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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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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素痕殘妝] 小皇帝慢點 (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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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5:37:15 |只看該作者
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六)

鐵叔捂住她的嘴,眸色深沉的看著她.

直到薄書知離開,鐵叔才松開了手.

薄柳之震驚的微張著唇,蹲在地上好半天沒了反應.

鐵叔站起身來,皺緊眉頭低頭看著她,無奈歎息,彎身將她扶了起來.

薄柳之訥訥的看他,"鐵叔……"

"夫人,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鐵叔打斷她的話,目光從窗口看向房間,"既然來了,要進去看看嗎?!"

薄柳之張了張嘴,猶豫了.

她本意是想弄清屋內人的況,可是她沒想到一來便給了她這麼大的沖擊.

她有些不確定,這次回來是對了還是錯了.

鐵叔看她猶豫的摸樣,心里大概能明白她的心,不再什麼,率先往前繞進屋內去了.

至于進不進來,一切看她決定.

薄柳之站在窗口的位置,看著鐵叔走了進去,將簾帳撩了起來……

呼吸被遺忘在胸腔.

簾帳內,虛弱的燈火印著里面的場景有些不真實,朦朧模糊.

她看見鐵叔躬身與床榻上的人了什麼,她感覺床上的人似乎動了一下,腦袋緩緩轉了過來,黑幽的目光射向窗口.

心一跳,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躲到了窗口的一側.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躲,總之,她就是躲了.

過了一會兒,鐵叔從門口走了出來,好似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朝院門口走了出去.

看著他一角衣裳消失在門口,薄柳之忽的握了握拳,靠在窗側的牆上.

一切從這一刻起,似乎都亂了.

她一直以為他和薄書知是真心相愛,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從薄書知的語氣里,她能聽出她對他的恨意,甚至比對她的恨意還要深沉.

還有鐵叔那句"她總有一天會明白………

她又該……明白什麼?!

疑惑如一盤雜亂的細絲將她的心緊緊纏住,認定的事被打得支離破碎,她發現她根本沒做好准備去解開這抹疑惑.

猛地搖了搖頭,她不該來的,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她早就跟祁暮景一刀兩斷,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該回去了,拓跋聿回來若是看不見她,肯定會擔心.

真的,該回去了!

想著,她忽的站直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響聲從屋內傳了出來,接著便是一陣似從喉嚨深處迸發而出的嘶鳴聲,走出幾步之外的薄柳之猛地頓住腳步,再也挪不開一步.

拽緊拳頭,深深吐了口氣,皺著眉頭飛快朝屋內跑了進去.

當路經門口棺木的時候,大眼快速飛過一絲驚懼.

沒敢停留,朝簾帳內走了去.

剛踏進簾帳,便撞上他沉沉的注視.

祁暮景趴在地上,瘦得只剩下一層皮膚的指正抓著地面,似乎是想爬起來.

薄柳之什麼話也沒,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臂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握住他手臂的手微不可微的顫抖著,她幾乎以為她抓住的只是一把衣裳.

他究竟得了什麼病,讓他虛弱成這個樣子?!

祁暮景幽枯的深潭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好似要將她看穿,而他的喉間一直努力想要出些什麼,可一出口便是一陣模糊的哼嘶聲.

薄柳之眼淚險些掉了下來,她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看到他這副慘敗壞的樣子.

動了動喉嚨,垂著頭將他放在床上,拿過被子替他蓋上.

他身上是濃重的藥腥味,純白的領口處還有許多黑糊糊的藥渣子,已經凝結成一團一團的,看著像是許久不曾換過.

眉心皺了皺,放在被子上的手剛要抽回,便被一只涼透的大手握住,很緊!

薄柳之眼瞼下的皮膚隱忍抽了抽,這才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真的瘦了好多,比起上次在碧月亭看到他的時候還要瘦.

一張俊臉如今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皮包住,雙眼下是暗黑的痕跡,鼻息用力的呼吸著,很費力.

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握了握,終究沒有從他手中掙脫,任由他握著.

祁暮景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抓在手心,她的手,一如從前,那麼軟,那麼暖,他一點都不想放開她,一點都不想!

薄柳之喉嚨干澀,眼眶一圈一圈逐漸了,心里有好多話想,好多疑問想問,可是看著他病得連一句話都是煎熬的樣子,突然覺得什麼,問什麼都是多余.

鐵叔並不沒有走遠,為了防止薄書知折返,所以一直守在院門口附近.

薄柳之走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他負手而立仰頭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緩緩走到他身邊,終于還是問出了口,"鐵叔,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阿景到底得了什麼病?"抿唇,"他真的,熬不到歲末嗎?!"

他的精神真的很不好,他握著她的手,雖極力想挨得久一些,可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聽到她的聲音,雙眼從空中轉到她的身上,鐵叔看了她好一會兒,她眉眼有些倦怠,但面色潤,似乎比之前離開侯府時身子還圓潤了些,輕輕揚了揚唇,目光有一閃而過的欣慰,"夫人,你放心吧,相信侯爺能熬得久一些."

"……"薄柳之呼吸滯了滯,"鐵叔,什麼叫熬得久一些?他的病真的那麼嚴重嗎?"

"不是病……"鐵叔淡淡了一句,"是毒!"

毒?!

薄柳之驚了,眼珠轉了轉,她記得阿景一向處事嚴謹,在大臣中也是左右逢源,不曾聽過他得罪了什麼人.

誰會給他下毒?!

鐵叔垂眸看了眼她思索的樣子,那神像極了記憶中的人影兒,苦笑,"好了夫人,夜深了,稍後我為你准備一間客房,你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薄柳之搖頭,"不用了,我還要走!"鼻頭攏了攏,"鐵叔,阿景中的什麼毒?你研究醫理這麼些年也不能找到解毒的方法嗎?"

"已經來不及了,發現得太晚,毒液滲入五髒,已是藥石無醫,只能聽天由命."鐵叔泄氣道.

"……"薄柳之握緊拳頭,又倏地松開,執意問道,"鐵叔,若是樓蘭君,能保阿景一命嗎?!"

鐵叔眉峰松動,看著她,"樓蘭君?!"

薄柳之重重點頭,"對,若是他,可以嗎?!"

鐵叔掩眸,想了想,最後輕輕頷首,"或許可以一試."

沉甸甸的心總算得到一絲撫慰,薄柳之大松了口氣,心中已有了主意.

最後,鐵叔留她不住,只好送她走到了大門口,目送她離開,直至再也看不見.

他這才轉了身,回到了景院.

一走進門口,便見冷閆從里走了出來.

擰了擰眉,上前幾步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冷閆搖頭,"主子不放心夫人,讓我護送夫人."

鐵叔這才覺得自己疏忽了,她要走他便真的讓她走了,她一個弱女子若是在街上遇上了惡人……

心緊了緊,忙道,"快去吧!"

冷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鐵叔看了眼房屋中央的棺材,銳眸厲了厲,跨步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見窗口位置矗立的背影,形單影只.

感覺到身後的注視,祁暮景緩緩轉過了身,臉上雖仍舊有些黑青,一雙黑眸卻炯銳有神.

鐵叔走近幾步,從懷里掏出一只棕黑色的瓷瓶遞給他,"把這個吃下去."

祁暮景嘴角微微一勾,接過吃了下去,拿著瓶子走到桌前,將瓶子放了上去,垂眸似不經意一問,"她與你了什麼?"

鐵叔淡淡看了看他,"她想請樓蘭君替你解毒."

垂下的雙瞳悅色劃過,嘴角也是微微一勾,祁暮景沒有再話,長指閑適轉動桌上的瓷瓶.

鐵叔盯著他,即便看不見他此刻的神,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他是真的沒有看見她的變化嗎?

她起他的時候,眼睛除了簡單的關心和震驚之外,再也沒有悸動.

不忍刺激他,鐵叔留下一句話之後便出去了,"你身上的毒雖清得差不多了,但還需調養,將余毒全部清出來,否則仍舊會有生命危險,夜深風寒,早些歇著吧!"

鐵叔一走,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祁暮景緩緩從懷里掏出一方絹帕,打開,指腹輕撫著絹帕上的圖樣,雙眸溫柔得仿佛下一刻便會溢出水來.

他一直堅信,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以後長久的厮守.

她會等他,一定會!

將手中的絹帕認真的疊好,心的放回了懷里,離心髒最近的距離,這樣,似乎她便從未離開他!

抬眸看了眼屋內中央的棺木,唇角柔和的弧度收緊,冷冷一勾,瞳色越出一抹詭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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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疾步在大街上走著,口下的手死死的握著,心房也是縮了又縮,從出了侯府不久之後,她便感覺身後一直有人跟著她,不靠近,卻始終都在.

背上的冷汗流了一背,突然覺得她深夜這般莽撞的跑出來實在不該.

可是今晚若不趁著大家都出去找溱兒之際跑出來,日後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想到溱兒,柳眉皺了皺,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他們到底有沒有找到她?!

這樣一想,原本的害怕添注了些許擔心,害怕便少了些.

腳步邁動得越來越快了!

繞過這個街角,宮門口就到了.

還來不及高興,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雜.

咽了咽口水,她不敢往後看,唯一能做的便是快點走到宮門口.

走到拐角的時候,突然一只手猛地探了出來,一下子將她拖了過去.

薄柳之大叫了一聲,嚇個半死,心髒都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條件發射似的,手腳並用不停地掙紮.

拖住她的人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嗓音微微緊張道,"夫人,失禮了."

夫人?!

薄柳之閉了閉眼,使勁兒偏頭看後去.

冷閆渾身充滿警惕,耳朵動了動,感覺到腳步聲靠近,他微提了口氣,抱住薄柳之的腰躍上了屋頂,警戒的看著房頂下.

薄柳之也看到了底下數量眾多黑鐵遮面手持利劍的男子,冷汗又冒了冒.

待他們走遠之後,冷閆這才松了手,垂頭道,"夫人,冷閆越矩了!"

薄柳之大口呼吸,搖頭,"沒事,我還要感謝你救了我."抬頭瞄了他一眼,皺眉問道,"鐵叔讓你來的嗎?!"

冷閆愣了愣,唯有點頭.

薄柳之沒有再多問,大眼看了一圈四周,感覺不會再有危險了,道,"他們應該走遠了,你帶我下去吧."

冷閆抿了抿唇,沒有動.

薄柳之也沒有催他,想他肯定有他的思量.

好一會兒,冷閆又道了聲,"夫人,失禮!"

便又抱著她跳了下來.

可薄柳之還未站穩,便被冷閆長臂一擋,讓她躲到了他的身後.

驚了驚,抓住他的手臂這才穩住了身形,抬頭正准備話,便能眼前的場景將話卡回了喉嚨.

是之前離開的那一批人!

為首的男子抽劍直指薄柳之,"她的命留下,其他不相干的人……滾!"

薄柳之一聽要她的命,背脊一震,雖然之前便覺得這批人是沖她來的,可真正從他口中聽到,心頭仍舊顫了顫.

有些東西只需腦中一轉便能明白過來,苦笑,可是這次要殺她的人,她卻不能恨,也……不能怪!

冷閆眯了眯眸,再次將薄柳之往後攔了攔,意思很明顯,他護她到底!

為首的男子見狀,哼了聲,"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了眼四周的人,"殺!"

他一聲令下,所有的黑衣人紛紛圍了上來,將她二人團團圍在中間,不由分便開始攻擊他二人,每個人的目的都很一致,要薄柳之的命,且個個身手不凡.

冷閆武功亦屬上乘,可因為要時刻護著身後的薄柳之,動作難免有些束手束腳,不一會兒身上便多出了幾條血口.


薄柳之自從前幾次吃了些苦頭,遭了不少罪,總算學會隨身攜帶自救的銀針.

一開始眾人都未將她放在眼底,可幾次三番被從她手中射出來的銀針所傷,不由提高了警惕,下起手來越發狠了.

掌心泛疼,薄柳之左手微微顫抖著,額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她在冷閆身後,能清楚嗅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心尖收緊,"冷閆,你受傷了?"

"無礙!"冷閆著,揮劍的速度快了起來.

來人為數眾多,時間越久,與他二人都不利,唯有趁著體力尚存之際,速戰速決!

