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冰水比水冰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柳暗花溟]大明西遊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1
發表於 2013-6-16 20:00: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二十三章 出使
  軍事會議就是為了出使的事,正式任命了王貴通為正使,高闖和費信為副使,又商量了一下攜帶的禮物和各種細節。他們帶去禮物並沒有多少,只象徵性的拿了些絲綢和紙。畢竟這一趟,他們是主動示好而不是進貢。
  至於珍貴的佛牙,當然也不能隨便帶在身上,只要毗伽耶·胡拔六世承認大明是其宗主國的地位,明軍就可以把佛牙送還給他們,讓其王室權位顯得更加正統,讓百姓歸心,甚至可以幫他平亂。
  鄭和撥了兩千人馬給他們,讓他們轉天一早就出發。高闖和費信研究了一下路線後,發現通往錫蘭王宮的路有一半是一馬平川的地方,只有一片地勢平緩的樹林,而另一半則叢林密佈,崎嶇難行。他們是為和平而來,不宜帶許多騎兵,所以兩千人中騎兵只帶兩百,其餘全是步兵,還有許多是類似工程兵的那種開山兵。
  準備好這一切,高闖單獨找到鄭和說了花想容的事,沒想到鄭和面色不變,即不好奇也不意外,裝模作樣的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高闖心裡明鏡似的,鄭和早就知道花想容與他的關係不一般,昨晚他睡在花想容房間的事說不定也知道,不過他即需要花想容用最先進的觀念幫他打理船隊的生意,又要順水推舟的賣高闖一個面子,當然會痛快答應,何必放著河水不洗船呢。
  他本想晚上還去花想容那裡,可是出使的事看著簡單,準備起來還真麻煩,加上時間又急,所以他開過會後就一直沒有閒下來,連通知花想容也是找了個小兵去送信。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套繁冗的程序和儀式。直到下了船,雙腳踏上土地才算是清靜。他坐在馬上,沿著長長的隊伍走來走去,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巡視一下隊伍的軍紀如何,實際上他是在找花想容。
  兩千人說起來不算多,但要在其中找一個同樣穿著同樣軍服的人也不容易,連跑了三趟,他才發現花想容和幾名譯官、隨隊的醫生、太監一起,坐在一輛馬車裡,前後是兩輛放著禮物的車。
  武官有馬騎。普通的士兵走路,而這些文官則坐車。高闖最近的心比較亂,一開始竟然沒想到花想容也是文官,所以白跑了好幾趟。
  「高大人,辛苦!」一名譯官打招呼。
  「大家辛苦。唉,這蠻子話聽來古怪,還要譯官大人們多費力了。」
  天氣熱。馬車的簾子被拉了起來,高闖一眼就看到花想容坐在兩名譯官之間,她聽到高闖的聲音後連頭也不抬,可愛的耳朵變成了粉紅色,好像她和高闖的姦情每個人都知道似的。
  這傻丫頭,禁區的艙房相當隔音,況且她雖然一直叫個不停,但聲音小得像小貓的喵嗚聲,怎麼會被人知道?別人都和他寒暄,唯有她一句話也不說。還像做了什麼大錯事被人抓到一樣,不是欲蓋彌彰嗎?
  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美國嗎?是個成年的女人嗎?她對待和男人的關係竟然是這麼生澀的,比古代人還古代人。可也正因為這種另類動人的風情,讓他心頭一直癢癢的、熱熱地,恨不得把那幾個譯官都扔出去。他自己進入車裡,把簾子放下來,好好和她溫存一下。
  又和譯官們打趣了幾句,高闖戀戀不捨地策馬離開,不然花想容的腦袋非扎到車板上不可。但沒走出多遠,他突然覺得不妥。又跑了回來。
  得把花想容帶走。哪怕是抱她在自己馬背上呢,至少她會呆在他的懷裡。不用坐在其他男人中間。他壞心腸的認為,大家都是男人,在海上航行了一年了,哪個男人會不想女人呢?現在大家都知道花想容是女人,但不知道是他的女人,說不定會起壞心。如果趁機摸摸她的小手,摟摟她的小肩,他就虧大了。花想容的一根眉毛都是他的,他高闖的東西什麼時候容許別人染指過。
  他沒意識到自己對花想容的佔有慾如此之強,只是不管一顧的要宣示他的主權,跑到那輛馬車邊,想也不想,也不管後果如何,一把把花想容撈到臂彎裡,在她的驚叫聲中把她抱在馬背。
  「嘿嘿,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讓容書記官單獨呆在一輛馬車裡吧。」他大聲宣佈,也不想想既然授受不親,他兩手摟得那麼緊是什麼意思?
  在譯官和士兵們驚愕的表情中,他抱著羞得身體縮成一隻小蝦米樣的花想容到貨車那邊,下馬把她扔到一堆絲綢中間,「老實呆在這兒,累了還可以休息會兒。」他輕輕地說,腦子裡色情的想著,如果在一堆絲綢上和她做愛,滋味一定好極了。
  花想容坐直了身子,瞪了高闖一眼。這回她丟人丟大了,可是誰讓她愛的是這樣的男人呢?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又狂又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然不會考慮到世人的眼光,她可就慘了,要如何面對其他人呢?
  現在高闖迷戀她,她知道,也很開心,但也有憂傷,因為不知道他愛的是她的肉體還是她的心。
  將來怎麼辦?將來?可是當她看高闖熱烈霸道,很有侵犯性的眼眸,就突然覺得將來不重要了。
  誰知道呢?也許她回不去了,也許她會死在這海上,只要他愛她一天,她這一生也算愛過了。
  隊伍一直向前,過了一馬平川之地,進入了密林叢生的山地,錫蘭王宮就這這連綿山脈的那一邊。
  高闖和費信商量了一下,把隊伍分為了幾個小縱隊,由尖刀小隊來帶領,因為他們中有許多人和高闖進入過熱帶密林,有相當的經驗。況且這裡不比占城,既然在深山中也有小路,不過不好走就是了。
  高闖和王貴通跟犯相似的,互相瞧著不順眼,不過兩人倒也能夠以大局為重,沒有發生爭執,了不起互不理睬就是了。王貴通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帶兵的事也不管,只把他肥胖的身子安放在他專用的馬車之中,一路走一路打磕睡。只是到了山路上,他的待遇讓高闖老實不客氣地取消了,所有人都要步行。
  「山路狹窄,馬車上只有貨物,通過都比較勉強,如果加上人就更過不去。」高闖是這麼解釋的:「翻了車倒也罷了,畢竟錢財是身外物,王大人硬要坐車也行,但請立下書狀,萬一有個閃失,我們這些人也好向鄭大人解釋損失主將之事。」
  王貴通氣的夠嗆,可是真不敢就這麼坐在車裡。他早看明白了,高闖這小子是個狠角色,惹毛了他,他什麼都做地出來,天王老子他都敢下手暗害。
  於是一行人慢慢步行穿山,王貴通走得氣喘吁吁,恨意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高闖的背影,高闖根本不在乎,一直走在花想容周圍,看她走累了,差點跑過去背她。
  就這麼著,也不知道又走了多少天,終於來到了錫蘭王宮。
  王貴通先派了二十人的小隊和兩名譯官到王宮去通報,然後就地整理了一番儀容,把自己打扮得神氣之極,就等著毗伽耶·胡拔六世來迎接了。
  等了老半天,也沒見到清水潑街,黃土墊道的場景,倒是遠遠有灰塵揚起,是幾個錫蘭士兵和一名譯官走了過來。
  「錫蘭王有請。」譯官翻譯了一句,看來有點灰頭土臉,眼有沮喪之意。
  王貴通沒想到會有這種待遇,氣得大發雷霆,趾高氣昂了半天,卻被人兜頭一盆冷水潑下,那滋味可不好受。他站在那兒愣了半天,看樣子想馬上拂袖而去,給毗伽耶·胡拔六世點顏色瞧瞧,又想完成鄭和交與的任務,一時難以決定。而他站著不動,其餘人也保持沉默,只等著他一聲令下。
  高闖冷眼旁觀,覺得這個錫蘭王毗伽耶·胡拔六世態度非常不友好,不禁加了小心。他當然希望一路上太平,可這一路上太太平了,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這樣就太奇怪了。他們雖然帶了兩千人,對流寇有相當的威懾作用,但不可能沒人覬覦他們所帶的寶物,至少會有人偷跟偷看才對。可為什麼沒有呢?似乎有人幫他們把路都掃清了。
  再說,不僅沒有流寇,連王室的軍隊也沒遇到一支,關卡上幾乎空無一人,他們這支兩千人的明軍就這樣長驅直入,毫無阻攔。這種情況從常識上講,如果不是王室被人剿滅了,就是有人在作怪了。
  現在的錫蘭四分五裂,各方勢力角逐,稍一不慎就會被消滅或取代,所以每一方都應當小心謹慎,就算鄭和提前派人遞上國書,言明要派人與毗伽耶·胡拔六世會見,這位帝位搖搖欲墜的錫蘭國王也不可能如此放任自己的領地隨便被人穿越,應該沿路都有重兵屯集才對。
  試問這天底下有不守護自己的盤的君王嗎?欲蓋彌彰自然讓人起疑,但這樣故意給明軍造成安全的假象,不是有點做得太過了嗎?這錫蘭王有沒有腦子啊,這麼明顯的漏洞,從大明來的人,都是在陰謀堆裡滾過的,怎麼會看不出來?
  除了王貴通。
  他不是腦子有問題,他是心理有問題。他覺得有大明的萬丈光輝照耀著他,就沒人敢動他,似乎早就忘記,爪哇西王的手下和陳祖義是怎麼做的了。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現在這些人中又包括了王貴通在內。
  莫名其妙的傲慢永遠是自己的敵人!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2
發表於 2013-6-16 20:00: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二十四章 提防
  他們迎到佛牙的事,當時鄭和在激動之下沒有考慮仔細,大張旗鼓的舉行了儀式,港口人多嘴雜,而且肯定會有很多錫蘭各方派的細作在內,所以被所有人惦記的佛寶在大明人的手裡的消息會世人皆知。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對著佛牙流口水的人怎麼會不鋌而走險?!
  所以說,這平靜的水面底下是洶湧的波濤,越是平靜,就越讓高闖謹慎小心。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本想忙盡快避到錫蘭王宮中,得到這位毗伽耶·胡拔六世的支援,可沒想到是這個局面。現在看來不用指望他了,而且還要提防他!
