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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ovekevin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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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夜惠美】海月明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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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23:17: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一十章 浪漫的事

寧靜的湖水邊,陽光從柳葉縫隙透出來,斑斑點點的落在相擁的二人身上,皇太極只要一想到剛剛海蘭珠的哀傷,就心疼不已,她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她的眼眸,應該驕傲燦爛若群星,過了好半晌,皇太極才問道,“妳在傷心?或者後悔了?”

“沒有”,海蘭珠同樣輕聲說道,“正是因為我沒有後悔傷心,才站在這,我才發覺我的血也是冷的,我對娜齊格有憐憫,可是···一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我甚至巴不得那鞭子甩在她的臉上,省得她勾引別人,其實她也是阿敏的妻子之一,細想起來爭寵也不為過,只是一想到阿敏的大福晉,我什麼憐憫都沒有了”

“海蘭珠,不是所有人都會像我這般待妳,還記得當時在科爾沁求娶妳時,我說過的話嗎?”

“你說了那麼多,我哪會記得?”,海蘭珠撇嘴,就是見不得皇太極的得意,皇太極張口含著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使得海蘭珠從頭酥麻到腳,“妳再想想?海蘭珠,妳若是想不出,我同樣不會放過妳”

皇太極的手臂勒得她更緊,海蘭珠的手搭在他手背上,低聲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人帶你比我更好,皇太極,雖然這句話很拗口,但是我卻很喜歡”

“海蘭珠,我應該做到了吧,妳是不會後悔嫁給我的”,皇太極將海蘭珠的身子轉過來,抬起她的下顎,目光炯炯的看著她嬌媚年輕的五官,想到她二十剛出頭,而自己已接近不惑之年,在她身邊若是多鐸或者多爾袞,在年歲上更般配,皇太極低沉著聲音說道,“妳不會後悔的,海蘭珠,我會比任何人都寵妳”

海蘭珠抬頭仔細的看著皇太極,心中納悶,他這是怎麼了?輕聲問道,“誰說什麼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你可是我親自選的丈夫”

“我會讓自己活得更久”,皇太極信誓旦旦,海蘭珠此時才明白,原來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年歲差距,歪頭細想一番,皇太極今日應該召見多爾袞,或者多鐸了吧,要不然也不會這般,暗自磨牙,直到此時他還想不明白,打算再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徹底的醒悟過來,自己不愛少年郎,偏愛大叔,自己的心裡年齡,恐怕並不比皇太極小多少。

當望見皇太極眼底的那分介意,剛才的想法都消失了,海蘭珠雙手環住皇太極的脖頸,將他的腦袋拉低,墊起腳尖吻上了他的眼眸,低聲道,“君生我已生,我就是喜歡你,無關年齡,無關身高,無關···呃”

海蘭珠停住了口,性別還是有關的,皇太極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已經不見海蘭珠,剛想四下看去,就感覺後背一沉,海蘭珠歡快的聲音從後背傳來。

“我不是矯情,能說出無關地位的話,因為我喜歡富貴安穩的生活,皇太極,你地位越高,我越開心,證明我的眼光越好,只是你要記得,地位高了,也不許有別的女人,你這輩子,是我一個人的大叔”

“大叔?”,皇太極雙手攬住海蘭珠的小腿,讓她更安穩的趴在自己的後背上,低笑道,“妳就像一隻猴兒一樣調皮,海蘭珠,妳不會介意?”

“現在你背著我看風景,當我們滿頭白髮時,可以相扶著去曬太陽”,海蘭珠趴在皇太極寬闊的肩頭,想起那首最浪漫的事來,輕輕的哼唱起來,“···你永遠是我手心裡的寶,皇太極,我要求不高,只是希望我們此生相攜走過”

“海蘭珠,這首小調我喜歡,雖然少了那首在敖包歌曲的高亢,卻更若娟娟溪流,不求濃烈炙熱,只願一同變老”,皇太極緩緩的開口,他確實更喜歡這首歌,雖然也有些納悶,海蘭珠是同誰學的,話語直白,卻動人得很。

“嗯,那首其實就是無望的愛,哪有朝夕相伴的幸福呢?其實炙熱的情感早晚都會慢慢的消散,唯一留下來的,反倒是相濡以沫的情意”

海蘭珠偷偷的觀察著皇太極的反應,見他一切正常,才放下心來,唱現代歌曲,實在是很不容易蒙混過關,畢竟古今詫異還是有的,古代人更講究感情內斂,而現代人更喜歡熱情奔放,所以現代的東西拿到古代,也不見得就好用,海蘭珠暗自慶幸,虧著是在關外,皇太極也不會像八股文人那般的迂腐,要不然這首浪漫的事,絕不會有這樣好的效果。

“妳是要我背妳回去?”,皇太極輕聲問道,海蘭珠四下張望,在鏡湖邊上人煙稀少,稍遠處只有低頭,彷彿在尋寶一樣的烏瑪和滿德海,雖然她更想讓皇太極背自己回去,可是行事還不能太任性,大汗的權威要顧及到的。

“在你的後背上很舒服,皇太極,你背著我繞著鏡湖走一圈,好不好?”

“妳這麼重,也只有我才能背動妳”,皇太極嘴上這麼說,卻沒有繞著鏡湖而走,直接向海蘭珠的宮苑走去。

“你···你···”,海蘭珠很是吃驚,掙扎著下地,“我才不重呢,放我下來,皇太極,你是大汗,放我下來”

“別動,海蘭珠,別動”,皇太極腳步更是沉穩,面容不改,彷彿背著海蘭珠像是很是平常的事情,沿途請安的奴婢跪在一旁,“給大汗請安,給···大妃請安”

她們都偷偷的撇著在皇太極背上的海蘭珠,低垂的眼眸閃過羨慕,這種恩寵,人世間任何女子都會羨慕的,背她而行的是大金汗王。

這一路上,海蘭珠若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慢慢的趴在皇太極的後背上,眼淚忍不住滴落,嘟囔著自己都不懂的話,“你怎麼···怎麼能這樣···我···我···”

陽光照射著眼睛很酸澀,緩緩的闔上眼,迷矇之間,在似夢似醒中,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可不曉得為何,她就是不願意撩開眼瞼,只想要多享受一會,嘟嘴道,“好吵,皇太極,好吵”

“哲哲,妳先回去”,皇太極壓低聲音,哲哲低垂下眼簾,“大汗,我是來向大妃請安的,聽說···”

“妳先回去,這話難道妳聽不明白?”,皇太極話語充斥著冷意,哲哲身子一顫,攪動著絹帕,輕聲道,“是,只是大汗,我改日再來同大妃商量,收養女兒之事”

“收養女兒?”,皇太極停住腳步停頓一瞬,轉頭上下打量哲哲一眼,低笑道,“哲哲,妳倒真是好心,這事本汗准了,不用同大妃商量,將莽古爾泰的三歲的女兒,交給妳就是了”

皇太極撩開簾子走了進去,哲哲站在回廊之下,聽見屋子裡面,隱隱的傳來輕哄的聲音,“海蘭珠,妳在床上睡覺會更舒服一些,聽話···”

“不···我就喜歡這樣···再多背我一會···就一會···”,後面只聽見皇太極無奈的嘆息聲,透過窗上垂下來的竹簾,模糊可見皇太極移動的身影,以及趴在他背上熟睡的海蘭珠。

哲哲幾乎將絹帕攪碎,竟然疼寵到如此地步,這還是皇太極嗎?當初他對哪個女人,如此細心寵溺?誰在他面前,不都是顫顫巍巍,膽顫心驚,生恐伺候不好惹他不快,怎麼對海蘭珠卻是這幅模樣?

“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海蘭珠的本事不小”

哲哲扶著婢女的手,慢慢的離開心如死灰之地,哲哲早先在皇太極僅僅是四貝勒時,就懂得他任性毫無顧忌,對女人從來都是可著心意來,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還能稍稍體諒一些,這也一直是哲哲比別的女人,最值得驕傲之處,如今看來,海蘭珠才是那個最不同的女人,哲哲面露苦笑,低聲嘆息,“海蘭珠,她不出所料是點燃大汗的火種,有了妳,大汗的眼裡還能放下誰?”

“福晉,您還是想開一些吧,大汗興許會記得您的好處呢”

“不會了,海蘭珠不會讓他想起別的女人”,哲哲抓緊侍女的手,低嚀,“我也該好好的細想一番,要靜靜的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做,我現在的模樣,也不求大汗的寵愛,可是將來···將來我終究要在大汗的後宮中,占有一席之地,不能讓海蘭珠獨霸汗宮”

皇太極背著她在屋子裡走了一會,最終還是將海蘭珠放在床榻上,扯過被子,海蘭珠闔眼問道,“剛剛誰來過?聽著聲音像是哲哲”

“沒事,妳睡吧,她不會再來煩妳”,皇太極低沉的保證,將手掌放在海蘭珠的額頭,稍稍停留之後,轉身離去,只要能背動海蘭珠,自己就不會老。

過了幾日,皇太極將軍隊需糧餉都準備妥當,阿敏率軍征討大明,固山貝勒多爾袞為副將,共同出征,皇太極為表示慎重,親自到盛京城外相送,阿敏坐在馬上,驕縱的說道,“大汗,你等著我得勝的消息”

皇太極笑著點頭,多爾袞恭敬的向皇太極行禮之後,才敢上馬,向人群中,面露擔憂的多鐸望了一眼,撥轉馬頭,同阿敏離開盛京,耳邊響起多鐸的囑咐,“十四哥,此番出征一定要小心”

多爾袞看了一眼在帥旗之下的阿敏,唇邊露出一絲笑容,還真是不曉得死活,阿敏,新仇舊恨就在這場戰事中了結吧。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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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23:17: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一十一章 獨坐序曲

雖然皇太極有準備阿敏此戰不會過於順利,可是當他陷入苦戰被圍困的消息,傳到盛京時,皇太極還是忍不住大發雷霆,他憤怒的聲音震動了整個大政殿,裡面所有的人,全都垂頭站立不敢發出一聲。

“阿敏,他竟然敢怯戰?誰給他那麼大膽子?本汗讓他征討大明,不是讓他去給本汗丟人現眼,恥辱,這是本汗的恥辱,更是大金的恥辱”

“大汗息怒”,眾人紛紛出言勸說,坐在皇太極身邊的代善,見到他猙獰的面容,迫人的氣勢,也不由得欠身,開口說道,“大汗,阿敏的罪,等他回到盛京在處置也不遲,如今最關鍵的是,如何營救陷入重圍的十四弟,多爾袞,這還得靠您的決斷”

“大汗,我願領兵去救援十四哥”,多鐸突然閃身出來,單膝跪在皇太極面前,眼裡閃動著焦急,仰頭道,“十四哥雖然陷入苦戰,但他一定會堅守住的,大汗,請您發兵吧”

“請大汗發兵”,旁邊又閃出幾個,同多爾袞兄弟交好的武將,皇太極握緊椅子把手,面色凝重,思考了半晌,“多鐸,不是本汗不在意十四弟的安危,在本汗這些兄弟子侄中,最看重的就是十四弟多爾袞,可有句話叫做,遠水解不了近火,本汗擔心馳援不及”

多鐸雙目有幾分赤紅,他理智上認可皇太極的話,從盛京出發去戰場,需要小半個月,這段日子,誰也不曉得多爾袞能不能堅持住,可是若是不救,多鐸又不甘心,苦求道,“大汗,我輕車簡從,去營救十四哥,這樣會少耽擱些功夫”

皇太極炯炯的目光,落在焦急的多鐸身上,暗自搖頭,意氣用事,可是他此時卻偏偏看中多鐸的這一點,多爾袞有會為他著急的兄弟,讓皇太極有些吃味,若是答應多鐸,多爾袞平安回到盛京,那將來多鐸自己還能委以重任嗎?多爾袞對他的影響很深,皇太極有些躊躇。

“大汗,可以派多鐸貝勒,去節制怯戰的阿敏,省得引起更大的危機,奴才擔憂明兵趁此機會,攻占城池,您不得不防”

范文程是整個大殿裡唯一的漢人,他也是大金少數能參與到軍事上的漢臣,他的話,讓皇太極清醒過來,多爾袞的生死是小,不能因阿敏怯戰,引起更大的麻煩.

