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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ovekevin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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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夜惠美】海月明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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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02:29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傾城婚禮(上)

綿綿細雨在海蘭珠出嫁前一日徹底停了下來,碧空如洗,泛著泥土的清香,這場雨水彷彿,是老天專來為這場婚禮洗淨人世間的渾濁一樣,海蘭珠斜臥在塌上,透過直起的蒙古包簾子,看著外面碧藍色的天空,上面漂浮著幾朵純白的雲彩,明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草原,蒙古包,就不會常見了。

“格格,您怎麼又落淚了?明日可是您的好日子,怎能哭呢?”,烏瑪為海蘭珠輕搖著扇子,海蘭珠緩緩的坐起身子,留戀的看著四周的擺設,在這她生活了十餘年,從穿越時空時的不安,到如今逐漸融入到科爾沁,對寨桑乞顏氏盡孝,以及對看似魯莽實則心細的烏克善的喜歡,讓她又怎麼捨得?他們是這個亂世中,真心疼愛她之人。

“以前我總覺得蒙古包昏暗,比不得華美的大宅子,可···”,海蘭珠擦擦眼角,微展笑顏,手指劃過床榻,低嘆道,“將來我會還念這的安穩舒適”

“皇太極貝勒那麼疼您,到時在院落裡紮起蒙古包不就行了?”,海蘭珠眼皮一翻,搖頭輕笑,水潤的眼眸中閃過一許光亮,眼底的不捨淡上幾分,“不能因為留戀蒙古包就停滯不前,興許將來會更精彩,活在人世上不僅僅是為了吃喝而已,感受酸甜苦辣,品味人生百態,才不枉老天讓我···建州···遼陽城,那又是怎麼個情形?”

“奴婢不識字,不甚明白格格的意思”,烏瑪放下扇子,跪在海蘭珠面前,仰頭堅決的說道,“奴婢只曉得一件事,就是要跟在格格身邊,阿媽當初就是這麼安排的,格格,奴婢這輩子就伺候您了”

“烏瑪”,海蘭珠拽起她,烏瑪比她年歲還大,可以說是她穿越而來第一個關心她,陪伴她的人,拉著烏瑪的手愧疚的說道,“我竟忘記了為妳安排婚事?讓妳錯過了最美好的時節”

“格格,奴婢不嫁人的,奴婢就跟著您”,烏瑪連連搖頭,神情有些落寞的說道,“格格不用為奴婢操心,您恐怕不曉得,奴婢是克夫克子的命格,奴婢已經絕了嫁人的心思”

“烏瑪,我是不信這些的,將來若是碰見真心待妳好之人,我會親自為妳主婚”,海蘭珠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很是相信命格一事,當初布木布泰就曾經暗自提醒過她,烏瑪的命格不好,但海蘭珠卻堅決的將烏瑪留在身邊,只是為了她那份真心,還有那個唯一善待過真正海蘭珠的奶娘,她曾經在奶娘的墓前發誓,會好好的照料烏瑪,又怎麼會失言?

若是不經歷婚姻,人生不是完美的,海蘭珠暗自決定,要在後金給烏瑪尋一個妥善的人,現在卻不能開口,省得烏瑪多想,岔開話說起了別的小事來。

“格格,您不在做那個···”,烏瑪歪著頭,怎麼也說不准那些名詞,海蘭珠淡然一笑,輕輕嗅嗅身上的幽香,滿意的點頭道,“不用了,這樣就可以,明天還有的累呢,今日就早點歇著好了”

“這話在理,奴婢瞧著皇太極貝勒,他哪捨得您”,海蘭珠臉色微紅,抬手敲了一下烏瑪的腦袋,笑責道,“貧嘴,他···我才不在意呢,還不曉得他是不是···”

海蘭珠仰臉倒在塌上,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胸前的紅玉珠鏈,緩緩的合上眼,腦海中想到現代時那場盛大的婚禮,肖逸手底下的那些能鬧洞房的特種兵,想到那日有老虎之稱的肖逸被折騰的筋疲力盡,就連他們的洞房之夜都留在了第二日,也使得肖逸安排的那一個月,兵營的訓練任務彷彿坐火箭一樣上升···

肖逸,你的海蘭就要嫁人了,在你身邊是不是也有比海蘭更溫柔的女子陪伴呢?海蘭珠心中泛酸,眼裡澀澀的,唇邊勾起自嘲的笑容,女人是不是都是這麼自私?還是單單是她這樣,她雖然即將嫁給皇太極,卻並不想肖逸忘記他們曾經的感情。  

“格格,福晉來了”,烏瑪輕聲提醒,海蘭珠抽抽鼻子,肖逸,海蘭祝你幸福,再睜開眼睛時,只留下點點的淚光,看著擔憂的乞顏氏,伸出手臂,展顏輕笑,“阿媽,我···我害怕”

乞顏氏心一軟,抱住海蘭珠,摩挲著她的額頭,輕聲安慰,“不怕,哈日珠拉,不要怕,皇太極貝勒會好好照顧妳的,長生天不會虧待最寵愛的女兒”

海蘭珠吸取著乞顏氏身上的溫暖,慢慢的放下思愁,在她的懷中安穩的睡去,乞顏氏眼裡含著不捨,輕拍著海蘭珠的後背,彷彿哄著稚兒一樣。

天剛剛矇矇亮,海蘭珠就被喚醒,梳洗打扮起來,乞顏氏指揮著烏瑪等人,將華麗大紅嫁衣穿在海蘭珠身上,高高繡著金色花紋的立領,掩蓋住她白皙的脖頸,金黃色繡著吉祥寓意的腰帶,緊緊束縛住她的腰肢,顯得海蘭珠的腰肢更加纖細,不足盈握,寬大的袖口處同樣滾繡著花紋,她舉手之間,隱隱露出半截白藕般的雙臂,身後長長搖曳生姿的裙擺,襯得海蘭珠身型高挑,嬌媚可人。

“我的女兒果然是最美的”,乞顏氏滿臉的驕傲,海蘭珠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銅鏡,暗自感嘆,想要漂亮也是需要代價的,烏瑪扶著她坐好,全福的婦人上前,拿起梳子挽著髮髻,將各色鑲金鑲玉的首飾插在海蘭珠的頭上。

海蘭珠覺得脖子發沉,想要開口推辭,就見乞顏氏從檀木盒子中拿出綴著六顆東珠的髮飾,親自插在她的腦後,看著銅鏡中自己女兒精致的容顏,感嘆的說道,“這是皇太極貝勒讓人專門送來的,我瞧著這幾顆東珠極為難得,就吩咐下去做了這件首飾”

“阿媽,我很喜歡”,海蘭珠心中暗恨皇太極多事,脖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烏瑪將長至垂肩的珍珠耳環戴在了海蘭珠耳朵上,珠光閃耀,襯得她仿若神妃仙子一般,更加的耀眼出塵。

乞顏氏最後接過婢女遞上來,由指甲般大小的珍珠穿成的珠簾,兩邊的金絲插在預先留下的髮髻上,珠簾下垂,掩蓋住海蘭珠的容顏,齊顏氏不捨的嘆氣,“哈日珠拉,從今日起,妳就是皇太極貝勒的福晉,要好生的伺候貝勒爺,不許再耍小性,阿媽盼著妳好”

海蘭珠起身抱住了乞顏氏,寶石般的眼眸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阿媽,我會想您的···一定會”

乞顏氏拍拍海蘭珠的肩頭,同樣心中酸澀,低喝道,“不許哭,今日是妳的好日子,可不能哭”

“姐姐還沒收拾好嗎?”,布木布泰一身亮麗的桃紅色衣裙,頭上戴著精緻穿著紅珠子的蒙帽,臉上笑盈盈的輕快的挑簾進來,看見海蘭珠的裝扮,明顯一愣,笑道,“姐姐就是草原第一美女,這通身的氣派哪個也及不上”

海蘭珠見到布木布泰主動纏上來的胳膊,透過珠簾仔細打量著她,暗自嘆氣,經曆多爾袞失信之事,到是讓她更加的成熟,以往還能察覺出來的情緒,此時已經完全的內斂隱藏起來,布木布泰平靜的眼波彷彿鏡子一般,隔絕了外人的探究,只是表現出為姐姐欣喜的神情。

“妹妹總也有這一日的,將來興許比我還出色”,海蘭珠淡然一笑,借著整理衣袖的機會,擺脫布木布泰的糾纏,布木布泰收回手臂,溫和的說道,“我哪及得上姐姐?能有您一半,我就知足了”

“阿媽,您說是不是?”,布木布泰挽住乞顏氏的胳膊,帶著一分女兒的嬌軟甜甜的問道,乞顏氏不疑有他,看著自己面前兩個出色的女兒,笑道,“你們都是最好的女兒,哈日珠拉容貌確實出落的更好,布木布泰也不差,等到妳成親那日,阿媽也會好好給妳安排的”

布木布泰笑得更甜了一些,海蘭珠卻心中發冷,做出害羞狀的垂下眼簾,輕聲問道,“妹妹,也同去遼陽城?”

“是呀,我可是親自給姐姐送嫁呢”,布木布泰眼光一閃,感嘆道,“借著姐姐的福氣,才能先去看看大金的都城,聽說英明汗已經下令修建好瀋陽城之後,就遷都呢”

“那妹妹的婚禮興許會趕上,到時會更盛大吧,十四阿哥可是英明汗最疼愛的兒子”,海蘭珠撩了一下眼皮,果然見到布木布泰眼裡極快閃過的一分得意,心情彷彿輕鬆上一些。

“妳們姐妹將來有得是機會說話,可別誤了吉時”,乞顏氏見到她們兩人這麼親密,很是欣慰。

“阿媽說的對,姐姐,阿爸她們都等在轅門那呢”,布木布泰微微皺了皺眉頭,帶著一分疑惑的開口,“聽說皇太極貝勒沒有親自來迎娶姐姐,只是等在遼陽城之外,也不曉得出了什麼變故”

海蘭珠深吸一口氣,唇邊露出笑容,平靜的說道,“應該是時辰來不及,若不然他定會親自來的”

“姐姐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布木布泰輕快的說道,想要上前攙扶海蘭珠,烏瑪搶不上前,低頭恭敬的說道,“這事交給奴婢做就好”

布木布泰神情一僵,隨即笑著挽住乞顏氏的胳膊,“阿媽,看著烏瑪多細心可比蘇沫兒強上不少,就是命格差了一些,不過,姐姐的五福俱全應該會庇護烏瑪的”

乞顏氏猛然醒悟過來,烏瑪的命格是克夫克子,怎能讓她扶著海蘭珠,剛想開口,就見海蘭珠抓住烏瑪想要抽回的手臂,淡淡的說道,“妹妹還真是說準了,烏瑪,我一刻都離不了,至於那些命格之言,信則有,不信則無”

“烏瑪,還不快走,不能讓阿爸等急了”,海蘭珠就連語氣都同平時一樣,烏瑪眼中淚光一閃而過,低聲道,“格格小心腳下”

乞顏氏不再多言,同海蘭珠一同離開,布木布泰落後一步,見到海蘭珠那身華麗大紅嫁衣,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姐姐妳不信命格?妳可知曉若不是妳的命格好,又怎麼會得到阿爸哥哥的看重?有克夫克子的人在妳身邊,倒要看看妳還能得意多久?皇太極貝勒可是有言在先,誰生下兒子,誰就是大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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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02: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傾城婚禮(中)

火紅的日頭懸掛在碧藍萬里無雲的半空,轅門外整齊的擺放著十幾輛,紮著紅綢裝點得很耀眼的馬車,上面放著紅木嵌著碗口大鉚釘的箱子,整個科爾沁,不分部落的族人都到齊,寨桑見到其他部族首領焦急的模樣,開口說道,“烏克善,你去看看哈日珠拉,可不能誤了時辰”

“阿爸,這有什麼可著急的?”,烏克善一副滿不在乎的架勢,他還一肚子氣呢,皇太極說好的親自來迎娶,誰曉得竟然只派了隨從,自己寶貝妹妹還沒出嫁就這樣?將來還了得?雖然他送來了道歉的信函,但也不能輕易的饒過。

烏克善看向頭戴白色簪纓的隨從目光並不和善,隨從低頭輕聲道,“貝勒爺也想親自迎娶格格的,可瀋陽城,如今是正白旗宿衛,突然有事,貝勒爺處置完,時辰就趕不及,所以就吩咐末將先行”

“到時見皇太極的面再說”,烏克善咬著牙擺擺手,隨從無奈,只能退到一旁,此時海蘭珠被烏瑪攙扶著走了過來,雖然面前的珠簾遮擋住她的嬌顏,但還是隱隱透出不凡來,朦朧中更增添了些許的神秘,恨不得能撩開珠簾,一睹海蘭珠的絕世容顏。

海蘭珠來到寨桑面前,跪在放好的墊子上,仰頭看著寨桑,感恩的說道,“阿爸,女兒叩謝您的養育之恩”

“哈日珠拉,妳···妳是草原上最尊貴的女兒,也是我最驕傲的女兒”,寨桑聲音有幾許嗚咽,手搭在了海蘭珠的肩頭,海蘭珠四下望了一圈,在眾人面前,沉聲說道,“是科爾沁的養育了哈日珠拉,我永遠都是科爾沁的女兒”