  毗伽耶·胡拔六世的不懷好意太明顯了,他留下了明軍派出的小隊,然後派本國的士兵來,表面上看是招待明軍,由他們的人迎接,實際上是扣留了明軍的小隊,而這些錫蘭士兵也殊無恭敬之意,不像是迎接,倒像是示威來的。
  就見他們穿著裙子不像裙子的東西,身上掛著奇怪的珠串,包著頭,腳下沒穿鞋,手裡拿著典型的冷兵器時代的長槍一樣的武器。他們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明軍,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和不信任,還有那麼點惡意。
  這種敵意的目光,高闖在本地人的眼中已經見識過了,這都沒什麼,可是這隊錫蘭士兵表現出的傲慢和無禮讓他火冒三丈。如果依著他,馬上就把這小隊錫蘭士兵全部殲滅,然後打到皇宮去。
  可是這一切要聽王貴通的。
  「蠻夷小國這樣不講禮儀,我上邦之國,先不與其計較。授之以禮,循循善誘,蓋爾教化之。」憋了半天,王貴通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說得文縐縐的。但掩蓋不住他心中的不滿和氣憤。
  可既然他這樣說,兩千人只好唯他馬首是瞻,在那隊錫蘭士兵的帶領下穿過一片整齊的樹林,之後眼前即出現了一片開闊地,開闊地的中央就是一座皇宮。
  如果從錫蘭貧窮和戰亂的情況上來看,毗伽耶·胡拔六世的王宮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但高闖一見才知道,人民儘管衣不蔽體、食不裹腹,住著簡陋的竹屋,但王宮卻耀目美麗得像個藝術品。極盡豪華奢侈,和民間一對比。果然是天上人間之別。
  王宮雖然不太,但在外圍有一個極大的花園,裡面花木扶疏,雖然不似大明王宮那樣氣派,但也奼紫嫣紅,美不勝收。而王宮的建築格局。帶著明顯的南亞風格,圓圓尖尖的頂,有些像寺廟,外牆為白金兩色,前方有一個很大的噴水池。
  總體來說,錫蘭王宮的景色非常美麗,可是高闖無心觀賞。當大隊人馬在距王宮兩箭之地的地方整裝時,他一扣馬韁向回走,到老鐵身邊,悄悄說:「鐵哥。你把人分成六隊,你、光軍、費大人手下的張、王兩位指揮使,各帶一隊,駐紮在距王宮遠一點的四角,再派兩隊在宮城外巡邏。外鬆內緊,注意點裡面的動靜,如果我發出信號,立即攻進去。」
  「老高,看出什麼不對了嗎?」老鐵問了一句。
  其實他也早就看出不對,但這話從高闖嘴裡說出來。更多了一層確信。按理說王宮守衛應該威嚴而有儀。
  就算比不上大明皇宮那樣有大批侍衛交替輪值,監視著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吧。至少宮牆下也該有不少衛兵把守,特別是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
  可反觀錫蘭王宮,外宮牆下根本沒有士兵巡邏,王宮大門打開著,兩側排列了兩隊士兵,好像是在歡迎明朝使臣,門口站著兩個像是官員的迎接使,看到大明使者來了,也不上來迎接,殊無歡迎之意。
  從大門看向王宮內,僕傭侍衛一個不見,連鳥都不飛,打老遠就能聽到噴水池的嘩嘩聲,可見這地方有多靜,可見空氣中隱含的殺伐之氣令敏感的動物們全躲了起來。
  「這王八羔子的什麼六世沒安好心眼兒,咱們還不如趁早打道回府。」老鐵低聲道:「看外圍那些樹林子了嗎?如果這些黑混蛋埋伏在那裡面,就算咱們把住皇宮四角,只怕也會腹背受敵。他大爺的,這一道上老子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後脖梗子發涼,雖然沒人盯著,卻好像被人算計著。」
  高闖一笑,「你瞧見費大人了嗎?」
  「費大人?」老鐵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恍然道:「我說怎麼覺著人少了點呢,還以為在後面沒跟上。娘的,我兩個狗眼光盯著媽的錫蘭人了,自己人倒顧不上了。」
  錫蘭比較落後,沒有寬闊易行的官道,也正因為王室所在地四面環山,有這天然的防守屏障,山路又崎嶇難行,孱弱的錫蘭王室才沒有被消滅,反而成為各方角力的一股力量。而明軍一路行來,在山路上的幾個可以設置關卡地險要地方都沒有看到人,儘管錫蘭人故意要弄得自然些,但費信和高闖早就起疑了。
  所以一行兩千人,實際上到這裡還剩下一千五百,費大人早就帶著五百精銳秘密潛藏了進了山裡,和高闖形成兩面呼應之勢。行事的暗號,他們在軍中已經有固定的一套方法,而這回又是高闖深入虎穴狼窩。
  這五百人走的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山路狹窄,士兵們大多是分成一段一段行走的,到王宮這邊時,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少掉的那五百人,包括王貴通在內。
  「咱們這回書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夠這些不懷好意的混蛋學上一回的。唉,只當是文化普及了。」他說得輕鬆,可是局勢卻緊張,不過他們全是刀尖上滾過來的人,隔三差五就會命懸一線,所以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我就是不明白,明知道是個坑,為什麼還要往裡跳。」老鐵囁了囁牙花子。
  「這是個坑。但不知道這個什麼拔的六世想不想埋了我們。如果他只是提防我們就罷了,好歹也要讓他明白點事理,這是皇上的意思。難道他嚇唬一下,咱們該辦的事就不辦了?這一招叫先禮後兵。」高闖道:「再說了,還有一招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個態度,告訴這些南蠻,我們大明怕得誰來?就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給他踩平嘍!」
  他說的是豪言壯語,但心裡卻叫苦。心裡怪鄭和有點托大。鄭和這人心思慎密,為人精明。可是在這件事上真的出現了失誤。他大概以為錫蘭王毗伽耶·胡拔六世會感激大明送還給他們佛牙,並會想仰仗大明的勢力來鞏固自己的王權,沒想過毗伽耶·胡拔六世會有異心。鄭和的腦子聰明,就以為錫蘭王也會聰明,實際上這世界上多的是認事不清,與虎謀皮之輩。
  也正因為鄭和的判斷失誤,所以才給他們兩千人馬。
  事實上,高闖開始時也沒覺得兩千人馬少,想著他們人數雖然不佔優,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有情況也能對付,他也是在深入敵後才發現錯誤估計了形勢。這時候他滿腦子想的是,假如對方殺來了幾萬大軍,這兩千人要怎麼才能抵擋。
  現在他們已經騎虎難下,如果到這個地方轉頭就走,對方從後面殺來。在那樣狹窄的山道上,他們也是被動挨打,所以只有靜觀其變,假如真出了事,高闖就會執行他那個大膽的計劃。
  「好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哥哥我跟著你,就是心裡痛快。」老鐵輕一拍掌:「放心,只要咱哥倆一條心,咱們明軍就可以以一擋百。但是這些文人——」
  「譯官跟我們進王宮,和錫蘭王會談時有用,再說放在外面也礙你的事。假如真鬧到翻臉。我們出了王宮後,你立即派一小隊人保護他們。」
  「容書記官——不——容大妹子呢?」老鐵賊笑。
  高闖斜睨著老鐵。心想這兵胚子還真有閒心,這時候還惦記著緋聞。
  老鐵嘿嘿地笑:「老高,不是我說你,稍微收斂一點吧。你看你兩個,好得像蜜裡調油一樣,總是眉來眼去的。小情人兒間就是這樣,還以為只要兩個人不湊近乎就沒人知道,豈不知外人都看在眼裡呢,遮掩不住的。想當年,我和我的相好——唉唉,提這個幹嘛。」
  老子不想遮掩。高闖心想。老子不怕全世界的人知道,老子已經把花想容卡嚓了,也不怕人知道他心肝裡都想著她呢。這麼危險的時候,他當然要把花想容帶在身邊,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塊,何況有了他,她才能安全地活。他堅信這一點。
  「高大人,請帶隊吧!」一個尖細的聲音喊道,正是王貴通身邊的小太監。
  高闖和老鐵使了個眼色,提馬向前,心裡這個鄙視王貴通。他要作威作福,要立下大功,卻不敢第一個鑽到虎穴狼窩裡,到頭來還要靠他一個山野莽夫。
  他向遠處看了看,感覺著肅殺之氣漸濃,還似乎夾雜了點不安似的,回頭一看王貴通也有些緊張,不禁豪情頓起,眼前就是真的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上一闖,於是一招手叫來小老虎牙和小星。
  「你們兩個去傳令,十名尖刀小隊的成員,每人各領十名精兵隨我進宮,譯官和書記官隨行。你們兩個混在宮外巡邏地小隊裡,聽我的號令,做各個方面的聯絡。」
  小老虎牙好奇心很盛,但看高闖嚴肅的目光,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居然可以忍著不問,迅速傳令整隊去了。高闖看了看隊形,見老鐵已經手腳麻利的把六個小隊分配好,明軍整體雜而不亂,顯示出極強的軍事素質,不禁信心十足,覺得就算對挖下了坑,還不知道誰會被埋呢!
  「出發!」他發出個不倫不類的號令,帶領一百多人個進入了華麗而未知的王宮中,外面的一切都交給了老鐵。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3
發表於 2013-6-16 20:00: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二十五章 囚禁
  王宮內如他想的一般大而華麗。
  可能王室都喜歡這種空曠又奪目的感覺,反正一進王宮,他就覺得大殿裡面空得變態,四處都是柱子,每根柱子都刷了金漆,或者是包了金箔。宮殿的四周擺了些飛禽走獸的物件,當然也是金的,就連通往錫蘭王王座的台階都是金晃晃的,讓人懷疑是不是金磚鋪就。
  一進門時,高闖走在最前面,被金光晃得睜不開眼。他極其不理解這些長期生活在其中的人,是怎麼讓眼睛適應的,而且他只聽說過馬來半島盛產黃金,並不知道錫蘭人對黃金也是這樣的喜愛。
  再往裡面走幾步,就見兩排人分左右站在殿中,和電視上看的中國皇帝上朝差不多,不過氣派和大臣的人數都差很多。他們的衣著有點像印度人,光著腳,還有一些僧侶打扮的人,但這些人的眼神和神態通通不太友好。抬頭直望,就見王座上坐著一個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很瘦小,一張臉黑黑的長相一般,不過頭髮非常好,又黑又亮,兩側全剃光了,頭髮全集中在頭項上。
  行啊!夠新潮啊!居然是莫希干髮型。高闖絲毫沒覺得威嚴,心裡暗笑。只聽咚咚的頓地聲,兩名持著類似於金長茅的殿前武士,以茅頓地,對他怒目而視,顯然責怪他直視錫蘭王了。
  高闖向側一閃,讓王貴通這位外交正使走到前面,自己退到最後,走到花想容身邊,並不惱怒那兩個武士的威脅目光。這是他的不對,人家畢竟是國王,他隨意慣了,不懂得這些禮節。
  走到殿上。那錫蘭王沒有一點起身迎接,或者讓使者落座的意思。一行人中,那一百士兵被攔到了大殿外,只有王貴通和他的兩個手下、兩名譯官、高闖和花想容等七個人站在了錫蘭人的包圍之中。
  雙方上來都是場面話,由譯官逐句翻譯,高闖對這個沒興趣,一點一點向花想容的身邊湊,偷偷握她的小手,又在她腰上摸了一把。花想容不敢躲,也不敢叫。只緊張地四處看,怕他在眾目睽睽下的大膽行為被發現。可哪有人注意到他們,全把精神集中在雙方的對話上了。
  高闖握著花想容的小手,在一邊偶爾聽了幾句,不禁皺緊眉頭。
  鄭和派王貴通做出使錫蘭的正使是他犯的第二個錯誤,王貴通忠於朱棣、忠於鄭和是沒錯,不過此人為人狂妄、傲慢、不明事理、是個很能闖禍而不能擋災的。
  就拿他與錫蘭王的對話來看。他沒有要求錫蘭王給予他天朝上賓的合理待遇,就那麼站在下位上講話,先是墜了大明的威風,之後說話時的語氣又狂傲無禮,不但沒有表現出禮儀之邦應有的風度,還顯得有些仗勢欺人。說到明朝送給錫蘭禮物時,神色像是施捨,說到要錫蘭承認大明是其宗主國地位,並年年朝貢時,又絲毫不給對方面子。像是命令,這樣一來,錫蘭王感到備受侮辱,差一點拂袖而去。
  結局可想而知,當然是被嚴辭拒絕。王貴通大概沒料到錫蘭居然不屈服於大明的威勢,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兒,連說了兩句「不可理喻」,別的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膽怯在先,無禮在後,遭到拒絕時表現不出沉穩的態度。外交方面絕對失敗。而且其表現讓高闖都覺得丟人。他們是來自大明天朝的,那是斜睨萬邦的、世界上最強盛的國家。做天朝的特使即不應該以武力壓迫別人,也不能被別人的威脅嚇倒,可王貴通呢,不卑不亢做不到,而是又卑又亢!平白無故連累得所有大明人被錫蘭人看不起。
  「他們想要佛牙!」錫蘭王神色傲慢地說了一句話後,譯官翻譯道。
  高闖看臉色就知道錫蘭王的話說得一定很過分,譯官只是不好翻譯罷了,但氣憤已經寫在了臉上。
  「門都沒有!你告訴他們,我大明只保護臣服的屬國,不識抬舉的番幫,是不配保有佛牙的。」王貴通尖聲叫道。
  譯官神色為難,因為知道這麼翻譯過去必然不妥,可他又不敢違背上級的命令。眼見還沒有翻譯,錫蘭人已經從王貴通的神色和語氣上感覺出他的意思了,全體露出了憤怒和兇惡地神色,更加不敢說出王貴通的原意了。
  正為難的時候,高闖上前一步,「你就說今日不吉,不益提及佛牙的事,否則就是對佛祖的不敬,有什麼事明天中午再說。」
  「高闖,你是正使還是我是正使,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王貴通怒瞪了高闖一眼,很氣憤有人質疑他的權威。
  「就這麼翻譯,有事我頂著。再告訴他們,別打算硬搶,否則毀了佛寶,可別怪我大明不仗義。」高闖輕推了一把譯官,在譯官把話說給錫蘭王聽的當兒,低聲對王貴通道:「你要想活命,就聽我的話,不然我扔下你就走,你看這幫蠻子敢不敢把你剁成肉醬!」
  「你敢違抗上級嗎?」
  「要不是當著外人的面,胖揍你一頓又如何?老子連海龍王都不怕,怕你個鳥!哦,對了,你沒有鳥。呵呵,對不住,對不住!」他話說得狠,差不多是咬牙切齒的,可臉上一直在笑,做戲給錫蘭人看,讓他們覺得沒有威脅。
  這時,譯官也把話翻譯了過去,就見毗伽耶·胡拔六世一臉半信半疑,從王座上向下望來。高闖不露聲色的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子擋在了王貴通前面,面對毗伽耶·胡拔六世的目光,一臉鎮定和虔誠,讓這位錫蘭王明白,如果不到明天中午,他想見到佛牙那是休想。
  毗伽耶·胡拔六世盯著高闖看了一會,試圖以王室的威嚴壓低高闖的氣勢,但高闖連朱棣都不曾怕過,何況是這帝位都可能快不保的錫蘭王呢?
