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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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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5 23:44: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章 官不是官


別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奇倒也乾脆的很,連火都沒有點,就被一潑冷水直接從頭頂灌倒了腳底,連劈柴的心情都沒有了。

李奇知道朝廷**,所以他已經是做好充分的準備來的,而且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抗壓能力還過得去,可是.......這結果還是讓他的心涼透了,談不上失望,因為差不多已經絕望了。

和牛大聊了一會,李奇和馬橋就找了個藉口溜了出來,那些人正忙著做工,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他們。

來到外面,馬橋用手撩撥了幾下額前那一縷標誌性長須,懶懶的問道:“馬副帥,咱們現在去哪裡?”

“別叫我馬副帥,頭疼。”

李奇嘆了口氣,又道:“馬橋,你跟我說實話,我的兵怎麼樣?”

馬橋楞了下,好奇道:“剛才那是兵麼?”

“呃...有道理。”

李奇深表理解的點點頭,又道:“走吧,我們還是去侍衛馬司吧,不過兵都這樣了,那這將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一路嘆氣的來到了侍衛馬司,這官衙倒也不小,大門前兩根梁柱旁站著兩個威風凜凜的侍衛,手握大刀,臉上表情是一絲不苟,比剛才教場那倆兵哥哥威風多了。

這才像那麼點意思嗎。

李奇終於找到那麼一點安慰,點點頭,朝著裡面走去。

那倆侍衛立刻攔住了他們,喝道:“來者何人?”

由於李奇沒有穿官服。所以他們也不認識。

李奇頭朝著馬橋一甩,道:“拿出來。”

“啥東西?”

“靠!公文呀!”

馬橋恍然大悟,立刻掏出公文來遞給其中一位侍衛。

那侍衛接過一看,立刻行禮,“卑職參見馬副帥。”

李奇終於嘗到了當官的味道,頗有官位的嗯了一聲,點點頭道:“馬帥在裡面麼?”

這裡面馬帥一人比他大。他自然是找馬帥報道。

“回大人的話,馬帥方才已經出去了,不過都虞候正在裡面。”

那侍衛一抱拳。道:“卑職立刻進去通報。”

他所說的都虞侯就是侍衛馬司的第三把手,剛好排在李奇的下面。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告訴我,都虞候在那間屋就行了。”

“都虞侯在正中間的那間屋內。”

“嗯。”

李奇朝著馬橋打了個手勢,然後兩人走了進去,那侍衛立刻叫人把李奇的驢給栓好。

中間是一處空地,四周都是房屋,有點類似於後世的四合院,但是比四合院要大的多,而且還比較乾淨,還有一隊侍衛在裡面巡邏,由於李奇沒有穿官服。所以那些巡邏的侍衛也沒有向他行禮,偶爾還能瞧見幾個端水倒茶的雜役,看樣子服務還挺周到的。

“這地方還真不錯。”馬橋看了一會兒,點頭贊道。

廢話!三衙一共就三個部門,再怎麼也不能弄的太寒磣了。

李奇鄙視了馬橋一眼。朝著中間那間大屋走去,剛來到屋檐下,忽聽得裡面似乎有人在吟詩,“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

暴汗!來到這裡都能聽到人吟詩?這北宋的文風真是太盛了吧。

李奇登時收住了腳步,滿臉驚訝之色,他以前聽說武官就是武官,跟詩詞壓根就挨不上邊,沒想到這頭一遭來,就有人用靜夜思來迎接他,實在是太詭異了。

又聽得一人拍掌叫道:“好詩,好詩,虞侯果然是才高八百斗,學富五千車。”

又有一人道:“相信過不了多久,虞侯便能晉升到樞密院去。”

暴汗!這馬屁拍的也太露骨了吧,八百斗,五千車,這是啥概念,再說,若是念一首詩就能進樞密院,那咱後世的三歲小孩怕都能當官了,老子都可以去當宰相了。

李奇聽得是冷汗直冒,倒也不急著進去了。

馬橋也是讀過書的,嘴角是一個勁的抽動,硬是癟著沒笑出聲來。

其中一人又道:“哎,二位過獎了,既然今日二位興致如此之高,咱們不如來玩接龍詩如何?”

“行啊,那就請虞侯替咱們開個頭吧。”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嗯---刀下不留人。”

這一句詩就差點沒把李奇笑噴了,趕緊用手捂住嘴,尼瑪太經典了。

“好。輪到俺了,唔---嚓一聲斬落頭。”

暴汗,這尼瑪也是在吟詩?受不了了。

李奇渾身都在顫抖了,過了一會兒,又聽得最後那人道:“提頭回營領賞銀。”

“好,好,接的好。”

其餘兩人皆是鼓掌叫好。

李奇眼淚水都快迸發出來了,真是三朵奇葩,可是等了半天,卻還沒有等到下文。

“這最後一句還是由虞侯來吧。”

“哎,我開的頭,這最後一句應該交給羅都頭。”

“卑職官職最低,還是交給王副指來吧。”

三人你推我讓,卻就沒有一個人肯接,想必肚中的那一丁點墨水已經揮灑乾淨了。

這尼瑪都接不下去,看來我真是沒有來錯地方,這的確是武官待的地方。

李奇推門直接走了進去,隨口吟道:“賞銀足有七百五。”

“好。”

裡面三人登時叫道。

只見裡面站著三個身著官服的漢子,皆是虎背熊腰,不修邊幅,居中一矮子留著兩撇小鬍子,大蒜鼻子,一對小眼睛配上兩條粗大的眉毛,著實有個性;左邊一人年紀較大差不多有四十來歲,中等身材。兩鬢黑白參雜,一縷長須,雙目炯炯有神;右邊那人身材較高,大約有一米七八左右,稍微比李奇矮一點,一臉絡腮胡,滿臉橫肉油光四射。一對虎目倒也懾人。

最奇葩的是,他們三人手裡竟然都拿一本書,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李奇看到這三人的模樣。又聯想起他們方才念的詩,一切都釋然了。

那矮子叫完好後,忽然反應了過來。指著李奇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本司衙。”

我去。現在才反應過來,真不知道你這官是怎麼當的。

李奇拱手道:“在下李奇,是新上任的副都指。”說著他從馬橋手中接過公文來,遞了過去,道:“這是在下的公文。”

中間那矮子接過官文來一看,又瞧了李奇,還楞了下,立刻行禮道:“卑職範信見過副都指大人。”

其餘兩人也反應了過來,道:“卑職王慶遠(羅三石)參見副都指大人。”

這二人都是侍衛馬的直屬官員,年長的叫王慶遠。是副指揮使,絡腮胡叫羅三石,擔任都頭。

李奇又拱了拱手,微笑道:“有禮,有禮。李奇初到此處,以後還得仰仗三位大人。”

“豈敢,豈敢。”

範信點點頭,手一伸道:“副帥請上坐。”

李奇也沒有矯情,道了一聲謝,然後坐在上座。王慶遠立刻上來替李奇斟茶,套近乎道:“副帥,你方才接的那句詩,為何偏偏要說七百五,這裡面有甚麼講究麼?”

還真是好學之人。李奇呵呵笑道:“其實也沒啥講究,二百五在我家鄉就類似於才高八百斗,我覺得二百五挺適合各位的才學,三個二百五加在一起,不就七百五了,所以我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想不到這裡面還這學問,二百五,二百五,嗯,倒是念著挺順口的。”一旁的羅三石點點頭,如有所思道。

李奇心裡樂翻,嘴上卻道:“哪裡,哪裡,隨口吟的,比起三位來說,差的實在是太遠了,我看三位對詩詞歌賦都挺有研究的,見地才識皆是不凡啊。”

羅三石大咧咧道:“副帥見笑了,俺就一粗人,鬥大的字都不識幾個。”

“哦?”

李奇故作驚訝,手朝羅三石手中的書一指,道:“羅都頭太謙虛了,你手中拿著的可不是春宮圖。”

羅三石哈哈笑道:“俺倒是希望這是春宮圖,那也比這有趣多了,俺背這玩意,無非也就是想日後---。”

“羅都頭。”範信面色一緊,急忙打斷了羅三石的話。

羅三石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趕緊閉嘴。

範信瞥了眼李奇,笑道:“卑職不知副帥今日會來,所以未來得及準備,冒犯之處,還望副帥見諒。”

其實他早就知道近日會有一位新任副都指前來,但是等了幾日也不見李奇的蹤影,所以也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李奇今日突然到來。

看來這侍衛馬司也是處處透著詭異呀。

李奇搖搖頭道:“不敢,不敢,我這幾日被一些事耽擱了,所以一直到如今才來,倒是三位莫要見怪才是。”

王慶遠忽然瞧了李奇幾眼,道:“副帥,卑職有個疑問,不知該不該問?”

李奇楞了下,道:“王副指但說無妨。”

“請問副帥以前可是被皇上封為廚藝無雙的醉仙居大廚。”王慶遠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廚子在這年頭可比武官還要卑賤些,他覺得直接問又很不妥,所以打著皇上的幌子。

李奇的這個官可是高俅力薦,皇上欽封的,都沒經幾人的手,就連朝中大臣都很少有人知道,他們這三小官雖然知道會有一位新來的長官,但並不知道是何方聖神。

李奇笑道:“哦?看來王副指是醉仙居的常客呀。”

這話無疑是間接承認了。

羅三石和範信皆是一愣,李奇的大名早已在京城傳開了,他們自然也聽過,但是一個廚子來當官,這---這北宋開國以來是聞所未聞呀。

王慶遠呵呵道:“卑職也只是偶爾去過幾趟,曾有幸見過副帥一面。”

就憑李奇的髮型,見一面自然也就記得了。

羅三石見李奇是醉仙居的大廚,滿臉興奮之色,嘖嘖道:“副帥,你們醉仙居的菜真是好吃,不過就是太貴了點,俺一個月最多就只能去個兩三次。”

李奇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這樣吧,今晚我做東,叫上其他的同僚,咱們今晚就去醉仙居---嗯,醉仙居太遠了點,咱們乾脆就先到你們經常去的酒樓吃上一頓好的,改日我一定請各位上醉仙居好好吃一頓。”

他今日還是第一次來,也想瞭解下他們的情況,所以沒有邀請他們去醉仙居。

醉仙居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羅三石興奮一個勁點頭剛想說好,範信忙道:“哪裡能要副帥做東,今日副帥剛剛到任,該是我等替副帥接風洗塵才是。”

“這有甚麼關係,虞侯就別客氣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李奇揮揮手,又道:“對了,馬帥如今在麼?”

範信答道:“馬帥今早外出辦事去了。”

這話剛落音,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粗礦的聲音,“乾他娘的,真是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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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5 23:45: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一章 犯上欺下


“砰。”

門從外面被人踢開了。

這種事基本上不會在翰林院發生的,太沒素質了。

從外面走進一個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來歲,身著官服,國字臉,濃眉大眼,頦下微須,皮膚黝黑,身體頗為強壯。

“這頭強牛真是欺人太甚,竟敢連本官都不放在眼裡。”

這男子怒髮衝冠的走了進來,張嘴就嚷道:“虞侯,你馬上派人把那強牛給我找來,老子還就不信治不了這頭強牛了。”

範信微微一怔,輕咳一聲了。

那男子見範信還楞在哪裡,不覺一愣,道:“虞侯,你還楞在這裡作甚,沒聽到本帥說的麼。”

範信手朝著李奇一伸,訕訕道:“馬帥,這位是新來的副都指,這是公文,請馬帥過目。”說著他又朝著李奇道:“副帥,這位就是咱們的都指大人,胡攸,胡大人。”

胡攸?忽悠?這名字真是取得太奇葩了。

李奇暗自笑了聲,起身抱拳道:“下官見過馬帥。”

胡攸這才注意到屋內的這個年輕人,楞了下,面露疑惑之色,接過範信遞過來的公文一看,面色忽然大變,哈哈笑道:“原來是李兄弟,哎呀,老哥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來來來,快快請坐。”

他張開雙臂,拍了下李奇的肩膀,然後拉著他攜手坐下。

哇靠!怎麼突然變得這熱情?

李奇微微一楞,心中疑惑不定。謙虛道:“下官前些日子一直被一些瑣事纏身,所以直至今日才前來報到,還望馬帥恕罪。”

“哎,李兄弟,你這是哪裡的話,李兄弟可是做大事的人,老哥能夠理解。沒事,沒事。”胡攸揮揮手笑道。

這話說的李奇是一頭霧水,訕訕一笑。沒有接口。

胡攸又笑道:“對了,貴店生意最近如何?”

“啊?”

胡攸嘿嘿笑道:“李兄弟,如今都啥時候了。難道你還想瞞老哥麼,不瞞你說,你的大名,老哥早已是如雷灌耳,嘖嘖,最近你開的那咆哮吧真是太有趣了,老哥最近也是經常去啊!”

哦,原來這廝早就知道了,難怪剛才對我這麼熱情。

李奇恍然大悟,呵呵道:“承蒙馬帥惦記。小店一切都好。”說著他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不知馬帥剛剛說的‘強牛’可是那牛皋,牛教頭?”

胡攸楞了下,下意識道:“李兄弟識得那強牛。”

果然是牛皋,沒想到以後的抗金名將竟然是我的手下。看來我也不是手下無兵啊!

