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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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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5:07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孤身涉險

    “這---這如何可能?”

    歐陽澈聽得是震驚不已,不可置信的望著李奇。

    李奇心裡也沒有太多的把握,歎了口氣道:“可是除了雷家,我實在是想不到,誰還會冒生命危險,處心積慮的擄走夫人,而且,我懷疑歹徒本是想抓李清照的,但是陰差陽錯抓走了夫人。”

    歐陽澈還是不敢相信,道:“可是我們仔細調查過,雷老實父子並沒有同夥。”

    酒鬼突然道:“那也不一定,雷老實可還有一家子人在。”

    歐陽澈搖著頭道:“雷老實的夫人都已經快五十歲了,而且據說心地善良,不可能會做這等事,而雷鳴的妻子也已經知道自己非雷老實親生的,雷鳴又與劉琴私通,她們母女都應該很痛恨雷老實父子才是,沒有道理還會幫雷老實報仇,至於雷老實的孫兒就更加不可能了,都還沒有滿十歲。”

    酒鬼不以為意道:“歐陽知府,你還是太年輕了呀,人心難測,以前你不還說雷老實善良麼,可結果又是如何。”

    相信但凡與怪酒郎打過交道的人,相信再怪異的人,再怪異的事,也不能在他們心中蕩起一絲漣漪。

    歐陽澈當真被酒鬼這一句話給堵的說不出話來。

    李奇點點頭道:“我認同酒鬼的話,但凡與雷家有關係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老大都發話了,歐陽澈還能說什麼,道:“下官立刻派人去雷家。”

    “不用了,我已經派人去了。”

    李奇擺擺手,又揉了揉額頭,暗想,要是岳飛他們在就好了,幾萬人,就算是大海撈針,我也得給他撈上來。沉吟半響,將整件事在腦海中過濾一遍,忽然道:“可是有一點令我非常好奇,我們假設兇手真是雷老實的同夥,他們為何要抓夫人,或者說抓李清照呢?李清照可是受害者,要報仇也應該找你歐陽澈,哪怕是高衙內,我也能夠理解,抓李清照未免也太說不通了吧。”

    酒鬼道:“若真是如你所說,那最應該的就是來找你報仇。”

    “可是即便是雷老實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歐陽澈沉吟片刻,道:“我想只有一個可能。”

    李奇道:“那就是對方只是想抓李清照作為人質,對方的目的可能是我們其中的一個。要真是這樣,那我可能還會放下些心來,至少他們的目的沒有達到,就不會傷害夫人,我就怕---。”

    說到這裡,他真不敢再說下去了。

    這要是換做別人,興許李奇推算到了這裡,會是信心滿滿,但是由於物件是秦夫人,這一種帶有強烈主觀色彩的感情,讓他此時此刻都活在恐懼和不自信當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即便他如今已經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報!”

    只見一個護衛跑了進來,抱拳道:“啟稟大人,雷家一家大小已經在兩日前搬離了杭州。”

    李奇眉頭深鎖,瞧向歐陽澈,問道:“你怎麼看?”

    歐陽澈道:“發生這麼多事,雷家搬走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們這一走,我們唯一的線索都斷了,恐怕是要大海撈針了。”

    馬橋問道:“步帥,我們現在怎麼辦?”

    “找!等!”

    從這兩個簡單的字,也可以看出李奇是有多麼的無奈,重重歎了口氣道:“如今只希望對方的目的是我們其中的某一個人。”但是說出這話時,他的心已經涼了一半,因為這也是預示著他完全失去了主動,這是他最討厭的狀況,不管是做生意,朝堂之爭,還是打仗,他都希望握有主動,而這一次,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喪失了主動權,即便是完顏宗望也沒有讓他感到這麼的被動過。

    但是大海撈針,那也總比坐以待斃好。

    李奇幾乎將所有人派出去了,只留下馬橋和酒鬼在身邊,反正他們對這西湖的地形也不是很熟悉,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過去了,但是秦夫人兀自了無音訊。

    而在這每一分每一秒,無疑都在煎熬著李奇,內心的恐懼,導致他的手已經微微顫抖了起來,但是他一直在警告自己,一定不能表露出半分慌亂。

    因為現在所有人都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又有半個時辰過去了,李奇實在是坐不住了,準備親自前去尋找,可是正當他站起身來,忽然一個護衛走了進來,道:“大人,有消息了。”說著他遞去一張紙,道:“這是剛才一個小男孩送來的,她說這是一個大哥哥讓她送給趙夫人的。”

    李奇拿過那張紙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字---若是未時一刻,金刀廚王還沒有趕到靈隱寺東面五里外的那棵大槐樹下,那就等著為王瑤收屍吧。

    好傢伙,竟然跟我玩起了這把戲。李奇輕哼一聲,道:“看來他是沖著我來的。”語音中夾帶著三分喜悅,因為這就預示著,秦夫人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歐陽澈好奇道:“可是對方怎麼得知你來了?”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如今什麼時辰了?”

    “快到未時了。”

    李奇二話不說,沖了出去。

    “李奇,等等我。”

    李清照也跟了出去,馬橋和酒鬼也急忙跑了出去。

    李奇一路飛奔下山,來到山腳下,一匹快馬已經在那裡等他了,他跨上快馬,朝著東面疾奔而去。李清照、馬橋、酒鬼、歐陽澈也都上馬追了過去。

    一刻鐘後。

    “大槐樹,大槐樹。”

    李奇感覺差不多了,不禁速度減慢了下來,左盼右盼。

    馬橋等人也追了上來。

    “步帥,大槐樹。”

    馬橋忽然往湖邊上一指。

    李奇一眼瞥去,立刻騎馬沖了上去,可是等來到大槐樹下時,四周卻不見半個人影,只是岸邊還停著一葉扁舟,舟上坐著一船夫,四十歲左右,那船夫見一下子沖來這麼多人,而且有一個還穿著官府,不禁嚇的呆若木雞。

    李奇觀察了下環境,見這裡似乎非常偏僻,雜草橫生,道路上都長滿花草,顯然是少有人來,不禁又將目光轉向那船夫,心生好奇,奇怪,這裡又不是碼頭,而且也不是風景區,這舟停在這裡幹什麼?走了過去,問道:“這位大叔,你停在這裡幹什麼?”

    那船夫已經被嚇傻了,似乎沒有聽見李奇的話。

    一個護衛怒喝道:“放肆,大人問你話,為何不答。”

    那船夫猛地一怔,忙一個勁的行禮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小人是在這裡等一位姓李的大官人。”

    李奇道:“你說清楚點。”

    那船夫道:“是這樣的,一個時辰前,一位小哥給了小人一貫錢和一個沙漏,讓小人在這裡等著,如果有一位姓李的大官人來此,就載他去對面,哦,那位小哥還說了,只讓李大官人一個人去,而且,如果這沙漏滴完前,不夠去到對岸,就不要渡了,小人等了這麼久,眼看這沙漏已經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兒,就算那位大官人來了,恐怕也不夠時候去到對岸了,小人正---。”

    那船夫話說到一半,李奇就跳上船,道:“我就是那姓李的大官人,快點走吧。”

    “大人(李奇)!”

    馬橋快步跟上,道:“步帥,我與你一塊去。”

    那船夫道:“這位小哥,不是小人不肯載你,一是因為那客官再三吩咐過,只讓李大官人一人前去,二是若是載兩個人,可就趕不到了。”

    酒鬼道:“小橋,你就別湊熱鬧了,在水裡,你恐怕連小六子也打不過。”說著他朝著那船夫招招手,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下來吧,下來吧。”

    李奇知道對方已經將時間算好了,他也知道酒鬼是準備自己扮作船夫送他過去,於是問道:“酒鬼,你對這片水域熟悉麼?”

    酒鬼登時愣住了,搖搖頭道:“不熟。”

    “那就別廢話了。”李奇揮揮手道:“快點走吧。”

    “等下。”歐陽澈等人急忙伸手示意那船夫不能開船,道:“大人勿要衝動,你如今身當重任,可不能以身犯險啊!”

    李清照也道:“李奇,歐陽知府說的有道理,就讓我去吧。”

    “清照姐姐,沒用的,對方明顯是沖著我來的,你們去,只會增加夫人的危險。”李奇說著又瞧向歐陽澈,道:“歐陽澈,你要記住,這裡誰才是老大。快點開船吧,要是耽誤了我的大事,我殺了你。”他怒視著那船夫。

    那船夫見這船官府的都被這人訓,大驚不已,聽得李奇這麼說,他如何還敢多言,急忙開船。

    “李奇---。”

    李清照眼中含淚,一步已經跨入水中,還險些跌倒,幸得馬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清照姐姐,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李奇點了下頭,心裡補充一句,要真是有什麼事,那也是命該如此。

    說話間,小舟已經駛離了岸邊。

    歐陽澈焦急的跺了下腳,要是李奇出事了,他就不是差不多了,而是一定完了。朝著身邊的護衛道:“你們可知到去對岸的路。”

    一人道:“知府大人,要想從這裡繞去對岸,恐怕得半個多時辰。”

    馬橋翻身上馬,道:“你快點帶我去。”

    “是。”

    歐陽澈又朝著其餘人咆哮道:“你們還不快去找船來。”

    “遵命。”

    李清照望著遠去的李奇,忽然直接癱倒在地,雙目一閉,留下兩行淚來,喃喃道:“這都怨我呀,怨我呀,李奇、三娘你們一定不能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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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營救(上)

  一直以來,李奇都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或者說一個非常理性的人,但是人終究不是神,既然不是神,那麼就難免會失去理性。

    其實歐陽澈說的一點沒有錯,你堂堂樞密使,掌管天下兵馬,肩擔天下社稷,你為了一個婦人,前去冒險,你這是在開玩笑嗎?你還有沒有將天下百姓放在心裡,你還有沒有將皇帝放在心裡。

    別說秦夫人與你李奇沒有什麼關係,哪怕秦夫人是你妻子,你也不能這麼做啊!

    你這麼做就是對天下人的不負責啊!

    這個道理,李奇如何不明白,但是此時根本就沒有給他時間考慮,從對方的安排來看,也似乎不打算給他任何考慮的時間。

    李奇雖然是一個極度理性的人,但是他不管是做任何一直都有一個最基本的條件,那就是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他知道這樣做是很不理智的,但他同時也知道,如果不去的話,他一定會後悔的,所以他才會跳上那艘小船。

    而且,他若不去,秦夫人鐵定不能生還,而他去了,兩人雖然可能都不能活下來,但是也有可能,兩人同時活下來。

    這就是一場博弈。

    只不過賭注有些大。

    遠離岸邊的李奇,望著寬廣的湖面,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沒有後路可退,如今只能靠他自己了,這若是他剛來到大宋時,興許還是緊張的雙腿發抖,但是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大風大浪,曾也有數次賭上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心裡是一點懼怕都沒有,暗自思考對策。

    “這位大叔,你是哪裡人啊?”

    李奇忽然瞥向船夫,笑呵呵的問道。

    那船夫在岸邊的時候。已經被李奇那兇惡的眼神給嚇壞了,一直都不敢說話,如今聽到李奇主動開口,才道:“回大人的話,小人乃是杭州人士,就住在這附近。”

    李奇哦了一聲,道:“不知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小人胡喜。”

    “胡喜,好名字呀。倒過來讀,就是西湖了。”李奇笑了笑,突然從懷裡摸索了下,掏出一錠銀子來,道:“大叔,我這裡有二兩銀子,但是我等會恐怕需要一些銅錢,你能否與我換一些。”

    來到杭州後,李奇改掉了不帶錢的壞習慣。因為在汴梁,他這一張臉,就好比信用卡,通常就不需要帶錢在身上。但是杭州可不同了,這裡可沒有多少人認識他,而且他也沒有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出門。一直都帶這錢在身上,以防萬一,為此他還讓身邊的一名護衛時時刻刻提醒他。但是由於銅錢太重了,所以他才選擇帶銀子出門。

    胡喜瞧了眼銀子,為難道:“可是小人沒有這麼多錢啊!”

    李奇搖搖頭道:“沒事,沒事,你現在有多少,就兌換多少。”

    “這---。”

    “大叔莫不是不信我?”

    “小人怎敢,就算大人要小人的錢,小人也不敢多說半句,只是小人覺得這樣做,太便宜小人了。”

    李奇呵呵道:“就憑你這一句話,哪怕你身上只有一文錢,我也換了。”

    胡喜忙道:“不不不,小人今日帶了十文錢出門,方才又賺了一貫錢,小人現在就取給大人你。”

    “別。”

    李奇手一抬,又指這那沙漏道:“你可別忘記,我現在還趕時間,你告訴我,你放在哪裡的,我自己拿就是了。”

    “哦。”

    胡喜還在劃著船槳,只是用頭朝著左下方揚了揚,“錢就放在邊上那的暗格裡面。”

    “是這裡嗎?”

    “嗯,就是那裡。”

    李奇手一扒,果然有一個暗格,裡面正放著一個青色的布袋,李奇將布袋拿了出來掂量了下,差不多一貫錢左右。

    胡喜又道:“還有十文錢在小人懷裡。”

    “哦,不用了,那十文錢你就拿著吧。”

    李奇搖搖頭,走上前,將銀子遞了過去,道:“給。”

    胡喜瞧著那銀子,目光急閃,憨厚的笑道:“謝謝大人了。”這才將銀子拿了過來,揣入懷裡,看得出,他划船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李奇笑著點了下頭,暗想,看來他並非是歹徒的同夥。

    很明顯,方才只不過是他故意試探這胡喜的,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這人絕非歹徒的同夥。

    一刻鐘過後,沙漏滴完時,小舟正好靠岸。

    李奇左右望瞭望,發現這裡好像是一座荒山,並人煙,岸邊全是雜草怪石,又向胡喜問道:“對方只是讓你將我送到這裡?沒有說其它的呢?”