“多鐸,你親自統領正白旗,去馳援阿敏,求援多爾袞”

“多謝大汗,我這就去整軍”,多鐸一臉感激的磕頭,隨即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皇太極微微搖頭,高聲道,“多鐸,你···本汗不只想要十四弟平安,更想讓明兵無力進攻,孰輕孰重,你應該懂吧”

“大汗放心,十四哥會平安,明兵也休想向前一步”,多鐸身子停頓一下,回頭望了一眼,已經站起身的皇太極,揚眉笑道,“大汗,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皇太極鬆緩了緊繃的情緒,含笑點頭,多鐸年輕有衝勁,雖然重視兄弟情義,可他在大事上,絕對不糊塗,比起優柔寡斷的多爾袞,更得他的心意,其實最重要的是,多鐸的心思他能摸得透,而多爾袞,卻總是念念不忘,他是努爾哈赤最寵愛的兒子。

皇太極既然起身,代善也不好再坐著,只能站在他身旁一步,目光複雜的看著皇太極,滿殿的臣服目光,使得他突然心中悲涼,短短四年間,莽古爾泰病逝,阿敏這次也哉了,就算活著回來,他怯戰的事情,也會失去鑲藍旗,以及和碩貝勒的爵位,不死就算皇太極大度仁慈了,代善耷拉下眼瞼,四人並坐的日子結束了,該是他獨掌大金之時。

夏蟬鳴鳴,自從那一日起,海蘭珠就喜歡在鏡湖邊上避暑,她坐在石凳上,手中搖著扇子,寧靜的湖水,波光粼粼的水面,彷彿還能映出皇太極,當時背著自己的影子,只要想到這一點,海蘭珠的嘴角就更加的上揚兩分。

“大妃,大妃,求求您救救多爾袞,求求您”,傳來的哭喊聲,打擾了這一刻的寧靜,驚飛起湖面上的小鳥,海蘭珠微微顰眉,搖著扇子的手停頓一瞬,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何時汗宮這般沒有規矩了?”

烏瑪攬住了急速而來的小玉兒,輕聲說道,“在大妃面前,您不能失禮的”

“放開,放開,讓我要同大妃說話,我要同海蘭珠說話”,小玉兒力氣很大的推開擋著海蘭珠的烏瑪等人,衝到了海蘭珠面前,焦急的說道,“多爾袞生死未卜,我···我要去戰場上尋他,大妃,我懇求您答應我去戰場,海蘭珠,看在我們一同長大的份上,您答應我吧”

海蘭珠闔了一下眼睛,睫翼煽動並沒有回頭,“小玉兒,妳先起來再說”

“不,妳要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海蘭珠,我曉得妳惱我,當初妳小產,是因為我帶進汗宮的那個荷包,可是妳···妳也應該想想,我也失去了兒子,那是我期盼多年的兒子,而且我再也無法有親生的孩子”

小玉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斷斷續續的接著說道,“妳雖然現在沒有身子,可是妳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又有大汗的專寵,妳完全可以不必要···”

“不必要什麼?小玉兒,我哪怕有一百個兒子,都會在意那個無緣的孩子”,海蘭珠握緊扇柄,失去孩子的痛苦,沒有經歷過,永遠也不知道,海蘭珠很內疚,就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會失去了孩子,這一點她不會輕易的原諒自己,有時她也在想,這麼久了,她同皇太極夫妻生活很恩愛,卻偏偏沒有再懷孕,是不是老天爺對自己的懲罰,畢竟海蘭珠如今的年歲,可是最適合受孕的時段。

“海蘭珠,我···”,小玉兒哭得更加的悲切,沙啞著說道,“妳怎麼恨我,怨我都行,我只求妳,讓我去尋多爾袞,沒有他,什麼大福晉,什麼兒子,都沒有意義了,求求妳”

海蘭珠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輕聲吩咐,“烏瑪,先扶小玉兒起來”

“不,我不起來”,小玉兒揮手推開烏瑪,迎上的卻是海蘭珠沉靜中透著一絲惱怒的眼眸,見到海蘭珠起身想要離開,小玉兒跪爬兩步,繼續懇求著,“大妃,求您答應我吧”

海蘭珠望著抓著自己裙擺的小玉兒,從小的情意,還真是見不得她這副模樣,俯身硬是攙扶起她來,拿出絹帕擦著她的淚水,柔聲問道,“小玉兒,妳真的喜歡多爾袞?”

“他就是我的命,沒有他,我活不下去”,小玉兒抽泣著,眼睛紅腫的緊緊拉住海蘭珠的袖子,彷彿小時候一樣,總是在她身邊喚著「哈日珠拉,同我一起去玩,哈日珠拉」

海蘭珠眼底閃過緬懷,擦拭小玉兒淚水的動作,更輕柔一些,勸說道,“小玉兒,我不懂妳對多爾袞的感情,本來也不想多管妳的事情,可是念在我們從小的情份,我最後再提醒妳一句,妳身為多爾袞的大福晉,是上不了戰場的,與其去尋他,不如管理好府中的事情,大汗不會看著多爾袞陷入重圍,而不救援的”

“大汗,不會救多爾袞的,他一定不會救的”,小玉兒神情恍惚,卻信誓旦旦的說道,本來溫和的海蘭珠突然撤步,小玉兒的身子一閃,不安的看著鋒芒畢露的海蘭珠,嘴硬道,“難道我說錯了?大汗永遠忘不了多爾袞是曾經的···”

“曾經的什麼?我看不是皇太極忘不掉,是多爾袞自己走不出來”,海蘭珠上前一步,她比小玉兒略略高上一線,氣勢更足,沉聲道,“若論努爾哈赤的寵愛,誰都比不得多鐸,這一點多爾袞,總不會看不清也否認吧”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海蘭珠妳要相信我,多爾袞他很佩服大汗的,他不會違抗大汗任何的命令,他是忠誠的”

小玉兒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著,海蘭珠淡然一笑,“皇太極是大金的汗王,汗命所下,誰敢不服從?多爾袞忠誠是必須的,這一點我希望妳明白”

說完此話,海蘭珠越過小玉兒,向自己的宮苑走去,小玉兒想要伸手,卻被海蘭珠目光所阻止,高聲喚道,“大妃,海蘭珠,妳難道就真的不肯幫忙?這只是舉手之勞”

“飛奔去疆場,小玉兒,那不是最好的選擇,妳多想想以前我同妳說過的話,就應該明白,妳現在需要做什麼,多爾袞也是當世豪傑,此番陷入困境,並不會想讓自己的女人,去戰場尋他,而且···不管妳信不信,大汗必會派兵救援,兄弟情義,大金的穩定,孰輕孰重,大汗分得清楚,我也希望妳能分清楚,何為夫妻情義,不是死在一起就是情比金堅的”

海蘭珠背對著小玉兒,說出最後一番話,扶著烏瑪離去,小玉兒失去渾身的力氣,跪坐在地上,沙啞的低泣著,“多爾袞,就連海蘭珠都不幫我,她不幫我”

“小玉兒到底是怎麼進宮的?”,海蘭珠沉聲問烏瑪,“她還能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鏡湖?誰告訴她我在那的?”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具體的消息應該快傳過來了”,烏瑪語氣裡帶著一絲的羞愧,穿過回廊,海蘭珠在距離自己宮苑不遠處,停了下來,低聲道,“不用,見她們,我還能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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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狼狽為奸

海蘭珠遙遙的望了一眼,扶著哲哲的布木布泰,緩緩的走了過去,哲哲焦急的說道,“大妃,您看見小玉兒了嗎?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跑了出去,我擔心她那個倔脾氣,惹您生氣,其實她只是擔憂多爾袞而已,並不是有意冒犯的”

“妳怎麼曉得小玉兒會冒犯我?”,海蘭珠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掃了一眼眼圈泛紅的布木布泰,“妳也想要奔去疆場尋找多爾袞?”

布木布泰抿著嘴唇搖頭,淚珠順著臉頰滾落,輕聲道,“大妃,我曉得本份的,會老實的在盛京城,等著多爾袞,我更相信大汗的英明,他是真心疼愛多爾袞這個弟弟的”

布木布泰的淚珠哀婉動人,卻又帶著幾許的堅毅來,即顯得惹人憐愛,又不失布木布泰本身的性格,她這副表情誰做給誰看呢?

“給大汗請安”,正在海蘭珠恍惚時,旁邊的烏瑪拉著她一下,示意皇太極到了,海蘭珠嘴角彎出笑意,原來如此,看來布木布泰並沒有放棄,這可是越發的有趣了,海蘭珠心中的想法越發的堅決,眼裡的鋒芒一閃而過,拿定主意定要讓布木布泰吃個大虧不行,否則她根本就不知道疼。

“大汗”,哲哲和布木布泰幾乎同時開口,聲音婉轉動人,語氣裡充滿著情意,皇太極撇了她們一眼,開口道,“布木布泰,本汗已經下令,多鐸統兵去救援多爾袞,多鐸親自去,妳也應該放心的”

布木布泰跪在地上,抬頭任由眼中的淚珠,沿著臉頰滾落,感激中含著敬重的說道,“謝謝大汗,謝謝大汗”

“不用如此,妳只要記得,多爾袞是本汗的兄弟即可”,皇太極對布木布泰和顏悅色暗含一絲的警告,隨後看著站在一旁的海蘭珠,一改剛剛的嚴肅,帶著一絲的調笑,“妳又去鏡湖了?大熱天的往外跑,不怕曬黑了?”

“我都已經嫁給你,兒子都生了,還會怕嗎?”,海蘭珠上前,挽住皇太極的胳膊,揚眉說道,“難道你會嫌棄我?”

皇太極身手點了一下海蘭珠的眉間,冤枉的說道,“我何時嫌棄過妳?”

還沒等哲哲開口,皇太極拉著海蘭珠走進了宮苑,擺手道,“妳們先回去”

“等等,你先等一下”,海蘭珠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哲哲,淡然的說道,“這是汗宮,小玉兒也好,布木布泰也好,都是多爾袞的妻子,不好讓她們總是進來陪妳,她們也有自己的事情,以前妳傷到了腿,我想著妳心疼布木布泰,讓她在妳身邊陪著,妳的傷會好的快一些,現在看著妳的傷已經無礙,以後她們兩人輕易別再出入汗宮了,多爾袞領兵在外生死不知,她們總是出入汗宮,影響也不好,妳說是不是這樣?”

“大妃,我只是想讓布木布泰陪著說說話,總是一個人,我···”,哲哲幽怨的撇了皇太極一眼,卻見他毫無反應,深邃喜悅的眸光,一直都在海蘭珠身上,對旁邊的女人就像看不見一樣,心中更是淒然,她盼望著見到皇太極,可是每見一次,就會更加的心如死灰,這種錐心的痛苦,哲哲不曉得還能忍受多久。

“不是將莽古爾泰的女兒交給妳撫養了嗎?有個小姑娘在身邊說笑,也可以開解妳的,而且話說回來,妳既然疼愛布木布泰,也得為她著想吧,總是讓她出入宮苑,對名聲也是有礙的,布木布泰一定不想擔個紅杏出牆的名聲”

“大妃,我沒有···沒有”,布木布泰慌亂的否定著,腦袋搖得彷彿波浪鼓一樣,像被海蘭珠說中心事一樣的焦急,本就蒼白的臉上更白上幾分,一點血色都不見,慌張的目光,不由得飄向皇太極,欲語還休,讓皇太極也一晃神。

海蘭珠抿緊嘴唇,若是不曉得布木布泰的心機,相信皇太極不會瞞著自己偷吃,她這副模樣絕對會讓人誤會,皇太極眉頭緊皺,像不認識一樣的看著布木布泰,張口的話,被海蘭珠拉住自己的動作制止。

“布木布泰,妳既然對多爾袞如此的忠貞,哲哲福晉有那麼喜歡妳,怎麼會讓妳白白擔這個名聲,讓我誤會呢?哲哲福晉,妳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哲哲並不清楚布木布泰的想法,聽見海蘭珠這麼問,只能點頭,海蘭珠收斂了笑容,沉聲道,“布木布泰,我們是姐妹,也算從小一起長大,雖然稱不上親密無間,但是我的脾氣秉性,妳也應該清楚,這麼說吧,吃穿用度我並不在意,妳若是喜歡,賞給妳也無妨,可我有著不可碰觸的底線,這妳也應該清楚,別讓我找到機會動手,妳承受不起我的怒火”

海蘭珠說完此話,最後警告的看了布木布泰一眼,拉著皇太極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布木布泰福晉思念出征的多爾袞,准其自請閉門祈福三月”

布木布泰咬著嘴唇,低聲應道,“謹遵大妃之命”,哲哲四下望了一眼,拉著布木布泰的手,回到自己的宮苑,她知曉,這是最後的見面機會了,以後再見面,恐怕就會更難上一些,海蘭珠從今日起,不會再讓自己輕易的招布木布泰進宮。

“妳們出去,我同布木布泰說幾句話”,哲哲遣退了奴婢,屋子裡只剩下布木布泰一人,沉默了好半晌,哲哲突然揚起巴掌,狠狠的抽在布木布泰的臉上,「啪」的一聲,打醒了神情恍惚的布木布泰,憤怒的說道,“妳竟然打算勾引大汗?妳知不知道妳的身份?”

