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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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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7 00:24:51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裝逼無極限

    醉仙山莊蹴鞠場。

    “哎呦——!”

    砰!

    只見洪天九一個狗啃屎,趴在了地上,他猛地回頭,憤怒的看著面前的李奇,眼中含淚,委屈道:“李大哥,你太賴皮了,搶不過我,就踩我鞋後跟。”

    李奇一腳踩著球,哈哈道:“小九,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我這是在教你玩蹴鞠。”說著他朝著前面的馬橋喊道:“馬橋,看你的了。”

    馬橋都懶得理他,閒庭信步的往前場走去。

    防守馬橋的柴聰,原本以為馬橋會奮力向前沖,正準備加速,哪知馬橋只是慢悠悠的溜達著,論裝逼,柴聰怕過誰,比馬橋還走的慢。

    靠!前鋒在這時候,不應該都是處於爆發狀態嗎。這兩個裝逼的傢伙,好,我讓你們裝。李奇眼眸一轉,右腳往後一抬,道:“且看我的猛虎射門。”

    對於一個八零後,足球小子是絕對不會陌生的。

    砰!

    他一個大力抽射,只見球如同炮彈一般的朝著前場飛去。

    眼看球已經從頭頂上飛了過去,馬橋還抽空撫順下額頭那一縷髮須,柴聰自然也是不遑多讓,拍了片前襟上的灰塵。

    洪天九看的都著急,大喊道:“柴聰,你還不快去搶。”

    他話音剛落,馬橋突然啟動,就如同一隻豹子一樣竄了出去。

    而柴聰則是一個非常瀟灑的轉身,朝著洪天九走來。

    二人就像是一對剛剛分手的戀人,一個向前,一個向後。

    就在球落地的一瞬間,馬橋左腳微微伸出,腳尖一勾,但見皮球緩緩飛進了風流眼,力道控制的幾近完美。更難能可貴的是,馬橋的身形一點沒有變,好像是在不經意間,碰巧將球碰進風流眼的,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就轉身往回走了。

    帥真是一塌糊塗。

    只恨美美不在啊!

    而在皮球落下的瞬間,柴聰來到了洪天九身前,伸出手來。

    洪天九趴在地上,茫然的望著柴聰道:“柴聰,你幹什麼呀。球在前面啊!”

    柴聰微微一笑,道:“你認為我能跑得過馬橋嗎?”。

    洪天九非常誠實的搖搖頭。

    “那不就是了。”

    李奇見到這一幕,是徹底的跪了,真是沒有最會裝逼的,只有更會裝逼的。

    洪天九想想也是,伸出手去,可見在這一剎那,柴聰突然收回手來,道:“你的手怎地這麼髒。蹴鞠用的是腳。”

    這要是李奇的話,非得撲上去,跟這裝逼的傢伙拼命,不待這麼耍人的。

    可是小九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絲毫不在一起,自己爬了起來,幽怨的望著李奇,道:“這還不都是李大哥害的。”

    李奇呵呵道:“蹴鞠嗎。磕磕碰碰是難免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經過那場羽毛球後,李奇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身體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而他面前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去完成,這個任務可是非常耗費體力的,若是身體不好,那真的可能會出大事。

    所以,他知道當務之急,是儘快讓自己的身體恢復過來,於是這些天內,他一直都是在鍛煉身體,蹴鞠、游泳、羽毛球,幾乎整天都在揮灑的汗水。

    至於飲食方面,他沒有急著拿人參當飯吃,而是先從湯開始,慢慢的開始以肉食為主,小菜為輔,食量逐漸增加。

    在系統的訓練下,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了,甚至比之前還要強壯。

    而秦夫人則是每天都與李清照她們出去遊玩。

    “還踢麼?”

    馬橋走了過來,看了柴聰他們一眼。

    柴聰搖搖頭道:“休息一下吧。”

    暗想,這廝還真是恐怖,要是他去踢蹴鞠大賽,那比賽一定會變得索然無味。

    “咦?哥哥怎地還沒有來。”洪天九左右望瞭望。

    柴聰哼道:“小九,你還不瞭解那廝麼,在那廝眼中,能排在蹴鞠前面的,唯有女人,我想那廝一定是見到蘇雲,把這事給忘記了。”

    “洪公子,柴公子。”

    忽聽場外一人大聲嚷嚷著。

    “那不是小千麼?”

    洪天九尋聲望去,只見陸千慌慌張張的朝著這邊跑來。

    “洪公子,柴公子,大事不好了,衙內被人給圍了!”

    陸千跑來過來,滿臉焦慮的說道。

    “真是太好了。”

    洪天九一揮拳是各種興奮,他可是最愛熱鬧的,至於什麼後果的,他一般不去想。真不知道高衙內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好?這哪裡好了?

    陸千茫然的望著洪天九。

    柴聰沉聲道:“小九,你怎能如此說,小千,快帶我們去。”話雖如此,但這廝眼中分明就閃爍著幾分興奮之色。

    要知道他可是最喜歡這種場面了。

    “是是是。”

    陸千急忙忙的點了幾下頭,忽然發現李奇和馬橋也在旁邊,道:“大人。”

    “快點走吧。”李奇頭一揚,心裡卻想,我要是衙內,遇到這兩個坑貨,非得哭死去不可。

    四人急急忙忙跟著陸千從側門出了醉仙山莊,來到醉仙居邊上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裡。

    當李奇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那場面真是讓李奇驚呆了,只見高衙內一個人面對七八個村夫,打的是不亦說乎,不,應該是被打的不亦說乎。

    而在高衙內身後還站著一位少婦,正是蘇雲。

    李奇都不用問,也知道這事跟蘇雲有莫大的干係,不然憑藉高衙內的作戰經驗,這種情況,一定會逃跑,不可能在這裡硬撐。

    “哎呦!你們這群鳥人,有本事一個一個來,本衙內幹死你們這群小鳥。”

    砰!

    “哎呦!”

    高衙內話剛說完,臉上就挨了一擺拳。但是這二貨幹架還真是一把好手,一腳踢出,直接將打他那人踢退好幾步,但是接踵而來,就是天馬流星拳。

    高衙內被打的是四處亂竄,不慣是臉,還是屁股,都中招了,但是這二貨還真是有點骨氣,用血肉之軀將蘇雲護在身後。

    這場面真是太美。李奇都不敢看了!

    “哥哥莫怕,汴梁小九來也。”

    一旁的小九,真是獸血沸騰呀,這就是他最愛的生活呀!舉起方才路過一家店時,順手拿來的長板凳就沖了過去。

    這傢伙打架,從不看對方有多少人,先打了再說,打不過再尋後路,不打就不是咱小九的性格。

    陸千也拿出短棍。緊隨其後。

    柴聰瞧了眼李奇,李奇立刻笑道:“如果馬橋出手了,你們就沒得玩了。”他肯定不會出手,如果他要幫忙的話。一定是馬橋代勞。

    馬橋頭一偏,一身傲骨,這種村夫,他還真下不了手。

    柴聰覺得李奇說的非常有道理。但是他也沒有像洪天九那樣,張牙舞爪沖過去,而是漫步向前。紙扇一開,真是瀟灑走一回呀!

    那邊高衙內見洪天九來了,雖然只是兩個人,但他卻覺得有千軍萬馬相助,士氣大振,嚷道:“你們這群狗日的,我兄弟來了,哎呦,誰tm踢我。”

    說時遲,那時快,洪天九沖上去,舉起長板凳就近對著一人砸去。

    砰!地一聲響。

    那人被砸的是七葷八素,站都站都不穩了。

    “衙內。”

    陸千扔出一短棍。

    高衙內接著,順手就朝著砸來的拳頭揮去。

    啪!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這一來一回,高衙內三人竟然占得了上風,關鍵還是小九來的太突然了,那七八村夫被他們三個打得是節節敗退。

    高衙內虎軀一震,霸道無比道:“爾等還不速速跪下。”

    那些村夫突然操著一口濃烈的本地話,嚷嚷著抄傢伙,只見他們紛紛從擔子上取下扁擔,再度沖向高衙內他們。

    “哥哥,跑!”

    洪天九見了,習慣性的準備開溜了,反正他方才占了不少便宜。

    “不能跑啊!”

    高衙內急的是直蹦,若是蘇雲不在,還用等你們這些傢伙來嗎,他早就開溜了,可是如今蘇雲就在這裡,這若是逃跑,那面子丟大了,愧對情聖這個稱號啊!

    “哇呀呀!”

    高衙內也豁出去了,舉起短棍沖了上去。

    他不跑,洪天九肯定不會走了,嗨呀一聲,掉頭又殺了過去。

    “哥哥,小心。”

    這高衙內一沖上去,迎面就照來四五條扁擔,他手中可就一短棍呀,怎麼去打啊,經驗告訴他,這時候應該抱頭,他也非常聽話,雙手護頭。

    砰砰砰!

    那邊陸千瞬間被打飛了。

    “啊——!”

    蘇雲失聲大叫一聲,嚇的雙手捂住臉。

    就在這危機時刻,洪天九突然拿著長板凳頂了上來,擋住那些扁擔,大吼道:“哥哥,快跑。”

    “小九頂住。”

    高衙內見洪天九擋在前面,飛起一腳,手中短棍揮向另一人,一連就幹翻了兩人。

    砰砰砰!

    高衙內正打的爽,忽見洪天九飛了過來,急忙避開,砰的一聲,可量的小九重重的摔在地上,巨咳道:“哥哥,我頂不住了。”

    “打啊!”

    那些村夫又沖了上來,高衙內這回沒有再避開了,擋在洪天九面前,啪啪啪,被打的是哇哇直叫。

    馬橋見了,道:“步帥,我們真不出手。”

    雖然他不屑對這些村夫出手,但是高衙內真的打不過了,他怎麼可能不出手。

    李奇由於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對方只是村夫,他不太相信這些村夫會去惹高衙內,道:“你急什麼,這裡不是還有一個沒有出手的嗎。”

    洪天九也爬了起來,拿起長板凳再戰。

    “柴聰,你個王八蛋,還不快過來幫忙。”

    高衙內見柴聰還在那裡散步,氣的是哇哇大叫。

    “來了,來了,你急什麼。”

    柴聰還挺不爽的,他喜歡的就是在金戈鐵灤,閒庭信步,或飲酒論詩,或撫琴高唱,不太喜歡參與其中,曾近與王宣恩他們幹架的時候,也是等到高衙內他們實在打不過的時候,才很不愉快的出手。

    他這一嚷,也引得一個村夫注意,剛一轉頭,只見柴聰左手一揮,一陣灰霧襲來,眼前一黑,被嗆得是一陣巨咳。

    柴聰抬腿就是一腳,又是一手抓住那人的頭髮,拖著那人對著邊上那棵大樹撞去。

    砰!

    那村夫直接被撞暈了。

    李奇看的擦了一把大汗,道:“操!還真是看不出,這柴聰出手還挺狠的啊。”

    既然已經參與進來,柴聰自然會與高衙內共進退,反正他也記不清楚為了高衙內挨過多少打了,立刻沖了過去,一腳就是踢翻一人。

    躺在地下的陸千,見到柴聰方才那一招,如同貫穿了任督二脈,目光急閃,立刻從懷裡掏了掏,不一會兒,只見大大小小紙包、小瓶子,全給他掏了出來。

    操!李奇見了,雙目猛睜,不愧是高衙內手下第一得力幹將呀,出門帶這麼多藥。

    “啊——!”

    陸千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咆哮一聲,沖上前,雙手一揮。

    霎時間,白霧茫茫。

    “咳咳咳!”

    那些村夫準備不足,個個都嗆得咳了起來,揮舞著雙手。

    太卑鄙了!

    這情景,這味道,這顏色,高衙內他們真是再熟悉不過了,空氣中彌漫著那熟悉的味道,刺激他的荷爾蒙直線上升,舉起手中各種奇葩的武器,沖了上去,就是一頓猛打,四個人也都殺紅了眼,看人就打。

    戰局立刻扭轉了。

    那些村夫開始抱頭鼠竄。

    這也行?李奇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感慨道,看來科技才是王道呀,“馬橋,該你出手了,別讓他們跑了,我得把事情弄清楚。”

    眼見高衙內他們打贏了,馬橋實在是不想出手,但是美美曾囑咐過他,讓他一切聽李奇的,一定得保護好李奇,這天可破,但決不能違抗美美,這就是馬橋辦事的原則,於是道:“步帥,這事不怎麼光彩,你可不能告訴我師妹哦。”

    “當然,這還用你說麼。”李奇真的很想捶死這傢伙,人都跑遠了,這廝竟然還想到魯美美。

    馬橋歎了口氣,化作一道魅影沖上前,片刻間,就追了上去,在那幾個村夫當中,穿來穿去,只聽得一陣陣慘叫聲,那幾個村夫就全部躺下了。

    可是馬橋老大不悅了,低沉著臉,默默的走到一邊去了,背對著眾人,似乎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但是李奇真不知道他哪裡丟人了。

    簡直是帥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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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7 00:25:14
第一千三百章 情聖一出手,就知有木有

    “咋都躺下了?”

    洪天九捂住鼻嘴,快速的揮動著手,顯然他是知道這空中飄散的是什麼玩意。

    柴聰方才可是看得真切,他心裡明白,這馬橋一出手,就沒他們什麼事了,好在方才過足了癮,該裝的逼,也都裝了,不禁望向高衙內,原本想照流程埋怨他幾句,可見高衙內被打的跟豬頭似得,青一塊,紫一塊,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不忍說出口啊。

    裝死能行嗎?

    當然不行,痛打落水狗,這一直是高衙內最愛幹的事。

    “狗日的傢夥,叫你們以多欺少,老子今日就要踩死你們。”

    高衙內咬牙切齒,對準一個傢夥,一個勁的踩。

    李奇還真怕這廝弄出人命來,趕緊走了過去,拉住高衙內,道:“夠了,夠了。”

    高衙內一見是李奇,猛地一揮手,悲憤道:“李奇,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見我被人與人打架,也不過來幫忙。”

    這廝抗擊打能力,還真是強呀,被人打的跟豬頭似得,還這般龍精虎猛。李奇哼道:“你好意思怪我?你方才只叫柴聰,沒有叫我,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見了。”

    高衙內錯愕道:“是嗎?我沒有叫你?”

    李奇哼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問問柴聰啊!”

    柴聰道:“下次記住了,先叫李奇,若是你頂不住了,我不會袖手旁觀的,但是他會。”

    洪天九撇著嘴道:“這種事還用的著叫麼。”

    原本高衙內已經被忽悠住了,聽得洪天九這麼說,立刻道:“就是,就是,這事你應該自覺才是。”

    我自你妹。你個剋星,哪次見你有好事,與你去一趟西湖,就差點死在那裡,每次見到你,都是九死一生,看你被群毆,我tm太高興了。李奇眼眸一轉,小聲道:“衙內,我這可是幫你哦。你可別不知好歹。”

    難道其中另有玄機?高衙內斜著眸子,狐疑的看著李奇。

    李奇就怕這廝的這種眼神,繼續忽悠道:“你想想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沒有像以前一樣,打不過就溜,不就是為了嗯嗯嗯。”

    他說著目光一個勁的望著蘇雲身上瞟。

    高衙內開始搓下巴了,這就是被忽悠的節奏啊!

    李奇趕緊趁熱打鐵道:“如果我一開始就讓馬橋出手,那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豈不是白白錯過了,如今你瞧蘇雲看你的眼神都充滿著愛慕,值啊!我就是不想壞衙內你的好事呀,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是嗎?”

    高衙內大喜。正準備回頭,李奇忙道:“別回頭,要不就拆穿了。”心裡卻想,就你現在這豬頭樣。走到哪裡,不會引人側目啊!

    高衙內心中暗爽,嘴上卻道:“好吧。這一次就原諒你了。”

    柴聰見李奇幾句話,高衙內就轉怒為喜,暗想,我要是有李奇這口才就好了。

    洪天九突然好奇問道:“哥哥,這些都是些甚麼人,你為何會與他們打起來?”