    胡喜搖了搖頭。

    “怎麼還不來呀!”

    就在這時,岸邊的草叢中突然坐起一人來,那人一見到李奇,忙站起身來,詢問道:“敢問船上那位可是李大官人?”

    李奇點頭道:“正是。”

    那人急忙走了過來,也是船夫打扮,蓬鬆的頭髮都能與邊上的雜草相媲美了,四十來歲的樣子,道:“小人趙全,是有一位公子給了小人一貫錢,命我在此等候李大官人。”

    胡喜忽然叫道:“原來是趙哥呀。”

    “咦?胡喜。”

    李奇左右望瞭望,道:“你們認識?”

    “我們都是靠著西湖糊口的船夫。”胡喜解釋道。

    李奇聽罷,稍稍放下心來,從船上跳了下來,問道:“那位公子現在在哪裡?”

    趙全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那位公子只是讓小人帶大官人去後山。”

    這傢伙還真是精明啊!既然都已經來了,李奇當然只能硬著披頭上了,點頭道:“走吧。”

    李奇跟著趙全沿著山路快步朝這後面走去。

    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李奇與趙全來到了山後面,可是兀自不見人影,只是岸邊的蓮花從中停著一艘小舟。

    李奇指著那小舟道:“這是---。”

    “哦,這是小人的,是那位公子命小人將船停在這裡。”

    李奇走過去一看。但見船頭放著一個沙漏,邊上還有一個青色布袋,鼓鼓的,看上去,也像似裝著銅錢,袋子下還壓著一張白紙。

    “咦?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趙全看到這沙漏和布袋時,不禁還愣了愣。

    李奇走過去拿起那張紙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如果不能在沙漏滴完前,趕往東面的峽谷後面,那我只好讓王瑤的屍首去迎接大人你了。記住,只准一個人來。

    靠!你玩了這麼多把戲,我tm有機會多帶人來嗎?李奇朝著趙全問道:“你知道東面的峽谷嗎?”

    趙全點點頭道:“小人知道。”

    “那就快點載我去吧,酬勞在這裡了。”

    李奇指了指那一袋錢,道:“要快,必須要在沙漏滴完前趕到那裡。”

    “是是是。”

    趙全又有錢賺,臉都笑開花了,連忙上船,瞧了眼那沙漏。道:“大官人且放心,小人一定準時將你送到。”

    在金錢的鼓勵,趙全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劃的是倍兒起勁。

    又行了約莫一頓飯功夫。李奇終於來到了峽谷處,說是峽谷,其實也不是很狹隘,非常寬敞。水流也不是很急,只是兩邊有這兩面懸崖峭壁。

    等到穿過這峽谷後,視野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寬廣。水面平靜的就像一塊大鏡子。

    李奇舉目四顧,見湖中心正停著一艘小船,也就比這小舟大一點,也不知為什麼,反正李奇如今見到這小船小舟的,就是各種咬牙切齒,但是現在他必須忍,指著那艘小船道:“過去吧。”

    由於這湖面實在是太寬廣了,趙全劃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那艘小船跟前。

    “來者何人?”

    還不等李奇開口,船艙的後面就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呼!你總算是肯露面了。李奇打量了下那艘小船,心想,這艘船上最多也就兩三個人,看來我還是有機會的。哼道:“是你讓我來的,你還來問我?要問也應該是我問你才是啊。”

    “李大官人?”

    “正是!”

    “上船來吧。”

    李奇朝著趙全道:“靠上去。”

    一聲“砰”的輕聲。兩船相接。

    李奇抬腿跨了上去。

    船艙後面的人又道:“船夫,你可以離開了,哦,往峽谷那邊離開。還請李大官人站在那裡不要動。”

    “是。”

    趙全見這事這麼詭異,哪裡敢多言,趕緊划船離開。

    過了一會兒,趙全已經到了峽谷那邊去了。李奇道:“閣下應該可以露面了吧。”

    只見船艙後面緩緩站起一個人來,當她的雙眼露出來時,李奇不禁一怔,這一雙眸子充滿了怨毒,看著都讓人毛骨悚然。

    這人身材嬌小,最多也就是一米六左右,但皮膚白皙,唇紅齒白,雖然是男裝,但是李奇看出來,對方應該女扮男裝的,若不是那雙怨毒的雙眼,倒也稱得上有幾分姿色。

    對面小廝望著李奇,道:“你就是金刀廚王?”

    李奇笑道:“你費盡千幸萬苦請我來此,竟然不認識我,你這是在耍我吧。”

    “你少給我廢話,我問你是不是金刀廚王。”

    你丫夠狠。李奇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道:“回小哥的話,在下就是金刀廚王。這總行了吧。”

    “你說是就是啊!”

    “靠!是你問我的啊!要不你隨我去一趟醉仙山莊,我拿官印給你看。”

    小廝哼了一聲,道:“你認為這可能嗎?”

    “那你要我怎麼證明。”

    “你前面有一把菜刀和一個蘆萉(中國蘿蔔),還請金刀廚王露一手。”

    李奇低頭一看,還真有一個一把菜刀和一個蘆萉,豎起大拇指道:“這還真是一個好點子,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

    “快點。”

    “行。”

    李奇拿起菜刀和蘆萉左右看了下,道:“看來你真的不懂廚,連塊砧板都不幫我準備,不過我不介意,因為我是廚王嗎,這理應是我的優待。”

    他說著將蘆萉放在船沿上,只是聽得一陣咚咚咚的聲音,頃刻間,方才那個又圓又粗的蘆萉已經變成了一塊塊如白紙一般薄的細片。

    “你可還滿意?”李奇站起身來,揚了揚手中的蘆萉片,又一字一頓的說道:“雷-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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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5:43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營救(下)

    雷飛燕就是雷老實的那個便宜女兒。

    當對面那小廝聽到“雷飛燕”三個字時,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道:“你怎知道是我,我可不記得我們有見過面?”

    李奇眼中同樣也閃過一抹詫異,但是嘴上卻笑道:“很簡單,因為我來杭州不久,而且沒有幾個人知道,更加不要說惹到什麼人了,除了雷老實以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了,可是雷老實是一個淫賊,他怎麼可能會有女性朋友,即便他這二十年間結交了一些女性朋友,可是如今真相大白,我相信不會有女人願意為雷老實報仇,除了他的妻女。”

    “不愧是金刀廚王,果真是名不虛傳。”那小廝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雷飛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呢?其實李奇方才只不過是試探的話,可沒曾想到還真被他蒙對了,心中十分好奇,但是如今他最關心的還是秦夫人,無暇去關心這些了,道:“好了,我現在也已經來了,秦王瑤了?”

    “你似乎挺心急的?”雷飛燕笑吟吟道,但是臉上的笑容卻顯得非常陰深。

    李奇冷冷道:“你不會以為我來這裡是想與你聊天的吧?”

    雷飛燕笑道:“其實你如果不來,王瑤反倒不會有事。”

    “哦?此話怎說?”話出口,李奇已經隱隱明白了一些。

    “其實我今日本想抓李清照,引你來此,可惜卻抓錯了人,我並不知王瑤與你是什麼關係,這讓我方才一直都非常擔憂,害怕你不會來,如果你沒有來,那就證明王瑤與你的關係不過如此。那我自然不會加害於她,可是如今來,你與她的關係匪淺,也是啊,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你怎會捨得?”

    果然是這樣。李奇微微眯了下眼,就算他前面想到了這一點,他難道就不會來了嗎?他敢賭嗎?答案是否定的。道:“舍不捨得,與你無干,如果你說這話是故意想氣我?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再問一句,王瑤現在在哪裡?”

    “既然你這麼著急,我就讓你在臨死前,與心上人見上一面。”雷飛燕言罷,躬下身子,拉起一人來,正是秦夫人,只不過如今的秦夫人哪裡還有往日的風采,頭髮亂糟糟的。雙手雙腳都被綁著的,連嘴裡都塞著一塊白布。

    秦夫人見到李奇,一個勁的搖頭,嘴裡發出“唔唔唔”的聲音。表現的非常激動。

    李奇見雷飛燕一手就能提起比她要高出半個頭的秦夫人,心知這女人一定是練過的,不禁心下惴惴,他可是連半點功夫都不會。但是他知道一點,雷飛燕不一定知道他不會武功,這時候反倒要更加冷靜。望著秦夫人,眼中閃過一抹憐惜之色,嘴上卻笑道:“夫人,你就省點力氣吧,我都已經來了,你認為再說其它還有意義嗎?再者說,你唔唔唔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淡定,淡定。”

    秦夫人聽到李奇的話,不但沒有收聲,反倒是更加激動了,一個勁的唔唔唔叫著,臉都叫紅了,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感動的。

    李奇不去理會秦夫人,朝著雷飛燕道:“你不是吧,她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需要搞這麼大的陣仗嗎?還五花大綁的。”

    雷飛燕哼道:“要怪也只能怪你,我只有這一次機會,我必須要珍惜。”

    “我如今來了,就一定不會讓你傷害她的。”李奇拿起那把菜刀,用大拇指試了幾下刀鋒,呵呵笑道:“看來你一定沒有綁架的經驗,竟然還送我一把如此稱手的武器,你如果現在放了她,否則的話。”

    他說到此處,眼皮一抬,向雷飛燕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

    “唰!”

    但見刀芒一閃,雷飛燕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架在秦夫人的脖子上,將半邊身子藏于秦夫人身後,道:“你若敢輕舉妄動,她一定比我早死。”

    看來她不知道我不會功夫。李奇哼道:“那又如何,她非我親人,又非我妻子,只不過幾年前對我有些恩惠,我來到這裡,就已經還清了,你不會天真到我會束手就擒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快點放了他,我還能給你一條活路。”

    “哼。我來到這裡,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了。”

    “是嗎?”

    李奇一步踏出,道:“我也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不怕死的人。”

    秦夫人見了,是一個勁的點頭。

    但是看得李奇卻是驚恐不已,你丫別亂動呀,刀子可就在下面呀,老子明顯就是嚇她的,你不會也忘記,我不會功夫的吧?

    “有本事,你再動一下試試看。”

    雷飛燕手腕一抖,已經貼在秦夫人那白皙的美頸上面,一條紅紅刀痕已經漸隱漸現。

    李奇冷哼道:“你有膽就殺了她啊!我保證你未來幾十年都會活在生不如死中。”

    “好。”

    “別別別。”

    操!這麼狠?李奇面色一緊,手一抬,笑道:“不愧是女英雄,算我輸了,算我輸了。”說著他趕緊收回步子來。

    雷飛燕得意的笑道:“那你還不把刀放下。”

    “要不要扔給你?”

    “嗯?”

    “好好好,我放下,你千萬別激動,淡定。”

    李奇緩緩將刀放在了船板上,又站起身來,高舉著雙手,道:“這下你總滿意了吧。”他這麼做的目的無他,無非就是想震懾住雷飛燕,讓她不敢對自己動武,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

    而且,他心裡非常害怕,雷飛燕將秦夫人嘴裡那塊白布取出去,萬一秦夫人說漏嘴了,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他才故意那麼,目的就是讓雷飛燕不要讓秦夫人出聲。

    雷飛燕哼道:“我還當金刀廚王有多麼的厲害,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嗎。”

    “人在你手上。刀也在你手上,現在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李奇嘴上敷衍著,腦子卻在飛速的運轉,又道:“不過雷娘子,就算你要讓我死,好歹也讓我死個明白啊。我就納悶了,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如今你應該得知了事實的真相,為何還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知道雷老實不是你的親身父親嗎?”

    雷飛燕一聽雷老實的名字,立刻變得非常的激動。道:“是,我的確已經知道真相了,可是我寧願不要知道這真相,原本我是很幸福的,父母健在,夫君他又非常疼愛我,我還有兩個孩子,可是如今全都沒有,我夫君離我而去。我母親有氣病了過去,而我而我只不過是一個野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等等下。”李奇抬手道:“我記得當初可是沒有公開這事。”

    “你以為這能瞞得住誰?在那一日後,我們門前都不知被人扔了多少殘羹飯菜。我們母子走在街上就會被人唾棄。”

    雷飛燕又道:“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我知道從我出生那一刻起,他對我就如同親生父親一般,什麼最好的都會給我。他也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然而然而就是你,是你破壞了我的生活。讓我失去了一切。”

    李奇哼道:“你還真是傻,雷老實那不過是為了報你外公當初的救命之恩,你以為他真的疼愛你嗎?”

    “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嗎?”雷飛燕道:“我雷飛燕雖不是什麼聰明人,但是一個人是否真的疼愛我,我還是知道,如果我爹爹不將我視如己出,他怎會告訴我他會功夫的事,並且暗中傳授於我,我還記得在我五歲時,我突然生了一場怪病,是爹爹他翻山越嶺,采的草藥,幫我將病治好,他為此還險些跌下懸崖,小腿那條傷疤難道也是裝出來的嗎?”

