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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姚和她的同伴一起回來了。
「怎麼樣?」
「嗯,洞穴和火山口相連,那裡的岩壁有處突出的平台,巢穴就在那裡。炎龍並不在,出門去了」
「太好了」 聽取了姚的報告後,伊丹背起了杜嘉。 終於,要向著洞穴前進了。此刻大家都知道要潛入敵營了,不約而同地浮現出緊張的表情,說話聲也明顯減少了。
「那麼,蘿莉,就拜託你了」
「嗯,那我就到火山口附近放哨去啦」
蘿莉咚咚地拍著麥克風說道「可以聽到嗎?」
「信號良好。啊,話說管他什麼通信規則呢。很好,我聽到了」 在洞穴的入口處和蘿莉道了別。
她抱著哈魯巴特以輕快的步伐消失在了被染成了暗紅色的山脊對面,道別之後伊丹一行人也進入到洞穴裡。 洞穴內部有著幻想般的廣闊空間。 熔岩流動著,冷卻之後就會凝固起來,然後還會有新的熔岩流出來,然後再凝固,如此不斷重複,累積起來的積層構造就像是長長的階梯一樣。 它們連接在一起,感覺就像神殿的入口一樣。牆壁也不是堅硬的一整塊,簡直就像是寬大的簾子一樣。就算是有誰想把這里當成是神殿進行修葺也不會被人質疑的。
迴廊、高台、甚至連像是祭壇的結構也有。決不能小看自然鬼斧神工的力量。 如果把哪位宗教人士帶到這裡,說不定他會決定在此處建立一座教會。 伊丹用手電筒照亮周圍,離開了祭壇,向著更深的地方前進。 黑精靈們點燃了火把,由各自照明工具產生的陰影,以及在封閉空間內發出的獨特的音響效果的相互襯托下,醞釀出一種神秘的氣息。
「伊塔米閣下,就在這前面」
伊丹明顯感到洞穴的前面有光亮。 放下杜嘉和行李,只拿一把步槍戰戰兢兢地往前走。上邊通過火山口可以看到星光閃耀的天空。顯眼的光亮是月光從火山口照射進來造成的。 定睛一看這裡確實是一處突出的平台。 雖說只是個平台,這裡也還是相當廣闊的。火山口的面積和一座棒球場差不多,呈碗狀結構。而且在其中心附近,更有一處深深凹陷下去坑洞,這個平台正好就在這個凹陷下去的地方。 平台應該與兩座籃球場大小相當,沙子和石頭在上面混雜在一起就像在海邊一樣。在那裡發現了炎龍的巢穴,給人感覺好像在沙灘上磊了一座石頭圓陣一樣。 經過庫洛烏的確認,這個的確是炎龍的巢穴。
之前,炎龍就棲息在這裡。 雖然從來沒想到過龍巢會像是鳥巢一樣的東西,但是這個結構也太簡單了,不禁讓人產生一絲懷疑。 不過,實際站在現場看到實物的時候就會覺得這個巨大的東西果然就是龍巢。 現場殘留著不可能有龍以外的生物踩出的無數巨大足跡,那裡還有蛋殼的碎片散落一地。
「蛋殼還很新鮮,好像才孵出幼龍沒多久,似乎孵出以後馬上就離開了巢穴」 蕾萊調查蛋殼之後的報告,讓大家懸著的 心放了下來。 在沙地上隨地扔著的像岩石一樣的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鎧甲頭盔之類防具的殘骸。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在這裡經過了多少歲月,閃閃發光的劍一類的武器,半數以上都被埋進了沙子裡,散落的到處都是。
「這個是?」 姚把防具和劍拿在手上開始調查。
「恐怕這些東西都是在迄今為止的歷史中向炎龍進行挑戰的戰士們的物品」