    “這…這都怪我。”

    這時候,蘇雲突然走了過來,淚眼婆娑道:“是我害得衙內被人打。”

    “不是被打,互毆,互毆。”

    高衙內急急辯解,這可真是打腫臉充胖子啊,這互毆和被打可是兩碼事。

    李奇笑道:“這位是蘇娘子吧。”

    “民婦正是。”

    蘇雲盈盈一禮。

    高衙內立刻道:“這人是…是醉仙山莊半個東主,今後你缺啥問他要就是了。”

    李奇聽高衙內準備報出他名號來,心中一緊,聽到後半句,這才放下心來,心想,這傢夥真把什麼都當自個的。但是也沒有多說,就憑他高衙內的財力和尿性,怎麼可能將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他,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著他手猛地指向高衙內,道:“衙內,你別說話。”這事要是讓高衙內來講解,不非得說到明天去,興許還說不清楚。

    高衙內一時間還被嚇住了。

    蘇雲聽李奇是這醉仙山莊的東主,不敢怠慢,停止哭泣,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李奇。

    說到底,還是錢在作怪。

    當初蘇雲因生不出孩子,被他丈夫休了,而蘇雲又父母雙亡,沒有地方可去,是她婆婆見她可憐,於是就給了她一間茅屋棲身,也就是現在那家店面,那時候誰人能想到,李奇會在這裡建山莊,於是蘇雲就在這附近做點小買賣,糊一張嘴。

    直到後來,田木匠選了這一塊地,因為這塊地當時比較偏僻,而且江南動盪不安,地價非常便宜,能有人來買,就已經非常不錯了,所以醉仙居並沒有花多少錢,就買下這塊地,唯有蘇雲當時不肯賣,她要一個店面。

    因為她無依無靠,你給她這點錢,又能做什麼?

    其實這事還是白淺諾首肯的,她見這女人還有些頭腦,也非常不容易,於是就答應,給她一個店面。

    等到這醉仙山莊建成後,將這一片地區都帶旺了起來,那些賣地的,都哭暈在茅房。

    蘇雲的前夫,也是其中之一,他將家裡的地都賣給了醉仙山莊,對於他一個村夫而言,也算是發了一筆橫財,當時他本就想要回那間茅屋,但見這茅屋不是很大,比起他自己的那些田地,根本算不了什麼,於是也就沒有去要。

    這蘇雲的丈夫賣地後,日子過的還算是不錯,但是人都是貪心的,他見蘇雲比他過的好多了,要知道現在醉仙山莊一個店面,不是多少錢的事,是根本買不到,不用交租錢的蘇雲,一天賺的錢,都夠她前夫一家賺一個月了。

    這差別太大了。

    蘇雲的前夫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眼紅的很,於是就想要回這店面。

    蘇雲當然不會答應。沒有了這店面,她喝西北風去呀,但是她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辦,所以在這期間,她給了她前夫幾次錢,當做補償,對於一個普通百姓而言,數目還不算少。

    她前夫見這錢來的這麼快,心裡樂開花了。於是時不時就跑來找蘇雲要錢。

    這蘇雲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但是舉目無親,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儘量在自己能力範圍,給她前夫一些。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自從高衙內來了,這蘇雲可就今非昔比。

    今日高衙內原本是想去找蘇雲一塊去踢球,簡單來說,就是他想讓蘇雲看到他唯一的長處。可是突然見到蘇雲和一個男人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高衙內當時鬱悶的只想拿頭撞地,於是就偷偷跟了過去,見到蘇雲似乎被人找麻煩了,大喜過望。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於是就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這不問還好,一問,可把咱們衙內氣的是七竅冒煙。這錢是小事,他也從沒有把錢當錢看,但問題是。你不能欺負我女人啊,這就是原則問題。

    雖然蘇雲目前還不是他的女人,但是他心裡已經是這麼認為了,也確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蘇雲的確是逃不出他的狗爪,只是早晚的問題。

    可是高衙內還以為自己是在汴梁,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光靠一張臉,就能嚇退一片人,面對七八野蠻村夫,渾然不懼,還讓蘇雲前夫立刻跪下道歉。

    這江南的村夫可是非常野蠻的,而且自從經歷過上次暴動事件,就更加變本加厲了,而蘇雲的前夫,家裡有些錢,有些人脈,認識一些地痞,也算是一個角色。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蘇雲前夫以為這傢夥是蘇雲的姘頭,長得白白淨淨的,就打算順便再敲高衙內的竹竿,他又不知道高衙內是何許人也,但是他知道高衙內肯定打不過他們,這就足夠了……

    陸千機靈啊,見對方這麼多人,他們就兩個,幾番勸高衙內先給錢,等叫人來了,再來一個個收拾他們。

    但這可是俘虜蘇雲芳心大好機會啊,高衙內哪裡肯放過,根本就不聽陸千的勸,還在哪裡叫囂。

    陸千非常瞭解高衙內,知道這麼下去,肯定會打起來的,於是就趁著他們爭辯之際,趕緊跑去找柴聰他們。

    果然,等到柴聰來到這裡,雙方已經打了起來,當然,這是官方說法,實際上,就是高衙內被人毆打。

    李奇聽後,心裡也算是鬆了口氣,至少這二貨是站在正義這一邊的,雖然動機不純,但是他也知足了,點了下頭,道:“這事就交給官府去處理吧。”

    蘇雲忙道:“這都是我惹出來的,不干衙內的事。”

    高衙內感動的是稀裡糊塗,一手抓住蘇雲的手,道:“哎呦,娘子,你怕什麼,我說了,有本衙內在,就沒有人再欺負得了你了。”

    不愧是情聖啊,有了這句話,這蘇雲恐怕今後都得過著被豬拱的日子了。李奇見高衙內神不知,鬼不覺的聯手都握上了,心裡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蘇雲人都還是懵的,沒來及反應過來,高衙內突然又鬆開她的手,拿捏的是恰到好處,向李奇說道:“李奇,你應該知道的,咱們打架,一個不告父母,二不告官府,不然多沒面子啊,你別在這裡添亂行不。”

    “敢情是我添亂呢?”李奇好氣又好笑的望著高衙內。

    洪天九道:“哥哥說的沒錯,告官府還有個什麼勁。”

    李奇道:“那你們說怎麼辦?”

    高衙內手朝陸千那邊一伸,道:“拿來。”

    “是。”

    陸千將一紙包放在高衙內手裡,補充道:“衙內,這是最後一包了。”

    高衙內定眼一看,餘光朝著蘇雲一瞥,趕緊揣入懷裡,又是一巴掌拍在陸千頭上,咆哮道:“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誰要這個了。”

    陸千一臉委屈,道:“不知衙內要什麼?”

    “錢!”

    陸千忙不迭將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高衙內接過銀子來,走到其中一個村夫面前,手一揮,聽得啪的一聲,只見高衙內將銀子砸在那村夫臉上,道:“你這鳥人給我聽好了,今後要錢,就來找本衙內,錢本衙內有的是,倘若爾等再敢見蘇雲,我非得將你這一對招子挖出來喂鴿子。”

    那村夫痛苦的呻吟了幾聲,知道今日是踢到鐵板了,使勁的點著頭。

    這二貨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李奇看得有些犯迷糊了,他絕對不相信高衙內竟然會就這麼放了對方,這太不像高衙內的性格了,應該是往死裡扁才是呀,至少也得弄個幾斤禿雞散,不,那已經過時了,龜裂散才對。

    柴聰撇了下嘴,不屑道:“又是這一招。”

    他說的很小聲,但是李奇卻聽得一個真切,心裡明白了,瞥了眼蘇雲,這這少婦呆愣的望著高衙內,暗歎一聲,這傢夥泡妞還真是一把好手,我…我真是差得太遠了,同樣是英雄救美,而且我還苦多了,為毛待遇差別這麼大?

    想到這裡,李奇只覺索然無味,一聲不吭,轉身離開了。

    可他剛回到莊園,就見一個護衛急急走了過來,低聲道:“樞密使,楊再興將軍來了。”

    “是嗎?”

    李奇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道:“終於要開始了。”

    來到半山庭院內。

    “楊再興參見樞密使。”

    楊再興見到李奇,抱歉一禮。

    李奇嗯了一聲,稍稍打量了下楊再興,見這小子黑了許多,但是古銅色的皮膚似乎更加襯他,眼中兀自是殺氣滿滿。問道:“南邊情況怎麼樣?”

    楊再興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函來,道:“這是殿帥命末將送給樞密使的。”

    李奇接過信函,拆開來看了起來,半響過後,他忽然猛地起身,哈哈道:“好!做的好!吳玠,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啊。”

    又向楊再興道:“再興,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待會找酒鬼、馬橋他們喝上幾杯,算是我幫你接風洗塵,我這個不喝酒的人,就不陪你了。”

    “不敢,不敢。”

    楊再興又抱拳道:“末將告退。”

    夜已深,今日的月亮的特別圓,月光灑在庭院內,給這半山庭院蒙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但見一人獨自坐在圍欄旁邊,此人正是李奇,他舉目望著月亮,似乎心事重重的,良久過後,他輕輕一歎,搖了搖頭。

    幾乎是同一時間,臺階上也傳來幽幽一歎。

    李奇轉頭一看,借著明亮的月光,發現臺階上站著一道倩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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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7 00:25:29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不算正式的表白

    李奇語音中夾帶著三分驚喜,七分詫異。

    “李奇?”

    語音中卻是夾帶著三分緊張,七分詫異。

    顯然他們都沒有料到,對方會在這裡。

    臺階上的倩影,正是秦夫人,此時她披著一件銀紗外衣,在月光的襯托下,就如同月光仙子一般,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月光的美麗,不正是朦朧嗎?

    李奇莫名其妙的笑了笑,道:“夫人,你也睡不著呀,下來坐坐?”

    臺階上先是一陣沉默,才聽秦夫人說道:“天色已晚,我要回屋歇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言罷,她就作勢要回屋去。

    這明顯就是托詞,你才剛剛出來,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回去。李奇歎道:“早知道這救命恩人這麼可怕,我還就不當了,好人、壞人傻傻分不清楚啊。”

    秦夫人聽到這“救命恩人”四個字,突然停住了腳步,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轉過身來,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來到李奇坐的那張桌旁。

    “請坐。”

    李奇手一伸道。

    秦夫人坐了下來,忽聞一股酒香撲鼻而來,定眼一看,只見桌上放著一瓶已經打開的美酒,更為令她驚訝的是,李奇手中竟然還拿著一個盛著美酒的玻璃杯。

    這李奇不喝酒,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初皇上賜他酒,他都沒有喝,可是如今卻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這簡直就是一大奇聞啊!

    “你…你在喝酒?”

    秦夫人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向李奇問道。

    李奇眼眸一轉,一聲哀歎,道:“我也不想呀,但是除了酒以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夠消愁的了。”

    難道他是因為。秦夫人聽得雙目漸漸黯淡下來,道:“我…我。”

    “你什麼?”

    李奇饒有興趣的問道。

    秦夫人沒有做聲。

    李奇笑道:“你不會以為我因為你。才借酒消愁吧。”

    “你休得胡說,我可沒有這般以為。”秦夫人羞急的辯解道。

    李奇擺擺手,笑道:“隨便啦,但是夫人莫要小瞧我,我發過毒誓的,此生不再喝酒,就一定不會再喝,我只是一個人坐在這裡無聊,就開瓶無雙陪陪我,它無雙。我一人,正好湊成一對,你若不信,可以再仔細看看,我是一口都沒有喝,不過現在你來了,這酒就可以放一邊了。”他說著就將酒放到了一邊,不忘補充一句,“但是這不能說明我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哦。”

    這還真是一個大烏龍啊。秦夫人只覺臉上發燙。表情非常窘迫,幸虧如今是晚上,李奇看不見,不滿道:“你這人說話。真是沒有一句實話。”

    “非也,非也。”

    李奇搖搖頭,道:“無聊也是一種愁,借酒不代表喝酒。我說借酒消愁,這謊言二字又是從何說起,恐怕是夫人你自個想多了吧。”

    這也能說得通?秦夫人知道上了李奇的當。支支吾吾道:“誰…誰多想了。”

    “誰知道了。”李奇沒有繼續打趣她,笑問道:“最近你天天與清照姐姐出去遊玩,不知可玩的開心?”

    秦夫人輕輕哼道:“某人不在,自然玩的開心。”

    “夫人你說的某人,肯定不是我。”李奇厚著臉皮道。

    秦夫人學著李奇的語氣,道:“誰知道了。”

    李奇樂呵呵一笑,突然道:“但是我知道夫人你一定玩的不開心。”

    “是嗎?。”

    “當然。”李奇嘿嘿笑道:“夫人你心裡掛念著我,怎麼可能玩的開心嗎。”

    秦夫人當即呸了一聲,道:“誰掛念你了,真是好不要臉。”

    李奇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的確是用詞不當,應該說是我讓夫人你玩的不能盡興,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其實我已經在儘量避免了,不然,我非得死皮賴臉跟著去,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和清照姐姐一起出去遊玩了。”

    秦夫人搖著頭,很無奈的說道:“前言不搭後語,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奇翻著白眼道:“我說夫人,這有人喜歡,那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你別這麼不識好歹好不?”

    秦夫人莫名的心神一慌,道:“你說我不識好歹?”

    “我想這裡應該沒有別人了吧。”李奇左右看了看,突然又道:“哦,還有月亮在。但這跟月亮沒有關係,都是鄭二惹的禍啊!”

    秦夫人沉眉道:“這與二哥又有什麼關係?”

    “大大的有關係啊。”李奇笑道:“正是因為當初鄭二對你死纏爛打,威逼利誘,坑蒙拐騙,才導致夫人你現在變的這麼害怕被人喜歡這麼一件原本值得高興的事。”

    “你這人說話能否留點餘地,什麼坑蒙拐騙,威逼利誘,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基於排除法,那就是夫人你承認鄭二死纏爛打了?”

    “我可沒有這麼說。”秦夫人慌張的辯解道。

    “這用不著你說,是個人都看到了。”

    李奇雙手一張,道:“但是夫人,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鄭二那只是一個特別案例,有人喜歡,這只是一個單獨的事件,是開始,也是結果,你根本不需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天下間這麼多少女喜歡我,要是我跟你一樣,那我不得愁死去。”

    “不要臉。”秦夫人白眼道。

    李奇自通道:“你還別不信,我人長得帥,又有錢,而且還是一品大員,我只要在門前貼上一張招親告示,前來面試的少女,可以毫無壓力的從杭州排到汴京去,要是你實在不信,我們可以賭一賭。”

    這話還真是沒有錯,就憑如今李奇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各種膚色,高矮胖瘦,哪怕是男人,也不在話下啊!

    秦夫人根本就沒有立足的理由去反駁,道:“無聊。”

    “我的確有些無聊,但是我說這些,不是想說明我有多麼的優秀,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個事實,說不說都一樣。”李奇自誇了一番,又一本正經道:“我只是想告訴夫人你一個很淺顯的道理。我喜歡你。”

    這是要表白的節奏啊!

    秦夫人真的沒有想到,李奇會這麼直白說出來,芳心猛地一震,面紅如血,連月光都無法遮掩,幾欲起身逃離。

    李奇快速說道:“你是不是很害怕?都怪鄭二。但是,這事我覺得必須要說清楚,所以懇請你不要掉頭就離開。”說著他突然將面前的酒杯移到秦夫人面前,道:“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喝點酒興許能好一點,放心,這杯子我沒有用過的。這酒也已經醒了,味道應該不會差。”

    是啊,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雖是這般想的,但是秦夫人全身還是繃得緊緊的。她的確需要一樣東西緩解下自己緊張的情緒,不自覺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來,喝了一小口。

    李奇笑道:“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說真的,我實在是想不通,這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害怕的?”

