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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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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8 18:38: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一章 銀魚落水翻白浪,柳葉乘風下樹梢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馬橋的酒量,那只能是眾人皆醉我獨醒。

    這樣宴席一直維持到了三更天才結束。

    洪天九等一些小輩已經全部趴下,無一人清醒,高衙內命好,有俅哥叫人把他抬回去,可憐那柴聰,哇,醉的趴在門口吐著吐著就睡著了。而洪齊父子也是喝的昏昏沉沉,坐在椅子上顛著頭,嘴裡還在嘀嘀咕咕些什麼,看得出他們今晚喝的很盡興。

    只有馬橋這個酒中酒霸還是清醒的,若是李奇沒有來叫他回去,他還準備先吃一碗飯再走。

    路上。

    「馬橋,你們喝多少酒?」李奇滿心好奇道,方纔他進屋的時候,發現到處都是酒罈子,都懶得數了。

    馬橋打了個酒嗝,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七公和八金哥酒量倒真是不錯,能和我喝到這份上的,除了我師父以外,就他們倆了。」

    幸好有魯美美在,不然這廝準得把我的酒窖當成自個的。

    李奇訕訕一笑,道:「那你現在沒事吧?」

    馬橋搖搖頭道:「沒事,就是有點頭暈,但最主要的還是肚子餓,唉,剛才只顧著喝酒去了,連飯都忘了吃,你也是的,連吃碗飯的功夫都不給我。」

    靠!你當那是自己的家啊,還想吃兩碗飯再走。

    李奇翻著白眼,道:「好了,你也別在這發牢騷了,我方才也就是吃了兩塊肉,你不說還好,說起來,我肚子也有點餓了,這樣吧,咱們回去開小灶,隨便弄點東西吃。」

    「那行。走快點吧。」

    「走快?你行麼?還是穩著點,你丫別摔著了,我可背不動你。」

    「你太小瞧人了,這點酒算得了甚麼,快點走吧。」

    兩人以最快速度趕回了秦府。一進門。就直奔廚房而去。

    「咦?這麼晚了,誰還在廚房?」

    李奇站在老遠,就見廚房裡的燈是點著的,不禁好奇道。

    馬橋急不可耐道:「管他是誰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興許是六子小師傅在偷吃了,那就真是太好了,咱們可以吃現成的了。」

    吳小六偷吃的毛病,秦府上下是無人不知。

    看來這廝真是餓昏了。六子怎麼會在這裡,但是究竟是誰在裡面呢?

    李奇帶著滿心的疑惑,來到門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他還沒有看清楚裡面的狀況,就聽得馬橋忽然打了個嗝,轉頭就準備開溜。

    忽聽得一聲喝止,「站住。」

    李奇定眼一看。登時明白了過來,心裡開始為馬橋擔憂起來,只見屋內站著兩個人女人,正是魯美美和張潤兒,剛才出聲的自然是魯美美。

    馬橋一聽這聲音。渾身一哆嗦,立刻收住了腳步,慢慢退了回來,捂著嘴朝著魯美美道:「師妹。你怎地還沒有睡?」

    魯美美和張潤兒先是向李奇行了一禮,然後才朝著馬橋道:「師哥。你又去喝酒呢?」語氣中夾帶著一絲厭惡。

    馬橋忙向李奇遞去兩道求救的目光,彷彿在說,這可是你叫我喝的,你得負全責。

    唉。若是我現在看好戲的話,這廝以後肯定不會幫我擋酒了。

    李奇微微一笑,道:「魯娘子,你也別怪你師兄了,是我讓他喝的,你也知道我不喝酒,所以就讓他幫我喝了幾杯。」

    「幾杯?」

    魯美美瞧了眼馬橋的臉色,他太瞭解馬橋了,心裡也有個數,但是李奇現在可是他師父,師父發話了,她自然不敢多說,頷首道:「師父,我沒有怪他,我只是想叫他以後少喝兩杯。」

    「一定,一定。」

    馬橋急忙點頭保證道。

    李奇笑了笑,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問道:「對了,這麼晚了,你們兩待在廚房幹什麼?」

    張潤兒面色顯得有些慌張,支支吾吾道:「是---是我---我在---。」

    魯美美性子比較急,直接道:「師父,是這樣的,張老爺子明日六十大壽,所以潤兒妹妹打算做一個生日蛋糕送給她翁翁。」

    說是大壽,但是對他們這些窮人,一個生日蛋糕已經不能再多了。

    「生日蛋糕?」

    李奇呵呵一笑,朝著張潤兒道:「潤兒,你恁地如此膽小,為自己翁翁做蛋糕,這是好事呀,我怎地會怪你了。」

    張潤兒聽罷,心裡登時鬆了一口氣,感激道:「謝謝李大哥。」

    「嗯。」

    李奇點點頭,笑道:「不介意我看看你們的生日蛋糕吧?」

    張潤兒面色一喜,道:「當然不介意,還請李大哥指點一二,呃...只是蛋糕還沒有烤好,估計還得等一會。」

    李奇笑道:「沒事,正巧我們是來找東西吃的,我先弄些東西填下肚子,你們也累了,就一起吃吧。」

    「是。」二女點頭道。

    李奇掃視了一眼,見桌上還擺著一些麵粉,心念一動,轉頭朝著馬橋道:「馬橋,你的刀法怎麼樣?」

    「做菜不行,打架倒是還過的去。」馬橋很直爽的說道。

    「好吧,今日我再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削面十八刀。」

    馬橋至今對李奇的剁狗十八刀還心有餘悸,忙搖頭道:「副帥,這還是免了,我可受不了你這些十八刀,十九刀的了,你弄點吃的打發我就行了。」

    李奇一愣,哈哈笑道:「放心吧,這跟你沒關係,你只管欣賞就是了。」

    李奇說著先讓魯美美弄來小爐子,燒了半鍋水,又拿來四個碗,將料配好,弄了一些肉湯增味,接著又開始揉面,一邊揉,還一邊跟二女講解這揉面的竅門。

    二女聽得也是極其認真。

    不一會兒,李奇便把面揉成團狀,拿在手裡。又取來一把鋒利的小刀,站在離鍋子兩米遠的地方,朝著馬橋道:「馬橋,你看好了。」

    說著右手手腕快速的抖動,只見一片片大小、厚度均等、形似柳葉的面片似流星趕月一般。劃過一道白色的弧線。準確無誤的落入鍋中,竟然都沒有濺起一點水花,可見李奇手上的功力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鍋內湯滾面翻,又似銀魚戲水。煞是好看。

    這簡直太賞心悅目了。

    三人瞪大雙眼,似乎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緊緊過了片刻,忽聽得砰地一聲,李奇將鍋蓋一蓋,笑道:「表演結束。潤兒,你的蛋糕也烤好了。」

    張潤兒驚呼一聲,急忙走到爐灶旁將烤爐端了下來。

    「副帥,你真是深藏不露呀,想不到你的刀法已到了如此境界,厲害,改日咱們倆比試一番如何?」馬橋豎起大拇指道。

    和你比試,我嫌命長呀。

    李奇沒好氣道:「滾。」說著又朝著張潤兒剛剛端出來的那所謂的生日蛋糕一看,只見就是一個圓圓的麵團。就算上了奶油估計也就那樣,面色不禁有些僵硬。

    張潤兒習慣性將掉在眼前的頭髮拂到耳後,僅僅是這一個小動作,就看得出她以前在家肯定沒有少做家務活,至少像秦夫人這種養尊處優慣的女人是很難有機會做這動作。她忐忑的瞧了眼李奇。道:「李大哥,是不是我這生日蛋糕做的不好?」

    魯美美訕訕道:「師父,這其實是我教潤兒妹妹做的,讓你丟臉了。真是對不起。」

    「什麼丟臉不丟臉的。」

    李奇微微瞥了眼魯美美,又朝著張潤兒道:「潤兒。你這蛋糕的好與不好那得兩說,你是做給你翁翁的吃的,這是你的一片孝心,不管怎麼樣,這對你翁翁而言,這都是最美味的蛋糕。但是,若是做給客人吃的,那我只能告訴你,我絕不會讓這蛋糕決上桌。」

    張潤兒急道:「李大哥,請你告訴我我哪裡做錯了?」

    李奇正色道:「我沒親眼見你做,也沒有嘗過,所以關於做法上面,我也不好評價。但是僅從外觀上看,這無疑是一個失敗的蛋糕,蛋糕最主要是在於創意和心意,你不能以為蛋糕就跟煮麵一樣,好吃就行了,關鍵它還得漂亮,得符合主題,就比如說,你是做給你翁翁的慶生的生日蛋糕,那你首先得思考什麼東西能代表生日?壽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你可以把蛋糕做成桃子的模樣,然後用果醬和奶油來裝飾,裡面還可以加一些核桃、杏兒這些對老人有益的材料。」

    經過李奇這小小的一點撥,張潤兒立刻明白了許多,道:「那---那我立刻重做。」

    「來不及了,做這蛋糕還得需要模具,你以為就這麼簡單,我前面就說了,這是你的一份孝心,無論怎麼樣,你翁翁都會喜歡的。」李奇搖搖頭道。

    張潤兒眼中閃過一抹遺憾,她一個要求完美的女人,忽然又想起什麼來了,求道:「李大哥,你---你能不能也收我為徒,我真的很喜歡做糕點。」

    李奇笑道:「這我看的出,其實我也有這打算。」

    張潤兒大喜,趕緊行禮道:「潤兒拜見師父。」

    李奇扶起她笑道:「好了,好了,什麼師父徒弟的,我可不看重這些,我看重的是你的能力,不過你得跟你乾哥哥說一聲,他那人比較小心眼,哦,這句話就不用說了。」

    張潤兒噗嗤一笑,道:「潤兒明白。」

    李奇正色道:「我收你為徒,其目的是想開一個蛋糕店,由你和魯娘子兩個去打理,你先跟魯娘子學習下蛋糕和奶油、以及一些果醬的做法,待來日,我再教你們做各式各樣的蛋糕,等你們出師以後,相信那店面也就弄好了。」

    魯美美和張潤兒聽了,登時喜上眉梢。唯獨馬橋蹲在爐灶旁,一副可憐兮兮道:「副帥,你這面好了沒有,我快餓死了。」

    李奇看了眼,見也差不多了,便揭開鍋,將面片撈到碗裡,加些蔥花上去,熱騰騰的,香味四溢,馬橋立刻捧起一個碗就吃了起來,「嗯嗯嗯,這面真好吃好,又有韌勁,又不粘牙,越嚼越香。師妹,你快點吃啊,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師哥,我不餓,你多吃一些吧。」魯美美又從自己碗裡夾出一大部分給馬橋。

    這下可把馬橋給激動壞了,差點沒把碗給吞了進去。

    李奇見到這一幕,才明白什麼叫做只羨鴛鴦不羨仙。

    張潤兒到沒有急著吃,好奇道:「李大哥,你這蔥為何剛才不放進去?」

    李奇也餓啊,剛端起碗準備吃,聽得張潤兒這麼一問,心想,這妮子倒真是一個不錯的潛力股,觀察比較仔細,道:「你只需要記住四個字,生蔥熟蒜,至於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去慢慢摸索吧,我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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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8 18:39: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二章 計劃受阻
  

    李奇如今身兼數職,自然希望有人能替他分擔一些,張潤兒的確是一個人才,勤快、聰慧,而且李奇看得出,她是真的對廚藝感興趣,這一點比魯美美要強多了。

    翌日。

    李奇來到醉仙居,找到吳福榮商談開蛋糕店的事宜,吳福榮自然是嘗過李奇的蛋糕,而且也知道其中的利益,猶豫了一會兒,便答應從牙縫裡撥點錢給李奇。

    好好休息了一上午,吃過午飯的後,李奇便帶上馬橋去到了軍營裡,因為今日就是第三日,他的那些兵也該回來了。

    經過三日的休息,梁雄等人看上去也是精神奕奕,紅光滿面的。

    「卑職參見副帥。」

    「嗯。」

    李奇微微一笑,道:「怎麼樣?沒出現什麼意外吧?」

    梁雄答道:「回副帥的話,我昨日下午去了城外看了下,據各組的救援部隊所言,目前還沒有什麼情況。」

    「那就好。」

    李奇稍稍點頭,其實他心裡也不是很擔心,兩天口糧生活三天,這尼瑪要是都能出現意外,那他也沒辦法了,他這次的生存訓練,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忽布,其次是讓士兵們體驗下這生存訓練,以後會逐漸增加難度。

    其實他這次的決定十分突然,僅僅是經過了一天的籌備,所以他根本不敢要求的太嚴格,畢竟他現在權力有限,假如給他們兩天口糧,去山裡活七天,那要真是出了什麼事,他也擔不了這責任。李奇與梁雄幾人聊了一會,看時辰差不多了,幾人便一起去到了教場。

    「點香。」

    李奇來到教場,立刻吩咐道。

    馬上就有一人將香插上,這柱香燃完之前。誰若沒到,就是意味著他的任務沒有完成,接受懲罰那是必須的。

    這香插上沒一會兒,忽聽得教場外面響起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咯咯咯。」

    「嘎嘎嘎。」

    「嘰嘰嘰嘰。」

    「汪汪汪。」

    搞什麼呀?難道我的兵在山裡被人施了魔法。全變成畜生了?你娘的。老天你別玩我了。

    李奇心裡是驚疑不定,伸直脖子忘門外瞧,片刻,終於響起了人說話的聲音。

    「文小哥。你們小組弄了多少?」

    「不多,不多,就幾隻狍子和幾隻野雞。你們呢?」

    「我們比你們好一些,弄的好幾條野狗回來,還有兩三隻狸、貉。」

    ............