“哈日珠拉,哈日珠拉”,眾人紛紛高呼著她的名字,在他們眼中海蘭珠就是給他們帶來福祉之人,也使得他們重新激起黃金血脈的榮耀,更是讓他們在草原上稱雄的天降貴人。

海蘭珠扶著烏瑪的手起身,她同科爾沁相輔相成,娘家就是她的根基,淡然一笑,大祭司此時邁步上前,將一條上面刻著字符的手串遞給海蘭珠,沉聲道,“哈日珠拉格格,帶上它吧,這也是長生天賜給他最疼愛的女兒之物”

海蘭珠在眾人面前帶上了手串,向大祭司行禮,輕輕吐出兩個字,“謝謝,謝謝”,大祭司含著慈愛的笑容點點頭,壓低聲音道,“格格,您的命格高貴異常,將來必會鳳臨天下,珍惜眼前人,是我送別之言,莫要被些許的煩惱亂了心神”

“大祭司,我有一事相求”,海蘭珠突然拉過烏瑪,按住她的肩頭,讓她跪在大祭司面前,沉聲說道,“烏瑪,她的命格是不是也會不同?煩請大祭司再算一下”

“格格”,烏瑪感動的喚道,大祭司看了一眼烏瑪,雙眸合成一道縫隙,悠遠的聲音落在每個人耳中,“哈日珠拉格格必會庇佑烏瑪,轉其命格,逆天改命”

海蘭珠滿意的點頭,拉起烏瑪,感激的看了大祭司一眼,此時寨桑拿起薄薄的紅紗,蓋在海蘭珠的頭上,乞顏氏拿起拖地的紅薄紗,繫在墜在海蘭珠脖頸處的東珠之上,薄紗覆蓋到大紅嫁衣垂地的裙擺上,增添了一抹飄逸。

寨桑忍住淚水,向烏克善擺手,“去吧,別耽擱時辰”,烏克善也不多廢話,將海蘭珠打橫抱起,眼裡閃過不捨,“哥哥送妳出嫁”,邁開大步,來到了馬車前,旁邊的人拉開車簾,烏克善將海蘭珠放了上去,最後看了她一眼,翻身上了黑鬃毛的戰馬,舉起馬鞭,“出發,送嫁”

面前的薄紗珠簾擋住了海蘭珠的視線,她知道此時若是撩開車簾再望寨桑等人一眼的話,她一定會流淚沖花了妝容,緊抿著嘴唇,手緊握著車簾,平複好半晌,覺得能控制住情緒,才撩開車簾,回頭張望,科爾沁她生活了十餘年的地方,廣袤無垠的草原,就此告別,將來迎接她的又是什麼?馬車咕嚕嚕的前行,將科爾沁的明珠,哈日珠拉送到皇太極身邊。

在遼陽城外,天色已然擦黑,明月緩緩的爬上夜空,後金的婚嫁一般都是在夜晚,所以等候在此身穿紅衣顯得格外精神挺拔的皇太極,並沒有顯得很著急,沉穩的騎在馬上,舉目望著遠方。

“到底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他這樣?豐厚的聘禮暫且不說,光是婚禮就嚷嚷動了整個都城,若是不是我勸著,時辰來不及,他定會親自去迎娶”,身型高大壯碩的彷彿黑鐵塔一樣的漢子看著皇太極,搖頭嘆道,“科爾沁的格格就那麼好?”

“岳托,這你就不曉得了,哈日珠拉可是科爾沁最尊貴的女兒,聽說是草原第一美人”,身型不高國字臉濃眉大眼的莽古爾泰調笑道,並捅了捅身邊的打著哈氣一臉睏倦的阿敏,低聲問道,“昨夜你又去找了汗女?當心身子受不住”

“說什麼,我還能降伏不了漢女?”,阿敏跳腳怒道,皇太極回頭看了阿敏一眼,沉聲道,“你先回去歇著吧”

“那怎麼行?我還想看看草原第一美女呢”,阿敏瞇著眼睛,咋著嘴輕聲道,“也不曉得比起漢女來如何?同大妃···”,莽古爾泰連忙扯住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明顯露出不悅的皇太極,低聲警告,“你就是個混人,哈日珠拉怎麼能同低賤的漢女比?你難道看不出來皇太極用了多少的心思?四大貝勒三人親迎,更何況還有等候在皇太極府上的大貝勒”

阿敏摸了摸腦袋,大大咧咧的說道,“不都是女人?上了炕都一樣,我反倒覺得···”,莽古爾泰乾脆捂住了他的嘴,他已經看見皇太極發怒的眼睛了,將他拉後一些,才放開,剛想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手搭涼棚望去,只見明亮的月色下,千餘騎彪悍的戰馬上端坐著蒙古壯漢,神情肅穆的護送著一時望不到邊際的馬車。

“這就是送嫁妝的?”,阿敏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長大嘴巴,莽古爾泰也一臉驚訝,喃喃的說道,“就衝這份嫁妝,皇太極費再多的心思也值了”

皇太極望見遠處纏繞著紅綢的馬車,懸著心終於放下,烏克善搶先一步,打馬來到近前,拱手道,“貝勒爺,這嫁妝你看如何安排?是不是直接送去貝勒府?”

“那是自然”,皇太極並沒有在意烏克善的語氣,對於能給海蘭珠張臉的事自然不會拒絕,烏克善向手下揮手,高聲吩咐,“你們抬著嫁妝送去貝勒府”,隨即拍了拍身下的戰馬,笑道,“阿爸還給妹妹添了一份厚重的嫁妝,兩千匹蒙古戰馬,明日送到”

皇太極怔了一下,看著烏克善問道,“兩千匹?”,戰馬此時是他最迫切需要的,那會極大的增強他統領的正白旗實力。

“是呀,等到秋天長膘時,興許還會再給您添上一些”,烏克善眼底含著得色,能見到英明果決的皇太極露出這副樣子,還是很驕傲的,朗聲道,“妹妹可是阿爸最疼愛的女兒,在科爾沁地位尊崇,怎麼會虧待她?”

“烏克善,她不僅僅是你的妹妹,還是我的福晉”,皇太極翻身下馬,向海蘭珠所乘坐的馬車走去,烏克善忙拉住他,皇太極皺緊眉頭,開口說道,“你所說的意思,我明白,我同樣不會虧待她”

“我要親自把妹妹交給你”,烏克善搶下一步撩開車簾,將手伸向海蘭珠,低聲道,“妹妹,到遼陽城了”

海蘭珠並不曉得外面的情形,心中有幾分緊張,聽見烏克善的聲音,才按下心來,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輕聲問,“他來了嗎?”

烏克善猛然用力抱起海蘭珠,在她的耳邊低笑道,“若是他親自不來,我就帶著妳回去”

“哥哥···”,海蘭珠頭靠在烏克善的肩頭,腦海中浮現著剛剛穿越時空醒來時見到烏克善的情形,以及以後的朝夕相處,看著倔強魯莽的少年,長成名震草原的英雄,他對自己的疼愛始終不曾改變。

“哈日珠拉,記住我說過的話,妳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科爾沁是妳的娘家”,烏克善慎重的承諾,邁步來到皇太極身前,神情凝重的望著他,沉聲道,“皇太極,我將妹妹交給你了”

皇太極伸出手臂,彷彿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抱過海蘭珠,將她穩在胸前,撲鼻而來獨特的香氣,眼前的紅裝,讓他心中叫囂的得到了片刻的滿足,海蘭珠是自己的了。

隨從趕著馬車過來,並撩開車簾,皇太極低頭輕言,“海蘭珠,瞪大眼睛看著,我承諾妳的傾城婚禮”

皇太極並沒有將海蘭珠放在馬車上,反而抱著她上馬,安置在他身前,一手環住她的腰肢,一手握緊韁繩,雙腳輕踢馬鐙,白色駿馬邁開四蹄向遼陽城行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海蘭珠忍住撩開薄紗的衝動,皇太極低沉的在她的耳邊輕笑,“我答應過妳的,必會做到,我們的婚禮要讓整個草原大金國未嫁的女兒都羨慕,妳在馬車上又怎麼能看清楚我的安排?”

“很壯觀嗎?”,海蘭珠好奇的問道,嬌媚的聲音,彷彿像微風拂過,讓皇太極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低聲應道,"很壯觀,妳一定會喜歡,那就是我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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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03: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 傾城婚禮(下)

大金都城遼陽城中,百姓紛紛擁擠在城門,到和碩四貝勒府之間的街道上,不論是男女老幼,還是旗人漢人,都想想瞧瞧嚷嚷動整個遼陽城的婚禮,到底是何模樣?各種小道消息在他們之間傳播蔓延,眾所公認的一點,就是這個即將嫁過來的蒙古格格,不僅命格好,而且容貌出眾,是草原上第一美女,百姓們紛紛猜測,她同阿巴亥大妃到底誰更漂亮一些?

黃土墊道,淨水撒街,在圍觀百姓身前站立著一列身穿鎧甲,頭戴簪纓的正白旗兵士,他們臉上透著莊重肅穆,昂首挺胸,在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東西,圍觀的眾人紛紛猜測,更有人上前打探,可這些兵勇目不斜視,一聲不吭,絲毫消息都探聽不出來。

等到明月懸掛在半空中時,城門口出現馬隊,護送著十幾車的嫁妝率先行進到城中,浩浩蕩蕩的向貝勒府前行,這份厚重的嫁妝,不僅讓圍觀的百姓吃驚不小,就連等候在貝勒府的賓客,都面露驚奇。

“科爾沁竟然豪富至此?”,看著擺在院子裡,箱蓋大開的嫁妝,裡面的金銀首飾,衣料布匹,古董字畫等等,讓他們算是徹底長了見識。

“十四弟,您也不用羨慕,等到布木布泰格格出嫁時,也會有這麼一份嫁妝”,旁邊的人,調笑的拍拍陷入沉思的多爾袞,這些爽朗到幾乎粗魯的漢子,紛紛起哄,多爾袞擺脫了他們的糾纏,開口說道,“哥哥們就不用笑我了,迎娶布木布泰哪會有八哥的氣派?這根本就是娶大福晉嘛”

“這到也是,四大貝勒去了三個,這科爾沁的臉面也太大了些”,說話的人看看唯一留守的代善,問道,“大貝勒,你說四貝勒一向重視禮節,這次怎麼會···”

“這你還不曉得?”,代善斂去眼裡的那分羨慕,朗聲說道,“那可是科爾沁的明珠,又有黃金血脈之稱,再加上這豐厚的聘禮,皇太極怎麼能不重視?”

“聽聞哈日珠拉容貌極美,十五弟,你們也應該見過,先同哥哥說說,是不是如此?同大妃相比如何?聽說她身形嬌小,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得了皇太極?肯定不如大妃···”

多鐸一把推開說話的人,抓住他的衣領,眼睛冒著紅光,“你說什麼···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冒犯額娘?”

“多鐸”,多爾袞硬是將他拉開,眾人面露曖昧的笑容看著拉扯的多爾袞兄弟,大妃的風騷他們可是都看在眼中,再加上自有拉偏架的,場面更是混亂,代善面色也有些難看,端著身份喝道,“夠了,你們也不分時候,一會皇太極回來,見到你們如此,必會發火的”

眾人想到皇太極那不怒自威的樣子,後脊背發涼,紛紛停住口,不過瞧著代善卻含著調笑,更有大膽的人上前輕言,“大貝勒常常進汗宮,自然曉得大妃的好處,等有空同咱們這些仰慕大妃的人說說好了,也讓府裡的那些娘們學學大妃如何伺候好男人”

“你···”,代善臉紅脖子粗的架勢,這更驗證了傳言,多鐸拼命的掙紮,多爾袞眼裡冰冷一片,低聲道,“十五弟,你冷靜一些,此時不是動手的時機,今日是八哥的婚禮,你不可鬧事,等到將來,我饒不了他們”

多鐸頭腦冷靜下來,暗啞的說道,“放開,放開我”,多爾袞慢慢的放手,多鐸拿起桌子上的瓷碗倒上烈酒喝了起來,烈酒從嘴角露出,今日不僅是八哥的好日子,更是她的婚禮,仰頭看著群星中的明月,是那麼的高不可攀。

豐厚的嫁妝過去之後,城中的百姓一邊議論嫁妝,一邊等候著新娘子,過了好半晌,就當眾人有些不耐煩之時,聽見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眼前彷彿升起了一片朦朧的煙霧,紛紛停住了口,目光落在城門口。

一匹白色的駿馬騎著身穿紅裝的兩人,彷彿穿過朦朧的月色,躍入到眾人眼簾,身型健碩俊朗有神的男人,懷中仿若珍寶一樣擁著嬌俏的女子,他眼中的疼惜眷戀清晰可見,身穿嫁衣的少女雖然紅紗遮面,薄紗後面透著點點的珠光,雖模糊不可見卻給人應是絕世美人之感。

銀色的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襯得他們多了幾許的飄逸,眾人不敢言語,彷彿一出口,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

“這就是你說的傾城婚禮?除了發傻的人,我根本就沒瞧出有什麼不同來?”,海蘭珠微微撅起嘴,不滿的伸出手指掐著皇太極的手臂,那絲絲麻麻的疼痛,若撒嬌的小貓一樣抓進皇太極心中。

“我何時讓妳失望過?”,皇太極在海蘭珠耳邊吐著氣息,見到她染紅的耳根,眼中的寵溺更重,深吸一口氣,將手指放在唇邊,尖銳的哨聲響起。

此時,早已等候在道路兩邊的正白旗兵勇,點燃剛剛還放在底下的火把,海蘭珠覺得眼前明亮,兩側的高舉的火把,彷彿兩道長龍延伸到遠處的貝勒府,突然傳來煙花爆竹升空的聲音,耳邊響起圍觀眾人的驚嘆。

海蘭珠微仰著頭,碰到了皇太極肩頭,夜幕星空中,姹紫嫣紅,朵朵煙花綻放著,渲染著那一瞬的光亮,此起彼伏的煙花升空,皇太極輕聲問道,“我的海蘭珠,喜歡嗎?”