“姑姑,姑姑”,布木布泰跪在哲哲面前,不敢捂著被打疼的臉頰,低泣道,“姑姑,我···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當初我就說過,妳一定會後悔,妳早想什麼去了?現在才知道後悔?”,哲哲甩開拉扯她裙擺的布木布泰,再扇了她一巴掌,眼裡閃動著快意,低聲道,“當初妳只看到多爾袞年少英俊,沒有大福晉,卻忘記了他除了努爾哈赤的寵愛,一點權柄都沒有,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哼”

“姑姑,我···我不是不信您,可是誰能想到如今這樣的局面?對多爾袞,我···我也是喜歡的,可是多爾袞的無情傷了我的心”

布木布泰眼淚越流越多,她知道如今最大的指望就是哲哲,若是能說動她,自己興許還能有機會,哲哲雖然失寵,可是在汗宮裡還是有些人脈的,最重要的是她們有共同的敵人,就是海蘭珠,看皇太極的對哲哲的樣子,哲哲不會再得寵了,有兒子,沒有寵愛,難道就這麼老死在汗宮?

哲哲的心思,也飛快的轉動著,仔細的看著布木布泰,如花年輕的容顏,剛剛湧起的那分醋意,也漸漸的消失,自己已經沒有指望了,可是布木布泰不同,她年輕容貌也不差,性子也不同驕傲的海蘭珠,更懂得退讓,若是她能成功,自己也有個指望,而且她的把柄,始終捏在自己手中,到時不怕她同自己翻臉。

拿定主意,哲哲捏起布木布泰的下顎,看了好半晌,溫柔的擦著她的淚珠,眼裡透著一絲的懊惱,輕聲問道,“姑姑打疼妳沒有?姑姑這也是氣急才會這樣,妳年輕,這其中的奧妙妳不明白,姑姑怕妳一步走錯,到時沒有達成願望,反而惹來一身的不是”

“姑姑,嗚嗚···姑姑,我曉得您是為我好,我···不會忘記您的”,布木布泰撲在哲哲懷裡,低泣道,“我也不是絕情之人,只是大汗,大汗身上的霸氣沉穩,尊榮,獨掌天下的氣勢,讓我···讓我的心很亂,尤其是當初,我本來也有機會的,可是···可是卻沒有聽您的話,白白讓海蘭珠占了先機,我···對不起您的期望,姑姑···”

哲哲輕拍布木布泰的後背,嘆息道,“妳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布木布泰,妳真的有這想法?雖然大金不忌諱這些,可是海蘭珠那···她的脾氣決絕剛烈,別說大汗碰妳,就是碰別的宮裡的福晉,她都會吃味的,大汗現在正寵著她,這事並不好辦,最重要的是,妳不能被小玉兒抓住把柄,妳可得想好了”

布木布泰眼裡透著一絲的遲疑猶豫,雖然多爾袞現在不像剛成婚那樣,對她柔情蜜意,可待她還不錯,這也是布木布泰始終拿不定主意,不敢孤注一擲的緣由。

“姑姑,您看我···”,布木布泰輕聲問道,哲哲將她鬢間散落的髮絲,攏在腦後慈愛的說道,“這事得妳自己想清楚,姑姑可不能幫妳做主”

哲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摟著布木布泰目光悠遠,輕聲說道,“雖然多鐸去救援,也不曉得多爾袞能不能堅持得住,唉,戰場的事情,咱們也不懂的”

布木布泰心中一緊,在大事上,布木布泰絕對懂得更多,皇太極即將獨掌大金,誰也威脅不到他的地位,這一切才是她看重的,咬咬牙說道,“姑姑,我就怕大汗他···他不會動心”

“布木布泰,妳要記得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大金的風俗就是如此,我總會有辦法讓妳得償所願,到時···到時讓海蘭珠親眼見到,以她的脾氣,只會同大汗大鬧一場,可是她始終忘記了一件事情···”

哲哲眼前,彷彿出現那種混亂的場面,低笑道,“海蘭珠把大汗當成她的男人,可即使大汗對她再寵愛,大汗也不會准許任何人,掃他的臉面,海蘭珠接受還好,若是···大汗恐怕會對她很失望,到時不就是妳的機會?”

布木布泰點頭,突然說道,“可是大汗不在意我呢?而且多爾袞若是活著回來?”

“大汗怎麼會不在意?哪怕氣海蘭珠胡鬧,也會寵著妳一段時間,讓海蘭珠親自低頭,可海蘭珠的性子,哼,這日子可有得等了,至於多爾袞?他根本不重要,若是大汗要妳,多爾袞不敢有二話的”

哲哲眼裡重現光芒,她們兩人秘密的謀劃起來,如同微風拂過水面,帶起層層的漣漪。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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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就是吃醋

炕上鋪著翠玉的席子,坐在上面能驅散身上的涼意,海蘭珠和皇太極隔著炕桌,相對而坐,皇太極手輕撫著下顎下的鬍鬚,一臉的得意,哪怕他不在意布木布泰,可是那也是多爾袞求來的妻子,若是她的心思被多爾袞知道,那可就熱鬧了,皇太極想要看多爾袞那時的樣子,只是···瞥一眼把玩著手串的海蘭珠,自己還是捨不得她傷心。

“多鐸去救援多爾袞,以多鐸的本事,應該會平安的”,皇太極自顧自的說道,“這個多爾袞,還真是讓我失望,他竟然被阿敏算計了,白費我的安排”

海蘭珠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答話,而是將炕桌上放的涼茶,倒在白瓷的茶盞中,遞給了皇太極,努嘴示意,“喝吧,大汗,這個去火”

皇太極抓住海蘭珠的欲縮回去的手腕,指腹摩擦著她細膩的肌膚,眼裡抑制不住的得意,低沉沙啞的說道,“海蘭珠,妳在吃醋?”

“有人想要勾引你,我能不吃醋嗎?”,海蘭珠直接承認,她才不會拐彎抹角,明明心裡不喜歡,卻偏偏裝出大度的模樣,憋得內傷,或者讓皇太極自己覺察到,這樣的生活海蘭珠並不喜歡,借著皇太極的手勁,海蘭珠起身繞過炕桌,坐在他懷裡,見到皇太極的唇角上揚,挑眉道,“你也別得意,若是我不吃醋,你才應該著急呢”

皇太極笑容僵硬再臉上,深邃的目光仔細的看著海蘭珠半晌,出乎她意料的大笑出聲,“海蘭珠,我服了妳了,從來沒有任何女子像妳這樣,撚酸吃醋在妳眼裡,反倒是最正常的事情”

“你是我的丈夫,為何要讓給別人?我只是表現出來罷了,你以為別的女人,不想獨寵嗎?”

海蘭珠停頓一瞬,回頭望進皇太極眼底,低聲道,“不,還有一種情況,也可以不在意,是心中根本就沒有你···”

“不行,海蘭珠,妳大可吃醋下去,我不介意,也不會生氣”,皇太極手指點住海蘭珠的嘴唇,沿著她修長的脖頸下滑,按在了跳動的胸口處,低聲道,“這裡只能有我一人,妳明白嗎?”

海蘭珠的心跳更快,臉頰緋紅,緩緩的闔上眼,微不可聞的點頭,皇太極滿意的笑了起來,將她勒得更緊,問道,“妳困了布木布泰三個月,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我想讓她冷靜一下,而且我不認為多爾袞會出事,布木布泰也應該是聰明謹慎之人,孤注一擲?她沒有那麼大的決心”

“多爾袞會平安的,我還指望著他狀告阿敏呢,多爾袞將來可是一顆有用的棋子,不能現在就讓阿敏給廢了”

皇太極下顎拄著海蘭珠肩頭,自信驕傲的說道,“海蘭珠,四年,我謀劃了整整四年,消減代善的勢力,分化莽古爾泰和阿敏的聯盟,莽古爾泰病逝,阿敏也蹦跳不了多久,在也不是四人並坐,我是當之無愧的大金汗王”

海蘭珠側頭,嬌嫩的唇瓣,無意識的掃過皇太極的臉頰,莽古爾泰的死因恐怕並不那麼簡單,可是此話卻不能說,海蘭珠更不想一探究竟,只要知道皇太極不會傷害她就好,輕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兵敗怯戰的阿敏?和碩貝勒的爵位,你打算讓誰繼承?阿敏的大福晉···”

海蘭珠想了一下,無奈的輕言,“我雖然對她有些同情,可更不想影響你的決斷,皇太極,按你自己的想法處理也就是了”

“阿敏對妳的冒犯,我絕不會輕饒了他,那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得一清二楚,至於他的爵位?阿敏的兒子顯然不適合,濟爾哈朗是個懂事的,是阿敏的弟弟,隔著一層,我也放心,濟爾哈朗的大福晉,妳也應該見過的”

海蘭珠暗自搖頭,在這一刻她不清楚,到底是她改變了歷史,還是歷史本來的不可違背,嘆氣道,“那是個不喜歡言語的女人,很老實並不顯眼”

“那就好”,皇太極並不會在意這些,先同海蘭珠說起這些事,只是讓她有個準備,見海蘭珠神色透著幾分異樣來,嗅著她的體香,解釋道,“阿敏雖然獲罪,但他的家眷,還是會由濟爾哈朗照顧”

“我明白的,其實我並沒有想太多,每個人都有既定的命運,我哪有閒工夫同情這個,關心那個?管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了”

海蘭珠眼裡閃動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皇太極,你說娜齊格會甘心嗎?她應該是看不上濟爾哈朗的,盛京城又有她同多爾袞的桃色傳聞,若是多爾袞告發阿敏,這可能會更加的熱鬧,將娜齊格送給多爾袞怎麼樣?”

“隨妳高興,妳想怎麼安排都成,我就有一個要求”,皇太極轉過海蘭珠身子,對於娜齊格,在他的眼裡就如同玩物一樣,認真的說道,“給我生個女兒,海蘭珠,我要女兒”

海蘭珠被皇太極的執著弄得一愣,他的手已經在扯開自己的衣扣,單薄衣衫下的肚兜露了出來,皇太極的動作,讓海蘭珠的身上,湧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當他的手掌蓋住胸前的柔軟時,海蘭珠的嬌吟溢出口中,“我也想要個女兒,可是···這也不是我說得算的···我···”

“直到妳生出來為止,本汗對妳有耐心”,皇太極將海蘭珠抱到炕上,白皙勝雪的肌膚上,彷彿像蓋上了一層紅紗,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弋著,感受那如上等絲綢般的柔滑,海蘭珠似哀求似渴望的聲音,更是讓皇太極忍耐不住,一手扯開自己的衣服,手指點在幽谷中間,炙熱的溫度,層層疊疊的包裹讓他眷戀難捨。

“你···你···別著這樣”,海蘭珠覺得火熱一起湧到下身,她也分不清為何會這樣?以前哪怕再同皇太極激烈的情事,都會維持著一絲的冷靜,可是今日卻···卻腦袋發渾,只能隨著他的動作而起伏,難道自己被他完全掌控住了?海蘭珠抓住皇太極的肩頭,水潤的眼裡透著固執,“不,不行,皇太極···”

“別急,別急,海蘭珠,我怎麼捨得妳?”,皇太極將全部調情的手段用出來,情在濃時,根本不分彼此,在他的眼裡,心裡只裝著一個人,就是在他身下海蘭珠,他同樣也被海蘭珠牽引著,他們二人的糾纏從許久以前就開始了,在此時沒有大汗大妃,只有彼此眷戀的男女。

布木布泰閉門為多爾袞求福,小玉兒由於多爾袞的被困疆場,根本無心掌管府中的事情,每日以淚洗面,同時並沒有放棄,去疆場尋找多爾袞的心思,只是海蘭珠的話,畢竟對她也有影響,讓小玉兒無法不管不顧去疆場尋夫。

“庶福晉,您還是先回去吧,小阿哥的病已經好轉,若是讓大福晉見到您,奴婢吃罪不起的”

博爾貼兒抱著自己的兒子,也是養在小玉兒身邊,多爾袞唯一的兒子,戀戀不捨的,親了親兒子有些發白的小臉,眼裡含淚,“兒子,我的兒子”

“庶福晉,交給奴婢吧,求求您了,大福晉一會恐怕就會來看小阿哥,您這幫不了小阿哥,只會讓他大福晉更生氣的,對您也沒有好處”

奶娘從博爾貼兒懷裡抱過孩子,博爾貼兒懷裡一空,淚珠滾落,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卻被小玉兒抱了去,可是在多爾袞失蹤的這個時候,小玉兒哪有心思再管這個孩子?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打探消息上了,就連孩子發熱都不知道,若不是博爾貼兒一直暗自注意著,兒子興許會夭折也說不定。

“奶娘,妳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他,吃的用的更要小心,若是缺什麼,就同我說,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會盡力讓辦到的”

“母子連心,奴婢也是曉得的,您放心好了,奴婢會好好的照料小阿哥”

博爾貼兒明白這不是就留之地,一步三回頭的離去,在穿過回廊時,聽見旁邊有人喊道,“這不是博爾貼兒嗎?妳在哭?”