而且此處離宮門口這般近,守衛那邊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此處的動靜,可是仍舊看之任之,看來,要殺夫人的人,十有八·九是宮里的人.

殺意洶湧,冷閆突地低吼一聲,一連劈殺了好幾人.

為首的男子眸色黑了黑,伸出二指放在黑鐵下的唇上,接著一聲嘹亮的響聲從他唇間流了出來.

冷閆聽到,暗咒了聲,腕間用力,揮劍神速,身形快閃之間,不斷有人倒了下來.

薄柳之看得愣了下,直到左臂一疼,她才猛地回過神來,咬牙看了眼傷口,怒得狠狠瞪了眼砍她之人.

她之前出針都未往要害而去,她不想殺人,可是現在,是人想殺她,她若是再遲疑,死的便不止她一人,還有一直護著她的冷閆.

水瞳冷意浮上,只好將良心暫時揣到懷里了,若拿現代的法律來看,她這也算是自衛殺人吧.

想是這般想,可鉗滿銀針的手仍舊心悸的顫動著,感覺到又有亮光迎面掃了過來,沒有時間猶豫,薄柳之猛地將指間的銀針全部射了出去.

幾乎立刻的,與她面對的幾名黑衣人便停住了往前的腳步,接著便齊齊倒在了地上,而他們的喉間,分別插了根細的銀針.

薄柳之整個人都栗了栗,不等她濾清第一次殺人是何感受,下一刻,一抹沉重的身子重重抵靠在了她的背上,心頭大驚,忙轉頭看去,卻是不知何時已滿身鮮血的冷閆.

與此同時,一大批黑衣人亦突地從拐角處急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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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大批黑衣人亦突地從拐角處湧了上來……

冷閆剛毅的臉上全是汗水,身上各處都有傷口,這些傷對他來並不算什麼大事,他起初還不在意,可是漸漸的,他總能感覺傷口處癢癢的,而後便是一陣劇痛,且血流洶湧,這才注意到不對勁兒,他們手中的劍定是攙了毒.

可是現在發現已經晚了,他能明顯感覺握住劍的手在顫動著.

向後看了看薄柳之,咬了咬牙,犀利的眸子破釜沉舟的看著一再圍上來的黑衣人,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夫人,容後我攔住他們,你便往宮門口相反的方向跑,不要回頭,只管跑!"

薄柳之緊張得大喘氣,看了眼他被血染的衣裳,搖頭,"不行,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兒."

冷閆還准備什麼,突然迎面有人提劍劈了過來,瞳仁兒猛地一縮,險險避開,一劍抹了他的脖子.

薄柳之也出針滅了幾個人.

可是人太多了,中的銀針已經所剩無幾……

冷閆雙唇發紫,臉色也微微黑青了一些,身子晃了晃,他猛地出劍杵在地上,勉強穩住了身形,嗓音微微厲了,"夫人,你留下來只會成為我的負累,若是不想你我二人都死在這里,就跑!"

"……"薄柳之汗流浹背,想反駁又沒底氣,擰眉沉吟片刻,道,"好!"頓了頓,補充道,"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定不要有事,否則我一輩子良心不安."

冷閆垂眸看了眼胸口上深深的傷口,繃唇道,"我答應你!"

他話完,運氣將所有力氣集中到握劍的手腕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速度的轉到薄柳之的身側,一抹猛烈的氣流從他劍鋒中湧了出去,頓時在她前方的數名黑衣人便紛紛倒了下去,同時,他大吼道,"夫人,快走!"

薄柳之不敢遲疑,拔腿跑了出去.

冷閆帶血的俊臉看著她奔跑的背影,深瞳染上決絕的笑意,提劍轉身.

為首的男子見目標跑了,頓時一聲令下,"追!"

眾人得令,便要追上去.

冷閆閉了閉眼,嚯的伸手封住了身上的幾個大穴,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厲吼一聲,挺拔的身子沖了上去,將最前方意圖越過他追上去的人毫不留的砍殺掉.

場面頓時陷入一陣激烈的厮殺,不時有慘叫聲在寂靜的夜里響徹整個天空,薄柳之抱著受傷的左臂不停的往前跑,她努力將身後傳來的聲音忽視掉,沒有回頭.

直到一道淒厲決然似從咽喉深處發出來的吼聲鑽進她的耳朵.

"夫人,照顧主子,冷閆不能盡忠了!"

薄柳之奔跑的步子生生頓住,眼淚在眼眶內一點一點蓄滿,臉上的膚隱忍的抽動著,轉身,視線模糊中,她看到圍著他的黑衣人忽的從他身邊退開,而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把劍,一把,還未從冷閆身體里退出來的劍.

薄柳之嚇得當即捂住了嘴,眼淚刷的掉了下來,眼睜睜看著他們毫不猶豫的抽回劍,看著冷閆高壯的身子猛地倒在地上.

一口氣血湧上喉間,薄柳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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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掉姬蒼夜之後,姬瀾夜便抱著拓跋溱回到了樂坊築.

將她心翼翼的放在柔軟的床上,拿過被褥蓋在她身上,這才將裹在她身上從客棧帶回來的棉絮抽掉,隨意往地上一丟.

床上的人兒一雙眼睛始終睜得大大的,眼淚順著臉頰不斷落下,如黑葡萄一般圓溜晶亮的瞳仁兒是一彎死寂的沉默.

心尖疼了又疼,探指附上她腫的臉,卻又怕將她弄疼了,指腹始終不忍落下.

姬瀾夜看著她,似乎怕漏看一秒,她便會在他眼前消失.

從來沒有這一刻讓他更清楚心中的惶恐,甚至,六歲那年獨自生活在異國所承受的害怕也比不上此刻床上的人兒一刻灰沉的摸樣.

伸出的指最後落在她的眼角,細致的替她擦拭著從她眼中流出的晶瑩,可是他越擦,她的眼淚便越多,如何也擦不完.

姬瀾夜心疼的同時,清泠的眼中亦劃過一絲松懈.

她並非感覺不到他……

喉頭動了動,俯身,和著被子將她抱進懷里,磁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低道,"溱兒,沒事了,師傅在,不哭了好不好?"

拓跋溱哽咽,眼淚如洪水,滴滴落在他的肩上.

姬瀾夜眼眶也是一,大手柔柔的扶著她的發,"師傅不好,讓溱兒受苦了,只要溱兒不哭,為師甘願受罰!"

"嗚嗚……"拓跋溱委屈的哭出了聲,拳頭捏緊重重的砸在他身上.

姬瀾夜濕了目,任由她砸著,雙臂收緊,將她更緊的抱在懷里,"沒事了,沒事了,溱兒……"

溫柔的嗓音和包容的縱容終于讓拓跋溱崩潰大哭,"哇……嗚嗚……嗚嗚……"

心疼得好似被人生生嘶成一片一片的,姬瀾夜扣住她的腦袋,另一只手以最能安撫她的方式輕拍著她的背,嘴里一直重複著讓她安心的話,"沒事了,溱兒,沒事了,沒事了……"

拓跋溱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嗓子都啞了,似乎要一次性將今晚所受的一切苦痛全部哭出來.

姬瀾夜沒有再讓她不哭,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發泄,與其讓她憋著,不如讓她在他懷里發泄個夠.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懷里的人由大哭變成聲的啜泣再到最後的抽噎,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終于發泄完,安靜的趴在他的身上,呼吸均勻,柔細.

以為她哭累得睡了過去,姬瀾夜憐惜的在她發頂吻了吻,正要將她放回床上,懷里的人兒卻陡然抱住他的脖子,脆甜的嗓音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變得干啞,"師傅,我要洗洗……"

"……"姬瀾夜喉頭一堵,俊逸的眉宇收緊,垂眸看著她,半響,輕聲道,"好."

完,便要再次將她放回床上,可脖子上的手卻更緊了緊.

姬瀾夜如往日般揉了揉她的頭,語帶寵溺,"溱兒,師傅要給你燒熱水."

樂坊築離其他宮室較遠,他嫌吵,拓跋聿給他送來的宮人都被他推拒了,所以在樂坊築,吃的用的都需他親自動手.

拓跋溱沒有話,眼淚卻再次溢了出來,抱住他脖子的手更緊了.

姬瀾夜無可奈何,只好裹著被子將她抱了起來,兩人一起去了膳房.

將她放在灶前的長凳上,探指仔細的將她包得密不透風,這才鑽火燒起了水.

拓跋溱表木然的看著灶洞內的火光,眼睛的,被裹在被子下的手卻一個勁兒的戳掐著身上的皮膚.

直到聽到有水流聲傳了過來,她才抬頭看向正拿著木瓢,一手提著另一只手的長,露出一截皓白手腕,眉目清靈的姬瀾夜.

他今天穿著他最愛的淺藍色錦袍,一頭墨發靜垂,即便做著世上最平凡的俗事,卻依舊掩蓋不了他身上飄逸的氣質.

他那麼美好,美好到一想起他總能讓她心窩子暖暖的,只要一起他,她總覺得自豪而滿足,這個美好的人是她師傅.

可是,現在的她,卻有些討厭他的美好,讓她頭一次覺得如此有距離感,這距離讓她痛恨!

眼眶的水意泛濫,拓跋溱垂著頭,身子一顫一顫的,好不可憐!

姬瀾夜往大鍋里注滿了水,蓋上鍋蓋,抬頭便見她這幅摸樣.

心抽了抽,跨過去坐在她身側,將她抱放在了腿上,探指勾起她的下顎,清透的雙瞳內是滿溢的溫柔,一點一點將她眼角的淚拭干,抿著唇的俊顏微繃著.

拓跋溱突然有些抗拒的親近,偏開臉躲開他的手指,身子也在他懷里掙了掙.

姬瀾夜眉頭皺緊,圈緊手臂,繃著唇沒有話.

拓跋溱掙不開,癟著嘴,難過的低著頭一個勁兒掉眼淚.

瞳色深邃如海,姬瀾夜以為她還在為姬蒼夜的事難受,圈住她細腰的大手握了握,突然覺得不該那般輕易就弄死他.

閉了閉眼,實在沒有哄人經驗的他,唯有緊緊的抱住她.

他的徒兒,從就是樂觀開朗的好姑娘,記憶中她哭得次數極少,而今晚,她的眼淚幾乎要將他淹沒了.

他越是抱她抱得緊,拓跋溱就越難過,抽泣得胸腔都開始泛泛的疼.

姬瀾夜歎息,將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溱兒,師傅疼……"

拓跋溱愣了愣,水光在眼眶內閃動,抬起淚眼看著他,而後將他上下打量了翻,一雙手從被子里伸了出來,緊張的在他身上摸著,"……師傅,你受傷了嗎?"

姬瀾夜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雙眸認真的盯著她,"這里疼……"

手心像是有一只鼓擊撞,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拓跋溱抽噎的看著他,臉上漸漸浮出迷茫.

姬瀾夜緊緊抓住她的手,俯身吻住她的額頭,聲線微啞,"溱兒,你掉一滴眼淚,師傅這里就多痛一分,而現在,師傅已經痛得不能呼吸了,所以,溱兒,你要幫師傅嗎?"

拓跋溱越發不解,懵懂的問,"怎麼幫?!"

姬瀾夜微微勾了勾唇,印在她額上的唇重了重,而後離開,盯著她的眼睛道,"不要哭,溱兒不哭了,師傅就不疼了."

臉上的霞從兩腮一直漫到耳根兒,拓跋溱直接怔住了.

師傅,師傅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這麼甜,這麼會話了?!總算沒有哭了.

姬瀾夜看著她傻傻的摸樣,眼中的溫柔更甚,刮了刮她的鼻子,而後將她放在了凳上.

站起身子走到了灶前,打開鍋蓋,將熱水勺了出來,大鍋里的水足足裝了兩大桶.

看了眼木木看著他的徒兒,薄唇撩了撩,走向她,而後轉身,蹲了下來,大手向後抓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拉在了他寬厚的背上,"溱兒,摟緊."

拓跋溱咬了咬唇,聽話的伸手緊緊圈住了他的脖子.

姬瀾夜將蓋在她身上的被褥嵌進腰間,不至走動時掉下去,這才站了起來,一手拎了一只桶,走出了廚房.

拓跋溱從他脖子往下看去,水桶里的水平靜無紋,她就一直盯著,直到再次走進臥房,他將水桶放在了浴桶邊的地上,而從始至終,水桶里的水竟是一滴也沒掉出來.