李奇呵呵一笑,他本來也就是胡亂猜的,沒想到還真給他猜中了,既然這事跟牛皋有關,他自然想問個明白,試探道:“曾見過一面。不知牛教頭犯了甚麼事,讓馬帥如此動怒。”

胡攸警惕的瞧了李奇一眼,搖頭笑道:“都是一些小事,今日老弟剛剛第一天上任,這等掃興的事就別提了,免得擾了老弟的興致。”

瞧這口風變的,李奇瞬間就從兄弟晉升到了老弟,這實在是太快了。

範信點頭稱是道:“對對對,馬帥說的是,提那強牛作甚。”

看來牛皋如今混的不咋樣啊。

李奇還是不想放棄,呵呵道:“馬帥、虞侯有所不知,其實牛教頭早幾日從我這借了十貫錢去,所以我才會多問一句。”

“甚麼!”

胡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這頭強牛真是無法無天了,竟敢從李老弟這裡借錢,我看他是不乾了,李老弟,你勿要著急,待把他找來,哥哥立刻替你討回這錢來。”

李奇揮手笑道:“這等小事豈敢勞煩馬帥,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我也不是等這錢救命,不急,不急。”

“那是,那是。”

胡攸呵呵笑道:“李老弟是日進鬥金,這點小錢,豈會放在眼裡。對了,李老弟,聽聞你那咆哮吧最近也準備弄個啥會員卡,是不是跟那醉仙居的一樣。”

這廝怎麼總是往生意上扯,看你這德行也就一粗人,懂個P的生意。

李奇心裡暗自疑惑,含糊其詞道:“差不多吧。”

胡攸搓了幾下下巴,道:“那一定不便宜吧。”

日。這廝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原來是想從我這裡撈好處,D,你丫也忒著急了吧,我這才第一天上班,你就惦記上我的錢包了,你這是把老子當凱子耍啊。

李奇心裡泛起一絲冷笑,直接道:“具體價錢還沒有定下來,不過比醉仙居的肯定要貴上一些。”

範信等人聽了,皆是一驚,醉仙居的會員卡,他們可都是知道的,簡直貴的離譜,這酒吧的會員卡比醉仙居的還要貴,那真是聽著都讓人膽寒呀。

羅三石搖著頭道:“別說會員卡了,俺就聽到咆哮吧那酒價,就不敢上門了。”

胡攸嘆了口氣,道:“羅都頭說的是呀,老弟,貴店會員卡的價錢實在是太高了一點,老哥去了幾次酒吧,就把這個月的薪俸花了七七八八。”

靠!你他娘的侍衛馬第一把手,手下的兵又不操練,整日做工賺錢,你會沒錢?鬼信啊!老子送你的,那是老子看得起你,老子不給你,你娘的也就甭想了。

李奇心裡很鄙視這胡攸,太愛貪小便宜了,笑道:“馬帥此言差矣,會員卡只不過是你先把錢存到小店,目的也是為了方便客人,而且還有優惠,談不上貴,馬帥若是有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請夫人給你一點優惠。”

他這話說的很明顯了,想白要一張會員卡。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給你個友情價。

果然,胡攸聽了,面色登時拉了下來,他原以為多了一個像李奇這樣的大富豪做手下,肯定能撈到很多好處,這會員卡他也只是稍稍試探下李奇。他可不缺這點錢,可是李奇卻拒絕如此乾脆,心裡大為失望呀。皮笑肉不笑道:“我最近手頭很緊,這事還是等些日子再說吧。”

李奇笑了笑,沈默不語。

範信見李奇說話如此乾脆利落。一點面子都不給胡攸,不免暗自嘆了口氣,這人還是太年輕了,不懂為官之道呀。

殊不知李奇壓根就沒有把這胡攸放在眼裡,若不是他想瞭解這京師的禁軍,這些人,他理都不會理,他拍皇帝馬屁,那是沒辦法的事,但是就憑他胡攸?兩個字。不配。李奇是打心裡的看不起這胡攸。

胡攸見李奇自顧自的喝茶,一點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心裡暗怒,瞥了眼李奇的穿著,道:“副帥。咱們這裡雖然不比翰林院,但是你穿成這樣,實在有失體統,不過你是第一天來,我也就不過問了,不過以後記得得穿官服來呀。”

呀呀呸的。你他娘的翻臉真給翻書一樣。

李奇微笑道:“是是是,多謝馬帥提醒。對了,不知馬帥待會可有空?”

“你有甚麼事嗎?”

“是這樣的,方才我已經和虞侯商量好了,我做東,請大伙上酒樓去吃頓好的,馬帥一定得賞臉啊。”

“這個...。”

胡攸眉頭一皺,道:“副帥,真是對不住,你今日來上任,我這個做上司的應該替你接風洗塵才是,哪能讓你破費呀,可是我事先不知道你今日會來,今早已經與人約好了,改日,改日我一定替你補上。”說著他目光猛地射向範信。

喲呵,想給我下馬威啊?

李奇把這一切都瞧在眼裡,暗笑,俅哥只讓我不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你胡攸應該不在其列吧。笑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太遺憾了,不過來日方長嗎,以後有的是機會。”說著他忽然話鋒一轉,朝著範信等人,半開玩笑道:“範虞侯、王副指,羅都頭,你們不會也突然想起臨時有事要做吧。”

他這話是一點餘地也不給他們留,擺明的就是以上欺下。

羅三石本就是一個粗人,哪裡懂這些,哈哈笑道:“有酒喝,俺老羅焉有不到之理,就是副帥可別忘了叫我。”

“羅都頭若是喜歡喝酒,今晚使勁喝便是,不用顧慮其它。”李奇哈哈笑了笑,目光又瞧向範信等人。

範信和王慶遠夾在中間也是難做人呀,都是上司,而且他們也想不到,這新來的副帥第一天上任就跟自己的頂頭上司唱對台戲,而且口氣還這麼強硬,旁人不知,還以為他才是侍衛馬的老大了,真是要人命呀,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胡攸揚眉瞧了李奇一眼,心裡也開始感到有些不安,這人實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當了這麼年的官,還從未見過像李奇這麼橫的下屬,一時間倒真是被李奇給震住了。

李奇也不想逼他們太緊,起身道:“馬帥,我想到處參觀下,認識下其他的同僚,不知可否?”

胡攸微微一怔,忙點頭道:“行。羅都頭你帶副帥到處看看吧。”他如今也想喘口氣,緩一緩,好想對策,而羅三石就一粗人,嘴又不嚴實,所以乾脆派他去。

“那下官暫且先告辭了。”

李奇起身向幾人行了一禮,然後帶著馬橋跟著羅三石出去了。

一出門,馬橋就小聲道:“馬副帥,這可不想你的作風?”

李奇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那種能說會道,八面玲瓏,很難得罪人的人,但是這第一天上任就把人得罪了個遍。

李奇笑而不語。既然走上這條路,自然得乾出點名堂來,首先第一步當然就是乾倒胡攸,不然這副的如何能轉正,而且胡攸這人,他真是不喜歡,有這種害群之馬在,他即便是再這麼努力,恐怕也難有作為,既然早晚都得翻臉,還不如先發制人,把頭一把火直接往他身上燒,反正後面還有俅哥罩著,他怕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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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望月樓風波 (上)


李奇所處的官衙可是侍衛馬最高辦事機關,是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以及都虞候三個大佬的辦事處,一般人可不在這裡辦公,羅三石和王慶遠也是湊巧今日來這裡打醬油,所以此時司衙里也就剩下幾個抄手、押司等幾個小官小吏。

就這幾個鳥人,忒沒面子了。

李奇眉頭一皺,朝著羅三石道:“羅都頭,你立刻派人去叫人,甚麼十將、指揮使、都頭,都給我統統叫來,不湊個兩三桌,這客也甭請了,就這麼點人,老子還不如回家去陪渾家吃飯了,對了,最好多叫些龍衛軍的頭頭來。”

甚麼叫做財大氣粗,這就是財大氣粗。

羅三石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豪爽的上司,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副帥請放心,俺老羅以人頭擔保,若是叫不到人,提頭來見。”

靠!武將就是武將,動不動頭提頭來見,這頭也忒不值錢了。

李奇訕訕一笑,道:“羅都頭,你千萬這麼說,又不是叫你立軍令狀,盡量多叫人來就是了。”

“哎,俺省的。”

羅三石點點頭,就下去叫人去了。

李奇再怎麼說也是個二把手,而是有人請客這是好事呀,很快,羅三石就把人給叫來了,大約二十來個,都是各營的指揮使、將虞侯,這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李奇特別留意了下龍衛軍的幾個指揮使,果然比其他營的要威武的多,不該就是太過傲氣了,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

羅三石介紹完後,李奇上前一步。朗聲道:“今日大家能夠前來捧場,在下心裡十分高興。他日還有許多事得勞煩大家,不過,今日就一件事,喝酒吃肉,大家待會給我使勁的吃,千萬別給我心疼銀子,誰T要是想著幫我省錢,軍法處置。”

眾人一聽,興奮的齊聲叫好,今晚注定是個不醉無歸的夜晚啊。

他們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李奇的底細。如今又見李奇如此豪爽。都巴不得跟著他混,有吃、有玩、還求甚麼呀。

李奇呵呵一笑,瞧了眼天色,也差不多了,朝著身邊的小吏道:“你去裡面把都虞候和王副指叫來。”

那小吏剛準備進去叫人。忽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大家都來了呀。”

只見胡攸、範信、王慶遠帶著幾個親信從裡面走了出來。

“卑職參見馬帥、虞侯。”

眾人見了,急忙行禮。

胡攸別有深意的瞧了眼李奇,又瞥了眼羅三石,暗道,這小子還真是有錢,叫這麼多人來,沒個二三十貫恐怕連門都不敢出,笑道:“哈哈。沒想到副帥一下子就叫來這麼多人。”

李奇微微笑道:“人多吃著也熱鬧些,只是可惜馬帥有約在身,唉,馬帥若是能一起去,那就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可惜。可惜。”

胡攸假裝猶豫了一會,道:“得,副帥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能說不去麼,我剛才想了下,老弟你第一天上任,我若不去,實在是太不給老弟以及眾弟兄面子了,老弟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怪我。”

日。你去不去,老子都無所謂,不就是多副碗筷麼,有必要說的這麼煽情麼,你丫也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

李奇心裡很是不屑,嘴上卻道:“馬帥真是沒話說,李奇心裡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

胡攸笑了笑,道:“對了,咱們待會上哪吃。”

李奇道:“我本想叫大家上小店去吃,但是我對這一塊還不是很熟悉,所以想多瞭解瞭解,馬帥對這一代肯定很熟悉,還請馬帥做主。”

胡攸皺眉想了會,道:“那就去望月樓吧。”

“行。”

眾人一聽望月樓,登時面露喜色,這家酒樓在這一塊算的上最好的了。

李奇是乾酒樓的,自然對這望月樓比較熟悉,要論規模,它肯定比不上樊樓和翡翠軒,也就和醉仙居差不多,但是論菜式和酒,那可就比醉仙居差多了,價錢也不能同日而語,但是有一點,望月樓是得天獨厚,那就風景,因為望月樓所處地理位置非常開闊,站在樓上一望無際,讓人心曠神怡啊。

一伙人興致高昂的來到望月樓。

“馬帥,您來了呀,快裡面請,幾位軍爺裡面請。”

望月樓的酒保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臉連都笑開花了,急忙迎了上去,熱情的招呼道。

胡攸也算是這裡的常客了,所以這望月樓的酒樓也都識得他。

胡攸豪爽道:“今日我老弟上任,你快去給我等上幾桌好菜。”聽這語氣,就好像是他請客識得。

“是是是,小人立刻就去。”

李奇這個請客的倒是顯得很低調,和馬橋二人走在一邊,這種風頭也沒必要跟他搶。

正當幾人準備上二樓時,忽聽得邊上傳來一陣驚呼聲,“喲,這不是李師傅麼?”