博爾貼兒連忙擦乾淨眼淚,在這個府裡她不能邁錯一步,多爾袞雖然女人不像別人那麼多,但也絕不少,回頭一看,俯身行禮,“給布木布泰福晉請安”

布木布泰拉起博爾貼兒,細想一下就明白過來,輕聲說道,“妳這去看小阿哥了?妳也別難過,他是爺唯一的子嗣,會平安的”

“奴婢,奴婢也只是···”,博爾貼兒最怕的,就是面對布木布泰,她從小就跟在小玉兒身邊,對布木布泰又怎麼會沒有了解?雖然心底感念她在生產時,幫了自己一把,保住了自己母子的命,可博爾貼兒在面對布木布泰,會小心再小心,就怕被她利用了,弄得像她身邊的婢女一樣屍骨無存。

“不用怕,我心疼妳,不會同小玉兒說的”,布木布泰笑得更加的柔和,拉著博爾貼兒的手,低聲道,“妳也是可憐的,母子分離”

博爾貼兒低頭,規矩的不發一言,默默聽著布木布泰的話,彷彿不明白其中暗藏的話外之音,越聽越覺得渾身發冷,布木布泰瞇了一下眼睛,柔聲道,“若是妳想明白了,就來找我,以妳的聰慧,應該懂我的意思”

“嗯”,博爾貼兒應了一聲,布木布泰含笑離去,博爾貼兒打了寒顫,望著布木布泰的背影,無聲的嘆氣,而遠去的布木布泰眼裡閃過一絲的意外,沒料到博爾貼兒是個聰明人,不過越聰明的人,越好為她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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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又被套了

光陰似箭,轉瞬進入初秋時節,夏日的炎日逐漸的散去,秋意的涼爽更舒服一些,稻田裡金色的麥穗,預示著這又是個豐收的年份,在田地裡收割莊稼的人,臉上綻放出喜悅,估算著需要交多少的田租,剩下的糧食足夠貓上一個冬季,雖然關外冬天比較冷,可稅負要比大明少得多,更容易過活,再加上大汗皇太極政策得當,不准許八旗貴族隨意欺凌在大金生活的漢人,大金已經漸漸的從半奴隸,半封建向完整的封建社會過渡,奴隸制度已經廢除乾淨。

“真弄不明白妳,這有什麼可看的?”,被侍衛簇擁著的皇太極,看著旁邊遙望稻田的海蘭珠,無奈的搖頭,“妳不是來騎馬的嗎?”

海蘭珠身穿軟緞的湖水藍旗袍,頭上的髮髻用金簪固定住,彷彿就像平常的婦人一樣,陽光落在她眼底,映著金色的稻田,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眸,更加的璀璨奪目。

“糧食才是最重要,我不信你不清楚這一點”,海蘭珠揚眉,瞥了面露得意的皇太極一眼,“是不是想讓我誇讚於你?剛剛你沒見百姓對大汗的信服?我看你的嘴都沒有合上過,而且到底是誰要來稻田的?還不是你,這回反倒來怨我?”

皇太極朗聲大笑,驚住了收割莊稼之人,他們紛紛停下手,回頭望去,騎在馬上的一對夫妻和他們旁邊的隨從,從打扮上看就應該是八旗貴族,雖然衣衫並不顯眼,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穿得起的,在關外生活,不惹事,不招惹八旗子弟是首要的一點,他們紛紛低頭繼續揮舞著手中的鐮刀。

“海蘭珠,這副豐收的光景,證明我四年的籌謀沒有錯,證明···”,皇太極的目光悠遠深邃,海蘭珠撥了一下馬頭,讓本來離得很近的兩匹馬,幾乎貼在一起,一雄一雌的兩匹駿馬,耳鬢廝磨起來,牠們本就是一對,如此靠近,讓牠們更是高興的直甩尾巴,若不是皇太極勒緊韁繩,他座下的雄馬,定會抬踢亮掌表示興奮之情,雄馬噴出的氣息彷彿在訴說著思念。

皇太極覺得自己愛駒有些丟臉,訕訕的說道,“這對畜生才分開多久?”

“你是想說努爾哈赤大汗選擇你繼承汗位沒有錯吧”,海蘭珠伸手搭在皇太極的肩頭,輕輕的拍了一下皇太極略顯僵硬的身子,堅決的說道,“若是父汗的靈魂未散,一定會為你驕傲的,皇太極,你也許不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但是卻是最適合繼承他江山的兒子,我想父汗病逝之前也有所感悟,他沒有做安排,就是默認將一切交給了你”

皇太極的嗓子如梗在喉,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海蘭珠明了的一笑,壓在他肩胛上的手掌更用了一些力道,皇太極得到了想要的汗位,得到了八旗眾人的擁護,得到了百姓的稱讚,他還想得到努爾哈赤的首肯,雖然皇太極嘴上說不在意,可當兒子的,有怎麼會不在意努爾哈赤的首肯呢?

“海蘭珠,父汗應該會高興的”,皇太極低沉的說道,海蘭珠眨眨眼眸,突然頑皮的舉起馬鞭落在皇太極所騎的馬匹上,還在談情的雄駒吃痛的四腳移動,皇太極身子一晃,勒住韁繩讓馬停下來,再望向海蘭珠時,就見她所騎的馬已經飛奔出去能有二十餘米遠,海蘭珠回頭輕盈的笑道,“皇太極,你若是贏過我,我就再答應你個要求”

皇太極的緬懷,被海蘭珠沖淡,揚鞭追著她而去,旁邊的侍衛對視一樣,紛紛打馬,不近不遠的保護著大汗大妃,雖然陪著主子遛馬是件輕鬆的活,可是善變的大妃,總是讓他們意外,當然更多的是好奇,大妃還能怎麼折騰?大汗會如何寵溺她,這可是盛京城,不,整個大金都關注的焦點,他們每次都會不停的被人問起,其實這種感覺並不壞。

海蘭珠的騎術不差,又比皇太極先行,所以她蠻有把握會贏,可是事實卻是沒過多久,皇太極就幾乎同她並肩,海蘭珠不服輸的勁頭上來,加快了揮鞭的速度,雙腿夾緊馬鞍,身子前壓,減少空氣的阻力,皇太極臉上帶著一分的笑容,海蘭珠的騎術還是不錯的,但是比在馬背上長大的自己還是有差距,他應對起來比較輕鬆。

“海蘭珠,我可是快超過妳了,妳想輸給我什麼?”,皇太極得意的聲音,讓海蘭珠更是惱怒,緊抿著嘴唇,鞭子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高聲道,“你贏了我再說,駕,小紅我們不能輸,駕”

她身下騎得是皇太極送的汗血寶馬,皇太極每當聽見這馬的名字,就感到好笑,皇太極同樣加快行進速度,在二馬並肩的時候,伸出長臂,攬住了海蘭珠的腰肢,稍微一用力,舉重若輕一樣,將海蘭珠帶到自己的馬上,安放在身前,“放開,皇太極,你耍詐?放開我”

“我的海蘭珠可不是輸不起之人”,皇太極低沉的笑聲,傳入海蘭珠的耳膜,海蘭珠拗不過他,慢慢的靠在皇太極的懷裡,這樣比自己騎馬要更舒服,喪氣的說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皇太極讓駿馬行進速度減緩下來,這樣說話更方便,吧嗒吧嗒的馬蹄聲傳得很遠,皇太極摟著海蘭珠,望著遠處即將落山的紅日,餘暉的光圈,天邊染紅的火燒雲,這一切反倒讓他豪氣突生,低沉堅定的說道,"海蘭珠,妳陪我去一次戰場如何?”

“戰場?你瘋了嗎?我能怎麼能去?不說還有兩個兒子?就說女子能上疆場嗎?”

海蘭珠同皇太極成親也有幾年了,可是有時他的想法還真是奇怪,甚至說任性的可怕,皇太極勒住韁繩,讓馬匹徹底的停下來,“誰告訴妳女子不能上疆場?當初父汗身邊,可是一直帶著大妃的,至於那兩個小子,海蘭珠,布布都七歲了,他也該歷練了”

海蘭珠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皇太極輕聲說道,“你不相信我會保護妳嗎?疆場上沒有妳想得那麼危險,就是有危險,我也會護好妳和兒子,大明···我是想讓妳看看我如何攻下寧遠城,也算給洪承疇一份大禮”

“你都計劃好了?”,海蘭珠還以為皇太極在忙著獨掌大金的事情,卻沒料到他會想得那麼遠,“阿敏,他們還沒有回來,不曉得會不會有變故?”

“不會,海蘭珠,我已經都掃平乾淨,就等著阿敏回京了,到時沒有一個敢為他說話,至於代善”,皇太極勾起唇角,眼裡透著一絲的玩味兒,“若是他識時務,就會保留和碩貝勒的爵位,若是···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你為什麼想讓我去疆場呢?難道僅僅是看你英武的樣子?”,海蘭珠微蹙著眉頭,她實在是琢磨不清楚,皇太極雖然任性,可是他並不是自大魯莽之人,為了出風頭,就讓自己跟著。

“海蘭珠,妳要曉得,妳是同我並肩而行的女人,無論何地,我的身邊唯有妳一人而已,伐明只是序曲,袁崇煥已死,整個大明,沒有任何人,能阻擋我皇太極,所率領的八旗鐵騎”

略略沉思一會,海蘭珠對於疆場上的皇太極,也是蠻好奇的,應該沒有什麼風險,最重要是看皇太極的架勢,這次一定會帶布布去疆場,想到這個兒子,海蘭珠就有些頭疼,怎麼也得跟著去,自己看著他還能好一點,要不然誰曉得他會出什麼事情,七歲就上疆場,她還真不放心。

“好吧,我們一同去,可是你要保證布布的安全,不許讓他去前面,我···”,海蘭珠回頭,望進皇太極蘊藏著金色光暈的眼眸,嫣然淺笑,“我會看著你南面獨坐,看著你揚威疆場”

皇太極彈了一下海蘭珠的額頭,“我會為妳擋去所有的風險,海蘭珠,妳就是我這一輩子嬌寵的女人”

聽見海蘭珠答應下來,皇太極很高興,可是他卻不知道,在瞬息萬變的疆場上,會發生那麼件詭異的事情來,會引得海蘭珠大發雷霆,他哄了好久才能哄好,以後也再也不敢興起帶海蘭珠去疆場的心了。

他們兩人共乘一騎回到汗宮,並肩走回院落,剛進屋子,布布和小猴子飛撲過來,皇太極一改滿人抱孫不抱子的傳統,一手一個抱起了兩個兒子,“你們練習完射箭了?”

“阿瑪,您都不帶我們去騎馬”,布布率先開口,小臉委屈的皺成一團,小猴子揉揉睡意矇矇的眼睛,打了個哈氣點頭道,“哥哥說得對,您只帶額娘,都不沒想到您可憐的兒子們”

海蘭珠一巴掌拍在小兒子的屁股上,“你可憐?阿爾薩蘭,這個世上沒有比你更會偷懶享福的人了?”