  僵持了一會兒,殿內靜得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辨,錫蘭王終於點了點頭,說了些什麼,之後站起來走了。
  「他說要我們在王宮住上一晚,明天中午就舉行迎接佛牙的儀式,希望咱們能拿的出來,否則——」譯官不說了,因為錫蘭王明顯是把他們扣起來軟禁了。
  「否則如何?」王貴通氣得又叫了一聲。
  「王大人,否則這兩個字之後的事就不必說了吧。」高闖露齒而笑,好像把被軟禁的事實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似的,「王大人先請吧,人家來帶路了。」就見幾個武士樣的人走了過來,板著臉走在前面,一行人只好跟在後面。
  他們住宿的地方大概是宮殿的後院,差不多要繞過整個王宮,一出門就有百來人的衛隊跟了上來「保護」,都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竄出來的,他們進王宮時根本沒看見。
  高闖一路上笑咪咪的東張西望,似乎沒見過這麼豪華的宮廷似的,好奇得不得了,引得一對對白眼來瞪他,有王貴通的,也有錫蘭人的。他假裝沒看見,把宮廷的地勢、易於躲避和攻擊的地方都記在心裡。
  「我們王大人的保鏢去哪裡了?」到了後院後,高闖攔住一名武士問。
  那武士厭惡的想甩開高闖拉著他的手臂,但用了半天力也掙扎不開,不禁驚疑地看看高闖,可高闖還是一臉笑意,毫無挑釁的意思。
  譯官翻譯了一下,高闖才得知,那百名精兵已經被安排到王宮內的其他的方了。
  「這些錫蘭混蛋真是不懷好意啊。」等錫蘭士兵離開了,高闖舒舒服服則尚在床上想。
  對此他早有準備,所以並不驚慌。衝突是必然會發生的,因為錫蘭王果真是個糊塗蛋,國家四分五裂,他非但沒有借大明之力,反而要為自己樹敵,這樣紛亂的局勢不是一顆佛牙可以解決的。
  可是錫蘭王似乎也有顧忌,所以沒有一上來就動殺機,看來是決定搶過佛牙以後再說,可見錫蘭人對佛牙的渴望及重視。而錫蘭王對付他們無非是兩招,一招搶拂牙後驅逐他們離開;另一招是搶了佛牙後誅殺了他們。但無論是哪一招,這種侮辱都是大明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才把時間拖到明天。一來,如果有錫蘭軍隊埋伏在附近,通過這一夜時間的消耗,必定戰鬥力大減,而他們的軍隊則安然呆在紮好的營裡,消耗較小,如果真的打起來,對方人數上的優勢將被抵消;二來,他總覺得一路上的太平不是錫蘭王一個人能做到的,而且據情報說錫蘭王軍隊不多,如果很多人攻擊他們,就說明有人和錫蘭王聯手,這其中必有什麼陰謀,他要試探一下才能做出決定;三來,他們的人被分批軟禁,他要保證能把這些人聯合起來才好行動;最後,他需要考慮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假如錫蘭王和某方勢力聯手的話,他們才兩千人,對方幾萬人攻過來,要想保證順利回到船上去,必須得找到一個好的辦法才行。
  站起身看看窗外,發覺樹木後、石頭邊的侍衛多了幾倍,走廊兩端守衛倒不多,這是明為保護,實際上盯得他哪裡也去不了。
  可是他還是要想辦法夜探錫蘭王宮。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4
發表於 2013-6-16 20:01: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二十六章 夜半無人私語時
  天氣炎熱,錫蘭王宮後院招待貴賓的房間大開著窗戶。
  室內,燃著的特製熏香阻擋著蚊蟲進入,可是卻阻擋不了爭吵聲從其中一個房間傳出來。那聲音太尖利、太大聲了,在整個王宮的後花園上空迴盪不止,無論是躲在哪個角落中的監視者都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力,甚至連泥土中的小蟲也是一樣,不約而同的向一個方向集中,從大敞的窗戶中偷偷望了進去。
  呯彭之聲亂響,就見大明天朝的使節把房間內所有能摔的東西都砸在了地上,對著兩個不停辯解的手下跳著腳大罵,看來可能太過氣憤了,聲音尖得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雞。而那兩個手下一邊躲,一邊哭求,還要躲避使節老爺手中的鞭子。不過這麼一個小房間罷了,鬧出的動靜感覺能把王宮的頂都掀翻了。
  偷窺的人們開始都很氣憤,眼見這討厭人的胖子把那麼好的東西全摔壞了,簡直是糟蹋東西,而且糟蹋的是他們錫蘭的東西,恨不得衝進房間剁掉這死胖子的手,可國王既然有令要暗中監視明朝使節,自然不能出頭。
  而看得時間長了,這些潛伏在暗中的人倒看出了滋味來了,雖然語言不通卻看得津津有味,發揮八卦精神,就當看布袋戲了,再說這樣鬧下去,丟的是大明的臉面,於他們又沒有損失。
  可是他們不知道,當他們的精神全被吸引到王貴通的房間的時候,有兩條黑影從一個最角落房間的窗子溜了出來,鑽入了花叢,然後小心翼翼地爬著,直到脫離了這塊被嚴密監視的地方才停下來。
  「還好嗎?」高大的身影問,正是高闖,而能讓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的。除了花想容也沒有第二個人。
  花想容點點頭,因為緊張,身體向高闖縮了縮。
  高闖歎了口氣,心想這不是找罪受嗎?本來他想自己出來探路的,可她偏要跟著,好像他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似的,眼淚汪汪的抓著他的衣角不放,讓他的心軟得沒辦法跳,只得帶她出來。本來,他的計劃中沒有花想容這一環。只是要借她的房間,因為她被分配住的房間正好整條走廊拐角的地方。當王宮後院地暗哨被走廊另一端的王貴通吸引過去後。他們可以借助黑暗中地視覺盲點溜出來。
  他的房間在走廊正中,本來也可以偷溜的,但為了提防有個別堅強的暗哨沒去看熱鬧,所以還是從花想容的房間走更安全些,雖然也不保證百分之百成功。錫蘭王雖然軟禁了他們,但並沒有阻止他們在走廊內走動。大概是不想那麼快翻臉。
  守衛站在走廊兩端,根本觀察不到拐角處,他們的職責大概只是保證大明地人不出去就好。
  遠遠看到王貴通的房間還在吵鬧,高闖不禁暗笑,心想這沒種的傢伙沒別的本領,但演起戲來卻是把好手,看他叫的這個樣子,簡直是雷霆大怒,大概明天嗓子會啞得連話也說不出來。這位正使大人不能再發號施令了,大家就都輕鬆。他的計策雖然危險,但一舉兩得,真是妙啊。
  把花想容抱在懷裡安慰了一下,高闖辯明瞭方向,像作賊一樣。拉著花想容到各個可能軟禁明軍的地方去找。一路上,他只要看清道路就行了,因為軟禁明軍的地方會有士兵把守,一看便知。
  在王宮的西北角,有一片低矮的石屋,看來像是僕傭住的地方,又像是馬棚,門外不遠處有幾個士兵把守,不過看來非常悠閒。一邊笑,一邊低低地說著什麼,在他們的身邊是一堆架在一起的武器。
  高闖一見就覺得不對,拉花想容走的遠了些,耳語道:「這裡有問題,我要進去一趟。你在這兒幫我望風,如果有人要進屋,你就丟石頭到那邊。」
  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水池。這水池不是美輪美奐的噴水池,而是一個石徹的水槽,像是飲馬用的,非常巨大。其實他根本不需要人來望風,只是找個理由讓花想容不要亂擔心而已,而看到她鄭重的答應,他也安心了。
  這裡的房子只有一樁好,窗子全是簡單的竹製,而且全部敞開著,那幾個士兵又完全不理會這邊,所以他很輕易地翻窗而入。
  房間內靜悄悄地,除了沉重地呼吸和鼾聲外,沒有任何動靜。月光很明亮,可以讓人清清楚楚地看到房間內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人,正是那些跟他進了王宮的士兵。此刻他們睡得正香,高闖一見就知道事有蹊蹺。他挑的這一百個人都是軍中精英,呆在虎狼之地裡,怎麼會呼呼大睡?而且現在想來錫蘭人要想軟禁別人容易,軟禁這一百名精兵卻是個麻煩事,而他們外面的守衛還那麼少,對付這百名精兵肯定用的是非常規方法。比如——下蒙汗藥。
  他蹲下身,試著搖晃一名小頭目,也是尖刀小隊的成員,卻發現他迷迷糊糊的半醒不醒,明顯還處於藥物的控制狀態。左右一看,發現房間內有一個大水瓶,他抱著瓶子潑了點水在這名小頭目的臉上,就見他激靈了一下,卻仍然不醒。
  「媽的,錫蘭人還真狠,下的這是什麼藥啊,勁兒這麼大。」他低聲咒罵,實在沒辦法,摸出靴筒中的刀,在這小頭目的手臂上狠劃一刀,見鮮血迸現,連忙一手摀住他嘴。
  「噓。是我,噤聲!」他低聲道,緊緊按住那名本能地要反抗的小頭目,「對不住你了,可是不割你一刀,你就醒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高闖放開手後,那小頭目把聲音壓得極低地問。
  高闖輕手輕腳地跳到門邊去,看到那幾個錫蘭士兵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從窗子進入了房間,還是聚在一起說笑著什麼,於是放心地退回來道:「錫蘭人不懷好意,在你們的食物或者水裡下了迷藥,把你們全迷倒了。」他邊說邊把刀子塞到小頭目手裡,「你們的武器全被搜了,拿這個去,可憐了弟兄們,每人看來都要挨上這一刀。」他進王宮時也被搜過身了,一件武器也沒帶在身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錫蘭人不穿鞋的緣故,居然沒有搜他的靴子,而花想容送他的水手刀就在靴筒裡。當然,他還藏了點別的東西。
  那小頭目雖然被刺激醒了,不過藥力未褪,用力甩了甩頭,低聲道:「屬下知錯,本不該吃喝他們的東西的。」
  「這不怪你。誰想到他們會來陰的,這也證明他們早就有預謀了。」高闖拍拍這小頭目的肩,「我請他們給你們下的藥量會持續到明天中午,所以門外的守兵會以為你們一直睡著,不太會留心這裡,你小心著把弟兄們都叫醒,清醒了後別發出聲響。明天一早聽到我的信號後,就衝去去搶了武器,到王宮側門會合。」說著還講明了路線。
  他怕這小頭目腦子還不太清醒,連說了兩遍才離開。花想容早就等急了,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兩人會合後,又去找第一批進入王宮的小隊,發現他們被迷昏在另一處。幸好高闖的水手刀有一對,於是連放血帶潑冷水,商定好明天的事後才回到住處。
  他們此去有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王貴通沒有那能力吵那麼半天,所以後院一片靜悄悄的。高闖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和王貴通約定一個時辰後再照原樣來一次,現在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拉著花想容蹲在一片花樹下等著王貴通的第二次發作,時間剛好趕得及。
  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一句話也不說,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花想容卻感到安全和溫馨,似乎跟他呆在一起就很滿足了,危險、黑暗、緊張都不重要。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她突然想起這句話,偷眼一看高闖,卻見他一臉警惕,對她做了個不要出聲的動作,慢慢向前爬了幾步。
  真的有人夜半私語嗎?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精神高度緊張的高闖卻知道,大概因為適應了黑暗,坐在花叢中的他遠遠就看到兩個人影鬼祟著走了過來。這兩個人樣子差不多,全是精細溜瘦、皮膚黝黑,不過衣著卻很不同。高闖認出其中一個是白天在大殿上碰到過的,站得離王座很近,似乎是頗得錫蘭王重視的一個大臣,另一個穿著像軍裝一樣的深色粗布衣服,頭上紮了一條布帶,一臉狂傲和狠勁,看樣子是被這大臣從王宮中送了出來。
  高闖他們躲的這處花叢邊也有一個小小的噴水池,那個軍人模樣的人走到水池邊停了下來,把頭帶取下在水中浸泡,然後又戴到頭上,大概是為了降溫。他這樣做的時候,嘴裡一直低聲對那位大臣說著什麼,嘰嘰咕咕的聽不明白。
  高闖直後悔為什麼帶出來的是花想容而不是一名譯官,因為他直覺地感到這兩個人說的是關於明軍的機密事件,可惜他一句也不懂,只能乾著急。那名軍人的軍裝和王宮中的士兵穿的不一樣,看來不是毗伽耶·胡拔六世的人,那麼他是誰?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5
發表於 2013-6-16 20:01: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二十七章 不祥的預感
  看這人態度強硬,神色勇悍,再看軍裝,突然想起明軍搜集的情報上畫過,這是亞烈苦奈爾王的人。
  可是亞烈苦奈爾王和毗伽耶·胡拔六世是敵對雙方,怎麼會合作的?難道這些錫蘭人覬覦佛牙和大明的財富,結果各方勢力聯手了嗎?