    什麼意思?

    李奇聽到這些談話。眼中有些迷茫了。

    說話間,各小組終於陸陸續續回來了,但見他們肩上不是扛著野狗就是野雞、還有些士兵更加誇張,手提野鹿,左肩狍子,右肩老鷹,腰上還掛著幾隻活蹦亂跳的野兔,戰果豐盛啊。

    簡直就是一群野生動物殺手。

    這群打靶的傢伙,老子讓你們去找忽布。你娘的跑去打獵了,好呀,待會要是看不到忽布,你們就徹底玩完了。

    李奇看的心中是好氣又好笑,站在台上一語不發。面色陰晴不定。

    梁雄本來見到弟兄們打了這麼多野味回來,心想又有好的吃了,但又見李奇面色不悅,趕緊朝著那些士兵使眼色。

    那些士兵走到場中央才發現李奇站在台上。趕緊閉嘴,將獵物往地下一扔。

    小組組長趕緊喊起了口號。

    「第三小組集合。」

    「第七小組集合。」

    .......

    報數完畢後。組長又來到李奇的身前報告,「第三小組所有人均依到齊。」

    「第七小組.....。」

    ........

    李奇依然還是一語不發,那些組長站在他面前,面色十分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轉眼間,又有七八個小組回來了。

    他們倒是還好,見氣氛如此嚴肅,剛進門就把嘴給閉上了,紛紛在操場上集合列隊。

    李奇瞥了眼身旁那柱香,見還已經燒了一半多了,眉頭一皺,朝著各小組組長道:「有沒有士兵受傷?」

    「沒有!」

    「沒有!」

    .......

    各小組幾乎沒有傷員,就是有個別摔破了皮,小傷而已,打獵都會遇到。李奇心裡稍稍放心,點點頭,忽然沉聲道:「你們是不是忘記了這次任務的代號?」

    「卑職不敢忘。」

    眾人齊聲答道。

    「那你們告訴我這次任務的代號是什麼?」李奇淡淡道,但是語氣卻是不容人質疑。

    「忽布。」

    「忽布?」

    李奇冷笑幾聲,道:「多謝你們提醒,不然我還以為這次任務是打獵了。」

    各組長聽罷,登時冷汗直流,他們對李奇可是怕的緊,生怕他又發飆,想些什麼奇特的法子來整他們。

    其中一膽子較大的組長叫道:「回稟副帥,我們沒有忘記這次任務的目的,這些獵物是我們今日下山的時候打的。」

    李奇冷眼一瞥,道:「我不喜歡聽解釋,拿出你們的成績來說話。」

    「是。」

    各小組組長立刻將身上的布袋取下來,從裡面一些小草來,放在手上,等待李奇的巡視。

    李奇表情嚴峻,從左至右巡視了一番,見人手拿著三四根忽布,他前面就吩咐過了,一根忽布代表著一處忽布生長地。隨意拿起一根忽布,仔細的看了看,長眉一揚,道:「就這麼點?」

    「回副帥的話,第三小組翻越了整個山頭,就---就只發現三處有忽布的地方,而且---而且數量非常少。」

    「第六小組也就是發現四處,數量也都是很少。」

    .......

    結果都差不多,忽布的數量少的可憐。

    李奇心都涼了,若是就一組人找到的忽布少,那定是他們沒有全心去找,可是每一組的情況皆是如此,那只能說明了一點。這東京並不是忽布生長的地區,換而言之,他的啤酒計劃鐵定是要押後了。

    說不失望,那肯定是騙人了。

    MD。老子就是想釀造個啤酒,你娘的也要給我增加難度。

    李奇暗自皺眉。看著那少許的忽布。沉吟不語,心裡是一個勁的歎氣。

    眾士兵見副帥臉上非常嚴肅,背後是涼颼颼的,殊不知李奇是在為了啤酒計劃的延遲而感到鬱悶。

    但是李奇不是那種遇到點挫折就放棄的男人。忽布少嗎,那就自己種,一年不行,那就兩年,他娘的這啤酒是非釀不可。這麼好的東西,若是中國首先釀出來,那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對炎黃子孫都不是一件壞事,說不定以後就是中國用啤酒去賺外國人的錢了。

    半響過後,李奇才抬起頭來,見到全營將士全部望著他,個個表情都是惶恐不安。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來,朝著邊上的許押司道:「押司。你待會把每個組長所找到的忽布數量以及他們找到的忽布地點記錄下來。」

    「下官遵命。」

    李奇嗯了一聲,看著滿地的野生動物,死的活的都有,登時冒了一頭冷汗,又見士兵們個個全身都是髒兮兮的。除了黑漆漆的眸子,無一處是乾淨的,而且衣服褲子上也是左一個洞,右一個洞。想必這三日在山中也吃了不少苦頭,心想。在出發之前,我就沒有禁止他們打獵,而且在山中危險甚多,要是他們碰到了老虎、豹子,那總得動手吧,這些動物也血都還沒有干,應該是今日打到的,看來他們還是把任務放在首要。

    心裡權衡一番後,李奇上前一步,道:「眾位弟兄們,你們辛苦了。這次的任務你們都完成的非常好,我和梁指揮都為你們驕傲,我也會履行我的諾言,待押司記錄完後,尋找忽布最多的小組,我將會請他們上醉仙居吃頓好的,另外,鑒於你們這些日子的苦練,我打算在明晚在營裡開一個篝火晚會,屆時我會從醉仙居叫幾個廚師來,為你們烹製這些野味。」

    眾士兵彷彿瞬間從地獄升到了天堂,高舉兵器齊聲叫好。

    李奇微微一笑,剛張開嘴,忽聽得梁雄在邊上小聲道:「副帥,好像牛教頭那組的人都沒有來?」

    李奇微微一怔,目光快速在人群掃視了一番,的確,牛皋一整組人都沒有到,又看了眼那炷香,見已經燒完了,於是便讓那些小組長再次查點人數。

    過了好一會兒,各小組組長均已點查完畢,除了牛皋那一小組以外,其餘十九個小組全部到齊。

    牛皋那組人平時訓練一向是最快完成的,而且牛皋也是以身作則,自從李奇上任以來,他從未遲到早退。

    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李奇心裡感到十分的不安,但是並沒有表露出來,依然還是朗聲道:「鑒於第八組人未能按時回來,他們將榮膺這次任務的最後一名。」

    各小組的人聽了,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一個墊底的了。

    李奇頓了頓,又問道:「你們有誰見過牛教頭那一組人麼?」

    這時,第三組組長忽然叫道:「稟告副帥,卑職今早下山的時候,曾隱隱聽到旁邊山上傳來牛教頭的歌聲,他們那時候應該已經下山了。」

    歌聲?MD,都還有心情唱歌,那應該就是沒有遇到意外啊!

    李奇楞了下,心裡也搞不清楚牛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剛想派人去打探消息,忽見外面跑來一個士兵,「報----。」

    那士兵跑到李奇身前,行禮道:「啟稟副帥,第八組的人在南郊外的山腳下被殿前司的人給圍住了。」

    「什麼!」

    李奇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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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8 18:40: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二司之爭


    李奇楞了片刻,忙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你幹什麼吃的。」你怒罵了他一句。

    梁雄小聲道:「副帥,此事可大可小,咱們要不要先通報馬帥。」

    「不必了。」

    李奇手一揚,然後朝著眾士兵道:「熱水我已經叫人幫你們燒好了,你們先去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午,晚上繼續訓練,解散。」

    那些士兵雖然對這件事都感到非常好奇,但是李奇已經下達了命令,他們可不敢違抗,又行了一禮,然後帶著滿心的疑惑離開了。

    李奇又朝著那通報兵道:「他們現在在哪裡,立刻帶我去。」

    「是。」

    「副帥,要不要多叫些人去?」

    李奇搖搖頭道:「沒這個必要,人多了反而容易把事情鬧大了,量他殿前司的人也不敢怎麼樣,副指揮留在營裡,你就跟我跑一趟吧。」

    「卑職遵命。」

    *************

    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牛皋哪裡。

    遠遠就瞧見在山腳下的一家茶攤前站著兩撥人馬,約莫有數十人,兩邊的人數都差不多,嚷嚷的非常凶,特別是那牛皋,挺著不可一世的身板,揚著粗臂異常的激動。

    「陳旭,老子如今要趕著去交任務。你娘的最好跟老子滾開,有什麼事。等老子交完了任務,再來找你娘的算賬。」

    「想走?沒那麼容易,除非你把熊給老子留下,不然你哪也別想去。」

    「你娘的是存心想找茬吧?」

    「是又怎麼樣,你們侍衛馬這群鳥兵,老子還沒放在眼裡。」

    「干你娘---。」

    「住手。」

    李奇聽得是雲裡霧裡,又見牛皋快要爆發了,急忙出聲喝止道。

    牛皋轉頭一看。見李奇、梁雄都來了,急忙行禮道:「卑職參見副帥,梁指揮。」

    李奇騎著驢走上前,往殿前司這邊的人一瞧,只見人人都背著弓箭、短刀,並沒有穿軍服,帶頭是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漢子。外面套著一件花豹皮做的單肩背心。

    那漢子也瞧了眼李奇,由於李奇還是剛上任沒多久,所以他並不是認識李奇,但見其面目清秀,很是不屑道:「你就是新上任的馬帥?」

    李奇淡淡瞥了他們一眼,沒有理他。再外牛皋這邊一瞧,見後面還有一輛板車,車上放著一頭巨大的黑熊,雙眼突出,張著血盆大口。不過似乎已經掛了,胸口上還插著一把短刀。那朵盛開的血花看的是觸目驚心,另外有一個士兵右小腿上纏著一塊布,被人攙扶著。他皺了皺眉頭,道:「牛教頭,你們有沒有吃虧?」

    這第一句話,就表明了他護犢子的壞習。

    牛皋也楞了下,略有些心虛的答道:「回稟副帥,俺們沒有吃虧。」

    李奇手往那受傷的士兵一指,道:「那他的腿是怎麼搞的?」

    牛皋忽然怒氣猛增,指著那漢子道:「王二哥的腿就是被這群鳥人設的陷阱給弄的。」

    那漢子被李奇無視了,本來臉上就掛不住了,又聽得牛皋這般說,怒氣也湧了上來,冷笑道:「你們自己沒本事,就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真是可笑,我看你們還是回家生孩子吧。」

    他身後的兵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奇眉頭一皺,問道:「牛教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牛皋狠狠瞪了那漢子一眼,然後答道:「回稟副帥,俺們今早下山的時候,這不長眼的畜生突然衝了出來。」說著他手往黑熊身上一指,又道:「俺就和弟兄們與這畜生周旋,可是沒有想到,那裡竟然還有人設下陷阱,王二哥的腿就是那時候傷的,後來俺們將這畜生制服後,準備拉回營裡給弟兄們打打牙祭,可是殿前司的這群鳥人突然衝了出來,說這黑熊是他們先發現的,而且那陷阱就是他們設下的,要俺們把熊交給他們,俺自然不肯,所以---。」

    李奇終於算是聽明白了,殿前司?哼。你娘的是禁兵還是土匪啊!吩咐道:「你們兩個先把王二哥帶回營裡治療,順便把這熊就拉回去。」

    「且慢。」

    那漢子又站了出來,道:「這熊可是我們先發現的。」

    李奇冷笑道:「你是哪位?」

    「我乃捧日軍的教頭,陳旭。」那漢子滿面驕傲道。

    「教頭?你不說我也以為你那個大官的私生子了。」李奇呵呵笑道。

    「你---。」

    李奇不屑道:「你什麼你,你小小一個教頭,見到本帥為何不行禮?你他娘的不是找罵是什麼,你們殿帥難道連這點都沒教你麼?」

    這年頭地位不但不平等,而且還都是明碼標價,特別是在三衙內,上級就是上級,下級就是下級,尊卑分的很清楚,李奇這一招是屢試不爽。

    陳旭楞了下,還是隨意的拱了下手,含糊不清的說了兩句,臉上並無半分尊敬之意。

    李奇也沒聽清楚,搖搖頭道:「我這人還真是喜歡助人為樂,自己的兵還沒有教好,就幫別人練兵了,哎呀,改日得叫你們殿帥請客呀。」

    牛皋嘿嘿道:「副帥說的是,這客一定得叫殿帥請。」

    陳旭怒道:「你這頭臭牛,別不識好歹。」

    牛皋哼道:「俺跟副帥說話,干你鳥事。」

    李奇揮揮手道:「好了,好了,別跟潑婦罵街似的,都散了吧。免得別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在商量著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走吧,走吧。」