阿爾薩蘭眼中霧氣矇矇,咬著銀紅的小嘴,小肩膀顫動著,委屈的喚道,“額娘,額娘”

然後望著皇太極,撇撇嘴可憐兮兮的說道,“阿瑪,額娘不理我,不喜歡小猴子了,嗚嗚···”

“阿爾薩蘭,你竟然給我裝哭?”,海蘭珠更是氣惱,這個兒子從生下來身體就不是太好,自己對他更寵一些,可是他身體不見得強壯,鬼主意卻是一個接著一個,讓人應接不暇,哭笑不得。

“呃”,皇太極有些為難的看著兒子,對於大發雌威的海蘭珠,他也很頭疼的,這可不是憑著他大汗的權威,就能擺平的,任由海蘭珠,從自己懷裡抱過阿爾薩蘭,看著他們母子對峙,剛想開口求情,布布在耳邊說道,“阿瑪,您別插手,弟弟絕對辯不過額娘的,咱們在旁邊看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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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夫妻情趣

皇太極同布布對視一眼,很默契的坐在了一旁,將兒子放在膝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看著面前這出好戲。

“我同你說過什麼?”,海蘭珠話還沒說完,阿爾薩蘭眨去眼底的霧水,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絲的水汽都不見,彷彿剛剛的是錯覺,小手伸向海蘭珠的脖子,笑嘻嘻的說道,“額娘,兒子沒有忘,您不喜歡哭泣的小孩子,兒子怎麼會忘記您的話?您的教導就是兒子前進的動力···”

皇太極忍不住咳嗽起來,海蘭珠銳利的目光撇了過來,臉憋得通紅,“咳咳,喝水嗆到了,你們兩個繼續,繼續好了”

而他懷裡的布布雙手蓋住眼睛,透過拇指縫隙,向自己的弟弟鄙視的一瞥,阿爾薩蘭臉皮厚得很,反而挺直了腰杆,睡意盡消,一本正經嚴肅的說道,“就如同額娘教誨的那樣,您的話就是聖旨,您就是老佛爺”

海蘭珠認真的看著阿爾薩蘭,這孩子不是穿得吧,怎麼老佛爺都出來了?臉上透著納悶,探究的問道,“老佛爺?”

“啊,額娘,這不是您給兒子講過的嗎?哥哥也聽過的,就是一個富饒的國家出個垂簾聽政的皇太後,不是就叫老佛爺的嗎?”

海蘭珠眨眨眼睛,才想起來自己是說過這話,講過慈禧的事情,可沒料到阿爾薩蘭會記得這麼清楚,皇太極此時開口,“垂簾聽政的皇太后?”

這究竟算是什麼事?是她太大意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海蘭珠把阿爾薩蘭放到地上,蔥白的手指點了一下他的腦袋,“不該記得卻記得清楚,你一會去寫十張大字,不許再偷懶”

“是,不額娘”,阿爾薩蘭應道,他還是能分得出輕重的,自己額娘此時神情有些慌亂,難道是為了自己的那句話嗎?他琢磨不明白,眼裡閃動著好奇。

“在中原的歷史上,我只服氣一個女人”,海蘭珠來到皇太極進前,她滿可以用裝委屈蒙混過關,可是此時她卻並不想那麼做,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緩緩的說道,“就是大周皇帝武則天,也是有史以來,唯一的女皇帝,就連那個慈——虛構的老佛爺,雖然掌控朝政,但垂簾聽政,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坐在龍椅上,更何況我並不喜歡她的施政手段”

“武則天?”,皇太極凝眉細想,過了好半晌,才開口,“我聽著耳熟?可是想不起在哪聽過?”

“代唐而立的則天皇帝,那個女人,可敬可佩,但也可憐,我敬佩她,可是永遠也不會理解她為了皇位,做出的犧牲”,海蘭珠拉住了皇太極的手掌,輕撫上面的厚繭,柔聲道,“她放棄的,反而是我最看重的,皇太極,兒女之情,夫妻間的情意,在我眼裡,遠比耀眼的地位更重要,若是可能,我更願意在你身邊當個小女人,安心的教子同你白頭到老,或者,皇太極,我更想在你前面去世,因為我並不夠堅強,無法承受失去···你的悲傷”

海蘭珠最後幾句話細不可聞,皇太極卻聽得一清二楚,見到她低垂著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清晰可見的憂傷,皇太極反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海蘭珠,我···”,會比妳活得更長,不想讓悲傷染上妳的眼眸,皇太極並沒有將話說明白,反而岔開話笑道,“看來以後我也得多讀點史書,省得不明白妳在說什麼”

“馬背打得下江山,並不見得會坐穩,坐擁天下也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海蘭珠揚眉淺笑,“想想當初氣勢迫人,實力雄厚的大元,他們入住中原也只有二十八年而已,不就被漢人趕出來了?皇太極,若你有氣吞天下的志向的話,以史為鑒也會少走一些彎路”

“我的海蘭珠果然聰慧”,皇太極眼裡閃過讚賞,捏了一下海蘭珠鼻子,海蘭珠偏過頭去,嬌嗔,“不許捏都被你們給捏扁了”

“額娘這是在撒嬌嗎?”,布布捅捅身邊的弟弟,阿爾薩蘭手遮笑,想要開口的話,因平白多的那十張大字,而咽了下去,轉過頭不看自己那對恩愛纏綿的父母,故作深沉的嘆了一口氣,拉著自己的還想看戲的哥哥走了出去,聲音飄進海蘭珠的耳朵,“聖人有訓,非禮勿視,額娘有訓,會撒嬌的孩子有糖吃”

“阿爾薩蘭”,海蘭珠跳了起來,她的面頰緋紅,黑亮的眼底閃過尷尬,羞澀,以及一分的難為情,皇太極伸手攔腰,抱住想要衝出去的海蘭珠,爽朗的笑道,“阿爾薩蘭,也就妳能生養的出來,他···”

慢慢的皇太極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眼中的思索越發的明顯,海蘭珠奮力掙脫著,“放開我,阿爾薩蘭,我不會饒了他,哪有嘲笑額娘的?你也···”

海蘭珠回頭,看見皇太極沉思的模樣,輕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沒事,我只是覺得阿爾薩蘭,這孩子···”,皇太極眉頭擰得更緊,“若是得了天下,他反倒比葉布舒適合”

“你不覺得你想得太早了嗎?他們才多大?性格還未定,你哪能這麼早就決定?皇太極,我不喜歡讓他們的肩膀,承擔太多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負擔,我是他們的額娘,理應保護他們”

“我明白妳的意思”,皇太極暗住心底的衝動,低笑道,“他們有妳這樣的額娘,很好”

“哪個當母親的不愛自己的孩子呢?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才?”,海蘭珠勾住皇太極的脖領,“等你解決阿敏之後,我們帶著兒子去拜祭額娘可好?”

“嗯,我們一起去”,皇太極抱緊身子散發溫暖幽香的海蘭珠,心熱乎乎的,眼裡也有些酸澀,過了一會,又被海蘭珠推開,就見海蘭珠皺皺鼻子,高聲道,“烏瑪,準備熱水”

隨後拉著皇太極向浴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念道,“一身的汗味兒,不洗怎麼成?”

寬闊重新修葺的浴室裡,水汽繚繞,皇太極悠閒的半躺在大大的池子裡,海蘭珠在一旁清洗著他的髮絲,用梳子從上到下的梳理著,旁邊放著的銅鏡能清晰的映出她粉嫩的嬌顏,餘暉點點傾灑在她單薄的衣衫上,勾勒出讓任何男人心動的凹凸有緻的曲線,纖細柔軟的手指,在他髮絲中穿梭著,皇太極不捨的緩緩闔上眼睛,生怕再看一眼,就會徹底的陷入她的柔情中。

梳理完髮絲,海蘭珠用衣袖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珠,衣衫由於潮濕,更加緊貼肌膚,輕輕閃動著的睫翼,斂去了狡黠的笑容,慢慢的起身,輕吐氣息,“你先泡一會,我再去加點熱水”

皇太極嗯了一聲,海蘭珠一轉身繞過旁邊擺放著的屏風,雕刻著梨花的縫隙,瞄了皇太極一眼,拿起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獨特的衣衫,看你還能不能忍得住?讓你領略一下何為魅惑。

海蘭珠拿定主意,褪下了身上染著水氣的衣衫,穿上絲絹緊身的胸衣,露出一絲的猶豫來,會不會做的太過?她同皇太極成親已經五六年了,雖然彼此磨合,感情彷彿更深一步,可是若是沒有新鮮感,新情趣的夫妻生活,也不怎麼放心,畢竟在這皇太極可是有許多的女人,海蘭珠也更有危機感。

“水夠燙嗎?”,皇太極的耳邊傳來這樣問話,一雙柔軟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肩頭,“很舒服吧,用不用我···”

“海蘭珠”,皇太極回頭,深邃的目光里閃動著驚豔,片刻之後有了幾許的暗淡,海蘭珠顰眉,他的反應不像自己想得那樣,這是怎麼回事?哪出錯了?

“妳不用如此,我並不想讓妳這樣”,皇太極捉住面前妖嬈一般的人兒,將她拉進自己到池水中,池水搖晃,皇太極抬起海蘭珠下顎,“不可否認,妳這樣確實讓我心動,可是海蘭珠,妳何時才能真正的相信我?嗯?”

“其實妳剛剛為我梳頭時,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皇太極慢慢的靠近海蘭珠,吻上她的嘴角,“驕傲耀眼的海蘭珠哪去了?我的海蘭珠怎麼會如此的謙卑?比妳柔順的女人,我不是沒見過,就像我一直說過的那樣,我更願意看見科爾沁草原的海蘭珠,妳懂嗎?”

海蘭珠抱住皇太極的腰,一扭身彪悍的將他按在了池壁邊,雙手撐著池壁,水潤的眼眸一片明亮,輕笑道,“皇太極,海蘭珠也需要長大,需要經歷夫妻之間情事,她是科爾沁的格格,更是你的妻子,是兒子的額娘,不會永遠都那麼的無憂無慮,不是因為你保護不了她,而是要體會一生的酸甜苦辣”

將大金汗王壓在身下,讓皇太極的目光裡透著不可思議,海蘭珠很有成就感,輕撫他的濃眉,臉上綻放出耀眼的笑容,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厚唇,輕聲說道,“你的話讓我感動,可是皇太極,你不明白,這不是謙卑,是情趣,夫妻之間的情趣,你難道不喜歡?”

海蘭珠猛然一甩頭,柔韌的髮絲,若瀑布一樣的飄落在在水面上,白玉般無暇的嬌軀向後倒去,彷彿一朵雲彩一樣漂浮在水面上,海蘭珠的手臂滑水,順便還用手指彈出水柱來,這個池子還不夠大,還應該在擴充一下。

“海蘭珠”,皇太極一個餓虎撲食,抓住海蘭珠的胳膊,將她弄出水面,“出水芙蓉,不外乎如此”

炙熱的吻不由分說的落在她身上,彷彿標記烙印一樣,“我的海蘭珠長大了,情趣我喜歡得很”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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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達成所願

金秋九月,中秋佳節將近,被阿敏兵敗籠罩的盛京城,此時多了幾分的喜氣和熱鬧,海蘭珠明白皇太極即將南面獨尊,這次中秋一定要弄得繁花似錦,最重要的是,這也是表忠心的好機會,海蘭珠親自給科爾沁修書一封,書面的意思是思念母親乞顏氏,字裡行間,卻透出盛京如今的局勢來,海蘭珠相信哥哥烏克善會明白她的想法,來盛京朝賀的。

“格格,湯藥煎好了”,烏瑪小心的端著白瓷湯碗,走進了書房,海蘭珠目光從賬本上移開,她最近幾日一直在策劃,準備著中秋宴會,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身子後仰靠在了椅子上,“您也別太累了,格格,身子要緊”

海蘭珠目光下垂,接過湯碗,用小勺攪動著溫熱的湯藥,“也不曉得還得用多久?”

“這也是不是著急的事?大夫說您身子沒事的”,烏瑪一邊按摩海蘭珠的肩頭,一邊輕聲的勸道,“您有兩個小阿哥,就是無法再有身孕,以大汗對您的寵愛,旁人也說不出什麼的”

“烏瑪,不只他想要個女兒,我也同樣如此”,海蘭珠一仰頭將湯藥喝盡,苦澀的味道,讓她的細眉緊皺,等到苦味消失才鬆緩開,舔舔嘴唇低聲道,“以後還是按我寫的藥方煎藥好了,我看那幾個大夫都是庸醫,總是說沒事,可是就是懷不上,難道是他的問題?”

“格格,您這話可不能說的”,烏瑪吃驚不小,不放心的向四周看了看,海蘭珠笑了起來,搖頭道,“看把妳嚇的,我就是隨嘴一說,當初若不是···”

笑容漸漸的隱去,海蘭珠眼裡,露出一絲的哀傷,烏瑪連忙說道,“您又想起那事了?您不是說過,人活著要向前看的嗎?格格,興許用完這幾副湯藥,長生天就會給您送個小格格來”

“女兒,我真是想要,女兒可是額娘的貼身小棉襖,若是在皇太極最得意之時,降生那該多好,可老天不會總是隨人願的,我應該知足”

海蘭珠手掌按在平坦的腹部上,雖然如此想,想要女兒的衝動,一點都沒減少,耳邊彷彿想起皇太極的低嚀「海蘭珠,給我個女兒」

甩甩頭,將這如影隨形的話,丟到腦後,海蘭珠眼珠靈活的轉動了一圈,俏皮的向烏瑪眨眨眼眸,拉過她壓低聲音問道,“我讓妳準備的東西如何了?”