眾人轉頭一看,見是這望月樓的劉掌櫃。

上次殺豬巷事件,望月樓也參與了,差點沒被李奇給整倒閉了,後來還是李奇放了他一馬。

李奇跟這劉掌櫃也就見過幾次,交情不是很深,呵呵笑道:“劉掌櫃,近來生意還行吧。”

劉掌櫃大喜,走上前道:“多謝李師傅關心,最近生意還行,還行。”

羅三石嚷道:“劉掌櫃,你怎地還叫李師傅,你如今該稱馬副帥了。”

劉掌櫃瞪大眼睛,無比驚訝的望著李奇。

李奇呵呵笑道:“無所謂啦,不就一個名號麼,隨便怎麼叫都行。”

雖然武官如今地位很低,但是終歸是官呀,劉掌櫃一頭霧水,楞了半響。才道:說:“那真是恭喜,恭喜李---馬副帥了。”

“多謝。多謝。”

其實李奇就是想請客,根本就不想和這劉掌櫃廢話。

“副帥,樓上請。”

劉掌櫃可不敢怠慢李奇,親自把李奇等人帶去了三樓,完全把胡攸給涼在了一邊。

上樓的時候,還隱隱聽到後面有人議論,“奇了,一般咱們都是在二樓吃,怎麼副帥一來,這劉掌櫃把咱們請去三樓了。”

“咱們副帥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天下無雙和那咆哮吧可都是他弄出來的。這劉掌櫃敢怠慢他麼。”

胡攸聽到這些議論,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來到三樓,可是剛一上樓,忽聽得一個不屑的聲音,“真是晦氣。”

李奇轉頭一看。見中間那扇窗前坐著三位衣冠楚楚的文士,約莫四十來歲,留著長須,儒生打扮,神態優雅,頗具學者風範。

胡攸瞧了那三人一眼,眉頭一皺,小聲道:“咱們還是去樓下吃吧。”

李奇楞了下,不解道:“這是為何?來這望月樓。當然得到三樓吃,風景又好,再說又不是沒位置。”

胡攸剛想開口,忽聽得那張桌上居左那位身著藍衫,長的倒也俊朗的文士喊道:“劉掌櫃,我等今日要在此談事。你恁地把他們給請上來了。”

劉掌櫃登時滿臉為難之色,他方才太過於興奮了,結果忘記上面還有這三位難伺候的主,但是他又不敢把李奇趕下去,萬一李奇發飆了,他的店可就完了,左右都不是人呀。

李奇怒火騰的一下就衝來了,你娘的也忒直接了吧,這話你把劉掌櫃叫過去說也就算了,竟然還當著老子的面說出來,你這分明就是讓我們下不了台呀。大手一揮,道:“大家隨便找位子坐。”頓了頓,他又朝著劉掌櫃道:“劉掌櫃,麻煩你叫人拿幾罈子好酒來。”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卻就是沒有一人敢坐下。

神馬情況。這是一群男人麼?

李奇又大聲道:“坐啊!傻站這作甚。”

馬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怕甚麼,他可不顧不了這麼多,指著裡面的一張靠窗的桌子道:“這個位置好。”說著他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坐了下來。

那文士見狀,臉上怒氣猛增,雙目朝著胡攸一瞪。

胡攸心中叫苦不迭,斜眼朝著李奇一瞪,低聲道:“副帥,你闖下大禍了。”說著他便走上前,朝著那位文士作揖道:“卑職參見宋大學士。”

那文士怒哼一聲,頭一偏,連理都沒有理他。

大禍?李奇真看不明白,雙手抱胸,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甚麼花來。

這時範信忽然走道身旁道:“副帥,這位是翰林院的宋墨泉,宋大學士,咱們還是別惹他了,到二樓吃也一樣。”

姓宋的?

李奇眉頭一皺,忽然想起白淺諾以前好像說過宋玉臣的老子也在翰林張就職,小聲問道:“他的公子可是喚作宋玉臣。”

“正是。”

原來是這老頑固,還真是冤家路窄呀。

李奇不禁笑出聲來,大聲道:“今日我做東,我說坐哪就坐哪,有甚麼事本官替你們擔著。”

“喲,好大的官威呀。”

宋墨泉雙眼一鼓,朝著胡攸不冷不熱道:“胡攸,你這手下的官威倒是比你大多了呀。”

胡攸忙頷首道:“宋大學士勿怪,他今日剛剛到任,許多規矩都不懂,我代他向您陪不是了,我等就不打擾你了。”

他說完就朝著自己部下命令道:“副帥,你休得再多言,全部給我下去。”

這尼瑪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李奇對胡攸完全無語了,你貪圖小利也就算了,但是別人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了,你還能忍。冷笑一聲,徑直走到馬橋身旁坐下,道:“馬帥,現在已經放衙了,你不會連我等的私生活也要管吧,我反正就坐這裡了,你們想到樓下去的就去,錢我照給便是。”

那些武官被李奇這麼一激,男兒血也沸騰了起來,相互望了眼,十分有默契的走向了李奇。

宋墨泉見到這一幕,氣的渾身都開始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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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望月樓風波 (下)


李奇知道當今的武將地位很低,但是卻不想到會低到這種地步,堂堂禁軍頭子竟然連吃個飯都還要對那些士大夫卑躬屈膝,這哪是武將呀,簡直就是太監呀,或許太監都比他們強些。

殊不知如今的文人都以談武為恥,打心裡的瞧不起這武將,而且朝廷還明文規定了武將和文官之間的尊卑之分,武官見文官就跟兒子見到老子一樣,就差不要下跪行禮了。

其實宋墨泉也沒有錯,因為望月樓地理位置好,是文官的最愛,所以一般武官都到二樓和一樓吃飯,但是今日由於李奇的關係,那劉掌櫃一時興奮,竟然把這茬給忘了,結果就弄了這麼一出鬧劇。

李奇做廚子的時候就沒有這個覺悟,現在都當官了,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他可不想自己第一次請客就弄的如此狼狽,那以後還有何臉面對手下的兵。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宋墨泉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囂張的武將,登時惱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朝著胡攸怒道:“胡攸,你就是這裡管理手下的麼,行行行,你等著,老夫明日一定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胡攸聽罷,心中登時叫苦不迭,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文官動不動就上奏彈劾,又見到李奇屢次違抗他的命令,心裡很是惱火,但是如今手下都向著李奇,若是他一意孤行的強行把他們趕下去,恐怕會又會失人心。一時間他不知道如何辦是好。

李奇也不想弄的胡攸顏面掃地,畢竟他們可是一個部門的,他沒面子,整個部門都沒面子,起身道:“宋學士,冤有頭,債有主。你有甚麼手段往我身上使便是,別老是拿著旁人出氣,忒不男人了。”

宋墨泉雙目冒火。怒視著李奇,哼道:“爾等一介武夫,大字不識一個。尊卑不分,不懂禮數,就你這小官也配老夫參你,真是狂妄自大。”

李奇聳聳肩笑道:“宋學士此言差矣,你又不是一次上奏彈劾我了,也不差這第二次了。”

宋墨泉眉頭一皺,道:“你究竟是何人?”

“好說,在下曾是醉仙居的大廚,李奇是也,現今出任侍衛馬副都指。對了,我和令公子還有些交情了。”李奇呵呵笑道。

“你說甚麼?你就是李奇?”宋墨泉鼓著雙眼望著李奇,恨不得將李奇吃了似的。

北宋的輿論一直都是被儒生掌控,但是李奇的出現很快就打破了這個傳統,季紅奴的事更是讓儒生打了一個大敗戰。顏面掃地,他們翰林院也因此臉上無光,都把李奇視為頭號仇人。

但是苦於皇上和老百姓就站在了李奇這邊,他們幾張嘴,豈能與悠悠眾口抗衡,他們更不敢於天下人為敵。所以也只能忍氣吞聲。

但是話說回來,儒生的地位已經在北宋根深蒂固了,李奇也只是稍稍觸動了一下,並沒有動搖其根本。

“正是。其實論起我和令公子的關係,我還得叫您一聲宋叔叔了。”李奇微笑道。

宋墨泉哼道:“小兒豈會與你這等卑賤之人為伍,你這廝休要在此胡說八道。”

“既然如此,那我不說就是了,宋學士或許還不知道,如今一提令公子的名字,連那些茶坊、酒樓都不准進。”李奇呵呵道。

“哦?這是為何?”馬橋好奇道。

李奇笑道:“這我也不清楚,好像說是宋公子打著那啥替天行道的幌子,要把紅娘子趕出汴京吧,大家也都知道,紅娘子一心行善,被人稱為活菩薩,宋公子要把菩薩往外面趕,你說百姓們會願意麼?”

“原來如此?不錯這宋公子飽讀詩書,怎麼會做這種愚昧之事呢?”

李奇聳聳肩道:“這我哪知道。”

這兩人一唱一和差點沒把宋墨泉氣昏了過去,怒吼道:“你這廝休得放肆,你別以為老夫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從中作梗。”

李奇撓撓頭道:“宋學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何證明這是我在從中作梗,就算是我在從中作梗,那我做的也是好事呀,至少我出了錢去救濟那些難民,這可是功德一件呀,宋學士若是願意這般做,別說去樓下吃了,就算要我對你頂禮膜拜,我也心甘情願,就怕宋學士捨不得這幾個小錢。”

坐在宋墨泉上位的那位身材微胖的男人起身道:“大膽,爾乃一個五品小官,見到我等在此卻不前來行禮,反而出口不遜,藐視上官,你可知罪?”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請問你貴姓。”李奇直截了當道。

那人哼道:“好說,我乃翰林院學士,陸百曉。”

“原來陸學士,有禮,有禮。”

李奇拱了拱手,說著朝著一乾手下道:“你們也是的,還不快行禮。”

眾人站起身來,打著哈欠道:“卑職參見陸大人。”

不虧是我的兵,真會演戲。李奇呵呵道:“這行了吧,要是陸大人沒別的事,咱們就吃飯了,酒保上酒。”

“且慢。”

陸百曉手一揚,微笑道:“本官現在命令你們去樓下吃。”

“啊?”

李奇一愣,驚訝道:“陸大人,請問你說甚麼?你命令我們去樓下吃?”

陸百曉點頭道:“不錯,難道你想抗命麼?”

宋墨泉一聽,面露喜色,得意洋洋的望這李奇。

眾武將一時不知所措,都呆呆的望李奇。

李奇手一伸道:“拿來!”

陸百曉錯愕道:“甚麼?”

“虎符呀!”

“虎符?我--我怎地會有虎符。你休要岔開話題,快快滾下去。”

李奇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大膽陸百曉,竟敢圖謀造反,來人呀,給我拖出去砍了。”

這話實在是太霸氣了,全場人登時呆若木雞,紛紛都在想,這人是瘋了吧。

範信忙道:“副帥。萬萬不可呀。”

“範虞侯,你難道還想包庇逆臣賊子麼,休怪我將你一同治罪。”李奇大義凜然道。

陸百曉氣的嘴皮子一個勁的哆嗦。指著李奇道:“你這廝竟敢污蔑我,我---我一定要參你一本。”

“你參我?我還要參你了。”

李奇哼道:“敢問陸學士,我們是甚麼人?”

陸百曉怒哼道:“爾等不過一介武夫。”

“不錯。我們是武夫,但是我們還有另一個光榮的稱號,那就是禁軍。”

李奇嘴角一揚,朝著其餘人道:“大家說是不是。”

“是。”

眾人齊聲道。

李奇又道:“那咱們禁軍的責任是甚麼?”

“保衛皇上,保衛京師。”

“說的好。”

李奇點點頭,道:“那你們告訴幾位大學士,只有何人才能調動禁軍。”

眾人又大聲嚷道:“皇上和樞密院。”

“那翰林院可有資格?”

“這個---沒有。”

李奇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雙目朝著陸百曉道:“陸大學士,你膽子倒真是不小呀,沒有虎符。就竟敢擅自調動禁軍,你這不是企圖謀反,又是甚麼?哼,參我?你去參啊,咱們就把事情鬧大了。違抗命令,最多了也就是被罷職,你企圖謀反,哼哼,這罪名可就大了,掉腦袋那是必須的。你參的話,我還可以幫你磨墨了。”

北宋為何加強樞密院的權力,無非就是害怕有人謀反,在沒有虎符的情況下,擅自調動軍隊,而且還是禁軍,別說翰林院了,就算是三衙自己的人,那也萬萬不行。

“你---你強詞奪理,我甚麼時候調動禁軍了。”陸百曉滿臉大汗,指著李奇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李奇手一攤道:“陸大學士,方才我還問你了一遍,你是不是命令我等去樓下吃,你說是,這大家可都是親耳聽到的,那請問,你把我們從樓上調到樓下,這難道就不是調動禁軍麼?說不定你待會又把我們從樓下調動到了皇宮裡面去造反了。”

“你放屁,你才造反了。”陸百曉如今已是方寸大亂,臟話都罵了出來。

李奇雙手一攤,笑道:“陸學士,你這麼緊張幹甚麼,我說的造房子,你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眾武將聽罷,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副帥真是太壞了。

陸百曉身子一斜,險些氣的暈了過去。

宋墨泉趕緊扶住他,朝著李奇道:“好一張利嘴,若是陸大學士有甚麼三長兩短,我定不饒你。”

李奇抓了抓額頭,道:“宋學士,別說我沒提醒你,陸百曉妄圖謀反,你和他如此親近,要是皇上追究下來,可別怪我不講情分,如實稟告。”

“你---。”

宋墨泉在朝中也算的是能說會道,不料今日陰溝裡翻船,被李奇給堵的啞口無言,而且還冠上了一個如此大的罪名,實在丟人啊。

這時,坐在宋墨泉對面那位站起身來,好聲好氣道:“哎,馬副帥,大家同朝為官,何必斤斤計較,我看這天色也都不早了,你們操練了一整日,也夠累的,大家還是大事化小,先吃飯吧。”

李奇嘴一癟道:“你們不把我等調到樓下去了?”