    她說到後面,已經是淚眼婆娑。

    這一點李奇還真是沒有想到,殊不知雷老實雖然是一個淫賊,但他還是一個學識非常高的淫賊,並非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莽夫。

    然而,在沒有遇到周侗前,他是處處留“情”,成年在外面漂泊。

    當初雷員外希望他能夠娶已經懷孕的女人時,他心中的確是非常彆扭,畢竟他可是一個有處女情結的淫賊,但是當時為了報恩和躲避周侗的追殺,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可以說雷老實娶雷家千金的初衷是不純的。

    可自從他與雷家千金成婚後,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家的溫暖,而且這雷家千金也是一位賢良淑德的女人,這讓他覺得好像自己腳下好像生根了,慢慢的就接受雷家女婿的身份。

    雖然雷老實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個兒女,但他也從未撫養過,即便是雷鳴,也是寄託在別人家,所以當雷飛燕出生時,他雖然當時沒有感到太興奮,但是隨著日子的推移,他漸漸的將雷飛燕視若己出,畢竟小孩是非常容易逗人喜愛的,而且生活在一起,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還是那句話,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所以雷老實當時就將全部的父愛,傾注在雷飛燕身上。

    這恰恰就是李奇忽略的地方,他以為雷老實一個淫賊,怎麼可能會這麼有愛心。心中暗自苦惱,真是該死,當時我見到雷老實寧願招供,也不願妻女上堂做供,而且還讓自己的兒子去取雷飛燕,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但是現在想什麼都後悔了。李奇道:“就算如此,那這也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不去設計加害趙明誠,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要找一個人來承當這後果,不是應該是你和王瑤,當然,更不該是我,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雷飛燕哼道:“趙明誠乃是一個大奸臣,殺他也只是替天行道,他那些字畫哪一樣不是貪來的。”

    關於這一點,也是李奇自己造成的,他知道如今不說雷飛燕了,恐怕杭州百姓都是這麼以為的,也爭論不清楚,於是道:“那李清照了,她總是無辜的吧?”

    雷飛燕道:“自己的丈夫都是如此,李清照又能清白到哪裡去。”

    這女人還真是死腦筋啊!李奇道:“好。就不說他們兩,那以前被雷老實和雷鳴害過的人呢?你可別說那些人都是壞人,他們又該找誰償命呢?我是官,他是賊,我捉拿他是理所當然的。”

    “說的好,你捉拿他的確是應該的,那我為父為夫報仇,此也乃天經地義之事。”

    你不是吧,這是一碼事嗎?李奇感覺和這女人說一會話,都頭疼的厲害。道:“可是雷鳴背叛你與劉琴私通,難道你覺得這也是應該的嗎?”

    雷飛燕沉默片刻,才道:“我雖然對此也感到憤怒,但是我夫君從未納妾,他也並非是真心喜歡那淫婦的,而且他早已經將此事告訴了我。”

    “什麼?你你早就知道了。”

    “當然,沒有什麼事,能夠瞞過枕邊的人,我當時就質問他。他除了沒有將我爹爹底細告訴我,其餘的全部都告訴我了,他還說幹完這一次,就收手了。”

    “你真是太偉大了。”李奇氣得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忽然面色一緊,問道:“那晚你也在破廟?”

    雷飛燕冷冷一笑,道:“你沒有想到吧。我還偷聽了歐陽知府和那假欽差的話,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不愧是我的頭號剋星。md,這都能剋到我,我tm冤不冤啊!李奇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了。他還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真是廚子遇上女人,有理也說不清啊!不禁怒火中燒,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生誰的氣,道:“說真的,我現在都覺得好笑,你為了一個殘害無數少女的淫賊,來找我一個為民除害的好官報仇,你腦子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可還記得你母親當初也是受了淫賊的迫害,才讓你們會遭到別人的鄙視,你應該明白當時你母親的痛苦。而天下間有多少女人因為雷老實,飽受這種煎熬,你這麼做對得起你母親嗎?”

    雷飛燕稍稍愣了下,隨即又道:“這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的,我一定要讓你償命。”

    “你真是一個自私的女人?”

    “若非是李清照,你還會親自來此嗎?難道你就不自私嗎。”

    “你那你可有想過你的兩個孩子?他們已經失去了父親,你難道要他們再失去母親嗎?”

    雷飛燕面目猙獰道:“虧你還有臉提他們,你可知道我聽到別人罵他們野種時,我的心有多疼嗎?他們這一輩子都會活在這陰影下面,是你,是你讓他們被人叫野種的,他們這一輩子都讓你給毀了。”

    因為雷老實實在是作惡太多了,而他死了,那些百姓自然將這怒火發洩在這孤兒寡母上面,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雷飛燕走上了極端,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也沒有勇氣去面對將來,從病理學來說,雷飛燕已經瘋了。

    李奇真的是束手無策了,見雷飛燕情緒越來越激動,手都顫抖了起來,生怕他會傷害到秦夫人,忙道:“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好好好,算我對不起你,我應該考慮你的感受,是我忽略了這一點,我以為我做的足夠多了,但還是遠遠不夠,是我讓你們受到了不應該有歧視,這我的確是失職了,這樣吧,你先放了王瑤,我答應你,既往不咎,並且親自出面為你討回公道,今後誰若再敢欺負你們,我一定狠狠的懲罰他們,要是你還不滿意,我收你的兒女為義子,我還就不信了,誰敢欺負我樞密使的義子。”

    雷飛燕面目猙獰道:“你以為這就能彌補嗎?晚了,一切都晚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扔了過去。

    李奇接到藥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喝下去。”

    雷飛燕道:“一命換一命,非常公平。”

    “唔唔唔!”

    秦夫人見罷,突然又劇烈的搖著頭,急的眼淚都已經流了出來。

    “公平?”

    李奇望著手中的藥瓶,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隨手將藥鋪扔入河中,哼道:“你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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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水下驚情(上)

    藥瓶落入湖中,雖然只是發出撲通一聲輕響,卻在讓三人為之一怔。

    李奇看似輕鬆,但是卻異常緊張,餘光幾乎就沒有離開過秦夫人美頸前的那把鋒利的匕首,畢竟在他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受刺激,已經神經錯亂的女人。

    雷飛燕則是滿臉震驚,她見李奇為了秦夫人單刀赴會,而且這刀還是她給的,以為秦夫人在他心中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是沒曾想到,李奇幾乎都沒有怎麼考慮,甚至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就將藥瓶扔入了河中,李奇這一舉動,著實有些打擊到她的信心。

    而秦夫人則是停止了掙扎,輕輕鬆了一口氣,但是目光卻非常複雜。

    “你——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她?”

    雷飛燕手中的匕首又逼近幾分,狠狠的望著李奇。

    “當然怕。”李奇雙手一張,道:“正是因為怕,我才不能喝下這毒藥。如果我還活著,我就有希望救她出來,至少我還是有價值的,但如果我死了的話,我就連這一線希望都沒有了,甚至連為她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說真的,咱們不熟,我可不會恁地相信你。”

    “很好,那我就讓你這看著這麼一位大美女消香玉損吧。”

    “如果你敢動她,我一定要讓你為她陪葬。”說話時,一顆豆大般的汗珠從李奇右臉頰滑落,又道:“不過我以為這對我們三人都不公平,你要的是我的命,而我想保的是她的命,而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你殺了他,只是一個三賠的局面,你既得不到你想要的,而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

    雷飛燕聽著覺得非常有道理,於是問道:“那你說應該如何?”

    李奇笑道:“你看這樣行不。你先放了她,到時我任你處置,這樣我們三人就各有所得,而且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雷飛燕冷哼道:“你當我是傻子麼?我若先放了她,你還會乖乖就範嗎?”。

    李奇聳聳肩道:“你看,你也知道這個道理,同理而言,我若是先死了,我拿什麼去保證你到時一定會放了她。”

    雷飛燕刀鋒再度逼上秦夫人的美頸,道:“你別認為現在我是在請求你。”

    李奇這一次不為所動。淡淡道:“我再重申一遍,在你放了她之前,我一定會活著的,我可不相信我死後,老天會一道電將你劈死,要麼你就相信我,讓船靠岸,等我的人來了,我過去換下她。做你的人質,到時你要殺要剮,都隨你,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先告訴你。你殺了我,無論如何,你肯定是逃不了的,甚至還會連累你的家人。要不然。你就選擇為她陪葬吧,也許我會傷心一年,或者十年。但是十年後,我還是會好好的活在世上。”

    雷飛燕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李奇,突然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

    這一抹邪惡的笑意,讓李奇雙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心下大是惴惴,緊張的他,呼吸都開始變得遲鈍起來。

    “看來你是不會就範了。”

    雷飛燕說著,話鋒一轉,道:“不過沒有關係,我自有辦法,而且你說我怎麼也逃不掉,我偏偏要逃給你看,我不僅要殺了你,我還要全身而退。”

    看他樣子,他應該不是開玩笑的,難道他還留有後手。李奇眉頭漸漸的往中間靠攏,餘光四處飄動,發現四周並沒有船隻過往。

    雷飛燕似乎看穿了李奇的心思,笑道:“你別看了,我只有一個人。”

    難道她是想。李奇雙眉一抬,餘光突然往下一瞥,看來只有賭一把了,笑道:“是嗎?我倒是很好奇,除了你現在放下刀外,你究竟怎麼全身而退?”

    “很簡單。”

    雷飛燕突然伸手向下面一撈,但是由於船艙擋住了李奇的視線,故此看不清她拿著的是什麼。雷飛燕又道:“方才我真是太傻了,我以為一刀結果了你,就能解心頭之恨,但是我突然想到一個更加好的法子,那就是讓你看著心愛的人死,卻無可奈何,就跟我看到你們一刀一刀從我夫君和我爹爹身上切下一片肉來,卻只能暗中流淚,連放聲大哭都不敢,我今日就讓要你嘗嘗這滋味。”

    說著突然猛地推向秦夫人,由於秦夫人手腳都被綁著的,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如同一個木樁落入湖中,也許她事先已經知道了,在那一瞬間,她瞧了眼李奇,眼中充滿了不舍,但隨後就閉上的雙目。

    與此同時,李奇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在秦夫人的落水的瞬間,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雷飛燕見李奇消下去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非常的猙獰,“我就成全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隨後她拿起船槳,朝著前面劃去

    咕嚕咕嚕!

    李奇跳進湖中後,雖然入境天氣轉暖了,但是湖水兀自帶著一絲冰意,可他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心裡反倒是更加焦急了,這冰冷的湖水,連他一個天天鮑魚人參大補的男人都覺得有些刺骨,更何況是嬌弱的秦夫人,左右看了看,幸虧這湖水非常清澈,而且還有些陽光滲透在水裡來,他很快就找到了秦夫人,趕緊游了過去。

    秦夫人在落水後,已經絕望了,閉著雙目,仰躺著緩緩的沉了下去,腦海中不斷閃回過去的片段,十幾年前那個聰明活潑的少女再度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李清照、秦默、鄭逸不斷在她腦中跳過。

    可是回想這半輩子,她不禁感到有些空洞,就如同一碗白開水,索然無味,竟然沒有一絲波動,她不禁暗想,這三十年間,我究竟是怎麼走過來的?

    直到一個一臉壞笑的男子跳入她的腦海中時,一時間,悲、喜、開心、傷心、感動、失望,諸般念頭才充斥她的心房,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感覺到自己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可念及至此,她心中又被後悔佔據了整個心房。

    “夫人!夫人!”

    秦夫人突然好想聽到有人在叫她,這聲音是恁地的熟悉,她不禁睜開眼來,可是眼前只有幾縷金光點點,看來是我出現了幻覺。

    自從秦默死後,她總是覺得自己將生死看的很淡,人嘛,總是逃不了一死,只是早與晚,但是真正到了這生死存亡間,她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一點也不想死,但是現在後悔已經為時已晚了。

    可就在秦夫人萬念俱灰時,忽覺口中的白布不翼而飛,她一時沒有留意,直接灌了一口水進去,趕緊閉住呼吸,又覺一隻強有力的臂彎,攬在她的腰間,不禁猛地轉頭一看,模糊間,一張清秀的面孔漸漸清晰來,她眼中先是閃過一抹欣喜,但隨後又猛地搖起頭來。

    這人自然是李奇,可是他如今可沒有功夫去理會秦夫人,單手抱著秦夫人,奮力向上面遊去,可是忽覺秦夫人沉重無比,宛如千斤一般,回頭一看,原來秦夫人腳下還綁著一塊大石頭,不禁眉頭一皺,嘴裡冒出不少氣泡。

    為毛一個瘋女人會這麼聰明。李奇心中哀歎一聲,趕緊鬆開秦夫人,再度往下面遊去。

    而當李奇撤開手的瞬間,秦夫人心中喜憂參半,可是她原本以為李奇會棄他而去,但是沒有想到李奇竟然不是遊出水面,而是往下游去,只見李奇一手握住捆綁著石頭的麻繩,又張嘴咬著另一端,手中拿著一把菜刀,瘋狂的鋸著麻繩。

    原來當雷飛燕說讓他親眼看上秦夫人消香玉損,而且還要全身而退,就已經隱隱猜到雷飛燕會將秦夫人推入湖中,因為他一定會去救秦夫人,那麼雷飛燕就可以逃之夭夭了,而他又敏銳的捕捉到雷飛燕手往下撈的動作,心中生疑,懷疑秦夫人身上肯定綁了什麼重物。

    於是在雷飛燕推秦夫人入湖時,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跳了下去,因為他必須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而且還拿走了船板上的那把菜刀。

    雷飛燕可謂是做到了滴水不漏,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奇在生與死做出抉擇的時候,竟然還能這般冷靜,連那一把菜刀都被計算在內了。

    秦夫人再度沉了在湖底,她望著李奇還在哪裡瘋狂的割著麻繩,一個勁的搖頭,想張嘴,但是剛一張開,水又湧入嘴裡,只得又再閉上。

    李奇如今整顆心都撲在了那麻繩上面,他知道越早割斷這麻繩,秦夫人就少一分危險,但是這拇指粗的麻繩,即便是在岸上,你要割斷它,也需要廢些功夫,更何況是水下。

    忽然,絲絲血從李奇嘴裡冒出,漂浮上去,原來是李奇咬得太用力,麻繩將嘴割破了。

    秦夫人看得心如針紮一般,滾燙的淚水似乎給這冰冷的湖水帶來了一絲暖意,更加瘋狂的搖著頭。

    可是李奇哪裡有心情去想那些,手上的動作是越來越快,可是人終究不可以逆天,他只覺肺都炸開來了,暗想,若是我在這麼繼續下去,恐怕我們兩個都會葬身在湖底。

    想到這裡,他忽然鬆開手,奮力往上面遊去。

    秦夫人望著李奇離去的身影,不但沒有一絲絕望,嘴角反而露出一絲微笑,雙目緩緩合上,朱唇微微張開。

    永別了!

