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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迷彩君 於 2015-6-25 18:46 編輯
「哦,又來客人了。喂,你們幾個,又有活要干了,趕緊忙活起來!」
哈瑪爾一拍手,旅店的伙計們齊聲回複道「是」,緊接著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之後,陸陸續續地又來了不少想要住宿的客人。今天的入住率良好。而且幾乎都是經常光顧這里的書籍商人,亦或是送自家的孩子來城里拜師學藝的父母。哈瑪爾一邊恭敬地向客人打著招呼,一邊請他們在登記簿上簽名,並指示伙計為客人帶路,他細致周到地不斷重複著這些駕輕就熟的工作。
來的客人中也有在前往帝都的半途中不得不折返的行商人。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去帝都的必經之路上有橋垮塌了,現在渡河已經成了一個難題。
明明沒聽說過有河水泛濫的消息,所以誰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又細打聽了一下,得到了「看起來是有人在蓄意破壞」的說法。「會有人因此而得利嗎?」哈瑪爾產生了疑問,「考慮到有可能是往帝都運送商品的某些行商人,為了哄抬物價而做出的舉動,所以這種人為破壞的傳言才逐漸開始流傳起來的」有的客人如是說道。
就這樣,半途折返的行商人一個接一個地來到了店里,在接待了好幾人之後,也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哈瑪爾轉頭一看,發現是蘿莉和她的同伴們下樓來了。見此情形,他深深地感悟到了一件事——現實的情況有時甚至會遠超出自己的想像范圍。從伙計們拿到的那筆數目可觀的小費上來看,「好色老爹的小(幼)妾一說」可能確有其事。
「我們要出一下門。晚飯就在外面解決了,所以請不用特意准備了」
被認作是下人的這個男人做出了如此的告知。此時,他已經把之前那件色彩斑駁的如同是雜耍賣藝時穿的衣服,換成了一身雖充滿異國格調,但樣式得體的服裝。其實旅館老板並不知道,伊丹如今穿著的這套衣服是陸上自衛隊的制服。與此同時,蕾萊、蘿莉、杜嘉、姚以這個男人為中心站成了一個圈。可以說他們現在的這種站位,很好地顯示出了這五個人之間的關系結構。
然而,讓哈瑪爾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被當作是新人學徒的少女竟然身披一件純白色的法衣,白色的辮繩從肩膀處一直垂到胸前。手持一柄象徵著林登學派的法杖。
這身裝束的意義只要是住在學都里的人都明白,就因為明白所以倘若她走在大街上的話,看到的人都會主動地避讓三分。
「這、這真是令人驚訝。哎呀,是本人眼拙了。您這麼年輕就打算去爭取導師稱號嗎?」
向著名為導師稱號的最終試煉發起挑戰的人們滯留在倫德爾時,必須要換上這身裝束,這已經是一種習俗了。
在這座學都倫德爾中,會定期召開學術研討會。在會場上,倘若自身的實力能被其他人所認同,純白色的衣服便會安然無恙。反之,倘若無法向列坐的各位大師展示出相應的實力,盛著油墨的墨水瓶便會毫不留情地被扔過來。當然,這身潔白的法衣最後就會慘不忍睹。而且直到離開倫德爾為止,這件沾滿汙漬的衣服是不允許被換下的,失敗者不得不在眾目睽睽之下忍受羞辱。因此,但凡遭遇過這種待遇的人都會在頭腦冷靜下來之後,逃也似的離開此地。
向導師稱號發起挑戰,其中一個關鍵的環節就是發表論文。按規定,論文中所囊括的實際成果與經驗必須累積到連資深的博士都會望其項背的地步才行。
上場發表論文的時候,有人會用奚落的口吻故意提出一些刁鑽的問題,緊接著,嘲笑聲便會從四面八方傾瀉下來,這使得宣講人無法再繼續保持冷靜的情緒,一個勁地只想趕快講完,結果,卻在論述的中途咬到了舌頭,或是拿錯了接下來要宣讀的原稿,或是搞砸了現場實踐的魔法,甚至是淚流滿面地逃出會場。總而言之,現場的狀況殘酷至極。
當然,即使失敗也不會丟掉性命。如果能忍受得住被觀眾嘲笑時的那份恥辱,無論挑戰多少次都可以。不過,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做到屢敗屢戰的人,不是缺乏羞恥心,就是神經太大條了。而在哈瑪爾看來,要指望站在他面前的這名少女神經大條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可以用楚楚可憐來形容的這名少女纖細得就如同是細致的陶器一樣,倘若遭到粗魯的對待,很有可能會被摔得粉碎,難道不是麼?」哈瑪爾不無擔心地考慮道。