  從整個錫蘭的形勢來看,亞烈苦奈爾王是最強的勢力,如果不是因為有天塹的保護,而亞烈苦奈爾王又名不正、言不順,毗伽耶·胡拔六世早就倒台了,也許這就是亞烈苦奈爾王拚命要找佛牙的原因。
  最想得到佛牙的應該是亞烈苦奈爾王吧?最不願意讓大明天朝成為毗伽耶·胡拔六世後盾的也應該是他,所以他最有可能在大明和錫蘭王之間橫插一槓子。可如果猜測是對的,這位毗伽耶·胡拔六世也太糊塗了,因為從民間傳說的亞烈苦奈爾王的事跡來看,這是個狠角色,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不過仔細想一下,就算毗伽耶·胡拔六世與亞烈苦奈爾王合作,也肯定會互相提防,王宮附近的軍隊大概全是毗伽耶·胡拔六世自己的,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宿敵派兵進入自己的領地,再說這樣大的軍事調動,明軍一路行來,也不可能發現不了。
  另一方面,他們劫掠了明軍,難道不怕報復嗎?毗伽耶·胡拔六世憑借地利還可安枕,亞烈苦奈爾王不怕明軍反擊他嗎?以他那個混橫不說理的風格,怎麼可能束手待斃,那麼他會不會偷襲明軍的船隊?!
  因為王貴通作為使節,正在與毗伽耶·胡拔六世談判,所以船上的人一定不會太過戒備,一定不會想到有人膽敢打到船隊那兒去。如果亞烈苦奈爾王真的那麼膽大包天,停泊在港口的、沒有絲毫戰鬥力和準備的船隊一定會遭到重創。
  船上有那麼多貨物,還有包括大明公主在內的數名美女,佛牙也藏在船上,而有了佛牙就有了謀朝篡位的理由,這些東西都非常可能刺激得不明事理的亞烈苦奈爾王失去理智!
  如果他一邊和毗伽耶·胡拔六世聯手消滅使節團,順道偵察王宮附近的情況,以便推翻名義上正宗的國王,另一邊進攻船隊的話,那麼無論哪一方勝利。都是他得到最大的好處啊!
  高闖越想心裡越驚,就是因為語言不通。不能證實自己的想法。就見那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互相行了個奇怪的禮節,看起來像是一種表達承諾的肢體語言,然後轉身離開,似乎是出宮去了。
  「這些混蛋說的是什麼東西?」高闖急得抓了抓頭,一回身。就見花想容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他身邊來了,想必她剛才也把那些事情看個滿眼。不過見她一臉茫然,顯然並沒有像他想的那麼多,這單純的女人是無法理解這些可怕的陰謀的。
  啪的一聲,不遠處又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之後就是王貴通尖利的怒吼。高闖不知道王貴通哪來的這麼多東西摔,但是感覺到他的嗓門已經略帶嘶啞了,一時感到好笑,煩躁不安的心輕鬆了一下,心裡有了些計較。打算就那樣做,是死是活,搏他媽的一票吧!
  眼見四周的角落中有許多條黑影一個個的跑出來,集中到王貴通的房間對面去,高闖又等了會兒。就帶著花想容原路返回。
  但是當他把花想容托進了窗子,他自己的身子半掛在窗台上時,就聽身後就突然有人驚喊了一聲,心知大事不妙,知道是有個別不好事的人肉監視器厭倦了看大明使節大喊大叫的把戲,仍然在執行監視任務。所以發現了他這個跳窗者。
  電光火石間。他靈機一動,想也不想地繼續跳到了房間裡。迎面正撞上驚惶失措的花想容。
  「被發現了,怎麼辦?」花想容急急地道,身子都抖了。
  看著花想容害怕的樣子,高闖突然很有感覺,「配合我就行了。」他說,然後不等花想容反應,一把拉過花想容,吻了下去。
  他在想,如果錫蘭人發現有人跳窗,勢必會搜到這個房間裡來,到時候三、五個虎狼士兵闖入房間捉拿奸細,看到的卻是一出通姦好戲,肯定會以為他半夜爬窗是為了和花想容XXOO。好在剛才他從走廊溜進花想容房間的時候,那兩個守兵正在說話,沒有注意到他,這樣也為他圓謊提供了條件。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大概會以花想容與他有姦情,所以他才會半夜來爬窗,而不是為了逃跑。而對於他而言,這樣的掩護方法他非常喜歡。自從和花想容上了床,他發覺自己對她總是分外渴望,這一路上走來,他每天都惦記她,可是連摸摸小手的機會都一直沒逮到。這會兒一碰到她,開始還是想做戲,但馬上就投入了進去。
  他咬著她柔軟香馥的嘴唇和滑膩的舌頭不放,一手緊緊扼住她的身體在懷裡,一手不自禁的扯開了她的衣領,露出她雪白的肩膀,花想容掙扎了幾下,但完全擺脫不了高闖的鉗制,又想起他說起要配合他的話,於是乾脆不動了,任由他上下其手,任由他吻得她就要斷氣兒了,任由他把她抱到床上。
  假如他們沒人打擾,接下來很快就是少兒不宜的熱辣場景了,可偏偏有那些不解風情的人,而且這些人還非常沒有禮貌,連門也沒敲就闖了進來。於是高闖只好給他們免費看一場香艷大戲,所有闖進來的人都看到高闖把花想容壓倒在床上,一隻手握著她兩隻手腕固定在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衣服裡,兩條人影纏在一起親得死去活來。
  「都給我滾蛋,沒看到老子正忙著嘛!」他怒吼一聲,連自己也不知道這憤怒中有幾分是真的。
  語言雖然不通,但所有的錫蘭人都明白這位明朝的使節副手為什麼會大發雷霆,也順道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半夜爬窗了。他們中有仔細的。還細細瞄了一遍房間,連床底都注意了,沒有發現其他人。
  「還不滾!」高闖隨手猛擲出竹枕,一臉馬上要拿刀砍人的樣子。雖然他現在是被軟禁的,但面子上還是天朝貴賓,這點架子還是擺得十足十。
  錫蘭人說了幾句什麼,高闖聽不懂,看樣子是客氣話,但他們的眼中卻滿是鄙夷。高闖這才想起花想容是著男裝的,頭髮因為還挽不成髮髻。所以戴著一頂布帽,而且為了掩蓋身材。她又在衣服裡面加了棉花製成的圍腰,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她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個子男人。
  況且在這些人闖進來的一瞬間,他極快的遮住了花想容的春光,所以錫蘭人一定以為大明使節副使在睡一個男人,當然會覺得噁心和可恥。
  高闖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他們一個一個退了出去。再度俯下身子輕吻花想容,高漲的慾望化為了一腔柔情,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裡。
  「這是什麼爛方法。」花想容打了高闖一下,雖然明知道這是最好地辦法,還是有些惱火。
  高闖不說話,只一徑細吻她的頭髮,灼熱的氣息穿過她的發,傳遞到她的心裡,讓她明白,這一刻這男人是如此迷戀著他。
  「放開吧。明天——看來不太好過呢!」她輕歎了一口氣。
  「無論多不好過,也非要過去不可。」高闖說著,心裡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格外戀戀不捨,不由得道:「如果我出了什麼事——穿越的時間一到。你自己去靜海寺,我告訴你在什麼地方埋下那個木偶。」
  花想容嚶的一聲,死命鑽到他懷裡,不許他繼續說下去。
  「你別怕,我只說萬一。」高闖安慰道:「我命硬得很,不那麼容易死的。但是刀劍無眼。如果我——」
  「如果你死了。我就留在大明,不會讓你的靈魂孤單的。」花想容使勁抱著他說:「我會燒掉那個木偶。斷了自己回去的路。所以,如果你真的對我好,留著你的命!」
  她說得那樣堅決,讓他明白無論如何勸也是沒用的,可是一想到明天,他的感覺一陣一陣地熱直衝到他的頭頂,以他以往的經驗來看,那是不祥的預感。
  「別說話,抱著我就好了。」花想容呢喃著。
  高闖只覺得溫柔的感情突然佔據了他的身心,就像他對她的感情爆發一樣突然,不知不覺間就被淹沒了。於是他聽話的擁著她一覺睡到天亮,很平靜的,似乎迫在眉睫的危機不存在一樣。
  第二天一早,高闖在守兵的古怪目光中走出了花想容的房間,直接到王貴通的房間去研究對策。說是研究,其實是告知王貴通自己的計劃和決定。
  他的計劃一說出,王貴通就急了,可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嗚嗚地哼了兩聲,看樣子是覺得這計劃有些冒險,但隨即就又同意的點點頭。他這人雖然缺點無數,但也明白關鍵時刻不拼就沒有活路。
  高闖站起身來,但還沒有告辭,花想容就闖了進來,嚇了在場的幾個人一跳:「昨天那個水池邊的人說的是:進攻船隊!」
  王貴通露出疑惑的神色,但高闖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昨天他偷聽那兩個人的夜半思語時,花想容也來聽了。她雖然不會錫蘭語,但腦筋聰明,記住了那兩個人反覆說起的單詞,早上問過譯官後自然知道其中之意。
  雖然只有四個字,但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是什麼意思,所以花想容急急跑來報信。
  「情況危急,準備一下行動吧!」高闖斬釘截鐵地道。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6
發表於 2013-6-16 20:02: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二十八章 人質
  之所以選在清晨時分動手,是因為高闖知道這一刻,錫蘭人對他們的防備是最弱的。
  昨天晚上,王宮的守衛非常森嚴,他自己也只能在宮內跑跑,想出去是不可能的。而如果等到錫蘭王出馬,再找他們提起佛牙的事,錫蘭士兵已經人在馬、弓在弦了,硬碰硬就是找死。所以他想了老半天,覺得就在這段黑夜已經過去,但白天才剛剛來臨的交接時分,錫蘭人會有懈怠,他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他慢條斯理的洗漱,估摸著錫蘭人已經不耐煩,而他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的時候,突然走到窗邊,把他藏在靴筒裡的另一個寶貝——改良過的飛天噴筒拿了出來。
  一看這小型好寶貝並沒有被他腳上的臭汗打濕,他點燃引信放了出去。這東西本來是武器,不過他臨時起意,為了哄花想容玩,進行了一番改良,現在武器變成了煙花,也成了聯絡的信號。
  咚咚咚連續的三聲響,天空中爆響了三個火花,因為是白天,美麗的煙火並不明顯,但這並不妨礙信號被他們的人聽見。而他自己則迅速跑出門外,在走廊的守衛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已經被秒殺。他奪取了武器後,又衝到另一側,與兩名守衛斗在一處,同時大喊著叫其他人速速到側門方向去。