姬瀾夜把她放了下來,將木桶里的水全數倒進了浴桶里,轉頭便看見她眸內晶亮看著他手里的桶,不由問道,"溱兒,怎麼了?"

拓跋溱搖了搖頭.

姬瀾夜沒有再問,摸了摸她的腦袋,"浴桶內的水是沸水,師傅去打些涼水來,乖乖在這里等師傅可好?"

拓跋溱看了眼熱氣不斷往上湧的浴桶,大眼微閃,輕輕點頭.

姬瀾夜沒有耽擱,拎著木桶快步走了出去,因為擔心,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打回了水.

當他拎著水踏進房間,一眼便見她坐進了水桶內,瞳仁兒急劇收縮,手中的桶滾落,心差點爆炸了.

怒意狂湧而上,他忽的快閃了過去,一把提著浴桶內全身已被燙得的某人,一下將她丟進了榻上,她身上的潤似乎也將他的雙眼茲染了,姬瀾夜拽緊拳頭,心髒猶如被一把重錘一下一下不停的捶著,讓他恨不能親手挖掉這顆怒痛的心.

榻上鋪著厚厚的絨毯,身子落下來一點都不疼,可是拓跋溱卻一下哭了起來,雙手死命的搓著身上的皮膚,有些地方已經被她搓得血絲都冒了出來.

她好髒,真的好髒,她只想將這一層被那雙惡心的手,惡心的嘴碰過的皮膚撕掉,狠狠撕掉!

姬瀾夜盯著她的動作,心房絞痛.

原以為她哭過之後會好受一些,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這件事對她的打擊遠遠不如他想象的.

怒意瞬間被滿腔的心疼取代,不忍看她自虐,他上前,欲伸手抱過她,她卻用力揮開了他,像只受驚的鹿縮到了床腳,抓過被子蜷縮成了一團.

伸出的手滯在空中,姬瀾夜看著被子不停的蠕動著,就知道她定是仍在搓動著.


狠了狠心,俯身一把扯開被子,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在了身下,眼尾掃到她鎖骨上那一片一片的抓痕時,聲線鈍了,"夠了溱兒,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拓跋溱搖頭,痛苦道,"沒有過去,師傅,我髒了,你看我,每一處都好髒,我好難受師傅,真的好難受……"

聽她哭著她難受,姬瀾夜心髒似是被一粒粒細的針紮著,額頭抵在她激烈搖動的額上,急道,"不,溱兒不髒,你還是原來的你,一切都沒有變,你還是師傅的溱兒."

"不一樣!"拓跋溱激動的掙紮著,"師傅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開我,我髒了,我不能把你也弄髒了,你那麼美好的人,我不要把你弄髒了……師傅,求你,離我遠一點!"

姬瀾夜背脊一震,為她的心思.

他恨不能將她緊緊套牢在他的身邊,怎麼可能離她遠一點……

姬瀾夜捧住她稚嫩的臉,兩人幾乎鼻尖相抵,彼此的呼吸相纏,"溱兒,不許胡,你不髒,你現在干乾淨淨的……而且,即便是你真的髒了,師傅也不介意被你弄髒!"

拓跋溱大哭,"可是我介意……唔唔……"

在她再一次出讓他心疼的話之前,姬瀾夜嚯的低頭張口含住了她的櫻唇,不是單純的兩唇相抵,他的舌頭也一並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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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5:38:11 |只看該作者
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八)

在她再一次出讓他心疼的話之前,姬瀾夜嚯的低頭張口含住了她的櫻唇,不是單純的兩唇相抵,他的舌頭也一並擠了進去……

時間一瞬間定格,拓跋溱掛著淚珠的眼驚愕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全身似被定了咒,動彈不得.

可唇上傳來的感覺卻異常清楚,很軟,很暖,很溫柔.

姬瀾夜捧起她的脖子,拇指輕輕摩挲著她嬌嫩的臉頰,唇舌相依,是心疼和憐惜.

舌頭在她檀口中柔柔的舔動,不放過每一處領地,只想將她嘴里其他人的氣息一一抹掉,卷過她呆笨的舌頭,含在嘴里輕輕吮了吮,松開.

氣若幽蘭的呼吸柔柔灑在臉上,拓跋溱微張的唇潤剔透,一雙大眼不可置信的深處是淺淺的悸動,卻壓抑著,"師傅……"

姬瀾夜輕恩了聲,唇再次落下,細細啄了啄她的嫩唇,沿著她受傷的嘴角吻過,觸上她高腫的臉頰時,吻,越加溫柔.

綿密的細吻如微雨飄紛細細柔柔的落在她的臉上,一寸一寸,一里一里,勢要將她每一根細致的絨毛都留下他的印記.

拓跋溱全身篩動不停,一雙手不知何時已緊緊抓緊他胸口的衣襟,瑩潤的大眼泛著楚楚可憐的無措,"師傅,師傅……"

他的削薄而略帶薄溫的唇落在她臉上,不似姬蒼夜讓她反感懼怕,相反的,她覺得全身是被雷擊中了心房,戰栗感沿著心口蔓延四肢,便連呼吸都亂了方寸.

她軟軟的嗓音飄進姬瀾夜的耳朵,她每喚一聲,他便應她一聲.

吻,以不至嚇到她的速度移到她的脖子,當看到她脖頸上暗的印記時,雙瞳咻的黑了,照著那抹印記落下,緊緊的吸住,讓它在他的唇下變得更,屬于他的.

如法炮制的將她身上所有的痕跡覆上一層魅的顏色.

他的唇如鳥般啄食,還在往下,拓跋溱有些害怕,十指驀地抓緊身側的被褥,眼眶內是有別于淚光的水霧,可憐中又帶了絲絲顫悸,一張嘴兒不住嗦抖著.

姬瀾夜吻過她的全身,最後停在了俏麗可愛的山峰,那峰頂上的葡萄微微腫著,眸內暗芒翻湧,俯身,叼過,舌尖繞動,舔吻,最後深深含住,吸了吸.

握住被褥的指再次拽緊,緊到骨節都發白了.

拓跋溱咬著唇,腦子像是撞進了云里,根本反應不過來.

將她的身體全部留下他的印記之後,姬瀾夜這才箍過她的軟腰,優雅的拿過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身子一番,讓她趴在他的身上.

沒有開口,似是在等她清醒過來,親口問他.

腰被他鉗得很緊,他手臂的炙燙的溫度透過衣裳一點一點躺進,竟能直直卷席她的心房.

拓跋溱圓溜的大眼不住的轉動著,手緊張的抓揪著他心口的衣裳,滿腦子都是他適才對她做的事,她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做.

原本沉寂崩潰的緒似乎徹底被姬瀾夜剛才做的事引了過去,大眼恢複了幾分靈動.

胸口的衣裳只差沒被她揉壞了,姬瀾夜淺淺掩唇,忽的抓住她的腰將她提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鼻尖相抵.

拓跋溱驚得心提了提,慌亂的眼撞進他熾烈的眸,臉刷的火了,唇瓣喃喃道,"師傅……"

"嗯."姬瀾夜撩唇,盯著她漫的臉,深眸潺動,溫柔似水.

心口又被擊了一下.

拓跋溱不敢再看她,鹿亂撞的心房激跳,她慌得要從他身上下來,可是才剛剛動一下,便感覺腰間的力道更大了.

驚愕的抬頭看他,嗓音抖得不成樣子,"師,師傅……"

姬瀾夜臉色倏然變得嚴肅,清亮的雙眼攫滿認真,深深曜進她的眼底深處,緩緩道,"溱兒,告訴師傅,師傅這樣對你,你害怕嗎?"

拓跋溱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下意識的搖頭.

姬瀾夜嘴角松了松,接著問,"喜歡嗎?!"

喜,喜歡……嗎?!

"……"黑亮的大眼猛地放大了幾圈,拓跋溱動了動嘴,臉上的火勢加大,燒得她皮膚都疼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不喜歡嗎?顯然不是!

可是喜歡呢……

不等她回答,姬瀾夜突地單腿一伸,又將她壓在了身下,呼吸微粗,"師傅喜歡,師傅很早以前便想這樣對你,無數個夜晚,你躺在師傅身邊,師傅便忍不住想摸你,親你,甚至,做更過分的事……"

"……"拓跋溱驚訝的微張粉唇,呼吸都忘了.

姬瀾夜看著她怔楞驚訝的摸樣,彎唇笑了笑,"溱兒,師傅可能,喜歡上你了……"

腦子轟的炸開了,有一瞬間的空白,拓跋溱傻傻的盯著他,好一會兒,水意毫無征兆的跌至眼簾,聲音道,"師傅,也喜歡我嗎?!"

也……

姬瀾夜擰了擰眉,伸手捏了捏她沒受傷的臉,"還有誰喜歡溱兒?"

拓跋溱連忙搖頭,語無倫次,"不是,沒有,是我,是我喜歡師傅,很早很早就喜歡師傅了,可是師傅是師傅,九哥哥,我不能喜歡師傅的,喜歡師傅是有違常倫,好女孩不能做……"

著著,她卻癟嘴哭了起來.

"師傅遲早要回家的,回自己的家,他還會娶妻……可是我知道,我喜歡師傅,可是喜歡師傅就是壞女孩,師傅那麼好,肯定不會喜歡壞女孩,我不敢的……嗚嗚……"

"……"姬瀾夜失笑,卻又忍不住心疼,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淚,低頭攫住她可憐巴巴憋著的嘴兒,嗓音難掩寵溺,"傻!"

拓跋溱抽噎著,眼睛睜得大大的,手臂不由自主隨著他的吻勾住他的脖子.

姬瀾夜眯了眯眸,加深了這注吻,舌尖撬開她微闔的齒,吸食著她嘴里的甜液,她的滋味好得讓他一再沉淪其中,最後竟是直接拉住她的軟舌,赤·裸·裸的吸吃了起來.

"嗯……"拓跋溱在他的炙熱的吻下不住發出如貓兒招憐的細碎申銀,水眸迷惑的看著面上的俊臉,還是有些不相信,正深吻著她的,真的是她的師傅嗎?!

這一吻持續了許久,姬瀾夜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她的唇,透淨的雙眼鋪上了一層薄薄的欲色盯著她被他疼愛到越加潤的唇.

微微吐了口氣,一只手忍不住在她滑潤如上好絲緞的美背輕撫著,額頭抵在她的額上,聲線啞得似是另一個人,"溱兒,除了師傅,忘掉今晚發生的一切,你只需記住,師傅也喜歡你,能答應嗎?"

忘掉?!

拓跋溱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一張臉白了白,她想答應他,可是,今晚的事就如惡蟲已經深深鑽進了她的腦子里,如何也忘不掉.

雙手捂住臉,聲音里滿是痛苦,"師傅,我忘不掉,忘不掉……"

她的身體,她的臉,她的嘴,都被其他男人先碰過了,之前連師傅都沒有碰過……這樣的她讓她沒臉面對他……

姬瀾夜眉心皺了皺,伸手拿開她的手,低頭在她耳邊突然道,"溱兒,還記得你皇奶奶大壽那晚你醉了嗎?"

拓跋溱流著淚,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何突然提這個.

姬瀾夜將臉往她柔軟的脖子沉了沉,好一會兒才道,"那一晚,師傅差點把持不住,趁人之危!"

"……"!!!

手拂過她的唇,她的臉,她的額,唇咬住她的耳垂,手隨之滑到她的脖子,她的鎖骨,最後落在她的柔軟上,"這些地方,滋味都太美好,喝醉的你,給了師傅肆無忌憚的機會……"

聽到這些話,除了臉心跳之外,拓跋溱眼睛也亮了,這麼,師傅在之前就……

忘了羞赧,拓跋溱猛地纏住他的脖子,力氣大得不像出自一個女孩子的手,窩進他的頸窩,甕聲甕氣喊他,"師傅,師傅,師傅……"

姬瀾夜眼底有笑,她的傻徒兒果然是在意這個.

大手摸著她的腦袋,瞳色溫柔得能溺死人.

她是他心底的珍寶,他即便是再想,也始終忍著沒有動過她一下,舍不得動她一下.

垂眸看了眼她安心靠在懷里的摸樣,倘若這麼能讓她釋懷,他何樂不為.