也不知道她的導師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會允許她進行這麼魯莽的嘗試。一想到這,哈瑪爾趕緊追問道。
「請恕我冒昧,不知您的老師是哪一位高人呢?」
「加圖。加圖·埃·阿爾泰斯坦」
旅館老板知道這個名字。更准確地說應該是在這座學都倫德爾中,這個名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要是有人不知道那才真是稀奇呢」——這個名字的主人就是如此的有名。
老賢者加圖。被世人譽為魔法師中的魔法師。
原來如此,這個女孩是那個人的徒弟啊。
旅店老板哈瑪爾突然半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在出人意料的事實面前,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眼前的這名少女來。
蕾萊帶領著伊丹一行人離開了旅店,走了沒多遠,便來到一處建築物鱗次櫛比、宛如住宅區一般的街區。由于此處位于一座較高山丘的中腹部,所以處于山腳下的街道向四周拓展開的景像在這里一覽無余。
「那棟建築叫做會堂,是召開研討會、發表學術成果的地方。而那邊的那棟是市議會堂。這座被賦予了自治權的城市擁有一個規模較小的議會」
緊接著,蕾萊轉過頭朝山頂的方向指去。
「還有,從這里開始就屬于研究街區的范圍了」
那邊的一片區域都被高大的圍牆圈了起來。
石砌的圍牆就像是在保護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充滿了一種將陌生人拒之門外、排斥外人的氛圍。如果將它比喻成設置在巨大豪宅四周的圍牆也許更為的貼切。
不過,走近這片區域就會發現,這里既沒有保安員在巡邏,也沒有禁止進入的限制。任何人都能通過出入口走到圍牆的另一端去。而在另一端的街區里,無論哪一棟建築都像是腐朽不堪的集體住宅樓似的,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樣子。多虧了這幅光景,伊丹他們差點把這里當成了貧民窟。雖然只有一牆之隔,但在牆外就算是普通的建築看上去也相當的美觀。然而,這里正是學都倫德爾如假包換的中心區域,如果換成是大學的話,那這里就相當于是校園了。
附近的青年男女們大都和蕾萊一樣,身穿一襲賢者的法衣。他們的衣服上一絲汙漬和磨損的痕跡都沒有,全身上下潔淨如新、一塵不染。看上去這些人似乎都經曆了相當年頭的學徒生活。而隨後,當蕾萊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時,這些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緊接著,有些人裝作沒看到,而另外一些人則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所有人皆作鳥獸散紛紛走開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時,這些人的胸中激蕩著陰暗而複雜的感情。
「倘若蕾萊你能在這個年紀就獲得導師的稱號,那麼到時候周圍肯定會卷起一陣嫉妒的風暴呢」
在聽到蘿莉的提醒後,蕾萊依舊注視著前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蕾萊下定決心要向導師稱號發起挑戰。
她之所以被允許這麼做,是因為加圖大師承認了她的實力——認為她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去爭取導師稱號了。然而,有的人即使耗費了五年、甚至是十年的時間用以進行鑽研,但到了最後依舊是毫無建樹——在這座學都倫德爾中,有類似遭遇的大有人在。這些碌碌無為者當中的某些人,在看到像蕾萊這樣的年輕人即將達到眾人所憧憬的那個目標時,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將目光投向四周的話,就會發現有一些年輕人穿著髒兮兮的法衣,正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麼,同時還在地面上用大號的字體寫著什麼。再將目光移向別處,一位被學徒們圍在中間的矮人族講師似乎正在授課中。
伊丹看出來了,這個地方其實就相當于大學的研究部門。但是與日本的大學有所不同的是,這里的講師和學徒在進行授課與研究的時候並不拘泥于固定的場所,即便是道路兩側的樹蔭下也能成為理想的教室。
「莫非一些了不起的人物也會來這里講課嗎?」
「當然了。畢竟大師們的研究室都被單獨地隔離開了,所以他們也只能親自過來了」
一個用在這里並不算恰當的單詞傳入了伊丹的耳中,他不禁反問道「隔離?」。
而蕾萊卻若無其事地又重複了一遍「對,隔離」。
