不走。

  精靈詩人並沒有深入森林多遠,所以李察和流砂也很快接近。

  順著風聲,已經送來一縷奇怪的聲音,除了奧拉爾,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李察慢慢壓下面前灌木茂密的枝葉,探頭望去,就在十幾米外,精靈吟遊詩人正緊抱著一個女人,一邊兇猛劇烈地撞擊著她的身體,一邊用歌詠般的悅耳聲音在她耳邊低吟著肉麻的情話。女人背靠著一棵大樹,手臂環繞在精靈詩人的脖子上,雙腿則絞在精靈的腰上,整個人除了靠著大樹借了點力外,完全掛在精靈身上。她正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亢。精靈趕緊提醒了她一下,於是女人低下頭埋進精靈的肩頸間,隨後又一口咬住了精靈的肩頭,從喉嚨中發出嗚咽的聲音,如哭泣如歡悅。

  精靈顯然受了刺激,動作更加猛烈,女人的身體立刻開始更為劇烈的抽動,夜色下那雙白得耀眼的腿反覆盤繞、絞緊!

  「該死的!」李察低低地咒罵了一聲。他沒想到會看見這些東西,如果平時,倒不介意多欣賞一會,可是現在流砂就在身後,怎麼好意思多看?而且若是只有李察一個人,那麼倒是可以很平靜地看看,再加上一個流砂可就不同,至少李察開始有些控制不住身體反應了。

  要命的是,流砂這時已整個人伏到李察背上,從他肩上探頭向前望去,恰好看到了瘋狂的一幕。

  「是奧拉爾和那個……嗯,爵士的情婦。他們在做什麼?……哦,我看懂了。」流砂略帶沙啞的聲音在李察耳邊響著,讓他對身體的控制力瀕臨崩潰邊緣。

  精靈和女人的肉搏依然在持續,激烈程度超乎想像。看來他的體力要遠比俊美外表顯示的強得多。

  李察終於忍受不了視線和身體的雙重煎熬,就準備站起,喝止精靈的行為。理由其實很好找,俘虜並不是可以隨意動用的,至少精靈不行。

  不過流砂似乎感覺到李察的行動,伏在他背上的身體忽然重重一墜,牢牢壓住了李察,輕聲說:「不要動,繼續看。以前沒有看到過。」

  李察這次終於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雄性象徵瞬間漲至極限。他大怒,反手抓住流砂胸口,用力揉了一把。

  流砂只是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精靈和女人的身體都在劇烈顫抖,顯然已經攀升至快樂的最高峰。不過他們在峰頂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看來吟遊詩人不光天賦出眾,而且經受過特殊而嚴格的訓練,才能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在他們忘情飄搖的時候,李察卻感覺到格外的辛苦。

  好不容易精靈的撞擊才停了下來,女人則早已癱軟如泥,軟軟地掛在精靈身上。他們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匆匆離去。一路上,還可以聽到吟遊詩人隱約的情話和詩歌般音韻的承諾。只不過那些承諾能夠有幾句兌現,卻沒人知道。

  李察和流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精靈吟遊詩人的狂歡已經結束,感知肯定恢復到平時的水準。他可是個不錯的偵察人員,一旦發現李察和流砂,那時就尷尬了。李察開始時沒有站出來喝止,現在就更不能讓他看到了。

  等到奧拉爾走遠,森林中重新平靜下來時,李察忽然抓住流砂,一下把她按在地上,然後揪住她的神袍領口用力往下一拉,整件神袍一直褪到腰際,讓她大半個上身徹底裸露出來。那兩點琥珀色略顯透明的乳尖,再次刺激得李察血脈沸騰。

  看著咬牙切齒的李察,流砂伸手,輕輕捏著李察的手臂,淡淡的說:「吃掉我,可就沒有可能再吐出去了,你要想清楚。」

  「什麼意思?難道永恆龍殿的神職人員必須保持純潔嗎?」李察問,那隻略帶涼意的小手在他正賁發用力的手臂上輕一下重一下地捏著,血脈更加洶湧地喧囂著在全身奔騰。

  「不,永恆龍殿沒有這項要求。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吃掉我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比你預想中的還要麻煩。同時,我也是一個很麻煩的人,如果你把我當成女人看的話。但如果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依靠的牧師夥伴,那絕對不會失望,也不會有麻煩,相反,我會幫你解決很多麻煩。」流砂這次的話倒是罕見的多。

  李察的回應則是徹底掀開流砂神袍的下襬,讓她兩條腿裸露出來,佔據了最終攻擊的位置。然後才說:「你這是在挑釁!我可不是一個會怕麻煩的人,而且為了證明這一點,似乎吃掉你是惟一的選擇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諾蘭德呢,所以今後的麻煩沒有考慮的必要!」

  流砂淡淡地說:「反正明天可能要死了,就在死之前瘋狂一下,是這樣的嗎?有些不像男人了吧!」

  流砂的話有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讓李察已經做好準備,時刻可以攻入流砂要害的凶器再也難以出擊。

  李察索性保持著這個最曖昧的姿勢思索著,整整一分鐘,他忽然想明白了,說:「我會活下去,會把你們都帶回諾蘭德!不過,在回歸的前一夜,我會……吃掉你!」

  流砂淡淡的笑,淡淡的說:「好,那時我會反抗的。」

  這一句話讓李察一顫,差點忍不住直接洞穿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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