  他暴起的突然,下手又狠又快,轉眼間就解決了兩側的守衛。他們這一行七人,除了他外,不是文官就是太監,錫蘭人並沒有當回事,只派了四名守衛。要解決這四個人容易,但如果帶著其餘六人衝出去就難了,所以他要等待支援。
  而他放的煙花雖然很響。錫蘭人卻一時還有反應過來。他就趁著這個時間差,帶著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六個人向王宮側門移動。一路上遇到的僕傭,他不等照面就去解決掉,能不殺的盡量不殺,可有的太凶悍的也沒有辦法。
  因為緊張,他感覺時間特別長,似乎好久後才聽到院中的騷亂聲,接著聽到王宮牆外又響起了爆炸的聲音,知道是小老虎牙和小星在通知老鐵了。這樣一來,這場小規模的戰鬥就算是打響了。
  不遠處。喊殺聲響了起來,而且漸行漸近。高闖明白是那一百名精兵和最先進入的小隊殺了過來,於是一把扯過花想容護在自己身後,迎頭衝了出去。
  武器,他們只有四件,還是用得不太順手的長槍,除了他之外。兩個小太監和一名譯官執著,或者說是拖著,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幸虧他提前計劃得好,不然會死得很快。
  前面,圍在後院附近的大批錫蘭士兵湧了過來,他憑著力氣大和在戰鬥中學會的一招半式,揮舞著長槍,迫得他們暫時無法靠近。
  身後,是六個沒有抵抗能力的人。他一個人護著他們,左奔右跑、驚呼陣陣,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和錫蘭士兵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只是老鷹太多了,他躲得頗為費力。
  好在,那百名精兵來得很快,兩方面一會合,馬上解除了他的危機。看守百名精兵的人不多,錫蘭人的反應又太慢,估計毗伽耶·胡拔六世到現在還沒有下令,所以在這突然的亂戰中。他們佔了上風。但他心裡明白,他們必須快,否則等錫蘭人回過味兒來。他們就走不了了。(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大明軍隊的軍事素質極高,雖然只有百名精兵,但很快就消滅了同等數量的錫蘭士兵,在高闖的指揮下向王宮大門衝了出去。只聽到宮牆外喊殺聲震天,樹林中果然是埋伏了錫蘭軍隊的,現在正和老鐵率領的人打得熱鬧。
  他們人數多,但埋伏的時間長,又被老鐵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會兒亂做了一團,雙方僵持不下,而小老虎牙和小星他們那兩個小隊一邊與王宮外巡邏的錫蘭士兵打在一處,一邊還去支援老鐵,騎著馬在戰場上縱橫,是最如魚得水的一支隊伍。
  血肉橫飛中,高闖、小老虎牙和小星、老鐵、三個方面會合了,而遠處又有新生力量加入戰團。那不是錫蘭人,是費信的人從錫蘭伏兵的後面摸了上來。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輕易就殺得已經亂做一團的錫蘭人潰不成軍。
  高闖看了一下,發現費信的派來的新生力量只有兩百人的樣子,知道他在山路上埋伏了殺著,心裡踏實了一點,但他也明白,現在最要緊的是盡快離開王宮的範圍。
  眼見光軍騎馬衝了過來,高闖一閃身拉住馬韁:「快,帶上幾個得力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回船隊去。多帶上幾匹馬,換馬不換人,有多快跑多快。」
  「怎麼?」光軍從來沒見過高闖這樣焦急的神色,嚇了一跳。
  「告訴鄭大人,有人要攻擊船隊,十有八九是亞烈苦奈爾那王八羔子,要早做準備!」高闖一槍挑了一個衝上來的錫蘭兵,對著光軍大叫:「你要小心,路上可能有攔截的,別碰上他們的主力!」
  「大哥我要跟著你!」
  「別他媽的婆婆媽媽,快走!船隊要是毀了,大夥兒手拉手見閻王吧!快走!」高闖大吼。
  光軍看著高闖,突然有點不捨,但還是一扣馬韁,招呼了幾個人,帶了幾匹馬,從已經被打散的錫蘭軍中衝了出去!
  嗚——
  就在光軍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間,王宮的後方響起了號角聲,毗伽耶·胡拔六世終於反應了過來,明白大明使節已經知道了他的陰謀,正在突圍想要離開他的領地,於是迅速調集了兩萬士兵去追擊。
  他兩萬人本來就是國王親兵,就駐紮在王宮後面的小山腳下,為了搶奪佛牙更是調到了左近,所以一招即來,一來即打。錫蘭兵本來已經軍心渙散,沒有鬥志了,被這號角一激勵,也重新撲了過來。
  「老鐵!向山裡撤!」看老鐵衝了來了,高闖大喝一聲,同時一槍擲出,射死一名錫蘭軍官,兩步跑過去搶了馬和那把有點像青龍偃月刀的長刀,在喊殺聲中翻身上馬,之後提馬前縱,先把呆站在一邊的花想容提上馬背,橫架在自己身前,接著就衝殺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只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當他縱馬跑出了很遠,錫蘭人才有反應。而明軍已經迅速執行命令,開始向山路的方向撤退了。
  明軍中騎兵少,步兵多,必須以騎兵衝散對方地追兵,才能讓步兵安然撤退,所以高闖跑到最安全的地方後。先把花想容放下,叫兩個小兵保護她先退,然後又衝了回去。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兩隻眼睛什麼也看不見,只有一團一團的人,他腦海裡也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衝散這一團一團的敵軍,好趟出路來,讓己方的士兵衝出包圍。只是那一團一團的敵軍就像從地面上滲出的水一樣。怎麼也清理不乾淨,反而越來越多了。
  感覺身下的馬呼赤呼赤地喘著粗氣,高闖扣住馬韁略停了下,看了看眼前的局勢。
  他以前在現代時就愛騎馬,所以馬術上沒有問題。就連這搶來的馬也駕馭得非常熟練,問題是馬也是會累的,就算他拼了命衝進衝去,這馬卻快受不了了。
  再看這千把人的明軍,已經全部退到山谷處,但與追兵的距離還是很近。對方如果狠下心來追。除非明軍中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猛將兄。不然在被人追打的情況下,肯定吃不消。山路狹窄,最難走的地方只有一輛馬車寬,他們是跑,對方是追,而且有源源不斷的騎兵來沖,這樣下去不出三里地就能讓對方全殲。麻煩的是,他和費信商定的會和地點還有的往前走,而他們這回出使抱著極大的善意,居然沒有帶大量的火器。
  「組成四小隊,每隊十人,跟我再衝一回,其餘騎兵護送隊伍撤退。」他看清形勢,決定執行第二套方案,急速對騎兵發出命令,「一隊跟我,二隊跟在一隊後面,三隊、四隊分別護在兩翼。是沖是撤,聽我號令行事!」
  他命令一下,眾人哄然答應。明軍進退有度,雖然慢慢被錫蘭人十幾倍於己的兵力壓得透不過氣來,但仍然按部就班的執行命令,一隊人馬開路,之後是王貴通和文官,後面是大隊人馬在老鐵的帶領下向山谷撤去,小老虎牙和小星帶著弓箭手斷後,就連那幾車禮物也帶上了山路,打算著如果不行,就扔到山澗裡去,絕不讓錫蘭人撿了便宜。
  而高闖這邊,隊伍已經列好,他手持長刀用力向前一揮,口中大吼一聲,縱馬向敵軍衝去。人困馬乏,可是他咬緊牙關,因為只要這一次成了,他們就能安全退到後面去!
  錫蘭軍見本已經撤退到山谷的明軍騎兵又衝了過來,慌忙應戰,只是對方速度太快,距離又近,弓箭沒有派上大用場,三、兩下就讓明軍衝入了陣中。一入敵陣,明軍立即分為三部分,一隊左,一隊右,一隊居中,像一隻三叉戟一樣。
  只是左右兩側在深入到腹地後突然轉了個彎,兜了一圈後又繞了回去,而中間的一個長隊則斷為兩截,前面的十人向王宮衝去,後面那一截機動靈活,掩護著其餘三隊,一路且戰且退。當三小隊重新退到山口時,前面的一隊竟然到了錫蘭軍的後方。
  錫蘭軍以為這一小隊人是為了抄他們的後路,沒想到這隊人一路疾行,轉眼間就衝入了王宮。所有的軍隊全去追擊明軍了,王宮守衛鬆懈,這隊人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抵抗。跑在隊伍最前面的高闖不禁一陣高興,因為他的目的要達到了。他不要命的衝回來,只為了抓到一個人質,最大的人質,毗伽耶·胡拔六世。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7
發表於 2013-6-16 20:02: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二十九章 精舍
  一切順利了。
  毗伽耶·胡拔六世為了追擊明軍,把所有國王衛隊都派了出去,高闖衝進王宮的時候,王宮的守衛只有兩百來人了。而雖然高闖的人只有十個,但他把有限的火器用在了這裡,威勢驚人的爆炸聲中,小隊明軍騎馬借力,很快平息了錫蘭人微弱的抵抗,簡直是摧枯拉朽之勢、馬踏連營一般。
  在王宮外,高闖遠遠的就看到毗伽耶·胡拔六世站在一個寬大的露台上指手劃腳,擺出一副御駕親征的模樣,可是這位錫蘭王根本沒想到已經衝出了重圍的高闖又跑了回來,事實上任何人都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招,所以防衛方面措手不及。
  毗伽耶·胡拔六世人小腿短,又有大批近侍圍著,根本跑不快,高闖縱馬闖進了王宮,沒幾步就抓到了倉皇移架的國王,拎小雞一樣把他橫架到馬鞍上。
  他帶花想容走的時候,也是用的這一招,不過那是怕她受傷害,動作非常溫柔,對這位壞心眼且不明智的國王就沒那麼客氣了,隨便往馬上一丟,也不管他硌得鬼哭狼嚎,用一把短刀架在國王的脖子上。
  「都給我停手,不然我讓他的腦袋搬家!」他大喝一聲。
  語言雖然不通,但是這肢體語言太明顯了,王宮內的守衛沒有一個人敢妄動,而他們的國王則像個小孩一樣伏在人家的馬背上,大喊大叫著讓他們散開。
  馬蹄踏在光滑的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篤篤聲,整個王宮除了馬蹄聲和毗伽耶·胡拔六世的慘叫聲,沒有任何人開口,只有明軍逐步前進,而國王近侍不斷後退和散開。空氣中伺機反抗的味道忽濃忽淡著。但在明軍嚴密的監視下,在那把架在國王脖子上的鋼刀的威脅下,就是沒有人敢動一下。
  高闖剛才只顧得追劫毗伽耶·胡拔六世,沒注意衝到了哪裡,眼睛中和腦子裡就只有一個瘦小的影子而已。此刻細一看,才發現他們是在王宮內一個極為寬敞的房間,房間內空無一物,只在迎向陽光的地方擺著一個巨大的石質神龕,這位大腦進水,小腦萎縮。狂妄無理到敢於侮辱大明天朝的國王,看樣子正想到神龕上取點東西後離開。
  是什麼讓他在逃命的時候還惦記著?是什麼讓他一早就準備好祭拜?