“格格,一切按您的吩咐安排妥當,您就放心吧”,烏瑪手捂著嘴唇,眼裡透著笑意,以及一絲的好奇,“您這是想做什麼?大汗他···”

“情趣,情趣,皇太極一定會喜歡”,海蘭珠臉頰緋紅,星眸璀璨,長翹的睫毛扇動著,既然現在無法給你個女兒,可是這個驚喜,就算你南面獨坐的禮物吧。

“還有一件事”,烏瑪突然想到外面的傳聞,低聲說道,“您不是讓布木布泰福晉閉門祈福三個月嗎?最近那府裡面,可不是很太平,小玉兒大福晉,天天祈禱著多爾袞貝勒能平安歸來,諸事不理,聽說就連貝勒爺唯一的兒子,病了都不曉得,若不是博爾貼兒庶福晉謹慎,再加上布木布泰福晉有決斷,結果興許會更糟糕,而且最近風傳多爾袞貝勒戰死沙場,小玉兒大福晉病倒了,如今府中也沒個主事的人,亂作一團呢”

“我明白了,妳去一趟貝勒府,讓布木布泰代替小玉兒,管理府中事情吧”

海蘭珠自然不想讓多爾袞府裡太過混亂,她實在琢磨不透,小玉兒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怎麼提醒都沒用,難道真想同生共死?這種毫無顧忌的情愛,海蘭珠永遠也想不明白,她也不好再說,換位思考,若是皇太極生死不明,自己又能怎麼做?

“布木布泰福晉管理府事,倒也合適,可是這中秋宴會將近,她必然也會進汗宮的,奴婢怕她再去看望哲哲福晉,弄出亂子來,讓您傷神”

海蘭珠淡然一笑,“烏瑪,該來的,妳是躲不掉的,若是布木布泰跳出來,解決了反而更好,省得總是提防著,擺在明面的敵人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妳根本不曉得她何時出手,我可沒有耐心同她玩···”

“大妃,大妃”,門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名婢女,喘著粗氣道,“大妃,阿敏貝勒回盛京了”

“妳說什麼?阿敏回來了?”,海蘭珠怔了一瞬,隨即恢復平靜,“他是被多鐸救回來的?多爾袞呢?”

“啟稟大妃,阿敏貝勒並沒有碰見多鐸貝勒,而是自己帶著不多的兵勇逃了回來,多爾袞貝勒卻生死不知,聽會來的人說,陷入重圍,恐怕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海蘭珠身子一震,難道歷史改變了?怎麼會如此的面目全非呢,眼裡透出一絲的焦急,“那多鐸呢?”

“多鐸貝勒,顧不得尋找多爾袞貝勒,正在力抗入侵大金的明軍,戰況很激烈,不過,剛剛有捷報傳來,多鐸貝勒打了勝仗,明軍不久,就會退會到山海關”

“兄弟情義,大金安穩,孰輕孰重?多鐸做了個正確的選擇,大汗會滿意的”,海蘭珠此時才放下心來,在她心裡不願,多鐸被多爾袞無望的野心牽連進去,見那婢女有話要說的架勢,問道,"還有什麼事?”

“大汗已經召集眾旗主貝勒,八旗將領,共議阿敏之罪”

海蘭珠聽見這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就在此時嗎?”婢女點點頭,海蘭珠拔腳就向外走去,烏瑪問道,“格格,您這是去哪?”

“去大政殿,我要親眼看到他獨享尊榮”,海蘭珠回眸淺笑,腳下生風,提起裙擺向大政殿跑去,這種歷史時刻,她怎麼能錯過?

“大妃,您這是?”,站在殿門外的滿德海見到額頭冒汗,臉頰染紅氣喘微微的海蘭珠,請安之後問道,“您有事找大汗?”

海蘭珠停住腳步,一轉身躲在了柱子後面,向滿德海勾了一下手指,滿德海被她弄楞了,指指自己鼻子,見海蘭珠點頭,才湊到她面前,“您有何吩咐?”

望著各旗貝勒將領,走進大政殿,海蘭珠輕聲說道,“滿德海,我也想進去,那個···你有沒有法子,不驚動旁人讓我進去?”

“你想見大汗?”,滿德海更是一頭霧水,海蘭珠剁了一下腳,漆黑的眼裡閃過尷尬,“你怎麼這麼糊塗,我是想偷偷的溜進去”

“大妃,您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去,為何要偷溜進去?”

“啊,可以嗎?”,海蘭珠一臉的迷茫,到現在她對大金的政事上的事情,也弄不清楚,她能光明正大的進去?正在她發愣的當口,胳膊被人抓住,海蘭珠回頭,竟然是穿著金黃色蟒袍的皇太極,他的頭上帶著頂冠,逆光而站,更顯得英武睿智,盡顯成熟男人的魅力。

“您還沒進去?”,海蘭珠磕磕巴巴的說道,隨後低垂著頭看著腳尖,暗自非議,他還站在這,怎麼會進去?真是笨死了。

“海蘭珠,我要怎麼說妳才好?”,皇太極搖搖頭,滿德海退後一步回稟,“大汗,眾人已然到齊,您看?”

手腕被炙熱的手掌握緊,皇太極打量了一眼,身穿絢麗紅繡著紅蓮旗袍的海蘭珠,頭上只插著一支碧璽鑲金的蝙蝠簪子,少了盛裝時的華貴,卻多了幾許柔美,也很合意,輕佻了一下墜在她耳畔的流蘇,低笑道,“若不是我讓人給妳送信,消息怎麼會傳的的那麼快?愛看熱鬧的傻丫頭”

皇太極低頭貼著海蘭珠耳邊,低笑道,“我皇太極南面獨坐之時,身邊怎麼會沒有妳?平時的聰明勁都被小狗叼去了?嗯?妳說我該怎麼罰妳?”

“我···我···”,海蘭珠臉更紅,她怎麼會想到這些?挑眉狡辯道,“我哪有你那麼的多心思?”,隨即嬌羞的低言,“總之被你套牢了,你還想怎麼樣?”

“海蘭珠,我可等著妳的驚喜呢”,皇太極說完此話,臉上寵溺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去,重現嚴肅深沉,身上的氣勢也更重,讓身邊的人不敢近視,海蘭珠偷偷的望著他,不自覺的說道,“蟄伏四年,錘煉四年,終有此日,皇太極,我又怎麼能錯過?不是為了同享你這一刻的榮耀,只是想看著你,讓你知道,我會在你的身邊”

皇太極嘴角上揚,拉著海蘭珠向大政殿正門走去,滿德海腳下緊倒趕在皇太極之前,停在大殿門口,氣沉丹田高聲喊道,“大汗到,大妃到”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外乎一道驚雷,大政殿內早到的各懷心思的眾人,不再互相交流消息,紛紛停住了口,分兩側站好,雖然他們不太明白具體的狀況,不過也有所感悟,阿敏兵敗逃回盛京的事,恐怕不會如此簡單就了結,皇太極親信之人,臉上雖然嚴肅,可卻隱隱露出一絲的笑意,他們顯然更清楚皇太極的心思,跟對了主子,就等著高升了。

在眾人中間,代善反倒是最不舒服的一熱,雖然還站在高處,心中卻又一絲的明悟,這恐怕是他最後一次,坐在這個位置了,代善向四周望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一個支持者,想到處他可是聲威赫赫的大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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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南面獨尊

大殿門口人影晃動,在地磚上拉長兩道影子,大政殿的眾人全部單膝跪倒,齊聲高喝,“給大汗請安,給大妃請安”,轟鳴的響聲,彷彿讓整個大政殿都在顫抖,氣氛更加的莊重。

海蘭珠不是第一次陪著皇太極出現在眾人面前,可是這次,不曉得為何她很緊張,心砰砰的跳得很快,幾乎要崩出胸膛,手心冒著冷汗,望著近在咫尺沉穩的向座椅上走去的皇太極,緊繃的小臉鬆緩下來,他在自己身邊,又有什麼好怕的?今天也應該是他得意之時。

皇太極自然能感覺到海蘭珠的緊張,濕漉漉的小手,讓他暗自發笑,原來她也有這個時候,眼角的餘光,掃過繃著小臉的海蘭珠,她輕顫的睫翼,安靜漆黑的眼眸,讓皇太極嘴角上揚的更高,這個模樣的海蘭珠,顯然更讓他喜歡。

“大汗,大妃”,代善若平時一般,欠欠身,皇太極將海蘭珠帶到身側,含笑的看著一眼代善,“大貝勒不用多禮,坐吧”

這話代善聽著怎麼都不對味兒,但也不好說什麼,尷尬的一笑,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並不敢坐實,只是沾著椅子邊而已,海蘭珠抿著嘴唇,覺得代善這樣還不如站著呢,多難受呀,心裡也湧起了一絲快意,愛記仇的海蘭珠,可是沒有忘記當初代善做的事情,他越是彆扭難受,自己越解氣。

“大妃,妳也坐”,皇太極將海蘭珠按在旁邊的椅子上,那本來是阿敏的位置,眾人偷眼看去,皇太極充滿壓力警告的目光掃過,眾人紛紛低頭看著自己靴子,不敢發出疑問,這些魯莽少了迂腐的漢子,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大汗讓大妃坐,哪有他們插嘴的份?

海蘭珠楞一下,一直想著,能站在他身邊就好了,沒想到還能混個座位?既然他都不怕,自己又何必多擔心,理直氣壯的坐下,很給面子的說道,“謝大汗”

代善嗅到海蘭珠身上的幽香,動了動鼻子,向海蘭珠望去,卻見到皇太極警告的一瞥,代善嘴角微抽,偏開了腦袋,在此刻他寧願自己鼻子堵塞,不喘氣還不成嗎?

海蘭珠對屁股下的椅子很感興趣,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扶手,上面好像還刻著花紋,正想辨別時,皇太極壓低聲音,“不許調皮”

見海蘭珠停下了動作,皇太極此時才沉聲道,“起來吧”

“謝大汗”,眾人方緩緩起身,分成兩列站好,過了一會,才又聽見皇太極的聲音,“今日本汗召集你們來大政殿,就是想要商議一番,和碩貝勒阿敏的事情”

“這有什麼好說的,大汗,阿敏戰敗而逃,陷多爾袞於重圍,使得明軍士氣大振,若不是您英明,排多鐸領兵,興許明軍又殺到盛京城了,他哪一點配得上和碩貝勒的爵位?”

“就是,就是”,既然有人先開口,皇太極的心思親信之人,也猜得到幾分,自然會痛打落水狗,又站出幾名大漢應道,“阿敏損害了大金的威名,理應嚴懲,也省的旁人學他,怯戰逃跑,大汗,阿敏不能留”

一時之間大政殿裡群情激昂,皇太極沉穩的看著,不發表任何的意見,等到眾人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下來,激憤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一些,皇太極才向著代善問道,“你怎麼看?”