    “我也不知道。”

    秦夫人這一次出奇的沒有辯解。

    呼!她終於肯面對了。李奇心裡輕輕鬆了口氣,道:“這是鄭二的錯。”

    秦夫人白了李奇一眼,道:“你能不能別怪鄭二哥。”她遲疑了下,又道:“雖然多多少少與他有些關係吧,但不是他的錯。”

    李奇笑了笑,道:“夫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為了一顆糖,就哭的撕心裂肺,我喜歡你,這只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嚴格說起來,這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也不可能讓我不喜歡你,這我自己都做不到,你就更無法做到,我也不是沒有你,就活不下去了,你這要麼就是自戀,要麼就是庸人自擾。”

    秦夫人沉吟起來,不自覺又喝了一口酒,乾脆道:“那…那我應該怎麼做?”語氣中夾帶一絲無助的意思。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話。”李奇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就行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又不是國家大事,你要為國捐軀,受到各種限制,這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只要你不是惡意玩弄他人的感情,或者是利用感情去獲得利益,你怎麼做都不過分,我喜歡你,你就讓我喜歡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有任何負擔,如果我騷擾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我並沒有這麼做,我也永遠不會這麼做的,你的感情,那只是你私人的事。”

    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秦夫人心中不斷默念這一句話,忽然心中閃現進來一道亮光,只覺渾身輕鬆了一些,道:“你真的是這般想的?”

    “我可以對天發誓。”

    “謝謝你。”

    “謝我沒有對你死纏爛打?”

    秦夫人一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吧。”說著她又下意識的拿起酒杯,可是酒杯中已經見底了。

    突然一道水柱適時的落在杯中,她抬頭一看,只見李奇正拿著酒瓶,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放下酒瓶後,李奇又道:“那天在河邊你真的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雖然我喜歡你,但是目前我對你的感情也有所保留,否則那天在西湖我就跟你表白了,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那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要不是看你最近總是避開我,把我當瘟神對待,我也不會這麼早說出來,因為你身後還有一個王家,我也不得不去考慮這一點。”

    秦夫人聽李奇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沒有絲毫的掩藏,而且說的是非常坦蕩蕩,再加上一杯酒下肚,倒也沒有方才那般拘束,斜靠在椅子上,好奇道:“那你當初與七娘呢?”

    李奇還真沒有想到秦夫人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愣了愣,笑道:“那時候我真的什麼都不懂,沒有考慮那麼多,但是現在不同,在經歷過這麼多事後,我不得不去思考這些問題。換而言之,如果我現在還是一個小小商人,或者孤家寡人一個的話,說不定我就會對你死纏爛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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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愛情觀

    這要是李奇跟鄭逸當初一樣,離家出走,失魂落魄,痛不欲生,自暴自棄,無聲的抗議,各種表露悲傷和深情。

    秦夫人或許會非常內疚,愧對於李奇,氣氛也會非常的尷尬,偏偏李奇張口就是我喜歡你,說的非常輕鬆,就跟問你吃飯沒有一樣,秦夫人反倒是覺得沒有任何壓力,這和鄭逸的表白,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但多多少少還是感不好意思,賞了李奇一記白眼,道:“現在說的是七娘與你,怎地你又繞到我身上來了。”

    “七娘?”

    李奇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是說七娘。”

    秦夫人又問道:“如果你早知道會這麼一日,你當初會不會對七娘敬而遠之。”這世上,很難有事情讓她好奇了,唯獨這種政治和愛情的碰撞,讓她有興趣知道,這還是跟她的愛情觀有關啊。

    而她這麼問,也並非不無道理,當初白家的事,的確是讓李奇夾在中間,騎虎難下,苦不堪言,兩邊都不是人。

    李奇想都沒有想,就搖頭道:“當然不會,若是失去七娘,那才值得我後悔。其實七娘是我來汴京後,第一個愛上的女人,現在再想想,在我四個妻子當中,我唯有與七娘走的是正常的戀人流程。”

    “戀人流程?”

    “就是相遇,相知,相愛。”李奇道:“而且我與七娘是在同一時刻,知道心中都有彼此的,發展的十分自然,舒服,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波折,所以我非常非常珍惜這一段戀情。”

    秦夫人好奇道:“那你與紅奴呢?”

    李奇道:“紅奴的話,說實話,我第一眼見到紅奴。看到的不是她的身世,不是她的善良,而是她的美貌,她才華和醉仙居的需要,其實在紅奴失蹤的那天的晚上,我對她有的也只是感動、不忍和心疼,或許有一點喜歡,但是談不上戀人那種喜歡。”

    這個答案還真是出乎秦夫人的意料,“那…那你豈不是欺騙了紅奴呢?”

    “善意的欺騙,在當時的情況。有些狠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李奇說著,又道:“但還是那句老話,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紅奴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的,很難不讓人去喜歡她,隨著日子的推移。感情的積累,那個善意的欺騙,漸漸轉變了事實,不管剛開始我是怎麼想的。最終我還是愛上了她。”

    秦夫人點了下頭,又問道:“那封妹妹和耶律娘子呢?”

    李奇想了一會兒,道:“骨欲的情況跟紅奴很相似,記得我與骨欲第一次見面。我都沒有怎麼看清楚她的臉,倒是她對我說那一番話,至今仍常在我耳邊響起。那一番話對我有著非常特別的意義,說句你一直都認為很下流的話,其實我和骨欲是先有肉體上的關係,而且是屬於一種交易的關係。

    她希望用她的身體,換取自由,這以我的性格,我一定會拒絕的,你想跟我發生關係,特別是美女,這個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但你跟我發生關係,是出於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的目的話,那我肯定會拒絕的。”

    李奇不用他,偏偏用你,這明顯就是占秦夫人的便宜啊!

    秦夫人罵道:“真是無恥。”

    李奇問道:“夫人,你是說我無恥,還是對方無恥?”

    “當然是你啊!”

    李奇沒好氣道:“這話從何說起呀,我完全是被動的呀,你聽清楚沒有,我說的是對方主動想來跟我發生關係,而不是我去要脅她來跟我發生關係,而且我也不是說,我先欺騙她,與她發生關係,然後再拒絕她的要求,若是如此的話,那我的確是無恥。”

    秦夫人被他繞得有些頭暈,但是覺得他這話還真是沒有錯,但是她心裡肯定不能接受這種觀點,道:“要是耶律娘子聽到你這話,肯定會非常傷心。”

    “骨欲她比你聰明,當時的情況,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所以她是先強行跟我發生關係,再談接下來的事,至於其中細節我就不多說了,說了,你又得誇我下流了。”

    這是誇麼?秦夫人翻了翻白眼。

    李奇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是可以拒絕她,因為我事先沒有給她任何承諾,我也有過這打算,但是聽完她的故事後,我心裡非常同情她,而且這種同情很特別,也可以說是同情我自己,因為當時的我,也有可能走上她的路。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當時的情況容許我這麼做,我才答應救她出來的,不然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世上誰敢打完顏阿骨打的主意啊。然而,當你不斷發現一個女人的優點時,你就會不知不覺的愛上她,骨欲是一個非常識大體,勇敢、聰明、孝順的女人,這種女人在你身邊,而且還讓你很難不愛上她。

    至於宜奴,我想應該用患難見真情來形容吧,也不知道是她倒楣,還是我不走運,或者老天就是這麼安排的,反正每每跟她在一起,總是會發生一些驚心動魄的事情,要麼就被人暗殺,要麼就腿抽筋,要麼就去掃大街,要麼就跳河,但也正是因為這麼多意外,才讓我們兩人的命運緊緊交織在一起,我與她走的那條路,可能是最艱苦的了。”

    秦夫人忽然瞧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與你糾葛不清的,還有一位宗姬吧。”

    “這你也知道?”

    秦夫人如實道:“就那位宗姬的模樣和氣質,很難不去讓人注意,我曾也醉仙居見過你們幾回。”

    不是吧,這夫人隱藏的還真是夠深的。李奇低著頭,嬌羞道:“夫人,你真壞,竟然偷看人家。”

    “噗!”

    秦夫人剛剛喝了口酒入嘴,突然見到李奇這麼嬌羞的模樣,哪裡忍得住,一口將酒噴出來。又是一陣嗆咳。

    “夫人,你這種敬酒的方式,還真是別致,知道我不喝酒,於是往我臉上噴。”

    李奇抹了一把臉,真是欲哭無淚啊。

    “抱歉,抱歉,不,這…這都怪你。”

    秦夫人大窘,都不敢看李奇了。

    李奇歎道:“沒事。反正你的杯子我也沒有少喝,我都已經習慣了。”

    這人還真是臉皮厚,這等事都拿出來說。秦夫人聽得滿臉羞紅,做不得聲。

    李奇見秦夫人都已經將頭埋進那條深深的溝裡,知道她臉皮薄,也不去戲謔她了,道:“其實關於燕福,她恐怕是我最不想提起的女人了。”

    秦夫人一聽,心生好奇。那位宗姬貌美如仙,恐怕也只有師師能與之媲美,為何他會這般說。全然忘記方才那事,問道:“這是為何?”

    李奇搖頭直歎道:“我與她的關係。恐怕是這世上最複雜的關係,趙明誠與清照姐姐那點點愛恨情仇,真是大巫見小巫。

    我與她是朋友,是敵人。是知己,是仇人,是夥伴。是對手,反正你能想像到的複雜,都在我們之間產生了,這麼說吧,曾幾何時,我一度想要殺了她。”

    秦夫人雙目猛睜,驚悚道:“你…你想殺她?”

    李奇語氣非常平淡的說道:“有過這念頭,她實在是太聰明了,而且非常地瞭解我,她存在這世上,對我始終是一個隱患。”

    這話說的非常冷血,秦夫人今日才知道,她以前只不過是見到李奇的冰山一角。

    李奇又道:“相信這個念頭,她也有過,其實在我們之間,最好的結果,就是只有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但可惜的是,我們都沒有選擇這麼做,經過開封一戰後,是她做出了一定的妥協,這才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得到了緩解,但是這關係也有可能會再度出現裂痕。”

    秦夫人並不明白李奇這一番話的意思,恐怕她這輩子也無法明白,索性也不去多想了,又問道:“那你如今和七娘可已經和好了。”

    這個問題,秦夫人倒是挺關心的,也不是第一次問了,只不過李奇一直沒有搭理她,但是今日的李奇似乎非常的大方,不管秦夫人問什麼,只要是關於感情方面的,他都是知無不言。

    李奇點點頭道:“我與七娘的情況,與當初清照姐姐的情況不一樣,當時趙家做主的是趙明誠他爹,而如今我才是一家之主,清照姐姐去求趙明誠,趙明誠幫不到她什麼,而我可以,你要明白,我不是整個計畫的執行者,而是策劃者,我有做主的權力,我是可以保住白家的,只要我老丈人無事,我和七娘就可以和好如初。”

    秦夫人歎道:“但是七娘當時一定非常傷心吧。”自從白淺諾回汴京後,她也就是見過白淺諾一兩面,所以她心中還是非常擔心白淺諾的。

    李奇笑道:“從這一個層面上去看,你的那個躲避一切的想法,就顯得非常明智了,因為任何感情一旦拖入到政治當中,就一定會變的殘酷,不僅僅是愛情,友情、親情都是如此,因為政治就是非常殘酷的,而且具有很強的同化性,但是話又說回來,沒有痛,又怎知愛過呢?”

    “沒有痛,又怎知愛過?”秦夫人喃喃一聲,又問道:“那你又是怎樣與七娘和好的呢?”

    李奇笑道:“說來也奇怪,其實我和七娘的感情不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傷害,反而更加堅固了,自從七娘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她就真的是與我生死與共了,我生,她便好,我若死,縱使她不願,也難逃一死,也許你會覺得她這麼做很傻,但是你不能因為怕火,就連飯都不吃了,你不能因為害怕政治,就避免與政治有關的任何事,有些時候,你越是害怕某一樣事物,它就越往你身上靠,就好比你,你原本是已經避開了心中的恐懼,但是老天卻派我來此,又逼著你一步一步靠近你心中的恐懼。”

    秦夫人不自覺的回想起李奇到來,給她帶來的變化,不禁笑出聲來,但是笑得有些苦澀,道:“你說的很對,我一直在儘量避免朝堂爭鬥,但是到頭來,卻還是身在其中。”

    李奇點點頭道:“你明白就最好了。”

    秦夫人喝了一大口酒,道:“那你前面說的顧慮,是因為我嗎?”

    如今李奇與王家關係,若即若離,中間還有一段距離,如果李奇與王瑤在一起了,那麼王家與李奇的關係,就跟白家與李奇的關係一樣,任何一方有事,都會連累另一方,李奇搖搖頭道:“不是,我之所以說顧慮你身後的王家,那是關於另外一回事,但是目前,我還不能告訴你,日後你就會知道了,不過你放心,這事與王家沒有任何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你為何會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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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克服心魔

    也不知道真是酒壯慫人膽,還是被李奇給感染了,秦夫人竟然脫口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傻了,不禁自問,方才那話真是我說的嗎?

    別說她了,就連李奇也驚呆了!

    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理解,這絕對不像是秦夫人說出來的話。

    氣氛在朦朧的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詭異。

    “我…”

    “問的好!”

    秦夫人正欲出言掩飾,李奇豈會給她這個機會,又道:“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非常有深度,非常有哲理。”

    秦夫人聽得更是尷尬不已,不禁暈生雙頰,卻顯得更加嬌豔,這哪裡來的深度和哲理呀?

    可是李奇卻樂在其中,演員嗎,遇到發揮自己演技的機會,都會把握住的,還故作深沉,好像還深思熟慮了一番,才道:“嗯,你若不問,這我還真沒有考慮過,如今一想,這還真是一個疑問句。你說你吧,還真沒有什麼優點,才不如清照姐姐,貌不如師師姑娘,智不如七娘,武不如骨欲。

    又嘮叨,無止盡的嘮叨,愛逃避,稍微一點點麻煩事,就躲的遠遠地,從未想過勇敢去面對,又固執,在某一些事上面,從不肯聽人勸,沒有責任感,說得好聽點的,就是什麼都無所謂,四大皆空,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愚昧無知,做事從不經大腦。”

    我有這麼差嗎?

    李奇這一番數落下來,秦夫人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她原本以為李奇再怎麼說,也會誇她幾句,雖然她不是那麼的在意,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李奇專往壞的方面說,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委屈極了,你這——這也太欺負人了。

    但是李奇全然不顧秦夫人的感受,自顧說道:“不瞞你說,直到上次你被挾持前,我都沒有發覺,我原來喜歡上你了,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你的性格和我的完全相反,幾乎沒有任何一點相似,幸虧是這樣的。不然我也不會成功,所以我才會覺得你方才那個問題其實是存在的。

    其實第一次見到夫人你,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座美麗的金庫,我能否發財,就全看你的了,在我們之間有的只是利益,隨後我又搬進秦府,自那以後。我就整天被你嘮叨,我父母都沒有你那麼愛嘮叨,但是被你嘮叨慣了,突然少了你嘮叨還感覺有些不習慣。雖然沒有發現你的優點,但我已經習慣了你的缺點,習慣之後,你的缺點也在我眼中也就成為了優點。”

    你這是誇。還是貶,什麼叫做習慣我的缺點。秦夫人原本對別人的看法,從不在意。但是這麼直接的對她說出來,這感覺總是有些怪怪的,這要是換做李師師、封宜奴她們,肯定是巧言罵回去,但是她從未與人爭辯過這些,也不愛去爭辯,所以她此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嘴。

    真是素質高的連罵人都不會。

    李奇不知道秦夫人的心裡活動,以為她又使出了沉默以對的招數,只覺興致闌珊,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因為這話題已經說不下去了,轉而問道:“夫人,說說你吧。”

    秦夫人微微一怔,道:“說我?說我什麼?”