折騰了一晚上,釋然的拓跋溱很快便在姬瀾夜懷里睡了過去,累極的她睡得很沉.

姬瀾夜心的抽回手,坐了起來,替她捏好被角,站在窗前看著她,眼底深邃如潭,好一會兒,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掀起衣擺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從懷里取出一枚翡翠玉管,食指粗細長短,橫在唇間輕吹了吹,一聲嘹亮的管迪聲從管中躍了出來.

尾音消逝之前,一只五色鳥落在他的肩上,火的嘴討寵的啄動著他的肩頭.

姬瀾夜沒有如往日拍它的腦袋,神色肅然,伸出手.

五色鳥似通人性,不敢怠慢,飛到了他的掌心,像個孩子盯著他.

姬瀾夜嘴唇開合,半響,抿唇,這才探身摸了摸它的頭.

五色鳥頓時歡樂的搖了搖斑斕的尾羽,飛了出去.

看它飛出去之後,姬瀾夜轉頭看了眼屋內,走到門前關好門,快步往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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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幾人從宮外回宮之後便一直呆在毓秀宮,商討如何與西涼國君交代姬蒼夜死在東陵一事.

人雖然死了,可拓跋瑞仍舊有些余怒未消,殘聲道,"溱兒是我東陵王朝最受寵的公主,是瑞王府的寶,便告訴西涼國君,是本王殺了他,殺他還是輕的,本王恨不得把他燒成灰揚了,讓他尸骨無存."

拓跋聿坐在桌前,看了他一眼,難得有他不理智的時候,擰眉,也不是沒有,似乎他府內就有一個讓他傷透腦筋兒的女人.

玉指習慣性的把玩著腰間血玉,眯眸似在思量,"西涼國君姬昊天有七個兒子,其中姬蒼夜是他第二個兒子,而與姬蒼夜同母的他的皇姐姬芹如今是北遼國的太子妃,即便我們有殺姬蒼夜的一萬個正當理由,可是骨肉至親,莫西涼國君那一關難過,就這位皇姐也絕非善茬.

處理好了,天下皆宜,處理不好,我東陵王朝可就成了街上隨處可見的肉餡餅子."

肉餡餅子?!

這個比喻,頓時讓在場的三人無語!

可又不得不,這比喻還真是恰當得不能再恰當了.

整個天下一分為四,東西南北四個國家,其中屬東陵王朝和西涼國最為繁盛,而北遼國其次,最後的南詔國並不能算做一國,因為他只有一座城,且與世隔絕,在一座孤立的島嶼上.

這次姬蒼夜作為使臣前來東陵王朝,目的不明,不過能確定的是絕對與姬瀾夜脫不了干系.

眼看著三月之期還剩一月不到,可人卻死了,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勢必天下嘩然,西涼國那邊也必定是眾怒難擋.

且雖然姬芹現在還只是個太子妃,可她身後便是太子,而太子又是日後北遼國的皇,若是因為姬蒼夜一事,兩國便想借機合謀對付東陵王朝,後果不堪設想.

氣氛一下冷凝了幾分.

正沉默間,外間傳來守侍太監的聲音,"皇上,西涼國六皇子求見."

姬瀾夜?!

拓跋聿挑了眉,"宣."

拓跋瑞見姬瀾夜從殿門口走了進來,神色複雜.

姬瀾夜看了眼幾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姬蒼夜一事是我與他之間的事,與東陵王朝無關."

"……"拓跋聿倒靠在椅背上,神色幽幽,洗耳恭聽狀.

拓跋瑞也是動了動眉,看著他.

姬瀾夜嗓音平靜道,"我已往西涼國發出消息,姬蒼夜是我殺的."

拓跋聿撇嘴,果然!

性感的薄唇抿了抿,"瀾夜,前些日子西涼國君傳出要立你為皇,你就不擔心消息一傳回西涼國,你的皇位不保?"

姬瀾夜瞄了他一眼,"他想立的人不是我."心里掛記著某人,便不想久待,留下一句話便走了,"我只是前來通知一聲."

"……"拓跋聿眯眸看著他離開.


他願意承擔這後果對東陵王朝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對于一個帝王來講,這是他樂于見到的結果.

姬瀾夜即以承認是他殺死姬蒼夜,那麼此事便再與東陵王朝沒有關系.

而且他身後有鳳大將軍撐著,且他東陵王朝也曾答應要護他,姬瀾夜也是西涼國君的子嗣,虎毒不食子,到時無論姬蒼夜一方如何鬧騰,于姬瀾夜也無生命之憂.

不過,他在東陵王朝怕是待不久了!

眸光幽幽看向殿外,不想這一夜便過去了,此時已是日出十分,該是早朝的時辰.

無意識捂了捂胸口,總覺得時不時便有一股窒悶感襲上,不得其解.

此事算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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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裝上完早朝之後,朝服也未及換,便往魂蘭殿去了.

薔歡正拿著雞毛撣子與其他幾名宮女打掃房間,對于突然出現的某帝先是愣了愣,而後便是嚇得跪趴在了地上,一句話不敢.

拓跋聿隨口了聲讓眾人起來,便兀自往里間走了進去.

薔歡心瞄了他一眼,這才站了起來,讓其他幾名宮女出去了.

那幾人剛走,便見某帝臉色微沉的從里面走了出去,"姑娘呢?又去廚房了?"

"……"薔歡怔住,"姑娘沒有在龍棲宮嗎……"意識到什麼,薔歡咚的一下又跪下了,"回皇上,奴婢不知,奴婢早起過來便未見姑娘,奴婢以為姑娘昨晚又去了皇上的寢宮……"

"該死!"拓跋聿低咒一聲.

薔歡嚇得渾身一哆嗦,大氣不敢去.

拓跋聿拽緊拳頭,俊顏陰氣密布,眸色鈍沉,"向南呢?"

薔歡還是搖頭,"奴婢不知,奴婢從前夜便未見過向公公."

拓跋聿煩躁的一拳砸在桌上,"立刻把向南給朕找來!"

"是,是……"薔歡害怕得快哭了,連忙跑了出去.

心口又是一陣悶痛.

本就因一夜未睡而泛的眸更是了,鳳眸涼涼掃視房內,拳頭上的骨節幾乎被他生生捏了出來.

等到耐心散盡,薔歡一臉刷白的走了進去,幾乎一進門便軟趴在了地上,雙眼驚恐直嗦抖著,唇瓣顫動,好半天沒出話來.

拓跋聿眸內滑過暗疑,吼道,"!"

薔歡又是一抖,似是這才回過了些神智,立馬趴在地上,腦袋抵地,聲線是明顯的哭腔,"皇上,向公公……死了!"

死?!

拓跋聿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訝然,而後整張臉便沉了.

在薔歡帶領下走到了向南住的偏室.

此時向南的門口兩側已站滿了宮人,見拓跋聿來了,均齊齊跪了下來.

拓跋聿二話不走了進去,一眼便瞧見一臉是傷的向南毫無生機的摸樣.

沉著眸靠近,他嘴角有凝固的黑血,看樣子像是中了毒.他筆直的躺在床上,衣裳嶄新.

鳳眸上下將他打量了翻,眸光在他腹處停了下來.

他雙手安詳的搭在腹下,而腹部與雙手之間壓著一封書信.

繃著唇抽了出來,面無表的取出里面的信紙,當看到內容時,一股無名火便冒了出來,猛地將手中的紙擲飛,渾身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冷意,疾步跨了出去.

待他走了之後,薔歡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著床上的向南,也不由有些難過,畢竟跟著姑娘這段日子,向公公雖自恃進宮久,且得太皇太後的賞識,常常對她不假辭,也總歸幫助過她不少.

尤其是在伺候姑娘方面,他細心謹慎比她這個女子還甚,私下里,她挺佩服他.

歎了口氣,轉身正准備吩咐人將他安葬了,眼尾掃過地上的信紙,彎身撿了起來.

進宮之前與村里的秀才學過今日,認得幾個字,不多.

但是開頭的"姑娘"二字,她認得.

咬了咬唇,想來這書信原本是給姑娘的,便折好放進了懷里.

最後看了眼向南,讓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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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鑲幾人剛獲准回去休息,可還未及躺下便又被招進了毓秀宮.

拓跋聿面對幾人臉色是難得的嚴肅和陰沉,而他一旦這幅摸樣,此事便與魂蘭殿的某位脫不了干系.

幾人見狀,雖好奇是什麼事,卻沒人敢開口問.

他的性子,若是心好,便連皇帝的身份都沒有,還能與他幾人玩笑一二,倒跟個市井痞子無一二,倘若他心不好,便是什麼錯什麼,唯有等他自己沉澱夠了再開口.

鳳瞳波光黑幽,拓跋聿閉了閉眼,又倏地睜開,沉聲道,"甄鑲,擺駕,去侯府!"

"……"幾人面面相覷,無解.

甄鑲轉身准備.

拓跋聿只覺得胸口有一把火不住的旸著他的脾胃,讓他很不舒服,很不爽!

他一不爽,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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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是被一陣簇痛弄醒的,睜開眼的一瞬間她有片刻的恍惚,直到手臂上再次傳來疼意,她痛吟了聲,偏頭看了眼左臂,臂彎上纏了一抹白色的紗布,布上滲出斑斑血跡.

意識回籠,昨晚的記憶傾軋而出.

大眼猛地一轉.

冷閆……

呼吸一緊,她忽的坐了起來,可剛用力便感覺一股麻意驀地湧了上來,讓她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正在這時,有腳步聲朝她走了來.

薄柳之心慌了慌,緊張的轉頭看了過去.

當看到來人時,瞳仁兒一縮,她穿著是普通的農婦裝,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疑惑的皺緊眉頭,潛意識警惕道,"你是誰?"

話的時候,她才開始打量起她所處的位置,房間內的擺設有些陳舊,從床頭可以看出門外,不時有雞鴨的飛撲過門口,偶爾還有漢子劈柴的吼聲.

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來人朝她溫和笑了笑,坐在了她的床前,"姑娘莫怕,我叫三娘.這里是鄰水村,昨晚是你男人把你送到這里來的,你中了毒……"

著,將手中替她熬的白粥遞給她,又發現她左臂受傷了,便勺了一口給她喂去,聲音里有羨慕,"你男人對你真好,你身上的毒可是他一口一口給你吸出來的,"

指了指她的左臂,"否則您這條手臂可就廢了.姑娘體質偏寒,吸完毒之後又發了高燒,你男人那個緊張勁兒,險些把我們村里唯一的大夫活活嚇死,直到早些時候你退了燒,他才放那大夫回去了."

"……"薄柳之聽得云里霧里,沒有吃她喂的白粥,"三娘,什麼我的男人?"

她有中毒嗎?!

疑惑的看了眼包住的左臂,難道是昨晚挨得那一劍上有毒……

她挨了一下便這樣了,那冷閆……

不敢再想,薄柳之吃力的坐了起來,躬身便要套鞋.

三娘驚住,"姑娘,你現在身子很虛,你是擔心你男人嗎?不用擔心,他就在外面,我喊他進來就是."

薄柳之沒空理她,無奈一只手"廢"了,另一只手套鞋實在難受,套半天也沒套上,且頭暈乎乎的,垂著頭險些栽了下去.

三娘看得心驚,忙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放下碗,這才將她重新趺坐在了床頭靠著,語重心長道,"姑娘,什麼事有比你自己的身子還要重要的?你這條命昨晚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薄柳之臉色發白,後背就這一會兒便被冷汗弄濕了,伸手虛弱的揉了揉額頭,仍舊固執的要下床.

三娘搖頭,"姑娘,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想啊.

你現在應該多休息,調養生息,把身子養好,孩子才能在你肚子里好好的直到出生……"

三娘還在絮絮叨叨,薄柳之卻直接愣住了.

突然,她猛地抓住三娘的手,急道,"三娘,你什麼?什麼孩子?"

三娘看她驚愕的樣子,便笑,"我你有孩子了,二個多月了."

邊邊完外看了看,壓低聲線道,"大夫被你男人嚇死了,也有些怒了,所以走的時候便只與我了這事,你男人現在還不知道."