「這個竟然是把魔法劍啊」 諾可兩眼放光,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把劍上。從他嘴裡說出了「帶回去的話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吧」之類的話。
黑精靈們閉目為鎧甲和劍的持有者祈禱冥福。堵上自己的性命向炎龍進行挑戰的戰士們所尋求到的武器和防具,毫無疑問一定都是出自優秀的名家之手。
「好的,開始乾活吧。蕾萊你來照看一下杜嘉,還有大家來把周圍都照亮起來」 接受了伊丹的指示,大家把行李都拿了過來。 伊丹從箱子裡挨個拿出像奶酪一樣的塊狀物體,放到一起足有75公斤重。
「看上去和乳漿差不多啊」 看著從包裝裡拿出的物體,少年科姆有點腦袋發暈。他不假思索的揪下一塊就往嘴裡塞,但是被伊丹打到手及時阻止了下來。
「這東西里摻進了毒藥,既不要吃也不要舔」 科姆被毒藥這個字眼嚇到了,馬上把碎塊放了回去。 伊丹撿起那個碎塊,並讓其靠近少年火把上的火。這時,白色的塊狀物在青白色的火焰中靜靜地開始燃燒。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安靜的燃燒和炸藥似乎根本不沾邊。
「這東西接觸到火源只是會燃燒而已,要想爆炸還需要進行一些處理步驟才行」 伊丹首先把一塊薄布攤開在地上,把白色塊狀物放到上面,簡直就像個陶藝師傅一樣。 電影之類的場面裡會有不打開包裝直接把雷管插進去進行爆破的鏡頭,但是這樣有可能會引起不完全爆炸。要想完全發揮粘土炸藥的威力,就必須對它進行揉捏。要充分地揉捏才能更好的讓其爆炸,否則也會有無法爆炸的情況出現。
剛一揉捏伊丹的手馬上就被染成了淺黃色。 75公斤的炸藥全都由一個人來揉捏實在有些勉強,於是便讓大夥兒來幫忙。最後把炸藥都捏成一個個像磚頭大小的塊狀物。 伊丹用手摸了摸地面,之後把下一個道具拿了出來。 那個就是叫做電子雷管的東西。 預先摸一下地面是為了消除靜電,當靜電積累到一定程度時,觸碰到雷管的瞬間可能會引發爆炸。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把地面當做地線使。 接下來的工作需要相當的專業知識和技術,能完成的只有伊丹一人。
伊丹取出電線和鉗子,從捲盤上剪下幾段長度合適的電線,將其作為輔助母線。 剝掉末端的電線皮,再把電線(輔助母線)和從雷管伸出來的腳線相接。 伊丹默默地工作著。為了將周圍照亮,姚她們拿著火把靠了過來。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在龍巢的正中挖一個坑,大概這麼深就可以了」
接到指示的班、範、諾可三人開始在炎龍巢穴的正中挖坑。 伊丹也是滿頭大汗,但手上的作業依舊精確,絲毫不含糊。把被切成合適長度的輔助母線束在一起,並將它們和最後一根的起爆母線匯聚在一起。 這種用於爆破的技術,通常來說不隸屬於施設科的人員是不可能學得到的,但是這種技術卻被當成是普通的教育訓練灌輸給了被編入特種作戰部隊的伊丹。伊丹雖說並不是個認真的學生,不過和學生時代一樣,「業務上的不合格代表著一敗塗地」他一直用這樣一種覺悟鼓勵自己努力學習,這種覺悟已然和伊丹的血肉融為一體了。
突然,以前教官的責罵聲和挨拳頭時的痛苦在他的腦海裡甦醒了過來。 伊丹停下手上的工作,輕輕地放下雷管,按了下通話機的開關。