    “隨便說些什麼,比如你和鄭逸、秦默那一段糾葛不清的往事。”

    秦夫人愣了愣,苦笑道:“那些成年往事還有什麼說的,而且你不也都知道嗎?”。

    李奇不悅道:“這你就太不厚道了,你方才問我,我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現在問你,你就一口回絕,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為什麼今日李奇會對秦夫人知無不言,那就是因為他希望秦夫人也能夠像他一樣,對他也敞開衣服,喔不,敞開心懷,好好聊一次。

    秦夫人好氣又好笑道:“你說到哪裡去了,什麼天理公道,說話真是不著邊際。”

    “那你就說點著邊際的唄。”李奇知道秦夫人這人歷來就比較被動,於是主動問道:“對了,你和鄭逸是怎麼認識的?”

    似乎這段往事還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秦夫人還回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與二哥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那時候我才十歲,記得那時候,我對外面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但是,由於爹爹他家教比較嚴,我大哥都不准出去玩耍,要在家念書,更別提我一個女孩子了,可是爹爹越是不准,我就越想出去玩。

    直到有一天鄭二哥隨他父母來我家做客,那時候二哥也就是十三四歲,但是二哥可比我們自由多了,他可以隨便出去玩,而且在汴梁已經小有名氣了,不少人都叫他小神童,他來我家後,爹爹就讓我們陪他玩耍,當天他跟我們說了很多外面有趣的事,這讓我非常羨慕,後來他又說帶我去玩,我當然想,但是我想爹爹一定不會答應的。”

    李奇插話道:“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你爹爹立刻就答應了。”

    秦夫人點了點頭。

    李奇苦笑道:“想不到王胖——叔叔那時候就開始佈局了,真是老奸巨猾——喔不,用心良苦才是呀。”

    秦夫人白了李奇一眼,道:“可不准你這麼編排我爹爹。”

    “騷類,騷類,口誤,口誤。”

    你有哪一回不口誤啊,分明你心中就是這般想的。秦夫人無奈的搖搖頭,繼續道:“那時候我不懂,後來才知道,其實官宦子弟都是這樣的,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爹爹他只不過是做了其他人都會做的事。但是不管怎麼樣,我當時真的非常開心,因為終於可以出去玩了,自那以後,只要二哥他來找我,我爹爹都是滿口答應,所以每次二哥送我回去的時候,我都會祈求二哥一定要記得找我出去玩。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變得非常自由了。可以隨時出門,大哥他們都非常羨慕我,我和二哥的感情也變得非常好,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在那期間,我認識了姐姐,當時姐姐才剛剛嫁入趙家不久,但是已經名動京城了,不過她通常都是跟蘇軾蘇大學士、黃庭堅黃大學士他們坐在一塊,少與我們一塊玩。小一輩中,唯有姐姐有這個榮幸。”

    李奇立刻道:“這是必須的,清照姐姐的才華那是沒話說,而且她又是一個女人,這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了。”

    秦夫人笑著點點頭道:“說來你也不信,那時候的我,就跟現在你的一樣,非常非常的崇拜姐姐,其實姐姐也可以說是我的老師。我所會的,全都是她教的。”

    李奇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嗎,夫人你看上去也不是很聰明的那種女人。怎可能能與清照姐姐相提並論,原來都是清照姐姐教的,這我就想得通了。”

    “我不說了。”

    秦夫人真的不爽了,這要是以往的她。可能不會在意,李奇也沒有少挖苦她,但是今天她特別奇怪。李奇屢犯打擊她,讓她有些受不了了。

    李奇忙道:“別介啊,算我錯了,我給你陪不是。”

    秦夫人哼了一聲,又略帶一絲窘迫道:“其實——其實你說的也不錯,我與姐姐的確差了很遠,他們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當時姐姐已經跳到與蘇大學士一塊去了,年輕一輩中,後繼無人,所以大家才把我推了上去。”

    有自知之明,不錯!李奇安慰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其實夫人你也挺厲害的。”

    “虛偽。”

    “呃我說你差,你鬧脾氣,我說你好,你又說我虛偽,你到底要鬧哪樣啊!”

    “不說最好。”

    “好!我不說,我聽你說。”

    李奇言罷,立刻閉上了嘴。

    秦夫人白了這可惡的傢伙一眼,心中滿滿的無奈呀,只能繼續說道:“隨著日子的推移,我們都長大了,這一切也都改變了,以前的那些好友,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他們一提到二哥,就要將我捎帶上,反之亦是,說話也沒有以前那般隨便了,還顯得有些尊敬,當時我真的很迷茫,不知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直到我娘向我提起婚事,我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真的寧願不長大,我不喜歡他們那麼看我,我就是我,我不是誰的我。”

    我就是我!

    李奇心裡默念著,想必這才是真正的王瑤。問道:“難道你對鄭逸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秦夫人道:“當時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不太喜歡與二哥走在一起了,不過二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來找我,他似乎也把我看成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很多事,都不再像以前那樣,詢問我的想法,而是直接代我做主,這就讓我更加討厭他了。

    就在那時候,元祐黨爆發了,蘇家門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滿城的腥風血雨,人人開始自危,就連我爹爹也是寢食不安,生怕受到連累,李姐姐的娘家也沒有逃離厄運,這裡面發生的故事,你應該清楚,不過,相比起你這一次發動的政治風暴,元祐黨籍也只是小巫見大巫。”

    李奇點了點頭。元祐黨籍才涉及多少人,針對只是蔡京他們的敵人而已,而他和趙楷發動的這場政治風暴,針對的可是前任皇帝的舊臣,幾乎將整個朝野都清空了,一度還出現沒人可用的地步。道:“你當時非常害怕。”

    秦夫人點頭道:“起初我還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在那段日子,每天在家都聽到我爹爹和我娘談論這事,而且家裡人人都是惶恐不安,雖然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我也感到非常不安,直到後來姐姐來找我,我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也讓我更加害怕了。”

    李奇道:“也正是因為這件事,促使你嫁入秦家。”

    秦夫人搖搖頭道:“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原因,若我不愛夫君,那我寧願出家。”

    “但是我看你對於秦默,愧疚遠遠大於愛。”

    秦夫人一愣,道:“為何你會這般說?”

    “因為你提到秦默的時候,愧疚多於快樂。”

    “我本就愧對於夫君。”

    “你愧對他甚麼?沒有給秦家留後?還是你害死他的?又或者是因為你,而給秦家帶來了很多麻煩?”

    秦夫人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李奇歎了口氣,道:“對於秦默而言。說句比較現實點的話,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不管是哪個方面去看,但是他卻抱得美人歸,這就是上天垂憐,他也知道,若是娶你,將會面對什麼樣的困難,但是他願意去接受,他沒有後悔。也沒有遺憾,我想秦默在死的那一刻,有的也只是感恩,因為他娶到了你,所以你根本用不著為此感到愧疚,你也付出了,只不過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

    秦夫人喃喃自語,這四個字,真的能代表一切嗎?

    或許能。

    或許不能。

    李奇又道:“但是夫人。相比起秦默而言,有那麼一個人,自始至終,你都一直愧對她。因為你一直在傷害她。”

    秦夫人望著李奇。

    “我可不是說我,你還沒有這麼厲害。”李奇翻了下白眼,又道:“我說的是王瑤。”

    “王——王瑤?”

    秦夫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暗想。王瑤不就是我嗎?

    李奇點頭道:“其實你一直都在傷害你自己,你壓制自己的情緒,你企圖改變自己。甚至希望借用佛經來清空一切,包括你自己,你想想看,你在嫁入秦家前,你還能堅持我就是我,但是你嫁入秦家後,你何曾還有過任何堅持,你已經放棄了你自己,生與死對你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分別,說的直白一點,你就是在等死。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因為你不想傷害任何人,或者是害怕傷害到別人,不傷害別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與外界有任何接觸,你沒有辦法建造堡壘去保護別人,那麼只有包裹自己,但是如此一來,你卻傷害了你自己,那個名叫王瑤的女人已經被你謀殺了。”

    王瑤被我謀殺了?

    李奇這一句話,似乎突然重重的撞擊在秦夫人的心靈上,只見秦夫人瞳孔驟然變大,手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回想起當初那個王瑤,再想想現在的自己,她突然感覺,當初那個王瑤已經漸漸遠去了,而現在這個自己,卻顯得的非常陌生,她已經不知道她是究竟誰。

    我是誰?

    誰又是我?

    王瑤又是誰?

    這要是以往的秦夫人,估計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是由於前面她的心房已經漸漸打開來,所以李奇的話,能夠很快觸碰她的心靈,滾燙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滴落下來,可是她究竟是為現在的自己,還是為了當年那個王瑤,或者是為秦默而哭,她不知道,仿佛丟了三魂七魄一般,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酒。

    李奇借著月光,看到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心中莫名一疼,但是他必須得繼續說下去,因為他覺得秦夫人也是時候該面對王瑤了,道:“夫人,躲避絕對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如今你應該學會怎麼去面對,人生就是要面對各種困難。

    不管是清照姐姐,還是師師姑娘,甚至是七娘,她們都在面對,難道她們不想事事如意嗎?但是這不是她們能夠控制的。可是,是面對,還是逃避,這是她們可以決定的,她們也都選擇了面對,而你,你甚至連自己都不敢去面對,更別提其它的了,但是你要明白一點,不過你是面對,還是逃避,困難永遠都在那裡,你不去面對,那麼就代表肯定有人在幫你面對了。

    就說你當初執意嫁到秦家,你的想法其實只是躲避而已,其餘的都是藉口,你也未曾面對過,你也沒有任何擔當,而因你產生的困難,是鄭逸,是秦默,是你父母代你承受了,你這種做法非常自私,對你,對別人,都是如此。

    你總是說你這麼做,那麼做,都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但這只不過你是推卸責任的一個藉口罷了,因為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擔當起任何責任,你甚至都能將醉仙居直接送給我。可見你是多麼的軟弱,有堅持是好事,有原則也是好事,不管是你誓死不嫁官宦子弟,還是你要堅守那塊貞節牌坊,這都無可厚非,沒有人有資格說三道四,但問題是,堅持是基於自己,而非建立在你的愧疚和害怕之上。當你是王瑤的時候,你才有資格談堅持,否則,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無恥的謊言。”

    “滴答!”

    一滴淚珠掉落在在酒杯中,只見秦夫人已經癱倒在椅子上,從那雙空洞的雙目流出來的淚水中,卻蘊含著無盡的傷心,錯了,錯了。從頭到尾都錯了,我全錯了,他說的很對,我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就是一個軟弱無能的女人。

    念及至此,她只覺心很疼,淚水就如洪水一般,傾斜出來。這都是因為他內心那道牆,已經漸漸崩塌了。

    李奇輕輕吐了口氣,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一番話。其實是想救你,因為逃避的終端,就是自殺,一旦你逃避慣了,突然有件事逼著你去面對,你那脆弱的心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那麼死亡就成為你心中唯一的辦法了。

    現在還有你爹爹,有我,有鄭二在這裡護著你,你可以繼續逃避,但是你爹爹遲早有一日會離開的,而我也不可能總是擋在你前面,鄭二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可能再一心為你,你必須得趕緊學會面對,學會堅強,學會克服自己心魔。活出自己,才能讓此生無憾。其實你如果敢踏出這一步,你就會覺得其實面對也不是很難。”

    這真不是李奇故意嚇秦夫人,其實他今日表白是假,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説明秦夫人克服她的心魔,因為每個人逃避的終點都是一道懸崖,准成的來說,是一道容易讓人忽視的懸崖,當你覺得無處可逃時,你就會從懸崖上跳下去。

    但是每個人離這道懸崖的距離是不同的,一個堅強的人,距離這一道懸崖比較遠,但是這距離還是可以測量的,即便一個非常堅強的人,要是在一瞬間,遭受到諸般打擊,他還是會站到懸崖邊上,只是他跳下去的幾率比較小。

    李清照、白淺諾、耶律骨欲她們就是屬於這一類人,她們都非常堅強,她們遭受的挫折,遠比秦夫人要多得多,但是她們都不斷的克服困難。

    特別是李清照,李奇為什麼會恁地崇拜她,就是因為她這一生在面對那麼多的困難,她都能夠挺了過來,要知道她還是一個女人,即便是李奇,他恐怕都會出現短暫的崩潰。

    千古第一才女,絕非單指她的才華。

    而心裡脆弱的人,哪怕是受到小小的打擊,他就立刻會選擇跳下去,因為死亡就是逃避的終點,這種人是屬於非常危險的一種人,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病態,需要醫生的介入,但是卻容易被人忽視。

    健康指的不僅是身體,心理同樣也非常重要。

    一顆強大的心臟,可以讓你擁有更多的財富。

    而秦夫人更是這一類人中的高危病人,她幾乎就是一隻手抓住懸崖邊,手一松,就會掉下去。

    上次李奇在西湖救她的時候,就看出她的這一種病態,因為在那期間,她幾乎都沒有怎麼去面對,求生的意志非常薄弱,以前同樣也是如此,但凡遭受一點挫折,就要出家。

    在那一刻,李奇就非常擔心秦夫人有朝一日,會從那道懸崖跳下去,為此他做了幾日的噩夢,方才他就一直在考慮這事,他希望能夠幫助秦夫人遠離那道懸崖。

    秦夫人漸漸陷入了沉思當中,她開始回想自己這一生做的決定,想著想著,她已經觸碰到了她的心魔。不禁喃喃道:“逃避,死亡,逃避就是死亡。”

    李奇見她在思考了,心中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病不可怕,不知道自己有病那才可怕,他相信秦夫人一旦能夠發現自己病症,就是痊癒的開始,因為秦夫人的心魔不是先天的,而是外界造成的,所以一旦想通了,就立刻能夠痊癒,突然笑道:“我有一招能夠克服心魔。”

    秦夫人下意識問道:“什麼?”

    李奇嘿嘿笑道:“首先就是面對自己的心魔,你不是怕嫁入官宦之家嗎,那你偏向虎山行,這一點我可以幫你。你若嫁給我,保證你天天得面對這些麻煩事,你躲都躲不了,當你經歷多了,你自然就會知道如何面對了,怎麼樣,這主意好吧?”

    “噗嗤!”

    秦夫人聽得破涕為笑,這一笑,同時心中也豁然開朗,圍繞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就連神態都發生了變化,笑得非常燦爛,更顯得光彩耀人,美麗動人。

    其實心魔只要你敢站在他面前,他就會自動消失,可是偏偏有些人不敢踏出這一步,這是最讓人遺憾的。

    顯然,秦夫人沒有讓李奇有幸感受到這遺憾。笑道:“原來你是打這主意啊!”

    克服心魔的秦夫人,就連面對李奇的調侃,也能從容應對了。

    “哎呀,被你看穿了。這可如何是好呀。”李奇很“懊惱”道,但是他心裡非常的開心,今晚上的努力沒有白費,這一瓶酒。開的真是太值了。

    秦夫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咯咯笑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收住笑意,又望著李奇好一會兒,才道:“李奇,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謝謝你能跟我說這番話,你說的很對,我其實一直都在逃避,而且我曾的確有過自殺的念頭,這是非常自私的,但我的本意並非如此,就如你所說那樣,只不過是我比較愚昧無知罷了,以為這樣做是正確的,現在想來,我真是大錯特錯了,是啊,如今我也是時候學會去面對了。”

    李奇聽完,差點沒有喜極而泣,激動不已,直呼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你終於清醒過來了,我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離開?”

    秦夫人錯愕道:“你——你要去哪裡?”