  神龕邊有一道大門。正好通向外面,高闖順勢走近了些,發現神龕上供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因為上面蓋著一塊紅布,看不清楚是什麼,只感覺是個一尺見方的盒子。
  而他才一策馬走近。寂靜得只聞呼吸聲的大廳內突然有好幾個人呼喝了起來,似乎要阻止高闖走到神龕處去。
  而更大的呼喝聲來自了九名手下的喉嚨,那絕對優勢和悍不畏死的威嚴感立即把錫蘭人的驚叫壓了下去,高闖一看鋼刀下的毗伽耶·:胡拔六世,就見他臉色慘白,憤怒又恐懼的瞪著高闖,顯然很怕他發現什麼。這下高闖可來了精神,兩步來到神龕前,在毗伽耶·胡拔六世的驚叫聲中一把扯下了那塊紅布。
  紅布飄落到了地上,一道光芒向高闖的臉上射來。刺得他連眼睛也睜不開,本能的一躲。再張大眼睛細看,才發現紅布下有一個極為耀眼的金盒,上面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因為正對著陽光。外罩的紅布一落便金光迸現!
  高闖立即就想起芒速沙蘇丹在閒聊時和他說起的事,芒速沙是為了參拜佛牙而來,因此對佛牙的歷史和供奉情況知道得很清楚。據他講,歷代國王都會為供奉佛牙製作一個華麗的精舍,毗伽耶·胡拔六世的父親五世,更是為佛牙造了一個四層的精舍。
  最裡面是一個鏤空雕花、手工藝奇佳的小巧金盒。然後在其外套著一個鑲有九顆寶石的精緻金盒,再外層是一個被寶石和奇珍裝飾得五彩繽紛、閃閃發光的金盒、最外層是一個大而美觀的、鍍上最好、最耀眼黃金的外匣。
  在當地人看來,佛牙是宗教聖物。要放在世界上最豪華珍貴的東西上供奉才行,所以所有的精舍都是寶物,而毗伽耶·胡拔五世所建的精舍是曠世奇珍!
  難道這就是那四層精舍?!
  想來是非常有可能的,毗伽耶·胡拔六世一定是計劃著,如果佛牙在明朝使節的手上,他威逼利誘下得到佛牙,就會立即供奉到這精舍之中。因為毗伽耶·胡拔六世傲慢無理,所以他們進入王宮時並沒有攜帶的那幾車禮物,連禮單都沒有呈上。這符不符合禮節高闖不知道,但他明白正是那幾車東西讓毗伽耶·胡拔六世產生了點綺念。
  如果他上來就蠻不講理,仗勢硬搶說不定還可以打明軍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又想得到佛牙又沒有行兇明搶的膽子,所以一敗塗地。實際上,他一開始就不該起了歹念,不該與亞烈苦奈爾王合作,如果他托孱弱的國家在強大的大明天朝之下,如果他能見識深遠一點,現在佛牙也在手了,王位也保住了,國家也可逐漸安定下來。
  可是他沒有長出那樣聰明明智的大腦,他的選擇錯誤,造成了災難性結果。
  高闖一側身,伸手一抄,在毗伽耶·胡拔六世絕望的吼叫聲中把精舍抱到懷裡。那金盒一共四層,純金打造,上面又綴滿了寶石,所以入手非常沉重,儘管高闖力氣很大,巨大的錨鏈也能拖來拖去,但還是墜得一沉,差點脫手。
  身邊的一個弟兄極其機靈,舉刀架在毗伽耶·胡拔六世的脖子上,讓高闖騰出手來,脫掉上衣包裹住金盒,一端纏在自己腰上,一端就壓在人質的背上。做好這一切。高闖長笑一聲,縱馬衝出了王宮。
  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這麼順利就實現了。在考慮撤退的計劃時,他想過會有被敵人窮追猛打的局面,所以心裡早就有綁架毗伽耶·胡拔六世的打算。他開始時不動手,是怕王宮附近的軍隊有亞烈苦奈爾王的人,他們一定恨不得毗伽耶·胡拔六世快死,所以這人質沒有價值,反而給他人做了嫁衣裳。只有戰局到了這樣的程度,他才確定圍攻明軍的人中沒有亞烈苦奈爾王的人,這才放心來捉拿人質。
  他這一招當然危險。可是成功後效用奇大。當他把刀架在毗伽耶·胡拔六世的脖子上,那些前一刻還喊打喊殺的錫蘭軍不用吩咐就自動閃開了通路。放高闖和他的九名手下過去。
  「誰敢跟上來,我照樣把他一刀兩段!」高闖把刀在毗伽耶·胡拔六世的脖子上拍了拍,引來一片驚呼之聲,可見這些人對國王是相當重視和愚忠的。他們雖然聽不懂高闖的話,但對綁架這種事還有是點常識的。
  高闖哈哈大笑,帶人迅速退到明軍的大隊之中。而錫蘭軍遠遠的跟在後面,一點兒也不敢靠近。老鐵縱馬前來,笑叫道:「老高啊,你還真是足智多謀、勇冠三軍,哥哥服了你了,這招都給你想得出來,現在大夥兒可安全了。」
  足智多謀、勇冠三軍?這不是說趙雲吧?!他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那時候的人有多壞啊,自然不是古代人所能瞭解的,他的優勢只在於此吧。外加幹了多年的苦力,力氣比較大、幹起事來不要命而已。
  「鐵哥,不能放鬆,到了船上才能安全。」高闖正色道,「前面拒虎。後門還要防狼啊,這些錫蘭人沒有一個安了好心。」他拍拍身前的毗伽耶·胡拔六世,又把金盒解下來,遞給也湊過來的小老虎牙,讓他好好保管,同時道:「錫蘭人的命根子都在這兒呢。他們不會善罷干休。」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問他包著的東西是什麼,老鐵和小老虎牙應了一聲,都迅速去執行自己的任務了。
  山路難行,隊伍前進的速度不快,高闖帶著那九名騎兵斷後,就見錫蘭軍一直跟在後面,雖然沒有迫近,但蠢蠢欲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他表面上還算平靜,心裡卻明白必須盡快趕到和費信約定的地點,所以一直催著隊伍急行。
  好不容易來到了約定地點,卻不見費信,正納悶的時候,就聽咕碌碌一聲輕響,一個小小的石子從一側的山峰處落了下來。可儘管是小石子,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還是帶起了一片灰塵,落地的力量也很大,跳了幾跳後砸在另一側山壁上,讓高闖的馬差點驚了。
  勒住馬韁,抬頭一看,見山頂上伸出一面黃旗晃了晃,正是明軍的旗幟,原來費信帶兵躲在了山頂上。費信大概早猜到如果沒事便罷,如果有事,明軍撤退時必有追兵,這塊山地特別適合設伏,只要明軍一過,從山頂上推下大塊山石,頃刻就能堵住道路,攔住追兵。
  高闖指揮隊伍離這個山路的狹窄彎道遠一點,然後命令士兵揮舞紅色小旗,發旗語給費信。這些旗語本來是在行船中用的,此刻被他們搬來也應用自如,就是山間有樹木遮擋,看起來頗為費力就是了。
  旗語過,大石從山上滾落了下來,幸好他們只是想攔住追兵,不想多傷人命,否則等錫蘭軍追進時再這樣做,效果會更好。只見煙塵瀰漫,轉眼間山路就阻住了,費信以這麼點兵就造成了決定性的結果。而錫蘭軍若想追來,就要翻過小山似的石堆,馬也別想過來了,這就是說他們暫時追不上來了。
  只是,他們還是要快走,因為船隊還在危險之中。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8
發表於 2013-6-16 20:03: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三十章 想不到的武器
  急行了幾天,終於出了那片山林,把錫蘭追兵遠遠的甩在了後面。那條難行的山谷是毗伽耶·胡拔六世的天然防禦屏障,但也是阻礙他自由出入自己領地的蜀道。
  「高大人,讓大家歇會兒吧。」費信走到高闖身邊。
  人多馬少,隊伍又日夜兼程,為了讓士兵們不那麼累,大家是輪流騎馬的,當然除了那名大明正使大人,這會兒高闖和費信是拿腿走的,再看其他士兵和馬匹,都露出了疲態。
  他們走得快,錫蘭人追得慢,如果錫蘭人要繞道過來,恐怕也要在幾天後,而他們前方的平原上雖然還有一片密林,但地勢平緩,路也寬闊,於行軍無礙,也就是說他們安全了。
  高闖看了看天色,見天空像一塊深藍色的幕布一檔籠罩著大地,估摸著應該快到亥時了,也確實應該紮營休息了,於是點頭道:「費大人說得對,不過這邊是平原,沒什麼遮掩,咱們一定要小心警戒。」
  費信點頭稱是,叫了傳令兵過來傳令,之後歎了口氣道:「不知道張校尉有沒有把敵軍來襲的消息傳到鄭大人耳中。」他指的是光軍,光軍現在已經是九品的校尉了,雖然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但他從一個小小的鐵匠成長為一個有品級的武官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已經很快了。
  他被高闖派出送信,路遇山口的時候和費信照過面,因此費信也是憂心忡忡,一直怕光軍趕不到亞烈苦奈爾王前面。
  「應該能把消息帶到。」高闖想了一想道:「那個什麼亞烈苦奈爾的不知道咱們獲悉了情報,又要提防被發現,因此一定會按部就班地悄悄行進。兵貴神速,光軍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一定會趕到前面去。鄭大人是久經戰陣的。說不定早就設了伏,等那個亞烈苦奈爾伏首就戮呢!」
  他不瞭解前方的狀況,但猜測是這樣的。但他這樣一說,費信心裡就有了底。費信以前對高闖還不太瞭解,只知道這一路行來,他屢立戰功,鄭和愛得這員戰將不得了,這回親自接觸了些時日,真從心底裡佩服了出來。
  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說起高闖返身回去抓來毗伽耶·胡拔六世作人質。又奪回供奉佛牙的精舍,費信又是一番讚歎。高闖客氣了兩句。心想那精舍可不是他奪回來供奉佛牙地,是他給自己的車馬費。本來他沒打算在錫蘭得到什麼好處,一門心思想著到下一站的阿丹國和霍爾木茲大撈一筆,可是沒想到在錫蘭他經歷的風險也不小,而且還是三番五次的驚魂。
  幸好有那曠世奇珍來給他壓驚,他怎麼能隨便送給朱棣呢?再說。在他看來,佛寶是世上最聖潔的東西,用金銀珠寶供奉實在是太俗氣了,那是世俗中的人以為對佛祖最大的敬意,依他看這珍珠寶貝兒還不如石匣更乾淨,也不如石匣供奉佛牙更合適,至少那石匣上面沒有隱含著民脂民膏,也沒有人民的血汗!
  這種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不適合供奉佛寶,還是給他這個該下地獄的俗人來壓驚吧!