"我本想告訴他的,但是轉念一想,覺得還是應由你這個當娘的親口去,這樣,你男人肯定高興死……"

薄柳之沒心思聽她後面的話,一顆心早就跳脫了軌,手顫抖的覆上肚子.

她有孩子了……

唇瓣癟了癟,竟是哭了出來.

三娘以為她喜極而泣,眼中流出豔羨,自己都三十多了,可肚子卻始終不見動靜,這姑娘年紀輕輕便有了……搖頭歎息,重又端起碗給她喂,"姑娘,吃點東西吧,孩子該餓了."

孩子餓了?!

薄柳之看了眼肚子,忙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將她喂過來的米粥吃了下去.

不一會兒碗便見底了.

三娘看著也高興,"姑娘,還要嗎?"

薄柳之眼中仍舊蕩著激動的水光,重重點了點頭.

三娘含笑看了眼她的肚子,轉身走了出去.

薄柳之摸著肚子像個瘋子般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眼淚掉個不停.

她有孩子了,她和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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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九)

她有孩子了,她和他的孩子……

直到有人坐在了她的面前,薄柳之還沉浸在驚奇和喜悅之中,眸光一直落在肚子上,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溫藹,"三娘,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

"什麼相不相信,真的假的?毒傻了?!"

聲音一級欠揍!

薄柳之臉頰抽搐,放在肚子上手微微握了握,心里各種祈禱,可抬起頭的一瞬間看到某個熟悉的二世主的臉,唯剩腸子絞痛,咬牙,"姬蓮夜…!!!"

告訴她,她前世應該是欠他錢沒還,今世才會被他纏上,到哪兒都有他!

姬蓮夜拍了拍耳朵,蹙眉,"嚷嚷,聽得到!"

很是不滿她眼神兒里的嫌棄和排斥,姬蓮夜悶悶的將手中的白粥遞給她,"三娘你醒了,餓壞了,讓我送進來的……"撇嘴瞄了她一眼,"讓你趁熱吃了."

薄柳之沒有接,審視的看著他,硬邦邦道,"你怎麼在這兒?"

她還沒忘記被他從屋頂扔下來的事!

姬蓮夜被她這種防賊似的看著,心瞬間就沉了,嚯的將手中的塞到了她懷里,特**絲的轉身走了.

而且在他轉身的時候,薄柳之竟在他眼底奇跡般的發現了一絲失落,嘴角動了動.

又想起適才三娘的話,眼神兒閃了閃,莫非昨晚是他救了她……看了眼左臂,也是他幫她吸了毒嗎?

三娘見剛進去的人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心下狐疑,便又走了進去.

薄柳之看見,沖她點了點頭.

三娘看了看被她放在凳前的白粥,歎了口氣,走過去拿起碗坐了下來,一口一口給她喂去,"姑娘,兩口吵嘴了?"

薄柳之搖頭,咽了一口白粥,"三娘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人."

"……"三娘驚住,昨晚他的表現可不是這麼回事!

將她打量了一番,暗想,許是吵架了,故意這般的.

又舀了一口白粥給她,"姑娘,不是三娘多嘴,這年頭,能遇到一個如此疼愛在乎自己的相公是著實不易.你男人脾氣雖然不好,可看得出來,他可緊張你了.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別因為些事折損了夫妻間的分."

薄柳之尷尬,"三娘,你真的誤會了,我們真的不是夫妻關系……"頓了頓,"三娘,昨晚真的是他送我來的嗎?沒有其他人了?"

雖不解她為何這般問,三娘還是點頭,"恩,有些晚,我們都睡下了,你男人抱住一身是血的你直接闖了進來,黑燈瞎火的,還以為進了賊,沒嚇破了膽."

薄柳之聽到這里也明白了,看來昨晚救她的人真的是姬蓮夜.

擰眉,微微有些懊惱,即便他之前再惡劣,好歹也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救命恩人,剛才的態度可能也許大概是有那麼點不妥.

看出她臉上的松懈,三娘抿唇笑了笑,將碗里最後一點白粥喂給了她,便自覺走了出去.

薄柳之深深呼吸一口,將頭靠在床頭,思緒翻滾剿襲.

昨晚冷閆之所以讓她往宮門口相反的方向跑,想必也是猜到了什麼.

心里其實都明白,冷閆怕是已經……

摸了摸肚子,這個孩子,若是沒有冷閆拼命相護,或許她連知道懷了孩子的機會都沒有.

淚液沾濕眼角,她忽的打開眼,舉起帶著佛珠的手,喉嚨微微堵了.

拓跋聿,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我在一起需要承受的驚濤駭浪,而你呢,現在在干什麼?!

————————————————————————————————————————————————

拓跋聿突然駕臨侯府的消息一傳出,瞬間在東陵城炸開了鍋.

街道兩邊的行人紛紛自動讓至兩邊,大街上頓時跪趴了一地.

這還是自這位皇帝登基之後,第一次屈尊紆貴.

此等榮寵,在東陵王朝可是前所未有.

鐵叔攙著兩腿根本不能有力著地的祁暮景恭候在門口.

薄書知則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忐忑.

宮里傳出來的消息,這位皇帝極寵愛薄柳之,而且上次她在宮里所經曆的恥辱,她幾乎可以斷定是受這位皇帝的指使.

明黃鑾駕停在侯府門口,拓跋聿一身便服從鑾駕內走了出來,嘴角掛著叵測的弧盯了眼奄奄一息的忠烈侯.

甄鑲朝他遞了一只手,拓跋聿便搭上走了下來.

鐵叔等人見狀,忙跪了下來,頭伏在地.

拓跋聿閑適掃了一圈兒侯府門口跪著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祁暮景身上,突然快走幾步,彎身將他扶了起來,吸進鼻間的藥腥味兒讓他嘴角抽了抽,忍著,微提音量道,"忠烈侯身子不爽,無需行此大禮……"瞟了眼甄鑲,"甄鑲,扶著忠烈侯進府吧,外面風大,若是病加重了,可是朕的罪過了."

甄鑲點頭,忙伸手替過拓跋聿.

拓跋聿便率先走了進去,甄鑲與鐵叔扶著祁暮景在後.

而後便是南玨.

拓跋瑞之于這種場合一般不出現.

隨著幾人走了進去.

跪著門口和大街上的眾人這才紛紛抬起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薄書知在湘兒的攙扶下,站在門口.

目光狐疑的看著幾人的背影,提群跟了上去.

因為要照顧到祁暮景如今行不能走的身體狀況,拓跋聿很是體恤,便恩准在景院見駕.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便往景院而去了.

一走進景院便瞧見置于屋內中央的棺木,拓跋聿眸色深了深,眼角不動聲色將景院周圍的景象掃了一遍,這便是她之前生活的地方,確實"景色宜人"!

鐵叔覷了眼房內的棺木,惶恐,忙讓人搬了出去.

薄書知抽空讓下人准備了熱茶,水果和糕點趕到的時候,便見有人抬著棺木走了出來.

杏眼寒光掠過,搬吧搬吧,不久之後搬回來再搬出去的時候便不止是一副空的.

而後嘴角掛了得體的笑,款款走了進去.

祁暮景被鐵叔和甄鑲放在了榻上,拓跋聿則坐在床頭的雕花木凳上,濃長的睫羽微垂,看著祁暮景,他雙眼雖大睜著,卻無神,瘦得只剩皮包骨,臉色青黑,唇瓣干裂,倒真跟外界傳的,回天乏術.

搭在雙膝上的手輕敲了敲,語帶關懷,"忠烈侯生了何病?怎的這般嚴重?可有傳宮里的太醫一看?"

祁暮景雙眸木木的偏頭,極緩,張了張嘴想回他,可傳出來的聲音卻嘶啞不成調.

"……"拓跋聿再次不蛋定的抽了抽嘴角.

鐵叔掩唇咳了咳,回道,"回皇上,侯爺得了肺病,已傳太醫看過."

"哦?"拓跋聿挑眉,轉頭看向鐵叔,"結果如何?"

鐵叔垂眸,輕輕搖了搖頭,"回皇上,太醫都,侯爺這病發現晚了,現在已經無力回天,能拖把一天是一天."

鐵叔剛完,薄書知便端著茶走了過去,雙手奉給拓跋聿,嗓音婉轉如鶯,"皇上請用茶."

拓跋聿淡淡瞄了她一眼,嘴角掛著不知名的笑,沒有接,反是看向鐵叔,"這位是?"

對于他的明知故問,薄書知只是垂了頭,在鐵叔回答之前,道,"回皇上,賤妾薄書知,是忠烈侯的妻子."

"原來是侯爺夫人."拓跋聿鳳眸潛藏暗芒,"早些時候便聽朕的皇奶奶提過你這位侯爺夫人,據侯府夫人煮得一手好茶……"瞄了眼她手里的茶,"不知這茶可是夫人親手煮的?"

"賤妾惶恐,是太皇太後謬贊了."將手中的茶遞回給了丫頭,"這茶是賤妾的丫頭煮的,若是皇上不棄,賤妾這就給皇上准備."

拓跋聿不客氣道,"有勞侯爺夫人."

薄書知含笑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微停了停步子,偏頭看了眼身後,剛想對伺候在側的湘兒什麼,便見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南玨有禮朝她點了點頭.

薄書知回以一笑,只好攜著湘兒離開了.

南玨看著離開的背影,嗤笑.

隨後便跨了出去,守在了門口.

待薄書知煮好茶回來的時候,便見拓跋聿幾人正從門內走了出來,登時愣在了原地.

拓跋聿像是沒有看見她一般,直接從她身邊擦過,應該是,所有人幾乎都沒有看她便走了,其中包括迎送拓跋聿出府的鐵叔.

薄書知咬著牙看著他幾人,心里的怒意啪的燒了起來.

直到看不到他幾人的身影,她氣惱的甩拂開了湘兒手中的茶壺.

湘兒始料不及,滾燙的茶一下子沾到了手上,疼得她大叫出聲.

這一聲還沒叫完,臉上便挨了一巴掌,很重.

薄書知煩躁怒斥,"鬼吼鬼叫什麼,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

湘兒惶恐的跪了下來,顧不上手上和臉上的疼意,猛地磕起了頭,"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薄書知冷冷哼了聲,惱火的朝房內走了去.

湘兒頭著地,感覺她走遠了,才緩緩抬了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狠狠甩了甩被燙傷的手.

唇角一抹殺意劃出,眼底是一彎暗黑的怒.

薄書知一走進房間,便一把抓住了祁暮景的衣領,狠狠往上一提,眼珠幾乎要從眼眶內蹦出來,"告訴我,皇上故意支開我,跟你了什麼?"

祁暮景面如死灰,眼底是死寂的灰色,唇角卻似乎是揚了揚,似嘲若諷.

薄書知看見一向面對她面無表的人此刻竟敢嘲笑她.

心頭更怒了,猛地取下發上的銀簪,抵在他的喉嚨上,"祁暮景,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祁暮景無懼,閉上眼,不去看那張幾近瘋癲的臉.

薄書知確實快瘋了.

眼看著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複仇之路就要實現了.

越是接近越是心緒不甯.

她每一步都走得心翼翼,哪怕受制于人,哪怕忍受明明可以隨時手刃仇人卻還拼命告誡自己,此時還不是時候.

現在的她,不允許她的計劃出現一點一點紕漏.

真的很想用這根簪子紮破他的咽喉,讓他血流致死.

薄書知瞪著他的眼血密布,手因極度的忍耐而劇烈的顫抖著,手背上的筋絡更是根根凸了出來,最後卻只能握拳將他擲開,嘴角顫抖得笑開了,站在他的床前,一字一字道,"祁暮景,你最後一定會死在我的手里,一定!"

直到她走出了房間,祁暮景這才睜開眼,翻身坐在了床沿.

拓跋聿背手瞄了眼站在他身後弓著身子的鐵叔,突然停了下來,側身道,"鐵叔,朕一直有句話未及與你講."

鐵叔愣了愣,頭垂得更低了,"皇上請講."

拓跋聿撩唇,"多謝!"

完之後,便邁開步子極快的往前走了去.

鐵叔怔在原地.

自然知道他所謝何事.

當初若是早知他便是當今皇上,或許,他便不會答應夫人收留他,更甚,他也許會出手殺了他!

擰了擰眉,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這次拓跋聿走得極快,他暗運了運力才跟了上去,不知為何便開口道,"夫人可還好?"