    陳旭頭一偏,道:「那請馬副帥叫你們的人把那頭黑熊留下?」

    李奇笑道:「你口口聲聲說這熊該歸你們,你拿出個說法來。」

    陳旭據理以爭道:「我們為了捕捉著畜生,整整花了三日,好不容易把這畜生逼到了絕境,你們的人卻跑出來撿了個便宜,若是這熊被你們拿走了。那我怎麼跟弟兄們交代,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

    他身後的士兵振臂喊道。

    「哈哈。」

    李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馬副帥,你笑甚麼?」陳旭怒視道。

    李奇收住笑意,道:「都說你們殿前司的人是如何如何厲害,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嗎。就一頭小熊而已,你們捉了三日,還沒有捉到,我的人一到就搞定了,虧你們好意思說出來,我要是你們。早就回家躲到被子裡,這一個月是沒臉見人了。」

    牛皋身邊一人接口道:「副帥說的對,這畜生有什麼了不起的,牛教頭一人就把這熊給滅了,咱們也就是在邊上把把風。別讓這畜生跑了。」

    日。這麼牛X。這頭熊可真不小呀,狗日的一人就搞定了。厲害啊。

    李奇驚詫的望著牛皋道:「牛教頭,此事當真?」

    牛皋抓著頭嘿嘿道:「副帥,其實是這畜生太笨了,才讓俺給逮著了。」

    「那倒也是,不過若是連這麼笨的畜生都抓不著,那真是丟人現眼啊!」李奇瞥了眼陳旭,冷冷笑道。

    陳旭哪裡聽不出李奇暗諷之意,怒不可遏道:「馬副帥,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你連這話都聽不懂,本帥難道說錯了麼?」

    李奇說著立刻用手一指,將陳旭的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道:「你等會再說,先聽我說完,這熊是你家養的?哦,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是寫了名字上去還是怎地,老子還說這山是老子的了,我看你MD比強盜還霸道一些,看啥啥就是你的,真是豈有此理,還有,你們這些人,沒事就待在家裡孝敬父母,別跑出來跟個老鼠的似地到處挖坑,好好的山林都讓你們給破壞了,你娘的就不怕遭天譴麼,還連累我的人受傷,這筆賬我待會再跟你算。」

    這一番話把陳旭都給罵懵了,雙眼冒著火光的望這李奇,張了張嘴可就是出不來聲。

    一旁的梁指揮見吧,心裡暗笑,你們這群蠢貨也真是倒霉,竟然碰到我們副帥,那翰林院的大學士都說不贏他,你們真是自討苦吃。

    「都楞著幹什麼,沒聽見本帥說的麼,拿上你們東西回營去,除了王二哥以外,其餘人先跑十個圈再說,就屬你們來的最晚了。」李奇瞪了眼自己的兵訓道。

    牛皋等人齊聲道:「是。」

    然後他們推著車子就準備離開。

    陳旭忽然跟手下打了個眼色,殿前司的人立刻圍了過來。

    李奇臉一沉,道:「你們想做什麼?」

    陳旭知道說不過李奇,耍無賴道:「馬副帥,我們只要熊。」

    「我若不給呢?」

    陳旭頭一撇,不做聲,意思很明顯,你不給,我就不放人。

    李奇笑著點點頭,朝著馬橋不溫不火道:「馬橋,你給本帥正反抽這廝十個大耳刮子。」

    「你敢,我可是---。」

    砰。

    「哎喲。」

    他話還沒有說完,馬橋突然從驢上跳出來,直接一腳將其踢翻在地。

    馬橋和魯美美這對師兄妹向來就看不懂形勢,只聽李奇的吩咐,上次白時中包圍李奇的住宅的時候,他們倆都敢剛正面,更何況這些小兵羅羅。

    牛皋一拍掌,興奮道:「馬兄弟,好身手啊!改日俺一定要與你較量較量一番。」

    暴汗!這都是些什麼人呀,這時候了,還討論這事。

    李奇登時冒了一頭的冷汗。

    殿前司那些人突然反應了過來,剛想沖想去幫忙,誰料馬橋抽出陳旭腰間的短刀架在他脖子上,冷冷道:「你們誰敢上來試試?」

    陳旭如今是腸子都給悔青了,他身為教頭自然有些本事,只是他沒有料到李奇說動手就動手,一時間大意,才會被馬橋輕易拿住,但是他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血性也被馬橋激發出來了,喝道:「老子還就不信,你敢把我怎地,給我上。」

    牛皋和其餘人立刻也衝了過來,擺開架勢,護在李奇、馬橋左右。

    馬橋這人還就不信邪,手腕稍稍一用力,陳旭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紅痕,陰冷的笑道:「真的嗎?」

    陳旭已經感受到了刀鋒上那陣陣冰冷的寒氣,他不敢再小覷這人,目光中露出幾分膽怯之色。

    「都給我住手。」

    正當此時,不遠處突然又趕來了一大撥人。

    梁雄瞧了眼,小聲道:「副帥,好像是殿前司的何沖。」

    李奇嘴角一揚,笑道:「終於來了個像樣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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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請叫我「李好運」


    來人正是殿副帥何沖。

    只見他身著官府,胯下黑馬,帶著四十餘騎兵衝了過來,當真是威風八面,不可一世啊。

    相比起來,咱們騎驢的馬副帥就要弱很多了。

    除了牛皋以外,侍衛馬這邊的士兵都開始有些膽怯了,且不說殿前司本來就高侍衛馬一籌,單拼人數,他們也不是對手啊。

    陳旭大喜,嚷道:「副帥,我們在這裡。」

    李奇笑呵呵道:「陳教頭,別急著嚷啊,咱們有事好商量。」

    陳旭以為李奇怕了,笑道:「對不起,現在可不是我說了算,當然,也不是你說了算。」

    馬橋不爽了,用刀鋒刮了他幾下喉結,道:「你這廝廢話怎地如此多,信不信我把你給舌頭切了。」

    這人是瘋子吧。陳旭被刀鋒刮的是心驚肉跳,不敢多言。

    李奇聳聳肩,促狹道:「得了,我還是別跟你商量了,免得害你變啞巴。」

    轉眼間,何沖帶著人衝了過來,大手一揮,他的人立刻將李奇在內的所有人圍了起來。

    何沖頗具威嚴的掃視了一眼,冷聲道:「都給我住手。」

    「副帥救我。」

    陳旭趕緊叫道。

    何沖見自己的人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大怒,指著馬橋喝道:「你是什麼人,沒有聽見本帥的話麼,還不把刀放下。」

    馬橋才懶得理他了。轉眼瞧向李奇,後者稍稍揮了下手。他這才把刀插回陳旭的腰間,歎道:「連刀都護不住,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這禁軍教頭的。」

    這傢伙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奇自當沒有聽見,笑嘻嘻的朝著何沖拱手道:「原來是殿副帥呀,失禮,失禮。」說著他朝著自己的兵吩咐道:「你們還不快向殿副帥行禮,別跟某些人一樣,連這麼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牛皋等人聽罷。立刻行禮道:「卑職參見殿副帥。」

    這話說的陳旭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就跟吃了大便似的。

    何沖假裝剛看到李奇似的,道:「原來馬副帥也在這裡呀,有禮,有禮。」

    李奇手一攤,鬱悶道:「沒辦法呀。你們的人把我的人給綁架了,我這個當副帥的還不只有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綁架?是你叫人綁架我好不。

    陳旭差點沒氣暈過去,急道:「你---你放屁。」

    李奇面色一冷,喝道:「來人啊,給我把陳旭拉下去砍了。」

    此話一出,登時把所有人給震住了。

    殿前司的人都傻了。明明就是我們人多,怎麼搞得好像是你們包圍我們似的,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不要說的殿前司的人了,就連牛皋等人也楞住了,都呆呆的望著李奇。彷彿都在問,是真的要砍嗎?

    李奇怒喝道:「你們還楞著作甚。沒聽見本帥的命令麼。」

    「且慢。」何沖微微一怔,忙道。

    李奇雙眉一挺,搶先道:「難道殿副帥想包庇手下麼,方纔你可是親耳聽見他對我出口不遜,尊卑不分,目無上官,我這是在幫你們清理垃圾,如果殿副帥想要跟我道謝,那我心領了。」

    謝你?你要我砍我的人,我還得跟你說謝謝,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何沖心裡暗罵陳旭這個蠢貨,惹誰不行,偏偏惹上這瘋子,還讓他抓住了把柄。訕訕道:「這是我管教不當,馬副帥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李奇哼了一聲,偏過頭去,顯然這番話還不能讓他滿意。

    何沖無奈之下,只能朝著陳旭道:「陳教頭,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衝撞馬副帥,還不快向馬副帥道歉。」

    陳旭可不敢違抗何沖的命令,只能低頭向李奇道歉道:「卑職一時魯莽,頂撞了馬副帥,還請馬副帥恕罪。」

    狗日的,實在是你們人多,老子這邊還有傷員,這筆賬先記下了,改日在慢慢找你算。

    李奇沉默了一會,才道:「行吧,我看在殿副帥的面子上,就饒過你這一回,下次再犯,就休怪我不講情分了。」

    「是是是。」

    陳旭趕忙點頭應道,心裡卻非常疑惑,副帥向來都不把馬帥放在眼裡,為何對著這馬副帥卻顧忌甚多,抓人不就得了。

    牛皋等人見了,紛紛鬆了口氣。梁雄都快虛脫了,目前這情況,要是一言不合,那真的有可能動起手來,自己這邊鐵定吃虧啊。暗道,這副帥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動不動就拿人,也從不管是誰的人。

    何沖瞇了瞇眼,朝著陳旭問道:「陳教頭,方才馬副帥說你們綁架了他的人,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回稟副帥,卑職怎敢做這等事。」

    陳旭這次注意了措辭,將剛才那番話以及馬橋用刀威脅他的事又跟何沖說了一遍,道:「副帥,卑職不敢以下犯上,故此才被他人有機可乘,丟了咱們殿前司的臉,請副帥責罰。」

    靠!你這廝也忒不要臉了吧,明明就是自己不行,才被馬橋擒住,如今又說什麼不敢以下犯上,TM的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境界啊!

    李奇笑道:「陳教頭好口才,黑的都能說白,李奇真是好生佩服。」

    陳旭淡淡道:「卑職句句屬實,不敢亂言。」

    何沖嗯了一聲,道:「馬副帥,你叫人用刀挾持我的部下,這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啊。」

    李奇笑道:「那你的人憑白無故攔住我的人,這難道就是應該的。我這個做副帥的被一個教頭給圍住,若是不給他一些教訓。那我今後還臉帶兵麼。」

    「哎,馬副帥此言差矣,陳教頭他們為了這頭黑熊在這裡苦守了三天三夜,這頭黑熊理應屬於他們,他們也只是想要回這黑熊罷了,無意與你為難,怎麼能說是憑白無故的攔你的人了。」何沖抬手道。

    「他說三天就三天,我還說我佈置了一個月了。真是的,這熊當然是誰抓到就算誰的,我的兵為了抓這頭熊,連腳都折了,而且那陷阱還是你們的人做的,你一句話就想把熊要去,未免也太霸道了吧。」李奇冷笑道。

    何沖其實真的不想與李奇發生衝突。但是就這麼放過他們了,他又感覺面子上過不去,瞇了瞇眼,道:「馬副帥言之有理,那行。」他頓了頓,朗聲道:「把人全部給我帶回去。待我查明實情,再做定奪。」

    李奇一愣,冷哼道:「殿副帥,你憑什麼抓我?」

    何沖笑呵呵道:「馬副帥莫要誤會了,我只是想把整件事的經過弄清楚。你當然不用去,但是你放心。我何沖做事一向都是秉公處理,你的人也好,我的人也罷,我絕對一視同仁,等到把事情弄清楚後,我自然會派人把你的兵送回營裡。」

    日,跟老子玩這一套,當我白癡呀。MD,還秉公處理,我秉你妹,老子的人若是到你們那裡,你娘的還不往死裡整,黑白都是你們說了算,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李奇都快被何沖的智商給氣樂了,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我想請你的人去我那裡坐一坐,你放心,我這人做事向來就公平,待查明事實以後,我親自把你的兵送回去,如何?」

    何沖笑道:「其實去哪裡都無妨,但是我的人這麼多,副帥若要一個個詢問,恐怕都得弄上好幾天,忒麻煩了,我們殿前司可沒有你們那麼輕鬆隨意,我們得隨時保護皇上,值勤侍衛不能輕易改動,我看就不勞煩馬副帥了。」

    殿前司的人都是趾高氣昂的望著李奇,囂張的一塌糊塗。

    操!用皇上來壓我,老子是嚇大的。

    李奇冷笑道:「你這是人多欺負人少啊。」

    何沖勝券在握的笑道:「哪裡,哪裡,我這也是秉公辦事,還請馬副帥不要耽誤我做事。」

    李奇瞇著眼笑道:「若是我不肯了?」

    「若是馬副帥想大事化小,何某自然會給你這個面子,只要你把熊留下就行了。」

    「要是我人要,熊也要呢?」

    「那何某只有得罪了。」

    何沖笑臉說道,但是他的人已經在開始慢慢走了過來,牛皋等人也抽出了武器,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李奇不怕把事情鬧大,畢竟他如今可是牽扯到了多方利益,他出了事,自然會有人來保他,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打不過,畢竟對方實在是太多了,悄悄和馬橋打了一個眼色。

    馬橋和李奇的默契要已經到達了一種境界,立刻明白李奇是讓他擒賊先擒王,回了一個眼色過去,示意自己沒問題。

    李奇得到馬橋的答案後,信心倍增,朝著牛皋道:「牛教頭,我方才不是叫你們拿上自己的東西回去受罰麼,還楞在這裡幹什麼,當然,若是有人阻止你們執行任務,那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有事本帥替你們扛著。」

    牛皋聽到有李奇撐腰,大手一揮,道:「咱們走。」

    唰唰唰。

    殿前司的立刻亮出兵器阻止牛皋等人,一人道:「沒有副帥的命令,你們誰也不准離開。」

    李奇做事一向講究先發制人,朝著馬橋使了個眼色,讓他立刻動手。

    就在這時,一聲公雞般的嗓音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聖旨到---。」

    何沖心頭一驚,暗道,難道這事還驚動了皇上。轉頭一看,只見又來了一小撥人,四五個身著制服的漢子抬著一頂轎子,後面跟著幾個小太監。

    何沖立刻讓部下把武器給收了,李奇也讓馬橋別輕舉妄動。

    「聖旨到。」

    轉眼間,轎子就來到了眾人跟前,從轎子上下來一人,正是那梁師成。

    他都來了?何沖見了,急忙跟部下下馬,行禮道:「卑職參見梁大人。」

    梁師成似乎很著急,根本沒有理他們,目光掃視了眾人了一眼,忽然鎖定在李奇身上,趕緊道:「皇上口諭,宣侍衛馬副都指李奇立即進宮面聖。」

    進宮面聖?