「蘿莉,可以聽到嗎?」 就算一直重複呼叫蘿莉那邊也沒有回應,無線電波好像無法穿透這麼厚實的岩壁,這樣的話讓她在外面放哨不就沒意義了麼。不過,既然都已經作業到這一步了,還是一口氣搞定它吧。
「切,這下有點麻煩了……大家多警戒一下上方。蕾萊,信號的情況看起來很糟,從你那裡試著多呼叫一下蘿莉」
通話完畢後,伊丹又忙起了手中的活兒。 隨後他又馬上關上開關,把無線電摘了下來。電子器材的開關打開時可能會產生火花,伊丹忘記了這點就要去拿炸藥和雷管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讓人知道他差點把大夥都炸上天,其他人該作何反應?伊丹想了解一下大家的反應於是便向旁邊看去。 幸運的是,沒有人知道伊丹視線裡含義,只是發出「嗯?」的一聲表示不解。 接下來,終於要把加工完畢的粘土炸藥安裝上去了。
在班他們挖好的坑里,磚塊狀的粘土炸藥被仔細地排列好,堆積起來。然後,把雷管一隻隻的插進去。為了不讓起爆母線和其他東西纏在一起,必須小心翼翼地將電線從捲盤里拉出來。
「把那邊掉在地上的劍遞給我」
「?」
姚她們歪頭表示不解,伊丹把魔法劍放到炸藥上擺放好。 恐怖分子使用粘土炸藥時通常會把鋼珠螺絲也一起放進去,為的是增強殺傷力。實際上單純的爆炸並沒有一般人想像的那樣大的威力。被爆炸的衝擊波炸飛的無數小碎片會傷害到周圍所有人。同樣的,使用對炎龍有高傷害的魔法劍和其他的名刀也是一樣的道理。
順利的話,這些沒能完成戰士們臨終遺願的劍會刺向炎龍,多多少少也能為他們鎮魂。 炸藥被薄薄一層沙土掩埋住,再把沙土上殘留的足跡什麼的清理乾淨。然後抱著捲盤把起爆母線從岩壁平台上拉到洞穴裡。當然,起爆母線不能露在外面,也必須淺淺地埋起來。 最後,作為起爆裝置,要把捲盤這一側的電線和起爆器連接在一起。 就這樣,爆破的準備完成了。伊丹以為只用了一轉眼的功夫就把事情搞定了,於是就看了一下時間,結果發現不知不覺已經花費了近五個小時。
因為一直蹲著幹,肩膀和腰都酸痛得厲害。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好的,完成了」並向周圍觀望,這時無論誰都像一尊冰雕一樣無法動彈。 「怎麼了?」 擦掉額頭的汗抬起頭,炎龍的身影出現伊丹的正前方。
在火山口附近監視炎龍的蘿莉,一直在眺望著日落後滿天的繁星和星空慢慢旋轉的景色。
不久以後,她發現夜空裡一隻炎龍飛近了這裡。
既然制定出了計劃就一定要按計劃行事。為了不讓炎龍發現,蘿莉藏了起來,並且打算向伊丹傳達炎龍接近的消息。但是,沒有回應。
「嗯?這樣就行了嗎。莫非根本沒有接通?」 蘿莉背後一陣惡寒。 說起來這件事伊丹也是有責任的,平時他和蘿莉語言是相通的,自然而然就把她也當成是日本人了。如果信號不好的話,對於已經習慣使用電波發射裝置的日本人來說,就會移動到信號好的地方去,比如窗戶邊上之類的地方。要想使火山噴火口的上下兩邊能通上話,恐怕上邊的人要到火山口附近才行。但是,蘿莉為了接近伊丹,往洞穴入口處跑去。從火山口跑下來這種做法,使得信號越來越無法接通。
「餵,快回复我啊!」 蘿莉拼命地呼叫伊丹。可是炎龍已經接近火山口,降落到裡面去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毫無防備的伊丹他們會被炎龍襲擊,該怎麼辦好? 此時自己再留在外面已經毫無意義了。蘿莉決定要想方設法把即將面臨的危機傳達給伊丹,於是加快腳步向洞穴的入口跑去。 但是......