    咕嚕咕嚕!

    氣泡不斷從她嘴裡冒出,那張絕美的臉龐漸漸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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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水下驚情(下)

    “呼---!”

    李奇沖出水面的那一瞬間,就趕緊張開嘴巴,大口喘氣,連喘三口氣後,他甚至連湖面風光都沒有看清楚,又猛地吸了一口氣,再度鑽入水裡。

    不好!

    當李奇再度入水時,發現秦夫人躺在湖底,已經失去了意識,不禁猛地一怔,一顆心都快要跳了出去,但是他此時能做的,只有儘快割斷那麻繩。

    於是李奇加快速度,拿起壓在麻繩上的菜刀,順手就摸到了方才的切口上,又是一口咬住麻繩,如今他都覺得自己的嘴唇已經凍得僵硬了,根本感受不到傷口疼痛,開始瘋狂的割了起來,雙目已經變得赤紅,仿佛將全身力氣都傾注在了那把菜刀上。

    夫人,你一定要挺住呀!

    李奇心急如焚,淚水隨著嘴裡冒出的氣泡湧了上去,牙齒緊緊咬住麻繩,好似要將這麻繩咬斷一般。

    過了片刻,眼看麻繩上的切口已經足夠深了,李奇雙手緊握著切口的另外一端,咬住另一端,猛地發力。

    啪地一聲!

    麻繩終於斷了,李奇大喜,趕緊抱起秦夫人,雙腿拼了命的抖動著。

    隨著“嘩”地一聲,李奇抱著秦夫人終於沖出了水面,李奇連喘兩口氣,缺氧的大腦漸漸變得清醒過來,忽然想起什麼似得,猛地一轉頭,只見秦夫人那絕美的臉龐漂浮在水面上,透著長長的睫毛縫隙中看去,只能瞧見一抹恐懼的白色。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李奇瞳孔猛地收縮,只覺心跳已經停止,趕緊將菜刀扔了,雙手抓著秦夫人的雙肩,劇烈晃著。喊道:“夫人,夫人,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顫抖的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恐懼。

    可是秦夫人臉上兀自平靜,似乎沉睡著,對於李奇的叫喊,無動於衷。

    李奇將手放在秦夫人瓊鼻前,只覺秦夫人的氣息若有若無,手指頭已經顫抖起來。一顆心仿佛墜入了冰窖,“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我絕不相信。”

    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一手捏住秦夫人的瓊鼻,一手掐住秦夫人的臉頰,迫使秦夫人將張開嘴來,隨後又猛吸一口氣,將冰冷的雙唇印了上去。開始為秦夫人做起了人工呼吸。

    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一遍!

    兩遍!

    三遍!

    ........

    等到了第十遍時,李奇已經陷入絕望了,滾燙的淚水不斷從臉頰上流了下來,又消失在湖面上。只是麻木的還在不斷為秦夫人做著人工呼吸,腦子裡面是一片空白。

    “咳---!”

    等到了李奇已經面如死灰時,秦夫人嘴裡突然重重了咳一聲。

    是不是我已經出現幻覺呢?李奇茫然眨了眨眼睛,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

    但是停止的時間。未能阻礙地心引力。

    李奇雙腿停下後,身子立刻往下沉去,直到水面已經覆蓋住了他嘴。他才驚醒過來,雙腿踢打了幾下,又浮了上來,激動的猛搖著秦夫人,“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啊。”

    “咳咳咳---!”

    秦夫人被他劇烈搖晃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嗆咳,吐出不少水來,這還真是錯有錯著呀,掛著水珠的長長睫毛稍稍跳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來,“李---。”

    “謝天謝地。”

    李奇這才確信並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而是秦夫人真的活過來了,激動一把將秦夫人湧入懷中,嘴上不住念叨著謝天謝地。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秦夫人雖然死裡逃生,但這一時半會還沒有緩過來,只覺渾身無力,連頭都抬不起來,只得將頭垂在李奇肩上,閉著眼,用微弱的語氣喊道:“李---李奇。”

    “夫人,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李奇緊緊摟著秦夫人,淚水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這一定是在夢中吧?”

    此話一出,李奇倒也有些疑惑了,難道我真是在做夢?不禁道:“這---這我也不是很清楚,興許是吧,要不夫人,你再夢到一艘船出來?”

    秦夫人嘴角微微扯動了下,艱難的露出一絲笑意,“我儘量---我---我的手怎麼動不了。”

    李奇一聽,苦笑道:“我想這應該不是在做夢,夫人,你快點清醒過來。”

    “嗯。”

    秦夫人輕輕嗯了一聲,緩緩將眼睛睜開來,道:“我---我們這是在哪裡?”

    李奇舉目四顧,寬廣的湖面此時在他眼中,就宛如一記悶棍將他從天堂再度打入了地獄,道:“我想我們還在鬼門關,那瘋婆娘這一招真是太狠了。”

    他說著立刻鬆開秦夫人來,抓著他的雙臂猛地搖晃起來,道:“夫人,夫人,當我求你了,現在可不是做夢的時間呀,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說著他猛地掐住秦夫人的胳膊,心一恨,逆轉一百八十度。

    “哎呦。”

    秦夫人嘴裡發出一聲呻吟,不禁睜開雙眼,驚訝的望著李奇,委屈道:“你---你為何要掐我?”

    我不掐你,你這夢得做到什麼時候去。李奇見到秦夫人那睜得大大的雙眼,是好氣又好笑,道:“夫人,麻煩你看看四周的環境行不?”

    秦夫人呆愣了下,左右望瞭望,眼中充滿了震驚,“我---我沒有死?”

    “死了你還會覺得疼麼?”李奇都快被她氣死了,急忙道:“夫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閉住呼吸,我幫你將繩子解開。”

    “啊---哦,怎麼---。”

    秦夫人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與李奇一同沉了下去,趕緊閉住呼吸。

    李奇繞到秦夫人背後,見到那個死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這若用刀來割,那得割到什麼時候去,但是此時不容他多想,他將臉湊到秦夫人手腕前,咬住繩結的一一部分,一手緊緊掐住另一部分,拼命的左右扯動。

    秦夫人原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忽覺背後的雙手在劇烈的抖動,這才明白過來。

    可過了一會兒。秦夫人就支撐不住了,身體在水中劇烈的扭動,李奇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抱著秦夫人游上水面。

    “呼---!”

    “咳咳咳。”

    秦夫人又發出一陣嗆咳,連忙道:“李奇,算了吧,你別管我了,自個快走吧。”

    “你是在開玩笑吧,要走我早就走了。興許都不會來了。別廢話了,快點吸氣。”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秦夫人這次學乖了,趕緊深吸一口氣進去。可是被嗆的又是一陣猛咳。

    靠!不是吧,這麼簡單的事,你都要弄得這麼複雜。李奇鬱悶了。

    秦夫人看著李奇那張鬱悶的臉,雪白的臉上偷偷溜出一絲紅暈來。

    美女當然有犯錯的權力。李奇還能說什麼。道:“再來一次吧。待會要是受不了了,就動一下手。”

    “哦。”

    秦夫人點了下頭,緩緩吸入一口氣進去。

    李奇見罷。趕緊一個悶子沉下去,那死結已經被他咬鬆了,這一次下去,他直奔死結而去,繼續咬動著麻繩。

    過了一會兒,秦夫人的手開始劇烈的動了起來。

    李奇連忙鬆口,又抱著秦夫人游了下去。

    “呼---!”

    李奇浮上水面,一把就將秦夫人摟了過來。

    秦夫人一愣,道:“你幹什麼?”

    “別動。”

    秦夫人當真一動不敢動。

    李奇雙手往秦夫人背後摸去。

    “你要作甚。”

    “抱歉,抱歉,摸錯了。”

    李奇也是一臉尷尬,心裡卻想,靠!怎麼摸到屁股上去了,不過手感還真是不錯。急忙將雙手往上摸去,終於摸到秦夫人的手,又再摸索了一會兒,忽然道:“好了。”

    秦夫人只覺手腕一鬆,捆綁在身上的繩子在水面一圈一圈的展開來,她本想活動一下,可是只覺雙手根本不聽使喚了,不禁驚恐道:“李奇,李奇,我的手失去知覺了。”

    李奇沒好氣道:“任何一個人被捆綁了這麼久,都會失去知覺的,你慢慢活動一下,我現在要為你解開腳下的繩子。吸氣。”

    秦夫人不顧雙手,趕緊吸口氣進去。

    二人再度沉了下去。

    有了第一次經驗,而這兩個死結又是同一個忍捆綁的,所以這一次李奇要比第一次熟練多了,很快就咬松了死結。

    再起再沉,李奇終於將捆綁在秦夫人腳下的繩子解開了。

    嘩啦一聲!

    二人浮上水面,秦夫人忽見一絲絲血水從旁邊流過,不禁猛然望向李奇,原來李奇的兩邊嘴角都已經被麻繩割破了,鮮血不斷的往外冒,道:“你---你流血了。”

    “這點小傷沒事。”

    李奇下意識的舔了下嘴角,一臉期待的望著秦夫人道:“夫人,你----你----你這麼聰明,游水什麼得應該不在話下吧?”

    語氣中還透著一絲緊張。

    秦夫人一愣,輕輕搖了下頭。

    她倒是想學,可問題是,她一個女人怎敢下河。

    搞什麼呀,連游泳都不會,看來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李奇見秦夫人滿臉內疚的望著他,微微張嘴,似乎有話要說,急忙搶先道:“這---這真是太好了。”

    說話時,他的確是一臉激動,只是眼角處卻還閃爍著幾絲淚光。

    秦夫人原本想讓李奇獨自逃命去,她可真不會游泳,眼見自己離岸邊這麼遠,要是李奇還得背著她,她心想這肯定遊不過去,可哪想這話都還沒有出口,李奇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不禁好奇的望著李奇。

    李奇抽空抹了一把臉,嘻嘻笑道:“因為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抱你了呀。”話雖如此,但是他心裡正在默默的流淚,這種拿性命去擁抱,可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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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6:49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生與死

    這要是在往常,秦夫人必定會震怒,將李奇轟出門外,因為這話對於這年頭而言,那真是太露骨了,太下流了。

    可是在這一刻,秦夫人不但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心裡非常感動,她雖然常年閉門不出,但是她不跟劉雲熙一樣,不諳世事,她恰恰就是因為太清楚現實的殘酷性,故此才變得這樣,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別說是她這種凡俗女子了,哪怕是仙女,對方也一定不會想去抱,甚至恨不得將對方一腳給踢出去。

    只有傻瓜還會這麼做。

    歷來就精打細算,從不肯吃虧的李奇,今日竟然做了一回大大的傻瓜。

    但是感動歸感動,這話聽著還是讓秦夫人感到非常彆扭,耳根紅的都快滴出水來了,嗔道:“都這般時候,你怎地還有心情說這些。”

    李奇當然沒有心情說這些,但是他深知一個不識水性的人在這水中的恐懼感,他必須要讓秦夫人放輕鬆,故此才這麼說,又是一本正經道:“這你可不能怪我呀,咱們大宋子民誰人不知,秦家夫人是把貞節牌坊看的比性命還重要一萬倍,誰若敢有損夫人你的這塊無比珍貴的牌坊,一定會被轟成渣的,所以我肯定得先申明呀,免得你又說我占你便宜。”

    這人真是太無恥的,明明就還抱著的,偏偏還說的好像很尊重我的似得。這李奇不說還好,這一說出來,秦夫人才感覺到自己還被這李奇緊緊摟著的,二人面面相對,相距不到半尺,不禁臉紅入血。目光突然落在李奇那還在滲出鮮血的嘴角,眼中漸漸黯淡下來,炙熱的心也逐漸冷卻下來,突然抬起頭來。道:“你說的不錯。如果讓人見到我們這樣子,那還成何體統。我怎對得起夫君,更加沒有臉面活在這世上,你速速放手,我不要你救。”

    李奇一愣。皺眉道:“夫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秦夫人慍道。

    李奇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走了。”

    “你走吧。”

    秦夫人將臉偏了過去,她話剛落音,只見腰間那只手突然消失了,不自覺的餘光一瞥,只見李奇也不知去向。

    這若是一般人。肯定會驚慌失措,但是秦夫人一聲都沒有坑,只是緩緩閉上雙眼,也沒有絲毫的掙扎。片刻間,就沉了下去,沒有在水面上蕩起一絲漣漪。

    但是秦夫人的心中並未做到心如止水,始終還是有著一絲牽掛。

    可是還未沉到底,那只短暫消失的臂彎,再度出現在她的腰間,秦夫人猛地一怔,睜開雙眼,只見李奇滿臉無奈的望著她。

    二人再度浮上水面,李奇輕出一口氣,道:“我真算是怕了你,說真的,活了這麼大,還頭一次見到你這麼傻的傻瓜。”

    “快放開我。”

    秦夫人輕輕的掙扎著,由於她的手腳還沒有完全恢復,故此使不出力氣,這若是平時,那倒算不上什麼,但是要知道,他們如今可是在幾米深的湖中心呀,稍微一個動作,就可能造成無法預料的後果。

    “你如果希望我們兩個都死在這裡,那就繼續動吧,我無所謂的,既然我來到這裡了,那我就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

    李奇原本是想怒訓秦夫人一番,但是他心裡非常明白,秦夫人那般說,也只是為了讓他獨自逃生,他可不相信秦夫人真的看破紅塵,了無牽掛,至少王仲陵夫婦可還活著了,所以這話到了嘴邊,又變得非常平淡。

    但是即便如此,秦夫人還是立刻停止了掙扎,臉上紅暈尚未退卻,可又爬上一絲來,嘴上兀自道:“你---你快些放手。”

    但是這一次語氣中,卻多半是哀求。

    “你---。”

    李奇剛想罵這秦夫人靈頑不靈,可是這才剛說了一個字,他忽然停了下來,只覺攬在秦夫人胸前的大手正放在一個非常舒適的地方,哇!似乎比我看到的還要豐滿啊!