    李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眼睛望著梁師成?

    梁師成見李奇還傻站在那裡,忙道:「馬副帥,快跟咱家走吧,皇上等的不耐煩了。」

    李奇微微一怔,心念一動,管他了,先把殿前司這筆賬給清算了再說。委屈道:「梁大人,不是我不跟你走,只是殿副帥想要我跟他去殿前司協助調查,你看看這場面,沒有殿副帥的命令,我是動都不敢動一下啊!」

    何沖心中是叫苦不迭,把李奇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皇上讓你進宮,老子就是有九個腦袋也不敢攔你呀,況且老子也從沒有說過要請你回去啥調查的,是你自己死賴著不走,現在又在梁大人面前裝委屈,你這不是把我往死整麼,真是夠無恥的。

    梁師成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何沖等人,扯著公雞嗓子就罵道:「何沖,你這是在幹什麼?想造反麼?」

    「卑職不敢。」

    何沖單膝跪地道,背後冷汗涔涔。

    哈哈。我運氣真是太TM好了,這聖旨來的真是恰到時機。

    李奇看到何沖那吃癟的模樣,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搶先道:「梁大人,是這樣的,我最近打算為皇上研製一道新菜,所以就叫部下來山上弄頭小熊,蒙皇上庇佑,方纔我的部下就捉到了一頭小黑熊,可是殿副帥也想要這頭小熊,這不,他就想請我們去他哪裡,好好商量下,希望我們能把這熊給他,我也是左右為難啊!」

    梁雄、牛皋等人一聽這話,都不約而同的把頭低下去了,拚命的忍住笑意,這個副帥編話真是太厲害了,死的都能說成是活的。

    何沖氣的差點沒有噴血,你娘的還能在無恥一點嗎,為皇上研製新菜?誰信啊,你他娘的怎麼不去死啊!

    梁師成也是急的滿頭大汗,他方才去了一趟侍衛馬司,又去了一趟軍營,耽誤了不少時間,如今哪裡有空去管這些,而且他也知道皇上經常去醉仙居吃飯,便信以為真了,叉著腰指著何沖怒道:「好呀,好呀,何沖,你的膽子真是不小啊,行行行,你們就都隨我去大殿,讓皇上來定奪。」

    李奇點點頭道:「梁大人所言甚是---。」

    「梁大人,這點小事卑職怎敢勞煩皇上,經卑職調查,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何沖趕緊打斷李奇的話,如今他是嚇得渾身發抖,若是真鬧到皇上那裡去了,那就是太子也救不了他啊。

    梁師成明顯也就是嚇嚇他,喝道:「那你還不叫你的人讓開。」

    「是是是。」

    何沖忙揮了下手,他手下的兵趕緊退到老遠去了。

    李奇朝著何沖道:「殿副帥,那這熊---?」

    「當然是你帶走。」

    「那我的人?」

    「你的人自然是你安排,何須來問我。」何沖咬著牙道。

    真聽話。李奇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多謝殿副帥放行了。」

    「不敢,不敢。」

    李奇朝著牛皋等人道:「你們立刻回營接受懲罰,我隨梁大人進宮面聖。」

    「是。」

    牛皋帶著部下推著板車,大搖大擺的朝著城內走去,一旁殿前司的人都是低著頭,這真是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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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仙丹」


    解決完殿前司這檔子事後,李奇又感到有些忐忑不安,這年頭接到聖旨還真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李奇不記得這段日子自己做過什麼好事,壞事倒是做了不少,戲耍翰林院的大學士,又是整何青一家人,然而這聖旨又來的如此突兀,不免心裡有些發虛,邊走,邊朝著梁師成道:「梁大人,皇上真的召我進宮?」

    梁師成不悅道:「副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咱家還敢捏造聖旨不成?」

    「豈敢,豈敢。」

    李奇訕訕一笑,這倒也是,他最多也就敢扣押奏摺,捏造聖旨那可是死罪啊!既然聖旨不是假的,那皇上為何這麼急著見我,不會是讓我跟梁師成混吧,天啊!

    李奇不敢接著往下想,忐忑道:「梁大人,皇上宣我進宮幹啥?」

    梁師成不耐煩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日。你娘的多說一個字會死呀。

    李奇沒好奇的翻了下白眼。

    *********

    這皇宮李奇真的還是第一次來,高高的城牆壁立堅韌,禁衛軍刀槍雪亮,兩隊穿戴整齊的禁軍,虎目直掃,威嚴立於兩旁,氣勢很是雄偉,每走一會,就會碰到一小撥巡邏兵,表面上看防範甚是嚴厲。可惜的是,梁師成並沒有給他參觀的機會,一邊走就一邊催,搞得李奇是鬱悶不已。

    李奇迷迷糊糊的跟著梁師成來到大殿門前。待梁師成進去通報以後,他才被一個太監給領了進去。當他見到殿裡頭站著的人時,心頭一凜,哇!好大的陣仗啊!不會都是來迎接我的吧?

    只見宋徽宗身著黃袍坐在龍椅上,氣勢非凡,下面站著王黼、趙桓、趙楷、白時中、李邦彥、蔡絛等大臣們,個個都是位高權重,另外王黼對面還站著一個身著異服的中年男子,從裝扮上看倒是挺像後世的少數民族。

    梁師成見李奇又開始發愣了。趕緊輕咳一聲。

    李奇微微一怔,趕緊行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心裡卻是忐忑不安,這到底是干什麼呀?別嚇我啊!

    「平身。」

    「謝皇上。」

    宋徽宗瞧了李奇一眼。見其滿臉惶恐之色,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想不到這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問道:「李奇,你可知朕今日為何召你前來?」

    你不說,老子怎麼會知道。李奇行禮道:「回皇上的話,微臣不知。」

    宋徽宗朝著邊上一太監道:「拿給他吧。」

    「遵命。」

    那太監端著一個托盤走到李奇身前。將罩在上面黃布掀開,只見上面放著一片片雪白色,半月狀的物體。

    宋徽宗略帶一絲緊張的問道:「你可識得此物?」

    李奇抬頭一看,不禁驚呼道:「白燕。」又趕緊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了看。千真萬確是那比黃金還要貴的白燕啊,媽的。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純的白燕,不容易啊!

    那穿異服的男子忽然站出來道:「這位大人,此物名為燕菜,不過白燕這個名字似乎更加合適一些。」

    靠!白燕也是燕菜的一種好不,看你穿的跟個一個鄉巴佬似的,老子就不跟你計較。

    李奇淡淡一笑,沒有答話。

    宋徽宗大喜,道:「李奇,你是否見過此物?」

    此物?

    李奇驚訝道:「皇上不知道這白燕嗎?」

    宋徽宗面色稍顯尷尬,搖搖頭道:「朕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會吧。難道這年頭沒有燕菜?也對啊!老子逛街的時候好像也沒有見到有賣燕菜的,肯定是現在還沒流行吃燕菜。唉,這麼極品的東西,竟然沒人知道,真是暴斂天物呀!

    李奇笑道:「皇上,此物乃極品,是可遇不可求,甚至比黃金還要貴。」

    異服男人又哈哈笑道:「這位大人見識果然了得。」

    王黼略帶一絲不屑道:「比黃金還貴?這怎麼可能?你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了吧。」

    沒文化,沒見識。李奇暗自鄙視了王黼一番,道:「王相,下官在皇上面前豈敢有半句謊言。」

    宋徽宗心裡也很是好奇,道:「李奇,既然你熟識此物,那你就跟朕說說這---這白燕吧。」

    「是。」

    李奇行了一禮,道:「這白燕其實是屬於燕菜其中的一種,而燕菜主要是由金絲燕及同屬燕類銜食海中小魚、海藻等後,經胃消化分泌出的黏液、唾液與絨羽築壘而成的窩、巢,一般建築在海島的山洞內和懸崖峭壁上,金絲燕第一次築窩純用唾液凝固而成,燕窩顏色潔白無瑕,細嫩肥厚,燕毛極少,品質最好,俗稱白燕,乃天然形成,非人工可為,實乃千金難求。」

    「不錯,不錯。」

    那異服男子興奮的一拍掌,道:「這位大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燕菜是我國漁民從海島的山洞中說所得,而且漁民吃了它,面色紅潤,中氣十足,所以稱其為仙丹,這位大人僅僅看一眼,便能道出這燕菜的由來,真是見識不凡,高傑欽佩不已。」

    暴汗!不就是個白燕麼,你丫沒必要這麼吹捧我吧,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李奇訕訕一笑,作揖道:「哪裡,哪裡。」

    宋徽宗哈哈大笑,道:「高傑,朕的大宋人傑地靈,區區燕菜,豈會無人識得,你說之為仙丹,未免太高看這燕菜了。」

    高傑行禮道:「陛下明鑑,下官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王黼忽然站出來道:「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宋徽宗道:「愛卿但說無妨。」

    王黼微微瞥了眼李奇。道:「若是李奇所言屬實,那這燕菜豈不是燕子的口水做成的。皇上乃萬金之體,豈能吃這些骯髒之物。」

    宋徽宗眉頭一皺,心裡感到有些噁心,點點頭道:「愛卿所言也不無道理。」

    高傑忙道:「王相此言差矣,這燕菜雖是燕子唾沫所築成,但是對人絕無害處,我大理高丞相得此佳物,特地派我來獻給陛下。還望陛下明鑑。」

    大理國的?難怪穿的這麼卡哇伊。

    李奇楞了下,又稍稍瞥了眼高傑。

    宋徽宗手一抬,阻止二人口舌之爭,朝著李奇問道:「李奇,王相所言,你如何看?」

    李奇微微笑道:「微臣不敢苟同。」

    「哦?」

    宋徽宗劍眉一揚,道:「可是你方才還說這燕菜是燕子的唾沫。這如何能吃?」

    李奇道:「皇上,食物的價值,關鍵在於它對人的身體是否有益,像蜂蜜也含有蜜蜂的唾液,皇上以及各位大人不也經常食用,這燕菜對人體好處甚多。價值不是蜂蜜能夠比擬的,乃稀世名藥,它能補肺養陰、補虛養胃、滋陰調中,孕婦喝了還能安胎,女人喝了還能顏益壽。能治百病,延年益壽。至於味道,更是美味無比,獨樹一幟。」

    眾位大臣聽罷,登時倒抽一口冷氣,就連那高傑也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也是今日才知道這燕菜有這麼多好處。

    「若真是如此,此真乃仙丹也。」宋徽宗面色一喜,忽然又好奇道:「你說這燕菜美味無比?」

    「對啊。」李奇點頭道。

    宋徽宗眉頭一皺,道:「那為何朕方才嘗這燕菜,味道卻是淡而無奇。」

    「啊?」

    李奇楞了下,詫異道:「皇上,你已經嘗過了?」

    宋徽宗點點頭道:「不錯,朕方才叫御膳房做了一些,不過味道的確是不怎麼樣,所以才叫你來看看。」

    高傑也感到十分好奇,朝著李奇問道:「李大人,我大理國百姓雖然稱其為仙丹,但是它的味道的確是很普通。」

    李奇一時間也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要是在醉仙居,他可能又會忽悠他們幾句,但是這裡嚴肅的氣氛讓他不敢亂說話,謹慎道:「皇上,不知能否讓微臣瞧瞧,看看那燕菜是如何做的。」