昨晚冷閆出府之後便一直未歸,今日他又突然駕訪,他有些擔心.

拓跋聿鳳眸一黑,拳頭猛地緊了緊,"她很好!"

鐵叔無話.

拓跋聿便走得更快,直到上了鑾駕,他的臉色忽的便沉了.

某人確實來過侯府,但是此時應該已經離開了,否則鐵叔不會那般問他.

即以離開,卻並未回宮……

鳳眸微轉,看來只有一人知曉了.

回宮之後,拓跋聿直接去了壽陽宮.

太皇太後正在與一些嬪妃閑話家常,見拓跋聿來了,笑眯了眼,"看看,這是誰來了."

眾妃嬪也是一喜,忙起身以最美的一面對著拓跋聿行了禮.

拓跋聿彎唇一笑,直接道,"都起吧.朕想皇奶奶了,不介意讓朕與皇奶奶獨處片刻吧."


眾妃嬪哪里舍得,扭扭捏捏的不走.

太皇太後挑高眉看了眼某帝,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眾人雖不舍,可太皇太後都發話了,只好戀戀不舍的離開.

惠妃走在最後,仍舊一襲木槿花盛放的錦袍,眼角不動聲色看了眼拓跋聿,這才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

太皇太後看了眼身後的蘇嬤嬤,"蘇嬤嬤,去拿皇帝最喜吃的黑米糕來."

蘇嬤嬤點頭,也出去了.

最後便剩下她與拓跋聿二人.

拓跋聿走到她身後,伸手替他捏起了肩,並未第一時間開口.

太皇太後向後看了看他,淡淡道,"皇帝有話對哀家講."

拓跋聿垂眸,落在她花白的發絲上,啟唇緩緩道,"皇奶奶還記得孫兒八歲那年發生的事嗎?"

太皇太後微怔,歎息笑了笑,"如何不記得?哀家這條老命差點在那一年沒了,你啊,就是讓哀家不省心."

拓跋聿也笑,轉到她身前,蹲了下來,將頭靠在她的膝蓋上,"孫兒對那一年所發生的事心感愧疚,一直覺得對不起皇奶奶."

太皇太後低頭看著他,伸手慈愛的扶著他的發,"皇帝無需記在心上,皇奶奶做的一切都是皇奶奶自願的,也是你母後希望皇奶奶這麼做.皇奶奶只希望你能成為一名有道明君,皇奶奶百年歸後,也有臉去見你的母後和……你的父皇."

拓跋聿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道,"皇奶奶希望孫兒成為一名有道明君,孫兒必定全力達到皇***期望."

太皇太後笑,"恩,皇奶奶相信聿兒."

拓跋聿從她膝上抬起頭,握住她的手,眸光淡淡落在她褶皺密布的手上,"皇奶奶除了希望孫兒成為有道明君之外,可還是其他期望."

太皇太後大笑,"自然,皇奶奶希望哀家的聿兒能夠從心底里感到幸福和滿足.這個皇位雖尊貴,可並非坐得快樂.而這,是你母後在世時一直在哀家耳邊念叨著,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孫兒只要有皇奶奶和之之陪著,孫兒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拓跋聿突然道.

太皇太後眼中的笑意瞬間散了去,肅聲道,"聿兒,那個女人不適合你."

拓跋聿抬眸看著她,瞳色認真,"孫兒不這麼認為,她是孫兒唯一愛的女人,孫兒即便不要這皇位,也定要與她在一起."抿唇,"皇奶奶,你的希望,明君?孫兒會努力,至于幸福,全天下只有一人能讓孫兒幸福,這人便是她!"

"可她曾是忠烈侯的妻子,如今全城皆知的棄婦,你一國皇帝什麼女人沒有,何足一介婦人!"太皇太後肅眸,眼底已有薄怒.

不曾想他饒了這麼大個彎子,目的在這里.

拓跋聿微繃了唇,握住她的手更緊了,"皇奶奶,天下女人是很多,後宮就不少,可是除了之之,沒有一個是孫兒想要的."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皇奶奶,孫兒從十歲納惠妃開始至今,後宮有那一個女人是孫兒想要的,無一例外均是他人塞給孫兒的,你可知,孫兒一點都不想要……"

太皇太後聽他一番話,頓時沉默了.

微肅的雙眼閃過心疼,從他手中抽出手,扶上了他的臉,歎息,"聿兒,你是皇帝,這些都是為了你的天下不得不做的.哀家知道你一直憋著一口氣,所以自三年前慕容一氏鏟除之後,哀家便一直未讓你再納妃子,哀家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冊立為妃……"

"之之便是孫兒喜歡的女人……"拓跋聿堅定道,"而且之之以外,孫兒不會再喜歡任何一個女人,她是此生孫兒最想得到的人."

太皇太後皺眉,沉凝的看他,半響,道,"那嵐兒呢?"

"……"拓跋聿看了她半響,勾唇,"她是云楓神醫的徒兒,如此而已."

心沉了沉.

太皇太後突地笑道,"聿兒,若是哀家執意不讓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你會怎麼做?"

鳳瞳一縮,拓跋聿仰頭,沒有回答她.

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把話絕.

太皇太後見他不答,利眸精光一閃,站了起來,"聿兒,凡是哀家都可依你,唯有這事,哀家不能答應你."垂眸看他,嗓音突地一厲,"你若是不想害她,便放手."

"你還年輕,談一生為時尚早,你將來會發生什麼事,遇到什麼人都還未可知.你愛她一生,只愛她,哀家只當是戲."

這把皇位來得太不容易,且事到如今還有人惦記著,她絕不能讓人抓到他一絲詬病.

拓跋聿在她話中抓住了重點.

若是之之已經被害,皇奶奶斷不會再以她威嚇他.

長睫遮擋眸內幽光,拓跋聿突地轉移了話題,"好了,皇奶奶,適才孫兒進來見您與眾妃嬪相談甚歡,的什麼?出來讓孫兒也高興高興."

太皇太後順階便走,笑道,"那些個妃子還能與哀家這個老太婆些什麼,個個句句都離不開皇帝,所以皇帝要多去後宮走走."

拓跋聿點頭,"孫兒知道了."

之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了些,太皇太後留他用午膳,拓跋聿借有奏折未看,便離開了.

待他離開之後,蘇嬤嬤便走了進來,附耳與太皇太後了什麼.

太皇太後聽後冷笑,"傳令下去,務必在皇帝之前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蘇嬤嬤點頭,退了出去.

太皇太後眯了眯眸,眼底是決然的殺意.

今日若是皇帝沒來找她,她或許便任她在宮外苟活著,可是皇帝偏偏來了,且辭間全是被她所迷惑.

自古顏多禍水,皇帝對她的義已經超出了一個帝王該給予的范圍,留下她,絕非明智.

如果之前她欲殺她還有幾分不忍,可如今,她非死不可!

拓跋聿走出壽陽宮之後,便立即召集了虎衛,全城搜尋.

甄鑲在這期間去了一趟城門,並將所得到的的消息轉達給了他.

"據守衛所,昨晚宮門不遠曾發生過一場厮殺,因得到消息,所有值夜的士兵只需裝做不知即可."甄鑲停了停,看他,"而這消息則出自壽陽宮."

拓跋聿抿唇,尖削的下顎繃直,"厮殺結果如何?"

"死了一個……"

拓跋聿猛地停了腳步,鳳眸猩,盯著他.

甄鑲見狀,忙補充道,"不是姑娘,死的人是一名男子."

拓跋聿握拳,緊緊閉了閉眼,一顆心像是被放在油鍋里煎炸,橫豎都是疼.

關鍵是,這次欲害之之的人,他既不能恨,也不能報複,這感覺,極想撕人!

之後,他讓甄鑲和南玨通知拓跋瑞暫替他處理朝政,自己則出了宮.

一刻未有她的消息,他一刻不得安甯.

這個女人,天生就是克他的.

暗自決定,這次之後,他定要將她牢牢拴在身邊,日日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

而他的皇奶奶,他自有辦法讓她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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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因為顧忌肚子的孩子不敢擅自行動,在鄰水村一待就是三日,除了左臂仍舊有些疼之外,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三日以來,姬蓮夜雖未走,卻一直避著她,害她連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晚上吃完晚飯之後,肚子有些撐,便想到院子里散散步.

院子被籬笆圍住,籬笆上還有許多藤蔓,便連院門口的木門都纏了許多.

院中一側有一方石桌,白日便被雞群霸占,晚上雞群回了籠,才空了出來.

本想過去坐一坐,一想如今有孕在身,剛吃完飯,應該多走動走動.

于是便在院子里繞著圈兒走著.

姬蓮夜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直接坐到了門口的石階上,叼了一根稻草含在嘴角,****的看著她.

薄柳之走了一圈兒看到他,想到人家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便主動朝他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

姬蓮夜哼了聲,站起身就准備走,

薄柳之嘴角一抽,傲嬌個毛線!

卻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用到不能再的聲音道,"謝謝……"

姬蓮夜嘴角松了松,挑眉瞄了她一眼,故意道,"你什麼?"

薄柳之翻了個白眼,也不扭捏,干脆大大方方道,"我謝謝你姬爺!"

姬蓮夜抽了抽嘴角,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奇怪!

薄柳之抿唇,想笑.

"烏龜,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既然這麼勉強還不如免開尊口."姬蓮夜啄了她一眼,拍開她的手,靠在了門後一側的柴架上,高抬著下巴看著她.

人家沒走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就是讓她帶點誠意再一次.

薄柳之涮了他一眼,至于是不是勉強,她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對他,她只是覺得該道一聲謝謝,不是為她,是為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她那份謝,算是與上次他將她從屋頂上丟下來一事扯平了.

轉身繼續走她的路.

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姬蓮夜爺見她這般無視他,不樂意了.

想他當初救她的時候,可是抱著她跑了好幾條街.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殺她的人愣是甩都甩不掉,直到他抱著她出了城門,才擺脫了那些人.

這女人倒好,他好容易做了一回好人救了她,她不謝謝他也就算了,現在還敢在他面前狂.

所以,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做好事,因為通常不會有好報.

長臂輕輕一抬,便抓住她的右臂將她扯了過來.

身子一番將她壓靠在了柴架上,唇湊近,幾乎要觸上她的臉.

薄柳之驚了驚,橫了他一眼,"姬蓮夜,你又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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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5:39:06 |只看該作者
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十)

薄柳之驚了驚,橫了他一眼,"姬蓮夜,你又想干什麼?!"

姬蓮夜垂眸落在她的唇上,那嫣的色澤讓他一陣口干舌燥,"烏龜,爺給你一個真心誠意道謝的機會,你要不要?"

薄柳之不上當,右手使勁在他手中掙著,"你放開我!"

"呵……"姬蓮夜輕笑,拇指滑向她怒的臉頰,觸手絲軟讓他不由生了幾分流連忘返,星目隨之咻的暗了暗,嗓音摻了幾分不自然的啞,"烏龜,爺發現這麼近看你,你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的……"頓了頓,"魅惑男人的姿色!"

薄柳之瞪了他一眼,偏頭避開他的指,泄氣,"姬蓮夜,你不就是想讓我謝謝你嗎?"轉頭,盯著他的眼,眼底認真,"姬蓮夜,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替我吸毒,我真的,很感謝你!"

姬蓮夜眉心微微簇緊,直直看進她的眼窩深處.

她一雙大眼此刻尤為晶亮,像是一顆發著光的寶石,透徹而乾淨,心髒被擊了一下,一股酥麻趟過血脈,竟瞬間有種熱血沸騰之感.

看著她的雙眼浮出迷惑,這淺薄的迷惑深處卻是深深的悸動和掠奪.

薄柳之被他這種眼神兒盯著渾身不自在,悻悻的掙了掙手,這次倒輕易便掙了出來,沒有猶豫,身子一彎,退出他圈禁的范圍,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偏頭奇怪的看向他.

一轉頭,便見他目光幽幽的注視,臉皮抽了抽,轉身甩手繼續散她的步.

搖了搖頭,不去想他眼底的意味,嘴角淺淺一揚,低頭看向肚子,伸手撫了撫,面色柔和.

姬蓮夜重又坐在門口石階上,一雙眼毫不避諱的直勾勾的盯著她.