    但這個念頭不過也是一閃即過,他真不是故意的,也沒空去想這些,這點最基本的素質,李師傅還是有的,趕緊將手掌伸過去,攬在腋下,雖然手臂還是有碰到,畢竟太大了,繞不過去啊,嘴上道:“夫---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還有就是如今這情況,你就稍微將就一點吧。”

    其實李奇把手挪開,秦夫人已經松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這種情況是難免的,她以為李奇肯定會跟以往一樣,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這樣至少可以化解尷尬,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奇今天會這麼誠實,說的還這麼誠懇,反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李奇見秦夫人沉默不語,以為她生氣了,又解釋道:“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李奇還不至於下賤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這個人平時聰明的很,怎地今日變得這麼傻。秦夫人心中滿滿的無奈,只好轉移話題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此話一出,李奇趕緊順坡下驢,正兒八經的左右看了一會。

    可這不看還好,一看,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兩岸相聚至少也有四百多米,而他又正處在湖中心,所以不管往那邊去,都得游兩百米左右,若只是他一個人,那他真是眼都不會眨一下,可是他如今還得托著秦夫人,心中一聲哀歎,這弄不好,我們兩還真可能會死在這裡。正色道:“夫人,我們必須得儘快遊回岸邊,我先抱著你遊一會,你慢慢活動下自己的手腳,我再教你一些游泳的小技巧,到時希望能夠減輕一些我的負擔。”

    其實李奇方才眼中的哀愁,並沒有逃過秦夫人的雙眼,不禁閉目歎道:“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李奇愣了下,臉上出現一絲動容,但也就是一閃而過。笑呵呵道:“看來還是夫人你瞭解我,那些人總是不相信我是一個很傻很天真的老實人。好了,我們要開始第二次生命的旅程了。”

    “第二次生命?”

    秦夫人不禁微微偏過頭去,望了眼彼岸。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輕輕點了下頭。

    李奇一手摟著秦夫人,開始向岸邊遊去。但是他沒有著急,他知道這個時候著急,只會讓自己提前筋疲力盡,所以他儘量在調整呼吸。

    秦夫人看似淡定。其實心裡也是心急如焚,在水下努力的在活動自己的手腳,希望能夠減輕一些李奇的負擔,但是她平時少有運動,今日又沒有吃午飯,方才還被捆綁了這麼久,而後又差點溺死。這讓她的身體已經變得非常虛弱了,雖然她已經很努力,但是身體還是不聽使喚,使不出力來。

    游了將近七八十米。李奇就開始感覺身體變得非常沉重起來,其實他的情況真不比秦夫人好到哪裡去,他同樣也沒有吃午飯,而且方才為了幫秦夫人解開了身上的繩子,已經耗費了他很多的力氣,如今又托著秦夫人游了這麼久,身體已經開始透支了。

    最為要命的是,秦夫人身材在女人當中,算是非常高大的了,將近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又比較豐滿,若是季紅奴的話,李奇興許會輕鬆許多。

    當然,幸運的是,秦夫人自始至終沒有掙扎過,這對於一個救援者而言,那真是天大的恩賜了。

    “夫人,你可否已經恢復過來了?”

    李奇微微喘著氣,向秦夫人問道,他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李奇這突如起來的聲音,讓秦夫人心中一緊,暗道,難道他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嗎?道:“倒是不怎麼麻了,只是使不出力來。”語氣中充滿了愧疚。

    看來指望不上她了。李奇皺了皺眉頭,故作輕鬆道:“唉,還想順便教你游泳,看來只有等下次了。”言罷,他就不做聲了,如今說話對他而言,都成了禁忌,因為說話會影響到他的呼吸。

    他不做聲,秦夫人也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他。

    又游了將近七十米,李奇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動作也漸漸的發生了變形,就連秦夫人都能夠感覺到他動作越發沉重了,速度自然隨之慢了下來。

    李奇瞥了眼彼岸,目測至少還有八十米左右的距離,這要是平常的時候,李奇真的是眼都不會眨一下,但是如今這一百米對李奇而言,卻是可望不可及。

    他已經漸漸洩氣了,他的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甚至連抱住秦夫人就成了一大難事,他知道自己是很難救出秦夫人了,他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被人設計的這麼慘。

    顯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雷飛燕的預計當中,這地方是既荒僻,湖面又十分寬闊,她知道即便李奇救秦夫人出水面,但是想要遊回岸邊,也是難於上青天,她就是要讓李奇嘗嘗這一種無助的痛苦。

    但是,如果李奇現在拋棄秦夫人,他還有一線生機能夠遊去對岸。

    難道---難道真的那要麼做嗎?

    李奇腦中已經在天人交戰了,他畢竟是一個人,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在這生死存亡之間,這非常正常,無可厚非,他腦中那個堅定的念頭已經開始動搖了,不禁出聲道:“夫人,如果我現在拋下你,你會不會怪我?”

    秦夫人一愣,淚水再度靜靜的流了出來,輕聲道:“你放手吧,你為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我非常感謝你,你一個人逃生,也總比兩個人死在這裡好。”

    是啊,她說的很對,現在能活一個算一個,總比兩個人都死在這裡要強。隨著這個念頭的冒出,李奇環抱在秦夫人胸前的手已經漸漸鬆開來。

    秦夫人也已經感覺到了,心裡做好了準備,緩緩閉上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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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我不能死

    “李奇,如果你繼續不自量力,只會讓你們兩人都葬身於此,你現在拋下她,那麼你還有可能活命,況且你現在也已經盡力了,問心無愧,沒有人會怪你的,你還有四位妻子,還有兒子,還有許多人都需要你,你快點放手吧。”

    “李奇,你千萬別聽他的,如果你此時放手,那你前面又何苦來此,記住,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不然你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當中。”

    在李奇的腦裡突然冒出兩種聲音,爭吵的非常激烈。

    放不放手?

    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讓李奇是傷透了腦筋。

    而就在李奇愣神之間,他環抱著秦夫人的左手,也在不自不覺中鬆開了。

    由於秦夫人早就準備好了,故此沒有絲毫的驚慌,一聲未吭,不一會兒,湖水再度淹沒了那張令天下女人都羨慕的臉龐。

    還在糾結中的李奇,忽覺左手攬了一個空,不禁大驚失色,低頭一看,趕緊沉下去,在水中又將秦夫人抱了上來。

    “咳咳咳。”

    秦夫人上來,就被嗆的是一陣劇咳。

    被折騰的夠嗆啊!

    李奇看的也是心疼萬分,滿臉歉意,詞不達意的解釋道:“夫人,真是對不起,方才想事情想的走神了。”

    秦夫人有氣無力的微喘道:“你快點放開我,自己逃生去吧,這樣下去,我們兩都會死在這裡的。”

    “這用不著你教,如果我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我會這麼做的,但是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在秦夫人沉下去的那一瞬間,李奇心中已經有答案,左手不禁有加了幾分力道。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如果他心裡非常明白,再繼續這麼下去的話,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要麼就抱著一塊死,要麼就兩人都活下來。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生死與共。

    “你---。”

    “好了,現在不是聊天的時間,等到了岸上,就算夫人想聊個三天三夜,我也樂意奉陪。”

    李奇猶豫的眼神漸漸聚焦在岸邊。開始抱著秦夫人奮力往岸邊遊去。

    秦夫人雖然非常希望李奇能夠放開她,但是她又不敢出聲打擾李奇,表情顯得非常糾結,對於她而言,她只希望李奇能夠說到做到,千萬不能逞能,在經歷過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她也已經看開了。雖然心中還帶有意思遺憾,但是究竟是因何遺憾,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李奇真是硬憋著一口氣,遊了將近四十米。但是始終是個人呀,只覺已經筋疲力盡,雙腿猶如灌了鉛似得,根本就踢不動了。右手臂已經麻木了,揮動不起來了,眼中充斥著絕望。

    這一種眼神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李奇眼中。

    看來我們今日是要葬身於此了。呵呵,真是太戲劇化了。李奇自己想想,都覺得太搞笑了,突然開口說道:“夫人。”

    秦夫人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如果下一刻你即將死去,你最後的願望是什麼?”

    秦夫人愣了少許,她以為李奇準備放手了,反而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言不由衷的說道:“沒有,即便是下一刻死去,我也知足了。”

    “但是我有。”李奇突然道。

    秦夫人愣道:“什麼?”

    “上天教會你游泳。”

    李奇話音剛落,秦夫人只覺胸前那只手突然再度鬆開來,背後一直靠著的肩膀也突然消失了,心中一歎,他終於要離開了嗎?

    不禁轉頭望去,只見水面上根本看不到李奇的身影,連一絲水紋都不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只覺渾身都冰透了,還未等她醒悟過來,她已經沉了下去。

    可是與前兩次不同的是,她並不希望這麼早沉下去,她希望能夠確定李奇是否已經遠去,開始奮力的掙扎,遺憾的是,她兀自使不出力氣來。

    正當她心急如焚時,突然呆愣住了,因為她終於發現了李奇,但不幸的是,她不是在水面發現李奇的,而是在水底。

    原來李奇實在是支撐不住了,筋疲力盡的他,已經出現了虛脫的跡象,方才那簡短的對話,已經耗盡了他最後一口力氣。

    不甘!

    李奇是懷著滿腔的不甘沉了下去。

    大哥,大哥,你一定支撐下去!

    紅奴,大哥真的很累了,就讓大哥睡一會,就一會。

    夫君,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大哥,七娘在汴京等你,等你實現諾言。

    七娘,看來我這一次是要食言了。

    夫君,你不能拋下我們啊!

    骨欲,我---我對不起你們。

    李奇,你個混蛋,沒有酒量就不要逞能,醉的跟頭死豬似得,快點醒來,醒來。

    老婆,你講點道理好不,哪個新郎官不是這副德行,要不是你的那些什麼姐妹,還有你那個無良老爸在一旁一個勁的灌我酒,還弄個什麼混合酒來給我喝,我會醉成這樣嗎?我特麼冤枉了。

    我說女婿,你這是破壞我們父女間的感情啊!

    岳父大人,你們父女間的感情,還用得著我來破壞麼,真是的。

    ......

    李奇,救我!救我!你若死了,那我怎麼辦,我好難受,李奇,快來救我。

    是啊!如果我現在死了,那麼夫人肯定也不能生還,還有紅奴她們,要是我死了,她們怎麼辦,到時她們一定會被人欺負的,我還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

    ......

    昏迷不醒的李奇突然覺得身體搖晃了幾下,猛地睜開雙眼,聽得咕嚕咕嚕幾聲,一口水湧入嘴中,他趕緊捂住嘴,只見秦夫人臉龐近在咫尺,絕望的望著他,眼角處不斷有水珠冒出。

    李奇一手抱住秦夫人。雙腳猛地一蹬,沖了上去。

    嘩啦一聲。

    二人再度沖出了水面。

    “咳咳咳!”

    李奇剛才在水下喝了好幾口水,這一出水面,就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但這幾聲咳嗽,也將他嗆得清醒過來。

    “李奇,你快放開我,不要再逞能吧。”

    秦夫人嘴剛冒出水面,就急切的說道。

    李奇一聲不吭,緊緊摟住秦夫人。雙目望著岸邊,奮力的遊去。

    幾近虛脫的李奇,突然爆發出來,帶著一顆與老天死拼的心,憤怒的揮動自己的右手,踢打著雙腿。

    很多人都說過,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一旦爆發出來,那將會非常恐怖。

    這話在李奇身上得到了很好證明。

    李奇就憑藉著這一口氣。硬生生的將秦夫人拖到的了岸上。

    特別是快要到岸邊時,李奇幾乎是爬到岸上去的。

    “呼---呼---!”

    李奇跪在岸邊,雙手撐在地上,將嘴巴張到了最大。大口大口的喘氣,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周圍的一切他都感覺不到了。

    片刻,聽得砰的一聲。只見李奇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便不省人事了。

    “李奇---李奇---。”

    剛剛翻轉過身來的秦夫人,見到李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禁大驚失色,趕緊了爬到李奇身邊。

    “李奇,你千萬不能死呀!”