「......這怎麼可能!!」 蘿莉被眼前的光景震驚得啞口無言。
和張開飛翼的炎龍對上了眼。
意外的遭遇讓伊丹等人全身都凍結了。炎龍這邊則根本想不到會有人類出現在自己的巢穴裡,驚訝地望著這邊的不速之客。
甚至連呼出氣息的溫度,似乎也能感受的到。但實際上,雙方並沒有近到咫尺之隔的地步,都是心理作用使然。
伊丹慢慢地、慢慢地邊後退,邊戰戰兢兢地把手伸向掛在腿部的手槍。伊丹知道這種東西在龍面前就如同玩具一樣,可是步槍在剛才工作的時候被放在其他地方了。
現場被一片寂靜支配,甚至連某人嚥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到。一有動作就會被殺。用句老話說,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同心同感,一動不動的。
無人知曉到底經過了多長的時間,這種時候就算只是一會兒也會被認為是過了很久。一秒有七十五剎那,這樣的話,將每次呼吸所消耗的時間加在一起,換算成剎那的話會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不知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無法忍受這種相互敵視緊張氣氛的科姆像發瘋一樣喊叫起來,並把LAM扛了起來。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以此為信號,寂靜被喧囂打破了。 伊丹跑了起來。 為了保護杜嘉,蕾萊拖著她往洞穴內部逃。 同樣,姚也為了保護杜嘉而跑了起來。 然後黑精靈們跟著少年科姆一起紛紛把LAM扛了起來。 在絕對不會打偏的咫尺距離下,少年科姆將LAM發射了出去,在短暫的噴射音之後,漂亮地擊中了炎龍的喉部隨後爆炸開來,並且持續爆發出閃光,煙霧瀰漫。
「打中了!」 突然間,從煙霧裡現身的炎龍和它的右爪,讓瞬間的歡喜凍結了。少年的身體被炎龍銳利的爪子撕裂,上半身被擊飛。 貼在崖壁上的上半身甚至都看不出人形了。 而且,恰巧位於少年後方的黑精靈們也被LAM後面所釋放的氣浪嚴重傷害。班和娜尤當場死亡,他們全身上下都被反作用噴射物近距離擊中。 離得稍微遠一點的人也被餘波波及到,倒在地上。
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幸運的。炎龍尾巴的攻擊本該橫掃到所有人,但倒下去的人並沒有被碰到。只有依舊站立著的科姆的下半身被沖擊擊飛了。 炎龍的咆哮撼動著狹窄的火山口內部。 黑精靈們在咆哮中重新站起來,扛好LAM。他們把還在震驚當中的伊丹所教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
諾可沒有把安全裝置從S調到F,只是在驚慌失措中胡亂地扣著扳機。 庫洛烏雖然還記得解除安全裝置,卻忘記了把探針拔出來,他的攻擊並沒有奏效。要想發揮諾依曼效應,將炎龍像主戰坦克裝甲一般的鱗片擊穿,就必須適當的拉出這個探針。而且咫尺距離下的爆炸衝擊和飛散的破片,不僅會傷到自己還會波及到隊友。
「探針,把探針拔出來!」
在怒號和爆炸的轟鳴聲中,沒有人聽得到伊丹的聲音。蕾萊摟著杜嘉將它運到洞穴內部,姚注意到了伊丹並對他喊道「快進洞穴!」。
伊丹無視姚的話,一把搶過她手裡的LAM。 就在這時,一個黑精靈犧牲了,然後又有一個黑精靈犧牲了。 諾可被炎龍尖銳的獠牙貫穿,麥特則被鐵腕砸碎。 當然,炎龍也不是毫髮無傷,LAM發生的爆炸給炎龍帶來劇烈的痛苦,可惜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效果。 於是炎龍便向在下面拼命跑來跑去的人類噴射火焰,打算把他們全部消滅掉。