正說著,從不遠處的一棟建築物里突然閃出一陣光芒。隨後,從所有能稱之為窗戶的地方,都有如同瀑布一般的水流猛烈地噴湧而出。附近一帶瞬間就遭遇了一場微型的洪澇災害,恰巧路過此地的學徒們無一例外全被淋成了落湯雞。
「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公式!我的公式啊!」
「樣、樣品全完了!」
「論文!我的論文!啊啊啊——,怎麼都濕成這樣了!」
到處都是一片捶胸頓足、哭天喊地的景象。這簡直就是場淒慘至極的大災難。
轉頭一看才發現,甚至連姚也未能逃過此劫,由于受到水災余波的影響,她現在渾身上下滴答著水佇立在原地。
幸虧姚就是像盾牌一樣擋在了蕾萊的前面,蕾萊的身上連一丁點的飛沫都沒有沾上。而後,為了躲避腳下的水流,她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邊走邊重複說著剛才的那句話。
「被隔離開了」
伊丹一邊在意著自己那身被飛沫稍稍打濕的制服,一邊玩味著蕾萊說出的那句話。
「原來如此」
「那邊的圍牆莫非就是為了隔離這個目的才建造的嗎?莫非,加圖大師居住在哥塔村這本身也是一種隔離措施嗎?」
「萬一要是出現剛才那種狀況的話,會很危險的」
「哥塔村的村民不會受到牽連吧?」、「這樣做就沒有危險了嗎?」之類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地湧現了出來。「的確,正因為如此,加圖大師的小屋才會與村子之間相隔有一段距離」伊丹心想。這麼一來,當時在對村莊的損毀狀況進行調查的時候,浮現出來的種種疑問,于是就迎刃而解了。
「這邊走」
跟著蕾萊的腳步走進了一條小巷,這條小巷與其它狹窄的道路相互連通,很容易就會讓人迷路和認錯道。沒走多久,一行人便在一棟小型的建築物前停下了腳步。推開關不嚴實的大門,走上一道既窄又陡、連錯身而過都會很困難的樓梯。而且每一次把體重施加在上面的時候,樓梯都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崩塌的感覺,在這種顧慮之下,伊丹他們也只得躡手躡腳地踩在踏板上往上走。馬上,一扇小木門映入了眼簾。
樓梯口處的空間僅能容納蕾萊和杜嘉兩個人站立。蘿莉、姚和伊丹只能停在樓梯的中途。隨後,蕾萊用法杖代替門環叩響了木門。
「誰啊?要是討債的話,就別費工夫了。我一分錢都沒有」
敲了幾次門之後,對面傳出了一陣嘰嘰咕咕的盤問聲,從嘶啞的聲音中可以推斷這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女性。
「我是蕾萊」
剛剛自報上名字,門立刻就打開了。
從門後出來了一位年近八十、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婦人(人類)。
根據她的樣貌推測,五十年前想必也是一位美女。混雜著黑白色發絲的一頭銀發被盤了起來,由一只發簪加以固定。老人家的腰板兒硬朗,眼神中閃爍著清澈的光芒,可以看得出這位老婦人平時的生活過得既充實而又有意義——從她的目光中甚至透露出一種如同范本似的人生態度。
她身上理所當然地也穿著一件賢者的法衣,只不過就是有些舊罷了。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這不是莉拉嗎?」
「不對。應該是蕾萊」
老婦人用右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對對,是應該叫蕾萊才對。不過莉拉的這個稱呼聽起來不也挺可愛的嘛」她一邊摸著蕾萊的頭一邊說道。
兩人一離近才發現,這位老婦人的身高剛好和蕾萊差不多。
「謝謝你特意到這種地方來拜訪我。好了好了,大家都別戳在門口了。盡管我這里也沒什麼好招待大家的,總之先請進來吧」
被老婦人招待進屋一瞧,里面堆滿了羊皮紙和各種書籍,其中還有不少的標本箱。
牆上全被安上了書架。桌子上面也無一例外地被書山所覆蓋,從書山上掉下來的羊皮紙或是筆記本一類的東西散落在旁邊的地板上,整個屋子里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伊丹他們不約而同地擠在屋內僅存的幾處空隙當中。而蘿莉則站在了伊丹的正後方,彷佛完全把自己的身影隱藏了起來似的。
這位老婦人在注意到蕾萊的這身裝束後,疑惑地問道。
「從你這身打扮上來看,似乎是想爭取導師稱號啊,但現在這個時點是不是還為時尚早呢?加圖那個家伙,終于老糊塗了麼?」
作為答覆,蕾萊從懷里掏出一封寫在羊皮紙上的信,交給了老婦人。
她卡啦卡啦地剝下封蠟後,嘟囔著「讓我瞧瞧寫得啥」並開始讀起了信。
「嗯嗯,原來如此。哎呀,是這樣啊」,讀著讀著,她便誇張地附和道。