    秦夫人見李奇沒有任何反應,兀自是一動不動的趴著,剛剛還慶倖逃出生天的她,如今一顆心又墜入了冰窖,淚眼朦朧,使出渾身力氣,推著李奇,喊道:“李奇,李奇,你快醒醒,快醒醒啊!算我求你了。”

    喊到後面,她已經哽咽了起來,可任憑她如何叫喊,李奇始終沒有一點反應,連手指頭都未曾動過一下。

    難道---難道他已經---。

    念及至此,秦夫人如泄了氣的皮球,坐在地上,雙目變得非常空洞,不會的,他費勁力氣,將我救上岸來,怎麼可能到頭來,他卻就這般死了,不,我一定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她不斷的搖晃著頭,左顧右盼,想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可是這片地帶都是沒有開發過的,到處都是荒山野嶺,連半個人影都瞧不見。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無助秦夫人那滾燙淚水又不禁流了出來,其實自從秦默死後,她就很少流眼淚,然而今日她流的眼淚,似乎比前幾年加在一起還要多。

    對了,方才我也已經死了,可是李奇卻將我救醒了過來。

    秦夫人開始努力回想方才在水中李奇是如何救醒他的,雖然李奇在給她做人工呼吸時,她還是處於昏迷狀態,但是最後幾次,他已經漸漸有些意識,她沒有見到李奇是怎麼做的,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一些,只是當時情況非常亂,她來不及去細想。

    如今仔細回想一下,秦夫人不禁雙頰生暈,暗想,難道他方才是---,這---這法子如何使得?可轉念一想,她不禁黛眉一皺,似在生怒,王瑤啊王瑤,他這般為你,甚至連性命都不顧,你怎還擔心這些,你還真是鐵石心腸啊!他真是救錯了你。

    秦夫人望了眼李奇,伸出手去,抓著李奇的左肩,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將李奇翻轉過來,讓李奇面朝上,只見李奇面色不帶一絲血絲,嘴唇發紫,嘴角在流血,眼角處似乎還有絲絲淚光,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秦夫人心中莫名的一疼,擦掉臉上的淚珠,深呼吸一口氣,仔細回憶李奇救她的步驟,他好像是先捏住了我的臉頰。想到這裡,秦夫人伸出右手,輕輕拍去李奇臉上的沙子,捏住李奇的臉頰,然後又想,好像還捏住了我的鼻子。又伸出左手,捏住李奇的鼻子,又想,然後---。

    想到這裡,秦夫人芳心是怦怦亂跳,手心都開始在冒汗了,遲疑片刻,她還是俯下身子,眼看李奇的嘴唇已經是近在咫尺了,秦夫人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這種行為對於她而言,真是太難了。

    但她又是一個比較死腦筋的女人,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會輕易的改變,當然,這也是李奇曾一度最惱火她的一點。

    索性雙目一閉,將嘴唇緊緊的貼在了李奇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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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夫人!走光了!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潔白而廣闊的沙灘上,海水時漲時退,椰樹迎風搖拽,空氣自然清新。

    “夫君,吃水果。”

    “嗯啊,宜奴真是貼心。”

    “大哥,口渴了吧,來,喝點椰子汁。”

    “好好好,紅奴乖。”

    “夫君,我來幫你按按。”

    “哎呦,七娘,你真是太善解人衣了,來,香一個先。”

    李奇穿著一條大短褲,躺在睡椅上,曬著太陽,喝著冰涼的椰子汁,身邊是群美環繞,鶯鶯燕燕的,看著都是賞心悅目呀。

    “啊---!大哥,你幹什麼?”

    “哈哈,當然是親親我的小紅奴呀!”

    “大哥,你親的人家都喘不過氣來了。”

    “是嗎?宜奴,你來頂上。”

    “我不要。”

    “不要?我可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哦。”

    “啊---夫君,你真是太壞了,唔唔唔!”

    ......

    恐怕秦夫人這一輩子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去主動親吻一個男人,可是她根本就不會做人工呼吸,只是將嘴唇貼在李奇的嘴唇上,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幸虧李奇不是溺水,否則的話,不被溺死,也得讓你秦夫人活活給憋死去不可。

    怎麼他還是不醒?親了許久的秦夫人,見李奇兀自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偷偷將右眼睜開一條縫來,見李奇雖然雙眼仍是閉著的,但是表情似乎愜意。

    這---這是怎麼回事?秦夫人看的有些茫然了,忽覺一股熱氣打在她臉上,只覺李奇的呼吸越發急促了。

    有呼吸了,有呼吸了。秦夫人大喜不已。她還以為是自己急救措施起到了不俗的效果,殊不知李奇如今正做著美夢。

    可是---可是他怎麼還不醒來了?是不是我忘記什麼步驟?秦夫人見李奇表情是愜意,呼吸是急促,但就是不醒。這讓她不敢鬆嘴。還是貼在李奇的嘴唇上,再一次將李奇當初是如何救她的在腦中過濾一遍。忽然雙目一睜,對呀,我怎地連最重要的一步都忘了。

    要是此時李奇得知秦夫人心中想法,肯定會打一個冷顫的。

    只見秦夫人將手摸索到李奇的腰間。捏起一塊肉,將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拇指和食指上,猛地扭轉了三百六十度。

    正在與群美嬉戲的李奇,忽覺一陣巨疼,不由得猛然睜開雙眼來,正好與秦夫人四目相對。

    什---什麼情況?

    李師傅驚呆了!

    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的。打死李奇都不敢相信秦夫人會主動親吻他呀。這肯定就是在做夢呀。

    不過這個夢倒是可以做一做。

    李奇樂了,暗想,既然是在夢裡,那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秦夫人見李奇終於醒了。不禁化悲為喜,正欲抬起頭來,忽覺自己被一隻手給壓了下去,一時準備不足,嘴唇又死死與李奇的嘴唇貼在一起,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剛開始由於李奇是昏迷的,而且他們倆的嘴唇都已經冰凍了,而且當時她心裡只想救醒李奇,沒有想太多,故此即便親上去,也沒有什麼感覺。

    可是現在可不同了,秦夫人清晰的感覺到李奇的嘴唇在吮吸著,愣神間,只覺一個火熱的軟體伸向自己的嘴裡。

    秦夫人驚的慌亂不已,也不知到哪裡來的力氣,猛地一把推開李奇。

    日。不是吧,在我夢中,夫人你膽敢還這麼害羞,親一下也不可以,小心我做更淫蕩的夢哦。李奇非常鬱悶,不由的睜開雙眼,只見秦夫人面色血紅,怒視著他。

    等---等下,情況好像有些不對。李奇餘光左右瞟了瞟,暗道一聲糟糕,該死的,前面那才是做夢,這是真的呀,可是夫人幹嘛要親我?這太tm假了吧,難道---難道她是幫我做人工呼吸?還真有這個可能啊!

    這下可怎麼辦呀?夫人不會殺人滅口吧?李奇心下惴惴,忽然靈機一動,故作害怕道:“夫人,你---你想作甚?你---你可別趁人之危哦。”

    我趁人之危?秦夫人氣的差點暈厥過去,不禁罵道:“你---你無恥!”

    李奇緊張兮兮道:“那---那你為何要親我?”

    “啊---。”

    秦夫人嘴微微張開,連脖子都紅透了,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幸虧夫人臉皮薄,要是換作趙人妖,那我可真完了。李奇羞答答的說道:“夫人,如果你---你一定要親的話,我---也不是很反對。”

    “誰---誰要親你呢!”

    秦夫人慌張的辯解了一句,又道:“我只是見你昏迷不醒,想要救你,你方才---方才在湖裡不也這麼救我的麼。”

    說到後面,幾乎是聲若蚊吟。

    “救我?”

    李奇雙眼一睜,一閉,“啊!我又昏迷不醒了。”

    秦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又緊緊閉上嘴,啐道:“昏了最好,免得又來欺負我。”

    李奇現在除了裝暈,還能怎麼辦,一動不動,就跟真的似得。

    秦夫人可不會上當了,見李奇醒了,大大的鬆了口氣,這口氣一鬆,她方覺十分疲憊,也躺了下去,雙目呆呆的望著蔚藍的天空。

    咦?怎麼沒有動靜呢?李奇偷偷睜開一隻眼來,往旁邊一瞥,見秦夫人躺在邊上,雙目癡呆,心想,她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正當李奇心中惶恐不安時,秦夫人突然開口道:“李奇。”

    李奇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但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很是無恥道:“咦?我---我昏迷了多久?”

    還能有比這更無恥的嗎?

    秦夫人暗自翻了下白眼,也懶得去揭穿他,興許她如今也比較無聊,竟然順著李奇的話道:“一天一夜。”

    “哇!想不到我昏迷了這麼久。”

    話音未落。二人同時笑了起來。

    笑後,卻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秦夫人再次開口道:“李奇。”

    “嗯。”

    “你---你方才---。”

    “我前面是真暈了。”

    “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是說什麼?”

    秦夫人掙扎了一番,才道:“我是想問你。你方才為何要救我?你可知道當時多危險。差一點我們兩個就葬身於此了。”

    李奇先是一愣,隨即又想了一會兒。輕輕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實在那一瞬間,我也想過放開你,獨自逃命。但是---但是在那一刻,我的手腳不受大腦支配,而是隨心所動。”

    隨心所動?

    秦夫人芳心猛地一震。

    這一種心動,即便是秦默也從未給過她。

    但更多的是害怕,至於為什麼害怕,她也不清楚,餘光偷偷瞥了眼李奇。見對方雙目一直望著天空的,好像方才那話是對老天說的一樣,不禁收回目光來,也望著天空。

    如果說李奇在那一刻。是隨心所動,那麼這一句話,也是隨心所出,其實他說出這話時,他心裡也感到非常的迷茫,是啊,為什麼我當時沒有放手,如果是七娘她們,那我死也不會放手的,可是夫人的話,我沒道理不放手呀,這太不像我的作風了,難道---。

    答案呼之欲出!

    李奇很擅長欺騙別人,但他從不會欺騙自己,就如他自己所說,這世上最可笑,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自欺欺人,即便是面對感情,李奇也是只對別人隱瞞,從不對自己隱瞞。

    李奇輕輕歎了口氣,微微轉過頭去,見秦夫人呆愣的望著天空,眼神非常複雜,又左右望瞭望,見這裡到處都是荒山野嶺,而天色已經漸暗,心想,現在可不是想那些事的時候,這裡這麼荒涼,歐陽澈他們不一定能夠找到我們,要是天黑了,那可就糟糕了,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才是。

    想到這裡,李奇突然喊道:“夫人。”

    “啊?”秦夫人微微一怔,似乎還被嚇了一跳,滿臉羞紅,緊張兮兮道:“什---什麼事?”語氣中,還帶有一絲害怕。

    李奇錯愕道:“你很緊張嗎?”

    “不不---誰---誰說我緊張了。”

    “是嗎?”李奇暗想,聲音都抖成這樣了,還說不緊張?但是他也無暇多想,一本正經道:“你現在能站起來嗎?”

    “怎麼呢?”

    “我想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要是天黑了,可就不好了。”

    聽到這裡,秦夫人反而輕輕鬆了口氣,道:“我試試看。”

    說著她雙手撐地艱難的坐了起來,還調整了下呼吸,才堪堪站了起來,望著躺在地上的李奇,困惑道:“你還躺著作甚?”

    李奇望著秦夫人,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秦夫人道:“你又笑甚麼?”

    李奇道:“我原本希望你能攙扶我起來,但是現在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了。”

    “你現在還動不了?”

    李奇點了下頭,半開玩笑道:“以前你總是說我欺負你,現在我人就躺在這裡,你要怎麼報復我都行,只求輕虐。”

    秦夫人臉上微紅,道:“我怎麼記得好像是你總是說我嘮叨你。”

    “是嗎?”

    秦夫人非常肯定的點了下頭,又問道:“我真的很嘮叨嗎?”

    李奇搖搖頭道:“不是。”

    “那你以前為何總是說我囉嗦?”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我現在非常虛弱,說話要停頓許久,我方才想說的是,你不是一般的嘮叨。”

    秦夫人聽得一愣,知道自己被耍了,哼道:“那也沒有你嘮叨,你可是出了名的話多。”

    “拜託,我是靠這個吃飯的。”

    李奇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嘴裡還在微微喘氣,雙手一彎,用手肘撐在地上,深呼一口氣。搖搖晃晃的坐了起來,可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讓他坐在地上,垂著頭大口的喘氣。

    秦夫人忙道:“你怎麼樣呢?”

    “沒---沒事。”

    “你都喘成這樣了。怎還說沒事。要不咱們再休息一會。”

    “不---不行,馬上天黑了。我們必須要儘快找到歐陽澈他們。”

    秦夫人猶豫了一會兒,道:“那我扶你吧。”

    “你---你能行嗎?”

    “試試看吧。”

    秦夫人似乎沒有什麼把握,蹲下身子來,將李奇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咬咬牙,剛準備起身,哪知雙腳一軟,直接倒了下去,順便還把李奇給撞到了。

    日。你玩我啊!我現在坐起來可是很難的呀!李奇望著趴在自己胸前的秦夫人,心中是好氣又好笑,不禁呵呵笑出聲來。

    秦夫人幽怨的瞧了眼李奇。

    李奇忙解釋道:“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覺得好笑,平時想碰碰你,都要被你罵的狗血淋頭,今日你主動投懷送抱。我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我其實是想哭,但是哭的力氣都沒有,不只有笑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

    秦夫人這才發覺自己是趴在李奇胸前,趕緊坐了起來,不免又白了李奇一眼。

    李奇苦笑道:“我如今全身上下,能動的就是這一張嘴了,你可不能連我僅剩的話語權,也給奪走了。”

    秦夫人瞥了眼李奇一臉苦澀的表情,她還從未看過李奇落得如此狼狽過,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了,道:“對不起,是我害你成這樣的。”

    李奇搖搖頭,沒有做聲。

    秦夫人咬咬牙,突然半跪在地上,又拿起李奇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李奇一愣,道:“你想幹什麼?”

    秦夫人不做聲,黛眉緊鎖,使出渾身力氣,竟然硬生生的將李奇拉了坐起來。

    哇!厲害呀!李奇不禁驚訝的望著秦夫人,道:“要不,夫人,你背我得了。”

    這還是男人麼?秦夫人硬是憋住,一聲不吭,咬著銀牙,使勁的向上用力。

    李奇見了,心中懺愧,趕緊一手撐在地上,雙腿彎曲,使勁的發力。

    在二人同心協力下,終於幫助李奇站了起來。

    “呼---呼---!”

