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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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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4 00:30:51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鬼軍的雙手和靈魂

但見那十餘隻噴射火焰的烏鴉展翅高飛,在空中劃過數道優雅的弧線,足足飛行有二百余步遠,突然俯衝而下,猶如雄鷹獵食一般,落地時,只聽得“轟隆轟隆”幾聲雷鳴般的爆炸聲。

一時間是黑煙沖天,飛沙走石,塵土飛揚。
場面何其壯觀!

這可把看得出神的趙楷嚇了傻了,他並沒有想到這烏鴉還會爆炸,這神還未緩過來,忽聽最左側一人叫道:“準備---放。”

砰砰砰!

趙楷猛地轉頭一瞧,只見左側一排戰車上,全部裝置著最先進的床子弩,一個個赤身大漢握住大錘,猛地敲動扳機。

嗖嗖嗖嗖!

三十枝長達一米多的箭矢同時射了出去,相比起前面那優雅飛行的烏鴉,這箭矢就如流星一般迅猛無比,在眾人眼中只留下了幾道幻影。

轟轟轟!

隨著幾聲巨響,只見約莫八百步以外的那一堆石堆,登時被這些箭矢給炸了一個粉碎。要知道這還不是床子弩射程極限,只是因為場地的原因,所以不能在這裡
追求射程。

李奇頭向後一縮,雙手護在面前,驚訝的叫道:“哇!這威力又猛了許多。哈哈,看來他們對於火藥改進又邁進了一大半。”

只見正前方一騎士縱馬過來,朗聲道:“三十枝箭矢,命中二十七。”

說完,這人就跑了回去。

趙楷完全就傻了,他還從未見過這麼精確的床子弩訓練,過了好半響,他才
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忙問道:“李奇,方才那烏鴉是怎麼回事?”

烏鴉?用那麼逼真麼?我咋沒有看出來。李奇笑道:“殿下,那烏鴉騎士就是鬼軍的的象徵,往藝術方面說,也可以說是吉祥物,名為‘神火飛鴉’,並非真的烏鴉,而是用細竹做的,是最近才發明出來的,如今將士們正在抓緊練習使用這種新式的武器。”

“神火飛鴉?”

趙楷聽得眼露興奮的光芒,這名字比較厲害!又掃視全場一眼,只見這片寬闊的空地上,分成了七八塊訓練基地,士兵們正在加緊練習各種各樣的火器,爆炸聲是不絕於耳,讓人是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而這些火器發射平臺全部是安置在戰車上。

但凡與車有關的,全部隸屬神機營。

過了好一會兒,趙楷擦了一把汗,湊過頭去,小聲對李奇道:“你若是前面帶父皇或者是我太子哥哥來此,或許他們就不會走了。”

李奇搖搖頭,認真道:“若是需要這些新式武器來做精神糧食,沒有拿著菜刀也能打贏的必勝決心,這一戰是鐵定打不贏的,如今比的可不是武器,而是決心。”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種規模的火器,還不足以取代冷兵器。

趙楷笑了笑,並沒有多言。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黑色盔甲騎士騎馬朝著這邊奔將歸來。

趙楷見這人身材異常高大,虎背熊腰,手握長槍,胯下白馬與那黑色盔甲配合的是相得益彰,黑色面罩下,一對鷹目射出兩道殺氣,而這種殺氣仿佛是與身居來一般。

這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將啊!

趙楷不自覺的點了幾下頭,很快就給出了一個非常誠懇的評價。

這人來到眾人面前,翻身下馬,那將近兩米的身高還真不是蓋的,就連李奇、趙楷這兩位高帥富那都得抬頭仰望,往眾人面前一站,那氣勢立刻就出來了。

“末將楊再興參見步帥。”

這人正是楊再興。

李奇手往趙楷身前一引,道:“再興,這位就是前些日子剛剛上任的攝政王。”

楊再興不識得趙楷,還愣了下,急忙行了一禮。

不得不說,楊再興天生就討人喜,外形太他TM酷了,太氣勢了,當初蔡攸都對他喜愛的緊,想收他做護衛,若非岳飛,他恐怕還真就去了,趙楷就更加不用說,
呵呵道:“免禮,免禮。”

李奇又道:“殿下,這位就是鬼軍中狼騎營的先鋒將,楊再興。不過你千萬不要誤會,他能在此,跟火器可是沒有半點干係。這小子傲氣的很,第一天來這裡,就把我的火器給批評的一無是處,還說什麼用這玩意,那還練習武藝作甚,真是把我氣了個半死,要不是我看中這廝的身材,能夠起到嚇人的作用,與鬼軍的意義不謀而合,也可以說是吉祥物。”

吉祥物?牛皋一干將領紛紛低頭偷笑起來,就連嶽飛都是忍俊不禁,步帥介紹人總是那麼的令人哭笑不得啊!

楊再興好生尷尬,一張殺氣騰騰的的臉龐登時變得通紅通紅,心想,這個步帥還真是記仇啊。

但是他卻不想想看,這些可都是李奇引以為傲的王牌軍,你這一來倒好,跟個領導似得,先做一番批評工作,李奇他能不氣急敗壞嗎。

趙楷哈哈一笑,道:“你這訓軍的方式,還真是特別的很啊!”

李奇笑道:“殿下,你是沒有跟這小子接觸過,真是氣得人死。”

楊再興畢竟是強盜出身,身上帶著一股子匪氣,好鬥心極強,出手不知輕重,李奇也是花了很久時間,才馴服這匹“野馬”。

牛皋忽然道:“步帥,這話換做他人說,俺肯定是不服,但是出自再興之口,那也沒有啥錯,若人人有他這般手段,還真沒有必要研究啥火器了。”

李奇嘿了一聲,道:“你這廝還真是越來越活潑了,總跟我唱對臺戲,你被他打服氣呢?”

牛皋訕訕一笑,道:“步帥,這---這話也不能這麼說,俺的確打不過再興,但也不能說被打服了。”

“這不是打服氣了,又是什麼?”李奇瞪了牛皋一眼,又朝著楊再興道:“再興,你別看這強牛職位比較高,那都是因為他幹的比較久而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其實本事也就那樣,你打贏他,算不了什麼厲害,一般打不過馬橋的人,我從不把列入高手範圍內。”

楊再興轉目瞧向李奇身旁的馬橋,殺氣瞬間爆發出來,畢竟還是年輕氣盛啊。
馬橋瞧這小兒還不到二十歲,是沒有半點興趣,輕蔑一笑,卻已占得上風。

岳飛可是知道馬橋的本事,自愧不如,道:“若是如此的話,這世上恐怕就只有兩位高手了,一位是馬兄,一位就是馬兄的師父了。”

當初他與折美月以二人之力戰酒鬼,尚且還只打了一個難解難分,若論單打獨鬥,岳飛心想恐怕世上還真沒有人可以打得贏那個一直在醉與睡之間徘徊的邋遢大叔了。

馬橋鬱悶道:“岳小哥,可別把我與那酒鬼相提並論。”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趙楷笑著笑著,心想,那些天天躲在家裡的文臣總是擔驚受怕,寢食難安,說的盡是那喪氣話,而這些將要上陣殺敵的將士們,卻還能夠談笑風生,這還真是一個諷刺的對比呀!

“師父(監事)!”

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

趙楷抬目瞧去,只見一個少年與兩個大老爺們跑了過來,不禁好奇不已,這麼森嚴的地方怎麼還有小孩在。

“允文。”

李奇招了招手,笑著喊道。

來人正是虞允文和烏氏兄弟。

三人來到眾人面前,向李奇行了一禮。

李奇又將趙楷介紹了一遍。

三人忙向趙楷行禮。

李奇又朝著趙楷道:“殿下,這三位可不得了了,如果說楊再興他們是鬼軍的雙手,那麼他們三位可就是鬼軍的靈魂。”

“鬼軍的靈魂?”

趙楷聽得驚訝不已,打量了下面前三人,見這兩位大叔相貌平平,沒有楊再興出場那般震撼感,這少年雖然稱得上俊俏,但年紀擺在那裡,很難讓人聯想到武器方面去。

李奇瞧了眼趙楷,笑道:“殿下,你可莫要小瞧他們,你方才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出自他們三人之手。”

“什麼?”

趙楷驚呼一聲,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李奇說的一點也不誇張,這三人可真是黃金鐵三角,烏有才的心細、謹慎和領導能力,烏有華的手藝、經驗,虞允文的理論和天馬行空的思維,在當下的科學界裡,那絕對是名列前茅,無人能及。

烏有才忙拱手道:“步帥過獎了,這全是步帥的功勞,我們不過只是照做罷了,不敢邀功。”

李奇笑道:“你名字都叫的這麼有才,還謙虛作甚,是你們的功勞,那就是你們,誰也無法抹滅。”

烏有才訕訕笑著點了點頭,他本就是一個憨厚的工匠,面對這麼大官,他能夠說出話來,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趙楷收起了輕視之心,心想,這支鬼軍當中,還真是臥虎藏龍呀!稱此三人為鬼才,亦不為過,他是再也不敢小覷這裡面任何一人。

李奇又朝著虞允文道:“允文,這些rì子為師很久沒有來監督你的功課了,你沒有偷懶吧。”

虞允文作揖恭敬道:“學生謹記師父的教誨,不敢有任何怠慢。”

烏有華略帶一絲激動道:“監事,允文最近又將他的三階火箭改進了不少,比以前的厲害多了,我們正在進行一種新的發射方式。”

李奇哦了一聲,道:“那我們今日來的可正是時候啊,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虞允文拱手道:“還請攝政王、師父,以及各位將軍指教一二。”

趙楷見這少年年紀不大,但是不管言辭舉止都非得得體、老成,眼中閃過一絲讚揚之色,點了點頭,心中對這三階火箭也是非常好奇。

烏有才伸手道:“攝政王,監事,各位將軍,這邊請。”

這一行人在烏有才的指引上,繞過了那些訓練器材區域,來到這個校場的東北角,這個快區域很寬敞,但完全是密封,與外面隔開,而且,有眾多士兵把守,進出入同樣需要權杖。

“汪汪汪!”

這一剛道裡面,就聽得陣陣狗叫聲。

這讓李奇感到十分好奇,不是來看新式武器的麼,怎地跑到軍犬訓練區來了。在李奇的強烈推廣下,軍犬已經在禁軍中普及開來,成為了士兵最好的夥伴。

眾人尋聲望去,同時雙眼一睜開,面露驚訝之色,只見二十餘隻軍犬同樣身披黑色皮甲,蹲成一排,張開血盆大口,流著哈喇子,目露凶光,最奇特的是,他們的背上還裝有四枝比一般箭矢更粗的火箭,左右兩邊各兩支,箭頭向上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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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4 00:31:22
第一千零五十章 驚世寶貝

李奇倒是見過世麵的人,隻是稍稍有些驚訝,但是趙楷他們可卻驚呆了,即便是嶽飛等人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將箭矢與狗綁在一塊,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趙楷好奇道:“允文,那---那狗身上的箭矢,就是你們方才說到的‘三階火箭’。”

    虞允文恭敬的答道:“回攝政王的話,正是。”

    趙楷又問道:“可是你為何將這‘三階火箭’捆綁在狗身上呢?”

    虞允文又答道:“最開始的時候,這‘三階火箭’必須依托弓才能發射。如今經過我們的對火藥的改進,發現‘三階火箭’已經擁有自我發射的能力,不需要在依托弓弦,至於為何捆綁在軍犬身上,這隻不過還是我們的初步測試,我想用其它的事物來代替士兵發射三階火箭,或許能夠減少士兵的損傷,還能夠借軍犬增加其射程,以及靈動性。若是兩軍交戰,陣型不利於我方時,就可以及時利用‘鐵甲神犬’衝在前麵,掩護我軍進攻、或者撤退,發射三階火箭,破壞敵軍的陣型。”

    烏有華補充道:“其實這三階火箭的潛力遠不止如此,一瞪功了,我們不再需要太多的弓箭手,而且可以在極短的時辰內,有效的打擊敵人。”

    嶽飛道:“若能如此,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麵對金軍,我軍最薄弱的一環,就是靈動性,每每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若是能在瞬間進攻敵人,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靠著步兵陣型有效防守住,另外,在追擊的時候,我們同樣可以靠著這鐵甲神犬追擊敵人。”

    趙楷點點頭。道:“不錯,弓箭手最大的弊端,就是很難在移動中對敵人造成大規模的殺傷。騎射隻能起到掩護和追擊的作用。”

    李奇卻隻是微微一笑,道:“說的再好。那也隻是紙上談兵,關鍵還是看實用的效果。有才,讓我們識下你們的三階火箭吧。”

    “遵命。”

    李奇等人先是來到“鐵甲神犬”的後方的絕對安全區域,畢竟這是火藥,而且發射的不是人,是狗,你必須得站著安全範圍內。靠得太近,萬一出了意外,那也真是自找的。

    清場完畢後。

    烏有才等一幹工作人員,又再檢查了一次火箭是否裝好。畢竟如今有趙楷他們在,當然要務必做到沒有任何失誤。

    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後,但見一個訓犬師站在與那二十餘隻“鐵甲神犬”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忽然高舉右手,大聲喝道:“起。”

    二十餘隻“鐵甲神犬”同時站起。個個高大健壯,看上去凶猛無比,這二十隻軍犬可是鬼軍中最精銳的軍犬了,虞允文拿它們來做試驗,也可以反應出他對自己的自信。

    趙楷可不是一個寵物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神奇的軍犬,不禁暗自咂舌。

    一旁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去點燃引線。

    “去!”

    隨著訓犬師右手猛然揮下,二十餘“鐵甲神犬”宛如獵豹一般,同時衝了出去,極的朝著前方奔將過去。

    眨眼間,已到了百步之遠。

    忽聽得“嗖嗖嗖嗖!”數聲。

    但見數十餘枝火箭,從“鐵甲神犬”身上射出,不能說是同時發出,但是其中間隔最多不超過兩秒鍾。

    二十餘隻“鐵甲神犬”發射完後,立刻掉頭往回跑,就如同一個個訓練有素的軍人一般,看得出,前麵它們就經過嚴格的訓練。

    趙楷等人的動作出奇一致,同時將頭上揚。

    隻見漫天都是尾部還噴著火焰的箭矢,在蔚藍的天空留下了一道道幻影,嗖嗖嗖的幾聲,三階火箭在空中完美完成了第二次衝刺,沒過多久,就迎來了第三次衝刺。

    趙楷看的是呆若木雞,眉頭跳動了幾下,這種不靠人力的推進,讓他是大開眼界啊!