這都被你說成謀反了,誰還敢調動你們。那人訕訕笑道:“哪裡,哪裡,方才百曉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各位將軍莫要當真。”

“既然如此。”

李奇朝著胡攸抱拳道:“馬帥,還請您顧忌陸學士的性命,與下官同坐,若是你去樓下吃,那陸學士可就是擅自調動禁軍,請上坐。”

眾武將也齊聲道:“馬帥請上坐。”

胡攸早就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李奇竟然能大學士向他們這些武將低頭認錯,但是他還是有些擔憂,畢竟他可是頭頭呀,若是追究下來,他可是脫不了關係。

那人嘆了口氣,手一伸,道:“馬帥請吧。”

“是。”

胡攸點點頭,然後走了過去,心裡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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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三把火


李奇這第一把火就直接燒向自己的上司,範信等人已經對他是刮目相看了,但是沒曾想到僅僅幾個時辰後,他就把這第二把火燒向了翰林院,這自從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後,可是有史以來頭一遭,三衙可一直被翰林院壓在下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般的武將遇到這些士大夫、大學士,都得卑躬屈膝,就連種師道這些老將軍也是如此。

記得當初狄青進樞密院時,不同樣遭到這些言官、大學士的彈劾,雖然最終他還是進去了,但是到後來還是免不了悲劇收場。

李奇以前覺得北宋之所以如此**,其罪都應該歸咎在六賊身上,但是如今他見到這一切後,他的這個想法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改變。

若是六賊跟岳飛、種師道等人一樣剛硬正直,他們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麼,恐怕早就被這些迂腐的儒生用那三寸不爛之舌給氣死了,要說北宋為何會被金兵所滅,李奇如今認為這些儒生應該首當其衝,憑著比別人多讀過幾年書,驕橫跋扈,不可一世,憑借著寫字比別人快,動不動就上奏,雞蛋里挑骨頭,但是打起仗來,他們除了求和,還是求和,平時學的那啥威武不能屈,早就忘記了,就會挑軟柿子捏。

像那梁師成,雖然人家是一個太監,但是翰林院的大學士誰敢去罵他,就算你上奏,皇上也看不到這奏章,你又奈我何。

撇開老百姓不說,在政治上根本無所謂對與錯,奸與忠,還得憑實力說話。

而地位尷尬的武將們,也就成為了這些政客之間交鋒的犧牲品。

然而,平時一直被打壓的武將們,今日終於揚眉吐氣了一番,李奇狠狠的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他們心裡自然是非常感謝李奇。很顯然,李奇的地位一下子就提高了許多。待酒剛一上,那些指揮使、都頭們就爭先恐後的向李奇敬酒。

不過很可惜,李奇是個非常有原則性的男人,他一一婉拒,只用茶代酒,不過其餘人並不在意,不到一會兒。李奇就和七八杯茶下肚,肚子有些發脹,但是他心裡卻非常高興,他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麼點小事,竟然讓他收穫了人心,說起來,他還得感謝宋墨泉等人。

其中唯一個不高興的,恐怕就是胡攸了。他方才可是在自己屬下面前丟盡顏面,而且風頭全給李奇搶走了,還落下個兩邊不討好。那邊宋墨泉算是記住他了,這頭屬下也沒有怎麼理他,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新來的副都指。

這一切李奇自然是瞧在眼裡,但是他可是一點都不怕胡攸,他最怕的就是像梁師成、王黼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真小人,若是換做王黼,李奇敢擔保,剛才第一個敬他酒的絕對是王黼。

這些武將們喝酒真是一把好手。想要請他們吃飯,那一定得帶足錢,這菜都還沒有上,就喝光了五罈子酒,這消費速度。李奇是最喜歡的了,可是以天下無雙的價格,也就洪天九、高衙內等人敢這般喝。

宋墨泉等人被這些武將們吵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但是他們可不能走,不然面子上太過不去了。只能硬撐,偶爾借機諷刺幾句,但是他們這文縐縐的話,那些武將們又聽不懂,真是對牛彈琴,想氣他們也氣不著,整一個悲劇了得。

正當李奇等人喝的高興之時,忽然又上來一撥人,約莫六七個,個個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為首一人身材高大,稜角分明,眉宇間夾帶著幾分傲氣。

“副帥,待會喝完酒咱們上哪去玩。”

“自然是風西樓。”

“哈哈...。”

一陣淫笑過後,為首那人忽然看到宋墨泉他們,表情和胡攸剛才是如出一轍,剛想撤退,忽見到李奇一伙人也在,臉上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了。

羅三石他們見到這一撥人也楞了下,都把碗給放了下來。

氣氛是相當詭異呀。

李奇看的也是一頭霧水,小聲朝著身旁的羅三石問道:“都頭,這些是甚麼人?”

羅三石道:“副帥,他們都是殿前司的,領頭的那人叫何衝,是殿前司的副帥,他親哥哥何灌就是殿帥了。”

原來是同行呀。

李奇苦笑一聲,這場酒真是越喝越熱鬧了。

何衝見胡攸他們也坐在這裡,若是自己走了,未免太沒面子了,只好硬著披頭走了過去,他先帶著手下來到宋墨泉等人的桌前,行禮道:“何衝見過宋大學士。”

宋墨泉剛被李奇給氣了半死,對這些武將更是恨的咬牙切齒,怒哼一聲,沒有理他。

何衝見了不覺感到有些困惑,他們殿前司一般都是掌管大內的禁軍,所以與這些大臣也有些聯繫,這宋墨泉平時雖然自傲的很,但是偶爾也與他談上幾句。

但是何衝可不敢與宋墨泉正面衝突,面色稍顯尷尬,又行了一禮,然後朝著李奇那一桌走去。

“喲,原來馬帥也在啊!咦?你今日怎地如此大方,請大家上望月樓吃飯。”

何衝走到胡攸身前,拍了拍他肩膀,哈哈笑道,他雖然是副帥,但是可是正四品,比胡攸、李奇高了一個檔次。

他手下那群人個個斜著眼睛,嘴角掛著不屑的笑意。

胡攸訕訕一笑,道:“今日我們侍衛馬的副都指剛剛上任,所以就請兄弟們上來慶賀一下。”

看得出,他比較怕這何衝。

“哦?”

何衝掃視眾人一眼,目光忽然放在了李奇身上,見其眉清目秀,身材單薄,不屑的笑了笑,朝著胡攸道:“對了,馬帥,我家最近想添置幾副桌椅,你手下的兵雖然打仗不行,但是做這玩意那真是沒話說,改日幫兄弟弄上一套,如何?”

侍衛馬這邊的人一聽。個個滿臉怒氣。

李奇心下不悅,笑呵呵道:“我的弟兄們不僅做桌椅厲害,做棺材更拿手,要不要也替你弄上幾副?”

“你這廝好大膽子,竟敢對我們副帥無禮。”

這何衝還未開口,他的屬下就按耐不住了,指著李奇罵道。

李奇豈是胡攸那種軟骨頭,一拍桌子。道:“你算個甚麼東西,老子和你上司講話,豈有你插嘴的份,給老子滾一邊去。”

“你D找死。”

殿前司的那幾人立刻走上前來。

“想打架是麼,老子奉陪到底。”

侍衛馬的人見李奇帶頭了,紛紛起身,雙方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的火花四濺。

“夠了。”

胡攸忽然一排桌子站了起來,道:“你們想幹甚麼,還有沒有把我這個馬帥放在眼裡。給我坐下。”

羅三石等人根本沒有鳥他,在宋墨泉面前,他們或許心裡有點發虛。但是武對武,這誰要坐下,那就是認慫,目光都望向李奇。

李奇目光卻瞧向何衝。

何衝可不是一個莽夫,稍稍一愣,雙手一揚,他的屬下立刻後退了幾步,李奇也稍稍點頭,眾人這才坐下。

何衝眯著眼道:“這位就是馬副帥吧?”

“好說。好說。”

李奇點點頭笑道:“在下李奇,今日剛剛上任,不知殿副帥有何賜教?”

“李奇?”

何衝皺了皺眉,覺得這名字挺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哈哈笑道:“恭喜,恭喜。”

李奇也笑道:“多謝,多謝。”說著他又朝著酒保道:“酒保,今日殿副帥的酒錢記在我賬上。”

羅三石等人聽罷,個個滿臉傲色。底氣倍增,咱的老大就是有錢,怎麼樣?

何衝朝那酒保一揚手,道:“不必了,這點酒錢我何某還是給的起,就不勞馬副帥破費了。”

李奇笑道:“殿副帥太見外了,若是殿副帥要幫我等付酒錢,我李奇絕不二話,大家都是一家人嗎。”

羅三石悶頭嘀咕道:“若真是這樣,老子非得喝窮你不可。”

其餘人也紛紛低頭偷笑,這個老大說話真是太寒磣人了。

何衝訕訕道:“馬副帥說笑了。”說著他又朝著胡攸道:“馬帥,恭喜你得此人才,看來你以後便可高枕無憂了,好了,我等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他便帶著手下離開了。

李奇如何聽不出他這挑撥之意,笑而不語,暗道,這還用你挑撥,老子從一開始就沒把他當上司看。

胡攸如今臉上就跟吃狗屎一般,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眼中閃過一抹怨恨,心裡對李奇是又恨,又怕。

“馬副帥,想不到你還這一面,我馬橋真是看走眼了。”

待李奇坐下後,馬橋就在一旁小聲說道。

李奇嘴一撇道:“我們這邊人多,我怕個球。”

馬橋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正當這時,忽然又走上來一個人,李奇一見那人,面色一驚,急忙躲在馬橋身後,道:“馬橋,快擋住我,D,到這裡都能碰到他,真是邪門了。”

“正道,你怎地如今才來?”宋墨泉朝著那人呵呵笑道。

此人正是張擇端。

張擇端朝著三位拱了拱手,笑道:“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陸百曉道:“正道,你來的正好,我們就換地方喝吧,有這些粗人在,連這酒都變味了。”

張擇端面露疑惑之色,轉頭一看,面色忽然一喜,揚手激動道:“李師傅,你也在這裡啊。”說著他便撇下自己的好友,快步朝著李奇那桌走去。

靠!這尼瑪你都瞧的見,坑爹啊!

李奇欲哭無淚呀。

胡攸等人見張擇端走了過來,急忙起身作揖道:“卑職見過張大學士。”

張擇端隨意的嗯了一聲,朝著躲在最裡面的李奇笑呵呵道:“李師傅,李師傅。”

天啊!救救我吧。李奇無奈的站起來,訕訕道:“張大學士,真是巧啊。”

“李師傅,我最近正準備去找你了。”

“找我?找我作甚?”

“是這樣的,上次得你賜教,張某是受益匪淺,這段日子,我一直在家苦練,已經畫了大約一千張雞蛋,想拿給你瞧瞧,希望你能再指點我一二。”

李奇訕訕點頭道:“那行吧。”

張擇端一喜,道:“李師傅且在此等我片刻,我立刻就回家去取。”

“現在?”

“難道李師傅不方便麼?”

“呃...張大學士,你看這裡這麼多弟兄在,要不咱們改日再說。”李奇很是為難道。

張擇端這才注意到胡攸他們,楞了下,道:“李師傅,他們----?”

李奇忙笑道:“哦,是這樣的,我現在是侍衛馬副都指了。”

張擇端雖然是畫痴,但是人並不蠢,知道這肯定是皇上安排的,哈哈一笑,道:“恭喜,恭喜啊!”

“多謝。”

李奇對這張擇端倒是挺尊重的,就是有點麻煩,道:“這樣吧,後天晚上你去酒吧我找我如何?”

“行,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那就後天見。”李奇拱手笑道。

“哎哎哎,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喝。”張擇端喜上眉梢,對忽悠等人的語氣都變了,然後回到宋墨泉那邊去了,四人嘀咕了幾句,面色都很怪異,但是一同下樓去了。

終於把這畫痴給送走了。

李奇長出一口氣,忽見眾人都呆呆的望著他,表情都挺迷茫的,不解道:“哎,你們這是幹甚麼?”

羅三石一吞口水,問道:“副帥,你和那張大學士認識?”

“對啊!有甚麼問題?”李奇點點頭道。

“那---那張大學士找你學畫畫?”又有一人問道,聲音都在發抖。

李奇搖頭道:“也不能說教,切磋,切磋。”

“那也不得了呀,張大學士是何人,翰林院第一畫手呀,俺聽說皇上都挺喜歡他的畫,想不到副帥竟然還能和張大學士切磋畫技,哇!真是忒厲害了。”羅三石竪起大拇指道。

範信不可思議的點點頭,道:“副帥,你真是好手段呀,可謂是咱們三衙第一人啊……霎時間,馬屁是一撥又一撥,一浪高一浪。

李奇真是疲於招架啊!

那頭的何衝也聽到張擇端竟然找侍衛馬的副帥學畫畫,驚訝的差點沒把酒杯咬爛,又聽得李奇說要張擇端去酒吧找他,面色忽然一驚,脫口道:“李奇,李奇,難道是他?哦,定是他了,難怪,難怪如此。”

他身旁一人問道:“殿副帥你識得那人?”

何衝點頭道:“他就是醉仙居的大廚,李奇,皇上親封的廚藝無雙,而且皇上還賜給了他兩塊金匾,當時還是我派人去的,我曾聽哥哥說過,這個人手段可了得了,連王相都敢得罪,你們以後遇到他,盡量別招惹他,知道嗎?”

“連王相都敢得罪?”