海蘭珠眼中發酸,再次狠掐了皇太極的手臂,語氣有幾分嗚咽的嬌嗔道,“都怪你,若是哭花了妝容,不是最漂亮的新娘,我···饒不了你”

皇太極唇邊露出爽朗的笑容,打馬向前,低聲道,“我的海蘭珠哪怕不上妝,也是最美的嫁娘”

當馬匹踏上火把點亮的街道時,在空中燃放煙花的襯托之下,兵勇仿若推到的諾骨牌一般,單膝跪地,整齊的高喊,“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聽見這一聲聲呼喊,海蘭珠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緩緩的合上雙眸,向後靠在皇太極的胸前,低聲重複著這句話,皇太極黑亮的眼裡閃過驚喜,側頭看著懷中柔軟下來的海蘭珠,她應該少了那分不安吧,剛剛在馬上的防范僵硬自己又何嘗察覺不到?

圍觀的百姓群情激昂,有漢人自然懂得此話的含義,抬頭看著眼前走過的皇太極,露出敬佩的神情,同樣跪倒在地,應和著兵勇的話呼喊起來,旗人雖然不懂這句話,但在此情景下又怎麼能忍的住,學了幾遍後,也呼喊起來,一時之間喊聲彷彿震動搖晃了整個遼陽城,在那裡只有一句話,“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送嫁的烏克善自從見到這場面,嘴就沒有合攏過,頻頻點頭,向著陪同的范禮問道,“這應該是好話對吧?”,范禮低嚀了半晌,猛然抬頭,眼裡含著欣慰的笑意,點點頭應道,“是好話,是最好的誓言”

布木布泰自然懂得這句話的意思,看著在火把,星光映襯下的海蘭珠和皇太極,周圍人都跪地叩拜,忍不住想要上前,卻被范禮抓住了她的胳膊,低聲道,“布木布泰格格,您可不能上前,這個時刻只屬於和碩貝勒福晉海蘭珠,只屬於她一人”

“你不難過?”,布木布泰揚起臉看著俊逸的范禮,不屑的撇嘴,“你的身份也只是妄想而已,姐姐從來就是把你當成···”

“海蘭珠格格當我是師兄,這點我比您清楚”,范禮鬆開手臂,低醇聲音震動布木布泰的耳膜,“我更清楚身份地位的不同,可布木布泰格格顯然不明白,他是手握重兵的貝勒爺,而多爾袞···卻只是英明汗的幼子,布木布泰格格,我等著看您的婚禮”

布木布泰面色一僵,不服氣的低言,“多爾袞也不會讓我失望,不會的”,范禮看著強言狡辯的布木布泰,她說出來的話,自己都不見得全信,含著嘲諷的輕笑,“那我就等著看更盛大的婚禮了”

來到和碩貝勒府門前,皇太極翻身下馬,握住海蘭珠的手,將她抱下馬匹,海蘭珠透過薄紗見到,府門口放著兩座千斤重的獅子,在它們腳下踩著繡球,敞開的朱紅大門,隱隱可以望見鋪陳著大紅氈子的道路,周圍人應該都是後金的貴族,皇太極的兄弟,或者堂兄弟。

海蘭珠的耳邊彷彿還回蕩著那句詩經,忍不住輕聲問道,“他們懂那句話嗎?”

皇太極跨過門檻,停頓了一瞬,隨即淡笑道,“他們不需要懂,只要我懂不就成了?”

“貝勒爺,您得將新娘子放下,還要跨火盆的”,旁邊的婦人提醒道,皇太極看看面前的火盆,以及只有一步距離的紅氈子,擰緊了眉頭,沉聲道,“她不能腳踏土地,我抱著她也是一樣”

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皇太極抱著海蘭珠邁過火盆後,才將她放在了紅氈子上,擋去婦人送上來的紅綢,抓住海蘭珠嫩白細膩的小手,同她十指相扣,烏瑪連忙上前,整理好海蘭珠的拖地裙擺和薄紗,向旁邊退去。

“海蘭珠,我們去拜天地”,皇太極說完此話,小心的攜著海蘭珠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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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洞房花燭

此時貝勒府庭院裡掛起了大紅的八角燈籠,襯得得整個院落紅彤彤的,皇太極的這些兄弟,見到身型凹凸有致,亭亭玉立的海蘭珠,真是恨不得上前扯掉紅紗,一睹芳容,眾人的目光落在海蘭珠腰肢上,怎麼會那般纖細?

“還真是長見識了,她穿的嫁衣真是亮眼”,眾人感嘆道,代善撫著鬍鬚,移開落在海蘭珠身上的目光,看了一眼周圍的兄弟,有些人的眼中透著火一般的慾望,看他們那架勢,彷彿要撕毀海蘭珠一樣?

代善搖搖頭,咳了兩聲,低聲提醒道,“那是皇太極好不容易娶到的福晉?是科爾沁的格格,你們當漢女不成?隨你們揉捏?”

“這···這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眾人收回灼熱的視線,他們也感到皇太極的怒視,低斂了神情,喃喃的說道,“難道真的比大妃還漂亮?不可能吧”

“明日見禮你們不就瞧見了?”,代善開口說道,目光落站在府門口同多爾袞說話的布木布泰身上,了然的說道,“你們瞧瞧那就是科爾沁另一個格格,出落的也不錯,但趕不上皇太極新娶的福晉”

眾人看了一眼布木布泰,若是沒有海蘭珠那身漂亮的嫁衣,以及皇太極眾星捧月一般的安排,布木布泰也是美人,可越是見不到朦朧的海蘭珠,越是讓他們好奇感興趣。

“她這身嫁衣,應該是乞顏一族代代相傳之物,大元時皇家貴女出嫁就是如此裝扮,還真是不愧黃金血脈之名”,代善故作沉穩博學的說道,眾人點點頭讚嘆,另外幾桌安坐著打扮的花枝招展女人們,眼裡露出難掩的羨慕嫉妒之色,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也覺得很是俗氣,哪有海蘭珠的優雅?

“真是奇怪,貝勒府的福晉庶福晉一個沒見,難道都病了不成?”,其中一人疑惑的問道,眾人雖然心中有點譜,卻也敢明言,只是看著海蘭珠更加的羨慕而已,畢竟誰也不想在新婚之夜,見到自己的男人旁邊站著別的女人。

“跪拜天地”,皇太極鬆開海蘭珠,二人同時跪了下來,低頭叩拜天地,海蘭珠腦後垂著的東珠,映襯著半截白皙的脖頸彷彿散發著珠光,身後垂地的衣擺輕紗顯得飄逸風姿綽約,更是讓觀禮的眾人眼睛發直。

“夫妻交拜”,皇太極眼裡含著自豪的看著面前的海蘭珠,額頭重重的觸地,砰的一聲,海蘭珠輕笑出聲,低聲道,“你用那麼大力氣做什麼?”

三拜之後,皇太極親自扶起海蘭珠,在她耳邊輕言,“我等了妳整整一年,海蘭珠,一年!”

海蘭珠聽見他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側頭看看他高大的身軀,此時壓力突生,洞房花燭之夜能不能順利的過去?低垂下眼睫,偷偷望了一眼四周的賓客,這麼多人,他們又愛飲酒,興許能將皇太極灌醉也說不準,到時應該會輕鬆一些吧,突然她再次被皇太極抱起,為了不出醜,海蘭珠抬手攬住皇太極的脖頸,穩住了身體。

皇太極低沉的笑道,“我怎麼會讓妳摔著?不過,妳這樣我更喜歡,再抱緊一些,海蘭珠,再擁緊一些”

“得寸進尺,難道你受的教訓還不夠?”,海蘭珠暗揚起眉頭,手指在他脖頸處滑動著,皇太極大笑起來,當眾說道,“海蘭珠這次我絕不會鬆手,妳休想逃掉”

留下了發呆的眾人,皇太極邁開大步抱著新娘離去,岳托一拍腦袋,呻吟道,“我就說八叔中邪了,他還偏偏不信?這哪是英明果決四貝勒?”

“漢人不是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的嗎?”,莽古爾泰咂舌道,理解的拍拍岳托的肩頭,低嘆道,“我看咱們還是喝酒好了,明日定要瞧瞧哈日珠拉是何美人”

由於罩著紅紗,海蘭珠看的並不清楚,朦朧間好像走進一個清幽的院落,甚至還有一個小池塘?皇太極踏上拱橋,說道,“這是我為妳準備的院落,只有妳一人,等明日再細看,若是不合心意,那些工匠還沒離開,讓他們再重新修整”

望著三間正房,海蘭珠突然有些熱淚盈眶,不是說這有多漂亮,而是她終於能住進不移動的屋子了,不用再睡蒙古包,十餘年真是好懷念,屋子裡自然滿目的紅,皇太極將海蘭珠放在鋪陳著大紅褥子的床上,海蘭珠整理好衣裙,四周應該還有女人在,是皇太極的女人?

皇太極目光落在旁邊拿喜稱人的身上,不悅的說道,“還愣著?”,那婦人才醒悟過來,她是沒想到主子爺,竟然會抱著親娘子進新房,偷偷看了一眼旁人,見她們也在發愣,心裡平衡了不少,忙遞上喜稱,討好的說道,“主子稱心如意”

皇太極將纏著紅花的喜稱探到紅紗下,停頓一瞬,猛然用力向上挑去,本想著能見到海蘭珠的容顏,卻被她面前的珠簾阻擋住,不過,就是隱隱透出來的嬌顏,也讓四周抽氣聲不絕於耳。

海蘭珠彷彿故意一般,微微垂首,惹火含羞的輕抬眼瞼,晶亮的眼眸盛滿了笑意隱含著一分的嘲諷,皇太極扔掉喜稱,正好落在旁邊婆子的腳上,疼痛讓她咬牙皺眉,卻不敢出聲,同旁人一樣,也想瞧瞧新福晉容顏。

皇太極沉默半晌,伸手撚住蓋住海蘭珠容貌的珠子,隨意的輕輕擺弄著,一副要撩開的模樣,正當眾人聚精會神之時,皇太極眼裡精光大盛,猛然將珠子扯斷,珍珠滾落在床上地上,好在髮髻纏繞的比較結實,衝力並沒有弄亂,海蘭珠面前一亮,抬頭咬牙看著皇太極,黑寶石般的眼眸矇上一層火一樣的怒氣,這是珍珠,竟然讓他扯斷?“皇太極,你真是有本事···”

旁邊的眾人,望著神妃仙子一樣的海蘭珠,更是發傻呆滯,真的有這麼漂亮的人兒?比畫上的人還好看,本想再多看兩眼,回去好吹噓一番,就見皇太極大笑出聲,“海蘭珠,我的海蘭珠,妳果然是最漂亮的新娘”

大紅幔帳落了下來,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只能見到裡面隱隱透出的二人相視而坐的影子,喜婆尷尬的笑了兩聲,將酒壺酒杯和子孫饃饃等放在托盤裡遞了進去,輕聲道,“主子,這是吉祥物什,應該用的”

“知道了,你們出去”,眾人連連不捨的離去,皇太極目光彷彿看著獵物一樣落在海蘭珠身上,抬手將酒倒入酒杯,遞給海蘭珠,輕聲道,“海蘭珠,我的福晉”

海蘭珠拿起酒杯,同皇太極的胳膊交纏在一起,仰頭飲下,酒氣上湧,兩抹紅暈布上臉頰,星眸裡閃動著灼熱的光亮,身子前傾揪住皇太極的衣領,輕啟朱唇,“皇太極,我的丈夫,海蘭珠是善妒之人,若是此時後悔還來···”

“來不及,海蘭珠,已經來不及了”,皇太極將她拉得更近,二人鼻尖幾乎撞到一起,低頭含住了早就思念已久的唇瓣,皇太極的舌頭頂開海蘭珠的皓齒,追逐糾纏著她小巧的香舌,品嘗她唇齒間的那縷幽香,健壯的手臂緊扣著她的蠻腰,讓海蘭珠的嬌軀貼緊自己,彷彿要將海蘭珠整個人都揉入到自己身體裡。

海蘭珠呼吸不暢,掙扎起來,狠捶皇太極的肩頭,皇太極厚唇略帶遺憾的離開,二人之間牽扯出絲絲的銀線,皇太極用有著厚繭子的拇指摩擦著她的紅腫嘴唇,低醇的聲音響起,“海蘭珠,海蘭珠”

海蘭珠喘著粗氣,臉漲得通紅,嬌怒道,“你想憋死我?怎麼能這麼粗魯?”