  「今夜休息好。明早咱們也急行,爭取能夠增援鄭大人。」費信道:「雖然以鄭大人的威武,一定用不上咱們,但打蠻夷的事,怎麼也不能落後的。」
  高闖不願意打仗。但還是點頭稱是,然後找個借口就去巡營了。他表面說是巡營,實際上是去看看花想容,這一路一直有事,他連句話也沒和她說。不過看到她的時候,他還是沒辦法說兩句親熱話。因為她身邊還坐著那幾個不長眼的太監。只好眉來眼去的解解相思。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天一亮。隊伍就開拔,直奔港口而去。但才走了不到半天,前方探路的先鋒就匆匆忙忙地跑回來,說左前方發現大隊敵蹤,是亞烈苦奈爾的部隊,據目測至少有五萬人。
  「這算好消息還算壞消息?」高闖苦笑道,看看身邊的老鐵、費信和費信手下的一名將領。
  現在他們完全把王貴通架空了,不讓他摻和任何事情。再說現在除了撤退和打仗也沒什麼事了,他想摻和也摻和不上。他那個嗓子那天演戲的時候傷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大家清靜。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果然不出高闖所料,亞烈苦奈爾覬覦佛牙和大明船隊上巨額的財富,或者還有先進的武器,真的大兵壓境,準備偷襲船隊了。只是亞烈苦奈爾調兵太多,行進緩慢,大概也沒想到有人看透他的計謀,不但使節團成功突圍,還派了人回去報信,現在更是和使節團狹路相逢。
  一方面,這證明光軍沒有遇到敵軍大部,把消息傳到鄭和耳朵裡的可能性非常之大,那麼鄭和就會有了準備,他堅信以大明的實力一定能打得亞烈苦奈爾潰不成軍;另一方面,他們遇到了大部敵軍,是戰還是躲就是個問題了。
  如果戰,以兩千對五萬,雙方實力相差太大了,他們這兩千人不僅步兵居多,還夾雜著部分文官和太監,硬拚的話,就算他們真的都有萬夫不擋之勇,恐怕也會傷亡慘重;如果避,當然就會安全了,可是萬一光軍的消息沒有送到,或者鄭和沒有準備好,他們做為大明的軍人,不是應該拖延一下敵軍,為最後的勝利做些貢獻嗎?
  可是,要怎麼做貢獻,還能保證以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成果呢?
  「我的建議是:我們急速跑到錫蘭人的前面去。」高闖沉吟了一下道:「當然,這樣我們就一定會和錫蘭叛軍碰面,但我們只要提前一點就行。如果我沒記錯,前面不遠就是那片密林了」
  說到這兒,費信一拍手掌,明白了高闖的意思。費信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武官,為人文質彬彬,不過明朝由文人帶兵是有傳統的,他在軍中不顯得多麼突兀。而在這個時候,他就顯得比老鐵和另一位將領聰明多了。
  他們來時不瞭解錫蘭的地貌,二千士兵中有好多是類似於現代工程兵的開山兵,還帶了很多開山的工具。這是他們和錫蘭叛軍比起來的唯一優勢,只要他們趕在亞烈苦奈爾王的軍隊前面,伐木取道以擋住錫蘭叛軍之路,讓他們必須繞道而行,那麼這樣他們就可以成功的為鄭和爭取時間了。
  幾個人很快的商量後就做了決定,全軍快速行進,馬車也丟掉,但是把其中的東西全毀掉了,保證讓錫蘭人連一張紙也得不到。同時,派出幾名探馬,隨時關注敵軍和己方的距離和位置。
  他們決定的快,經過一夜休整的隊伍趕的也快,進入那片樹林的時候,敵軍還沒有發現他們。到達樹林後,差不多全軍動員,在那些有經驗的士兵的指揮下,兩千人有秩序的一起伐木。
  沒過多久,參天巨木一棵一棵的倒下,粗壯的樹幹、寵大的樹冠交錯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衝不破的木質屏障,當一切都準備好,敵軍也趕到了。
  亞烈苦奈爾明顯比毗伽耶·胡拔六世果斷而狠決,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敗露,氣得暴跳如雷。現在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是撤退,這個陰謀只好作罷,另一條路是繞道追擊明軍使團,不讓他們通知鄭和的船隊。
  在他的決定中,國王的寶座、能使他名正言順的佛牙、寶船上的巨額財富迷濛了他的眼睛,他不肯善罷干休,於是命令繞道速行,務必要劫殺明軍使團,而後攻擊船隊!
  雙方都在爭取時間,你追我趕的向港口方向前進,高闖邊撤邊遺憾風向不對,否則他放火燒林,就不信亞烈苦奈爾這王八羔子敢追來。眼看出了這片密林裡,他的心想放還沒放下,突然感到了地面下傳來一陣震動。
  這不是巨木倒下時的震動,也不是馬蹄紛亂焦急帶來的震動,有點像地震,又有點像現代戰爭中坦克駛過時的感覺,高闖抬頭一看,不由得暗叫大事不妙!
  就見亞烈苦奈爾的軍隊還沒有出現,但他的旗幟已經出現在後方不遠的地平線上,旗幟上繡著一種白色動物,可能是錫蘭的圖騰,也可能是叛軍的圖騰,別人也許不太認識,可他卻知道那是什麼——大象!
  「快走!」他大吼一聲,督促手下向港口撤退。
  他千算成算,就是沒想到錫蘭叛軍中不僅有馬匹,還以大象做為座騎。大象雖然看著笨拙,跑起來卻很快,而且橫衝直撞起來,威力巨大。他要盡快告知鄭和這一信息,要早做準備才行。
  他雖然騎在馬上,但一直壓在隊伍最後,感覺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知道敵軍追近了,回頭一看,只能看到塵土飛揚,明白最前面一定是大批的狂奔戰馬,後面不遠處就是象群了。
  「這下要糟!」他心裡暗罵,照這樣下去,不出一柱香時間,他們就在對方的箭程之內了。這是在平原上,他們在逃,而對方在後面追著射,這不是活活給人當靶子嗎?可是如果停下來對戰,雙方兵力是兩千對五萬,他們本來人數就處於絕對劣勢,而敵軍居然還有象群這樣的超常規武器。如此一來,就算明軍訓練有素,是無敵鐵軍,仍然是沒有多少勝算啊。
  怎麼辦?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59
發表於 2013-6-16 20:03:4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三十一章 破陣
  正焦急間,耳邊又聽到了另一種聲音。
  這聲音聽到高闖耳朵裡無疑於喜樂一樣,格外振奮人心,那是萬馬奔騰的聲音,夾雜著盔甲相接的嗆啷聲,鐵騎轔轔,威勢驚人。
  自大明使團從錫蘭王宮撤退以來,高闖第一次縱馬衝到隊伍最前面,迎面趕上己方的援軍。遠遠的就看到軍旗上寫著個大大的周字,顯示著帶隊的是周聞將軍。
  援軍人不多,大約三千多人的樣子,最前面是幾百人的鐵甲軍,士兵穿著銀光閃亮的鎧甲,高大的戰馬也披著甲,初看上去,宛若神兵天將一般。後面,步兵列隊整齊,雖然在奔跑著,但步調一致,手中的盾牌和短刀長矛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可怕的寒光。
  「周大人!」高闖人未到,聲音先到,可就在此時,跨下坐騎腿一軟,直直的向前撲倒,把高闖也甩了出去。
  前衝的慣性太大,高闖摔出了五、六米遠,好在他很靈活,護住要害在地上順勢滾了幾滾,身上擦傷無數,最後拚力以手撐地才停下來,隨後一躍而起,雖然身上疼痛,帥帥的POSE還是要擺,當著那麼多士兵的面呢,他高闖怎麼能狼狽呢?
  而這匹戰馬是高闖搶來的,這幾天跟著他東衝西突,著實是累壞了,此刻口吐白沫,再也爬不起來。
  「高大人可安好?」周聞勒住馬韁,鐵甲騎兵也全部停住,一陣馬嘶長鳴,興奮的戰馬四蹄在地上拚命刨著,似乎想立即衝到戰場上去。
  「我沒事。」高闖急急地說:「周大人可有帶火器?」
  周聞一愣,沒想到高闖上來就問這個,點頭道:「敵眾我寡,自然要以精良的武器取勝。高大人放心。」他說的文縐縐的,高闖可沒時間和他掉書袋,繼續道:「敵軍約五萬,騎兵為數不少。我們伐木取道,把敵軍甩下了一些,但他們片刻就會追到了。」
  周聞微笑道:「我帶援軍三千,高大人有兩千手下,五千對五萬,正好讓蠻夷小國看我明軍能不能以一敵十!」他說得信心十足,高闖也相信明軍的實力。問題是周大人不知道象群的事。
  「周大人,敵軍後面有象群!」
  「像——群?」周聞明顯一愣。
  「就是一群非常高大的動物。雖然沒有馬快,但是力大無窮,瘋跑起來的時候,一切都能讓它們踩成爛泥,而且普通的箭矢根本不能傷害它們。」高闖長話短說道:「只有火器才能對付。」
  周聞也是個有名的武將,這時見高闖的神態。雖然想像不出象群的樣子,卻選擇完全相信同僚,點頭道:「要如何做呢?」
  高闖略想一下道:「讓鐵甲騎兵跟我來,我們先衝散敵軍前方騎兵,等象群過來,鐵甲騎兵就撤退。」
  他不用多說,只說到這兒,周聞就明白了戰術,立即跳下馬來,把自己的坐騎讓給高闖。高闖也不推辭。翻身上馬。此時,兩千使節團與三千援軍已經會合,而遠處,煙塵近了,大批的敵軍騎兵已經看得見影子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什麼也不用多說了,光軍一定是把消息帶給了鄭和。而鄭和也一定是令港口的船隊嚴陣以待,然後派出周聞帶三千援軍來迎接使節團。現在,他們只要把亞烈苦奈爾的軍隊殲滅,至少也要給他們重創,那麼就算明軍最後不得不撤退。就算這群錫蘭叛軍能衝過去、攻到港口。等待他們的命運也只能是滅亡!
  他舉起長刀,這是命令鐵甲兵集合的手勢。馬蹄聲中,這些身披鐵甲的將士和馬匹迅速一字排開。馬兒又是興奮又是不安,鼻中發出吭吭的噴氣聲,四蹄不停的原地跺著,如果不是將士們勒緊了馬韁,很可能立刻就衝了出去,這敏感的動物,比人類更早的嗅到了戰爭的氣息。
  高闖站在隊伍中間,緊張地目測著雙方越來越近的距離,他從小到大打架無數,上船後群毆的次數也不少,還在海上遇到過現代海盜,狠揍過那些沒品的、殺人越貨的、連電纜都會偷的低級傢伙,可是在來到大明以前,他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這一路上,他打過稱雄一方的豪強、和爪哇西王的小部殘兵打過一場,還在海上圍剿過陳祖義,打過真正的海戰,但這麼大規模的陸戰卻是第一次。
  他沒有任何經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敢站在這裡指揮,也不知道為什麼周聞和這些鐵甲兵們就能信任他,他只知道他的血都要沸騰了,感覺他天生就應該馳騁在戰場上,就應該來到這裡,打這場一定要贏的戰事!
  「衝啊!」感覺到地面的震動,感覺到這是最合適的距離,他直覺地下了判斷和命令,手中長刀往下用力一揮!
  大地激動地震顫了,排列成行的戰馬像開閘的水一樣衝了出去!開始衝鋒時還是整齊的陣形,漸漸的,以高闖為首的人就沖在了隊伍最前面,平行地隊伍變成了一個箭頭樣,直直地插入了敵陣之中。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差點把人掀翻在地地撞擊力量同時襲來,戰場上的人在這一刻都無法思考,只憑借本能拚殺著。周聞的戰馬極其雄健,衝入敵陣後毫無怯意,越過了一個一個的敵軍,直衝到敵軍陣營的後方,連帶著高闖及其後的幾匹戰馬一起,像一把快刀一樣,把敵陣割開了一個大口子,等他帶著幾名猛將衝上幾個來回,剛才和還堅如鐵板的敵軍陣營已經被絞得七零八落了。
  嗖嗖的的風聲在耳邊響起,那是敵軍的弓箭手在放箭。其他的鐵甲兵和戰馬都身披鎧甲,雖然笨拙,但一來衝擊力巨大,二來有很強的保護作用。
  只有高闖,他跨下戰馬雖然神駿異常,所披鐵甲閃閃發光,可是他卻是不倫不類的赤膊。他本來穿的就是普通的布質軍裝,因為脫了上衣包裹精舍,這一路上又波折不斷,連一件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此刻就這麼另類的在戰場上左衝又突。
  這種古代的鐵甲騎兵戰,士兵們雖然也要求有些武功,畢竟不比馬下步戰,力氣大、頭腦清醒且冷靜的人佔有很大的優勢,偏偏高闖這三項都具備,而且他拼起命來什麼也不顧忌,亂箭齊飛,他理也不理,乾脆把一切都交給自己的運氣,在敵陣中殺出一條條的血路。
  感覺跨下戰馬突然揚起四蹄,高闖連忙帶住馬韁,半轉過身子一看,敵軍已經被砍殺大半,明軍雖然人少,但兵強馬壯,武器也不是蠻夷之地的錫蘭人可比,所以佔了極大的上風。
  而身後,灰色的一片,像揚起的一面面小旗一樣,都是灰色的象耳,像群陣已經到了!