    李奇和秦夫人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節奏非常同步,同步到二人不禁面面相覷,均又笑了出來。

    可秦夫人這口氣一鬆,險些又脫力,摔倒下去。

    李奇如今可就是一隨風搖擺的風箏呀,身體也隨之劇烈搖晃了一下,忙道:“穩住,穩住,大姐,小弟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間,一定得穩住呀。”

    秦夫人趕緊收住笑意,瞪了李奇一眼,讓他閉嘴,隨即攙扶的李奇向前走去。

    說是走,其實比爬還慢。

    李奇被攙扶著走了一會,開始恢復了一些力氣,畢竟男人嘛,恢復的比較快,這大大的減輕了秦夫人的壓力。

    半柱香過後。

    情況就完全顛倒了,只見李奇一手摟著秦夫人,攙扶著她步履蹣跚的向前走著。

    秦夫人抬了下眼皮,偷偷看了眼李奇,內疚道:“李奇,我是不是很沒用,到頭來還是得你照顧我。”

    “你現在才知道呀。”

    李奇說著見秦夫人一臉內疚,又道:“我開玩笑的,其實夫人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一位非常勇敢的女人。”

    秦夫人聽到李奇鮮有的誇讚她,還感到非常的不適應,道:“你後面接著的一定不是好話。”

    李奇樂呵呵道:“看來你挺瞭解我的,但是這一次你猜錯了,我真的是這麼想的,當今世上,你見過有哪個女人敢追求自己的愛情,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七娘是一個,你是一個,但是七娘與你的情況不同,我老丈人和我岳母之所以答應讓七娘跟我,其中還有夾帶著一些政治因素,而你不同,你是排除萬難才嫁進了秦家,中間只有愛情,無他。”

    秦夫人沉默少許,忽然搖搖頭。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其實你以前說的很對,當初我嫁入秦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的確是受到姐姐的影響,希望能夠避開政治聯姻。”

    “這是一個非常的明知的選擇,伴君如伴虎呀,如果不是秦默命不好,你現在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一個女人。”

    語氣非常傷感。

    “幸福?”

    秦夫人喃喃自語,黯淡的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嚮往。

    “步帥---步帥---。”

    “你聽見沒有?”

    李奇、秦夫人異口同聲道。

    “看來我不是在做夢。”

    二人又再異口同聲道。

    這麼默契?二人相視一眼,不禁喜極而泣。

    這短短的兩個時辰內,他們經歷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仿佛經歷兩輩子一樣。

    “等等下。”

    李奇突然鬆開秦夫人,一拉腰帶,將外衣給脫了下來。

    秦夫人驚恐道:“你想幹什麼?”

    “你別誤會呀!”李奇將外套披在秦夫人身上,非常紳士道:“夫人,你走光了。”

    “走光?”

    李奇往她胸前指了指。

    秦夫人低頭一看,原來被誰浸濕衣裳幾乎是無縫貼著身子,胸前兩座豐滿的山丘,已經是完全展露出來,規模那是相當可觀,特別是胸前一抹雪白中間的深溝,若隱若現,實在是太誘人了。不禁失聲大叫一聲,怒視著李奇道:“你為何不早說?”

    李奇翻著白眼道:“開什麼玩笑,要不是這樣,你認為我是從哪裡來的力氣,抱著你走這麼遠。”

    “你---你太下流了。”秦夫人又羞又怒,雙手將李奇那間外套拉的緊緊的。

    已經晚咯,該看的,我早就看光了。李奇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忽聽得遠方有人喊道:“那邊好像有人,快過去看看。”

    李奇嘿嘿道:“夫人,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是沒有力氣喊救命了,才迫不得已用出次下策,引誘你發出尖叫,你不信再叫上幾聲看看,絕對沒有方才那一聲尖叫大聲。當然,如果你一定要質疑我人品的話,那請你現在把這一件下流的外套還給我。”

    說著他還真伸出手去。

    秦夫人這如何願意,慌亂之中,一手擋開李奇的手。

    撲通!

    只見李奇被她這麼一檔,直接摔到在地。

    這未免也太直接了一點吧。秦夫人愣住了,茫然的眨了眨眼,我---我沒有用力啊!神色緊張的問道:“李奇,你沒事吧?”

    李奇眼皮漸漸垂落下來,口中有氣無力的歎道:“你這一遮住,失去動力的我,也只能昏倒了。”

    說完,他還真就昏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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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吳玠入滇(一)

    在滇、川、藏的交匯處,有一處地方名叫芒康,唐朝時期芒康境內開通了“茶馬古道”,芒康隨之成為吐蕃東南部對外政治、經濟、文化等交流的重要視窗。當然,也成為了歷代的兵家必爭之地。

    芒康也是青藏高原的東南大門。

    原本居住在芒康地區有這許多部落、土著,可是在松贊干布統一這裡後,將這裡的部落融合為同一個民族,那就是藏族。

    此時控制芒康的政權,是一個本名叫羅羅康統領的部落,自從童貫出征河湟大勝後,羅羅康也歸順了大宋,宋徽宗還賜他“趙”姓,名叫趙言欽。

    在芒康縣以南,相鄰的是一座名叫聿齎城的地方,這聿齎城也可以說是處在大理與吐蕃的交界處。

    其實大理自從高氏掌權後,內部非常混亂,早已經無力出征,而吐蕃分裂後,同樣也是如此,兩國其實一直以來都算是相安無事。

    但是,在聿齎城和芒康地區之間,兩國卻發生過不少矛盾。

    原因就在於聿齎城和芒康中間有一個名叫察卡洛的地方,察卡洛是藏語,翻譯成漢語就是鹽井的意思,顧名思義,這地方盛產井鹽,幾百年前就非常有名了,也是茶馬古道的一個重要過道。

    鹽,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後世,都是統治者非常看重的,因為鹽代表的就是錢,而且永不過時。

    一切的戰爭,都是圍繞著利益進行的。

    原本這察卡洛是是屬於吐蕃的。但是後來吐蕃衰弱,大理就趁機佔領了這裡。想以此作為兩國的邊界。

    吐蕃當然不會答應,這井鹽可是源源不斷的財富,我憑什麼給你,兩國在這裡發生過多次衝突,但是因為吐蕃內部還在交戰,兵力衰弱,故此大理還是牢牢掌控著這裡。

    後來趙言欽自立為王后,也一直希望能夠收復察卡洛。可惜打又打不過,交涉大理有死活不肯讓,所以直到現在,還一直在這裡僵持不下。

    吳玠來此後,得知了這個情況,立刻以此為由,屯兵芒康。並且讓趙言欽向大理發出警告,如果大理不交出這個地方,那麼我們就準備出兵奪取這裡。

    但是話又說回來,趙言欽雖然歸順了宋朝,也掛著一個漢人的名字,但是他畢竟不是漢人。你若不給他一些好處,他也不會盡心盡力幫你啊。

    這個道理,吳玠當然明白,就暗中答應趙言欽,只要你肯幫忙。不但讓你加官進爵,還把這察卡洛送給你。

    這就等於送一座金庫給他啊!

    趙言欽如何不會答應。以前是打不過,但是如今有大宋幫忙,底氣倍增,立刻派人去大理交涉,讓大理從察卡洛退兵。

    當然,這只不過是先禮,至於後兵與否,那得另說。

    高氏又不傻,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讓我把這金庫歸還給你,而且察卡洛這地方,對於他們而言,同樣也非常重要,其中牽扯到多方利益,而且由於趙言欽的部落與大理是老鄰居了,雙方也是知根知底,高氏根本就不懼怕趙言欽,你有本事就出兵奪回去啊!

    高氏對此是置若罔聞,理都不理。

    ......

    芒康!

    趙言欽部落的大本營內。

    吳玠、吳璘、張憲還有一些宋軍將領坐在裡面。

    “將軍,樞密使說了,皇上聖旨以下,誰先攻取善闡府,就封誰為滇南王,這可是咱們幾兄弟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啊!”

    張憲在接到李奇的來信後,得知李奇讓吳玠自己全權做主,不禁表現的非常興奮。

    吳璘也是非常興奮,笑呵呵道:“滇南王?大哥,看來樞密使的用意,並非只是想幫助段氏奪回統治權那麼簡單啊!”

    “當然,若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咱們犯得著為了一個外人,拼死拼活嗎!”吳玠哈哈一笑,霸氣道:“這滇南王我是要定了。”

    張憲一聽,有戲,忙問道:“將軍可已有對策呢?”

    吳玠點點頭,道:“樞密使在信中說讓我全權做主,那麼就意味著我們可以主動出擊。”

    吳璘道:“可是大哥,對方的人馬乃是我們的四五倍,而樞密使又沒有調派人馬來,若主動出擊,恐難以取勝。”

    吳玠搖搖頭道:“二弟,你可不要忘記,目前而言,我們只不過是輔助段氏奪回建昌府,真正的主力是段氏那邊,我們只不過是從旁策應。”

    說著他一揮手,朗聲道:“拿地圖來。”

    很快,兩名士兵就將地圖拿了過來,一干將領也全都圍了過來。

    “建昌府乃是大理西北面的最重要的糧倉,高氏在這片地區都派有重兵把守,如果是從外進攻建昌府。”他說著手指向地圖上的聿齎城,繼續說道:“那麼必須要先攻下聿齎城,這聿齎城等於就是建昌府的西南大門,而且還有察卡洛這塊鹽井地區,所以高氏在聿齎城囤積一萬軍隊在此駐守,再加上周邊的部落,至少也有兩萬人馬。而建昌府的大理軍也有一萬兵馬,加上周邊的部落軍同樣也有兩萬餘人馬,還有一萬則是分散在建昌府四周,一共約莫五萬人馬。

    由此可見,這建昌府對於高氏而言,是非常重要,一旦建昌府失守,那麼那整片地區可能都將會全部淪陷。就憑我們這點點人馬,想要從這裡進攻建昌府,那無疑是癡人說夢,好在這不需要我們動手,因為段氏若要攻取建昌府,根本不需要經過聿齎城,可以直接進攻建昌府。但是,一旦建昌府遭受進攻,你們說會出現什麼情況?”

    張憲道:“這周邊的軍隊一定會趕去救援。”

    “不錯。”

    吳玠自信一笑,道:“因為建昌府周邊許多的地方。實際上都是被一些部落控制的,而高氏對這些部落不是很相信。所以建昌府等於是高氏在西北面的大本營,一旦建昌府受到攻擊,而且對方還是段正嚴,高氏一定會調集所有部隊回去救援,那麼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吳璘道:“大哥你的意思是,等到高氏從聿齎城調兵回去救援時,我們再趁虛而入?”

    吳玠搖搖頭道:“對於我們此次出征的目的而言,聿齎城根本就是無關緊要。我們要做的不是佔領地盤,而且先要想辦法,殲滅高氏軍隊,幫助段氏佔據建昌府。”

    頓了頓,他又道:“這察卡洛可是一塊寶地啊,特別是對於周邊的部落而言,他們每年都要從這片地分走不少利潤。在這些部落族人眼中,建昌府那是屬於高氏的,他們更為看重的是察卡洛,如今我們屯兵於此,他們怎敢離開,但是高氏就不同了。建昌府對他們而言可是非常重要,所以我猜一旦段氏進攻建昌府,那麼高氏一定會從聿齎城將那一萬大理軍隊調去建昌府救援,讓這些部落士兵守在聿齎城。”

    張憲道:“察卡洛對於這些部落而言,同樣也非常重要。即便高氏不下命令,他們也一定盡心盡力守在這裡。所以高氏根本就不用擔心。”

    “你說的不錯,正是此理。”吳玠點點頭道:“我們此番主要是要打擊高氏的軍隊,而非這些部落,樞密使未來之前,我們還是儘量不要與他們結怨。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將兩者分開來,我們可以先繞過這些部落,集中兵力殲滅從聿齎城回援的大理軍隊。”

    吳璘好奇道:“可是這聿齎城可是從西面通往大理的必經之路,除非那些部落肯歸降我們,否則,根本不可能饒過聿齎城。”

    “不,還有一條路。”

    張憲道:“將軍說的可是水路?”

    吳玠點了下頭。

    吳璘道:“但是在這附近的金水河和瀾滄江邊上,對方都建有哨塔,想要偷偷繞過去,我看很難。”

    吳玠搖頭道:“我去打聽過,金水河有一條分流,可以完全繞過聿齎城,進入大理。”

    其中一位先鋒官道:“將軍說的可是東北邊那條激流?”

    “正是。”

    這先鋒官又道:“這激流我也聽說過,可是據說這條激流地勢狹隘,水流湍急,而且還要經過三道峽谷,才能達到大理境內,非常危險,就連這附近的漁夫也鮮有人敢去那裡。”

    吳玠道:“這我知道,但是以我們現在僅有的兵力,想要正面打贏對方,是難於上青天,唯有兵行險招,設法伏擊對方,才有可能取得完勝,你們都認為這不可能,敵人就更加想不到了。如今春季還未過去,雨水充足,我們又是處在地勢高的地方,是從上流去往下流,我前些天派人去打探過,如果我們與高氏軍隊同時出發,等到達這條激流末端時,我們至少可以快他們一天半,算我們比他們晚走半天,我們還是有充足的時辰準備。”

    吳璘聽得心動了,道:“那我們就可以在聿齎城去往建昌府的途中伏擊這一隻援軍,一旦殲滅這一支援軍,高氏軍隊必將士氣低落,段氏那邊便可乘勢奪取建昌府。”說到這裡,他忽然眉頭一皺,道:“可是咱們伏擊成功之後,那些士兵怎麼回來啊?”