何衝的那些下屬,驚訝的是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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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龍衛軍


趙菁燕為李奇已經把李奇仕途之路安排的十分妥當,現在三衙訓練自己的親兵,因為只有三衙有這個權利,然後進樞密院,就可以調動自己的親兵了。

當然,她的想法是非常美好的,可是實行起來,卻是困難重重,別的不說,就算是進殿前司,那幾乎是很難的,李奇已經和王黼有芥蒂了,而太子又和王黼是死對頭,若是連太子也得罪了,那他真是四面楚歌了。

李奇可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他雖然沒有當過官,但是其中的厲害關係,他還是能看的到,他目前根本就沒有動殿前司的念頭,但是侍衛馬,哼,那他是勢在必得,訓練親兵,自然是刻不容緩,因為所剩的時間的真的不多了。

蔡京一直都是他所依仗的,再加上辦學院的事,他們的關係自然是更加牢固了,但是高俅,李奇還是保持謹慎的態度,若是高俅真如趙菁燕說的那般重情重義,倒真是一個利用的好對象,不過比起這來,高俅另外一點,是李奇更加欣賞的,那就是他幾乎沒有政敵,也就是說,跟他沾上關係,沒有人會在意,但看這一點,李奇卻是有意想與高俅打好關係。

翌日。

李奇身著官服來到了龍衛軍的營地裡,昨日在那些兵讓他心情一直受到影響,今天說甚麼也要看看何禁軍中的精銳,好彌補下心中的失落。

龍衛軍分左右兩廂,每廂又分三軍。每軍五百人,整個龍衛軍也就是六千人。

“卑職參見副帥。”

幾個身穿盔甲,身材魁梧的將軍早在營前恭候,為首一人名叫梁雄,是這營的指揮使,昨日也跟著李奇去喝酒了,當時李奇就拉著他到一邊。說今日來這裡看看。

經過昨日的望月樓風波,梁雄對這位副帥是打心裡的服氣,對李奇也是非常恭敬。

“今日就勞煩梁指揮了。”李奇微微笑道。

“不敢。此乃卑職職責所在。”

“很好,那我們就進去吧。”

來到教場裡面,龍衛軍的士兵早已列隊在此。迎接這位新到的長官,約莫五百人。

不得不說,這精銳就是精銳,比起昨日那些兵,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身高機會都在一米八左右,穿戴整齊,表情嚴肅,兵器雪亮,陣陣寒光。讓人肅然起敬。

李奇在眾人面前踱了幾個來回,掃視了眾人幾眼,心裡大為的舒坦,這尼瑪還像是兵嗎,稍稍點頭。上前一步,道:“諸位弟兄好,我叫李奇,是你們新任的副都指,或許你們聽過我的名字,或許你們還吃過我做的菜。因為我曾經是醉仙居的廚師。你們此時心中肯定會感到疑惑,為何我年紀不大,而且曾經還是一位廚師,怎麼會當上這侍衛馬副都指的?”

還別說,剛才那些士兵見到李奇的時候,還真有這個想法。

李奇嘆了口氣,道:“很遺憾,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無法告訴你們,或許你們以後可以幫我找出原因。”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我以前不僅是個廚師,而且還是一位商人,你們知道商人最看重的是甚麼嗎?”

眾士兵一臉迷茫,都望著李奇,卻沒有一人回答。

李奇也不急,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忽聽得一人嚷道:“錢。”

“不錯,這位兄弟說的非常不錯,是錢,準確的來說,是利益。”

李奇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道:“商人重利,從古自今,皆是如此,所以我從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而如今,你們就是我的本錢,因為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與我息息相關,我李奇今日在此撂下一句話,我手下的兵,絕不會任人欺負,而且只要我李奇還有一口飯吃,那就絕不會少了你們的,這一點你們大可以去問問醉仙居的酒保,還有梁指揮。但是首先,你們自己要懂得相互愛護,團結一致,誰tm若是敢在我的地盤鬧事,即便是自己人,我也會為了全局利益,將你捨棄,雖然我心地善良,但是我的手段也不少,誰若不服,大可以試試,保證你一輩子難忘。”

對於這一點,梁雄是深有體會,暗道,弟兄們,你們可別被眉清目秀的外表給蒙騙了,這副帥可不是好惹的。

李奇頓了頓,輕咳一聲,道:“但是僅靠我維護你們,那還是不夠的,你們一定要給我練好本事,我不要求你們能飛檐走壁,以一敵十,這不現實,但是好歹敵人的刀砍過來,你也知道用刀去擋,別到時tmd嚇的雙腿發軟,都刀都拿不穩,到那時候,我就是想維護你們,也是無能為力,這是最基本的,若是你們連這都做不到,那還是回家種田去吧,免得浪費自己的性命。

其二,很簡單,那就是服從命令,服從長官的一切指示,我叫你們衝,你們就是褲子沒穿好,也給我光著屁股衝,我若是叫你們逃,那就是前面有一百個沒穿衣服的娘們,你們也得給老子跑,當然,我叫你們去逛窯子,你們就算是雙手被綁住了,那也得給我用腳撕開窯姐的裙子。”

這話雖然很粗魯,但是卻很對眾人的胃口,眾士兵登時轟然大笑,梁雄也是滿頭大汗,這長官太tm邪惡了,不過俺喜歡。

李奇壓壓手,待眾人靜下來,又朗聲道:“當然,你們也別擔心,我前面說過,你們就是我的本錢,我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來維護我的利益,誰也不能從我手中輕易的將你們奪走,我也不會憑白無故的讓你們去送命,我做的一切,都將是以你們的生命安全著想,哪怕是我讓你們逃跑。總而言之,有功大家一起領。有過我一人承擔,只要你們跟著我混,多了也不說,有吃,有住,有女人。”

大家聽得是熱血沸騰,齊聲叫好。

梁雄和幾位頭領相互望了眼。這副帥還真了不得,僅憑這三點,大家還不都死心塌地的跟這他。

李奇笑了笑。道:“今天咱們第一次見面,我也為大家準備了一份見面禮,不過大家別開心的太早。想要拿禮物,那得拿出點本事來。”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銅卡來,道:“這是醉仙居的高級會員卡,裡面有三十貫,等於你們一個月的伙食費,這點你們都清楚吧。”

眾士兵齊齊點頭,雙目直唰唰的盯著那會員卡,三十貫呀,對於他們而言,還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李奇忽然指著身邊的馬橋道:“他是我隨從。叫馬橋,據他所言,是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我沒見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馬橋不悅。小聲道:“當然是真的,我從不說謊。”

李奇微微瞪了他一眼,讓他先別說話,然後道:“只要你們誰能勝過他,這張卡就是他的,至於比甚麼。都由你們決定。”

他是想借此看看這龍衛軍的素質如何。

“我來。”

李奇話音剛落,就又一人舉起手道。

“很好。”

李奇點點頭,道:“這位兄弟,請上來。”

那人大步走了上來,雖然身材倒也不算十分魁梧,但是很勻稱、修長。

“你叫甚麼名字?”

那人拱手行禮道:“回大人的話,小人名叫張奎。”

李奇點頭笑道:“原來是張兄弟,很好,你打算比甚麼?”

張奎恭敬的答道:“我想和這位馬兄弟比一下拳腳功夫。”

馬橋點頭道:“這主意不錯,若是比兵器的話,我還真怕傷了你們。”

張奎挑釁道:“這也是我心中想對馬兄說的。”

有點血性,不錯。

李奇稍稍點頭,道:“口水戰不是咱們軍人的作風,還是得手上見真章,廢話就不多說了,你們準備下就開始吧。”

馬橋自從來到汴京後,很少和人動手,也就是上次和趙菁燕玩了玩,但是對方畢竟是個女的,打的不是很過癮,今天正好可以這些大老爺們較量下,他心裡也是頗為的期待呀。

李奇把台子讓給他們,與梁雄等人站到台下,與眾人一起觀看。

“副帥,這張奎的身手在咱們營都算是數一數二,就是性子太直了點,要不要我去跟他說一聲讓他看著點,別傷了副帥的隨從。”梁雄頗為擔憂的說道。

李奇搖搖頭道:“不必了,我的隨從豈是一般的人,若是他能傷我隨從分毫,我私下輸你一張會員卡。”

梁雄面色一驚,暗道,你這隨從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難道還是一個高手?

馬橋站在台上依然還是那副欠扁的樣子,目不直視,抬頭望天,雙手背負,根本就沒把張奎放在眼裡。

張奎見此狀,心中怒氣猛增,一抱拳道:“馬兄,請賜教。”

馬橋輕咳一聲,道:“還是你先出手吧,我若先出手,你就沒機會了。”

“那在下就領教馬兄的高招了。”

張奎說完就是一個前衝,大喝一聲,直拳揮出,一招一式,都是非常扎實。

馬橋身子一晃,十分輕易的就躲了過去。

張奎一愣,知道遇見高手了,不敢輕視,緊接著又是一個掃堂腿,馬橋縱身後躍,雙手還是放在背後,看樣子,他是打算讓張奎雙手。

張奎何曾受過如此蔑視,大吼一聲,縱身躍起,一個飛踢掃向馬橋的腦袋,馬橋忽然一個轉身,來到張奎背後,順勢高舉右腿在空中畫出一道半弧劈下,正中張奎後背,直接將張奎從空中擊落。

砰地一聲,張奎重重的摔在台上。

李奇擦了一把汗,道:“該死的,這傢伙出手恁地如此不分輕重,待會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至於其他人,早已是看傻了,張奎的手段,他們都是知道的,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男人,連手都沒用,一招就把張奎給打趴下了。

馬橋眼中閃過一抹落寞,走了過去,問道:“兄弟,你沒事吧?”

“沒---沒事。”

張奎咬著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面色稍顯尷尬,抱拳道:“馬兄弟好功夫,張奎認輸了。”

馬橋呵呵笑道:“承讓,承讓。”

李奇又朝著眾人道:“還有誰願意上去與我這隨從較量較量。”

眾士兵皆是沈默不語,這傢伙真是太變態了。

就在此時,忽聽得門口一聲爆喝,道:“讓俺來試試。”

僅僅是這打雷般的聲音,就讓眾人心裡一顫。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一壯漢邁著大步走來,此人正是那牛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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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比試 (上)


李奇見到牛皋,面色一喜,難道他是我的手下,這次真是發達了。小聲朝著梁雄問道:“這人也是咱們營的?”

梁雄點點頭道:“不錯,這人姓牛,名皋,是咱們營的教頭,善於奇射,也是咱龍衛軍的第一射手。”

果然不愧為我偶像的愛將,有兩把刷子呀。

李奇嘴角一揚,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意。

牛皋邁著大步走了過來,直接跳上台,朝著馬橋道:“這位兄弟身手真是不錯,俺很久沒有碰到像兄弟這般能打的人了,來來來,俺要與你鬥上三百回合。”

“三百回合?”

馬橋皺眉道:“就憑你?”

“就憑俺,你便怎地?”牛皋咧開嘴大聲道。

梁雄眉頭緊鎖,怒喝道:“牛皋,你這廝快點給我滾下來。”

牛皋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向自己的長官行禮,朝著馬橋道:“兄弟,你稍等片刻,俺去去就來。”說著他便跳了下來,朝著梁雄等人行禮,忽然發現李奇,面色一驚,訕訕道:“是你!你---你是來找俺要錢的麼?”

梁雄沈聲喝道:“放肆,這位是咱們新任的副帥。”

“啊!副帥?”

牛皋吞了下口水,朝著梁雄道:“指揮使,你不會是跟俺說笑的吧,他不是一廚子麼?”

梁雄大怒,道:“你這廝休得胡言,你看看這是哪裡。本官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麼,還不快行禮。”

牛皋這才清醒過來,急忙行禮道:“卑職參見副帥。”

李奇微微瞥了他一眼,忽然喝道:“來人啊!”

“在。”

兩位士兵立刻上前來。

李奇冷聲道:“給我把牛皋拖下去重打十大板。”

此話一出,全場人都驚呆了。

那倆士兵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望著李奇。

李奇眉頭一皺,道:“怎麼?你們難道忘記我剛才說的麼。還是想與牛皋一起挨這板子。”

那倆士兵微微一怔,一點頭道:“遵命。”說著便上前拿牛皋。

牛皋虎軀一震,大手一揚。吼道:“副帥,你這是公報私仇,俺欠你的錢一定會還。但是俺如今實在是沒錢,你若是因此要打俺板子,俺可不服。”

李奇斜眼一瞥,道:“你作為教頭,不但不以身作則,反而無故缺席訓練,我這板子可有打錯?”

牛皋一愣,呵呵道:“沒錯,這俺服,但是副帥你以後可得一視同仁。”

“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拉下去。”

牛皋不但不惱,反而還一臉傻笑,朝著台上的馬橋道:“兄弟,你等會,俺挨完這板子就來與鬥上一斗。”

“啊?”

馬橋是一臉茫然的目送牛皋被拖了下去。

梁雄等一乾士兵見了。臉上都露出恐懼之色,這副帥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手段還真是挺狠的,真是要人命啊。

啪啪啪啪。

“快點打,俺兄弟還在等俺了。”

牛皋爬在地上,屁股挨著板子。嘴上還大聲嚷嚷道。

梁雄對此早已經習慣了,苦笑道:“副帥,你這廝就這德行,你勿要見怪。”

李奇笑道:“他經常不來訓練麼?”

梁雄搖頭道:“這倒不是,只是這段日子他經常請假,也不知道他去幹甚麼了。”

李奇皺了皺眉頭,難道他就是為了躲避胡攸?