“那妳是不懂,我等了妳多久,我有多想要妳”,美人在前,皇太極再也不想壓抑自己的性慾,虎腰一扭,將海蘭珠壓在身下,仿若暴雨般的重吻落在她眉眼五官上,海蘭珠的扭動掙扎,更是添了一把火,皇太極扯著自己的衣衫,海蘭珠手滑過他赤裸的胸膛,那炙熱的溫度讓她心驚,可是皇太極興許吃過虧,早有了準備,海蘭珠的腿被壓得緊緊的,絲毫移動不得。

這種姿勢她定會承受不住,海蘭珠同盡全身的力氣,將皇太極推的遠一些,喘氣微微的說道,“還···還有賓客···你不去陪酒嗎···”

“不去,我不會離開妳一步”,皇太極徹底開始解海蘭珠衣扣,那複雜的衣服顯然讓皇太極失去耐心,直接動手扯碎,海蘭珠聽見布料破碎的聲響,一個荒唐的念頭湧上心中,這怎麼都不像洞房花燭之夜,看見子孫饃饃,計上心頭,眼神黯淡了下來,緩緩的合上眼,做出一副死魚的樣子,眼角滾落晶瑩的淚珠。

“海蘭珠,妳···”,皇太極扯掉了她的外衣,她胸前的飽滿隱隱可見,卻看見她這副模樣,停下動作,擦拭著她的眼角,強忍住性慾,沙啞的問道,“怎麼流淚了?”

海蘭珠閉著眼,淚水越來越多,剛剛的委屈屈辱讓她帶上更多的哀怨,“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就連子孫饃饃都不用,難道我就一輩子是福晉?”  

“不哭,不哭,妳是我的大福晉,我···我···”,海蘭珠的眼淚指責讓皇太極手足無措,兩忙拿過子孫饃饃放到海蘭珠嘴邊,輕聲哄著,“咱們一起吃,一起吃,生許多的兒子,海蘭珠,妳會給我生下兒子,一定會的”

海蘭珠睜開水濛濛的眼睛,看著皇太極慎重的神情,咬住饃饃,破涕為笑,“誰要給你生兒子?還許多?你當我是···”

“將來承襲我基業的,就是妳生下的兒子”,皇太極同樣含著子孫饃饃,大手蓋住海蘭珠平坦的腹部,彷彿那已經孕育了生命一樣,此時海蘭珠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口中的饃饃彷彿更香甜一些。

“主子,外面的賓客在吵著敬你的酒”,屋外隨從的聲音傳了進來,海蘭珠眼裡透著果然如此的樣子,皇太極好笑的輕點她的朱唇,高聲吩咐,“讓岳托,豪格替我敬酒,今日爺洞房花燭值千金,改日再賠罪”

“喳”,隨從不敢二話,悄無聲息的離開,自己主子忍了多久,他還是知道的,想到新福晉那嬌媚的容貌,哪個男人能不動心?不過,新福晉是不是承受得住主子的寵愛?脖頸子發涼,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多想。

“你不怕他們說你重色?美色誤事?”,海蘭珠並不放棄,皇太極灑然一笑,手挑開海蘭珠的襯衣,紅色的胸衣露出來,他的黑曜石般眼神更加的幽暗,埋首在她的胸前,吸允上面的紅櫻,沙啞的低嚀,“為妳值得,海蘭珠,值得的”

這句話讓海蘭珠放棄了所有的掙扎,曆史中皇太極聽聞宸妃病重,不顧前線的戰事趕了回去,不管真相如何,那種情深,確實是女人所求的,海蘭珠雙臂環住皇太極的脖子,微微擺動自己妖嬈的嬌軀,手指沿著他的脊柱下滑,在那個男人最容易動情之處,輕輕點了一下,吐氣如蘭,媚眼如絲,“皇太極,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皇太極的雙目赤紅,壓制已久的性慾被海蘭珠撩撥的更加旺盛,彷彿出閘的猛虎一樣,稍稍殘留的理智,讓他記得海蘭珠年歲小,不敢太過用力,將海蘭珠抱在懷中,綿綿的細吻落在她圓潤的肩頭,手掌之下,膚若凝脂,緩緩沿著玲瓏有致的嬌軀下滑,慢慢的點在了她最柔軟的幽谷處。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複何求?”,皇太極忍住發疼的腫脹,低聲在海蘭珠耳邊傾訴著,等到最後的話音落下,衝破一切束縛,撞進了她身體的最深處,低頭吻著海蘭珠皺起的眉頭,舔掉了眼角的淚珠,感受那分外緊致溫暖的包裹,先是平緩的擺弄著,等聽到海蘭珠口中壓抑不住的呻吟聲傳來,皇太極如見了血腥的野獸,疾風暴雨般的衝擊著。

海蘭珠微睜著眼眸,身體就像驚濤駭浪之中,不停的沉浮著,只能抱緊皇太極,咬住他的肩頭,尖銳的指甲在他的身後留下道道的紅痕,不服輸的扭動腰肢,這更是助長了皇太極的熱情,二人糾纏著,翻滾著,低吟,嬌媚,呻吟,粗重的聲音構成了一副和諧的樂章。

屋子裡燃燒的紅燭,映襯著床榻裡交纏的身影,海蘭珠仿若低泣的呻吟,皇太極滿足的低吼,更是讓這個夜晚火熱起來,幔帳裡最終傳來皇太極的聲音,“海蘭珠,妳是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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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死則同穴

紅燭燃盡,紅日初升之時,溫暖的晨曦透過窗欞灑落在,垂下的繡著牡丹大紅的幔帳上,微微掀起的一角,隱約在錦被中間,海蘭珠被皇太極緊緊的抱在懷中,二人相擁而眠,從皇太極睡夢中勾起的唇角,都顯示出他的洞房花燭之夜是多麼的滿足,懷中海蘭珠露出來的白玉般細膩的身子上面,布滿了紅紅的吻痕,被汗水濕透的青絲,纏繞著她,更襯得她肌膚細膩白皙,微微輕顫的睫毛上彷彿還沾染著如露水般的淚珠,臉頰間含羞帶情,透出狐媚般的風韻。

皇太極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響,率先睜開眼睛,天性警覺的他,差一點將懷中的海蘭珠推出去,眼中清晰起來,滿目的紅色,滿足的身心,讓他記起昨夜是海蘭珠出嫁之時,是他盼了許久的洞房花燭之夜,低頭看著懷中嬌媚的小妻子,唇邊益處更多的笑容,劃過她的眉間,拂過她紅腫的嘴唇,皇太極的眼神更加的深諳,心動不如行動,他從來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再次吻上海蘭珠的唇瓣。

海蘭珠睡夢中覺得很是憋氣,彷彿落在深海中那樣窒息被海水緊緊的環抱,掙脫不開,而且身子很是酸痛,掙扎間睜開水霧彌漫的眼眸,眼前出現碩大的男人面容,身子反應被思維還快,狠狠的咬下口中他的舌頭,能移動的雙腿踢了出去,皇太極悶聲呼疼,放開海蘭珠,舌頭舔舔嘴唇,搖頭低笑,“這就是妳給我的見面禮,海蘭珠,妳倒真是不同,難道忘記我已經是妳的男人?”

“我···誰讓你一早發情來著”,海蘭珠先是面容一僵,隨即看見皇太極支起的帳篷,想到昨晚那火熱的新婚之夜,他像不知疲倦的野獸一樣,不停的求索著,臉漲的通紅,羞惱的攥起粉拳狠狠捶向皇太極的胸膛,怒道,“都是你···都是你”,酸痛的身子一軟,彷彿投懷送抱一樣,跌入到他的懷中。

皇太極自然不會拒絕,伸出健臂攬住海蘭珠的蠻腰,低沉的笑了了起來,不斷起伏的胸膛,讓海蘭珠明白,他的得意和滿足,按住了他想要下移的手掌,嬌蠻的輕哼,“天都亮了,一會還要見禮,我可不想讓被人笑”

“他們只有驚豔,誰敢笑妳?”,皇太極眼裡含笑,停下了動作,輕輕向她耳邊吹氣,“那我們今晚在繼續?海蘭珠,我想要兒子,更想要妳”

海蘭珠芊芊玉指劃過皇太極的胸膛,撩撥著他幾乎壓抑不住的慾望,見他眼裡的火光更盛,猛然坐起身子,穿上內衣,遮住自己的嬌軀,將胸前的青絲甩到腦後,撩開幔帳下地,回眸嬌媚的一笑,眸子含著一股的不服氣,“皇太極,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我會讓妳知道的,海蘭珠”,皇太極猛然坐起,赤裸著胸膛,上面布滿了紅紅的抓痕,信誓旦旦的模樣,顯然更取悅了海蘭珠,使得她輕笑個不停,仿若黃鸝啼鳴的笑聲,給這個早晨增添了一抹輕快愉悅。  

在屋子外的烏瑪聽見這笑聲,懸了一夜的心終於放下,拍拍臉頰,帶著兩名手捧銅盆的婢女走了進去,先是看看無恙的海蘭珠,俯下身子行禮,“格格,不,福晉,是不是梳洗?”

海蘭珠應了一聲,婢女放下銅盆,伺候她梳洗打扮起來,皇太極此時也起身,自然有隨侍進來伺候著,他匆匆淨面,海蘭珠發話道,“仔細點,不能馬虎的”,拿過衣衫,上前披在了皇太極的身上,接過隨從遞上來的帕子,輕柔細心的仰頭擦著他的面容,動作很是輕柔,口氣卻並不善,“我可是最受不得汗味,你要是不清洗乾淨,休想上床”

“若是妳每日都如此,我定會做到”,皇太極含笑攔住她的蠻腰,輕嗅著她身上的幽香,海蘭珠笑嗔道,“你想的倒是美,我才不是丫頭呢”,話雖然這麼說,她還是將牽著皇太極的手臂,將他按在了楠木刻花的梳妝台前,拿起桃木的梳子,親自將他的髮辮打散,重新的梳理起來,手指穿插在他的髮絲間,皇太極看著面前擺放的銅銅鏡,調整好角度,裡面映出了海蘭珠的嬌顏,沉靜的雙眸,讓他心中升起一絲暖意,見她細心梳理著辮子,低沉的喚道,“海蘭珠,海蘭珠”

海蘭珠梳妝台的盒子裡,拿出出嫁前親手編織的掐金絲綴著小顆紅寶石的辮繩,纏好後,輕揚眉頭,低聲淺語,“結髮夫妻,就是應該如此吧”

皇太極將她拽到身前,讓她坐在懷中,從她手中奪過梳子,彷彿在證明什麼,動作雖然小心,但還是顯得粗魯的梳著海蘭珠的青絲,海蘭珠頭髮被他拽的生疼,本想躲開,可看見他認真的模樣,身子硬是移動不了,斷掉的青絲飄散在地上,皇太極低聲說道,“海蘭珠,結髮夫妻···”

“皇太極,你心中有我就好”,海蘭珠安靜的坐在他懷中,任由他有些癡迷的纏繞著自己的髮絲,皇太極低笑道,“妳是我期盼已久的人兒,妳同她們都不一樣”

海蘭珠垂下濃密的睫毛,掩去眼底的不自在,此時正是新婚之時,自然什麼都是好的,可是以後呢?會不會還有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他將來可是擁有天下的開國皇帝,男人,這個時代的男人又怎麼能靠的住?女人的手段不僅是應對爭寵算計,更重要的是讓皇太極眼裡沒有別人,唇邊益處一抹笑容,靠在了他的胸膛,抓住他的手掌,輕輕的磨蹭著,低聲說道,“我相信你說的,皇太極,我相信你”

皇太極眼裡露出欣喜,透過銅鏡細細的打量著海蘭珠的神情,總覺得有一分不太妥當,卻有說不出哪裡不同,放下心思,輕嘆道,“打扮起來,要去見禮了,我的海蘭珠是最美的”

“那是當然”,收起那絲婉轉,海蘭珠重新煥發出活力,女人的容貌打扮同樣重要,這些又怎麼會失去?不過想到昨日朦朧可見,皇太極兄弟們露出來的眼神,後金把女人當做財產,不由得有點心慌,她想要平穩幸福的生活,並不想成為紅顏禍水,被那些粗野的人惦記著,這感覺並不好,誰知道皇太極會不會為了權勢,將自己送出去,在記憶裡皇太極可是將自己的福晉都送人了,他有這前科,自己就不能不防著。

見到海蘭珠沉思之後,抿著嘴唇,眼裡帶著一抹的憤怒,皇太極開口問道,“妳這小腦袋又在琢磨著什麼?”

“我在想,你會不會···”,海蘭珠扭身同皇太極面面相視,探究的緊緊盯著他,認真的問道,“你的那些兄弟,他們的心思難道你不曉得?”

皇太極臉色一變,死死地扣緊她的蠻腰,眼中透著憤怒,身上顯露著霸道冷意,“海蘭珠妳是我的,我不會把妳送給任何人,哪怕我將來···都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得到妳”

“殉葬嗎?”,海蘭珠說出了皇太極隱去之言,皇太極眼底閃爍著尷尬,一抹的疼惜,更多的眷戀執著,點頭應道,“雖然我捨不得,但若是我早亡,妳陪著我可好?”