    「當然可以。」

    宋徽宗點點頭,揮了揮手,又有一個太監端著一小砂鍋來到面前。

    李奇往裡面一瞧,只見鍋內白糊糊的,如同白粥一般,微微皺眉,又問道:「皇上,請問這白燕是何人所做?」

    宋徽宗道:「此乃左總管親手做的。」

    左大哥做的,那應該不會有差啊。

    李奇表情有些為難,道:「皇上,微臣能不能嘗嘗。」

    「當然可以。」

    李奇拿起湯勺舀了一小勺放入嘴裡,仔細的嘗了嘗,的確沒有什麼味道,微一沉吟,便明白了過來,在後世,一般的燕菜都是加工過的,裡面放了些銀耳等材料,所以略帶一些甜味,然如今的燕菜都是純天然的,不但味道比較淡,而且還帶有一絲腥味。就連皇上都沒有聽過這燕菜,想必左伯清自然肯定也沒有聽過,他第一次做,不知其味道如何,肯定不敢亂放材料,估計就是直接熬湯,卻沒有想到,這個高傑口中左一個仙丹,右一個仙丹的燕菜本身是沒有味道,以至於皇上對這燕菜的味道頗有微詞。

    這尼瑪真是浪費啊!得了,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們把它吃了吧。

    這麼好的東西,即使味道不怎麼樣,李奇也不捨得給這些人糟蹋,故作思考,嘗了一勺又一勺。

    宋徽宗等人還以為他在思考原因,都靜靜的在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李奇終於把這鍋白燕吃的差不多了,砸吧了幾下,暗笑,勞累這麼多天,今日總算是大補了頓,爽!行禮道:「啟稟皇上,據微臣仔細調查後,發現這鍋白燕可能只是做法不得當而已。」

    「哦?」

    宋徽宗一挑眉毛,吩咐道:「那你就速去做一道給朕嘗嘗。」

    高傑不知李奇是何人,好奇道:「陛下,這位大人難道還會做菜?」

    宋徽宗與一干大臣都哈哈笑起來了,他若不會做菜,恐怕整個大宋就沒有人會做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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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湯勝百味


    燕菜也就是燕窩,對於燕窩的歷史,李奇只知道到了明朝才對燕菜有著詳細的記載,據說中國第一個吃燕菜的正是那七下西洋的鄭和,但那只是傳說而已。

    如今看來,這燕菜還真是鮮為人知。不過這對於李奇這個來之後世的廚師,那真是再簡單不過了,說實在的,他吃燕窩其實吃的很少,一般也就是試菜的時候嘗一兩口,因為他這麼年輕,沒這個必要,他父母倒是經常吃,畢竟年紀大了,既然有這個條件,當然可以好好補補,他岳父雖然條件更好,但是他岳父更加喜歡紅酒,每天醉生夢死,夜夜笙簫,實在抽不出空來吃這些補品。

    吃得少,並不代表他做的少,要知道燕菜對於那些經常上五星級酒店吃飯的客人,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大江南北,各種口味的李奇都會做,即便是假燕菜,他也會做,而且做的跟真的一樣,有些經常吃的人,都不一定吃的出,這是中國廚師的必備技能。

    「御膳房!」

    李奇站在那間紅牆黃瓦的大屋子前,抬頭望著大門上沿的那塊金子匾額,喃喃念道。

    可以這麼說,進入這扇門就是如今所有廚師的夢想。一個廚師能做到這裡,他這一輩子就足夠了,不能奢求太多。

    李奇倒是不想來這裡,寧為雞首,無為牛後。

    「李老弟。你終於來了,可把我等苦了。」

    李奇還沒有進門。左伯清就帶著兩個助手迎了出來。

    「左大哥,別來無恙了。」

    李奇拱了拱手,看著一身橙色制服的左伯清,打趣道:「左大哥,你穿這身衣服帥多了。」

    「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都快愁死了。」

    左伯清苦笑一聲,手一引,道:「快裡面請吧。」

    李奇道了聲請。便與左伯清一同走進去了,裡面十分寬敞,一共兩層,前後屋加在一起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設備自然也是相當完善,各種嘈雜聲是不絕於耳,咚咚咚。嘩啦嘩啦,這些聲音對於李奇而言,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僅僅是一樓就站著數十位身著藍色衣服的廚子,顛鍋的,切菜的,洗菜的。淘米的,手法皆是十分熟練,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見中間的一張長桌上擺著各種珍貴的材料,滿目琳琅,讓人目不暇接。

    李奇什麼沒有見過。但是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珍品,就如同劍客發現了一把絕世好劍。不禁連發三聲讚歎,「哇!哇!哇!」

    他快速的走到桌子旁,指著那些材料驚歎道:「哇!好大的貝殼呀。哇!好大一條毛毛蟲。」

    左伯清翻著白眼道:「李老弟,你這是在耍你老哥呀,這些分明就是鮑魚和海參,你可別說,你沒有見過。」

    鮑魚也屬於貝類好不。

    李奇呵呵一笑,忽悠道:「鮑魚我當然見過,但是這麼大一隻的倒真是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說著他拿了幾個鮑魚就放在手上仔細的觀察,點頭讚道:「嗯嗯嗯,不錯,不錯,真是二頭鮑,對了,左大哥,你這裡的鮑魚對外出售麼,我打算買幾十斤回去打打牙祭。」

    這裡可都是一些極品,市面上根本沒得賣,李奇雖然沒有吳小六那麼好吃,但是看到一些珍貴的東西,他還是會食指大動的。

    幾十斤?就算你買的起,我也沒有這麼多給你呀。左伯清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苦笑一聲道:「老弟,這些東西你就甭想了。」

    李奇不悅的瞧了他一眼,道:「左大哥,你忒小氣了吧,你哪次上我們醉仙居,我沒有熱情款待你,我好不容易來你這裡一趟,你就這麼對我,真沒意思。」

    左伯清苦笑道:「不是我小氣,只是這裡的東西我也不敢動。」說著他又小聲在李奇耳邊道:「不瞞你說,這裡名義上是歸我管,但其實基本上都是後宮和某些大臣幕後掌管。」

    「哇!有沒有這麼誇張,你別嚇唬我鄉下人呀。」

    話雖這樣說,李奇還是趕緊把鮑魚扔了回去。

    左伯清點點頭,別有深意的笑道:「這可都是銀子呀。」

    李奇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的確,這御膳房的確是一個吸引人眼球的金庫,誰都想從中分一杯羹去,但是李奇還是認為左伯清太老實了,公家的東西,自然是大家的,沒有拿不到的,只是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副帥,你什麼時候做菜?皇上還在等著了。」

    跟著李奇身邊的小太監見李奇絲毫不急著動手,不免感到有些著急。

    李奇微微一怔,拍了下腦門道:「對對對,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都是這些鮑魚惹的禍呀,忒大一隻,哎呀。」

    左伯清不敢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忽然又想起什麼來,忙問道:「對了,李老弟,我正好有件事想向你請教。」

    李奇笑道:「你說的是那燕菜吧。」

    「不錯,不錯,你會做麼?」

    「會一點,不過這玩意可真是好東西,你若吃上個一年,保證來年還能再生個大胖小子。」李奇嘿嘿笑道。

    「去去去。」

    左伯清揮了揮手,又道:「其實我也看出那東西不是尋常之物,想必你也嘗了我方才做的那道燕菜,你說是我的做法不對,還是它本來就沒有味道?」皇上既然派李奇來這裡了,左伯清知道李奇肯定知道料理這燕菜。

    李奇笑道:「都對。它本身的確沒啥味道,而且你的做法也不得當。其實燕菜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確實也不好做。因為它本身沒有味道,你若要想它變得好吃。那就全靠你自己去賦予它味道,不像牛肉和羊肉這些,本身就有獨特的味道,但是,燕菜也有它的獨特之處,正是因為它味道十分淡,所以它可以和任何菜搭配,而且幾乎沒有任何材料與它相剋。這一點非常重要,再加上它的營養價值,可以說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左伯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用最簡單的方式。」李奇神秘的笑道。

    左伯清一看他這表情,興奮道:「我幫你。」

    「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那些御廚們整日待在宮裡,對於李奇也不是很瞭解。但見左伯清都願意為其打下手,心裡感到十分驚訝,一些沒事做的紛紛圍了過來觀摩,左伯清也沒有阻止他們,畢竟這可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

    李奇做好準備工作後,道:「勞煩左大哥幫我準備牛肉以及老鴨、老母雞。」

    很快。李奇的要的東西就全部準備好了。

    李奇先是將雞、鴨斬殺,去毛,取出一份用清水泡,漂淨血水,焯水。再漂盡血水,然後另加冷水與原料同煮沸。再度除去浮沫,加入蔥、姜、料酒,立刻轉入微火加熱。

    這些步驟自然是再簡單不過了,但是那些御廚們卻看得紛紛點頭,關鍵就在於李奇對於火候的掌控,他這明顯是在製作清湯,如果強熱使湯水沸騰,則會使湯水變混或變成乳白色;如果溫度過低,則呈味物質很難溶出,湯味寡淡,而李奇卻掌控的非常完美。

    接著李奇又投入用雞肉丸子吸取湯內的渣滓,這一招李奇在上次做那道開水崧葉的時候就已經教給左伯清。然後他又要來一塊冰,待那塊冰融化成冰水混合物時,李奇將那鍋清湯放入其中,使其中分散的脂肪液滴凝聚浮出水面撇去,過濾,加食鹽。

    左伯清疑惑道:「李老弟,你這是做甚麼?」

    李奇簡單道:「雙套湯。」

    他說這又將雞腿肉和雞裡脊分別剁成細茸,各盛入一容器內,分別加入清水,浸泡出血水,調製成糊狀,這也是俗稱的紅俏、白俏,將精鹽平分在紅、白俏內攪勻。

    然後將冷卻的湯鍋移至微火上加熱,先將紅俏倒入湯中並用手勺不斷地旋轉攪動,至湯將要開時,將鍋半離火眼,湯還未開滾,這時雞腿肉泥已全部浮起,用漏勺撈出盛一容器內,擠成餅狀備用。又把湯放入冰水冷晾,再將湯鍋移至火上,用同樣的方法放入白俏操作一遍,然後去除渣滓。

    這時,李奇讓左伯清燕菜放入碗中,加入溫水浸泡約。

    這頭吩咐完後,李奇再將紅、白俏餅慢慢漂入湯中,待全部浸出鮮味,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用漏勺撈出紅、白俏餅。

    一口氣做完後,李奇終於長出一口氣,擦了擦汗珠。

    一旁的廚子早就看傻了,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制湯的,但見那清湯呈淡茶色,無渣無浮油,紛紛豎起了大拇指讚道。

    這一道菜將李奇那吊湯的本事展現的淋漓盡致,令人賞心悅目,特別是在這年頭,他制湯的本事更是一覽眾山小。

    就連左伯清也感到不可思議,道:「李老弟,你這制湯的技術,真是太精妙了,每一步驟都堪稱完美,左某今日是大開眼界啊!」

    李奇洗了洗手,呵呵笑道:「這算不了什麼。」

    「哦?莫非你還能做出更好的清湯?」

    李奇笑了笑,忽然瞧了眼那一盤燕菜道:「左大哥,這事咱們以後再說,先幹活吧。」

    他將發好的燕菜輕輕撈出。用鑷子擇去燕毛和兩頭的根,用清水沖兩三遍,潷淨水,將燕菜撕成細條。將食鹼放入大碗中,加入適量的開水沖化,放入燕菜,用筷子慢慢地攪拌均勻,浸發一刻鐘左右。待燕菜漲起後,潷去鹼水,再用開水沖兩三遍以去鹼味,並用乾布擠去燕菜的水分。

    正在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進來,詢問道:「馬副帥,皇上讓小人來看看,那燕菜煮好了沒有。」

    李奇笑道:「好了。」

    左伯清驚訝道:「這就好了?」

    他明明瞧見李奇大部分時間內都在熬湯,這燕菜也就是用水發了一下,幾乎什麼都沒有做。

    李奇點頭道:「左大哥,我這道燕菜關鍵在於制湯,一湯勝百味嗎。」

    左伯清一愣,豎起大拇指就道:「好。一湯勝百味,這話說的真是太好了。」

    「啊?」

    李奇古怪的瞧了他一眼,哈哈一笑,便讓人分別端著燕菜和上湯離開了,其實他剛才那句話只是敷衍之詞,他這麼做,無非是因為宋徽宗等人沒有吃過燕菜,所以想盡可能的逼出燕菜的味道,沒想到左伯清還當是至理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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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品官燕