    李奇沒好氣道:“拜託,我來這裡,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我身上還背負著皇命。”

    “是——是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怎麼?你捨不得我啊?”李奇嘻嘻道。

    秦夫人臉一紅,啐道:“我恨不得你早點走。”

    “這你放心,你恨不恨我都會走的。”李奇說著又鬱悶嘀咕道:“真是沒道德,用完人家就甩。”

    李奇的聲音雖小,但是由於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秦夫人還是聽了個真切,只覺喉嚨一甜,差點吐血,只想將手中的酒杯扔向她。

    李奇看出秦夫人的衝動,他也知道此時的秦夫人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連忙道:“夫人,你既然要學會面對,現在就有一個比較棘手的事,等著你去面對,就當做是對你考驗吧。”

    “什麼?”

    “就是我們之間的事啊!”

    “我們之間?”秦夫人哼道:“我們之間可什麼事都沒有。”

    “目前來說,我贊成你的說法,因為我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就且讓你囂張一會兒。”李奇說著話鋒一轉,道:“但是,等我回來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七娘打報表,申請追求你的資格,如果她答應了,哼哼,那你可就有麻煩了哦。

    但是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跟鄭逸一樣,做那些沒有技術含量的事,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忒也低端了,咱走的是高端路線,幹的那是技術活,結果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會享受這過程的——哎哎哎,夫人,你去哪裡啊,我都還沒有說完了。”

    饒是秦夫人喝了酒壯膽,饒是她已經學會了面對,但也受不了李奇的直白,哪怕換做是李師師,也會趕緊起身逃離現場。

    “靠!你不是吧,說好的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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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7 00:26:53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我有罪

    李奇萬萬沒有想到,會在他一個毫無準備的晚上,解開秦夫人的衣服,不,應該是心結,可惜的是,現在真不是談及女兒私情的時候,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真的非常高興,如此一來,李奇就可以更加輕裝上陣了。

    翌日清晨。

    咚咚咚!

    咚咚咚!

    .......!

    馬橋站在一扇門前,敲了許久的門,可見裡面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於是向一旁的李奇道:“步帥,趙姑娘應該不在家吧?”

    李奇哼道:“就算是偷男人,這未免也太早了點。”

    “可是在的話,為何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興許在蹲茅房吧。”

    李奇餘光忽見一村夫挑著一擔木材從門前經過,靈機一動,趕緊上前去,叫道:“這位兄台,且請留步。”

    那村夫轉頭一看,見是一個陌生人,詫異道:“小哥,你是叫我麼?”

    “正是,正是。”李奇笑呵呵的上前,煞有其事的說道:“兄台,我觀你今日紅光滿面,要麼就是喝了酒,要麼今日定走財運。”

    那村夫心想,原來是一個算命的,忙道:“多謝小師父吉言,可是我實在付不起這算命錢。”言罷,他挑著擔子就準備離開。

    “別別別。”

    李奇急忙攔在前,道:“你且聽我說完啊,我何時說過要的你錢,我是說你走財運了。”

    “當真?”

    “真的,你今日出門,定有貴人給你送錢,若是沒有,我立刻一頭撞死。”

    那村夫憨厚一笑,“啥---?有人給我送錢?這---這怎麼可能?”

    “不信。”

    李奇往懷裡一掏,拿出一錠銀子來,不多。也就是二兩,但是對於一個村夫而言,這可不少呀,往那村夫面前一伸。道:“送給你。”

    村夫真心被嚇到了,他感覺自己遇到瘋子了,但是瘋子的錢也是錢啊,狠狠的捏了下自己,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按捺住欣喜道:“真---真的送給我?”

    “當然,這還有假。”李奇說著話鋒一轉,道:“但是有一個條件。”

    村夫又謹慎道:“什麼條件?”

    “敲門!”

    “敲門?”

    李奇點點頭,手往那門一指,道:“只要你給我敲半個時辰門。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

    那村夫“啊”了一聲,目光顯得有些猶豫和困惑。

    李奇道:“只是敲門而已,又不是砸門,這不算犯法吧,而且我就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事的,只要你答應了,這銀子可就屬於你了哦,要是你不幹,那我就另找人了。”

    這活太誘惑了!

    不幹就是*了。

    那村夫幾乎都沒有怎麼考慮,一手拿過銀子來,道:“行。這活我接了。”大步上前,用力捶著門。

    砰砰砰!

    李奇笑呵呵道:“省點力,你可是要敲半個時辰的。”

    “是是是。”

    那村夫連連點頭,其實這半個時辰對於他而言,真是太簡單了,他都不好意思驕傲。

    馬橋這個單純的男人看不懂了。問道:“步帥,你這麼做又是為何?”

    李奇笑道:“馬橋,你知道這世上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馬橋搖搖頭。

    “噪音!你等著吧,興許不用半個時辰,那個人妖就會出來的。”

    砰砰砰!

    砰砰砰!

    那村夫的耐力還真不是吹的。都過了一炷香時間,他敲的還是那麼的有力。

    又過了一會兒,忽聽得“吱呀”一聲,只見一俊俏公子站在門後,滿臉怒容,這人都沒有看清楚,就道:“李奇,你真是欺--你是何人?”

    這俊俏公子自然就是趙菁燕。

    那村夫不知如何回答,轉過頭去望著李奇。

    “嗨!趙公子早啊!”

    趙菁燕順著這村夫的目光望去,只見李奇正走了過來,還不斷的招著手,重重的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

    李奇來到門前,先是向那村夫揮了揮手。

    那村夫大喜,揣著銀子樂呵呵的離開了,這算命的真是忒也准了。

    “呵呵,沒讀過書的人,你就將就將就吧。”

    說話間,李奇已經側身進到了門內,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趙菁燕會關門,他可沒有銀子再請人來敲門了,馬橋肯定不屑幹這沒有高手風範的活。

    “你是在說你嗎?”趙菁燕見李奇長出一口氣,嘴角稍稍扯動了下,又淡淡問道:“你來作甚?”

    “我有罪,所以我來負荊請罪。”李奇說的就跟大義滅親似得。

    “哦?我可不記得你有冒犯我?”

    “有的,有的。”李奇語氣誠懇道:“我不顧一切,去救一個無知婦人,實非明智之舉,真是愧對皇上,愧對同僚,愧對弟兄們,愧對一直深愛著我的你,喔不,愧對我一直愛的你,也不對---應該是愧對你對我的信任,我這一次是做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我已經面壁思過本個月,深刻自我檢討了一番,悔過書都貼滿了牆壁,下次不管是誰出現這種情況,我一定有多遠走多遠,還請燕福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

    說著他朝著趙菁燕一笑,諂媚道:“燕福,你看我都說的這麼誠懇了,您就別老頂著我了。”

    趙菁燕哼了一聲,將抵在李奇腹間的短劍收了回來,道:“下次你再亂言,占我便宜,我可饒不了你。”

    李奇大大的出了口氣,心想,這個人妖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人家不也是口誤嗎,就頂我,真是太下流了。嘴上卻道:“是是是,我都親自上門賠罪了,你也應該消氣了。”

    趙菁燕怒其不爭道:“你說你自己幹的是什麼糊塗事,不就是一個婦人嗎。你是沒有見過女人還是怎地,你應該知道當下對我們大宋而言,可是非常關鍵的時期,而你又身當重任。可是你,絲毫不珍惜自己,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大理那些事,誰來處理?我們將會進退兩難,到時非得天下大亂不可。”

    李奇早知道今日前來,一定會挨趙菁燕這一頓訓的,他發生這麼大的事,趙菁燕沒有道理不知道,可是卻從未去看過他。顯然是生氣了,趙菁燕不跟李清照她們一樣,李清照對於李奇的這種行為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趙菁燕根本無法理解,她心中國家大事高於一切。哪怕是讓她捐出性命,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這也是為什麼,她當初會選擇交出所有的家底去幫助李奇抗金。

    李奇鬱悶道:“我已經說的夠嚴重了,想不到你比我說的還要嚴重一些。”

    趙菁燕怒哼道:“我說的已經算輕了,這計畫可是你和皇上一手策劃的,你若是死了。那前線的戰士怎麼辦,你這不是逼著皇上御駕親征嗎?若是皇上御駕親征,那國事又怎麼辦?”

    “呸呸呸,大清早的,能說點吉利點的嗎。”李奇賴皮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讓我怎麼辦嗎?”

    趙菁燕雙目一閉。無奈嘆了口氣。

    李奇偷偷一瞥,呵呵道:“好了,好了,你要罵也罵了,如果這口氣還沒有出的話。那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保管你看喜笑顏開。”

    趙菁燕眸子輕輕閃動了下。

    “走走走,咱們進去說。”

    這李奇將國事抬出來了,趙菁燕還真是沒轍了,也沒有扭捏,她也做不出來,手一伸,象徵性的禮貌了一下,而後就朝著屋內走去。

    來到屋內,李奇自顧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很是興奮道:“你快看看。”

    趙菁燕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才接過信來,這目光往上面一瞟,臉上的怒氣登時消散的無隱無蹤。

    這封信就是昨日岳飛讓楊再興送給李奇的。

    原來段正嚴已經拿下了建昌府,不僅如此,大理四大鎮之一的成紀鎮,也被吳玠攻下了,而這場戰役,吳玠當居首功。

    吳玠在拿下聿齎城後,又將目標直指成紀鎮,但是他沒有進攻,而是在成紀鎮百裡外安營紮寨。對於來勢洶洶,而且是攜大勝而來的吳玠大軍,留守成紀鎮的高平也不敢主動出擊,那一萬援軍就這麼沒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不但如此,高平還從四周調軍前來援助成紀鎮。

    可就這時候,吳玠突然率領大軍直奔建昌府而去。

    高平聽聞後,當即就慌了,因為成紀鎮的援軍,多半都是要去支援建昌府,如今自己的援軍沒有去,敵方的援軍卻去了,這建昌府肯定守不住了。

    這沒有辦法,高平也趕緊率兵前去救援建昌府。

    可是哪知道,吳玠行到一半,突然折返,全速開往成紀鎮,又命一千死士,斷高平後路,在一處地勢狹隘的山地阻擊敵人,務必要拖延高平的回救。

    吳玠率領大軍,披星戴月,什麼路快,就往那邊走,疾行於山澗之間,不到五日便趕到了成紀鎮,此時的成紀鎮只有三千人馬,主力全被高平調走了,而吳玠一萬多人馬,這不到一日,就攻破了成紀鎮。

    原來吳玠只是佯援建昌府,成紀鎮才是他的目標,他知道強攻成紀鎮,絕非明智之舉,不禁自己會損失慘重,而且還不一定攻的下,但是他必須的打掉高氏在這裡的駐兵點。

    於是他先是駐兵成紀鎮前,目的就是要讓高平將原本去往建昌府的援軍,先調來成紀鎮救急,如此一來,他如果趕去救援建昌府,那麼高平肯定也率兵前去,高平一走,成紀鎮內部一定空虛。

    然後,他再折返回來,就是要打一個時間差。

    其實吳玠這一招,還就是跟完顏宗望學來的,依靠少量兵馬,拖延住敵人的主力,以求達到自己的戰略目的。

    既然是完顏宗望的招數,那就肯定還有後招。

    攻取成紀鎮後,吳玠沒有任何停滯,也沒有死守成紀鎮,而是立刻派兵在高平回來的路上設伏。

    高平得知吳玠突然折返。知道中計了,趕緊率兵回救,但是在路上卻遭遇對方猛烈的阻擊,好不容打退那一千死士。心中更是著急,因為他不知道成紀鎮的情況,他也沒有想到,吳玠的速度會這麼快,他認為他還趕得及,於是馬不停蹄的趕往成紀鎮。

    眼見成紀鎮就在前方,突然四面八方殺出敵人來。

    高平還是有些能耐的,依靠人數上的優勢,抵擋住了吳玠的輪番猛攻,但就在雙方殺的難分難解時。後面突然殺出一支兵馬來,這支援軍不多,也就是三四千急行軍,但是卻徹底改變了整個戰局。

    這種時候,哪怕是一千人馬都要人命啊。

    原來吳玠在趕往建昌府的途中。就偷偷讓段世文寫信給段正嚴,讓他立刻派一支軍隊來,夾擊高平的主力,可別讓他跑了。

    因為段正嚴是在圍攻建昌府,週邊大部分地區,是在他的控制當中,所以他可以從容的派兵來成紀鎮。

    當初完顏宗望就是用這一招來對付李奇的。不同的是,這一隻援軍是跑來支援吳玠的,而當初由吳玠率領的那只援軍,是去支援李奇的,如果是完顏宗望的援軍,那開封早就被攻破了。

    高平在兩面夾擊的情況下。大敗而逃,幾乎是全軍覆沒,高氏在西北邊,接連招受重創,已經無力再救援建昌府了。段正嚴在解決高平後,一鼓作氣的拿下了建昌府。

    而吳玠趁著敵軍士氣低落之際,又收復成紀鎮四周的部落,等於整個西北地方,都在段正嚴的控制當中,當然,這只是表面上。

    兩路大軍沒有絲毫停歇,兵分兩路,劍指大理首都,善闡府。

    而三十七部的酋長見段正嚴高歌猛進,於是紛紛歸降段正嚴,已經有二十七個部落成為了段正嚴的部下。

    這下高氏徹底慌了,趕緊派兵支援會川府,要是會川府再丟的話,那麼善闡府就岌岌可危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無力再去阻擊吳玠,只得龜縮弄棟府,希望能依靠這兩府,防衛善闡府。

    吳玠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力,就來到弄棟府前,但是他也沒有再進攻了。

    而段世文當然希望吳玠能夠為段正嚴那邊分擔一些壓力,但是他已經折服在吳玠的軍事才能下,吳玠隨便找個理由忽悠一下,他就信以為真。

    其實吳玠這麼做,一來是讓段正嚴那邊多消耗一些,二來是勾引交趾上鉤。

    而在段正嚴拿下建昌府後,大宋的支援就如潮水一般,湧入了進來。

    段正嚴真是如虎添翼呀,猛攻會川府,想一鼓作氣再拿下會川府,但是高氏也不是紙老虎,死命堅守會川府,沒有再退一步了。

    雙方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趙菁燕看完後,將信往桌上一拍,興奮道:“幹得真是太漂亮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要知道,如今的吳玠可是出自她帳下,吳玠打勝仗,她也漲臉啊!

    “那是,那是。這都是你慧眼識珠啊!”

    李奇笑拍兩句馬屁,突然問道:“對了,你是怎麼認識吳玠的?”

    趙菁燕不屑一笑,道:“就當時的情況而言,那真是太容易不過了,但凡遭受朝廷打壓的人,一般都是有才之士,這些人鬱鬱不得志,又受了不少委屈,我根本不需要費太多力氣。”

    李奇瞧了她一眼,道:“這些人?那麼---。”

    在這人面前還真是不能有絲毫的得意忘形,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他揪住。趙菁燕謹慎道:“你想幹甚麼?我可是不會將那些人供出來的,如今三哥任用賢才,他們的情況當然就不一樣了,我也再未與他們聯繫,你就放他們一馬吧。”

    李奇呵呵道:“這我當然知道,其餘的就不說了,就憑咱兩的關係,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嗎。”

    “如此最好,如果你再套我的話,我可會翻臉的。”

    “你這麼聰明,我想套也套不出啊!”

    趙菁燕趕緊轉移話題,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李奇道:“這就看你呢?”

    “看我?”

    李奇笑呵呵道:“你什麼時候答應當我的幕僚,我就什麼時候出發,待遇你放心,必須包吃包住,如今天下興亡可就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你真是好無賴。”

    “隨便你怎麼說,你若不去,證明如今還不是火候,我可以等的。”

    趙菁燕哼道:“你這是吃定我了啊。”

    李奇道:“大家目的一樣,當然得走在一條道上,沒道理還分開走。”

    “那你的第一站是哪裡?”

    李奇雙目突然冒起一陣殺氣,“邑州!還有一群狗日的,等著我去教他們怎麼做人。”

    趙菁燕眼中一亮,道:“這我可得去。”

    李奇道:“看來你是知道呢?”