那頭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牛皋迫不及的站起身來,毫無顧忌的用那粗糙的大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就跟個沒事人似的,倒是那兩個打板子的士兵,還站在那裡微微喘氣。

牛皋扭著大屁股來到李奇面前,行禮道:“副帥,俺挨完板子,現在能否與這位兄弟比試一下。”

這廝的抗擊打能力真是不錯啊!李奇點點笑道:“行。若是你能贏,我不但不要你還錢,而且還送你一張醉仙居的會員卡。”

“副帥可得說話算數啊。”

李奇笑道:“當然,我方才說要打你板子,不也打了麼。”

“那是,那是。”

牛皋嘿嘿的點點頭,道:“那俺就去了。”

李奇一揮手道:“你去吧。”

“等下。”

馬橋忽然皺眉道:“我不跟你打。”

牛皋大怒,指著馬橋道:“你莫不是看不起俺。”

馬橋搖頭道:“你剛剛挨完板子,可以說是有傷在身,我若現在跟你打,那就是趁人之危,我馬橋從不做這事。”

牛皋一拍大腿道:“你這廝好生囉嗦,這板子對俺這身糙肉也就是撓撓癢,就算再打十大板也就屁大個事,來來來,休要囉嗦,先打贏俺再說。”

其餘人聽罷,皆是低頭偷笑。

馬橋沒好氣的瞧了他一眼,還是搖搖頭道:“不行,我不會跟你打,你若想較量,我看就明日再打吧。”

“你忒瞧不起人了。”

牛皋懶得和他廢話,直接跳上台去,可是馬橋忽然從台上跳了下來,回到了李奇身邊,面無表情。

“你這又是乾啥呀。”

牛皋懊惱的撓撓頭,眼眸一轉,來到李奇身前,抱拳道:“副帥,不會是你怕俺贏了,捨不得那張會員卡,才叫他不跟俺打。”

“放肆,副帥是那種人麼,這點錢對副帥而言,算個P啊。”梁雄喝道。

牛皋低著頭道:“這俺哪知道。”

這傢伙倒真是夠狡詐的,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李奇也比較為難,以馬橋的性子,他說不打,除了他師妹以外。很難有人叫的動。心念一動,忽然道:“馬橋說的也有些道理,他若贏了,也是勝之不武,這樣吧,那就比射箭吧,這總行了吧。”

牛皋眉頭一皺。道:“這不妥吧,射箭可是俺最拿手的,俺就算贏了。也沒啥可歡喜的。”

馬橋一聽這話,不屑哼道:“那也得試過才知道。”

“那行,既然兄弟你沒意見。俺就奉陪到底。”

牛皋立刻嘿嘿笑道。

李奇白了馬橋一眼,你這個白痴,被人一激就原形畢露了,智商啊!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比?”他對這方面真是可陌生,奧運會的射箭項目,他也從沒看過,所以還是交給他們自行決定。

牛皋朝著馬橋道:“兄弟,俺已經很佔便宜了,那你說咋比就咋比。”

馬橋道:“我無所謂,你決定吧。”

牛皋心裡著急呀。也不想廢話,道:“這樣吧,咱們一人五支箭,百步以外,誰命中靶心的次數多。那就算贏了,若是都一樣,那咱們就一箭定勝負,你看咋樣?”

馬橋點點道:“隨便。”

李奇朝著梁雄道:“梁指揮,麻煩你了。”

梁雄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想看看這位馬兄弟的箭術。”

說著他叫人幫牛皋和馬橋準備弓箭和箭靶。

很快,馬橋就和牛皋站在了離箭靶一百步遠的距離,兩人前方分別擺放著一個箭靶。牛皋粗眉一揚,道:“馬兄弟是客,你就先射吧。”

“行。”

馬橋點點頭,拿著手中的弓掂量了幾下,忽道:“這弓太輕了,有沒有重一點的。”

一教頭道:“敢問馬兄弟平時都拉幾石的弓?”

馬橋皺眉想了一會,道:“那就四石吧。”

“甚麼?”

全場人大驚失色,登時響起了一片嘩然。

李奇對這方面又不懂,朝著梁雄問道:“四石很多麼?”

梁雄一個勁的點頭,道:“咱們營里能拉一石弓的,都已經是強弓手了,我最多也只能拉開兩石弓,那牛教頭倒是能拉開四石弓,但是根本無法瞄准,朝中許多大將也都只能拉開三石弓,要說四石,恐怕咱大宋也就是五六人能做到,至於五石的話,自從太祖開國到現在,最多只有三人能拉的開。”

李奇驚愕道:“不會吧,這麼誇張。”心裡也替馬橋擔心,論身板,馬橋和牛皋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牛皋驚訝道:“馬兄弟,你真的要拿這四石弓來與我比?”

馬橋點頭道:“怎麼?不行嗎?”

“行。兄弟真是深藏不露啊!”牛皋興奮道。

馬橋笑了笑,道:“不過待會若是這弓用的不順手,能不能臨時換一張弓。”

“當然可以,你一箭換一把弓都行。”

“那就好。”

很快,一個士兵就馱著一把大弓走到馬橋身前,顫抖的遞了過去,道:“你---你的弓。”

馬橋接過弓來,一手拉著弓弦,用力一拉,但是卻沒有拉開,哎喲一聲,笑道:“就它了。”

眾人完全就看不明白,連弓弦都拉不開,待會如何贏啊!

馬橋接過箭筒來,瞧了眼,略微有些不瞞,道:“你這裡有沒有重一點的箭,最好是純鐵打造的。”

那士兵點頭道:“有。我立刻幫你去拿。”

“嗯,最好再給我拿把高一點的凳子來,我喜歡坐著射。”

馬橋呵呵一笑,又朝著牛皋道:“牛兄弟沒意見吧。”

牛皋傻傻的點頭,道:“俺沒啥意見,你躺著射都行。”

梁雄見到這一切,不解道:“副帥,你這隨從到底想做甚麼?”

李奇沒好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就喜歡嘩眾取寵。”

不一會兒,那士兵就幫馬橋把箭矢和凳子都拿來了。

馬橋道了一聲謝,然後坐在凳子上,將弓倒放在地上,雙腳踩在弓身上,猛地一抬,快速將鐵箭放上去,用雙腳和兩根手指固定位置,雙手拉弦,大吼一聲,身體向後傾斜,雙手猛地向後一拉,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了,硬是將這四石弓拉出滿月出來,咯吱咯吱作響。

眾人哪裡見過這等射箭的姿勢,看的是目瞪口呆。

忽然,馬橋雙腳朝右一擺,稍稍瞄了下,只聽得嗖的一聲,鐵箭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射向靶心。

砰的一聲,木屑橫飛,又聽得咚的一聲,嗡嗡嗡聲不不絕於耳。

原來馬橋直接將靶心給射了一個大窟窿,那鐵箭直接射穿箭靶,釘在了後面的木欄上。

當然,他射穿的是牛皋的箭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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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比試 (下)


寂靜,先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發出聲音,全都瞪著眼,不可置信的下巴與眼珠子怕是都落了一地,過了不知道多久,所有的人像是方才想起自己該幹甚麼一般,都齊齊歡呼了起來。

尼瑪是拍電影吧,這也能行。

李奇微微一怔,也激動的揮拳叫好。帥,這尼瑪也太帥了,先人你個板板的,這還是人嗎?難怪剛才如此囂張,***,果然牛x啊!不過他好像射的別人的箭靶。

想到此處,李奇不禁感到有些困惑,望了眼牛皋,見其滿臉苦澀,登時恍然大悟,妙啊!娘的,你把別人的靶心都給射沒了,那他根本就沒機會贏你,妙,實在是太妙了,馬橋這廝還沒有蠢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啊!可惜老子沒有d,連個手機都沒有,不然就可以錄下來了。

馬橋掃視眾人一眼,嘴一撇,嘀咕道:“我這一箭射的這麼歪,真不知道他們高興甚麼。”說著他又朝著牛皋道:“牛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射錯靶了。”

牛皋對馬橋的箭術也是佩服的五服投地,抱拳道:“馬兄弟箭術驚人,牛皋佩服,佩服。”

馬橋話鋒一轉,道:“那你還要比麼?”

牛皋一揚粗眉,道:“為何不比?我都還沒有開始射了。”

馬橋點點頭,伸了下臂展,道:“這弓這費力,還是幫我換一把兩石的來吧。”

因為畢竟一百步距離比較遠,若是用那些弓力較少的弓。恐怕會因為風而改變方向。

那士兵早就傻了,微微一怔,應了一聲,就急忙幫馬橋換了一把兩石的弓來。

馬橋輕吁一口氣,拿起木箭,嗖嗖嗖嗖,一連將其餘四支箭全部射出。

砰砰砰砰。

毫無意外。四隻箭全部命中靶心,而且正好射出一個正方形,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毫無瑕疵,這哪是在玩箭呀,分明就是在玩一門藝術呀。

登時呼聲雷動。那些士兵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神乎其技的箭術,對馬橋的敬仰,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馬橋習慣性的又拂動了一下額前的長須,微微擺首,朝著牛皋道:“該你了,你只要能射中一箭靶心,那就算你贏。”

這靶心都沒有了,如何還能射的中。

眾人齊刷刷的又把目光放在了牛皋身上,不管怎麼說。這牛皋也是他們自己人,他們自然不想牛皋輸,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場比試,牛皋是必輸無疑了。心裡不禁都他惋惜。

梁雄也點頭道:“副帥,想不到你身邊還有如此能人,我看那廝是輸定了。”

李奇瞧了眼牛皋,見他依然還是一臉自信,道:“這倒也不一定,只要箭筒里還有一支箭。那就不能斷定誰輸誰贏。”

牛皋瞧了眼自己那已經被穿了一個窟窿的箭靶,眉頭緊鎖,又瞥眼馬橋的箭靶,沈思了一會,忽道:“俺也要用鐵箭。”

旁邊的士兵聽了,還以為牛皋也像依葫蘆畫瓢,忙道:“教頭,你打算用多重的弓?”

“我就用這弓便行了。”

牛皋揚了下手中那張三石的弓道。

“是。”

很快,士兵便把鐵箭給取來了,不過他習慣性的只拿了一支,誰料牛皋卻嚷著要五支,那士兵又拿了四支來。

牛皋扭動了下身軀,深呼一口氣,拉弓搭箭,准心一轉,直接轉向馬橋的箭靶,但是他並沒有急著射,而是非常認真瞄准。

全場是一片寂靜,大家都屏住呼吸。

馬橋也楞了下,暗想,他想做甚麼?難道他就這樣,也能射穿的我箭靶?

牛皋瞄了好一會,五指一張,嗖的一聲,鐵箭在眾人眼前留下一道黑影,但聽得砰地一聲,緊接著又傳來啪鐺的兩聲輕響。

眾人登時猛吸一口冷氣,只見馬橋的箭靶上忽然少了一枝箭。

原來牛皋剛才那一箭瞄准的是馬橋的箭與箭靶的接縫處,他是想用箭將馬橋的箭給撬了出來,當然,他也做到了。

僅從這一箭看,牛皋的箭術絕對不亞於馬橋,甚至還要高上一籌。

喝彩聲不斷,眾人興奮的高舉長槍,齊齊替牛皋加油,聲音震得地上的沙塵都已經開始在跳動了。

馬橋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朝著牛皋贊道:“好,射的好。”

牛皋並沒有驕傲自滿,反而滿頭大汗,這可比射靶心難多了,不禁要射的准,而且力度和角度都要控制的非常好,不容有任何馬虎,他深呼吸兩次,又取出一枝箭來,依葫蘆畫瓢,再次瞄准了馬橋的箭靶,認真的瞄了一會,松開弓弦。

砰的一聲,馬橋的箭靶又少了一枝箭。

這真是太絕了。

李奇和其他人看的是大呼過癮。

前三箭,牛皋無一箭射偏,如今馬橋的箭靶上就剩下最後一枝箭了。

牛皋臉上兀自還是一絲不苟,並沒有沾沾自喜,再取出一箭,拉弓搭箭。

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箭靶上唯一的一枝箭上。

恍惚間,當的一聲,看上去力量似乎稍差了一點,馬橋的箭在箭靶上晃動了幾下,眾人的心也跟著上下起伏。

但是運氣最終還是站在了牛皋這一邊,那枝箭晃了晃最終還是掉落了下來。

霎時間,驚嘆聲與歡呼聲交相呼應,一浪浪的歡呼聲彷彿是波濤拍岸一般。

這尼瑪到後世,絕對是奧運冠軍,至少來個三連冠,棒子只能靠邊了。

李奇也是興奮的雙拳緊握,這實在是太精彩絕倫了。

牛皋這才長出一口氣,在眾人的吶喊中,取出最後一箭來,連瞄了都瞄,便朝著自己的箭靶射去,砰地一聲,剛好射在那窟窿邊上一點,緊挨著靶心。

隨著這一箭射出,牛皋終於逆襲成功。

雖然牛皋前面說的是,誰射中靶心的次數多,就算誰贏,牛皋的箭靶上雖然只有一枝箭,但是怎麼也勝過箭靶上連一根箭都沒有的馬橋吧。

這簡直就是驚天大逆轉啊!

到了此時,馬橋也不服不行,朝著牛皋道:“牛兄,你技高一籌,馬橋認輸了。”他雖然驕傲,但是並不是輸不起。

登時又是一片喝彩聲。

牛皋呵呵道:“馬兄過謙了,俺也是僥倖取勝罷了。”

又牛又馬的,動物園啊!