    此時,宋徽宗已經移駕到了景福殿,一張鋪著黃布象徵著皇家的長桌,宋徽宗坐在正上方,王黼等一干大臣則是分別坐在左右。

    李奇來到門前,待那小太監進去通報以後,他才走了進去。

    「微臣參見皇上。」

    「李奇,你可莫要讓朕失望了。」宋徽宗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瞧了眼一旁的高傑。

    李奇自然知道宋徽宗是讓他別丟大宋的臉,頷首道:「微臣絕不會讓皇上失望。」

    「好,朕相信你,快把你的燕菜呈上來吧。」

    王黼、高傑等人對此也是翹首以盼。

    「是。」

    李奇行了一禮,然後吩咐太監先把那幾個盛著少許白燕的玉碗放在桌尾。

    宋徽宗見其並沒有直接將碗放到自己面前,詫異道:「李奇,這道菜難道又要用火燒?」

    暴汗!火燒燕菜?虧你想得出。

    李奇冒著一頭冷汗,訕訕道:「回皇上的話,微臣這只是在做這道菜的最後一個步驟。」他說著便用勺舀上雙套湯分別注入每個小碗內。其實他這麼做,也只是怕湯冷了,並無什麼奧妙在裡面。

    當那淡茶色的上湯流出來的時候,哇!香味伴隨著熱氣環繞在眾人身旁,引得宋徽宗等人是一個勁的吞口水。

    完成後,李奇才讓太監將菜呈上。

    宋徽宗見這最後一個步驟如此簡單,還有些不敢相信。道:「這就行呢?」

    「不錯。」

    「那你這道菜叫甚名?」

    李奇毫不猶豫的說道:「一品官燕。」

    「官燕?」王黼敏銳的嗅覺很快就抓到了李奇這話的漏洞。

    但是李奇忽悠的本事也不是蓋的,他這話一出口,便意識到了,忙道:「啟稟皇上,此名是我新取的,我想既然第一個吃這道菜的是皇上以及各位大臣,所以才想到這名字的。」

    「不錯,不錯,一品官燕,這名字真是不錯。」

    宋徽宗哈哈一笑。低頭瞧了眼那碗內的,但見雪白的燕菜在上湯的襯托下,變得是晶瑩剔透,色白如雪,如同冬天掛滿白雪的樹枝,美麗極了,心裡更是迫不及待,伸手示意道:「諸位愛卿就與朕一起享用這道一品官燕吧。」

    「是。」

    宋徽宗先是拿起湯勺舀了一勺湯倒入嘴中,醇香繞齒。他輕輕闔眼,一副享受的表情。道:「這湯醇鮮味濃,回味綿長,堪比那道開水崧葉呀。」

    「唔唔唔,奇了,奇了。」

    高傑忽然發出兩聲驚嘆。

    宋徽宗眉毛一挑,道:「此菜何奇之有?」

    高傑頷首道:「回陛下的話,下官曾有幸嘗過不少燕菜,一直都認為燕菜的味道極其普通,沒曾想到。這燕菜還能如此美味,鬆軟豐滿,口味鮮醇,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不錯,這道燕菜與方才那道簡直有著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白時中點頭笑道。

    趙楷呵呵笑道:「副帥的廚藝,京城內無不稱道。小菜豈能難得住他。」

    好兄弟,真會說話。李奇謙虛道:「殿下過獎了。」

    「各位愛卿說的不錯,這白燕真是好吃。」

    宋徽宗也嘗了一口,大叫一聲好。朝著高傑道:「高傑。此燕菜雖是你們大理的仙丹,可惜你們大理無一人會料理,依朕看來,只有經過李奇手的燕菜才能稱得上真正的仙丹,哈哈。」

    「陛下所言甚是。」

    高傑面色稍顯有些尷尬,接著他又朝著李奇道:「敢問李大人你是如何料理這燕菜的?」

    汗!你又不是我們大宋的官,老子為何要告訴你,秘方,懂麼?

    李奇訕訕道:「此中過程異常複雜,很難一言道盡。」頓了頓,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貴國大可以先採集燕菜,然後送到東京來,我親自幫你們加工,雖不說能比上這道菜,但是味道也會變得非常鮮甜。」

    眾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都反應了過來,白時中更是無奈的直搖頭。

    宋徽宗哈哈大笑道:「李奇,你小子竟敢把生意做到了朕的景福殿來了。」

    李奇嘿嘿笑道:「對不起,皇上,習慣,習慣而已。」

    宋徽宗霸氣的用手朝李奇一指,笑道:「不過朕批准你這麼做。」

    高傑心裡暗罵李奇是一個急功好利的小人,但轉念一想,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我倒真是是可以試試。便道:「陛下聖明。」然後又朝著李奇道:「李大人,在陛下面前,可無戲言,你可莫要騙我。」

    「不敢,不敢。」李奇拱手道,老子只要錢,不求其它。

    王黼見李奇又出盡風頭,心有不悅,道:「馬副帥,你方才說的這燕菜的好處比之仙丹,亦不為過,可是為何我們吃了,卻無任何感覺?」

    宋徽宗對這一點是非常看重,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李奇。

    日。你娘的還真把這當仙丹了,多讀點書,少看點神話故事好不。

    李奇心裡暗自鄙視王黼,嘴上卻笑道:「回王相的話,其實這燕菜收效甚慢,須得長久服用,方能見效。」

    宋徽宗一聽,面色稍顯不悅,這可是大理送來的,而且據高傑所言,即便大理國也是少之又少,怎麼可能長久食用。這對向來想長命百歲的他而言,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一旁的梁師成見狀,眼珠一轉,忽然道:「副帥,你既然會做這燕菜,想必以前肯定吃過吧?」

    你這不是廢話麼,真的假的老子都吃過。

    李奇點了下頭道:「下官以前的確吃過。」

    宋徽宗立刻明白梁師成為何這般問。斜眼瞥著他道:「這可真是奇了,朕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燕菜,你又是在哪裡吃過?」

    老子在九百年後吃過,說出來你會信麼?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坑爹的命運啊!

    李奇知道自己又說漏嘴了,只得又搬出他父親那個黑鍋王來,道:「回稟皇上,微臣曾有幸隨父親去過臨安,福州一代,出海時在一些海島上見到過這燕菜。」

    宋徽宗恍然大悟。道:「對呀,海島,朕大宋的海島比比皆是,這燕菜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白時中忽然開口道。

    宋徽宗微微一怔,道:「愛卿但說無妨。」

    白時中道:「皇上大可以開設官燕司,命李奇擔任特派燕使,專門為皇上收集燕菜。」

    老丈人,你別給我添倒忙行不。老子現在已經夠忙了,還什麼燕使。你丫是不是想累死我,讓你女兒守活寡呀。

    李奇心裡鬱悶極了。殊不知白時中是想借此幫他轉為文官,可惜白時中根本就不知道,李奇現在最想待的地方就是三衙,哪裡都不想去。

    王黼自然明白白時中的用意,忙道:「皇上,李奇以是侍衛馬副都指,恐怕不能兼顧其它。」

    「哎,王相此言差矣。」

    浪子兄李邦彥忽然道:「既然這燕菜對皇上的龍體有益。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理應為皇上的龍體著想,開設燕菜司的確可行,當然,若是王相有更好的人選,不妨提出來。」他可是專愛拆王黼的台。

    王黼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嘴角扯動了幾下,他知道普天之下沒有人比李奇更適合此位。咬著牙笑道:「左相所言甚是。是我考慮不周了。」說到這裡,他忽然一計上心來,道:「既然李奇說這燕菜一般產於臨安、福州一代,皇上何不派李奇去那邊。這樣或許能夠更加便於採集燕菜。」

    操!你丫忒陰毒了吧,僅憑一個燕菜就想把我趕去江南。

    李奇滿頭大汗,眉頭緊鎖,暗自思量對策。

    白時中也是面色凝重,他原本想幫李奇一把,沒曾想到卻害了他。

    宋徽宗半眯著眼,掃視眾人一眼,最終目光還是落到了李奇身上,道:「李奇,你有何看法?」

    我當然反對呀,md,靖康之恥來之前,老子說什麼也要努力下。

    李奇微一沉吟,道:「能為皇上分憂,微臣自當義不容辭,別說小小一個江南了,就算要微臣上刀山,下火海,微臣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不過王相或許有所不知,採集燕菜並不難,保藏燕菜才是最困難的,微臣認為微臣留守京城處理採集來的燕菜才是最為妥當的法子。」

    反正這年頭誰都不瞭解這燕菜,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王黼輕輕的嘆了口氣,暗道,難道這小子真是我的剋星。

    宋徽宗聽他說的頭頭是道,點點頭道:「不錯,若是你走了,即便採集來好的燕菜,那也無人幫朕做。」頓了頓,他又道:「李奇上前聽封。」

    「微臣在。」

    「朕今日特封你為特遣官燕使,正四品,專門管理採集燕菜一事。」

    宋徽宗說著又朝著白時中道:「另外,開設官燕司一事就交給白愛卿了。」畢竟李奇的官還是太小了,得需要一個有份量的人提他壓陣。

    「老臣領命。」

    「微臣叩謝皇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奇趕緊行禮,心想,哈哈,翁婿合作,還不就是我說的算。

    宋徽宗笑著點了點頭,道:「此事到此為止,李奇,你暫且先退下,待會朕還有事要吩咐你。」

    還有事?老子真的會瘋了。

    李奇心中是叫苦不迭。從大殿出來後,他又去到了御膳房,找到左伯清,死皮賴臉說自己還沒有吃飯,又苦苦哀求的弄來一個三頭鮑,以及一些魚肚,勉勉強強的把晚飯給解決了。

    免費的吃著就是爽。

    李奇剛剛吃完,這嘴還沒來得及擦,就又被宋徽宗給叫去了。

    再次回到大殿裡,此時那些大臣都已經走了,就剩下宋徽宗、梁師成和一些太監、宮女。

    李奇剛一進來,宋徽宗道:「侍衛馬副都指兼特遣官燕使李奇上前聽封。」

    又封?還有完沒完啊!

    李奇趕緊行禮。

    「朕今日欽封你為御膳房副總管。」

    靠!誰tm要當這狗屁總管呀。

    李奇心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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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8 18:52: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八章 為國參賽


    如果說官燕使李奇還能勉強接受,那麼這御膳房副總管李奇是說什麼也接受不了,一旦進入了御膳房那麼他就失去了一切,恐怕這一輩子都只能跟油鹽醬醋打交道了。其實在來到北宋以前,他一直都是這樣定位自已的人生的,但是此時,他真的不想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

    曾幾何時,白時中就已經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不過他果斷的拒絕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改變自已的想法,他也很想直接拒絕,但是對面站著的不是白時中,而是當今皇上,違抗聖意,這可是死罪啊。

    這對李奇而言無疑是一個驚天噩耗,他急的是滿臉大汗,腦袋飛速運轉思考對策。

    一旁的梁師成見李奇還不謝恩,忙道:「馬副帥,你還不謝恩。」

    「我……」

    李奇面露為難之色,支支吾吾的,心急如焚啊。

    宋徽宗面色不悅,道:「怎麼?難道朕的御膳房還比不上醉仙居的小火房?」

    當然比不上,醉仙居可是老子做主,而這裡了,且不說左伯清了,就算是那些大臣、娘娘們也夠我喝一壺的了。

    但是這話可不能說。李奇訕訕道:「不……不是,只是……那個……這個。」

    宋徽宗皺眉道:「什麼這個那個的,你有甚麼話直說便是。」

    吶,是你要我直說的。李奇癟著嘴道:「皇上,我其實不想去御膳房。」

    「大膽!」宋徽宗一拍桌子,龍顏大怒。

    梁師成在旁聽得也是冷汗唰唰的往下掉,這人膽子真是太大了。

    靠!又是你讓我直說的,說了,你又發脾氣,你丫能有點性格麼。

    李奇急中生智,忙道:「皇上息怒,微臣也只是為子自已的前途著想,還望皇上能夠原諒微臣的自私。」

    「自私?」宋徽宗聽出他話裡有話,皺眉道:「你繼續說下去的,朕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自私法。」

    「是」

    李奇一拱手,道:「微臣能有今日,全靠皇上的提拔,換而言之,若是皇上不喜歡吃微臣做的菜,那微臣也就不會有今日之地位……」

    宋徽宗聽他前後矛盾,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明白就好,那你為何不願意來御膳房。」

    李奇不答反問道:「敢問皇上可有聽過『距離美』這一詞?」

    「距弈美?」

    宋徽宗想了一會,搖搖頭,問道:「何為距離美?」。

    李奇答道:「距離美,所指的就是一種審美疲勞,不管是再好吃的菜,再厲害的廚師,若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皇上都是吃我做的菜,那麼遲早就會出現審美疲勞,對微臣做的菜產生一種牴觸感,到那時,在皇上看來,恐怕農家婦人做的粗茶淡飯也會比微臣做的好吃,微臣真不希望那一天會出現,所以微臣希望微臣能在皇上想換換口味的時候,適時出現為皇上烹飪美食,因為只有這樣微臣方能為皇上做一輩子的菜。」

    宋徽宗聽罷,楞了一小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梁師成也是忍俊不禁。你不就是不想進御膳房麼,用得著在這裡七繞八繞的說這麼多道理,不過這最後一句倒是說的漂亮。