不大會兒工夫,她便讀完了信,隨後默默地把目光重新轉向了蕾萊,此時,她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沒想到你竟然能取得如此傑出的成就。這樣的話,就算是跳級也是理所應當的了。加圖在信中可是用盡了贊美之詞啊。要是讓阿爾蓓吉歐知道了,她一定會嫉妒你的」
「阿爾菲去哪了?」
「還是老樣子嘛。她剛好出門買東西去了。再等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哎呀呀,這可不行,不能讓客人們就這樣站著乾等著啊。莉拉,不過來搭把手嗎?給客人搬幾把椅子去」
「我叫蕾萊」
兩人一邊一唱一和地斗著嘴,一邊尋找著合適的椅子。但是縱觀周圍,不管是桌子,還是旁邊的椅子,只要是能放東西的地方都被標本箱所占據了。然後,當這位老婦人正要伸手挪開標本箱的時候,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書本就如同是雪崩一般崩落了下來,在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之下,擺在椅子上、書架上的箱子也一齊掉了下來,而作為標本保存在箱子里面的石頭——比如寶石或是礦石一類的東西嘩啦地滾落了一地。
「啊!老師,您在干嘛呢!我不是說過了麼,請您不要再把屋子搞得亂七八糟的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抱怨聲。
一名栗色頭發的女性將手中的購物籃放在了地板上——准確地說應該是扔在了地板上,嘴里一邊念叨著「真是的!」,一邊突然闖了進來。一進屋,她的身上就迸發出一股氣場,連老婦人和蕾萊都不得不退避三分,隨即開始收拾起地板上的石頭來。
「出什麼事了?總感覺你今天格外地咄咄逼人啊,難道是便秘了嗎?」
「您、您在說什麼呀,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這名女性擁有一頭微卷的栗色長發,她用一條麻布帶子將這頭長發隨意地束了起來。
並且,從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化妝過的痕跡。作為一名女性,卻是一副邋邋遢遢的模樣,這只會讓人覺得她已經把女人味或者女性魅力之類的東西全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然而,與她的穿著打扮大相徑庭的是,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即使隔著一層衣服,那副優美的身線也能躍然于其上,這番景像甚至已經達到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地步。
「嗯這塊是放在這個箱子里的,那塊應該是另一個箱子里的。一、二、三咦,金紅石怎麼不見了!」
看上去這名女性與老婦人同樣都缺乏整理物品、收拾房間的才能,而且這種缺乏的程度甚至達到了相當要命的地步。
「哎呀,是這個嗎?」
正當老婦人想要上前幫忙而向桌子伸出手去的時候,好不容易才重新收拾好的箱子又從桌子上紛紛掉了下來。
此時此刻,屋內陷入一片沉默——
栗色頭發的女性滿臉狐疑地望向老婦人。她渾身顫抖著就像是在拚命地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一樣。
「老師。我可把話先說清楚了,您現在在這里很礙事,請暫時先到外面去好嗎?」
「說、說的也是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帶客人們去『瑪麗娜』吃晚飯了。整理完這些你也過來吧。難得莉拉特意來一次,你也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吧」
「莉拉?您說的到底是誰啊?」
「不對。應該是蕾萊」
「知道了。這邊的事一完我立馬就過去。嗯,沒錯,當然要立馬過去。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和我這個妹妹——甩開了我這個還在苦苦糾結博士稱號的姐姐,自己卻打算爭取導師稱號的妹妹;無視我這個沒有男人緣的姐姐寂寞的感受,一心只想讓自己變得更有魅力而戴起了耳環的妹妹;斜眼瞧著我這個窮得叮當響的姐姐,自己卻顯得相當闊綽的妹妹;甚至把精靈都領了回來的妹妹——好好地談一談所謂的世態炎涼、人間百態的話題」
就在這名女性說話的當間,旁邊的伊丹注意到了一件稀罕事。
一滴汗珠從蕾萊的額頭上迅速滑下,最後掛在了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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