一般的攻擊很難對炎龍造成致命傷害的原因是——炎龍的鱗片不僅堅硬牢固,而且在體表上一片一片傾斜著交錯疊加在一起,因此幾乎在所有的部位上,鱗片和身體之間都會留有一定空隙,就像中空裝甲一樣具有緩衝能力。 在炎龍看來,這群可恨的小動物抱著的黑棒子,所釋放出的可怕衝擊力讓它十分驚愕,但是此時此刻卻沒有先前撕裂它左邊爪子時的那種威力。 只是一瞬間的驚愕,之後炎龍認定這東西現在對它沒有真正的威脅,它所要做的就是把這群遍布在自己巢穴裡的害蟲全部趕走。
伊丹把探針拔了出來,按箭頭方向轉動,然後固定住。 用肩扛起來,屏住呼吸鎖定目標。 把安全裝置從S調到F。 而正在扛起LAM的時候,被擊飛的塞米撞到了伊丹。 他就像塞米的墊子一樣倒在地上。承受住全部衝擊的伊丹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只收到輕微傷害的塞米撿起掉落的LAM瞄向炎龍。
「混蛋,別射擊」
就在正後方的伊丹連滾帶爬地跑開。就在這個不知算不算是巧合的時機下,發射出去的LAM彈頭不偏不倚直接命中了炎龍的腿部。 隨後火山口內響徹著炎龍的悲鳴聲。 導彈噴射出的金屬物體貫穿了摩氏硬度高達九級的龍鱗,並刺入炎龍的大腿。 破碎的鱗片和肉片四處飛散,炎龍在劇痛中掙扎著。
「杜嘉,快醒醒」 少女舒緩的睡眠被父親的聲音打斷了。
「父親,怎麼了?」 杜嘉起身揉了揉眼睛。 環望四周,發現這裡是令人懷念的家。房間裡有明媚的陽光照進來,感覺今天又會是平靜的一天。 父親的聲音也令人懷念。腦袋還不是很清醒,只有父親喚醒自己的那溫柔的聲音讓杜嘉感到非常的幸福,而且一想到以前做過的那些噩夢,幸福感就更強烈了。 在窗外,各種各樣的腳步聲、喧囂聲和爆炸聲傳了進來。但好像都是在遙遠的世界發生的事情一般。現在的她只想沉浸在和父親交談的喜悅中。
「父親,怎麼了?」 向周圍看去哪裡都不見父親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只有幼小的少女被炎龍貫穿身體的瞬間。
「尤諾!」 至親的好友被吃掉了。也不知杜嘉何時拿起了一張弓,在一瞬間的判斷下,杜嘉迅速把箭搭在弓弦上, 用盡全身的力量拉緊弓弦,然後瞄準放箭,可惜她的箭被彈開了。 周圍並不只有杜嘉射出的箭,當精靈戰士們把無數的箭矢射向巨龍時,箭矢發生爆炸,但是受到堅實鱗片的阻礙,龍毫髮無傷。 女性黑精靈塞米被炎龍嘎吱嘎吱咬碎了,炎龍豎向的瞳孔來回游弋並把杜嘉選擇為下一個獵物。
被炎龍直視到的瞬間,杜嘉全身上下都在恐懼中畏縮。 就算是想逃跑也邁不開步子,就算是想叫喊也發不出聲音。 這時,杜嘉像是丟了魂一樣一動不動。不對,應該說是就算想逃走,意識也跟不上趟。為什麼要挑戰這種怪物呢?一定是自己搞錯了。即使把憤怒與憎恨的矛頭全部指向這種怪物,也絕對不會認為有勝利的可能性。所以,杜嘉痛恨自己的愚蠢。
「杜嘉,快逃啊」 父親保護著驚呆的杜嘉。
「你藏在這裡就行,要聽話!」 然後杜嘉被蕾萊和姚帶進了洞穴裡。 在進入洞穴前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了代替自己被炎龍叼走的父親的身影——成為自己的替死鬼,被被炎龍吃掉的父親的身影。 她拼命地伸出手,但是卻無法夠到。 父親的身影逐漸逐漸地遠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父親成了我的替死鬼。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都是我......