    一旁的李奇瞧他這模樣,暗自偷笑,看來這廝在這一點上跟他老子是一個德性,也是一個科學盲。

    然而,這三階火箭落地時,並沒有發出人們想象中的那般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隻是冒起陣陣白煙。

    由於這還是隻是初步階段,所以,烏有才他們不敢裝火藥進去,別說炸到人了,就算是炸到狗了,那也不好呀,他們主要是針對三階火箭的自我發射來安排這次試驗的。

    直到“三階火箭”落地的瞬間,全場的工作人員總算是鬆了口氣,雖然他們不知道這是否讓趙楷、李奇滿意,但是至少沒有發生任何低級失誤,相對於如今火器初長成的階段,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但是即便如此,趙楷等人還是看傻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需要人力發射的箭矢,這對他而言,可是相當震撼呀。

    李奇倒是見怪不怪了,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反倒沉吟了起來,這讓虞允文他們很是忐忑不安,過了一會兒,李奇突然拍拍掌道:“很好,很好!真是太精彩了!”

    虞允文和烏氏兄弟見李奇叫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趙楷微微一怔,也醒悟過來,對著虞允文就豎起了大拇指,讚道:“幹得好!幹得好!有此神器,那些金軍又有何懼哉。”

    烏有才汗顏道:“殿下過獎了,其實這是一次初步試驗,三階火箭還有許多弊端,例如,缺乏穩定性和準確性,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的。”

    “不驕不躁,很好,很好。”李奇說著,又拍了拍虞允文的肩膀,道:“允文,你這‘三階火箭’真是來的恰到好處,我現在可就缺它了。”

    “啊?”

    虞允文聽得一愣,不知李奇為何這般說。

    趙楷也是詫異的望著李奇。

    然而,李奇隻是笑而不語,賣關子,這可是他一貫的作風,過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忽然轉頭向趙楷道:“殿下,允文他們送了你這麼多美妙的禮物,你難道連一點都不表示麼?”

    趙楷微微一愣。他萬萬沒有料到李奇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臉上微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可不比他們有錢,哪還有能力送禮物呀!”

    他這話還真是沒有一點誇張,他上任第一日就把皇宮給掏空了,如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李奇揶揄道:“你這攝政王未免忒也失敗了。”

    趙楷哼道:“我才剛剛上任,你作為他們的上官,你可有準備禮物?”

    “哎!”

    李奇手一抬。道:“殿下,你可別激我,我這人最受不得激了,我告訴你。我還真就準備了禮物,而且絕不比這些差。”

    趙楷瞧李奇一臉奸詐之色,暗道一聲糟糕,上了這小子的當了。心好生不悅,你要顯擺。也沒有必要先拿我開刷一番啊!不肯認輸道:“那你就拿出來讓我等瞧瞧,看是不是有你說的那麼好。”

    李奇轉頭向馬橋點了點頭,馬橋得令後,立刻轉身出了實驗區。過了一會兒,他便背著一包袱走了進來。李奇道:“打開吧。藏了這麼久,也該讓它們透透氣了。”

    馬橋哦了一聲,將包袱打開來,隻見是裝有兩根銅管,另外,還有三塊類似於琉璃的玩意,但是比琉璃更加透明。
    這正是玻璃製作的放大鏡和望遠鏡!

    李奇研發了幾年,也藏了幾年,終於在宋徽宗這個敗家子走後,才拿了出來,他害怕若是現在還不拿出來的話,就沒有機會再拿出來了。

    趙楷等人還從未見過這玻璃,不禁猛抽一口冷氣,情不自禁的拿起一塊放大鏡,原本想仔細觀察下,可這定眼一下,眼中物體陡然變大,他嚇得大叫一聲,手一鬆,眼看這放大鏡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眾人嚇得都叫不出聲來。

    忽然,一隻手從底下撈起那塊放大鏡,這年頭,除了馬橋有這般敏捷的身手,還能有誰。馬橋拿起放大鏡,遞給趙楷,道:“殿下,給。”

    李奇一手奪了過來,道:“開什麼玩笑,殿下,你知道這一塊得花多少日子還能做出來麼,這心理素質忒差,不給你看了。”
    趙楷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大是驚訝,如何願意就範,飛的從包袱又拿起一塊來,放在眼前,忽遠忽近的擺動著,大呼道:“奇!這真是太奇妙了!李奇,你這是甚麼寶貝,竟然能將細小的物體看的恁地清楚。”

    “這叫做放大鏡。”

    李奇沒好氣的回應了一句,拿起手中的那塊放大鏡遞給了虞允文,道:“允文,科學這玩意,不禁要心細,還要眼細,看的清楚,自然就會精準許多,任何一項新發明,就是靠著這些精確的計算堆積出來的,這一塊放大鏡就送給你,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厲。”

    “多謝師父。”

    虞允文趕緊接了過來,畢竟他童心未泯,拿起就看了起來,激動的手都在顫動,看看手,又蹲在地上看著地下的小石子,仿佛對這鏡片下的一切都十分感興趣。

    他年紀小,倒也情有可原,那趙楷也如他一般,蹲在地上看了起來,就讓人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烏有華搓著手,淚眼汪汪的望著李奇,好似在說,你不能厚此薄彼呀!

    李奇被他瞧的怪惡心的,又拿起一塊放大鏡遞給烏有華,道:“不要這麼看著我,少不了你的。”

    烏有華趕緊接過來,如獲至寶呀!

    李奇笑著搖搖頭,又朝著烏有才道:“有才,你的那塊在殿下手,等他看完了,就讓他拿給你。”

    趙楷忙道:“這---這不是送給我的麼?”

    李奇哼道:“你說笑吧,你知道這玩意得多久才造得出一個麼,送給你的?你還真敢想呀!”

    趙楷對這放大鏡可是十分感興趣呀,拉著李奇走到一邊,道:“李奇,你可別忘記,我現在是攝政王呀,你好歹也給我一些麵子呀!”
    李奇道:“我尊敬的攝政王,你何不讓金人給你一些麵子,這玩意到你手,最多就一玩物,可是在允文他們手,那可就是他們的武器,你說該給誰?”

    趙楷聽罷,訕訕一笑,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當給他們先。”

    李奇笑道:“你也不用鬱悶,我答應你,下一塊一定是屬於你的。”

    趙楷連忙道:“我可記下你這句話了。”

    “行。”李奇點了點頭,見牛皋等人站在一旁,呆呆的望著虞允文他們,那羨慕的呀,弄的李奇覺得自己愧對他們一般,走上前,在他們麵前晃了晃手,道:“哎哎哎,該醒醒了。”

    牛皋、嶽飛皆是一怔,尷尬的瞧了李奇一眼。

    李奇笑了笑,道:“放心吧,也少不了你們的。”說著他就拿起一架望遠鏡遞給嶽飛,道:“這玩意名叫千眼,雖然目前還看不到千以外,但是對你們而言,應該能夠有莫大的幫助。”

    嶽飛急忙接了過來,李奇又給牛皋遞去一架。

    這兩個莽夫拿著寶貝卻不知道用,好生著急。李奇都替他們感到著急,告訴他們如何使用這望遠鏡。

    二人依著李奇說的對著小孔往麵一瞧,隻見遠處的那些景物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不禁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眼中的事實一般,放了下來,又拿了起來,來來回回好幾回,才相信這玩意真能看到“千”之外,又舉起望這天空,第一次覺得白雲原來這麼美麗,看著看著,這兩莽夫竟然拿著望遠鏡蹲在地上,學著虞允文他們看起了小石子,結果越看越模糊了。

    暴汗!開封城真的能是不是信錯人了?李奇一手捂住臉,說不出話來了。

    趙楷心癢難耐,伸出手道:“嶽飛,給我瞧瞧。”

    嶽飛一聽,雖然心中不願,但是畢竟人家是攝政王,李奇可以不給他麵子,他不能不給呀,趕緊遞了過去。

    趙楷抄起立刻對著遠方的山上看了起來,山中一切美景盡收眼底,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左瞅瞅,右瞅瞅,驚歎連連。

    楊再興、嶽翻等一幹將領好生嫉妒,急的直撓腮,臉都抓爛了,因為包袱麵就兩架望遠鏡,那肯定沒有他們的份了。

    趙楷越看越對這望遠鏡喜愛,朝著李奇道:“這個---是不是也沒有我的份?”

    李奇點頭笑道:“恭喜殿下,你猜對了。這望遠鏡一共才八副,我給種將軍他們送去了六副,就剩下兩副了。”

    趙楷鬱悶的都哭了,但是他也知道,嶽飛他們更加需要這望遠鏡,若是能夠在百以外就發現敵軍的動向,那無疑是掌握了先機呀!將望遠鏡遞給了嶽翻。

    這一幹人開始輪流看,時不時就聽見他們嘴發“哇哇哇”的聲音。

    趙楷卻拉著李奇走到一邊,道:“李奇,你老實說,你究竟還藏了多少寶貝。”

    李奇道:“全部家當了。”

    “當真。”

    李奇點頭道:“我連這些稀世珍寶都拿出來了,你認為世上還有什麼比這些更加寶貴的嗎。不過,現在還隻能偷偷的用,可不能讓太多的人知曉,若是讓金軍或者西夏知道,那我估計他們就算是拚這條命,也要攻下開封。”

    趙楷點點頭道:“嗯。這方麵的確要注意,不過,你都能藏這麼久,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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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美女愛出家

這一件件新式裝備的亮相,遠比說一千萬句激勵士氣的話,要更加的鼓舞士氣,巡查完鬼軍後,趙楷等人是信心是大增呀!
  
但同時他們也都很明白一個現實,這畢竟還是一個冷兵器盛行的年代,這些最最最初級的火器還是有著各種缺陷,最大的作用就是豐富戰術,不足以致命,也不足以改變整個戰局,僅憑這些火器還是難以抗衡敗金軍的,這必定還是一場苦戰,必定要刺刀見紅,必定要死很多人。
  
所以,現在絕對不是慶祝的時候。
  
出了軍營,趙楷就與李奇分開了,直接從北面的景龍門進到的大內,他還有很多事要安排,幸運的是,如今大臣們全部住進的皇宮,隨時都可以安排工作。
  
李奇與嶽飛等人別過後,從馬行街緩緩行去。
  
在汴梁城內,這馬行街可是最長的一條街,也是東京的商鋪集中地,勝過幾天才開門一次的相國寺。以前的馬行街無論白天黑夜,那可都是非常熱鬧繁華的,可是現在,這才是傍晚時分,九成的商鋪就已經關門了,興許就沒有一直開過門。
  
不過街上兀自是人來人往,但並非以前那些才子佳人。
  
“快點,快點。”
  
“後面的,快點跟上,今日一定要將這些石頭運到北城。”
 
 ......
 
 李奇每走一會兒,就會碰到一些士兵或者民兵趕著驢車或者牛車匆匆而過,連向他行禮的功夫都沒有。
 
 自從大名府的淪陷的消息傳到京城後,百姓們都明白,這金軍立刻就要打到開封來了,這一戰是避無可避。所以,如今整個汴梁城可謂是全城總動員,除了士兵以外,還有組織了許多百姓加入進來,因為如今商鋪關門,農業就更加不用說了,就連朝廷就已經成為了一個專門辦事小組,除了保衛開封,其餘的事,也沒有人去處理,你不做這些,你也沒有事可做。
 
 而趙楷也派出將近七成的官員去街上疏導百姓,反正這種時候,朝中大部分部門都無事可幹,打仗他們又幹不來,所以,趙楷乾脆讓他們去動員百姓,總比吃閒飯要好。如今街上都很少見到露宿街頭的流民難民,大家同心協力,好似一家人。
 
 但是百姓們之所以會這麼積極的去面對這一場即將到來的浩劫,還全虧趙楷那身先士卒的表現,他上任第一件事,不是籠絡百官,不是貪圖名利,不是指手畫腳,而是安撫百姓,解決百姓們的吃住問題,為此,大宋時代週刊還專門刊登了趙楷、李奇的這一系列舉措。
 
 內容說什麼趙楷將宮內的食物分給百姓和士兵,自己與宮內的妃子只是吃粗茶淡飯,又如何組織官員讓出自己的宅子,給百姓住,還有李奇拿出醉仙居所有的錢籌備糧食的事,描寫的淋漓盡致。
  
再加上那些流民口述那一日見到的一切一切,開封軍民對此是深信不疑。試問這樣的攝政王,這樣的開封知府,怎能不得到百姓們了擁護,百姓們都願意追隨這位攝政王,聽他們的號令。
 
 不僅如此,李清照直到今日才正式替代李奇,當任大宋時代週刊的總編輯,一篇篇由她親自執筆寫的文章,刊登在了大宋時代週刊上,她的文章主要還是宣傳民族氣節和愛國思想。
 
 這些精神糧食對於現在東京百姓而言,那真是來的恰到好處。
 
 開封上下是眾志成城。
 
 其實此時應該李奇這位開封最忙的時候了,但是他得照顧大局,於是他將開封府的事宜全都扔給了秦檜,反正如今經濟都停滯了,商務局也沒啥事做。
 
 秦檜也很珍惜這一次機會,這可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他是一個聰明人,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李奇和趙楷之間一定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他更加是一個很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將一切事宜打理的是井井有條。
 
 .......
 
 再強的軟實力,碰到硬實力,真是不堪一擊啊!李奇看著關閉的商鋪,輕輕一歎,在這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棟閣樓前
 
 “咚咚咚!”
 
 李奇站在門前望了許久,才下馬來,上前輕輕敲了幾下那關的嚴嚴實實的門。
 
 “誰?”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
 
 “是我,李奇!”
 
 片刻,門就開了,丫鬟行禮道:“參見大人。”
 
 “嗯。師師姑娘睡了嗎?”
 
 “哦,還沒有,大人快快請進。”
 
 李奇進到屋內,等到丫鬟通報後。“李奇。”伴隨著一聲充滿驚喜的叫喊,只見一個女人飛快的走了出來,正是封宜奴。
 
 李奇也朝著樓上走去,二人正好在樓梯間遇到。
 
 由於封宜奴一直住在李師師這裡,而李奇又忙的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一直沒有來看她,但封宜奴兀自美貌如昔,可是,這種美貌生在亂世,可真不簡單是一件好事。
  
而擁有四位美妻的李奇,那真是亞歷山大呀!
 