代善心中一緊,你怎麼看?自己如今這樣能有什麼看法?代善心中苦笑,就連爵位二哥都不稱呼,直接用你?而且語氣充滿了居高臨下,看了一眼此時胸有成足的皇太極,代善一時感慨頗多,記得在努爾哈赤時,皇太極雖然是和碩四貝勒,統領正白旗,實力不弱,可是卻很是謙卑恭敬,二哥長,二哥短的,在他覺得汗位垂手可得,洋洋得意之時,皇太極卻暗中籌謀,聯合阿敏,莽古爾泰,從自己手中奪了汗位,不,還有此時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大妃海蘭珠。

若沒有她帶兵進宮,恐怕皇太極的汗位,也不會那麼輕易得到,代善突然覺得往事如煙,身體累了,心也累了,目光掃過皇太極,掃過嬌美的海蘭珠,掃過激憤的眾人,最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兒子岳托身上,兒子是忠於皇太極的,為了子順後代的平安,此時自己只能退讓,保住和碩貝勒的爵位更重要。

“大汗,阿敏罪有應得,一切由您決斷,我···我無任何的異議”

“二哥謙虛了,你老成之言,本汗也是要聽一聽的”,皇太極眼底亮光一閃而逝,聽並不等於做,真正能做出決斷的只有他一人,皇太極的目光充滿了野心,這只是自己邁出的第一步,八旗議政?那可是老黃曆了應該改了。

海蘭珠明白阿敏再狡辯都沒有用了,代善已退,在整個大政殿內,不會有任何人,為他說話求情,阿敏沒等到上殿,罪名已經定下來,就看皇太極會如何的處置了。

“大汗,奴才覺得阿敏該殺,這就是漢人講的以敬效尤”,鼇拜突然站了出來,一臉的激憤,“阿敏讓八旗鐵騎的威名掃地,咱們八旗將士,只有戰死的,何時有怯戰逃跑的?更何況阿敏陷害英勇善戰的固山貝勒多爾袞,他可是大汗手下的良將,如今生死未卜,大汗,阿敏決不能饒”

這個鼇拜果然不愧是清初的風雲人物,有本事,有野心,更懂得審時度勢,海蘭珠暗自感嘆著,望向鼇拜的目光帶有一絲的不同來,剛剛氣憤的鼇拜一晃神,垂下了腦袋,額頭冒汗,大妃,您別這麼看奴才好不?大汗在旁邊看著呢。

“濟爾哈朗,你是阿敏的弟弟,你怎麼看?”,皇太極暗自撚動著手指,直接點到了沉默無語,恭敬萬分的濟爾哈朗的頭上,作為阿敏的弟弟,他的態度也很重要,皇太極緩緩的握緊拳頭,海蘭珠想了一會伸手握住,目光落在濟爾哈朗的身上,他就是歷史中的鐵帽子,鄭親王吧,在皇太極和多爾袞當政的時候,能夠屹立不倒,而且順治對他也很敬重,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阿敏雖然罪無可赦,但是···但是···”,濟爾哈朗一咬牙,跪地磕頭道,“大汗,他畢竟是奴才的哥哥,求您網開一面,奴才誓死報答”

“大汗,您看是不是聽聽阿敏說些什麼?”,旁邊有人低聲說道,皇太極神色一凜,阿敏知道的可是不少,而且他那渾人,該說的不該說的根本分不清楚,在垂死掙扎間,更會胡言亂語,怎麼能讓他當面開口?可是若不讓他上殿,也得有個好借口才成,皇太極瞇著眼眸,這事還真有些棘手。

海蘭珠經歷了汗位的爭奪,皇太極對她很信任,有些事會提到,她雖然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但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其中的關節,最重要的是她可是知道這段歷史的,對阿敏也有些了解,握緊了皇太極的手掌,輕笑道,“大汗,您對阿敏貝勒昆仲情深,不願再見他,眾位叔伯子侄,以及八旗諸將也是理解的,更何況···”

稍稍停頓一瞬,海蘭珠眼眸閃過一絲的惋惜,輕嘆道,“阿敏當初也是英勇善戰的貝勒爺,一念之差,陷袍澤兄弟於不義,落到如今這步田地,他也是要臉之人,會羞於面見對他信任有加的大汗,阿敏怯戰逃跑的證據確實···”

海蘭珠慢慢的起身,掃視吃驚的眾人一眼,一扭身跪在皇太極面前,一雙妙目黑如點墨,清脆的聲音溢出嘴唇,“大汗慈悲心腸,還是給阿敏在兄弟子侄面前,留一分臉面吧”

皇太極抓住海蘭珠的胳膊,目光中夾雜著幾許別樣的神情,海蘭珠揚眉淺笑,向他得意的眨了眨眼睛,隨即低頭彷彿在為阿敏求情一樣,將她握得更緊,皇太極面露為難之色,“這···這本汗···”

“大妃說得句句在理,奴才附議”

“附議,奴才附議”

“大妃明理,奴才附議”

在岳托的帶動下,眾人的附議聲,如同波浪起伏的潮水一樣,瞬間卷走了阿敏最後的希望,皇太極扶起海蘭珠,在眾人一再的要求下,勉為其難的說道,“阿敏,雖然怯戰逃跑,但終究是本汗從小長大的兄弟,念在他以往的功勳上,本汗饒他不死,圈禁終生”

“大汗英明”,眾人紛紛開口,此時的代善長嘆了一口氣,掃了一眼再次安坐在皇太極身邊的海蘭珠,科爾沁的明珠果然不同凡響,難怪皇太極會疼寵她如斯,嘴角彎出苦笑,也不曉得如今生死不明的多爾袞,得知這一切是否會後悔?畢竟當初努爾哈赤的意思,代善也是清楚的。

代善緩緩的起身,慢慢的走下台階,跪在了眾人之前,高聲道,“大汗天縱之才,為父汗看重,只有您才能帶領大金獨霸關外,當初四人議政只是權益之計,莽古爾泰病逝,阿敏獲罪,我代善已經老了,懇請大汗南面獨尊”

“南面獨尊,大汗,萬歲”,眾人跪地高呼,聲響之大,直沖雲霄,皇太極見到面前這一番擁戴的情景,臉繃不住的露出笑容來,海蘭珠向滿德海使了個眼色,暗暗的指了指旁邊空著的椅子,滿德海連連點頭,悄聲的讓奴才搬走了椅子,皇太極握緊海蘭珠的手,他的手心炙熱得燙人,野心,獨尊,權利,掌控慾,在這一刻連同海蘭珠,皇太極緊緊的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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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要相信我

阿敏論罪,代善隱退,皇太極南面獨尊之後,海蘭珠便不發一言,乖覺的坐在皇太極身邊,看著他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模樣,往日深邃的眸光,露出更加讓人沉醉的光芒,一舉一動都有一種難言的魅力,原來男人在此時,是那麼的不同,按現代的說法,渾身散發著雄性荷爾蒙,再加上權利地位的加成,這樣的皇太極,確實有著另一番的魅力,海蘭珠的心,也不由的跳得更快一些。

“濟爾哈朗”,皇太極安排完政事,最後開口道,“你是舒爾哈奇的兒子,阿敏獲罪,爵位···由你承爵”

“謝大汗”,濟爾哈朗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壓不住喜悅,連忙上前跪在地上,感激的說道,“大汗慈悲心腸,能寬恕阿敏哥哥的死罪,奴才···奴才感念大汗的恩德,誓死報效”

皇太極點點頭,他對濟爾哈朗這番做派還是很滿意的,最關鍵的是爵位的傳承,對於旁的事情,皇太極是不會過多在意的,可是想到身邊的人兒,皇太極還是加上了一句,“阿敏的家眷,你也好好的照料,不許薄待”

“謹遵大汗之命”,濟爾哈朗應道,海蘭珠含笑的將手掌蓋在皇太極手上,他能有此心,海蘭珠同樣很是高興,而且恩威並施才是王道,也會更讓人信服。

皇太極站起身來,環視一圈四周眾人尊敬恭順的目光,沉聲道,“今日就到這,朝政的事情,明日本汗再做決斷”

“大妃”,皇太極回頭,向明顯在楞神的海蘭珠伸出手掌,微微點頭,海蘭珠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借著他的力氣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側,揚起臉頰輕聲道,“回去了嗎?”

皇太極拉著海蘭珠走下台階,眾人再次跪地,“恭送大汗,大妃”,偷偷抬眼望著遠去相攜的二人,一時之間感慨感慨頗多,大汗對大妃還真是寵到了心坎兒上,若不然也不會拉著大妃來大政殿了,大妃海蘭珠無論出身,本事,容貌,都是值得的,眾人同時在心底湧起這分念頭,她是大金當之無愧的大妃。

走在路上,皇太極並沒有鬆開海蘭珠的手,還沉浸在剛剛的興奮中,步伐沉穩,海蘭珠順著他,辨識了一下方向,低聲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皇太極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四周的樓閣,眼裡透著一絲的尷尬,“呃,我···我···”,他剛剛根本沒有辨識方向,只是順著心意而行,海蘭珠淺笑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見皇太極答應,海蘭珠握緊他的手,穿過不遠處的回廊,跨過月亮門,順著青石子鋪成的小路,兩邊種植著楊樹,此時是將近中秋,樹葉已經枯黃隨著秋風飄落,在這條有些偏僻的小路上,枯黃的樹葉落在上面,遠遠望去彷彿蓋上了一條金色的絲帶。

「沙沙」的聲音,海蘭珠踩在樹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皇太極攬著海蘭珠的腰肢,省得她跌倒,眷戀的看著她頑皮的樣子,同剛剛大政殿上的大妃,一點都不相同,更自在歡樂,她臉上的笑容,讓自己的也輕鬆起來。

“妳到底要帶我去哪?我都不曉得汗宮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我同你說,明年我還要重新讓人來修繕汗宮”,海蘭珠將身體的大部份重量靠向皇太極,抬手接到飄落的樹葉,用樹葉,在皇太極的鼻子上輕輕的掃過,嬌笑道,“你可不許捨不得銀子,那可是好大一筆的銀錢呢”

“對妳,我何時吝嗇過?”,皇太極抓住海蘭珠調皮的手,在她耳邊輕言,“我的海蘭珠適合嬌養,會花銀子,同樣也會賺銀子”

“那是當然”,海蘭珠驕傲的揚眉,邀功一樣的說道,“你也不看看,如今咱們內庫裡,有多少銀子?那可都是我賺回來的”

談笑間,海蘭珠拉著皇太極在曲徑通幽的路上行進,不算熾烈的陽光透過樹枝灑落在路上,只聽聞皇太極低沉的笑聲,以及海蘭珠時不時嬌俏的話語,又過了一會,海蘭珠突然鬆開皇太極的手,快走幾步,張開雙臂,輕聲道,“我喜歡這裡,幽靜,清美,卻又不是那麼的冰冷孤寂”

皇太極停住腳步,四下看去,透過樹林的縫隙,隱隱可見鏡湖的湖水反著波瀾,在兩顆有著樹冠的大樹中間,架起了一個秋千,不是向平常的那樣只是木板,而是一把椅子?不,用寬大的椅子來形容反倒更好,拉扯的繩子上纏著蔓藤,若是不注意,還以為原來就是這樣的,同周圍的景致,完全融合在一起。

“你來推我好不好?”,海蘭珠的聲音傳來,皇太極回神時,見她已經舒服的坐在秋千上,向自己招手,“快過來,推秋千”

“海蘭珠,我是大汗”,話雖然這麼說,皇太極還是抬步走了過去,站在了秋千後,稍稍用力將秋千推動起來,海蘭珠輕盈的笑道,“我也沒說你不是大汗呀?不過,你手掌江山,可是也還是我的丈夫,你疼我,寵我,並沒有同你是大汗的身份矛盾,誰說大汗就得冷酷無情?”

海蘭珠回眸淺笑,飛揚的悄面透著自由自在,揚眉問道,“不是嗎?我可是很乖巧的”  

皇太極怔了一瞬,眼裡有幾許的釋然,對於海蘭珠,他根本無需過多的防備,海蘭珠想要的,一直都擺在自己面前,甚至不用去猜測,只要寵著她就好,大笑道,“乖巧?我看著不像,誰當初總是揮鞭子?”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乖巧同揮鞭子,不衝突”,海蘭珠狡辯,皇太極讓秋千慢慢的停下來,坐在海蘭珠身邊,手指劃過她嬌嫩的嘴唇,"海蘭珠,妳讓我怎麼放得下?”

“很簡單,不用放手不就好了”,海蘭珠靠近皇太極的懷裡,讓他的雙臂緊緊的環住自己,攝取他身上的溫暖,仰頭望著天空,笑道,“盛夏時,在這裡看璀璨的星空,會更漂亮,將來我還要在旁邊弄出個瀑布來”

皇太極並沒有說話,緩緩的闔上眼,靜靜的感受心底湧起的那份觸動,過了好一會,聽見海蘭珠輕聲說道,“皇太極,你會相信我嗎?”

皇太極將海蘭珠勒得更緊,來表明自己的態度,海蘭珠勾起唇角,輕聲道,“你要記得今日的話,一定要記得”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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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23:23: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一十九章 月上柳梢

中秋夜宴在皇太極南面獨尊之後,更要隆重,而且領兵出征的多鐸,再次有捷報傳來,徹底打退了明軍,使得他的名望也更響亮起來,雙喜臨門,中秋宴會又怎麼可能不熱鬧?