李奇心裡暗自覺得好笑,走了過去,將會員卡遞給牛皋,道:“這是醉仙居的高級會員卡,倘若你缺錢的話,可以去醉仙居換三十貫,至於你欠我的十貫也免了。”

他之所以拿卡來,是因為他不喜歡帶錢,忒重了。

三十貫?

牛皋面色一喜,急忙行禮道謝。

李奇嗯了一聲,朝著大家道:“諸位弟兄,你們也用不著別眼紅,只要你們以後努力訓練,我會再給你們機會的。”

眾士兵一聽,齊聲叫好。

就在這時,兩匹快馬疾馳跑了進去,其中一人喊道:“牛皋在否?”

牛皋眉頭一皺,上前一步道:“牛皋在此。”

那人又道:“我乃馬帥近衛,奉命前來捉拿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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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迷霧重重


這突然的變故讓剛才還興奮不已的士兵們突然變得沈默起來。

忽聽得一人喝道:“來人啊,給我將這二人拿下。”

此人正是李奇。

這---這可是馬帥的近衛呀。

梁雄大驚,忙小聲道:“副帥,你可勿要意氣用事呀。”

李奇眉頭一皺,道:“難道你等想抗命?”說著他又朝著士兵喊道:“還不快給我拿下。”

沒辦法,這裡面官職最大的就是他了。

“是。”

幾名士兵上前準備將這二人拿下。

馬上一人又道:“大膽,我可是馬帥的近衛,誰敢動我。”

“是我。”

李奇上前一步,冷哼道:“本官站著,你們坐著,而且還坐的比我高,分明就是沒有把本官放在眼裡,我不拿你們拿誰?”

那兩人互望了一眼,又見那幾名士兵已經走了過來,趕緊下馬,朝著李奇行禮道:“卑職方才沒有見到副帥在此,還望副帥恕罪。”

“我看你們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去了吧。”

李奇怒哼一聲,朝著那幾名士兵打了一個眼色,讓他們退下,其實他也只是想嚇嚇這兩人,畢竟他們可是胡攸的近衛,若是就這麼拿下去了,那真是讓胡攸下不了台。道:“這次就饒過你們,若是還有下次,哼,軍法處置。”

“謝副帥饒命。”

兩人急忙行禮道。

其餘人見了,對李奇更是佩服的緊,三言兩語就把馬帥的近衛給嚇得跪地求饒。

李奇嗯了一聲,道:“起來吧。”待二人起來,他又問道:“馬帥為何要捉拿牛皋,他犯了甚麼錯。”

“卑職不知,卑職只是奉命前來。”

李奇皺了皺眉頭,瞥了眼牛皋,見其一臉坦然,絲毫不懼。微一沈吟。道:“你們先到外面等下,我這裡還有事吩咐,等吩咐完後,你們再帶牛皋去見馬帥。”

“這---。”兩位近衛面露為難之色。

李奇長眉一揚,“嗯?”

“是。卑職告退。”

兩人可不敢再惹李奇,又行了一禮,剛想上馬,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牽著馬出去。

待這二人走後。李奇將牛皋叫到了一邊,問道:“牛教頭,你究竟犯了甚麼事,為何馬帥會親自派人來捉拿你。”

牛皋頭一低,道:“俺不知道。他要拿便拿,俺可不懼他。”

李奇微微一笑,道:“你不懼他,但是他更不懼你,他可是你的上司。他若要懲治你,你怕與不怕,結果都一樣。你認為說這些有用嗎?我可是來幫你的,你若有甚麼冤情大可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幫你。”

牛皋頭一偏,道:“副帥的好意,俺心領了,但是俺實在是不知道俺究竟犯了甚麼錯,若是說缺席操練,副帥方才也打了俺板子了。”

這廝是在防備我呀,真是不知好歹。罷了,罷了,你是爺,行吧。

李奇嘆了口氣,知道他是害怕自己與那胡攸官官相護。道:“行吧,你不說也就算了,我陪你一同走一趟吧。”

牛皋立刻道:“那俺可不反對。”

“你也忒聰明瞭吧。”李奇沒好氣道。

牛皋呵呵笑道:“俺就是一個實在人。”

“你贏了。”

李奇無奈的一笑,走到梁雄邊上道:“梁指揮,我先陪牛教頭去趟侍衛馬。你待會吩咐眾弟兄們,讓他們晚上不准回家,都到營里住,我到時還有事要吩咐。”

“卑職遵命。”

李奇沒好氣的瞧了眼牛皋,道:“走吧。”

那胡攸的近衛見李奇也要跟著去,面色稍顯為難,但是他們可不敢阻止李奇前去。

幾人來到侍衛馬司,此時胡攸正和範信坐在椅子上閒聊。

“大人,牛皋帶到。”

“讓他進來。”

“是。”

吱呀一聲,門從外面打開來,牛皋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行禮道:“卑職參加馬帥,虞侯。”

胡攸一見到牛皋,登時滿臉怒氣,忽見李奇也在,眉頭一沈,道:“副帥,你今早不是說去龍衛那邊看看麼,怎地這麼早就回來了?”

李奇先是向胡攸拱了下手,笑道:“下官本來是在龍衛那邊,正巧見到馬帥的近衛來拿人,心感好奇,於是就過來瞧瞧,看看到底是這麼回事?”

不會這麼巧吧。胡攸暗自嘀咕了一句,道:“副帥,這事跟你毫無關係,我看也你挺累的,不如下去休息下吧。”

“不累,不累。”

李奇呵呵笑道:“我也想瞧瞧這頭強牛做了啥殺人放火的事,惹得馬帥如此動怒,好奇,純屬好奇。”

胡攸見李奇死賴著不走,也不好趕他出去,暗道,就算讓他知道,他又能如何,好歹我還是他上司。便不去理他,朝著牛皋道:“牛教頭,你好的大膽子,竟敢私藏良家婦女,人家告狀都告到本帥頭來了,你究竟還有沒有把我這個馬帥放在眼裡。”

私藏良家婦女?

李奇皺了皺眉,暗想,牛皋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吧。一時間也是滿心的困惑。

牛皋抱拳道:“卑職不明白馬帥所言何意?”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明白。”

胡攸哼了一聲,道:“我勸你還是趕快把人交出來,不然休怪本帥不講情分。”

牛皋大嘴一癟,很是委屈道:“馬帥,你口口聲聲讓俺把人交出來,可是你總得告訴俺,要俺交甚麼人出來,俺這就去幫你抓來。”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馬帥你到底要他交甚麼人出來?”

胡攸微微瞪了李奇一眼,道:“副帥,你方才可是說了不會插手。”

“好奇問問嗎,馬帥你千萬別動怒,我不問就是了。”李奇雙手一攤,笑呵呵道。

胡攸哼了一聲,朝著牛皋道:“好,本帥就跟你明說了,南城外老張一家難道不是讓你給藏了起來。”

牛皋一聽。大聲喊冤道:“冤枉啊!馬帥,啥老張一家,俺啥都不知道。”

李奇嘴角抽動了幾下,強忍著笑意,這廝反應倒真快的,有點意思。

胡攸一拍桌子,起身怒喝道:“好你個牛皋,事到如今。還死不承認,行啊,當本帥治不了你是吧,來人啊,給我把牛皋拿下去,重大五十大板,關押受審。”

牛皋眼珠一轉,朝著李奇和範信喊道:“副帥,虞侯。你們可得替卑職做主啊,卑職真是冤枉的。”

範信這人向來圓滑的很,很少得罪人。慢吞吞道:“只要你把人交出來,本官定保你周全。”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牛皋急忙望著李奇。

你這傢伙,剛才老子問你,你就甚麼也不肯說,如今又來求我,你丫也是穿越來的吧,知道老子的偶像是你未來上司,吃定我會保你。

李奇心裡也是鬱悶不已,但是他也看出來。這事肯定不簡單,胡攸是甚麼人,他會管這種閒事,李奇不信,起身道:“馬帥。請息怒,我看這事肯定另有隱情。”

胡攸皺眉道:“不知副帥有何高見?”

李奇道:“下官說句不得當的話,如今只是馬帥的一面之詞---。”

“難道你是在質疑本帥?”胡攸雙目一瞪,沈聲道。

“下官可沒有這麼說。”

李奇聳聳肩,話鋒一轉。道:“但是牛教頭好歹也是咱們的人,私藏良家婦女,這可不是甚麼好事,若是這事傳了出去,對咱們侍衛馬的名聲也不好,說不定那些言官又得上奏彈劾咱們了,所以我覺得這事情還是弄清楚後再行定奪,不知是何人告狀,馬帥能否讓他前來與牛皋對質,若是事實真是這樣,那一定得軍法處置,以儆效尤。”

牛皋一個勁的點頭道:“對對對,副帥言之有理,馬帥,你叫那人出來與俺對質。”

胡攸面色一僵,道:“副帥,這事我再清楚不過,用不著喚那人來,人定是牛皋藏了起來,你就別多管閒事了。”

“哎,馬帥此言差矣,這可不是閒事,我也是侍衛馬的一員,這又不是小事,你若就這麼治牛皋的罪,那未免也太失公允了吧,而且也間接告訴別人,牛皋確實窩藏了少女,那我們侍衛馬的人走到街上也會被人唾棄,這事關下官的名聲,下官可不能袖手旁觀。”李奇據理以爭道。

胡攸怒氣也上來了,冷哼道:“難道本帥做任何事,要經過你副帥的同意麼?”

“我可沒這麼說。”

李奇攤手道:“但是牛皋也是我的兵,但是難道我這個做長官的想瞭解自己的兵犯了甚麼罪也有錯麼?這恐怕在哪裡都說不通吧。就算是開封府審案,也不是開封府尹說的算,他也得拿出證據來,要不這樣,乾脆把牛皋交給開封府審理。”

牛皋又是一個勁的點頭道:“對對對,這是個好主意。”

“放肆。”

胡攸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李奇,你是不是非要和本帥作對?”

李奇正色道:“不敢。我說了,我只是為了我們侍衛馬的名聲著想。”

“你---。”

胡攸都被李奇氣的連話都說不口了。

範信見狀,急忙站起身來道:“二位息怒,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為這點事動怒了。”說著他又朝著李奇道:“副帥,此事我也略有耳聞,馬帥所言不錯,這事定跟牛教頭有關,咱們侍衛馬的事若是鬧到開封府去,難免會讓人看笑話。”

二對一?那我可沒勝算呀。

李奇心念一動,道:“馬帥,不知這樣如何,這事的源頭是那老張一家人,這樣吧,牛皋暫且交給我,我保證,三日之內定當把這一家人找出來。”

胡攸眉頭一抬,道:“若是到時你沒有交出人來呢?”

李奇道:“那我從此不再過問此事,而且我當全營將士的面,向你斟茶認錯。”他可不是武將,動不動就提頭來見,而且他對這事也不清楚,所以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了。

胡攸嘴角一揚,道:“行。那就你說的去辦吧,不過,若是三日之後,你人沒交出來,反而讓牛皋跑了,那就休怪本帥不念及舊情。”

我跟你可沒啥交情。

李奇拱手道:“若是如此,李奇願意接受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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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2 19:37: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章 整軍 (上)


李奇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若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不可能會這般做,要知道他如今對這件事還是一頭霧水,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知情,他這麼做的原因自然都是因為牛皋這個名字,而且他也看出牛皋似乎有難言之隱。

“副帥,咱們如今去哪裡?”

從侍衛馬出來後,牛皋心下惴惴,忐忑的瞥了眼李奇,言不由衷的問道。

這廝還真是讓人氣惱,事到如今,他竟然還對我有所保留。

李奇見他還沒有主動跟自己解釋整件事的始末,心下不悅,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若是牛皋僅憑這一點,就對自己推心置腹,那又太缺心眼了,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李奇心裡很是矛盾,微一沈吟,道:“先去兵營吧。”

“啊?”

牛皋愣了下,他見李奇對這件事只字不提,心裡也是感到非常疑惑,糾結了半天,才問道:“副帥,你又去兵營乾啥?”

“我還有些事要交代。”

李奇輕嘆一聲,忽然問到:“牛教頭,你覺得咱大宋的上四軍怎麼樣?我的意思是他們的作戰能力怎麼樣?”

牛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出聲。

李奇知道他在顧慮甚麼,笑道:“放心吧,這裡就我們三人,你儘管說便是,就當閒聊。”

“那俺可直說了。”

“你說吧。”

牛皋談到這個話題時,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道:“放眼整個大宋,要說比上四軍強的恐怕也只有西北軍了,但是…….。”

李奇笑道:“但是比起遼軍和金軍來,又怎麼樣呢?”

牛皋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那就真是差遠了。”

李奇白了他一樣,笑道:“那你認為咱們差在哪裡呢?”

牛皋很認真的想了會,道:“主要是如今上四軍的士兵基本上都沒有打過仗,連敵人長的是啥模樣都不知道。而且整日混跡在京城,嬌橫跋扈,養尊處優,自以為是,缺乏訓練,實在是難堪大用。”

李奇眉頭一皺,道:“哇!有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缺點這麼多。”

牛皋沒好氣道:“俺說的還算是挺士大夫的。要是依俺的脾氣,他們那些人早就被俺趕出去了。”

挺士大夫的?這話真夠傷人的。

李奇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啊,這樣的兵在戰場上也只能白送性命,所以----我打算改變下訓練的方式。”

牛皋一聽這事,興趣來了,忙問道:“咋變?”