 封宜奴睜大雙眼望著李奇,壓制心中的激動道:“你---你來了呀!”
 
 她當然很想念李奇,可是她也知道李奇如今不能有任何分心,所以,她並沒有怪李奇,反而覺得李奇能夠抽空來看她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
 
 李奇自然也明白封宜奴的想法,伸手拉住她的手,笑呵呵道:“怎麼?怕我扔下你呀!”
 
 封宜奴嘻嘻道:“我才不怕了,因為你絕不會這麼做的。”說到這裡,她臉一拉,嘀咕道:“不像某一些人這般無情無義。”
 
 李奇皺眉“嗯”了一聲。


  封宜奴撇了撇嘴,道:“我說句大不敬的話,你能不怪我麼?”

  李奇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說,皇上並沒有帶師師姑娘一塊走。”

  封宜奴先是一愣,隨後點了下頭,道:“皇上自顧著自己逃跑,就是讓梁太尉捎個口信來,這未免也太絕情了。”

  李奇搖搖頭,道:“你一定要明白,他不是普通人,他可是皇上,這時候悄悄出京,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若是再帶上師師姑娘,那他人會作何想?即便皇上想,其他人也不會允許的。”

  封宜奴道:“哦,我知道了。”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相當鄙視宋徽宗,畢竟她是女人,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可能與男人相同。

  李奇無奈一笑,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師姑娘是不是很難過?”

  封宜奴搖搖頭道:“姐姐說她早已看開了,她還說即便皇上願意帶她一起走,她也絕不會跟著去的,還說---還說---。”

  李奇好奇道:“還說甚麼?”

  封宜奴欲言又止,顯得非常猶豫。

  李奇道:“還有什麼不能給我說的嗎?”

  封宜奴遲疑了片刻,道:“姐姐還說,皇上在這個時候拋棄自己的臣民,不配為人君,更不配為人父。”

  李奇稍稍一愣,心中暗歎一聲,不再多言,道:“走吧,我今日來,是接你回去的,如今的局勢千變萬化,你還是跟紅奴他們住在一起,我真的分不出精力兩頭跑了。”

  封宜奴黛眉微蹙,道:“可是---可是姐姐她---。”她何嘗不想跟紅奴她們住在一塊去,至少那樣每天可能見到李奇一面,只是她以為宋徽宗剛剛離開,若她再離開李師師的話,李師師一定會非常難過,其實她這幾天都在糾結中度過的。
  
這傻女人,老愛替別人著想,什麼時候能想想自己呀!李奇苦笑道:“你們親如姐妹,我怎好意思拆開你們,當然是一塊去啊。”

  “真的?”封宜奴欣喜道。

  “我想我沒有必要騙你。”李奇苦笑一聲,道:“走吧,老站在這裡也不好。”

  “嗯。”

  二人來屋內,只見窗邊坐著一位絕世美人,雖不施粉黛,衣著也是非常簡樸,但是天下第一美人怎會被這些俗物所束縛,美麗依舊啊!

  李師師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李師傅,好久不見。”

  李奇拱了拱手,道:“師師姑娘,身體可還好?”

  “承蒙當初李師傅悉心照顧,師師如今已經痊癒了。”李師師說著,蓮藕般的玉臂伸出,道:“請坐。”

  李奇道了一聲謝,坐了下來。

  李師師詢問道:“聽聞大名府已經失守。”

  李奇沒有想到她竟然還關心這事,還愣了下,心想,看來我根本一點也不瞭解這個女人啊!點頭道:“是啊!”

  李師師幽幽一歎,自言自語道:“素問大名府乃‘北門鎖匙’,兵多將廣,想不到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大家都是人,金人也決計不會像那六如給事說的那般厲害,說來說去,這還是咱們自己造成的。”

  語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她說著又朝著李奇道:“如今大名府已淪陷,黃河天險也不復存在,金軍很快就會打到開封來,李師傅可要做好準備呀!”

  李奇撓撓頭,驚訝道:“師師姑娘,想不到你還懂這些?”

  李師師稍稍一愣,臉上微紅,尷尬的笑道:“不敢,不敢,只是見的人多,聽得話多,也就略懂得一二,不過,在李師傅面前,只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說著,她又笑著搖搖頭,其實她也只是想提醒下李奇。

  李奇道:“師師姑娘謙虛了,能說出這些話的,那絕對不只是略懂一二。不過師師姑娘請放心,雖然沒有了黃河天險,但是開封百萬軍民那也不是吃乾飯的,他金軍想踏入開封城,就必須先踏過百萬具屍體,少一具也不行。”

  李師師笑道:“李師傅若有此決心,那師師倒也放心了。”

  李奇道:“話雖如此,但是局勢千變萬化,誰也無法預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師師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可與宜奴一同前往白府住上幾日,清照姐姐和秦夫人也都在那裡,大家彼此也有個照應。”
  
封宜奴點頭道:“是啊,姐姐,我們一塊上白府住吧。如今世道不太平,住在這也不是很安全。”

  李師師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但也就是一閃即過,微微笑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心裡早已經有了打算,我決定出家修道。”

  “什麼?”

  李奇面色一驚,暗道,這美女咋都愛出家呀!夫人要遁入空門,出家為尼,你就要出家為道,你們倆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剛想用眼神詢問下封宜奴,哪知封宜奴震驚的望著李師師,驚恐道:“姐---姐姐,你說什麼?”

  李師師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緩緩道:“妹妹,凡事莫要強求,這並非姐姐衝動之舉,姐姐早已經覺得很累了,希望能夠在餘生得到片刻清淨,不再聞世間紛擾,姐姐這輩子很少有自己做主的時候,還請妹妹能夠讓姐姐自個做一回主。”

  封宜奴急切道:“可是姐姐,這---。”

  李師師不等封宜奴將話說完,就道:“妹妹,還希望你能夠成全姐姐。”

  封宜奴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趕緊朝李奇使個眼色,望李奇能夠勸說李師師。

  李奇自個都沒有反應過來,道:“師師姑娘,你這又是何必了,其實心中有佛---哦不,心中有道,哪裡都可以修道的,白府也有道堂呀,這等俗事若是弄得正兒八經,那就失去了道的真諦了。”

  李師師咯咯一笑,道:“李師傅說的極有道理,但是我心意已決,是絕不會再改變了。哦,師師身邊還有少許錢財,就請李師傅幫我轉送給攝政王,師師只是希望能夠為為我大宋出一份力,李師傅可莫要嫌少了,至於這閣樓,就送給妹妹,可以用來供那些流落至此的百姓居住,不用顧忌太多。”

  開玩笑,你這閣樓可是直通皇宮的,我敢讓誰來住啊!李奇苦笑道:“我怎麼可能要你的錢,你---。”

  李師師臉色一變,正色道:“李師傅乃是聰明人,若再多說,就顯得虛偽了。”

  李奇一愣,微微皺了下眉,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卻又透著一絲無奈道:“既然師師姑娘已經決定了,那我也就不強求了,希望你能夠得到你想要的。”

  “多謝。”

  封宜奴深知李師師的性格,見她說的如此堅決,是難以讓她回心轉意,滾燙的淚水已經落成了斷了線的珍珠,哽咽道:“姐姐,那你---你在何處出---修道?”

  李師師搖搖頭,道:“妹妹,你我姐妹緣盡于此,多問無益,還是快些跟李師傅去吧。”

  封宜奴睜大雙眼,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道:“緣---緣盡於此?”

  李師師站起身來,淡淡道:“李師傅,天色已晚,你們還是早些回去吧。來人,送客。”她言罷,就朝著裡屋行去,但眼角還是閃爍著一絲淚光。

  “姐姐。”

  封宜奴正欲追過去,李奇忽然伸手拉住她,輕輕搖了搖頭。

  封宜奴急道:“可是---。”

  李奇小聲道:“你可莫要忘記你夫君是幹什麼的,這一畝三分地,她能躲到哪裡去啊?”

  封宜奴聽罷,這才沒有追了上去。

  李奇起身摟著她的肩膀,道:“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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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圍點打援

黃河之水天上來!
  
   詩仙就是詩仙,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就將黃河描線的是淋漓精緻
  
   這條近乎於懸浮在半空中的河床,不僅孕育了人類的文明,而且還保衛著這片土地上的百姓。
  
   北方英雄若想征服中原,那就必須要先征服這條來自天上的河流。然而,就是這條河流讓無數英雄盡折腰。
  
   完顏宗望作為一個軍事家,在他出兵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料,自己必須要面對這條天險,為此,他也做了很多準備,可笑的是,事實卻遠比他想的要輕鬆的多。
  
   大名府失守,金軍在籌備兩三日,立即兵分四路,以泰山壓頂之勢,強渡黃河,他們原以為會在這裡遭遇宋軍的阻擊,可是直到他們全部安然上岸,兀自連宋軍的影子都沒有見著。
  
   待一查問,才知道,早在大名府失守的那一天,宋軍就全部跑了。
  
   這讓完顏宗望是哭笑不得,也很是失落,這真是太容易了,但是情況不容他想太多,立刻按照早先制定好的計畫四路大軍彙聚滑州,攻擊開封北面最後一道微弱的防線。
  
   然而,等各路大軍彙聚滑州的時候,眼前的情況又讓他們大吃一驚。
  
   但見整個滑州大門敞開,城牆上別說宋軍了,哪怕是一個百姓都沒有見著,整座城池靜悄悄的,宛如死城一般。
  
   太詭異了!
  
   難道是空城計?
  
   完顏宗望小心謹慎的先派出一支哨探前去打探。
  
   這一支哨探幾乎是挖地三尺,也沒有見著一個人。
  
   完顏宗望得知這一切後,才率大軍進城。但是眼前的這一切,讓金軍一干將領都是霧裡看花,你放棄大名府,這倒還情有可原,可是這滑州直接連著開封。你好歹也派兵守守呀。
  
   完顏宗望征戰數十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因為這情況太特殊了。所以,反倒讓他不敢貿然進軍。立刻派人去周圍打探消息。
  
   “報!”
  
   傍晚時分,派去的哨探終於回來了,“啟稟二太子,滑州西面五十裡內都不見人影。”
  
   這完顏宗望還沒出聲,又有一個哨探跑了進來,稟告道:“啟稟二太子,滑州難免五十裡外都無人居住。”
  
   “什麼?”
  
   完顏宗望霍然起身。道:“難道這些人都跑呢?”心裡卻想,這未免也跑的太乾淨了吧。
  
   那哨探答道:“據小人打探來的消息,這些居民並非跑了,而且在前些日子。全部遷往了汴梁城,而且,他們將所有食物也都運進了汴梁城。”
  
   完顏宗望一聽,立刻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手一揮。道:“行了,你們下去吧。”
  
   “遵命。”
  
   劉彥宗道:“二太子,看來他們是打算死守汴梁呀!”
  
   都堅壁清野到了這種程度了,他們主觀上已經肯定李奇肯定是選擇死守開封城。
  
   完顏宗望點了點頭,道:“我們這一路下來。雖然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但是收穫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多,想必他們是早已經計畫好了,龜縮汴梁,與我在這裡打一場持久戰。”
  
   劉彥宗皺眉道:“宋軍雖然不堪一擊,但是假如他們死守不出,再憑藉開封府的城牆、堡壘防禦,我們一時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
  
   東路大軍統帥闍母哼了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當年太祖聖上在出河店一戰中,只憑三千兵馬,就將遼軍十萬兵馬打的幾乎全軍覆沒,是何等威風,區區宋軍,有何懼哉。這一路打下來,宋軍的無能已經展露無遺,我敢保證,一旦我們進攻,宋軍必定出城投降。宗望,我們當一鼓作氣拿下開封。”
  
   劉彥宗道:“萬萬不可,宋軍在這之前做了這麼準備,想必早已嚴正以待,若我們貿然進攻,正中敵人的下懷,我以為當重新調整部署,決不可大意。”
  
   完顏宗望又朝著郭藥師問道:“郭將軍以為如何?”
  
   郭藥師沉吟片刻,道:“以我們當下的兵力,想要完完全全的包圍開封,是難以做到,既然如此,我們當以引誘為先,集中兵力朝一面進攻,一旦打開一個缺口,宋軍必定潰敗。末將曾在西北城與人蹴鞠,偶然發現宋朝的天駟監在那裡,裡面有良馬二萬匹,乃是宋軍最後的家當了,一旦我們攻佔了天駟監,宋軍必定士氣低落,到時等西路大軍一到,開封必破無疑。”
  
   完顏宗望點點頭,忽然眉頭一皺,道:“奇怪,為何宗翰那邊全無消息。”
  
   劉彥宗道:“二太子請放心,我早已經派人前去打探消息,算起來,也應該快回來了。”
  
   他話應剛落,就又一名哨探跑了進來,道:“啟稟二太子,西路大軍在太原遭遇宋軍的頑強抵抗,至今還未攻破。”
  
   “什麼?”完顏宗望皺眉道:“難道他們還在太原?”
  
   那哨探點了下頭。
  
   “混帳,宗翰怎地如此糊塗啊。”
  
   完顏宗望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憤怒道:“當初說好先取開封,能攻便攻,攻不下就走,以快為先,他為何還要留在太原,這---這真是壞我大事啊!”
  
   郭藥師道:“二太子請息怒,我以為完顏將軍這也是無奈之舉。”
  
   “哦?”
  
   完顏宗望道:“此話怎說?”
  