“比起殉葬,我更討厭做寡婦”,海蘭珠動了動身子,離得皇太極更近一些,幾乎鼻尖都碰在一起,眉頭微蹙,柔聲道,“我還沒有活夠,還有好多沒有享受到的東西,甚至沒有去看看最向往的大明景色···”

皇太極眼神黯淡了下來,唇邊露出自嘲的勾起,手臂稍稍放鬆,哪個女人會甘心的殉葬?她這麼想才合常理,只是到時候···他的唇上感到輕柔細膩的碰觸,不由得睜大眼睛,海蘭珠捧著他的臉頰,彷彿承諾一樣吻上了他的嘴唇,小巧的香舌勾勒出他的唇線,皇太極加重了這個吻,手臂再次收緊,哪怕她不願,這樣的海蘭珠也不能讓別人碰觸。

海蘭珠雙手撫上皇太極寬闊的肩頭,用力撐起自己的身子,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輕扶皇太極的五官,低聲同樣認真的開口說道,“活著才能享受一切,才能保護我,皇太極,你要記得,努力的活得更好,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我渴求活著,卻並不懼怕死亡,只要你不負我,若是你有一日故去,我必會相隨水上鴛鴦,雲中翡翠,憂佳相隨,風雨無悔,引喻山河,指呈日月,生則同襟,死則同穴”

說完這句話,海蘭珠吻上了皇太極眼裡的感動,唇角勾起,皇太極,我就是自私的女人,你興許是這個世間待我最好的人,皇太極抱著海蘭珠起身,同她額頭相抵,沉聲保證,“海蘭珠,就如妳所言,我會活的更久,登上汗位,奪得天下,我會實現妳所有的心願,大明的景色,定會讓妳看到”

海蘭珠輕嗯了一聲,等到江山在握,到時就看你的表現了,若是你···海蘭珠低頭斂去眼中的厲色,掙扎了兩下,小腿頑皮的翹起,嬌聲道,“放我下來,我還要梳妝,時辰趕不及了嘛”

甜膩的聲音,同剛剛的果決承諾截然不同,可無論哪種聲音傳入皇太極耳中,都是那麼讓他心動,根本捨不得放開海蘭珠,時刻都綁在他身邊才好,看看外面的明亮的天色,昨日沒有去敬酒,今日要是再遲了,還真是交代不過去,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放下海蘭珠,將她的秀髮挽在耳後,輕聲道,“去梳妝吧,要讓他們曉得,何為科爾沁的明珠,海蘭珠,妳放心,他們不敢冒犯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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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縱馬而行

撒進室內的陽光越發的充足,讓海蘭珠明白真的抓緊才行,推著皇太極的身子,像是趕蒼蠅一樣,俏皮的嬌聲道,“不同你胡鬧了,去外面等著”

皇太極苦笑的搖頭,順著她的意走出了內室,海蘭珠坐在梳妝台前,也顧不得打量室內的陳設,招呼烏瑪道,“快一點,真的太遲了”

“格格,應該來得及”,烏瑪上前重新梳理海蘭珠的頭髮,海蘭珠自動的找出花水塗在臉上,輕輕的拍著,而後淡掃蛾眉,勾勒眼線,塗抹上淡淡的眼影,輕拍腮紅,就連很少用的胭脂也塗在唇上,看著鏡子,滿意的點頭說道,“真是應了那句話,三分容貌,七分打扮”

“您就是不打扮,也是好看的”,烏瑪梳理好把子頭,透過鏡子海蘭珠發覺,此時的把子頭遠沒有後世的誇張,只是略略凸起,並不太顯眼,將牡丹絹花遞給烏瑪,問道,“妳何時學的這手藝?我都不曉得”

“自從您訂下親事,福晉派人專門教過奴婢”,烏瑪動作麻利的將絹花插好,她曉得自己主子心意,自然不會找些豔俗的首飾,也不會自作主張,開口問道,“主子,奴婢瞧著翡翠吐珠的簪子不錯,您看呢?”

海蘭珠手中擺弄著簪子,目光在首飾盒中搜尋了半晌,想到今日要穿的衣裙,翡翠反而不合適,搖頭道,“不,用這個”

烏瑪接過金鳳口中銜著紅寶石攢成牡丹的髮釵,眼裡透著一抹疑惑,海蘭珠淡然一笑,“我怎麼能讓他們小瞧?牡丹是百花之王,豔而不俗,高貴典雅”

“您說的對,是奴婢考慮不周”,烏瑪收拾整齊,將一串珍珠流蘇掛在赤金打造的扁方上,海蘭珠輕輕搖頭,珠光寶氣相應成輝,配戴上紅玉耳環,起身指著蝶戀花的旗袍道,“就穿那件”

少刻功夫,海蘭珠就已經打扮整齊,最後看了看鏡子,神采飛揚眨動著眼睛,自信的說道,“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好了,也省的那些女子不會打扮”

海蘭珠腳步輕移,帶著烏瑪來到外面,正屋裡的擺設延續了內室的風格,漢化很重,八角楠木桌椅,旁邊的珍寶閣,角落裡的鎏金香爐,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字畫,海蘭珠有幾分驚奇,卻更多的是好笑,有些陳設擺放的顯得不倫不類,皇太極偏愛漢學,看來也只是略知皮毛,漢文化源遠流長,他還有得學呢。

等到海蘭珠收回目光時,卻發現旁邊伺候的下人,都傻傻的看著自己,就連皇太極也有些呆滯,先是低頭看著周身的打扮,沒有不妥之處,蹙著眉頭問道,“哪不對?”

皇太極猛然起身,幾步就來到海蘭珠近前,她穿著雖然是旗袍,卻不同那些女人的樣式,身著紅錦緞繡富貴牡丹圖案,並杏黃挽袖繡蘭草,水鳥的旗袍,自然束起的腰身,端是襯得她體態高挑秀美,肌膚勝雪,鬢間的流蘇,晃動輕搖映出珠光,襯得她面若桃花的臉頰,更增添了一抹風情,黑寶石般狡黠轉動的眼眸,添了幾分的俏皮。

“海蘭珠,我真是捨不得讓妳去”,皇太極驚豔的回神,他可是很清楚自己兄弟的德行,此時的海蘭珠少了少女時的青澀,眉眼間多了嬌媚的柔情,嬌媚入骨,引人遐思。

“那就不去好了”海蘭珠輕甩著白色的帕子,毫不在意的說道,“我還覺得麻煩呢”

皇太極拉住她的手腕,那縷幽香撲鼻而而來,無奈的嘆氣,“同父汗,兄弟們見禮之後,妳才是我的福晉,走吧,我會保護妳”

海蘭珠眼光一閃,仰臉問道,“英明汗,也會去?”

“妳很想見他?”,皇太極變了臉色,海蘭珠覺得她手臂被捏的生疼,低聲嘟囔,“都英雄遲暮之人,誰會喜歡見他?我只是有些擔心,偏偏你卻想得那麼多”,不解氣的踩上皇太極的腳背,皇太極放心的大笑,她那嬌俏可人的模樣,真是想抱在懷中再疼愛一番,攬住她的肩頭,低笑道,“海蘭珠,妳怎麼會如此與眾不同?”

“我是獨一無二的,當然與眾不同”,海蘭珠揚起自信的彎眉,也許還有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但卻不會有自己的性情,穿越而來,又有誰能做到?

皇太極的笑聲更盛,拉住她向屋外走去,由於匆忙,海蘭珠大體掃了一眼院落,還是很滿意的,有小池塘,有堆砌而成假山,甚至還種了海棠樹,但整體的布局要更粗放一些,等到出了這個院落,海蘭珠才明白何謂粗狂,顯得剛剛那個院落真是精緻。

在府門口,停著一輛青布馬車,旁邊站著幾名容貌姣好的女子,在旁邊更是站著一名濃眉大眼,鼻若鷹鉤,豐唇身型高大穿著明黃褂子,蹬著黑底軟靴的青年,所有人都是一個動作,張大嘴巴目光,僵硬的落在同皇太極相攜而來的海蘭珠身上,驚豔不可置信,甚至有人不自覺地輕言,“真的有這樣的美人?”

“她們是?”,海蘭珠在馬車前停住腳步,挽著皇太極的手很掐他的胳膊,沒待皇太極言語,其中容貌最好穿著紅袍子的女子上前,唇邊含笑,“我是鈕祜祿福晉,特地等候在此同妹妹相見,妹妹真是難得美人,難怪爺愛的什麼似的”

海蘭珠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落在皇太極身上,甩開他的手臂,也不上馬車,見到府門口皇太極的坐騎,動作利索的翻身上馬,皇太極見她揚起的馬鞭,快步上前焦急的喊道,“海蘭珠,妳下來”

海蘭珠居高臨下看著馬前的皇太極,眼裡透著灼人的光亮,唇角上揚,皇太極彷彿被蠱惑一般,攥住她伸出來的小手,借著她的力氣,同樣上馬坐在她的身後,手臂扣緊她的蠻腰,輕聲問道,“妳要做什麼?”

“進汗宮見禮”,海蘭珠揚起馬鞭,雙腿用力,白色駿馬彷彿閃電一樣,馱著馬背上若火焰般的麗人消失在眾人面前。

“這···這就是阿瑪新娶的福晉?”,青年看的目瞪口呆,回頭瞧了瞧馬車,嘆氣道,“還是她那樣夠烈性,馬車並不適合”

那幾名女子也被海蘭珠弄的不知所措,剛剛說話的鈕?轆福晉神色僵硬,訕訕的笑道,“新來的妹妹,性子還真是草原上的女兒,同哲哲福晉不太相同”

旁邊的人無神的應和,皇太極對海蘭珠的不同,她們又怎麼能覺察不到,只能暗自傷神,其中身型豐滿圓臉丹鳳眼的女人挺挺胸脯,咂嘴道,“出落的漂亮又如何?看她那乾瘦的身子,也不像能伺候爺的,更別說為爺生兒子了”

她們彷彿突然來了精神,結伴向府裡走去,不停的議論著海蘭珠,她們眼中是羨慕嫉妒的,卻偏偏說著海蘭珠的瘦弱,無法承寵有子,皇太極也只是一時的新鮮而已,女人還是豐滿健壯能生兒子才好。  

在遼陽城的街道上,來往的行人,有幸目睹海蘭珠和皇太極共乘一騎,昨日的傾城婚禮還曆曆在目,他們都私下裡議論紛紛,暗自猜測海蘭珠的美貌,那首詩經,也被他們當做最好的情話,回去之後同自己的婆娘說起,顯得很是有學問的樣子,得到婆娘更傾慕的目光。

直到此刻才見到海蘭珠的真容,讓這些行人紛紛停住腳步,目送如火一樣的海蘭珠而過,搖頭嘆道,“難怪四貝勒如此慎重,草原第一美人就該如此”

海蘭珠並不識得汗宮的方向,握著韁繩讓駿馬一路狂奔,她明白這是在古代,她同皇太極差了許多歲,多妻多妾的後金,身為手握重兵的四貝勒皇太極,又怎麼會沒有女人?將來興許會更多,可當她真的見到這些女人,並開口喚她妹妹時,心中的委屈怒火根本壓抑不住,仗著皇太極的寵愛率性而為,此時冷靜下來,雖然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卻並沒無悔意,既然嫁給了他,就不能讓他眼中再有別人,自私也好,善妒也罷,海蘭珠緊抿著嘴唇,眼底閃動著堅決,皇太極,你娶了我,就認命吧。

“汗宮在哪?你也不知一聲嗎?”,海蘭珠身子向後靠去,皇太極此時才奪過韁繩,掌控住馬匹,調整方向,少刻功夫,來到了整個遼陽城最壯觀的汗宮,海蘭珠望去,同紫禁城相比實在是差太多了,但在草原生活了十餘年,見慣了蒙古包,猛然瞧見雕梁畫柱的宮殿,還是露出了一分的驚奇。

皇太極抱著海蘭珠下馬,低頭理了一下她頭上戴的珍珠流蘇,沉聲說道,“妳以後再也不許如此,她們···妳不見也就是了”

“能不見嗎?皇太極,你何時也學會自欺欺人了?”,海蘭珠挑起眉頭,仰臉同皇太極相望,陽光落在她的眼底,褶褶生輝,皇太極抓住她的肩頭,半晌無言。

海蘭珠唇角勾起一道弧度,靠的皇太極更近一些,鉤鉤手指,皇太極頭更低,海蘭珠翹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啟朱唇,“皇太極,我是生氣,但可以原諒你,畢竟你頭三十年裡沒有我海蘭珠,可你以後若是再···那我就收拾行裝回科爾沁,咱們永不相見”

“現在我有妳就夠了,海蘭珠,可妳有何本事讓我守著妳一人?”,皇太極低笑出聲,眼裡閃過幾分好奇,海蘭珠推開皇太極,退後兩步,同他視線相交,自信張揚的挑眉說道,“那就試試看好了”

“好,海蘭珠,我等著看妳的本事”,皇太極朗聲大笑,黑曜石般的眼睛透著讚賞疼惜,拉起海蘭珠在眾人的目光中,走近汗宮,旁邊的侍衛隨從,同樣的摸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對海蘭珠敬佩不已,在聲威赫赫的四貝勒面前也不逞多讓,毫不退縮,低嘆道,“科爾沁草原真是出美女,哈日珠拉福晉如此,聽說昨日送嫁而來的十四爺未來的福晉,布木布泰也出落的很是漂亮,很得大妃大汗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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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暗諷之言

此時的汗宮議事之處,人影交錯,笑聲連連,努爾哈赤端坐在椅子上,在他的下手兩側安放著七八把椅子,他的子侄安坐於上,紛紛說著奉承誇讚之言,努爾哈赤摸著下巴下的幾縷鬍鬚,豪氣突生,看著身邊嬌美彷彿小鳥依人的阿巴亥,得意的笑聲傳的很遠。

“大汗,她就是布木布泰,是多爾袞訂下的福晉”,阿巴亥今日打扮的更勝往常,大紅的旗袍,頭上金光閃閃的首飾,婉轉鶯啼,秋水般的雙眸含情,紅豔的朱唇襯得那顆美人痣更加的動人,在眾人的注視下,更是媚笑連連,散發著萬般的柔情,勾人心魂。

努爾哈赤看著阿巴亥身邊,站立著亭亭玉立的布木布泰,微微點頭道,“她就是科爾沁明珠?看著身段還般配得上多爾袞”

布木布泰乖巧柔順的垂著眼簾,心中泛起一分的怒氣,自己怎麼般配不上多爾袞?阿巴亥被努爾哈赤攬住,嬌笑道,“大汗,布木布泰出落的秀麗端莊,而且性子和順,昨日才一見,就很討我喜歡,那小嘴像抹了蜜糖一樣,讓人甜進心窩裡”

“她本來就是多爾袞的福晉,嘴甜知道伺候人也就成”,努爾哈赤顯然沒有瞧得上布木布泰的青澀,她雖然身型豐潤,卻沒有阿巴亥的風騷入骨,看著是穩重卻顯得有些呆板,不過,見到多爾袞深情的目光,心中暗嘆多爾袞不懂他的心思,朗聲說道,“昨夜皇太極迎娶哈日珠拉,又是煙火又是吼聲的,嚷嚷動了整個都城,哈日珠拉就那麼出色?值得他如此興師動眾?本汗聽說,科爾沁送了兩千匹戰馬,這嫁妝可是夠豐厚的”

阿敏率先說道,“就是說呢,皇太極竟然連喜酒都沒用,直接就洞房去了,我們都沒瞧見新福晉,也不知道漂亮成什麼樣子?”,隨即細細的打量了布木布泰一眼,搖晃著腦袋接著說道,“都說兩姐妹,應該相像吧,看著布木布泰也只是清秀,真不知道皇太極是不是中邪了”

“姐姐一向被阿媽嬌養,出落的自然與我不同,會更多了幾分柔美”,布木布泰插嘴道,努爾哈赤擰緊眉頭,搖頭道,“柔美?那可不行,皇太極的福晉怎麼能沒有爽朗潑辣?”