    一對半基佬,這有什麼好笑的,學過美學麼,真實的,如今沒文化的人恁地如此囂張。

    李奇低著頭偷偷鄙視了他們二人一眼。

    「距離美?哈哈,有趣,有趣。」

    宋徽宗好不容易收住笑意,忽然正色道:「不過就算你說的再好,這御膳房副總管你是當定了。」

    靠!你講點道理好不,小心老子自毀原則往你碗裡添加特別「作料」。

    李奇心裡十分不爽,他若去了御膳房,那他以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這些日子的訓練也全完了,你叫他如何能答應。

    宋徽宗眼含笑意的瞥了李奇一眼,道:「李奇,你心裡是否在埋怨朕?」

    「微臣不敢。」李奇言不由衷道。

    「你嘴上說不敢,但是你心裡肯定對朕頗有微詞。」
   
    你知道就好。

    李奇擠出一絲笑容道:「皇上明鑒,微臣一直以來絕不允許自已或者他人對皇上有半句不敬的話。」

    「你這張嘴比起你的廚藝也真是不遑多讓啊。」

    宋徽宗笑了笑,又歎了口氣,道:「李奇,其實憑你的廚藝,朕早就應該把你召到御膳房來了,可是朕一直都沒有這麼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李奇搖頭道:「微臣不知……」

    宋徽宗笑道:「還不就是因為你所說的什麼距離美,朕也希望微服出巡時,也能品嚐到跟宮裡一樣,甚至更好的美食,但是這一次不同,朕安排你做御膳房副總管其實是有任務交給你。」

    不會派我外出吧,老子現在可不想出差。李奇忐忑的問道:「什麼任務?」宋微宗道:「朕打算讓你去參加今年的四國宴。」

    「四……四國宴?什麼四國宴?」李奇這輩子只聽過六方會談,四國宴倒還是第一次聽到。

    宋徽宗詫異道:「怎麼?你連四國宴都不知道?」

    李奇很老實的搖了搖頭,道:「微臣以前一直住在窮鄉僻壤,從未聽過什麼四國宴。」

    宋徽宗表示理解的點點頭,朝著一旁的梁師成道:「你告訴他吧。」

    「微臣遵命。」
   
    梁師成向宋徽宗行了一禮,然後才跟李奇解釋了一遍,原來所謂的四國宴裡面的四國原指的就是西夏、宋、遼、大理四國,是由宋朝發起的,三年舉辦一次,由上述四國派出各自的御廚參賽,堪稱古代的世界盛宴,但是如今遼已經被滅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年由金國代替遼國,離當下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宋徽宗待梁師成說完後,才道:「你聽明白了麼?」

    原來這四國宴就是古代的世界廚王爭霸賽,真是嚇死俺了。李奇點點頭道:「聽明白了。」

    宋徽宗道:「前兩次都是由伯清參加,但是如今伯清年紀大了,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朕才決定讓你替他,朕封你為御膳房副總管,也就是為了能讓你參加這次的四國宴,你平時也無須來宮裡,繼續當你副都指和官燕使。」

    你娘的旱說呀,害的老子差點沒有犯心臟病,不就是一個四國宴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李奇一聽不用來宮裡做菜,心裡立刻轉憂為喜,忙道:「微臣明白。」

    宋徽宗嗯了一聲,又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這次的四國宴,朕一定要贏,若是你輸了,哼,朕定不饒你。」

    其實宋徽宗是一個很爭強好勝的皇帝,只是用錯了地方而已,若是他把這好勝心用在軍國大事上,怎麼可能會出現那靖康之恥。

    日。你丫這不是跟我施加壓力麼,幸虧老子抗壓能力強,不然比賽之時,鐵定手會發抖。

    李奇對宋徽宗的強壓策略頗有怨念,但是誰叫上面坐著的皇上,他也只好保證道:「皇上請放心,微臣這一次一定不辱使命。」

    宋徽宗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你到時可以用你道『無相』去參加嘛』材料方面你無須擔心。」

    暴汗!你連鹽米都分不清楚,就別來瞎指揮了好不。李奇嘴角抽動了下,道:「回稟皇上,想做那道無相至少也得用三天三夜,而且還只能在廚房做,不宜用在這次的宴會上。」

    宋徽宗想起這道菜的材料,登時一個頭兩個大,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已決定吧,此事就這麼定了,你下去吧。哦對了,你的酒吧最近又準備弄什麼……什麼去了?」

    梁師成忙提醒道:「皇上,是化裝舞會。」

    「哦,對對對,化裝舞會。」

    宋徽宗呵呵一笑,朝著李奇道:「你這化裝舞會聽上去好像還挺好玩的。」

    李奇嘿嘿笑道:「皇上,不是微臣吹牛,絕對好玩。」

    「真不知道你為何總能如此多稀奇古棰的點子。」

    宋徽家呵呵一笑,問道:「那你辦這化裝舞會的目的何在?」

    李奇可不敢把自己改革的想法說出來,拱手答道:「微臣不敢瞞皇上,微臣這般做也只是想多賺錢罷了。

    宋徽宗哈哈一笑,道:「算你老實。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李奇從殿前司出來後,又急急忙忙的趕去了御膳房,這還沒進門,左伯清就站在門前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

    李奇一挑眉頭,不爽道:「敢情左大哥早就知曉了。」

    左伯清笑著點頭道:「不錯,不瞞你說,其實是我推薦你替我參加這次的四國宴的。」

    「什麼!」

    李奇驚呼一聲,埋怨道:「左大哥,你這事做的忒不厚道了。」

    左伯清楞道:「難道你不願意去?」

    「我當然一一當然願意去,但是你事先也該和我說一聲啊。」李奇鬱悶道,要是事先知道,他方才也不會被宋徽宗嚇的半死了。

    左伯清訕訕笑道:「其實我原也想先知會你一聲,但是方才一心只顧著看你做菜去了,把這事給忘了。」

    這也能忘?真是一個廚癡。

    李奇心裡也清楚,如今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便道:「左大哥,你如今這麼年輕,為何不自已去參加,再說你的廚藝又不比我差。」

    「哎,你用不著奉承我,我的廚藝不及你,這我自個心裡清楚。」

    左伯清倒是表現的非常看得開,忽然又歎了口氣,愧疚道:「說來慚愧,上一屆我就有負聖恩,敗給了遼國,讓皇上和大宋蒙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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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籠絡


    「左大哥,勝敗乃廚家常事,你也別看的太重了。不過以你的廚藝,誰要想勝過你,那可不是一件易事,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潛規則。」李奇見左伯清滿臉落寞之色,安慰道。

    左伯清詫異道:「何為潛規則?」

    「哦,這個就是就是在比賽前其實名次已經定下來了。」李奇訕訕解釋道。

    左伯清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道:「這決不可能,我上次是輸的心服口服,那人的廚藝的確比我高一籌。」

    也對,以他的廚藝,孰勝孰敗,他心裡肯定有數。李奇點點頭,面色比較凝重,道:「如此說來,我得慎重對待才是。」

    左伯清道:「我就是怕你大意了,才特意在這裡等你,想把這事告訴你,皇上可是非常看重這次的四國宴。」

    這我剛才就已經知道了。李奇道了一聲謝,又道:「不過這次遼國又不參加,代替遼國的小金又都是一些野蠻人,他們廚師的廚藝估計也就那樣,不足為慮。」

    左伯清表情顯得也有些迷茫,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其實皇上前些日子還因為北方戰事,打算取消這次的四國宴,可是沒曾想到,金主前段日子派人送來書信,希望能夠代替遼國參加這次的四國宴,他們主動要求,想必一定有些把握。」

    「哦?竟然還有這等事?」

    李奇瞇了瞇眼,忽然心中一凜,難不成金國是想借此宴會來打聽咱們大宋的虛實。他可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那金太祖的野心,恐怕金太祖如今已經就動了侵宋的念頭。

    想到此處,李奇的面色有變得凝重起來。

    左伯清見李奇突然發起楞來,便輕聲喊道:「李老弟,你在想甚麼?」

    李奇微微一怔,忙道:「沒想什麼,左大哥,勞煩你跟我具體說說這四國宴,不瞞你說,我對此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方才梁師成也就是和他說了一個大概,連具體的規則都沒有說。

    左伯清點點頭,把四國宴的具體事宜給李奇說了一遍。其實這四國宴起初是哲宗皇帝為了修補與鄰國的關係才想出來的,很具政治性,今年已經是第八屆了,到如今各國都把這項殊榮看的非常重要,每次都是刺刀見紅,而且並不是想李奇所想像的那般,大宋一枝獨秀,直至今天大宋也只獲得了三次冠軍,遼國兩次,大理和西夏各贏一次,左伯清一共參加過兩次,勝負各半。

    比賽規則倒是非常中規中矩,每位廚師做三道菜,第一道主要是考驗刀工,第二道則是湯菜,第三道主菜,誰能勝兩場,便獲得冠軍。

    左伯清將四國宴具體和李奇說了一遍,又道:「你這次可得全力以赴,不能再像蟹黃宴那般取巧了,他們可不會管你什麼養生學。」

    養生學?你以為我就這點本事麼。上次老子還是剛來沒多久,對這裡的廚師還不瞭解,提出養生學只是為了確保勝利。李奇呵呵道:「多謝左大哥提醒,這我知道,而且同樣的招數我從不使用兩遍,不過你放心,在廚藝比賽中,我至今都還沒有輸過,」

    左伯清大喜,道:「當真?」

    「當然,我就參加過一次廚藝比賽,就蟹黃宴,你不是知道麼。」李奇呵呵道,其實他這話是故意打趣左伯清,當年他拿中國廚王的時候,可是勢如破竹,一路碾壓,毫無懸念的摘取桂冠,要說比廚藝,李奇還真就沒有怕過誰,這是屬於那種建立在實力上的自信,可信賴性非常高。

    左伯清愣住了,笑罵道:「敢情你又在耍我呀。」

    李奇哈哈笑道:「哪裡,哪裡,我這是據實以告,再怎麼說你如今可是我的上司,對了,皇上剛剛認命我擔任這御膳房副總管,你這總管總得拿幾斤鮑魚海參來恭喜我吧。」

    「免談。」左伯清沒好氣的哼道。

    「真小氣。」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跑進一個侍衛,那侍衛行禮道:「馬副帥,鄆王殿下請你過去一趟。」

    「他在哪裡?」

    「就在外面。」

    「啊?」

    李奇楞了下,點頭道:「我知道了。」說著他又朝著左伯清道:「左大哥, 我就先告辭了。」

    左伯清嗯了一聲,忽然伸手與他握了下手。

    李奇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笑道:「多謝了。」

    左伯清微微瞥了他一眼,道:「你快點走吧,別殿下久等了。」

    「嗯。」

    別過左伯清後,李奇跟著那侍衛來到了外面,如今天早已經黑了,牆上的火把依然還是把皇上照了個通亮,在火光的照射下,身著紫色官府的趙楷帥的簡直讓人無語。

    「下官參見殿下。」李奇上前行了一禮,這裡再怎麼也是皇宮,這基本的禮儀還是要的。

    趙楷嗯了一聲,笑道:「我方才從父皇哪裡知道今年的四國宴將由你出席,所以我料定你會在這裡。」

    李奇呵呵道:「殿下神機妙算,下官對殿下的欽佩就猶如滔滔江水。」

    「好了,好了,你這馬屁就免了吧。」

    趙楷無奈的搖搖頭,道:「我是來送你出去的,你也不看看時辰,如今宮門就要關了,你若再不走,恐怕就很難出去了。」

    「不是吧。」

    李奇面色一緊,又呵呵道:「不過有你這皇城司在這裡,我還怕出不去麼,你不就是專門看門的呃,咱們還是快走吧。」
   
    趙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好好的一句話恁地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讓人聽著不舒服了,何為專門看門的?」

    「口誤,絕對的口誤。」李奇訕訕笑道。

    趙楷哼了一聲,然後帶著李奇朝著城門走去,邊走邊道:「李奇,說真的,這次四國宴你有多大的把握。」

    李奇道:「十成。」

    「好,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輸的。」趙楷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興奮道。

    報復,這廝明顯就是在報復老子剛才說他是看門的。

    李奇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問道:「對了,大理國使節這次前來可是為了那四國宴。」

    趙楷搖搖頭道:「他來是來找父皇磋商馬匹的事宜。」

    「馬匹?」

    李奇來北宋這麼久,別的不清楚,但是關於這馬匹,他可是印象深刻,一個字,少!真是少的可憐啊!問道:「難道他們想賣馬給咱們?」

    趙楷點頭道:「不錯,以前咱們一般都是從遼國買馬,但是如今咱們國家已經和遼國撕破臉了,所以他們就想讓咱們賣他們的馬。」

    「這是好事呀。」李奇興奮的一拍掌道。

    趙楷怪異的瞧了他一眼,道:「你也認為這是好事?」

    「當然,你看我這堂堂侍衛馬的副帥坐的是啥。」李奇沒好氣道。

    趙楷輕哼一聲,道:「你就算了吧,你若想騎馬,別說你如今已經是四品官了,就算你不是,以你現在的賺的錢,想買一匹馬那還不簡單,我看你壓根就不會騎馬。」

    暴汗!這也能讓你蒙准。

    李奇滿臉尷尬之色,打了個哈哈道:「對了,殿下,那皇上答應了沒。」

    「這我也不知道。」

    趙楷搖搖頭,又道:「不過王相認為咱們如今和金國聯盟,大可以以後向金國買馬,他們那裡的馬可比大理馬高大的多。」

    這個王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別人金國已經開始惦記上你了,沒有背後捅刀子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會賣馬給你,真是白日做夢。

    李奇滿臉的不屑,趙楷見了,好奇道:「怎麼?你覺得這麼做不妥麼?」

    「哪能呀,我就一四品小官,這些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考慮範圍。」李奇呵呵笑道,他雖然覺得想向金國買馬,無疑是自掘墳墓,但是如今他可沒有資格參與這些國家大事,即便他說的再有道理,也沒有人會聽他的,說不定還會得罪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能免則免。

    正當這時,對面忽然走來一撥人,大約個人,為首的正是太子趙桓,他身邊還站著一漢子,大約三十來歲,古銅色皮膚,濃眉大眼,稜角分明,虎背熊腰,身後跟著幾個舉著火把的侍衛。

    「下官參加太子殿下。」

    「哥哥。」

    那中年男子也抱拳道:「卑職參見鄆王。」

    趙楷頭一偏,輕輕嗯了一聲,看得他對這漢子頗具敵意。

    趙桓見趙楷也在,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笑道:「三弟莫不是打算送馬副帥出宮?」

    趙楷點頭道:「正是。」

    趙恆笑道:「不介意哥哥耽誤你們一些功夫吧。」

    趙楷疑惑道:「哥哥有事要找我麼?」

    「這倒不是。」

    趙桓看著李奇道:「我找馬副帥有些事。」

    找我的?