   郭藥師道:“西路大軍與我們不一樣,我們能夠這麼快渡過黃河,蓋因河朔軍早已經名存實亡,而南朝最精銳的軍隊全在西北,其中種家軍和折家軍,這兩支軍隊都不可小覷,倘若西路大軍繞過太原南下的話,那必定會遭到西軍切斷後路,到時將會腹背受敵,我們只能派兵去救,如此一來,於我軍極為不利,開封也能化險為夷。”
  
   完顏宗望聽得又坐了回去。他對完顏宗翰的軍事才能,那可是知根知底呀,絕對不弱於他。甚至在這一方面還勝他一籌,竟然過去了一個月。還沒有攻下太原,足見郭藥師所言非虛,西北軍是大有人才在呀。
  
   郭藥師又道:“要不,咱們先等等西路大軍。”
  
   完顏宗望搖搖頭道:“不能再等了,我們已經是深入腹地,一旦南朝各路援軍達到開封,我們的情況將會變的極為不妙了。”
  
   劉彥宗道:“可是僅憑我們一路軍隊。恐怕很難一鼓作氣拿下開封。”
  
   完顏宗望握了握馬鞭,他自從在馬背上長大,這馬鞭可不是不離手的,道:“情況有變。或許不能如預計那般拿下開封,所以,我們應當想辦法延緩南朝援軍的援救,那樣我們就會有足夠的時日攻取開封。拿地圖來。”
  
   很快,一張極其簡單的地圖就鋪在了完顏宗望的面前。
  
   金軍的一干將領也全都圍了過來。
  
   完顏宗望的目光一直就在地圖上西北那塊地掃視。過了好半響,忽然用手往地圖上一指,道:“這裡。”
  
   其餘人定眼一看,原來完顏宗望指的位置乃是潼關,不禁又好奇的望向完顏宗望。
  
   完顏宗望笑道:“西軍之精銳。盡在潼關,若要援救開封,必先出潼關,只要我軍能夠封鎖這裡,隔斷西軍,只要西軍不到,我們就足夠的時日攻取開封。”
  
   大將們一聽,紛紛點頭稱妙。
  
   完顏宗望道:“來人呀,速傳我口信,告知宗翰,讓他留一萬人馬,包圍太原,且圍而不打,以誘降為主,若太原敢出城迎戰,再將其擊破。讓他立刻率領其餘人馬趕往潼關,務必要封鎖潼關,阻止西軍前來援助開封。”
  
   “遵命。”
  
   完顏宗望又朗聲道:“奔睹、那野、賽剌、術烈速。”
  
   “末將在。”
  
   “你們立刻各率三千騎兵,守住開封以南各個要道,主動出擊,務必擊退宋援軍。”
  
   “遵命。”
  
   “其餘人隨我進軍開封。”
  
   “末將遵命。”
  
   ......
  
   點將完後,各位將軍立刻出了大本營。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有道:“二太子,密函。”
  
   完顏宗望雙眉一抬,道:“終於來了。快快拿進來。”
  
   只見一人走了進來,將一封密函遞過去。
  
   完顏宗望雖然和崇拜漢文化,最近幾年也一直在努力學習漢字,但還沒有到識全一封信函的地步,他身旁一人拿過信函,念了起來。
  
   眾人一聽,均是大驚不已,因為信中內容已經將汴梁內的一切情況盡述其中。
  
   完顏宗望聽罷,哈哈大笑。
  
   郭藥師一臉狐疑之色,道:“二太子,這封信函---?”
  
   “絕對真實。”
  
   郭藥師心裡也明白了,笑著點點頭道:“二太子,以我對南朝昏君的瞭解,他絕非抱恙在身,一定是聞風潛逃了,如此一來,宋軍必定士氣低落。而且,這位三王子向來心高氣傲,缺乏實戰經驗,絕非二太子的對手。”
  
   完顏宗望哈哈一笑,道:“這人我見過,曾還是我手下敗將,不足為慮。關鍵還是那個臭廚子,如今他握有實權,相信這裡一切也都是他安排的。”
  
   郭藥師道:“末將曾是這廚子的下屬,這的確像他的作風。此人詭計多端,能言善辯,可若真刀實槍,他也不足為慮。”
  
   完顏宗望道:“你還是太小看他了,他早已經察覺我們的目標就是開封,故此,才敢大膽的放棄黃河以北,因為以我們的兵力根本不可能佔領這些地方,而且,若換做他人,一定會派兵援助大名府,但是他沒有,他知道肯定打不過我們,他這麼做,無疑將損失減低到了最小,光從這一點上,我們就決不能小覷他。不過,我倒是想先見見這一位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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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4 00:32:48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你學諸葛,我就學司馬

完顏宗望是誰,那絕對可稱為常勝將軍,可是這位常勝將軍偏偏對一個廚子這麼忌憚,而且屢屢提到李奇,這讓一旁的金軍將領有些不解。
  作為完顏宗望的叔父闍母就勸說道:“宗望,對方就一廚子,有何本事令你親自前去見他,你這麼做有些自降身份啊。”

  完顏宗望搖搖頭,笑道:“叔父有所不知,這廚子三番四次壞我好事,也只有他能夠屢屢讓我吃這啞巴虧,就憑這一點,他值得我前去一見。”

  闍母甚至完顏宗望的性格,見他心意已決,倒也不好多說。

  完顏宗望又向郭藥師道:“郭將軍,你立刻命一人前往汴梁,就說素問南朝有好客之道,我等遠道而來,初入貴地,當先與那開封知府見上一面。”

  郭藥師聽了,眼眸一轉,道:“二太子此舉,真是妙極,妙極,我們乃是客,是應當與對方的主人打聲招呼,但是二太子卻只提開封知府之名,對於這位新晉的攝政王置若罔聞,也就是將開封知府視為開封的主人,以那三王子的性格,他一定會心生不悅。”

  完顏宗望哈哈一笑,道:“若能讓他們兩不合,那是再好也沒有了,若沒有成功,倒無所謂,就那什麼三王子,他還沒有資格見我,我此舉主要還是想與那臭廚子見上一面。”

  郭藥師沉吟片刻,又道:“可是以我對那廚子的瞭解,此人十分貪生怕死,若只是如此的話,他不一定會來。末將倒有一計,或許能夠激他出來。”

  完顏宗望道:“快說。”

  郭藥師道:“這廚子曾近寫過一本書,名叫《三國演義》,其中講述的乃是三國時期的故事。在故事當中曾說到一計。當時蜀國攻打魏國時,魏國也是如此龜縮不出,而蜀國卻急於求戰,於是蜀國宰相諸葛孔明就贈送一套巾幗女衣給魏國統帥司馬懿,暗諷其如女人一樣畏畏縮縮,懦弱不敢行事,故意激怒司馬懿,雖然故事中司馬懿並沒有上當,但是此故事乃這廚子所寫,將這一招用於他身上,說不定會有奇效。”

  一旁的完顏宗弼聽得一樂,道:“郭將軍這主意好,不過以我之見 ,這倒也不是什麼暗諷,他們宋軍本就是連娘們都不如,送女人衣服給他們,那是再適合不過了,要我說,應當給宋軍每人發上一套,讓他們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

  “四弟,你說的倒是輕鬆,每人一套,我上哪弄這麼多女人衣服來。”完顏宗望斜目瞥了眼完顏宗弼,又笑道:“不過這主意倒真是不錯,好,就這麼做,每人送一套就不必了,倒是可以給那什麼三王子捎帶一套過去。郭將軍,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郭藥師對李奇一直心懷記恨,連忙道:“末將遵命。”

  ......

  開封府。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聲,宣告火藥開始在軍中普及開來。

  當然,這爆炸聲可不是為了慶祝,而是炸斷郊外遠離宋軍防線的一些橋樑,這樣也是為了防守,因為那些地方已經算是讓給金軍了,既然是金軍用的,那當然不能讓他們這麼舒服,還為他們架好橋樑來攻打自己,這李奇是決計做不到的,反正是怎麼不舒服就怎麼弄,你丫不是騎兵牛麼,那我就將道路全部給炸的坑坑窪窪,看你們的馬還怎麼跑。

  李奇站在西北城頭上,拿著望遠鏡觀看著滾滾濃煙,輕輕歎了口氣。

  一旁的嶽飛好奇道:“步帥為何歎氣?”

  李奇搖搖頭道:“嶽飛,你今後一定得記住了,不管是打架,還是打仗,都別在自個家打,忒虧了。即便我們守住了開封,光著修路修橋的錢,那也夠咱們喝一壺了,可惜金國窮的要死,跟他們打仗,怎麼算起都是虧啊!”

  都這時候,你還擔心這些,能夠守住就算不錯了。嶽飛心口不一道:“是。岳飛謹記步帥的教誨。”

  就這時,探子來報,說金軍已經到達了滑州,不日便可兵臨城下。

  李奇冷冷一笑,道:“終於來了。”

侍衛步司。

  由於李奇將防線部署在了外城,而侍衛步本來是用來禦北方遼國,雖然遼國已滅,但是金國冒了出來,故此李奇將大本營安置在侍衛步的府衙內,此時李奇正與一干禁軍將領坐在其中,開始針對金軍的動向,做最後的安排,趙楷也趕了過來。

  這才剛剛開始,忽然一個護衛走進來,道:“啟稟攝政王,金使求見步帥。”

  這倒是所有人都愣了下,這大戰是一觸即發,金軍竟然在這個時間點,派人來此求見對方的主帥,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趙楷、李奇互望了一眼。李奇遲疑片刻,道:“帶他來這裡,記住,小心點帶路。”

  “是。”

  .......

  由於兩軍交戰在即,宋軍當然不會帶著金使走康莊大道,讓他見到自己是怎麼部署的,所以,專帶那金使繞小路,哪裡難走,哪裡路不平,就帶他往那裡走,先把他繞暈了再說,轉了老半天,那金使可以說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等到李奇會都開完了,這金國使節才姍姍來遲。

  只見一男子捧著一箱子在護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這人還算是懂禮數,朝著坐在左上位置的李奇微微彎了下腰,道:“在下劉平,見過步帥。”

  李奇瞧他不向趙楷行禮,偏偏向自己行禮,已然明白他的用意,略帶一絲好奇道:“你認識我?”

  “哦,在下曾隨郭將軍進京,曾僥倖見過步帥一面。”劉平拱手道,他當初只是來京面聖,但是沒有並跟郭藥師呆在京城,而是一直燕山府做郭藥師的策應,當初郭藥師賄賂蔡攸的那幾個波斯美女,就是他給找來的。

  李奇哈哈一笑,道:“原來藥師老弟的人啊,有事嗎?”

  老弟?我郭將軍都可以做你叔叔了,還老弟。那人暗自嘀咕一句,但也不敢明言,道:“我主---。”

  “且慢,你主是藥師老弟,還是那完顏宗望。”

  “我們郭將軍已經擇良木而息,投靠了二太子,我說的自然是二太子。”

  趙楷冷哼一聲,頭一偏,對於這種人,他是連看都懶得看。其餘將領也是紛紛露出鄙視的目光。

  李奇倒是不以為意,淡淡道:“那不知完顏宗望讓你來此作甚?”

  劉平繼續說道:“我主說我們遠道而來,即是客,當先與這地方的主人打聲招呼,故此,請步帥後日與城外一見,敘敘舊,另外,還備上一份厚禮送于步帥,哦,還有你們那位新上任的攝政王。”

  他雖然沒有見過趙楷,但是見坐在正座上的不是李奇,自然猜到了上面這位肯定就是攝政王,故此,他裝作不知,有意用言語挑撥李奇和趙楷之間的關係。

  趙楷哼了一聲,一語雙關道:“你主還真是有心了。”

  劉平見趙楷臉色極為難看,自以為得逞了,笑道:“過獎,過獎,我主向來就是一位謙謙君子。”

  李奇哈哈道:“要是完顏宗望聽到你這話,估計會把你大卸八塊,這真是赤裸裸的諷刺呀。不過,恕我直言,我對完顏宗望的人品不是很放心,天知道裡面是不是藏有什麼暗器,就請你自己打開來吧。”

  “步帥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主行事光明磊落,怎會做這些卑鄙下流的勾當。”劉平直斥道。

  牛皋一拍桌子,道:“這鳥人真是瞎了鳥眼,且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李奇手一抬,讓牛皋坐下,向劉平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願意照做,就給我滾吧,我還要佈置戰術,滅金狗了,哦,我這不是說你,你還不配做一隻純正的金狗,充其量也就是一隻雜交狗而已。”

  眾將士登時轟然大笑。

  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敢與步帥打嘴仗的,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啊!

  “你---?”

  “嗯?”

  李奇雙眉一沉,劉平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吞了進去,他可是聽說過李奇的手段有多麼的殘忍。尷尬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老老實實的將木盒子打開來。

  裡面竟是兩件婦人的裙衫。

  劉平還生怕對方看不懂,補充一句道:“這份禮物是我主深思熟慮才挑選出來的,可以說是為步帥和攝政王量身訂做的。”

  這還真是騎在頭上打臉呀!

  堂內立刻靜了下來。

  牛皋等一干將士,瞪大著雙眼,呼吸越發急促,仿佛只要李奇一聲令下,就撲上去將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撕碎了。

  “爾等真是欺人太甚。”

  趙楷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道:“牛皋、楊再興。”

  “末將在。”

  “你們隨我率軍,與金狗決一死戰。”

  牛皋、楊再興正憋著一肚子火了,腦袋也有些不想事了,起身抱拳道:“末將遵命。”

  將軍說的真是沒錯,這小子畢竟還是太年輕,受不得半點譏諷。劉平見趙楷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心中暗自得意不已,但同時,也感到有些懼怕。

  操!你腦袋摔壞了吧。李奇面色大驚,起身道:“且慢。”言罷,他又朝著牛皋等將領道:“你們先帶這位雜交使下去休息啊下,記住,要好好招待,可莫要怠慢了客人。”

  “遵命。”

  一干將領的目光全部鎖定在劉平身上,看的劉平心裡直毛。

  “請吧,雜交使。”

  牛皋、楊再興二人來到劉平身邊,同時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架著他就走了出去。

  待這些人出去後,李奇立刻朝著趙楷道:“殿下,你是瘋了吧。完顏宗望明顯就是在學諸葛亮的激將法,你不會連這也看不出來吧。”

  趙楷嘴角一扯,露出一絲笑意,道:“這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發怒了。”

  李奇微微一愣,好奇的望著趙楷。

  趙楷哈哈一笑,道:“我可也看過三國演義的,而且不止一遍,倒是你,這三國演義都是你寫的,你竟然還會問這般愚蠢的問題。”

  “啊?此話怎說?”

  趙楷道:“難道你忘記司馬懿在收到諸葛亮的‘禮物’時,這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李奇脫口道:“請戰。”這話剛一出口,他便立刻醒悟過來,拍拍腦門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這是將計就計,學著司馬懿鼓舞士氣啊!”

  “不錯。若是我們這都不吭聲,那還不讓完顏宗望笑掉大牙,有傷士氣。”趙楷雙眼微合,道:“但是,完顏宗望送這女衣給我們,比當初諸葛亮送女衣給司馬懿,更具羞辱性,你應該還沒有忘記,當初我們出使燕山府,他們稱我們宋軍為什麼吧?”

  李奇點頭道:“這我當然記得,你難道一直介懷至今?”