    “略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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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7 00:27:16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大宋的潛力

    四更時分,天還是漆黑一片。

    李奇屋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只聽得馬橋壓低聲音道:“步帥,咱們該出發了。”

    片刻功夫,李奇就將門打開來,只見他已經穿戴整齊,“人都到齊了嗎?”

    馬橋點了下頭。

    李奇走了出來,只見酒鬼、劉雲熙、霍南茜、胡北慶皆已經到齊了,目光不自覺的往上面望去。

    馬橋道:“真的不用和夫人她們告別嗎?”

    李奇搖搖頭道:“算了,我最煩的就是告別。走吧。”

    一行人伴隨著夜色,悄悄的下山去了。

    等他們離開後,圍欄上出現了三道倩影。

    .......

    “下官(末將)參見樞密使。”

    來到山下,歐陽澈、楊再興早已經在下面等候了。

    李奇嗯了一聲,手一揮道:“趕時間,還是邊走邊說吧。”

    歐陽澈頷首唱喏。

    李奇騎上馬道:“歐陽澈,江南的經濟雖然已經復甦,但是你可不能鬆懈,這才剛剛開始了,大量的資金湧入江南,可能會出現很多投機倒把的事情,你必須要記住,經濟的本質,乃是人,乃是百姓,百姓興,經濟興,而百姓最關心的就是物價,而物價裡面又包括貨幣,所以對於物價的調控非常重要。”

    歐陽澈點點頭道:“下官謹記樞密使的教誨。”

    李奇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函來,遞了過去,道:“這是我給你的一樣秘密武器,專門用來對付貨幣調控的。”

    秘密武器?

    歐陽澈大喜,趕緊接過信函來,原本他想現在就打開看,但是突然想起現在還是晚上,最終還是放棄了,連連向李奇道謝。

    其實這秘密武器。就是玻璃鏡,玻璃鏡的出現,銅鏡就該淘汰了,那麼就會大量的銅鏡廢棄。銅的價格肯定會持續走低,而因為經濟的興起,貨幣的流通大大增加了,那麼貨幣的價格將會持續走高。

    用銅鏡的興廢來平衡貨幣價,那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當然,這還是由白淺諾掌舵,畢竟這玻璃鏡是李奇留給白淺諾邀功的,歐陽澈只不過是順便分一杯羹去。

    李奇又道:“歐陽澈,李清照和秦夫人她們,可就拜託你了。要是她們在你管轄的地方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這哪是拜託,分明就是威脅呀!

    歐陽澈聽得心神一晃,這個任務還真是艱巨,他心裡巴不得李清照她們早點離開。他雖然是死腦筋,但是他也知道李奇在這方面比他還死腦筋,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肯定玩完了,連連答應了下來。

    歐陽澈到南城門前,李奇就讓他回去了。

    又行了一頓飯功夫,天色漸明。隱隱約約見到前面的亭內站著幾人。

    “燕福。”

    李奇趕緊騎馬上前。

    亭內的正是趙菁燕。

    趙菁燕走出亭外,望著李奇,不禁有些感慨,“兜兜轉轉五年,我們最終還是聯手合作了。”

    李奇一愣,隨即笑道:“我可不是這麼覺得的。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合作夥伴,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

    “你指的是秦夫人嗎?”

    暴汗!女人就是還愛記仇。李奇學起了高衙內,斜著眸子,幽怨的看著她。

    這一招還真是有效,趙菁燕果然感覺非常非常的內疚。好像深深的傷害了李奇一般,不再繼續嘲諷李奇了。

    李奇心中頗覺得意,又手伸手道:“馬橋,酒鬼,你認識的。”說著他手又朝著楊再興身前一伸,道:“這位就是人稱殺人狂魔的楊再興。”

    殺人狂魔?

    楊再興畢竟年輕,哪裡經得起李奇調控,表情顯得非常尷尬。

    趙菁燕笑呵呵道:“楊將軍勇猛無敵,在下曾有幸見到將軍幾乎是憑一人之力,殺的金軍落花流水,心中是欽佩不已,今日能與將軍共事,也算得上是三生有幸。”

    楊再興忙抱拳回禮道:“不敢,不敢。”

    李奇笑呵呵道:“再興,這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啊?”

    楊再興驚訝的望著李奇。

    李奇笑了笑,點到即止,這趙菁燕還真算的上楊再興的救命恩人,當初開封保衛戰時,楊再興已經是作困獸之鬥了,如果趙菁燕不在最緊要時刻,派出吳玠他們相助,憑楊再興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逃的,那麼只有戰死。

    但是這事,一直是屬於皇家機密,楊再興還沒有資格得知這一切。

    李奇手又引向劉雲熙,興奮道:“這位可了不得了,她就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救死扶傷,俠義為懷,起死回生,醫術高明,人稱女神醫,劉雲熙。我勸你一句,可不要得罪她哦,後果非常嚴重的。”

    上天入地?劉雲熙被李奇這一連串名號說的臉都紅了。

    趙菁燕倒是習慣了,笑道:“我雖自傲,但是還不至於傻到去得罪一位女神醫。”說著她向劉雲熙一拱手,道:“若他日有什麼冒犯女神醫的,還請女神醫見諒一二才是。”

    劉雲熙與趙菁燕還是第一次見面,見趙菁燕表現的非常謙虛,也不好意思冷著一張臉,忙拱手回禮。

    算你還聰明,知道不能得罪這怪女人。李奇又指向趙菁燕,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新聘請來的軍事,你們就叫她趙公子吧。”

    雖然劉雲熙他們都已經看出趙菁燕是一個女人,但是李奇這麼說了,他們也沒有多問,雙方紛紛拱手,寒暄片刻,趙菁燕就上馬,一行往南邊行去。

    趙菁燕瞥了眼一旁不太合群的劉雲熙,小聲向李奇道:“哎,我聽聞這女神醫,可是出了名的性格怪癖,你連她都能收服,真是厲害。”

    什麼收服,你還真把我當齊天大聖了。李奇沒好氣道:“你太看得起在下了,其實請她來。比你還要難一些,我也是用利益交換,才請得她來的。”

    趙菁燕好奇道:“什麼利益交換?”

    李奇從懷裡掏了掏,當他將手拿出時。手掌中多出一粒“紅豆”。

    “這莫不是那---。”

    趙菁燕對這紅豆可是再熟悉不過了,當初那場賭局,大食使臣默罕穆德就差點死在這紅豆上面。

    李奇點點頭,道:“正是,這玩意換做咖啡豆,是飲食界的極品,而且能治很多疑難雜症,我曾派人跟隨默罕穆德去大食,希望能將這咖啡豆移植到我大宋來,如今我的人已經回來了。而且他們還帶來大量的種子,但是這咖啡豆得在南邊炎熱的地區才能種植。”

    趙菁燕點點頭道:“我明白了,當初這女神醫對這種咖啡豆就非常好奇,所以你就用這咖啡豆誘引她與你一塊下江南。”

    李奇無奈道:“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你也知道。以前我軍屢犯與交趾交戰,疫病總是無情摧殘著我軍,雖然我這一次做了足夠多的準備,但是帶個女神醫在身邊,那總是有備無患。”

    趙菁燕深表認同道:“我非常贊成你這麼做,這一場戰爭,交趾輸不起。我們就更輸不起啊。”

    李奇道:“而且,我們這一次要永絕後患,交趾絕不能再出現這世上,將來也是。”

    ......

    ......

    行了個多月,李奇等人來到了南邊的郴縣境內,這裡也就是後世的湖南郴州市。

    如今人們稱的江南。一般都是指蘇杭一代,還是局限于長江流域,所以人們常常說江南富庶,並不包括這最南邊。

    越往南走,你會發現人越少。道路也是越走越狹隘,到處都是荒山野嶺。

    在路過一個鄉村時,馬橋見這鄉村充其量不過百餘戶,而這裡的百姓們穿的都是粗麻衣,非常非常的窮,不禁道:“想不到我大宋還有這麼窮的地方。”

    趙菁燕、劉雲熙等人都來過這一代,對這裡的荒無人煙,是見慣不怪了,但是馬橋還是第一回來,他出生揚州,後來又去到汴京,去過最窮的地方,也就是鳳翔,但是鳳翔畢竟駐軍地,人還是非常多的,但是這片地區,恐怕野獸都比人多。

    趙菁燕道:“馬橋,你有所不知,如今這還算好的了,蘇杭的經濟興起,這裡也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影響,你要是在五年前來這裡,估計走一天,也不見得會見到一個人。”

    李奇卻笑道:“這是好事。”

    “好事?”

    趙菁燕覺得李奇這話有些莫名其妙。

    “地是人的根本,這是一條亙古未變的定律。如今不管是黃河流域,還是長江流域,人口都已經漸漸趨於飽和,一旦出現溢滿現象,溢滿出來的百姓,必定會尋找新的棲身之地,要是沒有地方可去,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朝廷就會被逼著擴張領土。”

    李奇說著用手指了指四周,道:“可是你們看看,這些荒山野嶺,多麼的美麗啊,這就是我大宋的潛力,這片地區,現在你們看著是很荒涼,其實蘊含著無數財富,一旦朝廷下政策開發這裡,那麼我大宋的總財富至少要翻上三四番,一個有潛力的國家遠比一個已經達到鼎盛的國家要更加令人期待。”

    一個國家的總財富,還不是收入哦,翻上三四番,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啊!

    趙菁燕對經濟方面,還真不是太瞭解,但是他相信李奇不會信口開河,趕緊問道:“那你打算何時開發這裡?”

    李奇道:“這個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必須根據經濟走向去決定,如今朝廷的重心還在黃河以北,不太可能同時照顧南北兩邊,現在蘇杭一代,還有許多潛力,商人們目前還不會太願意會來到這窮鄉僻壤,但是一旦蘇杭一代的潛力都被他們榨幹了,他們自然而然,就會跑到這邊來,一旦商人開始動起來了,那麼朝廷就可以重點整頓這一代了。”

    趙菁燕若有所思點了下頭,道:“但是你說的經濟都是基於在穩定的秩序上。”

    李奇笑道:“你說的不錯,所以這一次我來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整頓這一代的秩序,要是我們收復交趾,那麼就可以借用這南邊的特產,誘使商人來此做買賣,一旦過往的人多了,那麼商機也多了,人流自然就會增多,人流增多了,那麼商機也就多了,巨大的潛力,就會誘使更多的人來此,一旦這個良性迴圈開始,朝廷只需再給予一些寬鬆的政策,那麼開發這裡,也就變的順其自然了。”

    他話音剛落,忽聽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且看我的降龍十八掌!”

    幾人尋聲望去,只見到路邊三四個小孩,哼哼哈哈的,正在比試著拳腳。

    馬橋、劉雲熙見罷,不禁都啞然失笑。

    趙菁燕笑道:“想不到你的武俠小說竟然已經流傳到這裡來了,你這輩子還真是做什麼都成功啊!”

    李奇搖搖頭道:“非我厲害,只不過是大勢所趨罷了。”

    “大勢所趨?”

    李奇道:“這就是娛樂經濟學,但凡在娛樂業裡面,有一個人,或者一本書,或者一首詩詞大火,也就是廣為認知,萬人傳唱,這個時候一定是處於經濟蕭條期,通常經濟蕭條又都伴隨著戰火四起,這個時候的百姓,一般都過得非常壓抑,他們需要東西來減壓,來供他們發洩。

    而射雕這一本書出現的時候,正好我大宋經濟非常萎靡的時候,到處都是戰火,百姓都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他們都希望救世主的出現。然而,這武俠小說講的都是一些擁有絕世武功的俠士,來行俠仗義,這與當下的情況完美融合,它給了百姓很多的幻想,引發了百姓內心的共鳴,他們紛紛都希望身邊能出現郭靖、黃蓉、楊過這些人,幫助他們走出困境,他們也都希望自己能夠擁有絕世武功,拯救蒼生,所以這導致他們非常喜歡這個故事,因為他們能從裡面找到心靈的慰藉。”

    趙菁燕不過是隨口一問,哪知這裡面竟然還有這麼多道理,而且這些道理,可是非常值得參考的,心想,是啊,天下事,都是有理可循的。對李奇更是心生佩服,道:“真不知道這些道理你怎麼想出來的。”

    “兩個字,利益。”

    李奇道:“利益不僅僅代表的是錢財,還有人心,天下間唯有利益,能夠引起天下人的共鳴,所以,只要你能夠完全剖析這二字,你自然而然就會懂得這些道理。”

    楊再興突然騎馬上前,道:“樞密使,牛將軍他們來接你了。”

    李奇抬目一看,只見遠處一小隊人馬正往這邊快速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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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有些棘手

    李奇此番出征,是兵先行,帥後到,大軍其實早已經來到南邊了,只因為這南邊治安堪憂,故此岳飛才讓楊再興率一隊士兵前去杭州,保護李奇南下。

    因為前面李奇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教訓下這些南蠻(南蠻不是貶義詞,只是一個稱呼,跟夷狄一樣,是指一個地區百姓的統稱。)那麼必須得駐兵在這裡,沒兵誰會怕你,而牛皋之所以將軍隊駐紮在這郴縣,其一,當然是因為郴縣離邑州的距離,不遠不近,既不會被發覺,又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其二,趙太祖立國以來,就成立了郴州軍,這是南邊的一支老牌軍隊了。

    郴州軍的人數不多,因為這地方也沒有多少人,鼎盛時期都不到三千人,如今也就一兩千,而且這些士兵多半還是半農半兵,但是貴在彪悍、兇狠,作戰能力還是非常可觀的,這也是朝廷在南邊為數不多的一支完全歸朝廷管轄的軍隊。

    牛皋南下後,就接管了這裡的軍隊。

    那些士兵原本不算禁軍,只能算是地方軍,俸祿少的可憐,你不種田,根本養不活自己,而牛皋接管這裡後,這些士兵的待遇得到了質的提升,至少衣食無憂,所以他們非常高興,也非常樂意。

    當然,這也就是增加了朝廷軍費的開支,但是趙楷、李奇都覺得是時候增加南邊禁軍的規模了,所以這其實是李奇事先就授意的。

    李奇沒有去縣衙,這小縣城的知縣,他還真是懶得見了,而是與牛皋去到了軍營。

    在路上,李奇又將趙菁燕與他們一一介紹,至於劉雲熙。他們都認識,而且對劉雲熙是相當尊敬,畢竟這女神醫當初可是救活了他們不少兄弟,可以說是京城禁軍的大恩人。

    眾將領見這位軍師恁地年輕。均感非常詫異。但是想到李奇可是宋朝開國以來,最年輕的樞密使。也就釋然了。

    來到軍營內,李奇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詢問道:“牛皋,現在大理的情況如何?”

    牛皋略微苦惱道:“大理打的倒是熱火朝天。一切都非常順利,那段氏在大理還是非常有聲望的,不少起義軍紛紛投靠了他,要是這麼打下去,高氏根本支撐不了多久,據吳玠那邊傳來的消息,高氏早就派人去交趾。相信交趾很快就會出兵了,興許已經在路上了。”

    語氣還帶著三分埋怨,他是武將,最不爽的自然就是無戰可以打。這場戰爭打到現在,功勞全讓吳玠給搶去了。

    李奇哪裡那能不明白,但是也只能當做不明白,他讓吳玠去,因為吳玠沒有名氣,是個新面孔,而牛皋京城禁軍出身,又是最早跟隨他的,名聲在外,笑著點點頭,道:“看來我得儘快處理邑州這一群惡霸。”

    牛皋道:“關於這南邊部族的情況,末將一定打聽清楚了,在邑、欽等地主要有十八個大部族,這些部族下面都擁有至少千人的規模,其中最大的勢力,就是末將上次提過的上林縣羅氏部族,羅氏一直都駐紮在上林縣的白虎寨。”

    李奇嗯了一聲,道:“那你可想出什麼計策,拿下白虎寨。”

    牛皋為難道:“樞密使有所不知,這白虎寨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羅虎帳下又是兵強馬壯,雖然強攻,末將也有把握,但是可能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起不了威懾的作用。”

    趙菁燕突然道:“這可不行,此番我們並未帶多少人馬來,若是都還沒有與交趾交戰,就損失慘重,那對我們太不利了,與其如此的話,那還不如繞過他們,等打完交趾,再來收拾他們。”

    李奇覺得趙菁燕說的也不無道理,他主要是還拿羅虎殺雞儆猴,若是拼個兩敗俱傷,還怎麼威懾其餘的猴子,沉吟半響,這還真是有些棘手呀。道:“但是如果沒有穩定住這後方,一旦出現什麼動亂,很可能讓我們無功而返,這樣太冒險了。”說著他又朝著牛皋道:“難道只有強攻這一個辦法嗎?”