薄柳之走了一圈,看見他的注視,頓覺背脊發麻,渾身抖了抖.

忍著不適堅持走了兩圈之後實在受不了了,便准備繞過他走進屋子.

三娘和她丈夫正在磨豆子做豆腐,是明日到集市上賣.

便想去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畢竟白吃白喝在他家也住了三天,怪不好意思的.

姬蓮夜看著她走了進去,也隨後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

薄柳之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沒來由背脊一顫,忍著沒有轉頭看他.

三娘正在灶前顧火,見她二人"夫唱婦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便笑,心想,總算和好了.

薄柳之看她的笑也沒多想,禮貌的回以一笑,"三娘,有沒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

三娘揮揮手,"不用,這些都是粗活,我和他做就是了."指了指正在推磨的男人.

薄柳之看了眼磨盤便的勺子,二話不便上前拿了起來,"大哥,桶里的豆子是要放進磨上的洞口嗎?"

男人憨厚一笑,"不用了姑娘,這些我來就成,你身子剛好,需要多休息."

"是啊,姑娘,別剛好又出幺蛾子."三娘從灶前站了起來,勸道.

薄柳之搖頭,沖三娘眨眼一笑,"沒事,大哥要推磨,停下來放豆子需要時間,反正我也剛吃完飯,需要運動運動,這樣……"舉了舉手中的勺子,"還是一舉兩得了."

三娘一愣,無奈笑了,"好吧."

于是走到她身側,拿過她手里的勺子勺了適量的豆子出來,放在磨上,"每一次不要放得太多,這點就夠了,咯,放在這里就行,待靠近洞口的磨完之後,便將沒磨到的豆子推進去就可以了."

薄柳之聽得認真,點頭,"我知道了."

三娘便退到姬蓮夜身側,含笑看著她做了幾次,感歎,"你娘子真是賢惠."側身拍了拍他的手臂,"有福氣!"

"……"姬蓮夜無話,眼底卻因為她那句"娘子"蕩出一池春水,薄唇淺淺一彎,他發現,這個詞格外合他的心意.

房間不大,且三娘得聲音也不,薄柳之也聽到了.

只不過裝作沒聽見,繼續添她的豆子.

這三日她已經了無數次他和她不是那種關系,可是人家壓根兒不信,還不如不.

姬蓮夜見她沒反駁,眉梢也挑了挑.

看了眼她綁住白巾的手,心好的上前,一把拖過她手中的勺子,將她薅到一邊,啥話不,開始往磨上添了起來.

薄柳之又是驚悚了下,又見他添得有模有樣,想來是適才三娘教的時候他也聽了.

癟了癟嘴,也沒什麼.

三娘看見他兩人"恩愛"的樣子,也是眉開眼笑,拉著薄柳之一同坐在了灶前,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姬蓮夜簡直可以用眉飛色舞形容,時不時悶笑出聲嚇人.

薄柳之和三娘起初還朝他看看,後面他笑得越來越頻繁也懶得理他.

直到鮮嫩的豆腐出鍋,薄柳之饞得吃了一大碗才回房歇著去了.

可她前腳剛踏進三娘臨時給她安排的房間,還沒及關門,一只腳猛地卡了進來,接著姬蓮夜高壯的身子也擠了進來.

薄柳之眉眼齊跳,也不關門了,站在門口擰眉道,"姬蓮夜,這麼晚了,我要休息!"

姬蓮夜像只偷腥的貓兒聳肩笑道,"恩,我也要休息."

"……"薄柳之瞪他,"你要休息回你的房間去,跑我這兒干什麼?"

姬蓮夜嘴角一斜,邁腳直接走向了榻上,坐下之後才抬頭看她,星目璀璨生光,"這就是我的房間."

眼看著他躬身脫鞋了,薄柳之氣不過,低吼,"姬蓮夜,你無賴!"

明明前幾日都是她和三娘一間房,他和三娘的丈夫一間,現在跑到她這兒來是怎麼個意思?!

姬蓮夜不怒反笑,"爺怎麼無賴了,三娘讓爺過來的,不信你問她去."

"……"薄柳之被噎,臉一點一點漲了起來.

這座房子不大,總共就兩間臥房.

之前三娘認定了他和她是夫妻關系,便讓她二人住在一起,可是她怎麼可能跟他住一起.

所以她便主動要求和三娘住一間房.

今日看來是三娘以為她二人真的是吵架的夫妻如今和好了,便主動騰出了位置……

捏著拳頭深深吸了口氣,算了,他要住他就住好了,她出去就是.

索性上前用右手從床上抱了一床棉絮准備出去.

轉身的一瞬,手臂被握住.

薄柳之歎息,"放手,你不是要休息嗎?"

"你打算就抱著一床棉絮在外面呆一晚上?"姬蓮夜反問.

薄柳之甩給他一個"不然"的眼神.

姬蓮夜聳肩,星目堆笑,提議,"不然你睡里面,爺睡外面,你保證不對爺做什麼,我們就這麼過一晚怎麼樣?"

薄柳子皮笑肉不笑,"不怎麼樣?!"

還她保證不對他做什麼?腦子抽了吧!

甩開他的手,將被子夾在腋下,作勢又要走.

姬蓮夜嘖了聲,再次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

"啊!"薄柳之被他一下拉坐在了床上,驚得叫了聲,也怒了,喘著氣掙著手吼道,"姬蓮夜,你不要太過分,你要睡覺我都主動給你騰地你還要怎麼樣?"

姬蓮夜這次簡直是出奇的好脾氣,無論她如何吼,他都陪著笑.

不慌不忙松開她的手,站了起來,拿過她手中的被褥,沖她眨眼笑笑,柔聲道,"要出去也是我出去,我是男人……"

薄柳之一張嘴成了"O"型,這厮今天要不要這麼詭異?!

姬蓮夜笑得臉部線條越發柔和了,躬身在她鼻子上輕輕彈了彈,挑眉,轉身走了出去,還體貼的給她帶上了門.

薄柳之驚奇的看著門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動了動嘴,暗罵:神經病啊他!

搖了搖頭,上前把門拴好,熄燈睡覺.

姬蓮夜站在寒風中,看著她屋內的燈火熄滅,傻笑:娘子……

好一會兒,他突地打了寒顫,把被子裹在了身上,坐在了石桌前的石凳上.

第二日,早起准備趕集的三娘夫妻倆擔著弄好的豆腐一出門便見桌前坐著的被裹成一團的怪物,驚了驚.

夫妻兩對看一眼,走了上去.

三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試探性的喊他,"公子,公子……"

姬蓮夜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話,星目展出一絲縫隙看去,頓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雙眼仍舊有些朦朧,剛想點什麼,一出口卻是連番打了個噴嚏.

三娘狐疑,"公子,你不在房里休息,這麼早是……"

姬蓮夜有些堵的鼻子,隨口答,"沒事,夢游!"

夢游?!

"……"三娘夫妻無話.

也信了.

三娘笑笑,"公子,廚房鍋里給你們留了吃的,姑娘醒了,熱一熱便能吃了,我和他出門了."

姬蓮夜又是幾個噴嚏,點頭算是知道了.

三娘夫妻便出了門.

姬蓮夜眨了眨有些干脹的雙眼,抬頭看看時辰,天色還沒亮,又想起三娘走時的話,便裹著被子鑽進了廚房,坐在了灶前假寐起來.

薄柳之不知不覺一覺睡到了將近午時,醒了之後又在暖烘烘的被子里賴了一陣子,直到肚子發出抗議聲她才起了床.

在去廚房的路上,睡到現在的薄柳之仍舊打著哈欠,總之就是犯困.

一踏進廚房她便看見灶前坐著的人.

嘴角微抽,緩緩走了過去.

走近之後才發現,他臉色有些不正常,得厲害,而且額上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鼻間的呼吸也有些急.

薄柳之驚了,忙伸手推了推他,"姬蓮夜,姬蓮夜,你醒醒……"

一連推他好幾下,他才動了動眼皮,睜開了雙眼.

頭脹痛得緊.

姬蓮夜皺眉抿唇,抽開身上的被褥,眼睛潤的瞄了她一眼,"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早?!

薄柳之看了眼拔亮的房間,轉眸落在他得不正常的臉上,蹙眉,"姬蓮夜,你是不是不舒服?"

姬蓮夜捏住鼻頭,"無礙."著便要站起來,也許是不相信自己練站都站不好,起的時候有些急,腿才剛站直,他便一個虛晃,又坐了回去.

薄柳之嚇了一跳,"姬蓮夜,你沒事吧?"

"沒事!"姬蓮夜擰眉,臉上的暈更甚,便連汗液也多了起來,懶得再動,索性靠在牆上眯眸她,"三娘把早飯放在鍋里了,熱一熱便可吃了."

"……"現在這個是重點嗎?!

薄柳之扯了扯嘴角,轉身,往木架上的木盆內加了一些冷水,將帕子浸濕,拿給他,"你先擦擦臉."

姬蓮夜挑眉,有些干涸的唇瓣亦是一勾,接過.

薄柳之看他擦完,將帕子遞給她,才問道,"你昨晚在哪兒睡的?"盯了眼他身上的被子,"不會是在這里吧?"

姬蓮夜垂眸,"爺會這樣委屈自己……隔壁家借宿,剛回!"

"……"薄柳之愣了楞,點頭,繞到灶台前打開鍋蓋,有白粥和饅頭.

"啊欠……"姬蓮夜打了個噴嚏,鼻子堵得他難受.

薄柳之看見,不好不管他,道,"你先到一邊坐著,我把鍋里的粥和饅頭熱一熱,你吃點或許會舒服些."

姬蓮夜皺了皺眉,聽話的挪開了.

薄柳之邊架火邊道,"吃了以後,去大夫那兒看看吧."

今天是第四天了,某人肯定很擔心.

她一個人回去,路上不定會遇上什麼.

再者,姬蓮夜也出來這幾日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有他在,也可有個照應.

她昨晚本來想好,今天便與他講,送她回去之事.

現在他病了,她也不好.

還是等他好了再提吧.

一想到回去,薄柳之眉頭瞬間鎖緊.

她想回去,是因為宮里有他,而且她迫不及待想告訴他,他們有孩子了.

可是一想到幾日前的那批黑衣人,她就忍不住一陣心驚膽戰.

若能順利回宮,那之後呢?!

姬蓮夜半個身子靠在桌上,目光卻一直追隨著薄柳之.

看著她纖細的身子在他面前晃過來晃過去,他就覺得心沒來由的好.


即便頭痛鼻堵喉嚨痛,他也心好.

薄柳之心里裝著事,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兒,將熱好的白粥和饅頭搬到了桌上,給他勺了一碗,"先喝點暖暖胃."

姬蓮夜勾唇,修長的指伸了出去,在接過她遞過來的碗時不心觸上她的手背,雖只是一瞬,那絲滑的感覺卻一直傳到了他的心尖上.

心房一陣激跳,俊臉也了,雙腿像是浮在棉花上,竟有些難得的飄飄然和緊張.

姬蓮夜握拳杵在嘴上掩飾的輕咳了咳,眼尾卻不動聲色的往薄柳之身上瞄.

薄柳之本在喝粥,聽到他的咳嗽聲,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越發了,眉心皺了皺,便決定吃完飯後一定要帶他去看大夫.

不然他要是越來越嚴重了,那她回宮的日子可就遙遙無期了.

這一頓飯倒也吃得安靜.

吃過之後,薄柳之收拾好,便要帶他去看大夫.

姬蓮夜自命不凡慣了,想他一個大男人生個的病就屁顛顛跑去看大夫,丟人!

薄柳之想他去是因為需要他護航回宮,同時也被他不去的理由弄得無語了.

兩人一個硬要去,一個硬是不去.

到最後兩人都梗著下不來台.

薄柳之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轉身走了出去.

姬蓮夜看她出去,悶悶的抽了抽嘴角.

在屋子內坐了一會兒,也沒見她再進來.

煩躁的掀了掀衣擺,算了,去就去吧,反正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會有人知道.

于是站了起來,便准備出去告訴她.

哪知他剛站直身子,還未及踏出一步,外間便傳來一陣驚叫聲.

心房一栗,一陣風似的閃了出去.

一出門便見數名黑衣蒙面人捂住她的嘴將她往外拖了去.