  “是,當時的發生的一切,至今還歷歷在目。”

  趙楷背負雙手,走到了中間,目光望著屋外,道:“並非我氣量小,倘若他們說的是假的,那我或許只會一笑置之,我所介懷的是,他們說的是一個事實,我更加介懷的是,當時我表現的或許真的連個女人都不如。”

  真是想不到,他至今還記得這麼清楚。李奇苦笑道:“殿下,當時你才多大,又是第一次面對強敵,難免有些不知所措,犯不著跟自己較勁。”

  趙楷眼眶微紅,搖搖頭道:“事實上,我當時的確很害怕,我甚至不敢探出頭來,多看那麼一眼,這或許是我一生難以洗刷的恥辱,這也是我為什麼渴望這一切的原因,無論如何,我再也不能讓人恁地侮辱我大宋子民,我要借這一戰告訴完顏宗望,我大宋軍民絕沒有他想的那麼軟弱。”

  李奇擔憂道:“可是殿下,這是兩國之間的戰爭,若是你抱著這個爭強好勝的目的,或許會因此失去自我,甚至於誤了大事。”

  趙楷呵呵一笑,道:“這你放心,我很明白我現在在做什麼,我也很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我這輩子還從未這麼明白過。”

  李奇輕鬆了一口氣,道:“也對,你方才比我反應還快一些,我剛才只記得諸葛亮的用意,卻沒有想到司馬懿的應對之策。”

  趙楷先是一笑,又是一聲輕歎,道:“不過完顏宗望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兩件女裳就是對我們最好的諷刺。”

  他說這走到邊上,從桌子上拿起一件女裳,緊緊握在手裡,咬著牙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或許真是我有史以來收過最好的一份禮物。”

  李奇道:“你不會真收下了吧?”

  “為何不要?”趙楷反問一句,又道:“我還要將它掛在我的房裡。”說著他又望向李奇。

  李奇忙搖搖頭道:“你別看著我,我可沒有這種愛好,但是作為一個商人,我不能浪費一件嶄新的衣裳,所以我打算拿去送給那些流民穿。”

  趙楷笑著搖搖頭,又道:“你打算去見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嗎?”

  李奇翻著白眼道:“鬼才會去見他了,他這擺明就是離間計呀!”

  趙楷哈哈一笑,心如明鏡,道:“你不會以為這我也會計較吧,雖然完顏宗望始終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但是我如今沒有將他當成對手,他來找你,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說完顏宗望乃是將帥,並非君主,他的對手應該是遠在上京的完顏晟。

  李奇笑道:“你能這麼想,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但我還是不打算去赴約。”

  “為什麼?”

  李奇很直白的說道:“因為我怕死啊,這兩軍交戰,哪裡還有什麼道義可講,萬一他用心不軌,那我找誰哭去。反過來說,若是這衣服是完顏宗望親自送來了,我立刻就宰了他,什麼不斬來使,這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勝者為王。”

  “那就隨你吧。”趙楷也沒有勉強。

  李奇又道:“這見面就免了,但是我大宋可以禮儀之邦,有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應該也給完顏宗望準備一份厚禮。”

  趙楷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道:“你可有主意?”

  李奇邪惡一笑,道:“我想我已經知道要送給完顏宗望什麼了,只不過這可能需要殿下的幫忙,因為我實在是羞於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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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真是自討苦吃

    金營內。

    完顏宗望正在部署破敵戰術,忽然下人來報,劉平帶著宋使來了。完顏宗望立刻讓人帶他們進來。隻見劉平先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三人,為首一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子,那一身官服穿在這小子身上,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郭藥師瞧見此人,眉頭一皺,立刻完顏宗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完顏宗望卻隻是微微一笑,不予置否。

    劉平行禮道:“啟稟二太子,小人已經禮物送到了南朝的攝政王和經濟使手中。”這原本是邀功的好機會,但是他並沒有多言,蓋因在宋營聽完禿雞散和母豬的故事後,這精氣神都還未緩過來。

    完顏宗望笑著點點頭,道:“你辛苦了。這幾位是?”

    那小子上前一步,昂首道:“我乃醉仙居陳阿南是也,你可是那北朝二太子,完顏宗望。”

    這人正是陳阿南,從李奇派他前來,也可以看出,朝中的確是沒有人了,李奇還真怕再弄一個六如給事出來,那真是無妄之災啊!他很了解陳阿南,這小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去到了金營,也絕不會露出半點膽怯,故此,才選擇讓他前來。

    從陳阿南的一句話,就證明了李奇的選擇並沒有錯。

    郭藥師怒喝道:“大膽小子,竟敢直呼二太子的名字,來人啊---。”

    完顏宗望手一抬,讓他先別出聲,朝著陳阿南笑道:“好好好,你是除了經濟使以外,我見過最有勇氣的南朝使節了,聽說你是醉仙居酒保。”

    “正是。”

    “看來你們南朝是真的無人了,竟然派一個酒保來。”

    陳阿南搖搖頭道:“我大宋飽讀詩書之士,多如牛毛,但是李大哥說了,這些個人說話太深奧了。又愛舞文弄墨,怕你們聽不太懂,故此,就讓我這個沒有讀過書的來了。”

    大帳內是一片靜寂。

    囂張!

    這小子真是太囂張了!

    你這不是擺明諷刺我們沒有讀過書麼。

    那些金國將領聽罷,氣的火冒三丈,砂鍋般大小的拳頭,握著是格格作響。

    “不愧是經濟使的人,說話還真有幾分像似,有趣,有趣。”完顏宗望微微一笑。忽然一拍桌子。道:“來人啊。將這不知死活的小子推出去斬了。”

    兩名虎背熊腰的護衛立刻衝了進來。

    這陳阿南可真是一猛子呀,二話不說,抬腳就踢向其中一人,那護衛哪想得到這小子竟然還敢先出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陳阿南一腳踢了個正著,這陳阿南可是馬橋的半個徒弟,還是有點力氣的,竟然將那護衛踢的小退了一步。

    這可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啊!

    另一名護衛大怒,就是一拳向陳阿南頭上砸去,陳阿南雙手一擋,但畢竟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陳阿南被這一拳打的差點沒有趴在地上。但是他也是身經百戰,不但沒有膽怯,反而衝上去,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

    這小子是個瘋子吧。完顏宗望原本隻是想嚇嚇陳阿南,讓陳阿南服軟就罷了。他還不至於跟這麼一個小子動怒,可是沒曾想到這不但沒有嚇住陳阿南,反而越鬧越大,又見陳阿南被那護衛一腳踹倒在地上,但很又爬了起來,連忙道:“住手。”

    那兩名護衛見完顏宗望出聲了,立刻停了下來。

    陳阿南也停住了,滿臉大汗,看得出,那一腳可也不輕,但是他兀自是一聲不吭,雙眼冒著火,死死盯著那兩個護衛,給人感覺,好像還是他占優似得。

    女真人崇尚的是武力,是強者,是一種無所畏懼的精神,見這小子竟然絲毫不膽怯,還敢在完顏宗望的大本營大打出手,不但沒有發怒,反而挺欣賞這小子的,個個麵帶笑容的望著陳阿南。

    完顏宗望笑罵道:“你小子還真是無法無天,你可知道,你是一個在我大帳麵動手的人。”

    陳阿南強忍著腹部傳來的疼痛,憤怒的嚷道:“你都要殺我了,難道還讓我站著給你殺麼,我當然要還手啊!”

    不得不說,他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完顏宗望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聲如洪雷,道:“好小子,果真有膽識。這一次我就姑且饒你性命,但是你可莫要得寸進尺,否則,我定讓你人頭落地。”

    說到後麵的時,他雙眉一沉,威嚴十足。

    陳阿南心中一顫,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都滴落下來,隻覺被完顏宗望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畢竟完顏宗望手中可是手握千萬亡魂,是踏著千萬屍骨存活下來的,這種氣勢陳阿南何曾見過。

    那些金國將領見陳阿南呆呆不語,臉上的笑意更濃。

    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孩子啊!能做到如此,已經是非常了得了。完顏宗望收斂了一些,微微一笑,那股強大的壓迫感,登時蕩然無存,陳阿南仿佛得到解脫了一般,大口的喘著粗氣。

    完顏宗望笑道:“經濟使讓你前來,不會隻是讓你來我這撒野的吧。”

    “差點忘記大哥吩咐我的任務了。”陳阿南撓撓頭,心中好生鬱悶,連忙道:“李大哥說,他很感謝二太子的厚禮,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此番前來,是送禮來的。”

    “是嗎?那還不呈上。”

    陳阿南連忙朝身後兩個都嚇趴下的下人道:“點拿出來呀。”

    “是是是。”

    那二人如夢初醒,趕緊從袖中掏出一布卷來,這一打開,原來是一副對聯。

    左邊那一聯寫著“孝悌忠信禮義廉。”。

    右邊那一聯寫著“一二三四五六七。”。

    這完顏宗望漢字都不識得幾個,更別提這對聯了,看的有些茫然。

    可是他身邊的文官可是遼國舊臣呀,那也是飽讀詩書,一瞧這對聯,臉色大變,急忙在完顏宗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完顏宗望聽得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大罵道:“好你個臭廚子,竟敢如此。我定饒不了你。”

    那些金國使節不懂完顏宗望為何發怒,麵色顯得有些呆愣。

    陳阿南自己也不懂這副對聯的意思,又道:“哦,二太子,李大哥還有一封信函讓我送給你。”

    說著他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封來。

    還有?完顏宗望怒道:“我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麼把戲。”說著就朝著旁邊的文官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上前接過信封來。
    當他準備掏出信封中的信時,登時又傻了。


    完顏宗望見半天沒有反應,皺眉道:“為何不看?”

    那文官哭喪著臉道:“回稟二太子,這信封中沒有信啊!”

    完顏宗望聽得一愣,轉頭朝著陳阿南問道:“這是為何?”

    陳阿南道:“這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哥說二太子興許看不懂漢字。於是讓我口述一遍。信中內容就是,當二太子明白這封信的含義後,我再與二太子見麵。”
    那文官皺眉想了一會兒,忽然雙眉一抬。又在完顏宗望耳邊說了幾句。

    完顏宗望差點沒有氣昏過去,一手握住腰間彎刀,但隨後又鬆開來,冷冷笑道:“你們南朝人也就剩下這些小把戲了,我且看你們還能囂張幾日。你回去告訴那臭廚子,讓他等著,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與他見麵了。來人啊,帶他們出去。”

    陳阿南一走。完顏宗望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苦笑,自言自語道:“看來與臭廚子玩這些把戲,還真是自討苦吃呀!”

    完顏宗弼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明白,好奇道:“二哥。這---這是啥意思?”

    完顏宗望朝著身邊的文官道:“你告訴他們吧。”
    “啊?”
    “啊什麼,試問還有什麼是被人罵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加可悲。”

    那文官訕訕點了下頭,唱喏,而後麵露懼色的說道:“這上聯的原話應該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那麼對應的下聯就應該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但是他卻故意了隱藏了二字,其潛在含義就是,無恥,忘八,那臭廚子是想借此罵二太子是----是無恥的王八。而這封信有內容卻無信函,其意為‘言而無信’。”

    李奇送這份禮物給完顏宗望,無疑是在暗諷他言而無信,背盟攻宋,甚至還無恥的強加罪名,既要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整一個無恥的八王。

    完顏宗望暗諷李奇是個娘們,李奇原封不動的罵了回來,甚至是更勝一籌呀!

    那些金軍將士聽完後,這還得了,要知道完顏宗望可是他們心中的戰神呀,你竟敢侮辱我們的戰神,郭藥師立刻要求將陳阿南捉回來,大卸八塊。

    但是完顏宗望哼道:“這小子不過是一個送信的,殺他隻會讓人恥笑我們。”

    不少將領紛紛請戰,勢要攻破開封,活捉李奇,好好羞辱他一番。

    不待這麼諷刺人的,必須吊打啊!

    麵對眾將士的憤怒,完顏宗望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一語不發,仿佛這罵的不是他一樣,而且眼中還是帶有一絲偷偷跑出來的笑意。

    他可是完顏阿骨打的兒子,豈會跟宋徽宗那草包一樣,其實他可以不將這其中的意思說出來,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就是要借此激勵三軍,將士們越是生氣,他就越是開心,他很樂於見到這一切。

    當初完顏阿骨打之所以能夠統一女真,並且打的遼軍潰不成軍,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遼國當初對女真人的種種侮辱,是憤怒給予了他們力量,讓他們團結一致。但是女真人對宋人沒有任何仇恨,這一路下來,還沒有契丹人和居住在燕雲地區的漢人勇猛,隻是因為敵人太弱的原因,一直沒有凸顯出來,但是完顏宗望還是發現了這一點,這讓他很是苦惱,他需要女真人的憤怒,所以,他讓那文官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這首回合交手,二人也算是打了個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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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意料中的意外
               
         宋營內。

        李奇坐在床邊望著躺在床上的陳阿南,眼中滿是愧疚,原來陳阿南一出金營就吐血暈倒了,他雖然常與人鬥毆,但是就他那小身板,哪裡經受得起完顏宗望親衛的一腳呀,若非這小子有著一股狠勁,強頂這一口氣硬撐著,不然當場就昏死過去。

        當李奇看到陳阿南胸前那一個碩大的腳印時,心中很不好過,他一直都把陳阿南當做親弟弟看待,很後悔讓陳阿南去送這份「禮物」。他當時只想到陳阿南膽子比較大,不會怯場,也知道完顏宗望不可能會跟一小子動怒,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陳阿南恁地勇猛,竟然還敢大鬧完顏宗望的大帳,當他聽到這一切的時候,還嚇出一身冷汗來,說真的,能夠撿回一條命來,已經是萬幸了。

        好在陳阿南身體一直就很好,經過郎中診斷,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在床上靜養幾日便可痊癒,這也讓李奇放心不少。

        李奇在屋內待了一會兒,就出去做事了,畢竟這金軍馬上就要打來了。其實這打仗他也不太會,至於什麼排兵佈陣,那就更加不用說了,只能臨陣磨槍,邊打邊學習,好在岳飛他們能幹,幫了他不少的忙,不至於讓他這個大宋唯一一個武將出身的開封知府丟人,他要做的就是鼓舞士氣,當然,這也是他最擅長做的。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李奇終於忙完手頭上的活了,這幾日他可是一直住在軍營,尋思著再過一日恐怕就真的抽不身來了,見現在剛好有些空閒。心中很是惦記著妻兒,於是就囑咐了岳飛幾句,而後帶著馬橋回白府去了。

        ......