    牛皋略顯不好意思道:“目前為止,末將暫時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來。”要拿下白虎寨不難,但是要打出氣勢,而且還不能有太大的損損傷,那就有些難了。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走了進來,抱歉道:“啟稟樞密使,玉公子在門外求見。”

    “玉俊傑也在這裡?”

    李奇臉朝向牛皋詫異道。

    牛皋點點頭道:“是是是,俺差點把這事都給忘了,樞密使你上回不是說想與玉公子見上一面麼,俺在得知你已經出發後,就立刻讓人請來玉公子來此。”

    這玉俊傑就是南邊四大糧商之一,當初汴京糧價一戰,他可是幫了李奇大忙,而他家就在廣西宜州,也是李奇此番南下一枚重要的棋子。

    “快讓玉公子進來吧。”

    “遵命。”

    不一會兒,玉俊傑就走了進來,他一見到李奇,忙行禮道:“草民參見樞密使。”

    “快快免禮。”

    李奇起身相迎,親手扶起玉俊傑,呵呵道:“俊傑老弟,咱們可是老朋友了呀,你行此大禮,莫不是看不起我李奇。”

    玉俊傑聽得是心花怒放呀,恨不得將這一幕記錄下來,給他父母去看看,瞧見沒有,瞧見沒有,當今樞密使,竟然與我稱兄道弟,這是何等的榮耀呀,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趙菁燕看的暗笑,這種時候的李奇,是最需要警惕的。

    “你們這些木頭人,快點給玉公子拿椅子來呀,他可是我的貴客,要是怠慢了,我拿你們是問。”

    “不敢,不敢,草民何德何能,能與各位將軍同坐。”

    武將的地位雖然低,但是比商人還是高多了,而且這裡的可是武將中的新貴呀。

    “我說能就能。”

    很快椅子就搬上了。李奇手一揮,邊上那位將軍立刻起身讓開了,李奇沒有回到上座,而是坐在了玉俊傑的身邊。

    玉俊傑都開始腳不著地了。李奇真是太熱情了。他一時半會哪裡消化得了啊。

    李奇寒暄道:“俊傑,近年來生意可好?”

    玉俊傑忙道:“承蒙樞密使照顧。草民家的生意比之前,擴大了五倍不止,草民一家都記著樞密使的恩情。”

    雖說財不外露,但是李奇是什麼人。特別是在生意這方面,你瞞的住嗎。

    五倍呀!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要知道玉家本就是這一代最大的糧商,再擴大五倍,其中利潤可想而知。

    原本玉家只是單純的糧食買賣,可是自從搭上李奇這條線後,玉家不單純做糧食買賣,還在李奇的幫助下。將生意做到了交趾國內,在交趾都有了分店,與當地的一些官員勾結,專門倒賣、走私交趾的糧食或者一些特產。利用貨幣優勢,從交趾購買原料,然後再做成成品,賣給交趾,因為他後面是朝廷在那裡撐著,所以他的買**別人的買賣,要更加有保障一些。

    不僅如此,李奇還介紹了很多酒樓的東主給玉俊傑,酒樓就是糧食的消費終端,一下子擁有了這麼多大客戶,想不把生意做大就很難啊!

    如今玉俊傑已經成為當地最實力的商人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李奇暗中的扶植下。當然,李奇可不是白白對你這麼好,你必須要給予回報,那就是打探交趾的國情,特別是路況。

    這南邊道路,是縱橫交錯,到處都是瘴氣地、沼澤地,這路況不熟的話,那麼這戰根本沒法打。

    玉俊傑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於是也盡心盡力完成李奇給他的任務。

    李奇笑呵呵道:“說這些就見外了,這些年你為朝廷做的那些貢獻,皇上和我都知道了,皇上都還親口誇過你。”

    “皇上---皇上---誇---誇我?”

    玉俊傑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李奇煞有其事的說道:“可不是麼,還說準備給你一個官職了。”

    玉俊傑驚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下了,忙拱手朝天,淚流滿面的高呼道:“草民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一旁的趙菁燕見了,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這人騙起人來,還真是連眼都不眨,我三哥恐怕都沒有聽說過這姓玉的。

    這也太誇張了吧,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李奇嘴角稍稍抽動了一下,道:“好了,好了,若是你能立下大功,說不定還能面聖了,到時你再去謝皇上吧。”

    “面聖?”

    玉俊傑眨了眨眼睛,目光急閃,腦子裡開始幻想他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想著想著,都呵呵笑了出來。

    不會是瘋了吧?李奇看著怪慎得慌,喊道:“俊傑,俊傑?”

    玉俊傑猛地一怔,道:“樞密使,你叫我啊。”

    “啊---哦,你---你沒事吧。”

    玉俊傑自知失態,一臉尷尬道:“沒事,沒事。”

    李奇如今還沒有功夫去考慮交趾的問題,他多半把心思放在了那些地方武裝上面,心想宜州離邑州也沒有多遠,於是問道:“對了,你認識上林縣的羅虎嗎?”

    玉俊傑雖然在幫李奇辦事,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內情,反正李奇吩咐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像這種事,李奇不說,他也不敢多問呀,突然聽到李奇詢問羅虎,不禁還愣了愣,不確定道:“樞密使問的可是白虎寨的羅酋長?”

    都知道羅酋長,那應該認識!李奇道:“正是,正是。你和他很熟嗎?”

    玉俊傑道:“以前我父親與他相識,但是沒什麼交往,最近幾年,我家與他有許多生意上的來往,也可以說是比較熟悉了,我見他還得叫他一聲羅叔叔。這不,下個月二十日,就是他四十歲大壽,他還邀請我去白虎寨幫他賀壽。”

    “四十大壽?”

    李奇眨了眨眼睛,不禁瞧向趙菁燕,趙菁燕也正好看過來,雙方眼中都閃爍著一些別樣的異彩。過了片刻,李奇突然摸摸肚子,道:“肚子餓了,咱們還是先吃了飯再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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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盡在掌控

    “今日難得樞密使准許我等開懷暢飲,若咱們不喝一個不醉無歸,那就是愧對樞密使。”

    牛皋說著舉起了酒杯,望向玉俊傑,又道:“我等來南邊的這些日子,曾多次受玉公子照顧,來,我們敬玉公子一杯。”

    玉俊傑忙站起身來道:“不敢,不敢,玉某何德何能,豈敢讓牛將軍敬酒,還是玉某敬各位一杯吧。”

    “且慢,且慢。”

    酒鬼又站了起來,一手搭在玉俊傑肩膀上,道:“小傑啊,你是不是不會喝酒啊!”

    玉俊傑好奇道:“閣下何出此言?”

    酒鬼道:“敬酒那得一個一個的來,你一杯酒敬這麼多杯酒,太不厚道了。”

    “這。”

    “這什麼這,這裡就屬你輩分最小,你當然得先每人都敬一杯酒!不過你放心,我這絕不是欺負你。”酒鬼說著手朝著馬橋一指,道:“那是我徒弟馬橋,待會我也會讓他每人都敬一杯酒。”

    在這酒桌之上,那絕對是酒鬼的主場,雖然他的酒量的確不咋地。

    牛皋一聽,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心想,要是讓馬橋喝開胃了,那我們不得全倒。

    馬橋心裡老大不爽了,因為酒鬼這麼一說,他就成小輩的了,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要知道他都能把種師道看成是平輩的,眼一瞥,淡淡道:“酒鬼,什麼時候你在這酒桌上也敢站著說話了,莫不是仗著他們都不認識你,都不知道你的酒量。”

    砰!

    只見他說著突然拿著一罎子酒放在自己面前,威武霸氣道:“誰若站著說話,先與我乾了這一罎子再說。”

    牛皋、玉俊傑瞬間坐下。

    酒鬼拉攏這腦袋,道:“小橋,好歹我也是你師父啊!”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坐了下來。

    “要你不是我師父。我早就將你綁到樹上去了。”馬橋沒好氣道。

    這裡面有很多將軍都沒有跟馬橋喝過酒,覺得馬橋這人太囂張了,他們可也是鐵錚錚的漢子啊,有幾個不知好歹的,還準備就馬橋比試一番。

    牛皋趕緊向他們使眼色,好似在說,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傢伙,竟敢與這廝比酒量,你們是瘋了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又見這師徒兩都鬥上了。心想,可莫讓他們壞我樞密使的大事。忙打了個圓場道:“這些先不說,咱們幾人能在這裡相聚,那就是緣分,一起了喝了這杯。”

    酒鬼忙借坡下驢道:“還是小牛會說話,來來來,乾了再說,乾了再說。”

    小牛?

    牛皋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了,好歹這裡都是我的部下呀。你老給點面子行不。

    “幹!”

    這酒一喝開了,話就多了,話一多,酒就喝的更多了。

    有兩個自以為酒量還不錯的將軍。瞄上了馬橋,圍了過來,美其名曰,第一見面。總得乾上一杯吧。

    一杯?

    馬橋沒這習慣,要喝是吧,換大碗。你們一人先倒滿三大碗,而他自己六大碗擺在面前,不沾你們便宜。

    他這還真不是為了裝逼,話又說回來,他什麼時候不在裝逼,這就是他的本性。

    他就好像一個癮君子,喝這麼一點,對他而言不過癮,必須這麼喝,他才能爽,至少三大碗起步,這是馬橋喝酒的規矩。

    不管打架,還是喝酒,馬橋都喜歡以少打多。

    片刻間,六大碗下肚,馬橋一抹嘴,非常平淡的扔出兩個字,“繼續。”

    牛皋恨不得將那兩個蠢貨給撕碎了,你在這酒桌上將馬橋的酒性惹出來了,那整桌人都會遭殃啊!趕緊端著杯子跑到玉俊傑那邊坐下,一個勁的找玉俊傑喝酒。

    欺負馬橋這不太可能,能保住自己不醉,就已經是萬幸了,但是欺負玉俊傑,牛皋還是非常有把握的——

    外面喝的是好不熱鬧,屋內李奇與趙菁燕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抱歉,你輸了。”

    “等下,方才沙子吹進眼睛裡,一時沒有看清楚,不能算,不能算。”

    李奇說著就用手去抓棋盤上的棋子,但這趙菁燕可不是秦夫人,可以任他胡來,她做任何事,都非常認真的,而且很難做出讓步,聽得啪的一聲,重重拍了下李奇伸出來的手,道:“落棋無悔。”

    “我還亢龍有悔了。”李奇揉著手,憋著嘴道:“用得著這麼認真嗎?瞧你這規模似乎也不比夫人小太多,但是氣量咋這麼小。”

    趙菁燕可聽不懂他這話潛在的下流,道:“若是你總是可以悔棋的話,這這棋盤上的博弈,還有什麼意思,況且你贏了我這麼多次,我好不容易贏你一回,這你都不讓,不知是誰氣量小了。”

    “再來。”

    “這可以。”

    雙方又開始擺棋,趙菁燕忽然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羅氏部族?”

    李奇不答反問道:“你又是怎麼看的?”

    趙菁燕道:“反正強攻是不可取的,與其強攻,還不如懷柔政策,先穩住他,待收拾了交趾,才回過頭來找他麻煩。”

    李奇搖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這些人你越是給他臉,他就越不把你當做一回事,恩威並重才是王道,我這一回一定要拿羅虎這惡人祭旗,md,竟然還敢販賣人口,真是太可惡了。”

    趙菁燕道:“這在邑州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且汴梁不也有這種現象嗎,你何須動怒?”

    李奇哼道:“關於汴梁那侍妾或者下人的買賣,這我沒有辦法,因為他們沒有觸犯法律,但是羅虎他們不同,他們是將我大宋百姓賣給了交趾那群猴子,這是我不能忍的,若不殺羅虎,我寧願不去打交趾。”

    趙菁燕還真沒有想到李奇對這事這麼敏感。見他一臉堅決之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奇道:“強攻是不可取的,那不只有智取了。”

    趙菁燕道:“你指的是羅虎的生辰宴?”

    李奇點點頭道:“我打算給羅虎送上一筆厚禮。”

    “什麼厚禮?”

    “五百桶天下無雙。”

    “天下無雙?”

    趙菁燕皺了皺眉頭,道:“五百桶是不是少了點。”

    “若是想要灌醉他們,那可不是少了一點半點,我這一時半會也調不來這麼多酒啊。”李奇話鋒一轉,道:“但是若往裡面添加一點佐料,那就可能還有剩的。”

    “佐料?”

    李奇奸笑兩聲,道:“這可就得感謝那玉面飛狐了。”

    趙菁燕雙眼一睜,道:“蒙汗藥?”

    李奇呵呵笑了起來。

    趙菁燕道:“你把玉面飛狐的蒙汗藥都帶來了?”

    玉面飛狐家的蒙汗藥可是擺滿了一個藥庫。多的嚇人,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了,專業人士。

    李奇點頭道:“這還全虧高衙內,他說的很對,出門在外,若是不帶一些防身的東西,那忒也不專業了,我這也算是幫玉面飛狐積點陰德吧。”

    趙菁燕沉吟片刻,道:“可是那玉俊傑信得過嗎?倘若不成功。可能就會打草驚蛇。”

    “這個等會就知道了。”

    他話應剛落,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道:“啟稟大人,牛將軍讓小人來通報。玉公子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那就快把那人叫進來吧。”

    “遵命。”

    不一會兒,又響起了敲門聲,李奇道:“進來吧。”

    片刻,只見一個護衛帶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進來。頭戴四方帽,灰布長衫,樣貌也算是中規中矩。一副管家的打扮。

    “你先下去吧。”

    那護衛唱喏,轉身離開了。

    “小人肖安,參見樞密使。”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才兩年功夫,你就當上了玉俊傑身邊的管家了,玉俊傑此番能帶你前來,可見他對你是非常信任啊!幹的很好。”

    此人正是玉俊傑身邊的大管家。

    肖安忙道:“樞密使過獎了,若不是大人在暗中相助,小人不可能恁地順利。”

    李奇道:“那也得你自己有本事,想要取得一個商人的信任,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多謝大人誇獎。”

    李奇點點頭,道:“好了,話就不多說了,把你的工作日志拿來吧。”

    “是。”

    肖安立刻從懷裡拿出三個簿子呈了上去。稟告道:“玉俊傑在這兩年,雖然也常利用大人你給他的方便,謀取了一些私利,但是對於大人的吩咐,他還是盡心盡力的去完成,算得上中規中矩。”

    李奇點點頭道:“你可知道他和羅虎的關係?”

    肖安道:“玉家和羅氏部族很早以前就有來往,最近兩年,因為玉家時常去交趾做買賣,而羅氏部族在交趾非常有實力,他的人也常在邊境來往,所以雙方在這兩年有許多合作,交情非常不錯。”

    “非常不錯?”李奇道:“到底有多不錯?如果沒有羅虎,玉家會損失多少?”