李奇神秘的笑了笑,道:“這個等到了軍營裡面,咱們再和梁指揮他們詳談吧。”

兩人邊朝這軍營行去,邊聊了一下關於如今龍衛軍的現狀。

李奇越聊心裡越鬱悶。這龍衛軍的弊端可不是一個兩個,心裡也更加堅定了改革的決心。

再次回到軍營後,李奇把這個營的大大小小的官全部叫到屋裡來。關上門開起了他上任以來第一個正式的會議。

李奇先是把自己的想改變士兵訓練方式的想法告訴了梁雄等人。

除牛皋以外,梁雄等人均是感到十分詫異,這個副帥還是第一次來這裡,臉都沒有認全,就想要整頓軍隊,真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殊不知李奇恨不得立刻開始改變,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再拖下去的話,以這種素質的兵。如何能夠阻擋住金兵。

緊接著,李奇又拿出一張昨夜臨時寫出來的訓練計劃給其餘等人看了下,這些訓練計劃大多數都在來自他大學軍訓從教官哪裡學來的,以及他從網上、電視上見到的一些現代軍隊的訓練方法,當然。這只是一部分而已,裡面大部分都是一些體能和素質的訓練,若是一下子就提高幾倍的訓練量,李奇真怕這些兵會直接累死去。

梁雄見到李奇拿出紙後,才知道他是早有準備。又是驚訝,又是好奇,接過來一看,面色一驚,僅僅是這第一行就把他給嚇住了,只見紙上第一行就寫著“卯時起床,負重十五斤跑八里路。”

這肚子還是空空的,就開始訓練,而且還得負重十五斤,這簡直太殘酷了。

梁雄越看下去,臉上的汗珠也隨之增多,艱難的看完後,他已是滿頭大汗,說不出話來了。

其他人見到梁雄這表情,心裡均感到十分好奇,從梁雄手中拿過紙來,相互傳遞著看,除了牛皋以外,個個臉上都是大驚失色,只有牛皋一人在那裡叫好,但是他很快就被眾人那殺人的眼神給瞪了回去,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教頭,他說的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李奇彷彿早已預料到了眾人的反應,微微一笑,道:“不知各位以為如何?”

梁雄吞了吞口水,道:“副帥,這---這是不是有些太嚴格了,我怕弟兄們會受不了。”

李奇搖頭道:“這還只是剛開始,他們若是這都受不了,那也別當兵了,回家生孩子去吧,你們難道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麼,訓練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眾人齊齊搖頭。

牛皋念叨了幾遍,忽然興奮道:“副帥,你這句話說的真是太好了,簡直就是那啥治軍名言啊,訓練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哈哈,不錯,不錯。”

李奇見到眾人皆是滿臉擔憂之色,淡淡一笑,道:“諸位請放心,我也只是試試,具體行不行,還得觀察一段日子,不過我想咱們龍衛軍可是禁軍中的精銳,這點小苦,還是能夠承受的,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見李奇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也不好再說甚麼了,紛紛點點頭。

“還有,這事你們暫且先別跟兄弟們說。”

“明白。”

李奇滿意的點了下頭,瞧了眼天色,道:“呀。到吃飯的時辰了。”

梁雄忙道:“副帥是想去酒樓去吃,還是讓人送飯菜過來?”

李奇搖搖頭道:“不必了,整日大魚大肉也吃膩了,我今日想跟弟兄們一起吃。”說著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自然不是想嘗嘗鮮,他只是想看看龍衛軍的伙食如何。要知道訓練跟營養是密不可分的,若是營養跟不上,那甚麼都是白搭,李奇作為一個廚師出身,自然很看重這一點。

好在結果並沒有令他失望,龍衛軍的飯菜還真是不錯,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想,就是這廚師的廚藝不怎麼樣。而且菜式的搭配的也太差了。

那些士兵見李奇放下身段,和他們一起吃,對他的好感也是大增。

李奇一邊和士兵聊聊伙食方面的事,一邊尋思著在僅有的條件下,為龍衛軍搭配幾套營養菜式,而且他還想在醉仙居調一兩名廚師來。

吃完後,李奇和馬橋來到原本屬於梁雄的休息室午休。

剛一進屋,馬橋就嘆道:“馬副帥,吃慣你煮的飯菜。再來吃這些菜,真是難以下嚥,你不會每頓都在這裡吃吧。”

李奇正色道:“如今正是非常時刻。我當然得以身作則,若是弟兄們整日見我們上酒樓大吃大喝,他們卻在這裡接受殘酷的訓練,你道他們會怎麼想?”

馬橋點點頭,道:“這倒也是,不過你不會打算和他們一起訓練吧?”

“呃…。”

這個問題倒真是把李奇給難住了,一天兩天倒是無所謂,可是長久下去,他肯定會堅持不住。忽然心念一動,道:“我這個副帥總要有些優待是不,我看有些訓練,就你代替我吧,你身手這麼好。弟兄們早已把你視為神人,崇拜的緊呀,有你在,他們也不敢亂來。”

這話馬橋聽得舒服,當即點頭道:“那好吧。我就幫幫你吧。”

“多謝,多謝。”李奇忙感謝道,他其實並沒有把馬橋當下人看,當然馬橋同樣也沒有把自己當下人看,兩人在一般的時候,都是依朋友的身份去對待對方。

馬橋又問道:“對了,你這套新訓練法是誰教你的,我看這套訓練法的確是大有可取之處呀,你是絕對想不出來了的。”

暴汗!雖然事實如此,那你也用不著這麼直接吧,忒傷自尊了。

李奇沒好氣道:“你措辭不當,我拒絕回答。”

……

馬橋一陣無語。

咚咚咚!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傳來牛皋的聲音,“副帥,你在裡面麼?”

這傢伙終於按捺不住了。李奇知道他肯定是來找他談那南城外那老張一家子的事,如今擺在牛皋面前的也就只有這一條路了,他一個教頭怎麼鬥得贏胡攸,到最後他要麼屈服,要麼被胡攸整的再無出頭之日。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

牛皋打開門一臉笑意的開門走了進來,“卑職參見副帥。”

“嗯。”

李奇裝糊塗道:“不知牛教頭找我有何事?”

牛皋搓著手道:“副帥,俺牛皋對不住你呀。”

李奇淡淡道:“牛教頭何處此言?”

牛皋嘆了口氣,道:“還不就是因為今早馬帥說俺私藏娘家婦女的事。”說著他又偷偷瞥了眼李奇。

李奇笑問道:“那你究竟有沒有做這事?”

“俺發誓,俺絕對沒有私藏那一家子人。”

牛皋信誓旦旦的說道,頓了頓,他又嘿嘿笑道:“只不過他們是自願跟俺走的,這可不能算是私藏。”

終於松口了。

李奇心裡也松了口氣,到:“如此說來,人的確是在你手裡。”

“沒有在俺手裡,只不過是俺替他們找了處安全的地方住下。”

牛皋說著又拍了拍胸脯,道:“不過俺絕對不會連累副帥,一人做事一人當,三日之後,俺就跟馬帥講明,人俺知道在哪裡,但是絕不會告訴他,他就是把俺的腦袋砍了,俺也認了。”

“連累?牛教頭似乎話里有話呀?”李奇微微笑道。

牛皋又是一聲長嘆,道:“副帥,卑職不敢瞞你,這事可是跟馬帥有著莫大的關係。卑職非常感激你今早替卑職擔保,所以卑職仔細想了想,若是把副帥給連累了,那俺牛皋真是罪大惡極。”

日。你以為老子的智商跟馬橋一樣啊!李奇眉頭一揚,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千萬別說了,三日之後,我頂多也就是道個歉。屁大個事。”

牛皋傻了,微微一怔,忙道:“副帥,萬萬不可呀,你如今深受弟兄們的敬仰,若是你當著弟兄們的面,向馬帥道歉,那你以後威信何在,你說是不?”

“我怕受到連累呀!”李奇很是害怕道。心裡卻想,裝啊,看咱誰更會裝。

牛皋瞧李奇滿眼的笑意。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早已經被他看穿了,抱拳正色道:“副帥,如今只有你能幫那老張一家討回個公道了,還望副帥能夠秉公處理。”

李奇沒好氣道:“哎,這話你待會再說,你好歹也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牛皋重重的嘆了口氣,張了張嘴,又皺眉想了會,道:“副帥。這話從俺嘴中說出來,難免有失公允,這樣吧,俺現在就帶你去見那老張一家。”

李奇微一沈吟,搖頭道:“今日我還有事要做。明天中午再去吧。”

這事得分輕重。比起練兵來,牛皋這事真是微不足道……寅時剛過一半,此時大家都睡的正香。

咚咚咚,哐哐哐。

霎時間,兵營內擂鼓齊鳴。震耳欲聾。

只聽得有幾個人在營房前齊聲嚷道:“副帥有令,所有人立刻前去教場集合。”

喊了一遍又一遍。

剎那間,兵營里是燈火通明,腳步聲、驚慌聲,埋怨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一陣陣雜亂聲過後,士兵們都眯著眼,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教場。

此時,李奇正與梁雄等人站在台上,那梁雄也是哈欠連天,看樣子也是被李奇突然叫醒的。

過了好一會兒,一名士兵才跑上前來,行禮道:“啓稟副帥,人都來齊了。”

這點數也忒費功夫了,得改,一定得改。

李奇對這集合的速度很是不滿,又見很多人都是衣裳不整,搖搖頭,走上前道:“若是剛才有敵來犯,你們這樣子如何能夠迎敵?”

大家一聽這話,都覺得李奇有些太大驚小怪了,這裡可是京師,哪裡來的敵人。

李奇當然知道他們在想甚麼,道:“你們心裡一定在想,這副帥是不是腦子有病呀,這裡可是汴京,是咱們大宋的都城,怎麼可能會有敵人,即便有敵人,也有外城的步軍司頂著,咱們有的是功夫穿衣服,說不定還能吃完早餐再去。”

眾人聽了,紛紛把頭了低了下去。

李奇話鋒一轉,道:“若是老百姓這麼想,那也無可厚非,但是你們可是一個兵,可是一個軍人,應當時時刻刻保持警惕,隨時準備好作戰,敵人打你之前,可不會事先還跟你打聲招呼,你們肩上可是背著幾百萬人的性命,處理任何事都不輕率,所以從今日開始,不管是甚麼時辰,只要響起鼓聲,你們必須要在這沙漏裡面的沙漏完之前趕到教場,知道嗎?”說著他手往身邊的小沙漏一指。

眾人一看,臉都嚇青了,這巴掌大的沙漏能裝多少沙呀?恐怕連半炷香也不到呀。

李奇見眾人沈默不語,忽然朗聲道:“對於長官說的話,你們要說的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是’。”

眾人微微一怔,齊聲叫道:“是。”

“很好。”

李奇點點頭道:“若是誰沒有按時趕到,那就圍著這操場跑上十個圈。”

這話說的倒是輕巧,但是卻在人群中引起了一片嘩然。

李奇一揚長眉,道:“嗯?”

“是。”

李奇這才滿意的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在眾人的眼中,卻是那麼的恐怖。他又道:“我現在叫大家來,是想通知大家,卯時準時在這裡集合,記住,把自己的被子打包好,還有你們吃飯喝水的傢伙,至於幹甚麼,我到時會告訴你們,明白了嗎?”

這次這些士兵學乖了,雖然心中滿是困惑,但是還脫口喊道:“明白。”

“行,那你們就回去休息吧。”

李奇說完就與梁雄等人離開了。

士兵們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營房,但是經過這一場鬧劇,他們哪裡還睡的著,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新來的副帥真是太恐怖了,大晚上的,覺不睡覺,費這麼大的勁就是想告訴他們這麼點事,真是太詭異了,而且從李奇的話裡面,他們聽出似乎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要是晚晚都這麼搞,那真是要人命呀。

大家都不敢再睡了,紛紛聚在一起談論這個新來的副帥。

不知不覺中,卯時快到了,眾人又急急忙忙的把早就整理好的被子捆綁在身上,腰間掛著吃飯的傢伙來了教場,都不用李奇吩咐了。

此時,李奇早已經在那裡了,看到他們個個雙眼通紅,心裡暗自偷笑,但是臉上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待士兵列好隊後,他才道:“很遺憾,告訴大家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今早咱們軍營的廚師生病了,不能為大家做早飯,所以你們得跑到馬行街的曹家店去吃早飯。”

“哇!曹家店離咱這裡可有七八里路呀。”

“不會吧,俺都快餓死了,還得走這麼遠……大家一時間是議論紛紛。

李奇又道:“再告訴大家一個更壞的消息,你們必須得在半個時辰內趕到那裡,不然曹家店不會再為你們提供早飯,這附近也沒有店會賣早飯給你們,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吩咐的。你們可以選擇跑到城外面去賣,這我倒是不反對,但是你們必須在辰時一刻趕回來,否則圍著這操練跑十圈,軍令如山,現在開始計時。”

咚咚咚。

話音剛落,那群士兵立馬衝出了教場,直奔曹家店而去。

李奇看著大家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一揚,對不起,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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