        主僕二人似乎都非常想念自己的親人,挑了一條小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白府。可就在李奇剛剛來到白府左側的一個轉角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顆小石子。

        馬橋眼疾手快,一手抓住那小石子,頭猛地向右前方望去,喝道:「什麼人?」

        昏暗中,隱隱見到一道鬼祟的身影。但恍惚之間,那人便不見去向。馬橋拇指一搓,微微皺眉,將手伸向李奇,道:「步帥,你看。」

        李奇湊近一看。見馬橋手中除了一個小石子,還有一張小紙條,伸手拿過拿紙條來,面露疑惑之色,來到一亮處,拿起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四個字---十萬火急。請速來榆林巷一見,趙菁燕。

        李奇看罷,手緊緊一握,皺眉道:「這個人妖還真是讓人頭疼呀!」言罷,他又朝著馬橋道:「你現在快點去找酒鬼來。」

        馬橋好奇道:「這趙姑娘找你,幹嘛要找酒鬼?」

        「麻煩你懂點規矩行不,不該看的,就別老往上面看。」李奇先是白了這廝一眼,又道:「快點去吧,我先回去看看。你要是惦記你師妹,就叫上她一塊去吧。」

        顯然,他完全忽略了上面寫著的「十萬火急」。

        馬橋一聽師妹,二話不說,騎馬飛奔離開了。

        李奇回到白府與季紅奴閒聊了幾句。隨便吃了一點點心,等到馬橋三師徒來了後,便改乘馬車朝著榆林巷行去。如今全城戒備,他倒也不太擔心,帶上這幾個高手中的高手足以。

        行了約莫一頓飯功夫,四人來到了榆林巷。李奇從馬車上下來,左右望瞭望,道:「這個死人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就在這時,又是一顆石子飛來。

        這一次出手的是酒鬼,他接住就隨手扔給了李奇,打了個哈欠道:「馬橋,咱們似乎許久沒有玩彈弓了。」

        馬橋若有所思道:「是啊!自從來到京城就沒有玩過了。」

        「......!」

        李奇一陣無語,打開紙條一看,見上面又寫著---兩個燈籠。又左右張望了下,只見西邊不遠處,有間小屋前掛著兩個燈籠。

        「這把戲真是比玩彈弓還要無聊一些。」

        李奇苦笑一聲,帶著馬橋三師徒來到那間小屋前,他們腳跟都還沒有站穩,門就打開來,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站在門前,伸手笑道:「經濟使,屋內請。」

        李奇見並非趙菁燕,也非趙菁燕身邊跟著的那個小丫鬟,皺眉問道:「你是什麼人?」

        李奇與趙菁燕認識可不是一日一兩日了,除了見到趙菁燕跟一些大人物在一起,但一般都是五六十歲的,不然就是她那個貼身丫鬟,還真沒有見到過,她還帶著男人出門。

        這讓李奇很是意外。

        那人卻很謙虛的笑道:「我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輩,還不配將名字告知經濟使,主人已在屋內久候,經濟使請進。」

        李奇不為所動,好奇道:「主人?我可不記得燕福宗姬什麼時候有個你這樣的下人?」

        他話應剛落,裡面忽然有人開口說道:「經濟使百忙之中,抽空來一趟,就不要將這寶貴的功夫浪費在他身上了,快快請進吧。」

        語氣緩慢,吐詞非常清楚。

        竟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是趙菁燕?可是我與趙菁燕的來往,沒有多少人知道啊,這人又會是誰呢?李奇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門口那人再次伸手道:「經濟使請進。」

        酒鬼似乎還沒有睡醒,這任務來的真是太突然了,連打幾個哈欠,道:「啊---步帥,你要麼就進去,有我在這裡,你也別害怕誰人敢暗算你,要麼現在就回去,站在門口准個什麼事啊!」

        李奇真想告訴酒鬼,這些話你其實可以小聲跟我說的。

        屋內那人又道:「還是酒鬼師傅說的在理。」

        酒鬼微一錯愕,道:「哎!你識得我?」

        屋內之人並沒有答話。

        李奇聽得也是暗自生奇,又瞧這屋子不是很大,藏不了多少人,倒也放心不少。白了眼酒鬼,道:「進去吧。」

        魯美美可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她瞧出李奇的擔憂,於是故意搶先一步,護住李奇的左側。反正右側有酒鬼在,那是絕對的安全。

        馬橋又趕緊擋在魯美美身前,他是決不能讓魯美美有半點受到威脅的肯能。

        如此一來,李奇就更加安全了。

        可是那人伸手擋在前面,道:「抱歉,我家主人只邀請經濟使進去。三位還請在外面等候。」

        李奇哼了一聲,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那你就自個玩去吧。」言罷,他轉身就走。

        屋內的人忙道:「經濟使請留步。」頓了頓,又道:「還不快將四位貴客請進來。」

        那人連忙道:「四位,請。」

        李奇這才走了進去。其實他也很好奇屋內究竟坐著是何人。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其實連簡單都談不上了,就一張方桌,兩張椅子,桌上方桌一壺茶水,兩個杯子,還有一盞油燈。散發著淡淡光輝。

        或許只有那大宋首任提刑官宋慈,才能知道這屋子以前是干什麼用的。

        屋內就坐著一人,沒有李奇想的那般複雜,只見此人約莫四十歲左右,身著一件青色長袍,慈眉善目,皓齒朱唇,面色紅潤,留著三牙掩口髭鬚,那嘴角邊的淡淡微笑。彷彿就沒有從這張臉上消失過一般,端的是老帥哥一枚呀!

        這人看著好生面熟呀!李奇總覺在哪裡見過此人,但是又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正當李奇還在努力的回憶時,那人笑道:「酒鬼師傅,馬小哥。魯娘子,真是很抱歉,我原本只想與經濟使單獨談談,故此沒有幫你準備椅子。」

        酒鬼望桌上一瞧,道:「這裡又沒有酒,讓我坐,我可也不稀罕。」

        那人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微微頷首,以表歉意,又朝著李奇很是認真的說道:「經濟使,你遲到了許久了。」

        李奇堂而皇之的坐了下來,笑道:「非也,非也,你只是說十萬火急,究竟有多急,我哪裡知道,我還以為我早到了。」

        那人呵呵道:「都說經濟使能言善辯,普天之下,難以找出敵手,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名不虛傳。」

        李奇搖頭笑道:「哪裡,哪裡,混口飯吃唄。」

        那人道:「不知現在我可有資格與經濟使單獨談談嗎?」

        「這個---。」李奇面色顯得有些猶豫,道:「酒鬼,美美,你們先到外面等等。」

        「是。」

        魯美美點了下頭,拉這極為不爽的酒鬼就離開了。

        馬橋見魯美美走了,心裡鬱悶極了,道:「步帥,那我呢?」

        「你留下。」

        「呃...!」

        那人又道:「你難道還不放心?」

        李奇笑道:「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對一個陌生人放心,況且還是這種非常時候,我沒有在得知你騙我的那一刻,掉頭就走,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勸你見好就收。」

        那人先是朝著隨從揮了下手,那人立刻出去,將門關上了,隨後他才苦笑道:「你非給我面子,而是給燕兒面子。」

        「燕兒?」李奇微微皺眉,道:「你是?」

        「在下趙令譮。」

        「慶國公,燕福宗姬的父親。」李奇雙眼微合,暗道,原來是宋徽宗的兄弟,難怪看著面熟了。打起精神來,道:「我早就應該猜到是你了。」

        此人便是宋太祖的後代,他們這一系人在宋朝是一個很特殊的族群,特別是這趙令譮,深居簡出,很低調,李奇或許在某個宴會上碰過他,但是李奇可不敢與這個特殊的群體有什麼接觸,所以,也沒有太去注意,以至於並不是識得這趙令譮。

        趙令譮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很早就想與你見上一面,可是此時,我卻又希望一輩子不要你與見面,只可惜事與願違啊!」

        李奇道:「是燕福讓你來找我的嗎?」

        趙令譮搖搖頭道:「你何時見過女兒命令父親的跑路的。」

        李奇輕輕一笑,道:「我只是希望能夠確認,我們有談下去的必要?」

        「很有必要,很有必要。」趙令譮連連點頭道。

        李奇見他這惇厚的模樣,再配上那語氣和動作。只覺好笑,道:「慶國公似乎說的很篤定,但是慶國公應該也知道,你我在這種非常時期見面,若是讓人得知。對你我雙方都不好。」

        「經濟使說的極是,是我給經濟使添麻煩了。」趙令譮滿臉歉意,又道:「但是我想問經濟使一個問題,若是你兒子有性命危險,只有我能救他,你會不顧一切前來找我嗎?」

        李奇臉頓時黑了下來。皺眉道:「慶國公,我方才聽你報出酒鬼的名字,以為你對我很瞭解,但是現在看來,你似乎對我還不夠瞭解,我最討厭別人拿我的妻兒說事。還請慶國公能夠體諒一二。」

        趙令譮忙搖頭道:「經濟使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任何父母見到自己的兒女有生命危險,他都會不顧一切的站出來。」

        「這在我個人而言,是絕對贊同的,但是事實並非如此,比如---。」李奇欲言又止道。

        趙令譮呵呵道:「我曾聽燕兒說。與你說話時,一定要倍加小心,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落入你的圈套,幸好我沒有忘記,所以,我不上你這當。」

        李奇哈哈道:「慶國公真是風趣,想來令嬡的風趣也是遺傳慶國公的,其實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其實他那話明顯就是在暗指趙令譮的族兄,宋徽宗趙佶,那傢伙為了保命,從未有絲毫顧忌自己的兒子,他這麼做。也只想試探下趙令譮對此的反應,可惜,他並沒有成功。

        「凡事還是謹慎些好。」趙令譮笑了笑,隨即嘆了口氣,道:「經濟使,你與燕兒也算是相識一場,若她有難,你可願意出手相助。」

        李奇搖頭道:「若是我能夠相助的,我一定義不容辭,但是,你方才也說了,有些事總是事與願違。」

        「如果她做了一些不可饒恕的事情,你可又會對她動殺手。」趙令譮繼續問道。

        李奇兀自搖頭道:「若是能夠避免的,我希望儘量能夠避免,但是如果,她觸犯了我的核心利益,我只能跟你說聲抱歉。」

        「我知道了。」

        趙令譮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透著一絲苦惱,隔了片刻,他才道:「想必燕兒已經找過你呢?」

        「她沒有跟你說嗎?」

        「其實她很少與我說這些事的,我也很難見上她一面,即便是遇到了,她也只是與我說一些很瑣碎的事情。」趙令譮苦笑道。

        李奇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倒是很好奇,據我所知,你們皇親國戚的家教都非常嚴,為什麼---我不是說燕福的不好,只是她在趙家應該算是另類,獨吃一家,別無分店。」

        趙令譮嘆道:「這都怪我在她小時候太溺愛她了,以至於會讓她變得如此我行我素,不過,燕兒小時候也的確是聰明伶俐,惹人喜愛。」

        李奇搖搖頭,鬱悶道:「現在就不是惹人喜愛了,而是惹人頭疼了。」

        趙令譮深表認同的點了點頭,道:「經濟使能為她感到頭疼,也能夠為她來此,我這個做父親的已經是十分感激了。」

        李奇手一抬,道:「感激就真的沒有必要了,其實你知道我一定會來的,不然你可能就會用一個更加有趣的法子,引我來此。」

        這人還真是心思縝密。趙令譮臉上微紅,顯得有些尷尬,點了下頭。

        李奇也沒有繼續揶揄他,道:「咱們還是說正事吧,你今日邀我前來,究竟是什麼事?」

        趙令譮道:「我希望你能幫幫忙,搭救燕兒一把。」

        「我不一定會幫。但是我想先知道,你想讓我怎麼幫?」李奇直白的說道。

        「想必你也知道燕兒她在做什麼吧?」

        「何以見得?」

        趙令譮一笑,道:「其實在你來之前,我也還報有一絲僥倖心理,但是見到你還帶著酒鬼他們一同前來,甚至處處小心提防,我很慶幸我沒有因為那一絲僥倖,而沒有來找你。」

        李奇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道:「如果你跟令嬡上次來找我的目的是一樣的話,我想你會很失望。」

        趙令譮微微笑道:「幸運的是,我並非此意。」

        「是嗎?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李奇很是認真的說道,一點也沒有敷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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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六章亂局

      “是啊!相信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感到意外,無上權力,用不盡的財富,世上誰不想要啊。”趙令譮說著又輕輕搖頭,道:“難道你到現在,還認為我就是那幕後主使者嗎?”

  李奇點點頭道:“令嬡雖然聰明絕頂,但是她始終是一個女人,顯然,她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別人做嫁衣,這個人除了你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會有誰。”

  “言之有理。”

  趙令譮輕輕點頭,道:“她這麼做,的確是為了我,但是這絕非我的本意,她甚至只是偶爾試探了我幾番,但每次我都嚴厲訓斥了她一頓。可是,她兀自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我至始至終都在反對她這麼做。”

  李奇道:“如此說來,你是早就知曉了。”

  趙令譮嗯了一聲,道:“知子莫若父,我的確是早有察覺。”

  李奇笑道:“那你就是在說謊。”

  趙令譮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李奇道:“從方才的一切,足見你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而且,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從頭到尾,你一直都在跟我拐彎抹角,沒有留下絲毫把柄。若是你早知道燕福的計劃,而且持有反對的意見,怎麼可能現在才來找我,要知道燕福的這個計劃,可是非常致命的,不管是對誰而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有某種原因促使你前來找我,否則,你不見得會來找我,因為你一直覺得,燕福她很可能會成功,你只不過是在裝傻充愣罷了。”

  言罷,他眼皮稍稍一抬,直視趙令譮。

  趙令譮靜靜的聽完,沉默少許,笑了笑,道:“經濟使果然是心思敏捷,我與你可以說是素未蒙面,但是你卻將我琢磨的這麼透徹。”

  李奇搖搖頭道:“非我聰明,其實這個並不難猜,假如我站在你那個位置上,​​我同樣也會這麼做,因為有太多的原因值得一搏。”

  “例如?”