    肖安道:“僅限於生意上,雙方也都是各有所需罷了,真正的感情倒是談不上,如果是一年前,缺少羅氏的相助,玉家在交趾的實力可能會堪憂,但是現在的話,對於玉家,不過也是缺少一個大買家而已。”

    李奇嗯了一聲,道:“羅虎販賣人口,你知道嗎?”。

    “知道。”

    “玉家可有參與。”

    “這。”

    李奇雙眉一沉,道:“你是在思考怎麼應付我嗎?”。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肖安見鬼見愁陰沉著臉,頓時惶恐不已,忙道:“其實玉家也有參與。”

    李奇眼中閃過一抹殺氣,道:“你此話當真?”

    “小人不敢對大人有任何隱瞞。”肖安頷首道:“但是玉俊傑不敢在我大宋做違法的事。”

    趙菁燕聽得好奇,道:“我大宋律法可沒有允許販賣人口去境外,你這麼說豈不是自相矛盾。”

    肖安解釋道:“羅氏是販賣人口去交趾為奴,以來換取錢財,而玉俊傑多半是從交趾走私女人來我大宋為娼。”

    李奇詫異道:“還有這回事,難道玉家如今還做起了青樓,為何我沒有聽說過。”

    肖安忙道:“玉家雖然沒有做青樓生意。但是他們與很多酒樓都有生意來往,而交趾女人地位卑賤,價格比較便宜,所以玉俊傑每年從交趾買來女人,再高價賣給那些酒樓,或為娼妓,或為歌妓,或賣給這附近的一些酋長,因為這生意來錢快,所以玉家也從中賺得了不少好處。

    在年初的時候。羅虎曾想與玉家合作買賣女人,但是羅虎販賣的女人一般都是我大宋子民,可是,因為大人你只答應他可以在交趾胡作非為,但是不能在我大宋做犯法的事,所以當時玉俊傑一口回絕了,即便是從交趾買女人,玉俊傑也僅限於交趾女子,哪怕是交趾的宋人。他也從不沾。”

    趙菁燕笑道:“想不到這玉俊傑還真有點本事,賺再多的錢,那還得有命花,這要是得罪了你。那他就是有再多的錢,也沒有命花。”

    李奇笑了一聲,道:“我也低估了他,沒曾想到他還敢做這買賣。”

    肖安道:“大人。其實人口販賣在這裡非常常見,一般的大富商都多多少少沾點。”

    李奇道:“那只是以前,今後誰還敢這麼做。我就把他販賣去地獄,不過玉俊傑這事,還真是幹的漂亮,讓我胸口這惡氣,稍稍緩解了一下,不過交趾女人的樣貌據說長的比較寒磣,在我大宋能吃香麼。”

    趙菁燕驚訝的望著李奇,這話題轉的未免太快了吧。

    肖安倒是非常有興趣,原形畢露,嘿嘿道:“當然比不上咱們大宋的女人,但是這南邊的男人品味也沒有汴梁的高,而且,這裡的人也沒啥錢,樣貌是寒磣了一點,但是價錢也低了許多。”

    “有道理,有道理,再窮的男人也有需求。”

    李奇點點頭,瞧了眼這肖安,暗想,看來這廝肯定也在裡面渾水摸魚,搞了不少女人。道:“這樣也好,雖然我非常反對這一類事,但是這種事又阻止不了,有需才有供嗎,交趾的女人的出現,很大程度上,能夠避免我大宋更多女人跳入這火坑,但是這價格方面,還是得慎重考慮,這廉價的東西,很快會衝垮整個行業。”

    “砰!”

    趙菁燕用力的將杯子放在桌上,她就不明白了,怎麼會談到這上面去。

    暴汗!差點忘記這裡還坐著一個人妖,不能再抹黑自己了,我可是一個正經的男人,來汴梁這麼久還從未在青樓失過身,呃吹吹應該不算吧。李奇輕咳幾聲,道:“你仔細與我說說玉家和羅氏的關係,還有,把你知道羅氏的情況,也跟我說一遍吧。”

    “是。”

    肖安立刻將自己得知的,一咕嚕的全部告訴了李奇。

    總而言之,就是羅氏部族與玉家的交情,全都是建立在生意上面的。這讓李奇就比較放心了,讓肖安早點回去,以免走露馬腳。

    肖安走後,趙菁燕一笑,道:“想不到你謹慎到了這種地步,就連一個小小的商人都沒有放過。”

    “你可別小看玉俊傑,他可是這場戰爭中一枚舉足輕重的棋子。”

    李奇拿起一個“車”來,繼續說道:“握在手裡的才能叫做棋子。”說著他又將這“車”放到了棋盤上。

    趙菁燕震驚的望著李奇。

    李奇騷包的揮揮手,道:“你別這麼崇拜的望著我,我會驕傲的。”

    “這樣啊,那就抱歉了,吃了。”

    趙菁燕實在是無法理解,李奇為何會將自己的“車”,放在她的炮陣當中,這份大禮,她只能勉強笑納了。

    不——不是吧,我的車啊!李奇傻了眼,突然靈機一動,道:“你現在應該懂得此理了吧。”

    “隔炮打車的道理,這我五歲就會了。”

    不虧是人妖,成天就會打炮,真是天生荒淫。李奇道:“我這是在給你演示,這棋子一旦放手的後果,看見沒有,我將這棋子一放下,就成你的了,快點還我。”

    這也行?

    趙菁燕徹底服了,不就是要悔棋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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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7 00:28:20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危險的背後是迷藥

    玉俊傑自小隨父做生意,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喝酒這種基本的應酬,那肯定不在話下呀,但是今日,他算是明白生意人和武夫的區別了。

    生意人喝酒,講究的是交情,是人脈,是利益。

    而武夫喝酒,講究的是痛快,是豪爽,是義氣。

    這是兩碼事。

    所以,自以為酒量還不錯的玉俊傑,當場就被牛皋給喝倒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馬橋都還沒有出手。

    當然,酒鬼是必醉的,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下,這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的,這甚至可以說成是一個定律。

    唯獨牛皋、馬橋是完全清醒的,牛皋以前跟馬橋喝過不少酒,知道這傢伙的實力,一見馬橋就來躲,在搞定玉俊傑後,他就尿遁了。

    聰明人啊!

    不聰明的就全躺下了。

    玉俊傑被抬回房裡後,吐了三四回,又睡了一覺,這才清醒過來,隨便吃了一晚泡麵,下人突然來報,說李奇讓他過去一趟,這可不能怠慢,玉俊傑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

    來到帳內,此時裡面就坐著李奇和趙菁燕二人。

    李奇見到玉俊傑那蒼白的臉色,心中暗笑幾聲,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反正那個軍師肯定不會坐在自己身邊,等他坐下後,才關心道:“俊傑,聽說你中午喝多了,真是抱歉,那群渾人也忒不懂事了。”

    玉俊傑忙道:“是草民酒量太差,讓各位將軍掃興了。”

    李奇呵呵道:“怎麼樣?現在酒醒了沒有?”

    玉俊傑點頭道:“承蒙大人關心,草民已經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奇點點頭,很直接道:“我喚你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玉俊傑誠惶誠恐道:“大人言重了,能為大人辦事,那是草民的榮幸。大人有事儘管吩咐便是。”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呀!他們玉家在得到李奇的暗中相助,生意可是突飛猛進,財源廣進,這也證明一個道理,官商合作才是王道,況且李奇還是當朝第一人,玉俊傑只要腦子沒有壞,都不會放棄這棵大樹。

    “是嗎?”。

    “草民句句肺腑之言。”

    李奇滿意一笑,道:“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想請你代我送一份生日禮物給羅虎。”

    玉俊傑一聽,原來就這事,太簡單了,哪裡還用李奇親自吩咐呀,派人來說一聲就行了啊,可轉念一想,是啊,這麼簡單的事,為何樞密使要親自找我說。而且他堂堂樞密使,一般都是別人給他送禮,哪裡有他給人送禮的道理啊。

    他想這事恐怕不是那麼的簡單,於是試探道:“樞密使有命。草民自當遵命,可是那羅虎不過一個酋長而已,樞密使這麼做,是不是有些自降身份了。”

    看來這小子是真的酒醒了。李奇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就這樣吧,這份厚禮由我來準備。以你的名義去送。”

    肯定有貓膩啊!玉俊傑哪裡敢輕易答應,又問道:“不知樞密使打算送一份什麼樣的禮物給羅虎?”

    李奇五指一張道:“五百桶天下無雙。”

    “這——這麼多?”

    玉俊傑張大嘴巴,這天下無雙可不是一般的貴呀,五百桶是個什麼概念呀。

    李奇哎了一聲,道:“那羅虎族人數千,人強馬壯,這五百桶我都嫌少了。”

    這話說到這份上,只要腦子不傻的人,都知道這事不簡單呀。玉俊傑心裡怕的要死,但還是鼓起勇氣道:“樞密使恐怕不止是想送這份厚禮給羅虎吧。”

    “聰明人!”

    李奇哈哈一笑,勾了勾手。

    玉俊傑立刻附耳過來,但是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等到他聽李奇說完後,只見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雙腿都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他真的寧願自己還沒有酒醒,這只不過是一場醉夢,雖然是一場噩夢,但總比殘酷的現實要好。

    雖然李奇已經說完了,但是玉俊傑還是一動不動。

    趙菁燕靜靜的品著茶,微微一笑,她倒不是輕視玉俊傑,任何一個普通人,在接到這個任務,都會感到害怕,這是人之常情。

    李奇餘光一瞥,一手轉著茶杯,道:“俊傑。”

    玉俊傑微微一怔,道:“樞密使請說。”

    李奇道:“這若是換做別人,我肯定是連騙帶嚇,逼著他去,但咱們的關係,我覺得沒有必要,你要說這個任務有不有危險嗎,肯定是有的,這我不想瞞你,但是你要明白一點,危險的背後總是充滿著機遇。這個人情大的很,是皇上的人情,如果你能立下這份大功,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誰還敢惹你。當然,你若是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你去。”

    趙菁燕突然道:“玉公子,其實這一趟,危險也不是很大,咱們往最壞的方面去說,即便你被羅虎察覺了,我量他也不敢動你,因為他得顧忌樞密使,得罪當朝第一人,這是一個非常難的選擇,不到最後一步,羅虎是絕不會走這一步的。如果真的被他發現了,我猜他一定會把你安然無恙的送回給樞密使,因為這樣一來,他既可以表現自己的實力,又可以給樞密使這個面子,殺了你,他能得到什麼?”

    她和李奇再加上趙楷、秦檜,恐怕是這世上最會忽悠的人了,他們幾個說話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非常具有誘惑力。

    玉俊傑心動是心動了,但是心動中還是夾帶著害怕,道:“趙軍師言之有理,可是羅虎的部族在這一代非常有實力,今日樞密使在這,我當然不怕,可是樞密使不可能總是待在這裡,一旦樞密使走了,不管成功與否,我怕他的族人會報復我玉家。”

    趙菁燕黛眉一皺。道:“樞密使,這還真是一個問題,像他們這種部族,可是非常團結的,除非你滅族,否則,羅虎的這幾千人馬你打算這麼辦。”

    李奇道:“自然是扶植一個人上去,至於是誰,還得去打聽下,他們部族中有誰是與羅虎不合的。”顯然他早已經想好了。

    玉俊傑道:“倒是有這麼一個人。”

    “誰?”

    “就是羅虎的親弟弟。羅龍。”玉俊傑道:“當初羅虎的父親死後,他們兩兄弟都想爭奪這族長的位子,只是羅虎笑到了最後,而羅龍不甘居於人後,於是帶著自己的本部人馬離開了白虎寨,去到東面百里遠的雲嶺崗,改名為雲龍崗,占山為王,據說這羅龍一直對他大哥不服氣。希望能夠奪回族長一位,可惜羅虎這些年不斷的擴張自己的勢力,實力差距反而越來越大了。”

    趙菁燕若有所思道:“若是你說的沒錯的話,這個羅龍的確是一個好人選。”

    李奇沉吟片刻。沒有多言,又朝著玉俊傑道:“我可以事先告訴你,從今往後,這裡只有一個人說的算。那就是皇上,律法將會統治這片地區,如果你僅僅是擔憂遭人報復。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的這種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朝廷是絕不會允許在大宋境內還有自立為王的現象,這樣吧,用不了多久,朝廷就會在這裡開一個商務局,管理這裡的經濟,到時我讓你進商務局做事。”

    如今商務局對於商人而言,可是人生的終端呀,商人為官,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行,這誘惑太大了。

    玉俊傑徹底動心了,心想,有樞密使在後面支持我,試問誰敢動我,說不定我玉家能成為宜州第一家族。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啊。抱拳道:“草民原為大人肝腦塗地。”

    李奇笑了,道:“沒有這麼嚴重,我只需要借用你的名義,其餘的事我的人辦妥的,你到時什麼都不用管。”

    “是。”

    李奇又將整個計畫跟玉俊傑說了一邊,雙方討論一遍,玉俊傑就離開了。

    等到玉俊傑走後,趙菁燕就道:“羅龍那邊就我去吧。”

    李奇搖頭道:“這太冒險了,還是讓牛皋去吧,你別看那廝長得一副莽夫像,但是腦子轉的比誰還快。”

    趙菁燕道:“我沒有否定牛將軍的才能,但是嶽飛他們此時都不在你的身邊,而楊再興又得領兵去攻白虎寨,若是連牛皋都派出去了,誰跟你一塊去邑州。再冒險的事我也做過,而且這也沒有什麼危險,能否說服羅龍,暫且不說,相信羅龍只要不傻,也不敢動你樞密使的軍師。”

    李奇皺了皺眉頭,沉吟了半響,還是搖頭道:“這事再讓我考慮考慮。”

    “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考慮的,即便有生命危險,失去牛皋,那可是我大宋的損失,失去我,不過只是皇上少了一位不太聽話的堂妹而已,我看這事就這麼定了吧。”趙菁燕嘴角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李奇沒好氣道:“到底這裡誰做主呀?”

    趙菁燕道:“你請我做軍師,若是連點信任都沒有,那你是請我來幫女神醫種咖啡豆的嗎?”。

    李奇翻了翻白眼,無奈的問道:“你真的要去?”

    趙菁燕自信的笑道:“你其實也可以看成這是送一份功勞給我這個軍師,讓我可以理所當然的服眾。”

    “這麼有把握?目前我們對羅龍的資料是少之又少。”

    趙菁燕淡淡一笑,道:“每個人都有他的價格,這可是你說的,退一萬步說,我是去幫羅龍的,又不是去害他的。”

    李奇見趙菁燕執意要去,而且他對趙菁燕的能力,也非常有信心,考慮了一番,點頭道:“好吧,我讓馬橋陪你一塊去,這是命令,你要不願,就不去了。”

    趙菁燕一笑,拱手道:“下官遵命。”

    李奇道:“要是這句話是你發自肺腑,那我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

    翌日。

    李奇針對進攻白虎寨,開了一個會議,除了馬橋這個正直的人,覺得這種做法不恥外,牛皋他們都認為用蒙汗藥乃是上上策,經過一日的討論,將此次作戰計畫定了下來,由楊再興領三千兵馬前去,又將其中的三百人扮作是玉俊傑運送禮物的僕人,混入白虎寨,到時裡應外合,務必拿下白虎寨。

    作戰計畫定下來後,李奇又朝著牛皋道:“牛皋,你立刻派人去通知邑、欽二州的那些部族首領,就說經濟使奉皇命來這裡視察,讓他們務必在下個月二十一趕到邑州。”

    雖然他不是經濟使了,但是這裡的人恐怕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遵命。”牛皋一抱拳,忽然又道:“下個月二十一?那羅虎不是二十日過四十大壽嗎?”。

    李奇點頭道:“不錯,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我的面子大一些,還是羅虎的面子大一些。”

    牛皋又問道:“那要不要通知羅虎?”

    “你說的呢?當然要啊!”

    楊再興好奇道:“可若羅虎離開了,那咱們的計畫怎麼辦?”

    李奇呵呵道:“如果羅虎這麼聽話,或者我在這裡有這麼大的震懾力,那我還殺他幹什麼?不,殺還是要殺的,但至少不會這麼快就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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