    吳玠哈哈笑道:“二弟,你今日怎恁地糊塗呀,當然是走康莊大道回來啊,你何曾見過這凱旋之師,還走小路的。”

    “康莊大道?”吳璘雙眉一抬,忙道:“大哥莫不是到時想前後兩面夾擊聿齎城?”

    吳玠搖搖頭道:“這只是下下策,我方才就說了,目前最好還是不要與這些部落發生大規模衝突,如果我們能夠全殲那一萬援軍的話,聿齎城的部落一定會感到恐慌,到時我們可先營造出大軍壓境之勢,再打著段正嚴的旗號,勸降這些部落,並且承諾將高氏在察卡洛的利益分給他們與趙言欽,你們也知道,這些部落與高氏一直也有矛盾,我想他們會願意歸降段氏的。”

    張憲沉吟半響,若有所思道:“聿齎城遲早是咱們的囊中之物,與其攻取這裡,還不如去到時趁機幫助段氏進攻建昌府。”

    吳玠搖搖頭道:“你這法子是好,但那不幹咱們的事。”

    張憲錯愕道:“將軍此話何意?”

    吳玠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道:“張憲,你畢竟還年輕,還有許多的事情都不明白。”

    吳璘也呵呵笑了起來。

    張憲眉頭一皺,道:“你笑什麼?”

    吳璘當初和張憲一起投靠趙菁燕麾下,關係勝過親兄弟,見張憲有些不爽了,忙解釋道:“張憲,你想想看,樞密使為什麼不直接出兵幫助段氏?”

    張憲想了想,道:“難道不是為了麻痹交趾?”

    “這只是其一,還有一點,就是樞密使也不希望段氏過於強大,對我們最有利的局面,就是段氏與高氏拼的兩敗俱傷,交趾趕來相救,我們這時候再出兵,收拾殘局,到時段氏就必須依靠我們大宋了,這才樞密使想要的結果,所以建昌府,就讓段氏自己去取吧,我們做的也足夠多了,他們實在打不過了,咱們再另商對策,興許嶽飛那邊已經有準備了。”

    張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原來這裡面這麼複雜啊!”

    吳玠哈哈一笑,突然一臉威嚴,朗聲道:“張憲聽令。”

    張憲忙抱拳道:“末將在。”

    “本帥命你率三千敢死隊,前去阻擊高氏軍隊。”

    “三千?”

    一旁的將士們不禁驚呼道。

    吳璘忙道:“大哥,若是往激流走,騎兵根本不可能過去,只能派步兵前去。”

    “步兵足矣。”吳玠自通道。

    “步兵?”一位先鋒官道:“將軍,你是說拿三千步兵去阻擊對方一萬人馬?”

    不得不說,這個提議太嚇人了。

    吳玠呵呵道:“難道你們忘記,當初樞密使還送給了我們一樣法寶嗎,這法寶用在伏擊戰,那是最適合不過了,況且這裡到處都是山地,步兵不一定比騎兵差,只要不走漏風聲,這一戰必勝無疑。”

    吳璘拍著腦門道:“對對對,我差點把那寶貝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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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吳玠入滇(二)

    像那蜀中劉後主,胸無大志,甘為傀儡,只要能及時享樂,他就滿足了。

    但是,段正嚴絕不是劉後主,非但如此,他還是一位非常有抱負的君主,只可惜生不逢時,他從即位以來,就一直都是充當高氏的傀儡,沒有半點實權,但這絕非他所想,可惜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曾也一度因此心灰意冷,欲退位出家。

    但是就在這絕望之際,李奇突然出現了,還代表宋朝廷答應他,幫助他奪回屬於他的權力,他沒有選擇,於是他決心拼死一搏,不管怎麼樣,也一定要奪回大理的統治權,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成為一個明君,一定能夠造福大理百姓。

    此番起誓對於他而言,可以說是破釜沉舟,也可以說是最後的希望,沒有任何的退路。為此他臥薪嚐膽整整一年,佈置了一套完美的計畫,助他逃出高氏的控制,他也成功了。

    在他逃出善闡府後,也就是後世的昆明,就馬不停蹄的趕往會川府,他招募的兩萬軍隊同時也在那裡集結。

    一到會川府,他立刻豎起段氏大旗,吹響了集結號的號角。

    但是他沒有直接攻取會川府,因為會川府離善闡府太近了,高氏的又在善闡府囤積重兵把守,地理位置不佳,所以他一早就計畫繞過會川府,進軍建昌府。

    高氏在得此消息後,那表情真是太搞笑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等到回過神後,又是驚恐不已,這真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呀!

    其實這要怪,也只能怪因為高氏自己太大意了,他們以為經過這麼些年的經營。不管是朝政,還是軍事,都在他們的掌控下,除非段氏能夠請的天兵天將相助,否則不可能再翻盤了。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段氏利用唯一的外交權,還真就請來一支援軍相助。

    其實高氏也不想將對大宋的外交勸交給段氏,但是段正嚴畢竟是正統,而且與宋徽宗的關係非常好,高氏希望一方面利用段正嚴與大宋搞好關係。與大宋做買賣,獲取利益,另一方面他們又與偷偷與交趾勾結,不斷的牽制大宋,不得不說,高氏的如意算盤打的真是響,也一度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段正嚴在位的這些年,與宋朝的關係得到了突破性的進展,特別是在貿易方面。兩國一直都保持密切的來往,大理的經濟也因此提升許多,當然,這獲得的利益與段氏沒有半點關係。全讓高氏拿走了。

    高氏利用段正嚴穩住了大宋,自己又與交趾的關係好,而西南西北面那些小國家,又用武力威嚇。例如緬甸那些國家,都得向大理進貢,導致大理這些年對外幾乎都沒有什麼戰事。這種外交策略也讓高氏可以全心全意的對內,這也為什麼最近十年,大理國內是叛亂不斷,但是高氏政權兀自穩如泰山,而幾次大叛亂都無疾而終。

    可是這一次不同啊!

    這一次是段正嚴起誓,雖然段氏早已經失去了實權,但畢竟是正統,畢竟拿著玉璽的人,在古代,皇帝就是百姓心中的神,這與一般的造反可以說是兩碼事。

    弄不好他們倒成了叛亂賊子。

    更要命的是,直到段正嚴舉旗時,高氏才從夢中醒悟過來,在這之前,高氏完全就蒙在鼓裡,聽到前線傳來的消息,段正嚴竟然已經擁有一支兩萬人的軍隊,朝野上下亂成一團。

    由於段正嚴是突然起兵,又有得到了七個部落的支持,兵力一下子增到了三萬多人,打了高氏一個措手不及,士氣高昂,一口氣拿下建昌府與會川府交界的七縣十二鄉,勢如破竹,劍指建昌府。

    此時大理的相國乃是高氏的高明順,高明順也可以說成是大理真正的皇帝,高明順得知此事後,立刻召集家族所有的人開了一個會議。

    由於段正嚴高歌猛進,他們也不敢怠慢,決定從成紀鎮調兵前去,這成紀鎮就是後世的永勝縣,是高氏在西北邊的一個重要根據地,因為這成紀鎮的首領一直以來都是高氏世襲,當日就發了一封告急信給成紀鎮的高平,這高平也就是高明順的侄兒,讓他趕緊調兵去支援建昌府,這建昌府可是糧倉呀,無論如何,也不能丟。

    而成紀鎮的兵力都安排在邊界,尤其是這聿齎城,是兵家重地,在加上前些日子,吐蕃趙言欽又開始打察卡洛的主意,導致高平當時將重兵都囤積在聿齎城,哪知這東邊不亮,西邊亮了。

    趙言欽的軍隊雖然駐守在芒康,但是一步都沒有邁出,而這後面的建昌府突然告急。

    高平當時也慌了,這建昌府一丟,成紀鎮可就完全暴露出來,趕緊從聿齎城調兵,但是他只調了那一萬本部人馬,沒有讓聿齎城周邊的部落去支援,而是命這些部落軍隊與趙言欽對峙,以免趙言欽趁機偷襲,將察卡洛給奪走了。

    他們安排也是有原因的。

    建昌府非常重要,而這些部落與高氏一直都是貌合神離,因為高氏掌權後,這三十七部時不時又反叛,導致高氏很惱火這些部落,於是想盡辦法削弱這些部落的勢力,侵佔他們的領土,兩邊關係也曾跌到了冰點,倒是這些部落與段氏的關係非常不錯,現在已經有七個部落一聽到段正嚴起兵,就立刻投靠了段正嚴,所以高平他不得不防著這一點,萬一你讓這些部落出兵去救建昌府,等一到建昌府,這些部落倒戈相向,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但是你讓這些部落守著聿齎城,他們一定會盡心盡力去守的,要是察卡洛的鹽井區域被趙言欽給佔領了,他們也是大虧呀,這關乎他們的切身利益,你哪怕是一句話不說,他們也會拼命守著聿齎城。

    由此可見,這高平也不蠢,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但是有句話說的好,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還有山高。

    吳玠早就算到了高平會這麼做,連戰術都佈置好了,就等你高平往這陷阱裡面鑽了,他早就安排人密切的關注聿齎城軍隊的動向,在得知聿齎城的大理軍回防後,立刻命張憲率領三千敢死隊從金水河出發,順著那條隱蔽的激流進入大理境內。

    為此吳玠早就偷偷讓人去打探了這條激流的情況,並且掃除一些亂石,實在弄不掉的。也標記好了,而且,雖然李奇沒有調兵來此,但是給了不少裝備,特別是水上裝備,因為大理河流眾多,你可以不選擇水戰,但是你必須要擁有水戰的資本,其中最新式的船隻莫過於氣墊筏。

    因為大理雖然河道多。但是沒有向黃河那樣的數一數二的大河流,你調派那些巨艦艨艟來,不一定施展的開,而且這些巨艦艨艟可不是機械船。需要大量的人力支撐,福州水師還得去打交趾,哪裡有空跑這裡來。

    所以李奇給吳玠的,都是一些小型戰船。其中以氣墊筏為主,這氣墊筏就是用羊皮囊和木筏、竹筏合成的,具有很高的靈動性和彈性。最適合在山澗中行走。

    因為張憲領兵是從高原進軍山地,而且這地方經常下雨,河道中水量充足,張憲領著三千敢死隊,順流直下,都不怎麼需要用手去劃動,船如箭矢,連穿三道峽谷,偷渡來到大理境內。

    當然,行路中也發生了不少意外,畢竟這條激流地勢狹隘,水流又快又猛,一個不小心,那就真是陰溝裡翻船,約莫一百名勇士因為意外落水,生死不明,但是生存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因為這些士兵都是用繩子將自己綁在氣墊筏上面的,只要不被水中石頭給撞死,他們還是能夠依靠氣墊筏,不讓自己淹死。

    但是張憲可沒有空去等他們,你們自己想辦法搞定,他還是在不斷的催促部隊前進。

    只用了幾日功夫,張憲就率領這三千名敢死隊終於來到一個名叫稻壩地方,大概就是後世稻城縣境內,這也是激流的末端了。

    因為張憲帶來的三千敢死隊都是羌人,這大理境內也有不少羌族,他們對這些地方是相當熟悉,在來自前就將這設伏的地方給確定了下來。

    雖然從聿齎城到建昌府,路是很多,平常情況下,你很難算准大理軍會走哪條路,但是現在不同,建昌府危在旦夕,這一支援軍肯定是就近走,但畢竟是一萬多人的部隊,肯定會挑選一條大道行軍。

    在芒康就有羌人獻策,說大理軍一定會從稻壩經過,我們可以在那裡設伏,吳玠看了看地圖,也非常贊成那羌人的話,於是給了這羌人一個官職,讓他作為張憲的副官,帶著張憲去設伏。

    張憲到達稻壩附近的時候已經晚上了,又連夜趕路,等來到設伏好的地方,剛剛好是拂曉之際,因為這大理境內都是山地,但凡道路邊上都是高山峻嶺,而這條道路兩邊也是兩座中山,剛好是一個拐角。

    張憲先是命人去周圍巡查,如果有人闖入這片地區,全部格殺勿論,順便打探敵軍的動向,又命士兵趕緊準備。

    砰砰砰!

    只見一群士兵拿著鋤頭在道路中挖溝、挖洞,旁人不知,非得以為這是一群盜墓賊。

    “快點,快點,敵人就快要來了。”

    張憲手拿長槍,死命的催促士兵趕緊挖洞。

    等洞挖得差不多了,只見這些士兵們又趕緊拿著一個個類似鐵壺的玩意,放入一個一個洞中,這“鐵壺”上面有一根長長的引線,士兵們又將引線穿入細竹中,埋入挖好的小溝裡面,一直衍生到兩旁的山林裡。

    這鐵壺可以說是地雷的前身,是在雲桑之盟簽訂的期間,軍器監一項偉大的發明,其實將火藥埋於地下作戰,正是出自宋朝,不過是在南宋時期,名叫火藥炮,目前不知地方上有沒有人用到過,但是在李奇接管軍器監前,這火藥炮還沒有列入武器單內。

    話說回來,這個點子,還真不是李奇想出來的,是虞允文這個愛奇思怪想的孩子首先想到的,但這只不過是最早的一批地雷,方式還是用引線引爆,因為目前的工藝可造不出壓力裝置來。

    但是,如果還要人站到地雷邊上去點燃引線,那不是打鞭炮麼,別敵人沒有炸死,倒先把自己給炸死了,而且這樣的話,地雷就缺乏了隱蔽性,沒有隱蔽性的地雷,你還不如扔炸彈來的有用,至少敵人不會蠢到,看到有人在點“鞭炮”,還湊了過來討炸。

    李奇從後世走暗線的方法,聯想到用竹筒藏引線,如此一來,就可以將引線埋於地下,將地雷的特點發揮出來。

    地雷這一殺手鐧,終於要在歷史的舞臺上,閃亮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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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8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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