  李奇搖搖頭,笑道:“這個例如就還是你說吧,我覺得現在你應該表現出你的誠意了,不然繼續談下去也不可能有什麼進展。”

  趙令譮苦笑道:“你是看穿我除了你以外,沒有其它的選擇啊。”

  “我只是覺得誠意這東西,對於你我雙方都很重要,我來了,就已經表現出了我的誠意,現在該輪到你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
  趙令譮點了點頭,道:“不瞞你說,我在年輕時,曾也有動過一些想法,但是隨著年紀越大,這想法也隨之消失殆盡,但是,當我見到宋江、方臘等人起義,我趙家王朝漸漸走向了衰弱,又見大宋與金國聯手滅遼,我知道我大宋已經是岌岌可危了,但是我除了在家發發悶氣,還能做些什麼,或許就是因為當時我沒有註意太多,在燕兒面前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以至於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李奇嘆道:“為人父者,更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這絕對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趙令譮笑道:“你說的很對,我的確是一個非常失敗的父親,但是,真正影響到燕兒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是在推卸責任嗎?”李奇沒好氣道。
  趙令譮道:“當然不是。雖然當時大宋王朝是腐敗不堪,但是由於我大宋十分特殊的製度,內部還是堅若磐石,若沒有一個契機,你很難有所作為,而你的出現,就給了燕兒一絲希望,隨著你的官越做越大,手中握有的權力越來越大,這才導致燕兒決定走上這一條不歸路,但是話又說回來,倘若燕兒在你身上下的賭注,得到了相應的回報,她並非沒有成功的希望,但可惜的是,你並沒有如她所願。我還記得那日她與你見面回來,將我家花園裡面的花、草全部砍盡了。”
  李奇避重就輕道:“那你不是很心疼。”
  趙令譮搖搖頭道:“我對這些早就沒有興趣了,這花是她自己種的。”
  “哦?她似乎不像是一個有這閒情逸致的人。”
  “她自小就不愛這些,種花的目的就是為了供她發洩罷了,否則的話,我珍藏的書籍都會被她燒光去。”趙令譮說到這裡時,眼中微微透出一絲恐懼。
  這個人妖還真是一個瘋子啊!李奇點頭道:“對此我深表同情。你既然當時就已經知道了我的選擇,應該勸阻她,但是你還是沒有。”
  趙令譮道:“一旦她決定要做的事,很難有人能夠改變。”
  李奇笑呵呵道:“我看不止如此吧,金軍南下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隱忍至今,就是對我有所保留。”
  趙令譮雙眉一抬,微微感到有些驚訝,但立刻就笑道:“既然你自己說出來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你說的不錯,如今你可不是曾近那個躺在街邊的醉漢了,相信任誰也不敢輕視你,你做的一切,很難不讓人懷疑你的目的,我也絕不希望我趙氏的江山落入旁姓人手中。”
  “這我能理解,但是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放下對我的防備,以至於你來找我,不要拿燕福說事,相信燕福在你心中,遠沒有趙氏江山重要。”李奇問道。
  “楷兒。”
  “哦?原來是殿下呀!”
  趙令譮點點頭道:“自從楷兒當上攝政王后,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讓我很是欣慰,也讓我放下了一切,我對他很有信心,只要有他在,我大宋一定會步向盛世,而且,以你現在的實力,也難以興風作浪,再來就是大軍壓境,我也不想自廢雙臂,再生禍端。”
  “原來如此。”
  “我想我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那麼,你願意救燕兒嗎?”
  李奇沉吟不語。
  趙令譮沉眉道:“說到底,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燕兒她沒有功勞也有苦惱,不錯,她的確是在利用你,可是,你何嘗不也在利用她了,你其實早就可以將你的答案告訴她了,讓她早點死心,但是你同樣也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因為這樣你就多一個選擇,你這也是一個相當自私的決定,如今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那麼你也應該對此作出補救。”
  李奇沒有否認,在這盤棋當中,他對任何一個人都有保留,不管是趙楷,還是趙菁燕,甚至是趙桓,他希望盡可能讓自己有更過的選擇餘地,這也是他能存活至今的原因之一,道:“我並非不想幫你,但是你們的地位很特殊,特殊到讓我有可能遭受滅頂之災,我必須得慎重。我還是希望由你出面阻止她,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盡快搞定這一切,免得我必須要面對她。”
  趙令譮聽後,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取而代之則是怒意,道:“事情走到這一步,我若還能阻止,那我根本不會來求你,如今對於燕兒而言,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有你有能力阻止她了,不然我也不會急著來找你。”
  李奇猶豫半響,還是搖頭道:“抱歉,這我真的無能為力,我若出手,那我必須要秉公辦理。”
  “好一個秉公辦理。”
  趙令譮忽然冷笑一聲,道:“這個忙你是不幫也得幫。”
  李奇眉頭一沉,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是的。”
  李奇轉身就走。
  趙令譮不為所動,淡淡道:“你可不要忘記,我那好侄子還只是攝政王而已,燕兒她還不一定就會輸,我說過做父母的決不會見到自己兒女有難,而袖手旁觀,我不介意兩敗俱傷。”
  李奇登時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直視著趙令譮,道:“相信這你已經是你的壓箱底了。”
  趙令譮冷靜的點頭道:“是的,其實我真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你似乎很有把握,我一定會妥協。”
  “我已經做好你不妥協的打算了。”
  “什麼打算?”
  趙令譮笑道:“看來你還是抱有一絲僥倖,你應該很清楚一點,在我大宋,皇帝就是皇帝,攝政王就是攝政王,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若想改變,那是不能有半點偏差,我很欣賞楷兒,我也很痛恨我那族兄,但我不能讓燕兒成為你們的踏腳石,因為你完全可以選擇一個雙贏的局面。”
  李奇坐了回去,豎起大拇指,笑呵呵道:“姜還是老的辣呀,你贏了。”
  趙令譮一愣,旋即苦笑道:“我雖已經百般小心,但還是著了你的道,好了,現在我的底線已經被你逼出來了,你應該滿意了吧。”
  “慶國公言重了,什麼道的,我從不信道,這都是談生意養成的習慣。”李奇笑呵呵道,他方才只是想試試趙令譮手上還握有什麼牌。
  “你和楷兒才是真正的贏家,我只不過是想輸的體面一些而已。”趙令譮苦笑一聲,又道:“那你現在決定了嗎?”
  李奇道:“既然你手中握有一張讓我無法拒絕的底牌,那我就不廢話了,我只能答應你保燕福的性命,但是,我必須得到你的幫助,你也應該清楚,燕福可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
  “我答應你。”趙令譮輕輕鬆了口氣,方覺有些口乾,喝了一口茶,忽然道:“說了這麼久,這杯中茶,你似乎都沒有動過。”
  “我怕你下毒。”
  趙令譮呵呵一笑,道:“你還真是誠實。”
  “過獎,過獎,我一直都是一個誠實的人。”李奇笑著搖搖頭,又道:“你看我們說了這麼多,也可以說是坦誠相見了,我個人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慶國公能替我解開這個疑團。”
  趙令譮詫異道:“什麼疑問?”
  “這個---呵呵,就是當年的燭影斧聲究竟是怎麼回事?”李奇一臉八卦的問道,這可是千古奇案呀,他一直都想知道。
  趙令譮一愣,笑道:“好奇會害死人的!”
  “哈哈,我只不過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你就當我什麼也沒有問過。”李奇抹了一把汗,他也覺得自己的這問題,有些過於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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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初次交鋒

    完顏宗望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並沒有貿然的率大軍直接進攻開封,而是在進軍的途中,先派了一小隊人馬,前去查探消息,可是得來的消息,讓他很是驚訝,宋軍竟然沒有守城牆,反而將兵力部署到了城外。

    他很難相信這一點,因為從李奇前面一系列堅決堅壁清野的策略來看,相信任何一個人都會判斷李奇肯定會死守城牆,不可能會跑出來,與敵人決一死戰,這簡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於是當完顏宗望率領大軍在快要進入開封府境地時,就停了下來,與一干將領登上一座高山,朝著開封府那邊一眼望去,只見宋軍營寨連綿千餘米,縱橫捭闔,是密密麻麻一片。

    這讓完顏宗望等人都看傻眼了,李奇這葫蘆裡究竟裝著什麼藥啊,是他真不會打仗,還是在故弄玄虛,嚇唬人的。

    劉彥宗驚訝道:「就這等規模營寨,少說也有十幾萬人,這郊外就有十幾萬兵馬,那這開封府究竟囤積了多少人馬啊!」

    完顏宗望聽得也是一驚呀,不禁望向郭藥師,這和你當初的說的出入未免也忒大了吧。

    郭藥師搖頭堅決道:「決計不可能,城中禁軍最多不超過二十萬。」

    闍母皺眉道:「若是如此的話,他豈不是將兵馬全部佈置到城外,他們是想與我們決一死戰啊!」

    完顏宗弼哈哈道:「廚子終究是廚子呀,放著城牆不守,跑到外面與我們決戰,真是天助我也。」說著他又朝著完顏宗望道:「二哥,你於我兩萬人馬。我立刻就去將那廚子的人頭給拿來。」

    完顏宗望擺擺手道:「你且勿要衝動,那廚子狡猾的緊,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們不可貿然進攻,還是先派人去試探下。吩咐下去。就地安營紮寨。」

    這還真不能怪他小心,因為他們這些日子來和宋軍作戰,宋軍幾乎都是躲在城牆上,但是李奇偏偏反其道而行,將兵馬全部部署到城外來,這也太不像宋軍的作風了。這要麼就是找死,要麼就是有詭計,難免不讓他心中生疑啊!

    殊不知李奇就是要跟他剛正面。

    完顏宗望沉吟片刻,道:「副都統,你立即領三千騎兵,作為先鋒。前去探明虛實,切記,勿要激進,以騷擾為主。」

    劉彥宗也搞不懂狀況如何,心覺還是保險一點為好。

    皎月當空,城外是一片寂靜,神秘的月光在今夜顯得更加寧靜。但卻透著陣陣寒意。

    三更剛過,開封城北面,馬蹄聲突起,金軍突然在宋軍北面,終於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原來劉彥宗分兵三路,趁著夜色,悄悄靠近宋軍陣營,待進入了攻擊範圍內,同時進攻開封北面最外圍的高山崗、劉店、以及楓橋鎮。每一路軍也就一千人馬,因為這只不過是去騷擾性的攻擊。沒打算要有什麼斬獲,蓋因劉彥宗想看看這開封禁軍的實力究竟如何,又是否在唱空城計,為此還故意分兵,希望能多試探一些地方。以防萬一。

    反正騎兵跑的快,隨時可以逃跑。

    這金軍突然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殺聲四起,防守的宋軍要麼就是久疏戰場,要麼就是新兵蛋子,這還沒有見到人,光聽這聲音,都嚇得渾身發抖,都還沒有瞧清楚對方有多少人,對方又是往哪裡來的,那守將大聲喊道:「快放箭,快放箭!」

    宋軍陣營是顯得極其混亂。

    轟轟轟!

    火藥爆炸的光芒,在夜間顯得尤為刺眼。

    這爆炸聲也驚醒了全城百姓,終於要來了嗎?一時間,緊張、害怕、興奮、擔心全都湧上了心頭。

    更為要命的是,今夜李奇知道完顏宗望大軍已經壓境,睡不著,正好與岳飛在這一片巡視,這得虧完顏宗望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那就不是騷擾了,至少得派兩萬人來。

    「報!---啟稟步帥,敵人在不久前突然對高山崗、劉店、楓橋鎮發起猛烈的進攻。」

    由於是夜晚,那哨探也搞不清狀況,見自己這邊這麼慌亂,以為對方是大舉進攻。

    「什麼?」

    李奇驚呼道。

    岳飛也是猛地一驚,下午才剛剛探明,敵軍還離開封有段距離,他以為敵軍剛到,至少也得稍稍部署一下吧,哪裡知道這金軍連腳跟都沒有站穩就打了過來,也顯得有些慌亂,但隨後就立刻冷靜了下來,連忙向李奇道:「步帥,你先避一避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李奇微微皺眉,沒有答話,反而向那哨探道:「敵軍來了多少人?」

    「還不清楚。」

    「那還不快去探。」

    「遵命!」

    岳飛又道:「步帥,如今情況未明,你還是暫壁一下吧。」

    李奇微微瞪了岳飛一眼,道:「岳飛,你若在擾我軍心,小心我將你軍法處置。」

    岳飛頷首道:「岳飛知罪。」

    「報!」

    沒過一會兒,又有一名哨探跑了過來,「啟稟步帥,每路敵軍約莫只有千餘人。」

    千餘人?岳飛聽得鬆了口氣,他前面還以為那些金軍是衝著李奇來的,向李奇道:「步帥,對方可能只是前來試探的,在這三處地方,我各安排了三千餘人防守,我現在再派些人過去,應該不成問題。」

    他的防守是極具縱深性的,前輕後重,第一道防線只派了少量的部隊駐紮,依靠堡壘、山嶺把守,重兵都放在第二道防線,而且還有一支機動部隊,隨時可以去救援,即便第一道防線失守,那也不會對戰局造成致命的影響。

    可是他這話說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有一名哨探跑來,道:「啟稟步帥,高上崗、劉店已經---已經被敵軍攻陷了。」

    這太快了吧?李奇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道:「你---你說什麼?」

    那哨探又道:「敵人似乎很瞭解我們的火箭,故意將陣型分散開來,再加上又是晚上,我們的床子弩和弓弩很難發揮威力,重創敵人。而且,敵人騎兵實在是太勇猛了,我們---我們根本擋不住。」

    「郭藥師,你個王八蛋,要是落在我手裡,我一定讓你不得要死。」李奇當即氣的破口大罵。

    岳飛也是一陣無語。三千人呀,而且還有靜態防禦,卻對方一千游騎給打的潰不成軍,他知道宋軍不如金軍,但是卻沒有想到相差這麼大。

    這一交手,真是高下立判呀!

    當然。這三千人馬並非上四軍,而是普通的禁軍,這些禁軍可謂是臨陣磨槍,更為主要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打過什麼仗,戰鬥力簡直就是弱爆了,而一上陣就遇到當今世上最強悍的軍隊。見到金軍衝過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瞬間被這一千金軍沖的是七零八碎,落荒而逃,不過,這是李奇允許的,這一道防線能守就守,守不了就退回來,這第二道防線才是關鍵。

    可是岳飛哪裡料到金軍這麼快就能攻破,他的縱深防禦。基於你至少還能抵抗一下,哪裡知道會出現這種局面,這也是因為他沒有真正的與金軍交過戰啊。

    這真是實力上的差距,光靠武器是彌補不了的,也不是一兩日能夠追的上。

    李奇雖然沒有打過仗。但是他善於攻心計,知道對方是試探之舉,稍作沉吟,忽然道:「這是我們的一個好機會。」

    「什麼---什麼機會?」岳飛錯愕道。

    李奇笑呵呵道:「對方既然是試探之舉,想必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他們一定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岳飛,你立刻調三騎射,五千騎兵前去救援,我估摸著你們很難與敵軍交上手,但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打出氣勢來,哪怕是將火箭射向天空,也得給我把天空照亮了。」

    岳飛一聽,立刻明白過來,李奇此舉並非真的要去跟敵人決戰,是因為金軍不見得還是會繼續進攻,他目的是要借此提升士氣。

    ......