“紅紗遮面倒也看不清楚,不過看著她那細腰,彷彿比漢女還嬌弱一些,應是經不住風浪的,八弟鍾情於她,興許會失了雄心壯志”,說完此話的代善,暗自瞥了一眼阿巴亥,多鐸嗤笑出聲,想要開口,卻被多爾袞拉住,壓低聲音道,“那是八哥的福晉,你多什麼嘴?”

多鐸眼裡嘲諷的笑容一閃而過,身子後仰,彈彈衣袖輕言,“過一會他們看到眼裡就拔不出來了,哼,哈日珠拉性如烈火,哪是漢女可比?”

“你怎麼知曉她性如烈火?我瞧著除了容貌精致意外,沒有···”,多爾袞在多鐸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停住口,想到了那日的篝火宴會,那支熱情奔放的蒙古舞,當時的哈日珠拉,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驕傲張揚,格外的動人。

阿巴亥順著代善的話,柔聲說道,“若真是大貝勒所言,那大汗可要點醒皇太極貝勒才是,他被大汗稱為咱們大金的眼眸,怎麼能因女人誤事?”

“本汗心中有數”,努爾哈赤擁緊了阿巴亥,低沉的笑道,“大妃今日真是嬌豔,皇太極怎麼說來著···風韻猶存,他總是弄些酸腐的話出來,昨夜還喊什麼與子偕老?”

布木布泰差點笑出聲來,看著阿巴亥想要開口,此時外面有人稟告,“大汗,四貝勒和新福晉到了”

“可算到了,本汗等得真是著急,讓他們進來”,屋子外面的海蘭珠,聽見蒼老卻顯得很是洪亮的聲音,知道這應該就是努爾哈赤,屋子裡面隱隱透出狂放的笑聲,讓她心中泛起一絲的緊張,真是不想見那些粗野未開化之人,皇太極拉著海蘭珠的手,覺察到她手中的汗水,安慰道,“別怕,我就在妳身邊”

“誰害怕了?”,海蘭珠硬著頭皮頂嘴,顯然剛剛氣還沒消,皇太極搖搖頭,攬住她的肩頭,低聲道,“我會讓哲哲罰她們的,給妳出氣可好?”

海蘭珠沉思片刻,眸光了盛滿厭惡,嘆氣道,“算了,這些事我早晚都得遇到,讓我自己處置好了”

皇太極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她早晚要是自己的大福晉,早些接觸這些反而更好,撩開簾子,攜著海蘭珠向裡面走去。

當海蘭珠真真正正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這些剛剛還調笑皇太極中邪的人,全都沒了聲音,抽氣吞咽口水的聲音不絕於耳,目光彷彿牛皮糖一樣,黏在海蘭珠身上。

海蘭珠體態輕盈彷彿受驚之後,偏偏起飛的鴻雁,婀娜多姿,明媚耀眼的嬌顏,如清澈池水中亭亭玉立的荷花,明亮動人的眼眸顧盼多姿,淺淺的梨渦含著嬌媚的笑容,明媚高雅,寬和嫵媚,身穿的牡丹豔紅的旗袍,凸顯出她波瀾起伏的身體曲線,纖細的蠻腰,卻彷彿很有韌性,白皙凝脂般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要抹上一把,配戴的赤金紅玉首飾,點亮了她絕美的嬌顏,身上透出來的那抹風流魅惑,更是增添了誘人的魅力。

多鐸頭向後仰起,合上眼睛,她的身上已經沒有少女般的甜美,卻更顯得誘人,她已經完全屬於自己的八哥,腦海裡會閃著璀璨的夜空之下,她明媚的笑臉,自己再也不會迷路,可也不會再遇見她了。

努爾哈赤眼中透著幾分的恍惚,鬆開阿巴亥,顫抖著嘴唇,彷彿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阿巴亥也吃驚於海蘭珠的美貌,但此時最重要的是努爾哈赤,見他臉色蒼白,神情呆滯,連忙上前摩挲著他的胸膛,低聲喚道,“大汗,大汗”

“東哥···東哥當初也沒有哈日珠拉漂亮”,努爾哈赤一把推開阿巴亥,拍著椅子扶手,低頭看著自己蒼老乾枯的手臂,平生出一分落寞來,“東哥···妳該恨我,努爾哈赤對不住妳,老了,老了”

阿巴亥身子由於努爾哈赤的推搡向後仰去,布木布泰上前扶住,衝力使她退後一步,腳踝一扭,疼痛襲來使得布木布泰眉頭微蹙,忍著疼關切的問道,“大妃,當心”

“大汗,您一點都不老”,阿巴亥眼裡極快的劃過厲色,葉赫老女那就是努爾哈赤的心結,若是失去他的寵愛,自己如何立足?多爾袞還沒當上汗王呢,她的手搭在努爾哈赤的肩頭,眼裡透著火一般的熱情,傾吐氣息,“大汗生猛的讓我哭求,您是最強壯的男人,而且手握八旗鐵騎,就是大明的皇帝都曉得您的威名”  

努爾哈赤突然醒悟過來,猛然起身長嘯道,“對,袁承煥,咱們一決勝負,本汗定要攻破寧遠城”

如此激昂的話語,才稍稍換回眾人投注在海蘭珠身上的視線,皇太極率先單膝跪地很有氣勢的說道,“兒子願統領正白旗為父汗先鋒,輔佐父汗成就曠世英名”

“好,皇太極你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兒子,果然知曉本汗心意”,努爾哈赤欣慰的拍著皇太極的肩頭,眾人此時才醒悟過來,紛紛應和,海蘭珠妙目掃了一圈,看見他們群情激奮,暗自好笑,只是英雄遲暮的努爾哈赤,不服老而已,難道他還覺得真的能攻破寧遠城?垂下的眼簾閃過一抹的嘲諷,努爾哈赤,你等著挨炮轟吧,還敢提起東哥的名字?她不詛咒你就不錯了。

等到眾人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阿巴亥扶著努爾哈赤重新落座,讚嘆的看了一眼海蘭珠,柔聲說道,“今日我方長了見識,真真有如此標誌的美人,獨獨被四貝勒得了去,真是讓旁人羨慕”

皇太極也難掩得意,眾人臉上的癡迷他並不是不曉得,朗聲道,“父汗,海蘭珠是兒子的福晉,該給您和眾位兄弟見禮”

“對,對,是該見禮,不能耽誤了吉時”,阿巴亥也巴不得名分早早的訂下來,省得努爾哈赤有了別的想法,至於皇太極的兄弟是不是心存他想,此時阿巴亥並沒有過多的考慮,只是腦子裡靈光忽閃,深思的目光落,在落落大方沉靜的海蘭珠身上。

“皇太極,你新娶的福晉,當得起草原第一美人”,努爾哈赤讚嘆道,看向海蘭珠的眼裡難免有一抹的柔情,海蘭珠彎起嘴角,心中尤為瞧不上他,眼中的輕蔑極快的劃過,輕移腳步,帶起一股暗香,仿若黃鸝清脆的聲音清脆的響起,“請父汗安”

海蘭珠看了一眼旁邊的隨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隨從此時才醒悟過來,將手中的蒲團放在努爾哈赤身前,海蘭珠哪怕心中再不屑不願,此時也只能跪在他面前,從旁邊拿起煙壺遞給努爾哈赤。

望著垂頭跪地的海蘭珠,那半露的容顏,皎潔的額頭,白皙修長的脖頸,讓努爾哈赤也不覺有些遐想,卻能覺察到皇太極身上,露出了防護獨占之意,看了一眼多爾袞,又瞧瞧布木布泰暗自嘆氣,接過煙壺,吸了一口,方淡淡的說道,“妳可要把皇太極伺候好了,若是有絲毫的不周之處,本汗可不管妳是不是科爾沁的明珠”

海蘭珠屈辱湧上心頭,咬著牙根,嫣然淺笑,“貝勒爺待我鶼鰈情深,還是及不上大汗的朝三暮四,食言而肥,待大妃的人欲橫流”,努爾哈赤愣了一下,側頭看了一眼皇太極,開口問道,“你福晉也懂得漢學?這話聽著不錯”

“是,父汗”,皇太極忍住笑,淡淡的瞥了一眼欲上前的布木布泰,見她止住步伐,方勾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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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05:4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 埋下禍根

海蘭珠嘴角上揚,聘聘婷婷的起身,眾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顯得不同起來,努爾哈赤極為排斥漢人,所以除了皇太極之外,在場的努爾哈赤的子侄,就沒有識字的,自然不知曉海蘭珠剛剛那一串話的含義,可那黃鸝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文雅的言談,引得他們眼底更熱切上幾分。

“哈日珠拉竟然也懂得漢學,還真是讓人想不到”,阿巴亥目光一閃,和善的拉著海蘭珠柔弱無骨的小手,按下心底的嫉妒,眼裡盛滿笑意,“見妳就是可人疼的,難怪四貝勒疼妳入骨,親自籌備婚事,好多旗務都放在一旁”

“大妃過獎了,對於漢學,我一個蒙古格格,也只是略懂皮毛罷了”,海蘭珠眸光含情向皇太極一瞥,一抹紅暈染上臉頰,輕聲說道,“我只是投貝勒爺所好,才翻了幾本書而已,哪稱得上精通?”

阿巴亥見到柔弱的海蘭珠,剛稍稍安心,卻發現她神色一變,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厲色,身上的氣勢也更銳利起來,沉聲說道,“他是四大貝勒之一,又是父汗親自任命的正白旗旗主,更兼有雄心壯志,自不會為女人分心,大妃實在是多慮了”

海蘭珠借著輕撫鬢間的機會,掙開阿巴亥的拉扯,退後兩步重新回到皇太極身邊,揚起嬌俏的面容,漆黑的雙眸含著清晰可見的崇拜,同剛剛阿巴亥稱讚努爾哈赤直白的話語截然不同,雖然含蓄,卻更顯得真誠動人。

努爾哈赤目光從海蘭珠的身上移開,在多爾袞身上掃了一圈,無力的嘆氣,“本汗有些累了,繼續見禮吧”

海蘭珠來到大貝勒代善面前,眼瞼輕抬,他身材要比皇太極消瘦一些,濃眉闊目,可眼裡透著陰謀算計,使得他整個人顯得更為陰沉,少了那份英氣,隱含著一分的戾氣,海蘭珠深吸一口氣跪在蒲團上,同樣遞上煙壺,代善接過含笑的點頭,和善的說道,“弟妹免禮”

海蘭珠聞言起身,她巴不得這次見禮快點結束,見人就得下跪,而且還有他們那充滿淫穢的目光,真是太憋氣了,強壓住煩躁厭惡挨個下跪見禮,等到輪到阿敏時,海蘭珠遞上煙壺,他粗糙黝黑的手,抓住海蘭珠露出來的半截皓白的手腕,海蘭珠楞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看看皇太極。

皇太極自然瞧的清楚,眼中的盛滿憤怒,邁步上前強忍住怒氣,陰沉的提醒,“阿敏,我的福晉再給你遞煙壺見禮”

“啊···”,阿敏色迷迷的目光繼續盯著海蘭珠,彷彿無所知覺的,摩挲著海蘭珠手腕,感受那分柔韌細滑,才戀戀不捨的鬆手,“皇太極,她身上塗了什麼,怎麼這麼的香?同別的娘們都不同”

海蘭珠很是噁心,手臂上湧出雞皮疙瘩,垂下長長的睫毛,對皇太極有些失望,她知道此時想要瞧她笑話的人很多,布木布泰和阿巴亥的目光最為熱切,怒氣之下感覺越發的敏銳,布木布泰巴不得自己大鬧一場吧,怎麼能讓她們如意?