    李奇登時滿心的困惑,他跟趙桓除了上次在蟹黃宴上,趙桓幫他也可以說利用他打擊王黼以外,幾乎再沒有任何交集。疑惑道:「不知太子殿下找下官有何事?」

    趙桓呵呵道:「其實我也是受人之托。」說著他忽然轉頭朝向身邊那漢子,道:「其實是何殿帥想要找你。」
   
    殿帥何灌?

    李奇不禁瞧了那人一眼,心下惴惴,難道他是來為弟弟討回公道的,這裡可是他的地盤呀。
   
    趙楷在一旁也是看的雲裡霧裡。何灌微微一笑,道:「馬副帥,我這次來找你,是想替我二弟來跟你道一聲歉,今日南郊一事我已經查明了,錯全在我們殿前司,還望馬副帥別放在心上。」

    哇!這可真是難得呀,你們殿前司一向都是誰都不放在眼裡,而你堂堂殿帥今天還專門來向我賠禮道歉,真是怪哉,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李奇心生警惕,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笑道:「殿帥言重了,其實這事下官也有不是的地方,還讓殿帥專門跑一趟,下官真是過意不去。」

    趙桓呵呵笑道:「我早就說了馬副帥不是那斤斤計較的人,好了,這事我看只是一個誤會,你們啊,都是咱大宋的棟樑,應當多多合作才是。」

    「遵命。」何灌抱拳道。

    李奇也點頭稱是,但是他總覺得趙桓這話裡有話。

    趙桓呵呵一笑,道:「三弟,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就不耽誤你們了。」

    趙楷方才似乎還在想事情,微微一怔,點頭道:「是,大哥請慢走。」

    與趙桓別過後,趙楷狐疑的瞧了李奇一眼,道:「李奇,你和何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小事。」

    李奇說著又將今下午發生的事簡單的和趙楷說了一遍。

    趙楷瞇了瞇眼,嘴角一揚,道:「看來我這個大哥很看重你呀。」

    李奇眉頭一皺,斜瞥了趙楷一眼,忽然笑道:「殿下說笑了,我就一四品小官,而且又不是什麼絕色美女,太子殿下哪能看得上我。」

    趙楷哈哈一笑,一拍他肩膀,道:「本王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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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九年義務教育沒白讀


    李奇並不傻,他哪裡聽不出太子的意思,真是他裝不知道罷了,因為他目前還不想參與進去,畢竟他的官太小了,根本沒本錢跟他們玩,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來掌握,這是李奇最討厭的劇情。

    至於四國宴嘛,這可是李奇的強項了,反正離現在還有一段日子,李奇連想都懶得去想,如今還有很多事要他操心了。

    翌日清晨,李奇還是先去到了軍營練兵,由於今晚要舉行篝火晚會,白天的訓練依然繼續,只是李奇從每小組抽出五人去佈置今晚的篝火晚會,另外他還從醉仙居調來幾位廚子來處理那些獵物。

    「李師傅,這黑熊如何辦?」

    這些廚子這輩子都還沒有處理過熊,況且那頭黑熊面目猙獰,即便已經死了,還是讓人看著害怕。

    李奇自然知道他們顧慮,立刻把牛皋那猛人喚來,叫他先把那熊的腦袋給砍了,然後朝著其中一個廚子道:「你把熊皮和右掌給我留下,待會叫人送去醉仙居,還是算了,我對小六子的人格不放心,送去秦府吧。」

    這麼好的東西,李奇自然不會放過,況且這裡這麼多人,也不可能人人都能吃的到,還不如據為私有,至於李奇為何獨要右掌,那是因為黑熊經常用右掌掏蜂蜜舔食,會吸收一些野生蜂蜜的營養,當然還有口水的滋潤。口感更好,營養價值也更高一些。

    「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奇嗯了一聲,忽然又道:「你先等下。」說著他又朝著牛皋道:「牛教頭,這黑熊攻擊你的時候,習慣用左手還是右手?」

    牛皋被這個問題給問傻了,那可是在搏命呀,他哪有心思去關心這些,搖搖頭道:「俺不知道。」

    李奇眉頭一皺,萬一這熊是個左撇子。那我不是虧大發了,一狠心,又把那廚子抓了過來,小聲道:「記住,四個熊掌我都要,另外那些鹿鞭也給我留著。」

    安排完一切後,李奇就回秦府去了,因為今早吳福榮派人通知他,他要的製作玻璃的材料已經全部找好了。其實早在收購完那琉璃坊後。李奇就讓吳福榮著手準備原料了。

    來到秦府時,吳福榮早已經在那裡了。

    李奇和吳福榮打了聲招呼。問道:「吳大叔,那些工匠們的底細都查清楚了沒有。」

    吳福榮點頭道:「全部查清楚了。」說著他便袖中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李奇,道:「吶,全都在上面了。」

    李奇接過來一看,三十多名工匠中,其中有八名是孤家寡人一個。又再仔細的看了一會,然後要來一隻毛筆,在紙上劃了幾下,又遞回給吳福榮。道:「大叔,上面畫圈的八個人,你叫他們先回家去,以後也不准再去作坊,我另有安排,此外,你叫上幾個咱們的人去作坊幫忙。挑些年輕的去。」

    吳福榮不解道:「這是為何?」

    李奇鄭重其事道:「吳大叔,我這次要做的東西,若能成功,絕對堪稱一項偉大的發明。到時這東西一出來,鐵定有很多人會不折手段的想將其據為己有,恐怕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所以我們一定得做好保密工作,我不希望有任何不確定因素在裡面,這些人無兒無女,不好控制,必須捨棄,至於剩下的人,你叫阿南派人把他們的家屬給我監視好,算了,乾脆幫他們安排到酒吧或者美食街去,這樣也便於監視,而且,一旦開工,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出作坊,不答應者,你就讓他滾蛋吧。」

    吳福榮心下惴惴,你這是做生意,還是造反呀。眼露懼色道:「李公子,既然如此麻煩,咱們乾脆就別弄了,不就是幾百貫麼,丟了也就丟了。」

    一向理財有道的吳福榮竟然說出了這種話,可見他有多麼的害怕。

    李奇笑呵呵道:「吳大叔,你別擔心,只要咱們做了完全的準備,那就沒啥問題了,而且危險越高,利益也就越大,只要能弄出來那玩意,絕對都夠咱們吃喝嫖賭十輩子了。」

    吳福榮見李奇是鐵了心要干,只好點頭道:「哎,老朽明白了。」

    李奇嗯了一聲,忽然又道:「哦,有件事我還忘了跟你說了,你還記得作坊門前那小腳店麼?」

    吳福榮詫異的「啊」一聲,隨即點頭道:「記得啊。」

    「那腳店的大娘是個多嘴之人,有她在,沒事也會給她整出事來,你乾脆叫人去把那腳店買下,做咱們的連鎖店。」李奇霸氣道,不就是錢麼,雖然他很「窮」,但是這點錢還真沒放在眼裡。

    吳福榮又啊了一聲,道:「萬一人家不肯賣呢?」

    「不肯賣?」

    李奇冷笑一聲,道:「那咱們就在邊上開幾個茶攤子擠兌死她,你叫人去談的時候,記得要囂張一點,軟硬皆施。」

    吳福榮早已經被李奇給帶壞了,也覺得這是行商之道,點頭道:「嗯,我記住了。」

    李奇點點頭,這才道:「那些東西你都放在哪裡的?」

    「全部放在後面的屋子裡,我現在就帶你去。」

    吳福榮說著就帶著李奇來到後院的的一間屋子裡,只見屋內放著幾個麻布袋,都是鼓鼓的。

    「已經按你要求將這些材料全部碾成了粉末。」吳福榮道。

    「嗯。」

    李奇打開麻布袋往裡面瞅了眼,裡面都是一些顏色不一的粉末,他又分別拿出一點仔細看了下。點頭道:「不錯。秤準備好了嗎?」

    吳福榮手往最裡面的桌子上一指,道:「早就準備好了。」

    「行,吳大叔,多謝你了。」

    吳福榮呵呵道:「你覺得行那就行了。」

    李奇呵呵一笑,道:「嗯,你先去忙吧,還有你順便幫我告訴陳大娘,讓她吩咐那些下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到後院來。」

    吳福榮點頭道:「哎,老朽這就去。」說著他便出去了。

    待吳福榮出去後,李奇從裡面將門鎖上,轉頭看著那一袋袋粉末,眼中精芒一閃,臉上充滿了自信。

    其實玻璃的製作原理非常簡單,主要原料有石英砂、純鹼、石灰石、長石,幸虧這些玩意如今都已經有了,很輕鬆就能弄到,這也大大的增加了玻璃生產的可行性,要是像忽布一樣難找,那什麼都是白搭。

    而李奇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原料按一定比例混合,關於這些數據他倒是還記得非常清楚,但是他不知道此時的原料和後世加工過後的原料會有什麼不一樣,以及如今的溫度不好精確,所以這還得去摸索。他以那些數據為中心,上下浮動,推算了五個比例數值。

    由於目前還是實驗階段,所以李奇也沒有讓吳福榮弄來很多原料,每樣原料也就是一麻布袋。他休息片刻,便站在桌前,拿著秤桿開始以將那些原料按照一定比例配製起來。

    關於玻璃的原料,李奇能放心教給吳福榮去做,但是這些數據,他是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玻璃的價值,他心裡很清楚,這一點從當下琉璃的價值就能看出來,而且玻璃的價值不僅僅體現在生活中,就算在軍事上,玻璃也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所以不管怎麼樣,他是絕不會輕易把這成果交給任何人,包括當今皇上。

    不知不覺中,兩個時辰過去了。

    李奇終於配製完了,看著地下那五個麻布袋,長長的吁了口氣,用毛筆在袋子上分別寫上序號,以免弄混淆了。然而,在屋內還有一袋子粉末,雖然至始至終李奇都未有動過它,但是並不代表它就是多餘,恰恰相反,這袋子材料可謂是重中之重,因為裡面裝著的正是軟錳礦粉末。

    假如李奇憑藉著那五種配方的其中任何一種真的研製出了玻璃,那也只是有色玻璃而已,因為裡面還含有鐵元素,基於琉璃的存在,李奇知道有色玻璃並不能造成太大的反響,而軟錳礦就是把有色玻璃變成無色玻璃的關鍵所在,也無疑成為了他保密方案裡面的最重要一項,關於這一點,只要他不說,他相信這年頭沒人能夠想到。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實際操作還得教給那些工匠們。

    等把一切弄妥後,李奇剛想叫人把這幾個袋子儲藏好,忽聽得外面響起了高衙內那廝的聲音,「李奇,李奇,你在哪裡,快給我出來。」

    這蠢貨又來幹什麼?

    李奇趕緊打開門走了出來,然後又快速的把門鎖上,他可不敢讓高衙內知道他在研製玻璃,不然就高衙內那張大嘴,不出一日,絕對鬧得滿城皆知。

    李奇剛把門鎖上,就見高衙內、周華、洪天九三個臭皮匠一邊和秦府的下人糾纏,一邊強行朝著這邊走來。

    李奇翻了下白眼,迎了上去,喊道:「衙內,你別嚷了,我在這裡。」

    高衙內一見到李奇,急忙擺脫那些下人跑了過來。

    那些下人也跟了過來,朝著李奇行禮道:「對不起,李師傅,他們---。」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李奇揮了下手,又朝著高衙內三人問道:「你們找我作甚?」

    高衙內奸笑幾聲,眨著大眼睛瞧著李奇,別有深意道:「李奇,你老實交代,你今下午躲在這裡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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