    金軍大帳。

    「報!啟稟副都統,我軍在出兵不到半個時辰,就順利的攻下了劉店和高山崗。」

    「什麼?」

    劉彥宗同樣也是霍然起身,臉上的表情比李奇還要誇張一些,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說的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只是讓你們去騷擾而已,誰讓你們真打了。」

    那哨探很委屈的說道:「都統,這還真不能二位將軍,他們其實真的只是想騷擾下,可是對方太不堪一擊,我軍士兵衝過去,都還沒有真正的打,他們就潰敗而逃。」

    劉彥宗猛地一皺眉,道:「這會不是敵人的誘敵之計?」

    「倒也不像,他們至少有兩三千人守在那裡,四面也沒有埋伏。」

    劉彥宗聽得也是哭笑不得,他只是想去騷擾下,試探下虛實,哪知道就這麼拿下了,他根本就沒有後續的計劃,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身邊的大將哈哈笑道:「我看這開封的禁軍也不過如此,我們的騷擾他們都抵擋不住,要是我們來真的,恐怕都不需要一日,就能攻破開封。」

    劉彥宗擺擺手道:「這還只是第一道防線,可不能大意。」

    那哨探又道:「副都統,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是繼續打,還是退兵。」

    劉彥宗歎道:「這還真是一個好機會呀,若早知道宋軍這麼不堪,我就多向監軍要點兵,說不定真能打開一個缺口來。罷了,罷了,來日方長,鳴金收兵吧!」說罷,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仗打的真是太有趣了。

    其實最茫然的不是劉彥宗,也不是李奇,而是那兩千金軍,他們真的只是騷擾,但是騷擾騷擾著,就莫名其妙的佔領劉店、高上崗,此時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打下去,而且撤退,還是破壞敵軍的防禦設備,一干人是大眼瞪小眼,相當彷徨。

    等到岳飛親自率領八千援軍趕去的時候,金軍正好撤退,不知所措的他們,甚至連一些防禦設備都忘記摧毀了。

    弄了半天,還真是搞不清楚究竟是誰打了誰一個措手不及。

    岳飛遠遠望著金軍撤退的陣型,兀自是井然有序,絲毫不亂,並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不禁暗自讚歎,我軍遠不如對方啊!但此時不容他多想,吩咐士兵是搖旗吶喊,戰鼓聲、殺聲是震天動地,火箭一陣亂射,當真把天空給照亮了。

    那些金軍此時哪裡還有作戰的心思,聽到後面殺聲四起,爆炸聲不絕於耳,趕緊縱馬離去了。

    岳飛「追」了一會,就沒有繼續「追」了,又吩咐士兵叫罵了一會兒,搞出點動靜出來,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真是皆大歡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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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4 00:37:16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這究竟是誰贏呢?
   
     也許在李奇、岳飛等一干新將領看來,這初次交鋒,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無地汗顏,太TM丟人了。但若是種師道、童貫這些經驗豐富的統帥,他們根本不會覺得有任何驚訝,宋軍鬧的笑話難道還少麼,這絕對算是正常的了,當初出兵伐遼的時候,十幾萬軍隊,被幾千殘餘遼軍給打的全軍覆沒,這種事宋朝都能坦然接受,足見宋王朝的抗打擊能力是非常強的,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李奇這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那完顏宗望的大本營可就在後面呀,剛開始聽到自己這邊竟然攻陷了對方的陣地,不禁大驚,心想,這肯定也死了不少人啊,於是趕緊派人去詢問劉彥宗,我讓你去騷擾,你給我來真的,你就這三千兵馬,萬一被敵人逐個擊破,那也太危險了。

    可是當他聽到回來的哨探報告後,一時間也傻了,隨後,軍帳裡面是笑聲震天啊!

    見到宋軍如此不堪,完顏宗望也不打算玩虛的了,立刻全速行軍,準備去開封西面安營紮寨,但是他也沒有沒有派人繼續騷擾,因為他也清楚,宋軍一定是把精銳藏在了後面,小打小鬧沒啥太大的意義,還浪費時間。

    這第一仗金軍在損傷不到五十的情況下,宋軍是卻是死傷數百人,而且這還是在金軍騷擾為主的前提下,對方要是來真的,那損失至少還要翻個倍。

    金營裡面是笑聲一片,但奇怪的是,開封城內也是一片歡騰,顯然,無奈的李奇對這些百姓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對此。李奇做了一系列的宣傳,這是他的強項所在,他當然不會放棄。首先是三衙對外宣稱什麼,金軍昨夜卑鄙無恥的偷襲我軍陣營,但是隨後我軍就很快的擊退了金軍。打的金軍大敗而逃,大宋時代週刊也刊登這一則新聞,反正就是吹牛無極限了。

    由於當晚,的的確確有很多人都見到岳飛帶人去追了,而且也的的確確是追著金軍在跑,甚至都把天給打亮了。肯定一番惡戰啊,大家對此都是深信不疑啊。

    士氣大振呀!

    百姓們是歡呼雀躍,舉杯慶祝,信心滿滿啊!

    李奇這也是沒有辦法呀,這要是讓百姓知道,這第一仗就打成這德行。那必定人心渙散,於己不利。

    但是這第「試探性」的一戰,對於李奇而言,是收穫遠遠大於損失呀,不禁讓開封軍民士氣大振,而且還讓他看清楚己方與敵方的差距所在,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大的多。

    不過。他並沒有選擇退讓,立刻又調兵遣將,重新佈防劉店和高山崗,畢竟金軍打完就走了,並沒有佔領那兩處,甚至都沒有銷毀那裡的防禦設備,這是因為金軍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呀。

    對於進攻一方而言,他們更加傾向於黃昏、半夜,或者是天氣對己方有利的時候進攻,白天一般不會進攻。所以,白天對於李奇而言是非常寶貴的,一夜無眠,拂曉之際,他又就親自趕往了前線。巡視三軍。

    這戰爭一旦打響,不管是勝是敗,都是哀鴻遍野。

    到處都是傷員,一些醫療人員正在為他們包紮,但是個個臉上都沒有懼怕,畢竟昨天我們可是擊退了金軍啊。

    李奇問道:「金軍有什麼動向?」

    岳飛道:「據探子來報,昨夜果然是金軍的先鋒部隊,而且只是試探性的進攻,今早主力就全部往西面移動,看來他們是衝著牟駝崗而來,一旦他們突破了第一道防線,那麼將直接面對牟駝崗。」

    李奇微微皺眉,道:「你有什麼對策?」

    岳飛骨子裡是很崇尚進攻的,但是這一仗打成這樣,他不敢夾帶太多的主觀意願,謹慎的說道:「以末將之見,我們當收縮防線,全力防守第二道防線,若是再敗的話,軍心可能會有所動搖。」

    李奇搖搖頭道:「絕不能退,我好不容易提升了士氣,這一退,昨晚就算是白忙活了,我寧願讓他們踏著我們的屍體走過來,也絕不會讓他們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只有仇恨才能掩蓋住心中的恐懼,我要士兵們知道這打仗究竟是怎麼回事,想要不讓自己流血,就只有讓敵人流血,只有衝上去與敵人廝殺,才是保住性命的最好的方法。而且,我要的不是防守,而是進攻,我們得想辦法主動出擊,唯有一場大勝,才能讓士兵從金軍的陰影下徹底走了出來。」

    .......

    巡視完軍營後,李奇就回到了城內,撒謊的人,都會感到心虛,即便李奇也不例外,他必須要親眼見到百姓們的反應,才能放下心來,只見街上的百姓個個都很興奮,談及昨晚的戰爭,那是口沫橫飛,好像都親眼見證了這一場「大戰」似得。

    見到李奇來了,更是湧了過來,紛紛道賀,豎起大拇指誇讚李奇,弄得李奇好生尷尬啊!

    當初那個六如給事將金軍描述的就跟魔鬼似得,再加上金軍這一個月就打過了黃河,京城軍民是畏之如虎啊,如今這一開打,咱們就追著這些魔鬼跑,金軍不過如此嗎,有何懼哉,什麼龍啊虎的,簡直就是狗屁不通,那六如給事肯定忽悠人的。

    李奇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他也知道,這謊言瞞不了多久,到時金軍再打來,可就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這還是得用真實力說話。

    「下官參見步帥。」

    秦檜在接到李奇的通知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免禮。」

    李奇點點頭,讚道:「你做的很好。」

    秦檜不卑不亢道:「大人過獎了,這都是下官的本分。」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昨晚真實情況的人,這些宣傳工作,都是他親自的安排的。

    如今秦檜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就是權力。要知道商務局針對的只是商人、貿易,但是開封府就是掌管開封內一切事物了,他當然會更加珍惜目前的一切,也懂得利用這一切。

    李奇道:「你能這樣想就很不錯了,你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要切記,人在疲乏之際,容易怠慢,你必須得時時刻刻的鞭策軍民,不得有絲毫的懈怠。」

    「下官明白。」

    李奇又問道:「對了,糧食方面安排的怎麼樣?」

    秦檜道:「這一點請大人放心。由於前面大人與那些糧商簽訂了合約,如今糧價一直很穩定沒有再漲,我開封百姓都能夠很從容的購買糧食,而從外地來的難民,憑藉著大人你購買來的糧食,再加上那些大臣們拿出來的糧食。勉強一點,支撐個把月應該不是問題。只是---。」

    李奇道:「只是什麼?」

    秦檜道:「只是再過段日子,肉類、青菜恐怕會出現匱乏的現象,以至於,現在都有些人開始賣老鼠肉,而且,比沒漲價前的豬肉還要貴。」

    這菜園多數都在郊外。但是如今人可都跑到城內來了,當然就沒有人去種青菜了,而肉類多數是從西夏、北方地區運來的,一下子所有的渠道都斷了,這麼多人,肯定會出現匱乏的現象。

    「老鼠肉?這些王八蛋,老子在這防止瘟疫,他娘的就給我製造瘟疫。」李奇哼了一聲,道:「你一定要杜絕這種現象,但有凡賣老鼠肉。一併抓住開封府審問,給予嚴厲的處罰,再犯之人,斬立決。」

    「是。」

    李奇又道:「不過關於這方面,你也用不著擔憂。你可不要忘記我們醉仙居的神器,罐頭,先拿這些新鮮的頂著,等這些吃完了,我再將罐頭拿出來,但還是以士兵為主,幾天不吃肉,死不了的。」

    秦檜點頭道:「是。下官知道該如何做。」

    秦檜陪同李奇在城內巡視了一遍,回到了開封府。

    可是當他們進到府衙後,發現堂內坐著一位貴客,正是攝政王趙楷。

    李奇好奇道:「殿下,你何時來的?」

    趙楷淡淡道:「剛到不久,我前面派人去軍營找你,知你來這裡,就直接過來了。」

    秦檜行禮道:「下官參見攝政王。」

    趙楷微微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道:「秦學正免禮,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也多虧有你,才能將這城內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錯,不錯。」

    秦檜忙道:「這都是大人指導有方,下官不過是遵從大人的吩咐辦事。」

    趙楷道:「能夠做到你們知府大人的要求,那也實屬不易呀!」

    秦檜又再謝過,而後藉故告退,他知道他還不夠資格參與到這最高決策圈內。

    秦檜出去後,趙楷瞥了眼李奇,道:「此人的確是一個人才呀!」

    李奇笑道:「看來金子在什麼人眼中都能發亮。」

    趙楷一笑,隨即收起笑意,正色道:「昨日的戰況究竟如何?」

    李奇歎道:「如果按敵軍進攻的兵力來算的話,可以說是慘敗,但是從戰果來看,我們可以說是大勝。」隨後他又將具體過程說了一遍。

    趙楷聽得愁眉不展,道:「我早就知道我們不如對方,但是沒有想到差這麼遠。」

    李奇無奈的搖搖頭,問道:「朝中大臣有什麼反應?」

    趙楷道:「算是瞞過去了,他們這些人連城都不敢出,我隨便說說,他們就信了,可悲的是,不少人都建議我,趁著大勝趕緊派人去求和。」

    大勝?看來我吹牛吹過頭了。李奇無奈道:「那你怎麼說?」

    「我還能說什麼,只有隨便搪塞了幾句。」

    這外面打成這樣,內部又是這德行,趙楷的心情難免不受到影響,歎道:「當初你提議將防線佈置到郊外去,就幾乎遭到大臣們一致反對,若非兵權在我們手裡,恐怕你連城門都出不了,這還只是敵軍試探性的進攻,若是敵軍真打過來了,勝還好,若敗的話,你肯定會成為大臣們口誅筆伐的對象。」

    李奇道:「殿下莫不是想退縮?」

    趙楷道:「當然不是,我趙楷豈是那種人,我都恨不得自己上前線,我只是希望你有個底,別到時受到他們的影響。」

    李奇笑道:「這個殿下請放心,他們不會跑來找我,只會在你面前彈劾我,應該是你做好準備才是。」

    趙楷想想,倒還真是這麼回事,哭笑不得道:「算了,算了,不去想了,想著都覺得頭疼,若是惹火我了,我就將他們全部禁錮在宮中。」

    敵人大軍壓境,讓他覺得有些壓抑,他剛剛上任,迫切的需要一場真真正正的勝利,而非弄虛作假。

    李奇心如明鏡,笑道:「那倒不必,殿下,留著他們這些求和派,或許將會成為我們手中一張致勝牌。」

    趙楷雙目一睜,道:「你的意思是?」

    李奇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哪怕前面輸了九回,只有決定性一戰,我們能贏,那就足以。」

    趙楷道:「這我當然知道,但是這一切基於現在能否先守住這開封府。」

    李奇面色堅決道:「這你放心,敵軍的手段,我們都是一清二楚,但是我們的手段,敵人還不是很明白,這第一道防線就當練練手,這第二道防線才是重中之重,這場戰爭財剛剛開始。」

    趙楷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前線可就全都拜託你了,這後方我自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大膽放手去做就是了,不要顧慮太多,也不要事事來通報我,以免延誤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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