阿敏是同努爾哈赤打下江山的親弟弟,舒爾哈奇的兒子,自然繼承舒爾哈奇的勢力,也是四大貝勒之一,努爾哈赤為表愧疚,對阿敏愛重有加,他知道汗位怎麼也落不到他身上,別人都得拉攏他,自然行事毫無顧忌。

海蘭珠揚起笑臉,眼底卻冰冷一片,但那魅惑的笑容,讓阿敏更是身子發軟,氣息越發的沉重起來,巴不得將她摟在懷中才好,海蘭珠拿過挑煙壺的物什,動作輕柔的挑起火星,軟軟甜甜的說道,“貝勒爺,請用”

皇太極合上眼睛,高大健碩的身子微顫,伸手按住了海蘭珠的肩頭,海蘭珠甩動肩膀他,他的手滑了下去,借著扭動腰身,海蘭珠趁著阿敏發愣的當口,將煙壺裡的火星挑落在阿敏的手上,彷彿烤肉一樣的聲音傳來,阿敏猛然起身,手背上紅腫一片,怒道,“妳···妳···怎麼這麼不小心”

阿敏的語氣,在海蘭珠布滿水霧的眼裡軟了下來,她害怕般顫抖著睫毛,抿著嬌豔欲滴的朱唇,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海蘭珠表現出懊悔,緩緩的低頭,勾起嘴角,嗚咽道,“我是真是該死,失手燙傷了貝勒爺,我給您上藥···”

說完這話,海蘭珠起身一副想要上前的模樣,皇太極拉住她的胳膊,低聲道,“上過沙場的人害怕這點傷?你繼續見禮好了”

海蘭珠嘲諷的盯著皇太極,口中卻說道,“沒事嗎?那就好”,阿敏此時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重新落座,海蘭珠向他回眸感激的一笑,更是讓皇太極目光赤紅,不由分說橫抱起海蘭珠,轉身向努爾哈赤說道,“父汗,她剛從科爾沁草原來到遼陽城,身體尚沒適應過來,我先帶她回去,幾位兄長都已經見過,餘下的都是兒子的弟弟,她是嫂子,想必弟弟們也不會挑理”

“她出落的不錯,也很懂規矩,就是稍顯嬌弱毛躁了一些,回去好好歇著吧”,努爾哈赤擺手,在阿巴亥的攙扶下起身,環顧四周,見到海蘭珠沒有行禮之人的遺憾,開口道,“等過兩日,讓皇太極當面再給你們賠罪也就是了,到時讓他新娶的福晉,親自給你們敬酒”

“謝父汗”,皇太極抱著海蘭珠行禮轉身離去,努爾哈赤搖搖頭,目光裡透著一抹的懷念,扶著阿巴亥緩步離開,他也曾有放不下捨不得之人,可為了他的霸業卻一次次的將她送走,若是自己當初有皇太極的堅決,是不是如今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就是她呢?

回轉內室,努爾哈赤躺在炕上,阿巴亥想要上前,卻被他推開,倦怠的合上眼,低聲道,“本汗累了,妳先出去”

“大汗好生安歇,我就在外面伺候著,有事您就叫我”,阿巴哈體貼的將薄被,蓋在努爾哈赤身上,輕手輕腳的離去,卻聽見努爾哈赤的聲音傳來,“讓多爾袞好好想想今日的事,本汗要看看,他有沒有明辨事理的本事,那個···布木布泰···讓她留在皇太極府上陪哲哲,她早晚是多爾袞的人,也省得多爾袞惦記著,頭腦發昏”

“是,大汗”,阿巴亥應道,坐在外間的椅子上,細細的琢磨努爾哈赤話中的意思,他是改了心意?想到努爾哈赤剛剛思念的神情,心中不屑,他這是又想起了葉赫老女?撇撇嘴眼中劃過嘲諷,就是東哥活著,如今一老婦,你會瞧得上才怪。

眼前人影晃動,阿巴亥回神見是代善走進,含著媚笑語氣裡,帶著一分的幽怨輕責道,“你還能記起我來?”

代善目光火熱,拉住阿巴亥的手臂,輕輕的撫摸著,看了一眼緊閉的內室,音道,“我怎麼會忘記大妃的賜飯之恩?”,隨即離阿巴亥更近了一些,二人幾乎貼到一處,代善的雙手也不老實起來。

阿巴亥身子綿軟,靠在代善身上,含滿柔情的眼中猛然清醒過來,推開代善,整理有些散亂的衣襟,低聲道,“你忘了這是大汗的寢宮,若是他醒過來···”

“父汗老了,哪能滿足妳?”,代善雖然調笑著,卻也清醒過來,輕嗅手上的那縷脂粉香味,腦海中卻不由得閃現出,海蘭珠跪地見禮時的情形,那抹誘人的幽香,回味不已,半晌沒有說話。

“合著你到我這來發愣來了?”,阿巴亥自然能瞧出,代善此時在想什麼,泛起酸水,水蔥般的手指戳了一下代善的額頭,柔聲道,“今日的事你還瞧不出皇太極對哈日珠拉的獨占,就連阿敏···若不是哈日珠拉笨手笨腳燙傷了阿敏,皇太極興許會當面發火也不一定,那可是他極力拉攏的阿敏貝勒”

代善摸了一把阿巴亥的臉頰,笑道,“哈日珠拉那及得上大妃的風韻?瞧著就沒梳理開,青澀的很,也就是皇太極喜歡,那副嬌弱的身子,怎麼能伺候得了男人?”

“你知道就好”,阿巴亥含媚的斜了一眼代善,嘆氣道,“偏偏就是有人上心,阿敏那···你說皇太極真的會為了她得罪阿敏?”

代善手指敲著額頭,唇邊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皇太極哪怕有心汗位,實力也不夠,對哈日珠拉興許也是一時的新鮮,過上一年半載的,若是阿敏還有興致,送給他···”,突然停住了口,側頭道,“不會相送,怎麼也要看著科爾沁的面子,最近科爾沁的聲勢可是不小,大不了伺候阿敏幾日也就是了”

“皇太極這個福晉娶的還真是值,我瞧著可不單單是阿敏貝勒有此心”,阿巴亥手指劃過代善的胸口,眼裡閃過嫉妒,嬌聲說道,“別人恐怕也垂涎不已呢,我這第一美人的名頭就讓給她了”

代善攬住阿巴亥的腰肢,在她耳邊低笑道,“那是他們不曉得大妃的風情,若是知曉,哪還瞧得上哈日珠拉?”

二人再次耳鬢廝磨起來,顯然更為刺激,而皇太極此時卻面對著海蘭珠怒氣,雖然夏日炎炎,卻仿若陷入冰天雪地之中,身上發寒,抓著馬屁的韁繩,望著海蘭珠,耐著性子哄著,“海蘭珠,妳聽我的說,聽我一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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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06:1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 怒火漸消

海蘭珠眼裡閃動著憤怒,剛剛被阿敏抓過的手,彷彿俎蟲爬過一樣,前世今生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卻不能狠狠地揍阿敏一頓,只能燙傷他稍加懲處,海蘭珠別開眼睛,她知道這是汗宮,有許多雙眼睛看著他們,不能對皇太極太過分,攥緊韁繩,冷哼道,“皇太極,你閃開,你應該曉得我的性子,我不想讓你···讓你沒臉,閃開···”

皇太極面色鐵青,他也是個梟雄一樣的漢子,對海蘭珠諸多忍讓,卻讓她...眼裡同樣閃過怒氣,抓著韁繩的手上有水滴滴落,下雨了嗎?再抬頭卻見到海蘭珠紅著眼睛,狠狠的擦著眼角,眼淚彷彿透過手上的皮膚滲入到骨髓,他再大的怒氣都消失不見,只留下濃濃的心疼,和一抹自己無法保護海蘭珠的自責,眼神逐漸的暗淡下來,抓緊馬鞍,翻身坐在海蘭珠身後,馬鞭狠狠的抽下,“駕,駕”

馬匹飛馳出城,海蘭珠心中有數,她如今已經嫁給皇太極,可以耍小脾氣,卻卻不能太過分的嬌蠻,扭了扭身子,裝似不甘心的被皇太極從後抱住,慢慢的放軟身體,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用的,她雖然不喜歡哭泣,可想到自己的委屈,眼淚紙都止不住。

遼陽城並不大,少刻功夫就來到城外,皇太極控制馬匹慢慢的停了下來,側頭看了一眼海蘭珠,眼淚已經被疾馳的駿馬帶起來的風吹乾,只留下淚痕和紅腫的眼睛,嘆了一口氣,直接將她抱下馬來。

“海蘭珠,我喜歡見妳明媚的笑顏”,皇太極手指輕點在海蘭珠的雙眉之間,輕聲說道,“我永遠也忘不了,當初妳在馬上向我揮鞭子時驕傲的笑顏,是我沒有保護好妳,是我···是我讓妳受委屈···可···”

皇太極停住口,身上透著一分的無能為力,轉瞬卻戾氣大盛,海蘭珠心中一顫,抬頭可見皇太極鐵青的臉色,眼中閃爍著鋒利的光芒,轉身向長滿青青蔓草的草叢中走去,隨著腳步的移動,手指劃過及膝般的青草。

海蘭珠心思飛轉起來,皇太極固然沒有阻止阿敏,可他最後還是抱著自己離開,這表明他還是在意自己的,應該也瞧出自己心中的委屈,更何況,她當初衝動的暗諷努爾哈赤,布木布泰的反應她不是不沒見到,雖然她有後招,可皇太極的警告同樣落在她的眼中,努爾哈赤越發的老邁,汗位爭奪很是激烈,她幫不上皇太極,這些事還是忍忍的好。

想通的海蘭珠瞇著眼睛,長舒了一口氣,手搭涼棚抬頭望了一眼高懸在頭頂的太陽,再次提醒自己,這是後金亂世,不是肆意有著父兄...肖逸保護的現代,對付像阿敏那樣的好色之徒,只能暫避鋒芒,只是···為了汗位,皇太極會不會將自己送給阿敏?在這些人眼中,女人不過就是暖床紓緩慾望的工具,尤其是風氣開放的此地,興許皇太極不在意,但自己是絕對容忍不了。

海蘭珠回頭看著孤單而立的皇太極,拔起一根蔓草,在手中搖晃把玩,朗聲道,“皇太極,你過來”

皇太極的目光沒有片刻離開海蘭珠,她的委屈掙扎自己又何嘗見不到,記起在蒙古草原上肆意灑脫的海蘭珠,皇太極的心彷彿被狠擰了一把,自己的誓言還猶言在耳,可一日之後,竟然···她應該生氣,堂堂和碩四貝勒,竟然只能讓海蘭珠「意外」燙傷阿敏?

等到見她輕展笑顏喚著自己的名字,皇太極才明白自己有多怕失去她,在那一刻什麼彷彿都能放下,只想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再也不放開,幾步來到她近前,行動比心思轉得還快,雙手搭住海蘭珠的肩頭,試探的問道,“氣消了?海蘭珠,我···我···”

海蘭珠主動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卻凶巴巴的說道,“我哪會這麼容易消氣?他們一個個都不是好人,哼,還要我跪地遞上煙壺?也倒也罷了,可你看看他們的眼神,彷彿要把我吃了才甘心,我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就是看著你的面子,要不然···要不然···我會拿鞭子抽他們的,給他們一個教訓,我海蘭珠可不是好欺負的”

皇太極摟緊海蘭珠,腦海中彷彿想到了她揮鞭子時的模樣,那神情一定會很讓人迷醉,唇邊溢出笑容,低醇的笑聲在海蘭珠的耳邊響起,“將來···海蘭珠等到我登上汗位,坐北朝南之時定會讓你如願”

皇太極微微俯身,手臂繞過海蘭珠的膝下,用力將她橫抱而起,向旁邊的樹蔭下走去,海蘭珠長睫低垂著,伸手攬住他的脖頸,眼裡劃過算計,將來嗎?那現在該如何?皇太極你是不是會將我送人?這句話在口中轉了好幾圈,卻終究無法出口,她既想知道,又怕那個肯定的答案,自己何時這般懦弱過?

海蘭珠性格雖然張揚肆意,對於男女之事卻很保守,甚至說有著潔癖,興許在皇太極眼中並不看重貞潔,在曆史上他將來可是娶了林丹汗的幾個福晉,如果別的男人碰自己,哪怕皇太極不在意,她也會覺得髒,海蘭珠嘴角自嘲的勾起,自己竟然沒有一個古人開放?

皇太極挑了一塊乾淨的地方,抱著海蘭珠坐在樹蔭之下,看著像收斂了利爪的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中的海蘭珠, 更是心疼不已,聲音放得更柔一些,“海蘭珠,我不會容忍別人碰妳一下,永遠都會,阿敏···他如今我還用得上,這是最後一次”

“哪怕失去汗位?”,海蘭珠靠在皇太極的肩頭,聲音帶著一分的不確定似有似無的傳入皇太極耳中,皇太極眼中突然迸發了兩簇耀眼奪目的火光,嚴肅的開口道,“汗位我不會放棄,妳···我也不會交給任何人,妳,海蘭珠永遠是我的人,生則同襟,死澤同穴”

“皇太極”,海蘭珠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皇太極的嘴唇掃過她的額前,輕聲嘆道,“妳興許不知道,我的額娘是孟古,她是葉赫老女的姐姐,當初我看著父汗一次一次將葉赫老女送走,屢次興兵滅亡了海西四部,最終看著東哥死在葉赫的城頭,成就了父汗的霸業,我很敬佩父汗的雄心,但更多的是不屑,額娘的眼淚我記憶猶新,所以我見妳今日諷刺父汗,我很高興,海蘭珠,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放肆,妳難道不怕嗎?”