「是你誤會了」 杜嘉的耳邊響起蕾萊的聲音。
「殺死你父親的兇手是炎龍,不是你」
「可是......」
「伊丹他搞錯了。對於可以在這個世上活很久的你來說,心病什麼的只是些細微小事。經過十年、百年的歲月,你的心靈一定會被治癒的。直到自責的想法淡化之前,你只需靜靜地等待就好了。所以,他沒有拯救你的必要。現在遇到問題就必須現在想方設法去解決的想法,是只有有限生命的人類種的表達方式」
杜嘉重新考慮起蕾萊所說的話。 看起來,那隻是她在發牢騷而已。蕾萊發出一連串輕微的嘆息聲,然後把目光轉向杜嘉。
「你片面地斷定炎龍是無法戰勝的,於是就把怒火遷就於更容易被發洩的對象——那就是你自己」
「可是,戰勝它是不可能的,難道不是嗎?」
「如果親人被盜賊所殺的話,本應憎恨盜賊才對。可人們往往會發出責難——為什麼要跑到盜賊出沒的地方去?。如果由於傷病而失去家人的話,本應痛恨傷病才對。這明明不是醫生的過錯,可人們往往會把責任推到醫生頭上」
「那你讓我詛咒什麼?該把這怒火發洩到誰的身上?到頭來不還只能詛咒自己嗎!」 正在杜嘉叫喊的時候,女性黑精靈發射的LAM貫穿了炎龍的大腿。 爆炸的衝擊和飛來的彈片掠過蕾萊的臉頰。蕾萊簡直就如同被扇了一巴掌似的低下了頭。
「好極了!成功了」 存活下來的庫洛烏、範和姚三人氣喘吁籲,渾身上下沾滿鮮血,他們扛著LAM,在亢奮中忘卻了戰鬥的恐怖。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現在正是成功與否的分水嶺。你應該把那條炎龍......」 蕾萊抬起頭,臉頰有血流了下來。
「那條炎龍......我會去打倒的,你只要咬著手指看著就好了」 蕾萊站起身,架起法杖。詠唱起被稱作喉歌的獨特的單人和聲,發動『啟動式』。 蕾萊的故鄉就是被這傢伙毀掉的,有不少熟人都被龍殺死了。
「abru-main!」 杜嘉目送著沖向前方的蕾萊的背影,終於意識到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情既不是夢境也不是妄想,而是真正的現實。
「rihommun!!」 蕾萊用魔法懸浮起地上的一把劍,並刺了出去。 劍像拉弓射箭般的飛了出去,可是只憑劍的劍鋒想要刺穿堅固的龍鱗是不現實的,一聲空洞的響聲之後劍被彈開。用魔法來加速也是行不通的,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爪子上負著傷,而且對此束手無策的炎龍,想從LAM的爆炸中逃走而猛衝到火山口的崖壁上,恢復平衡之後展開雙翼。 黑精靈們對於形勢的變化——炎龍畏懼於LAM而採取迴避態勢感到十分的驚喜。
「我們可以做到的!」 庫洛烏叫到,但是LAM所剩無幾。 範撿起掉落在娜尤遺體旁的LAM,拔出探針,架起......只有數秒的時間,但是炎龍是不會放過這個瞬間的。它不顧及自己的巢穴,向這邊持續噴射火焰,隨後範變成了一團火球。 全身著著火的範就這樣朝著炎龍跑去,然後在咫尺距離下倒下並扣動扳機。 在這次同歸於盡的攻擊下,炎龍的身上出現了第二處的損傷。
蕾萊思考著——要怎樣才能把這些劍加速到可以貫穿龍鱗的程度? 然後,她想起了伊丹曾把劍擺在炸藥的上面。對了,用爆炸的力量將劍投射出去不就行了嗎。 蕾萊撿起一把劍,劍柄上纏繞著小型的鎖鏈。 用魔法將劍投射出去,在碰到炎龍的瞬間......以爆炸的威力將其深深地刺入炎龍的側腹。 對於打算將爪子揮向姚的炎龍來說,那隻是輕微的疼痛而已。從體型上來說,被一把劍刺到如同被一根刺兒刺到一樣,根本無關痛癢。 但是無關痛癢的這把劍竟然貫穿了龍鱗,這對炎龍的自尊是種打擊。 之前被譽為無敵的鎧甲也已經不是絕對堅固的了。
停止活動的炎龍把視線轉向蕾萊,然後再把視線轉向刺到身上的小刺兒,對於這種不合理的事情浮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似悲嘆一樣的嚎叫響徹蕾萊的耳內,而她則在暗暗竊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去死吧,可惡的臭蜥蜴」 蕾萊把所有散落在周圍的劍都懸浮到空中——腐朽的劍、碎裂的劍、魔法之劍、無名之劍、寶石之劍、大劍、鋒利的劍、神劍、蠻族之刀,數量足有十把,不,應該有二十把之多。 不計其數的戰士都倒在了挑戰炎龍的道路上,抱憾而死,而成為了戰士們靈魂容器的劍,現在正被使出全部力量的蕾萊高高地舉過炎龍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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