海蘭珠為此事忙碌著,雖然不會親力親為,可是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她來操心佈置安排,閒下來時,她的臉上總是露出狡黠笑容,暗自盤算等到月圓之時,定要給皇太極一個天大的驚喜,就是不曉得他會不會相信自己,應該會的吧,他曾經答應過的。

由於火藥的研發很順利,海蘭珠想起了煙火,在夜空下燃放的煙火一定會很漂亮,她不懂如何製造煙花,可卻看過煙花,所以向工匠提出各種千奇百怪的煙火造型,弄得這些工匠有些頭大,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工匠紛紛表示會竭盡全力製造出讓海蘭珠滿意的煙火。

落日的餘暉灑進屋中,皇太極緩緩的靠近在美人榻上沉睡的海蘭珠,垂下的長長睫毛在她的臉頰上印出兩道暗影,最近幾日海蘭珠為了宴會的事情確實很忙,不僅僅疏忽了兒子,更疏忽了自己,甚至從來沒有過的總是拒絕自己,皇太極滿腔的不解,海蘭珠何時如此分不出輕重?宴會雖然重要,可是還能重得過自己嗎?

皇太極坐了下來,將手掌放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輕的撫摸著,海蘭珠不舒服的皺皺眉,將臉埋入軟枕裡,嘟囔道,“別這樣,我累了”

“海蘭珠”,皇太極身子前傾,雙臂在海蘭珠身側支撐起身子,呼吸沉重,在她的耳邊輕嗅,心中一片火熱,暗啞的說道,“若是覺得累,就交給別人處理,海蘭珠,我想要妳”

皇太極動手扯動著她的衣襟,海蘭珠半睜星眸,伸手摟住皇太極的脖子,將他帶倒在自己身邊,靠近他的懷中,蹭了蹭,睡意朦朧的說道,“皇太極,我好睏,等忙完這次的事情再說”

皇太極也不忍心打斷渴睡的海蘭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摟著懷裡的人,看得見卻吃不到,拼命的壓制心中的慾火,誰讓自己捨不得她呢?皇太極也明白,海蘭珠是大妃,隨著自己南面獨坐,海蘭珠行事也獨斷專行起來,立下了好些個規矩,她對汗宮掌控更強了,規矩森嚴,一改以前的混亂狀態。

在皇太極眼中,海蘭珠受范文程的影響很深,規矩也都承襲大明紫禁城,這些恰巧是關外的女人所欠缺的,所以皇太極雖然心疼勞累的海蘭珠,卻也只能看著,皇太極輕聲的嘆氣,當他的女人也不容易。

離中秋越來越近,掛在天空的明月也越來越圓,皎潔的月光,灑進孤零零冷冰冰的屋子,窗前站著一人,孤寂的影子落在雪白的牆上,布木布泰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眼角不由得滲出幾滴淚珠來。

“主子,您加件衣衫吧,夜風越發的涼了”,旁邊的婢女,拿著軟緞銀紅色的斗篷走進,披在了布木布泰的身上,低聲勸道,“貝勒爺興許能平安呢,不是說十五爺正在全力尋找嗎?吉人自有天相,主子,您還是要想開一些”

布木布泰低頭擺弄著斗篷的扣子,彷彿沒有聽見婢女的勸說,喃喃自問,“她現在···在做什麼?身邊一定有大汗的相伴吧”

婢女眨眨眼眸,愣了半晌,才明白自己的主子口中她指得是誰,“也不見得,主子,大妃立下的那些規矩,眾位大福晉福晉,雖然不敢在面上有異議,可私底下都悄聲議論著呢,而且,奴婢聽說,大汗好像最近對大妃也有些不滿,只是打聽不出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布木布泰暗淡的眸光微亮,開口說道,“明日我進汗宮去見姑姑,順便將府裡的禮物送進去,雖然爺生死未卜,可是中秋佳節,怎麼也得向大汗獻禮的,這可是馬虎不得”

“您放心,奴婢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妥當了”,婢女點點頭,布木布泰擺手道,"妳先下去,我自己靜一靜”

隨後布木布泰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在月光的映襯下,她年輕的臉龐更多出幾許的聖潔來,緩緩的跪下,彷彿在拜祭月神一樣,婢女眼裡透著感動,主子這是在為了生死未卜的貝勒爺,祈求平安吧,若不是主子坐鎮,貝勒府早就亂成一團了,大福晉在前日,竟然領著貼身的婢女偷跑出盛京城,據書信上說,是去疆場找貝勒爺去了。

消息傳進汗宮,引得大妃動怒,並派侍衛去尋找大福晉,定要將她帶回來,婢女暗自搖頭,大福晉還真是兒戲,若是在道上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望著真摯執著的布木布泰,暗自嘆了一口氣,希望貝勒爺,能了解主子的一片苦心,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闔著眼眸的布木布泰,此時並不是在想多爾袞,而是在思量著海蘭珠,她是不是同大汗鬧彆扭?若是消息確實,那自己的希望不是會大上很多?對於多爾袞,在布木布泰的心中,已經當他戰死了,畢竟傳回來的消息來看,多爾袞活著的希望,越發的渺茫,布木布泰明白,她最後的束縛已經慢慢的消失,只要能把握住皇太極,那她一定可以踏足汗宮,同海蘭珠再次一搏。

“我就不相信,還會輸給妳,容貌上比不上妳,可論起別的來,並不會差,更何況他···終究是手掌大金的大汗,不會一直就守著妳一個女人的”

布木布泰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如燃燒的火焰,此時她就如同破繭而出的彩蝶,展翅欲飛。

而在汗宮一個有著幾分空曠的院落,哲哲同樣聽著旁邊奴婢的回稟,沉思了半晌凝眉問道,“你是說那個偏僻的院落?怎麼會有奴婢打掃那個院落呢?你真的看到大汗身邊的奴才?”

“主子,奴婢不敢妄言的,看得真真的,准保沒錯,還看到有人在往那個院落抬木箱子,有一次···”,婢女離得哲哲更近,壓低聲音道,“木箱子的蓋兒開了,裡面裝得是緞面金絲的被褥,除了大汗沒人敢用的,奴婢不敢靠得太近,遠遠的看去,好像是大汗身邊的滿德海”

“嘶···”,哲哲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做什麼?怎麼如此的詭異?眉頭皺得更緊,“大妃不曉得嗎?”

“大妃最近忙著處理中秋的事情,應該不曉得”,婢女低聲回稟,哲哲腦袋突然冒出個想法,一下子坐了起來,越想越是可能,結合最近宮中傳聞,興許···興許···哲哲眼中的興奮,慢慢的暗淡下來,為何?為何不是自己?

“好了,妳下去吧,我知道了”,哲哲擺手讓婢女退下,重新躺下裹緊了被子驅散身上孤單的冷意,為了小玉兒尋找多爾袞的事情,海蘭珠同皇太極在眾人面前伴了嘴,最後皇太極拂袖而去,這在整個汗宮都傳遍了。

以哲哲的對皇太極的了解,他可是從來不曾在意女人的感受,任性要強,海蘭珠當眾不給他面子,皇太極不會再忍著,而中秋夜宴進宮的貴婦很多,就算不是貴婦,妙齡少女也是不缺的,將被子拉高,“大汗,您終於肯寵幸別人了?這可是布木布泰的好機會,就算您不碰布木布泰,我也會讓海蘭珠知道這一切,到時···呵呵···到時我看她會如何反應”

哲哲淒厲的笑聲,在寂靜的夜晚更顯得清晰,在微弱的燭火下,哲哲面容猙獰扭曲,使得她額頭的疤痕更加的駭人。

“海蘭珠,妳還在生我的氣?”,皇太極從後抱住在沐浴在月光下的海蘭珠,下顎拄著她的肩頭,低沉的說道,“我當時···當時只是···”

海蘭珠放鬆了身子,輕聲說道,“我怎麼會為了小玉兒的事就生你的氣?你是我的丈夫,孰輕孰重我分的清楚,而且我並不認為你做得不對,小玉兒此時亂跑確實太危險了,始終是個亂世,若是遇見心懷叵測之人,後果不堪設想,她太衝動了”

皇太極扭過海蘭珠的身子,仔細的看著她,清澈的眼眸只印著自己身影,滿意的說道,“我用妳的名義,讓侍衛將她帶回來,小玉兒,她就是不知所謂,她若真的喜歡多爾袞,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不過···”

皇太極停住了口,低頭同海蘭珠額頭相抵,輕聲問道,“若是妳會怎麼做?是像小玉兒那樣魯莽,還是如同布木布泰那般另···,不,我的海蘭珠永遠不會像布布布泰”

正是由於皇太極最後這句話,才使得海蘭珠抬起的腳放了下來,眼裡彎出笑意來,獎勵般的輕撫皇太極下巴,揚眉笑道,“算你聰明,皇太極,我告訴你,我既不會像小玉兒,也永遠成不了布木布泰,我想···”

海蘭珠咬住嘴唇,認真的想了半晌,突然清脆的笑聲溢出她的嘴唇,雙手環住皇太極的脖子,彷彿樹袋熊一樣趴在他的懷裡。

“那些假設都沒有用,皇太極,你同樣不是多爾袞,你決不會陷入到他那種危險的境地,你的本事足以保證自己的平安,我和兒子們的平安,這一點我確信”

皇太極大笑起來,抱著海蘭珠原地轉了兩圈,“妳說得對,太對了,沒有人能讓我陷入死地,所以妳根本就不需要有此煩惱”

“其實你知道嗎,無論是想要殉情的小玉兒,還是另謀他路的布木布泰,我都不喜歡”,海蘭珠用力將皇太極的腦袋拉低,輕吻上他嘴角,喃喃的說道,“真正在意你的女人,不能只是面對既定的結果,再做出選擇,而是應該在危險來臨之前,就有所預判,幫助自己的丈夫回避風險,比事後做多少都更有用”

“就是因為妳如此聰慧不同旁人,才是科爾沁最尊貴的格格,讓我皇太極放不下的女人···海蘭珠”

皇太極奪過了主動權,吻上了海蘭珠的嘴唇,舌尖探進去同她的香舌交纏在一起,牆上的影子越來越近,最終慢慢的融合成一個,“海蘭珠”

“嗯?”,低言淺語從二人中間飄出,“妳是不是在做什麼,我不曉得的事情?”

“皇太極,你是不是相信我呢?”

“嗯,我不會懷疑就是”

翌日,布木布泰打著進汗宮獻禮的名義,拜會了哲哲,二人說了好一會的話,布木布泰乘坐馬車,離開汗宮之時,伸手挑開了車簾,嘴角詭異的勾起,這就是整個大金最尊貴的地方,自己會慢慢的走進去。

中秋夜宴,明月高懸,正趕上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海蘭珠並沒有將酒宴擺在大殿裡,而是放在了空曠之地,點燃了篝火,在旁邊豎起造型各異的彩燈,璀璨的星光,紅彤彤的燭光,交相呼應,再加上突然燃放起來的各色煙花,使得氣氛達到最高潮。

“火樹銀花,這就是火樹銀花?”,皇太極握緊酒杯,看著面前,仗高彷彿像火球一樣,銀光飛濺的煙花,也不由驚嘆,煙火渲染著夜空,就連星光都有些暗淡,海蘭珠又讓人將銀子紙片彈到空中,亮光盈盈仿若星辰墜地,宴會中的人看得如癡如醉,對海蘭珠這種新奇的安排更是敬佩不已。

只是有兩道視線,並沒有看難得一見的景色,而是落在了海蘭珠身上,海蘭珠放下酒杯,星眸微醉,軟綿綿的說道,“大汗,我先回去了”

皇太極收回望著煙花的目光,擰著濃眉面露一絲的不悅,“這麼早就回去?”

“嗯,最近不是很舒服”,海蘭珠搖搖晃晃的起身,扶著婢女的手離去,皇太極眉頭皺得更緊,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煙火燃盡,眾人才發現大妃已經離席,而他們英明的大汗舉杯自斟自飲,臉色難看得很。

紛紛打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大汗大妃鬧彆扭了?哲哲起身來到皇太極進前,含笑道,“大汗,妾身願您一統關外,大金繁榮昌盛”

皇太極嗯了一聲,此時滿德海走進,將一封書信遞上,哲哲面容一變,垂下眼簾,仔細的聽著,“大汗,這是她···給您的···在老地方等您”

哲哲瞥見皇太極拆開信封,淡淡的媚香飄了過來,哲哲不由得動動鼻子,由於離得近,能看見字跡卻也不清楚具體寫的是什麼,皇太極臉上透著喜悅,“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好,這詩詞用的恰當,不愧是才女”

皇太極將書信放在懷裡,找了個出恭的借口離席而去,這一切也只有站在她旁邊的哲哲,看得清楚,至於酒宴上的眾人,全都不清楚實情,哲哲說了兩句場面話,使得眾人的疑惑少了些,重新喝起酒來,而布木布泰也已經失去蹤影,哲哲含笑的抿著酒,這出戲可是越發的熱鬧了。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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