“我是蒙古格格,貪圖虛榮賣弄那一點點漢學,詞不達意出了錯,英明汗胸襟開闊,怎麼會在意這些?更何況你的那些兄弟,都是粗獷之人,瞧不上漢人,文縐縐的用詞也記不太清”,海蘭珠直起身子,望進皇太極的眼底,信任的淡笑,“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嗎?”

“對,妳還有我,海蘭珠,妳是我的海蘭珠”,皇太極火熱的細吻落在海蘭珠的眉間,隨即問道,“若是布木布泰出言呢?或者父汗若是發怒呢?”

海蘭珠勾起唇角,自傲的說道,“那我興許會當面的怒罵努爾哈赤,他是梟雄卻最是讓我瞧不上,不是為了他的野蠻粗俗,而是···皇太極,我最恨男人一邊做出情深意重的模樣,一邊去找別的女人,管不住自己的情慾,若是他真的懷念東哥,哪會有寵了十幾年的大妃阿巴亥?”

性如烈火,純真無暇,就是她這樣吧,皇太極滿足的抱緊海蘭珠,不放棄的追問,“若是父汗遷怒科爾沁呢?妳不在意寨桑和烏克善嗎?”

“皇太極,你當我是蠢人嗎?”,海蘭珠不滿的撇撇嘴,眼裡閃過微怒,“不管怎麼說,努爾哈赤雖然英雄遲暮,但雄心壯志仍在,他會為了這點事就興兵科爾沁?那他就不是努爾哈赤了,他若想進兵大明,又怎麼能少得了蒙古諸部的支持?更何況林丹汗同樣是一方霸主,科爾沁的實力也不弱,幾方博弈努爾哈赤會想明白的”

皇太極朗聲長嘯,讚賞的說道,“海蘭珠,我的那些兄弟都沒有妳看的明白,若妳為男人,必會稱雄一方”

“我才不要當臭男人呢”,海蘭珠嬌嗔道,眼中極快的閃過尷尬,若是不知道的曆史,她又怎麼能放肆妄為?又怎麼能說出這番話來?應了那句話,知識就是力量,真是缺不得,見皇太極笑聲越來越響亮,他的眼中甚至透著一抹的遺憾,海蘭珠拉住他的脖領,惡狠狠的問道,“怎麼?你很想讓我是男人?”

皇太極的笑聲戛然而止,尷尬的吞咽著口水,喉結不停的滾動著,訕訕的說道,“我更喜歡妳如今這樣,海蘭珠,還是妳就應該是女人”

他的手摸上了海蘭珠露在衣衫外面白皙的脖頸,呼吸在海蘭珠的耳邊越發的沉重,低嚀道,“海蘭珠,妳就是在我皇太極懷中女人,被我嬌寵著的驕傲肆意的小妻子”

海蘭珠的捶著皇太極的胸膛,嬌蠻的怒道,“誰用你護著寵著,我海蘭珠···是很獨立的,我···”,皇太極將她未說完的話吞進口中,品嘗她的那分獨特的甜美,此時滿心甜蜜的皇太極並不清楚,貝勒府中還有一出精彩的大戲在等著他們,今日就是皇太極的疲於奔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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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06: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 女人心計

軟玉在懷,皇太極自然是沉醉不已,眼前的草叢彷彿都別有一番韻味,海蘭珠難得的柔順,皇太極又怎麼會放手,自然你儂我儂,不過皇太極還算了解海蘭珠的性子,沒有太多分,只是親親臉頰,在她耳邊說著難得的情話。

海蘭珠靠在他懷中,粉嫩的臉頰含情,漆黑的眼底閃爍著動人的光彩,好聽的情話,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只是總有大煞風景之事,皇太極的肚子嚕嚕嚕的響了起來,海蘭珠見到皇太極尷尬的神情,忍住笑意,柔聲解圍,“咱們回府吧,看光景應該用午飯了”

“確實如此”,皇太極起身,將海蘭珠放下,轉身率先離去,海蘭珠落後兩步,垂著腦袋,肩頭微微的輕顫,忍笑真的很辛苦,皇太極停下腳步,回身無奈的說道,“不用忍著了,笑吧”

海蘭珠笑著上前挽住皇太極的胳膊,抬頭看著他尷尬的樣子,含笑道,“一會我讓她們做些蒙古的吃食,定會如你心意的”

“如我心意?”,皇太極攬住海蘭珠的蠻腰,抱她上馬,隨後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我更喜歡妳,海蘭珠,只有妳才如我心意,今早之言,我可記著呢”

海蘭珠回頭不服氣的揚眉,同樣低聲說道,“還是那句話,你有那本事嗎?”

“妳會知道的”,皇太極被海蘭珠的話挑得火氣,新婚之夜若不是憐惜她,又怎麼會捨得放過她?記起她在自己懷中婉轉承歡,柔媚的嬌軀透著不服輸的韌性,就讓皇太極巴不得一下子飛回府中,讓海蘭珠明白自己的本事,到時含淚求饒的一定是自己的小妻子。

皇太極心急火燎的同海蘭珠回到貝勒府,剛剛下馬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海蘭珠,卻見她似笑非笑的,把玩著她手上那串珊瑚珠子,剛剛含情的雙眸中,此時卻冰冷一片。

“哲哲,妳這是做什麼?”,皇太極深吸一口氣,剛剛消失的怒火,再一次湧了上來,他可以容忍阿敏等人的放肆,可對府中的女人,他就不見的會有那份好性子,語調上揚,含著絲絲的怒氣開口,“爺的吩咐你是不是當成了耳邊風?妳跪在府門口這是恭迎海蘭珠?”

哲哲剛剛自然看見海蘭珠,和皇太極共乘一騎歸來,而且皇太極看海蘭珠的眼神,讓她心驚,皇太極重來沒有那副神情看過女人,心中泛起一份的酸澀,強忍著淚水,低頭請罪,“爺,是我沒有管理好府中的事情,讓鈕鈷轆姐姐她們今早衝撞了海蘭珠,特來向爺請罪,也想讓海蘭珠···”

哲哲抬頭看著逆光站立在皇太極身邊的海蘭珠,嬌俏的臉上隱隱透著透著嘲諷,哲哲的瞳孔,由於那分尚不及遮掩的怒氣放大了少許,轉瞬卻含著笑道,“我知道爺疼海蘭珠,她那樣的人兒,誰不疼?我是她嫡親的姑姑,只會更疼惜她,我聽奴才說,今日她縱馬而行,真真是擔心的不得了,已經重重的罰過了鈕鈷轆福晉,給海蘭珠出氣”

“這可當不起,那哪是給我出氣?”,海蘭珠心中不耐,但卻不會認下這罪名,看著跪地請罪的哲哲,唇邊的嘲諷笑意更重了一分,無垢的眼中盛滿了謹慎探究,哲哲還真不虧壓制了孝莊一生的女人,並不見得就是忠厚沒有心機的人,孝莊能有幸生下福臨,甚至在那般錯綜複雜的情況下,將福臨推向帝位,這其中自然有孝莊本身的本事,可哲哲同樣不可小視。

海蘭珠手伸向皇太極的後背,狠狠的掐著他腰上的皮肉,仰起頭卻含著柔和的笑意,低聲淺語,“貝勒爺,是不是先讓哲哲福晉起來?我這才剛嫁進貝勒府,就讓管理內宅的哲哲福晉跪地請罪,外人豈不是會我笑話?”

柔柔的話語卻聽得皇太極陰風陣陣,脊背發涼,腰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明白,海蘭珠此時有多麼的生氣,剛剛才將她哄好,這才回到府中,就又出了岔子,皇太極心中嘆氣,忍著疼痛既沒有掙扎,也沒有移動身子,讓她解解氣也好。

“哲哲,妳們先起來”,皇太極的吩咐,讓眾女人不敢不遵,而且她們心中未嘗不對海蘭珠有著諸多的怨言,憑什麼要跪下請罪?目光落在哲哲身上,也多了一分的抱怨。

海蘭珠鬆開手,並沒有再看皇太極一眼,邁步就往府裡走去,皇太極的心先是一鬆,隨後又繃的緊緊的,快走兩步喚道,“海蘭珠···”

哲哲此時卻突然擋住了海蘭珠的腳步,親切的拉著她的手讚道,“我們也有一年沒見了吧,真是讓我姑姑想念的不行,妳是出落的越發的好了,就憑這嬌媚的容貌,也難怪爺那麼看重的寵著”

“您過獎了”,海蘭珠淡淡疏遠的應道,有心甩開哲哲的手,卻被她抓得更緊一些,哲哲見她不耐煩的擰緊眉頭,心中同樣氣氛難平,為了大局強壓怒火,笑容綻放的更和善一些,“妳剛剛嫁進來,想必有許多不懂的規矩,等明兒來姑姑這,我好好的講給妳聽,也知曉些分寸,到時才能更好的伺候爺”

又是這句話,海蘭珠就是因為努爾哈赤說出這句話,才忍不住暗諷,伺候?他們眼中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工具嗎?海蘭珠沉著臉甩開哲哲的手,哲哲眼光一閃,身子借著衝力,輕飄飄的向皇太極胸前到靠去,面色有幾分哀婉的靠在皇太極胸前,忙開口求情道,“爺,是我沒站穩,不關海蘭珠的事,她···她年歲小,難免任性了些,您多擔待,我···我沒事的”

皇太極並沒有看哲哲,而是將目光落在海蘭珠身上,見她臉色越發的難看,哪還顧得上哲哲?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問道,“不舒服?妳先回去歇著,這的事交給我處置”

海蘭珠怒極而笑,彈彈手指,挑眉道,“這麼精彩的一出大戲,若是沒人觀賞豈不可惜?”,她也不著急回自己的院落,這些事既然躲不開,那就瞧瞧到底誰手段更高,瞥了一眼哲哲,目光又掃過打扮的各具特色,千嬌百媚的女人們,狠狠的剜了一眼皇太極,一甩臉邁步向正堂走去。

當場的眾人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海蘭珠,皇太極何時被這麼對待過?想到以前府中也曾出現這麼個女人,新鮮勁過去,因為一點小事觸怒了皇太極,將她送給了手下的將領···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她們目瞪口呆,皇太極竟然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後腳追著海蘭珠而去,遠遠望去,皇太極甚至陪著笑臉,而海蘭珠更是在惱怒的踢著他的小腿,眾人目光呆滯,相互看了一眼,這是真的是四貝勒?他何時這麼的好性子?

哲哲身子一晃,博娜上前扶住,壓住心中的酸水,輕聲勸道,“主子,大局為重,此時可不能自亂陣腳”

“我明白”,哲哲咬著舌尖清醒了過來,在袖子中的指甲扣盡手心,環顧眾人,淡笑道,“我這個姪女性子嬌蠻,爺卻偏偏吃她那一套,自然會寵著,她若有失禮之處,我當姑姑的先向妳們陪個不是,看在她年歲小,又被科爾沁貝勒寨桑哥哥嬌寵已久,妳們多擔待吧”

“不敢,不敢”,眾人垂頭斂去神情,哲哲掌管府中的事,不僅有科爾沁做後盾,還有一個得寵的姪女,她們又怎麼敢不敬?鈕祜祿福晉眼中劃過算計,笑著開口,“妳這個侄女可真真是惹不起?今日我們姐妹好心好意去送她,卻換來這種結果,我看她心裡可不見得有妳這個姑姑”

哲哲撫了一下鬢角,淡淡的說道,“海蘭珠雖然有些過錯,但爺吩咐過,讓妳們在院子裡好生待著,可妳們偏偏不聽,反倒湊上前去,讓爺惱火,我這不是替妳們請罪?終究貝勒府是我在掌管著,妳們犯了錯,我也沒臉不是?”

“哲哲福晉,一向寬和,眾姐妹是服氣的”,在庶福晉中,一容貌清麗,個頭不高的二十剛出頭的女子插話道,哲哲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她姓葉赫那拉,剛剛進府一年而已,家中已然沒落,被當成禮物送到貝勒府,皇太極這一年忙於政事,甚少找女子侍寢,她如今尚沒有伺候過皇太極,因此僅得了一個庶福晉的地位,那還是哲哲看著她老實,合心意才抬舉的。

此時皇太極的隨從,滿德海從正堂方向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哲哲福晉,主子說既然您帶著眾福晉請罪,那就去正堂好了,主子和海蘭珠福晉在等著你們”

哲哲心中一沉,有些猶豫的問道,“爺真的這麼說?”

“哲哲福晉,奴才哪敢說瞎話?”,滿德海眼裡透著冤枉不悅,他可是太明白自己的主子的心思,新娶的海蘭珠福晉,那就是主子寵在心尖上的人兒,主子今日在汗宮憋了一肚子氣,哲哲福晉她們此時來請罪,那不是找死嗎?

“既然爺有吩咐,那眾姐妹就都隨我去正堂吧”,哲哲按下擔憂,故作沉穩,扶著博娜的手向正堂走去,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將博娜的手都握得通紅,她原打算借著請罪,拉攏海蘭珠,打壓下有望生子的鈕祜祿氏等人,沒想到卻惹火燒身,海蘭珠到底怎麼想,一點也探究不到,她到底是何性情?難道一年沒見卻出息了?想到布木布泰送嫁而來,看來得好生打探一番,才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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