  高闖呼哨了一聲,率隊撤向本方。錫蘭叛軍本來被殺得膽戰心寒了,這會兒見本方象群陣到了,登時士氣大振,衝散的隊形再度迅速集結。只是他們反應得慢了一點,明軍行動迅速、銜枚疾走,片刻就衝出了重圍。
  大家全伏在戰馬的背上,只覺得周圍疾風陣陣,有的擦掠身體而過,有的就射到鐵甲上,叮叮之聲不絕於耳。身後,還有慘叫聲傳來,卻不是明軍,而是追擊而來的錫蘭叛軍。他們不肯放過明軍,不僅在背後放箭,還追擊了過來。
  此時周聞大人立即鳴鼓放箭,鐵甲兵聽到鼓聲就伏下身體,掩身於馬,明軍的神箭一支支射向追過來的錫蘭叛軍,射得他們人仰馬翻,被迫逃了回去,而鐵甲兵慢慢遠離射程,安全返回己方陣地。
  「高大人打得好!」周聞大讚了一聲,而高闖連馬都下不去了。
  馬身的鐵甲上,釘滿了竹箭,但射入的都不深,少數淺淺的刺入馬身,多數就夾在披甲的甲葉之中。再看其他弟兄,身上也大多帶箭,其中一名士兵身上的箭只之多,好像個刺蝟一樣,雖然性命無礙,但顯然受傷較重。只有他自己,一處箭傷也沒有,馬身上的一隻箭緊挨著他的大腿,但就是沒射中。
  難道老天真那麼罩他?!
  「皇天保佑!」只聽周聞大人驚呼道,同時嗡嗡的人聲也響了起來。
  高闖不用看就知道是象群近了,這給明軍帶來的震懾是不言而喻的。雖然有的士兵在暹羅時見過大象,但多數士兵沒有見過,何況這還是這麼大個像群。
  「周大人,快準備弓箭和火器!」高闖建議道。周聞也是久經戰陣的,像群帶給他的震撼很快就過去了,沉著的指揮士兵把火器和帶火的弓箭準備好。
  像群越來越近了,明軍中的每個人都很緊張,包括高闖在內。這麼多的人,居然安靜極了,每個人都只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之聲。
  「準備!」周聞舉起了佩刀,看準象群全部進入了火器的攻擊範圍,發出了攻擊的號令!
  錫蘭人沒見過先進的火器,不知道厲害,自以為象群無敵,騎在象背上的象奴彎弓搭箭,催促大象衝向明軍,打算上方射箭,下方讓大象踩踏。可才看清明軍的樣子,就見無數火光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平地而起!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60
發表於 2013-6-16 20:04: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錫蘭篇之佛寶風雲 第三十二章 死亡邊緣
  如蝗的火器、炸藥和火箭向象群直襲而去,像群瞬間被驚了,原本是有序地向明軍衝來,現在亂成了一團。有的因為急停而摔倒,寵大的身軀砸的地面微微發顫,由於半天也起不來,絆倒了後面的大象。而更多的大象已經被驚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為了躲避這天火一樣的可怕東西,四處逃竄。
  大象這種動物,憤怒的時候會不顧一切地攻擊傷害它的人,但火是任何動物的死穴,所以它們雖然驚叫著亂跑,但卻不敢衝向明軍這邊,因為還有無數的火焰和雷聲正是從這邊而來!
  只一瞬間,戰場上的局勢急轉直下,錫蘭叛軍引以為傲的無敵武器為他們敲響了喪鐘,失控的象群太可怕了,馬匹、人類、武器全部被撞飛、被踩在腳下,慘叫聲中,錫蘭騎兵,以及其後的大批步兵宛如進入了一個巨大舂杵,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轉瞬間就由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模糊的血肉。
  高闖看著這一切,第一次感受了陸戰的殘酷,不過片刻的時間罷了,亞烈苦奈爾王的五萬大軍就死傷大半,由不可一世成為了喪家之大!這本來平靜美麗的土地也變成了屠宰人類的地獄!
  「追剿殘兵!」伴隨著鼓聲,周聞下了命令。
  受驚的象群已經四散逃走,鐵甲兵重新上馬,在被踩踏得凌亂不堪的平原上追殺倉惶逃竄的錫蘭殘兵游勇。高闖在這些騎兵之間縱馬狂奔,身上到處是血,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眼睛也被鮮血染紅了,只有殺殺殺,在野蠻的戰爭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是他不知道,他勇猛的身影吸引了一雙憎恨的眼睛的注意。眼睛地主人站在遠處的一塊巨石下,正是那塊巨石保護他和他的親兵衛隊免受象踏之苦,保存了部分力量。這人衣著和馬匹都是最華貴和上等的,神色間也頗為威嚴,正是亞烈苦奈爾王。
  看著自己的五萬雄兵轉眼間死的死、逃的逃、多年經營訓練,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的象群陣毀於一旦,他心中的憎恨和心痛是無法形容的,特別是當他看到大明天朝的火器時,又是震驚、又是後悔。為什麼當初起意與明朝為敵呢?假如他拚命示好,有可能借助明軍之力一舉統一錫蘭。自己坐上國王的寶座。
  可惜,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戰場上那個赤膊的人,他不認識。但他聽屬下說,那個人就是取回佛牙的人、還是打死虎妖,贏得了當地百姓合作的人、也是帶使節團順利撤出毗伽耶·胡拔六世領地的人、他看得清楚,那個人更是帶鐵甲兵衝散他的騎兵的人、說不定想出火器攻象主意以及引來援兵的人都是他!
  一切都是那個高大赤膊的人做的。他不容忍自己敗在這樣一個人的手上!
  「拿弓箭來!」他大喝一聲。
  他是力大無比的人,他是錫蘭人的英雄,是他壓制了穆斯林人和泰米爾人,連國王的寶座也早晚是他的,他不能容忍有人冒犯了他還能活著。
  搭箭、瞄準、射出!亞烈苦奈爾王露出笑容,因為他知道那個人必死於他的箭下!
  高闖正殺得性起,耳邊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哨聲,眼角地餘光看到一縷向他疾馳而來的陰影,似乎是一隻凶鳥向他撲啄而來!
  幾乎是本能的,他側身躲避。不過凶鳥來得實在太快了。他只覺得有一股極大的力量推了他一下,把他從馬上掀翻在地。望著似乎變成血色的天空,他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中箭了!有一隻箭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疼痛,他感覺不到,只覺得涼涼的。開始很微弱,之後那涼意就向全身擴散!
  媽的,老子要歸天!
  他暗罵了一句。
  原來老天不是對他好,前面不讓他受傷,是有宗大生意等著他接哪!他不願意向老天低頭,奮力爬起。情不自禁地回頭一望。他想找花想容。他想在死前看看那張可愛的臉。
  這麼遠的距離,這麼多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一眼就看到了她,見她捂著嘴站在那兒,瞪著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他,那種絕望和傷心,那種恨不能代替他的感覺他一下子傳遞給了他!
  他愛她!這一刻他明白了。他從沒愛過一個女人,總以為愛的感覺會陌生,現在他明白了,當愛情到來的時候,不用考慮,你一下子就能明白。
  他用力微笑了一下,再也支持不住,身體向後倒去。耳邊只聽一個士兵喊:「活捉亞烈苦奈爾,給高大人報仇!」之後,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
  「高大人傷得很重,箭中左胸,箭上還有毒,若不是身體強壯,意志頑強,心口還留著一口熱氣,換做旁人,只怕熬不到回船。」匡愚說:「就是現在,情況也不穩定,氣息若有若無,隨時可能——」
  「那現在要怎麼辦?」鄭和忙道。
  匡愚醫生沉吟道:「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下官的人力也只有盡到此了,一切要看天意和高大人自己的意志了。說壞,可能馬上說好,也許一下就生龍活虎。」說著躬了躬身子。
  鄭和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半掩著門的內室。
  他一心想要栽培高闖,總覺得玉不琢、不成器,所以派了高闖很多任務。前幾次,無論多麼危險難辦的事,高闖都順利的完成了任務,還會帶來許多意外之喜。這一次,原本以為一件順順當當的差事卻出了亂子,讓他的愛將到了生死不明的地步。
  這一刻,他非常後悔。
  高闖是個棟樑之才,無論勇氣、膽色、智謀、力量都是一等一的角色,失去就太可惜了。再說一年相處下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據王貴通和周聞講,這次高闖連立兩個大功,在戰場上若不是他,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戰局,立下了這樣的戰功,最後卻被亞烈苦奈爾王一箭射中,命在旦夕。
  因為他的受傷,將士們拼了命,居然追出了五十里,把亞烈苦奈爾王一舉成擒。現在在船上,一共有兩名自稱為錫蘭王的人,一個是毗伽耶·胡拔六世,另一個就是亞烈苦奈爾王。整個錫蘭正因為這兩個人被捉這種突變的局勢而動盪不安、束手無策。
  而他也很為難。不能把兩個人都帶回大明,必須要留下一個,否則錫蘭必亂上加亂,這不是天朝所願,也不是當地民眾所願。那麼留下誰呢?毗伽耶·胡拔六世沒有治理國家之能,否則這個小小的島國也不會四分五裂。而亞烈苦奈爾雖然很強悍,可是他總歸不是正統,皇位的正統性偏偏是皇上最在意的,而且他還傷了高闖。放了他,全船將士不答應,那三個女人更不會答應。
  自從高闖血淋淋的被周聞帶回船上,那三個女人就沒消停過。船上的事、錫蘭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這三個女人更讓他頭疼不止。偏偏,每個女人他都不能太過苛責,因為她們一個是公主,一個很可能是未來的蘇丹王妃,另一個,只要長眼睛就看得出來,是高闖的女人。
  高闖回來後,船隊沒有立即開拔,一是因為錫蘭局勢未穩、二是因為和當地的商人還有生意要做、三是因為高闖身上的毒要用當地的草藥來解,而這種草藥才採摘下來時功效最好,過了三天就失效了,所以船隊在錫蘭還要呆些時日。而在這些時日中,誰來照顧高闖就成了三個女人爭執的焦點。
  按理說,公主可以下令,可是現在雲想衣身份特殊,而容書記官更表現出了非比尋常的決心,看樣子誰不讓她照顧高闖,她就要和誰拚命似的。高闖生命若斷若續,這三個女人明白不能吵到高闖,爭執不下的時候,只好找他來評理。
  他幫皇上打過最艱苦的戰爭,他也幫皇上識破過最複雜的陰謀,可是他沒辦法擺平這三個女人。最後還是朱允文出的主意,說高闖傷重,應該靜養,還是由大夫照料比較好。
  高闖上船後,為了治傷方便,朱允文讓出了自己的房間,也正因為如此,三個女人之間的戰爭才沒擴散到全船,只限制在了禁區。可是高闖傷重時,由匡氏父女照顧還好說,後來高闖雖然仍然昏迷不醒,但傷勢也算穩定了,三個女人的爭執再度開始。
  這次還是朱允文出的主意,說讓高闖自己選擇。他讓每個女人都去拉高闖的手,如果高闖對哪個女人有反應,就由這個女人來照顧。他本以為,人事不知的高闖對任何外部事物都不會反應,到時候仍然叫匡氏父女照料就好,可沒想到,當花想容的手放在高闖的掌中時,高闖居然握住了。雖然他手指無力,只是輕輕彎曲,但那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
  他要花想容!
  公主掩面而去,重傷初癒的雲想衣面容慘白。高闖在生命垂危的時候自己做出了選擇,大概這就是他內心最真誠的願望吧!這個時候,一切的反應都是無偽的。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22 22:4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