姬蓮夜雙目一眯,嘴角撩出一彎嗜血的弧,形如閃電,講薄柳之搶了過來,護在身後,如獸警惕,"什麼人?"

他問話間,又有數名黑衣人從門口處鑽了進來,將她二人團團圍在了中央.

其中一人舉劍指向薄柳之,狠聲道,"不想死的,把她交出來."

姬蓮夜狂傲一笑,"不想死的,都給爺滾蛋!"

"敬酒不吃吃罰酒!"舉劍的人哼了聲,一個眼神兒掃向四周的黑衣人,"上!"

一瞬,所有人都圍殺了過來.

薄柳之見狀,臉色蒼白,雙手本能的護住肚子.

姬蓮夜繃直下顎,唇角綻出勢狠,偏頭看了眼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人,眸色隨之徹底黑了下來,咬牙,"通通找死!"

尾音還未落,他便迎了上去.

厮殺中,卻將薄柳之護得極好.

因為肚子里的孩子,薄柳之沒有之前放得開,只得隨著姬蓮夜身後,中的銀針早就被前幾日用得差不多了.

還好的是,姬蓮夜這厮態度張狂以外,倒還真有幾分真本事,比起冷閆而來,他的功夫明顯要好許多.

姬蓮夜下手狠辣,招招往要害而去,倒也省下了不少厮纏的時間.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這雙拳還不止需要對付四只手.

再加之頭痛得他太陽穴兩邊一抽一抽的,不時便有暈眩感襲來,讓他倍感煩躁,久而久之也生出些些無力.

薄柳之感覺到了,一顆心提了起來,"姬蓮夜,你怎麼樣了?"

一聽到她的聲音,姬蓮夜甩了甩頭,勾唇,"這些渣滓豈會是爺的對手,放心吧,爺保護你!"

薄柳之喉頭微微一堵,這一刻,為這一句話,她由心底里覺得感激.

微微扯了扯唇,在他身後輕聲道,"謝謝!"

姬蓮夜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她柔軟甜美的嗓音傳進他耳朵里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生出即便今日死在這里也在所不惜之感.

正當他疑惑自己竟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而微微有些晃神時,身子卻被從後突然猛力一推.

心頭一驚,忙抬頭看去,卻見有人正舉劍朝她刺了去.

心,猛地停了停,一股凶猛的慌怕感撞得他頭越發疼了,到最後竟是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眼看著劍下一刻便要刺進心房,薄柳之眼神兒急劇收縮,捂住肚子的手忽的拽緊,本就纖瘦的身子抖然如風.

千鈞一發,刺向她的劍在她心口前一里蹦的斷了,接著一尾衣掠至眼底,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龍涎香撲進鼻息,腰肢被大力一截,重重撞進了一彎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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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5:39:37 |只看該作者
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十一)

千鈞一發,刺向她的劍在她心口前一里蹦的斷了,接著一尾衣掠至眼底,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龍涎香撲進鼻息,腰肢被大力一截,重重撞進了一彎溫暖的懷抱.

薄柳之心突地跳得越發快了,心底深處卻能延出縷縷安心,沒有猶豫,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臉深埋進他寬厚的胸膛,眼淚在眼眶內旋轉,嘴角卻相反的露出潛微的弧.

即便沒有看他的臉,可她就是知道他是誰……

她終于來了,終于找到她了!

鐵臂用力,緊緊嚳住她的要,另一只手安撫的輕揉著她柔順的發絲,可他一雙冷魅鳳眸卻揚出與之截然相反的寒意涼涼覷著圍著他幾人的黑衣人,嗓音沉暗仿佛從萬丈幽冥傳出來般,"只給爾等一次機會,滾!"

這些人識不得他,都被他狂傲的態度激怒,紛紛舉劍快速朝他攻了去,比起之前的進攻更加狠了分.

耳邊的腳步聲雜亂,薄柳之有些擔心,抬頭想要一看,卻被他大掌有力的按住了腦袋,阻止了她的動作.

咬了咬唇,大眼微微轉動,手輕輕扯了扯他身後的衣袍,在他胸口提醒道,"拓跋聿,他們劍上可能有毒,你要心……"

拓跋聿聽她的話,鳳眸咻的鈍了鈍.

出手狠絕的鉗住最先刺向他二人的劍柄,薄唇冷厲一勾,掌間用力,連人帶劍便被他翻了過來,劍尖兒一下對准正朝他二人一擁而上的黑衣人掃了一圈兒.

劍上沾了毒,湧上來的黑衣人無不嚇得退後了幾步,循著機會再次奔了上來.

拓跋聿哼了聲,一股氣流猛地從掌間竄出,劍鋒一瞬被震斷,大寬翻飛,被擲斷的劍鋒順著他寬勁力的湧動飛速饒了一圈兒,速度快得眾人來不得眨眼,已被割破了喉嚨,鮮血倏地從脖子迸射了出來,甚至撲上來的姿勢都未變,已經沒了聲息,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

被弄斷手中劍的黑衣人站在離拓跋聿二人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突發狀況,雙腿發抖,動也不敢動.

余下一些杵在稍後的黑衣人見狀,紛紛止了步,猶豫著.

不知道是誰先一步往門口跑了去,剩下的人看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均逃跟了上去.

拓跋聿尖削的下顎一繃,他過,只有一次機會,現在想逃,晚了!

緋的寬在空中舞出一彎好看的風景,躺在地上的劍刃似是受了蠱惑,騰飛了起來,待長重新垂在身側時,劍刃也隨之飛了出去,逃跑的黑衣人甚至都來不及慘叫,無一幸免倒地身亡.

所有來襲的黑衣人最終只剩下在拓跋聿二人前站著的已被嚇傻的一人.

薄柳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耳邊一下子沒了聲音,讓她有些不安和好奇.

拓跋聿似是沒有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垂眸睥了眼被他穩穩護在懷里的人兒,鳳眸一片閃過憐惜,連日來的擔憂也一瞬放了下去.

眼尾巡了圈兒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和越來越多的鮮血,臉色微微一肅,低頭再次看了她一眼,接著攬過她的腰,躍身出了院子.

從始至終,他好似都沒有看見除了他二人以外,還有一個人.

姬蓮夜站在原地,怔怔看著他二人離開的方向.

微白的唇瓣緊抿著,呼吸粗粝,一張英俊的臉頰全是粒粒飽滿的汗珠,一雙星目張揚的是如何掩也掩不住的悸動.

心房激跳,是深深的震撼.

那在他身後推他一把的力道似乎還印在他背部,讓他如何也忽視不掉.

緩緩垂眸,長睫遮擋住了他眸內所有的緒.

最後一名幸存的黑衣人,在即將被自己憋氣憋死過去之前,惶惶看了眼姬蓮夜,忽的踉蹌的跑了出去.

姬蓮夜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退後幾步,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低頭,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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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被拓跋聿帶出鄰水村,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拓跋聿在前,她在後.

薄柳之在後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應她.

且他腿長,不一會兒便拉出她好遠,也沒等她一等.

心里悶了悶,加快步子想追上他.

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她與他總是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追了一陣子之後,她總算明白了,顯然是某人故意不讓她靠近.

薄柳之奇怪之余,也生了幾分怒氣.

走到一條岔路口時,她故意選了一條與他相悖的徑兒走了去.

拓跋聿走了幾步,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沒忍住擰眉往後看了一眼,頓時嘴角一抽,俊臉微肅,站在原地看著她.

薄柳之走歸走,眼角卻始終往後瞄著,許是一門心思走在身後,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絆石,左腿被絆了下,她整個人突地往前撲了去.

意料之中的,在撲到地上前一秒,身子騰空,旋進了一抹寬厚的胸膛.

嘴角得逞的揚了揚,一瞬抱住他的脖子,很緊.

拓跋聿提著的一顆心還未放下,便被她的動作弄得愣了愣,很快反應了過來.

氣得他松手就要推她下去,薄柳之忙將臉靠近他的脖子,雙手摟得更緊了,嗓音微急,"拓跋聿,我想你!"

"……"松手的動作頓住,拓跋聿臉色未變,冷冷的垂眸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再推開她,一不發的抱著她轉了身,往前走去.

他在生氣……

這是薄柳之的第一反應.

氣她之前擅自離宮嗎?!

正在她猶豫要開口什麼的時候,忽然身子一緊,已被他按坐在不是何時出現的駿馬上,大眼繞了一繞,這才發現,兩人已走到了一片林間,眼看著他解開馬繩,翻身坐在了她身後,臉色似乎更沉了.

接著,只聽駿馬嘶吼了聲,下一瞬便疾奔而出,速度快得嚇人.

薄柳之臉刷的白了白,臀下顛動激烈,刮過臉頰的勁風還在烈著.

一只手忙護住肚子,另一只手尋求依附的抓住他握住繩子的手,張口想讓他慢點,可風太勁,一出口便被堵了回來.

薄柳之這才有些害怕,身後的人似乎不僅僅是氣她那麼簡單,這分明是在懲罰她……

抓了抓肚腹上的衣物,薄柳之猛地顫了顫,臉白如一張薄薄的宣紙,開口不了話,她便伸手狠狠拍打他的手,可是她越是用力,馬的速度就越快.

在她又驚又憂又怕的快要掉下眼淚之前,駿馬再次發出一陣鳴吼,簇停了下來,同時,身子一提一落,與他面對而坐.

薄柳之整個人顫抖不停,眼淚急奔出眼眶,難受得嗚咽著狠狠垂打他的胸口.

拓跋聿面容隱忍,雙眸厲看著她抖索的身子,握住繩子的手緊了又緊,忽的他吼了一聲,捧住她的臉,吻住了那雙,他從一開始便想吻住的唇.

"嗯嗚……"薄柳之流著眼淚,咬著牙關不讓進去,一雙手又是打又是掐的一刻不停.

拓跋聿眯眸,忽而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直到唇上留下一枚齒印,他才松開了嘴,改而吸住了她的耳垂,勢狠的話脫口而出,"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心房一下子抽痛得緊,薄柳之含著淚仰頭看著他,一雙嫩唇白得不像話.

拓跋聿踹了一口氣,再次附上了她的唇,沒給她掙紮的機會,扣住她的臉,舌尖長驅直入,在她檀口中一陣肆無忌憚的掃敪.

拇指扯了扯她的嘴角,迫她張開唇更好的配合他,大舌狂肆一卷,纏住了她的香she,含吸在嘴里,像是餓極了孩童,猛烈地汲取著.

舌尖上傳來的疼意讓薄柳之蹙了眉,以為舌頭會在下一刻被他生生吸掉,他的吻才緩和了下來,柔柔的嘬食著她口中的甜液.

掌住她臉的大手也隨之溫柔了下來,憐惜的撫著,碾著.

一吻結束,拓跋聿閉了閉眼,唇重重落在她額上,嗓音低啞,"我先殺了你,而後再自殺,你我死也要一起,這輩子,下輩子,休想逃離我身邊."

薄柳之雙眼倏地睜大,心口因他的話悶悶的疼,不似之前他親口要殺了她的疼,而是心疼,心疼他.

伸直背脊,抱住他的脖子,將整個身子緊緊貼向他.

她想告訴他,她不想逃,在他身邊,她如何舍得逃?!

而且,他們現在還有了孩子……

孩子?!

薄柳之雙眸突地一亮,立馬松開手,抬頭看他,剛想開口告訴他這個消息,臀下的駿馬不是為何,突地撒起了瘋,奔了出去,身子也因這一突變,重重撞進了他的胸口.

拓跋聿眸色亦是一沉,這匹馬警覺性極高,除非敏感察覺危險才會失常,否則絕對算是良駒一匹.

正思忖間,身後便響起一陣此起披伏的馬蹄聲.

薄柳之大驚,順著他的肩頭看了出去,大眼巨縮,數十匹馬兒正朝她二人追了上來,而馬上坐著的,是一個個握著長劍的黑衣人.

"別看!"拓跋聿摸了摸她的頭,聲線總算帶了幾分暖意,"相信我!"

他一句話,薄柳之幾乎立刻放松了身子,乖順的靠在懷里.

拓跋聿這才露出今日的第一絲笑意.

眯眸看了眼身後,拉著馬繩更快的疾馳而去.

在繞過一個陡彎時,腰肢被摟緊,接著身子騰空,落在了一顆大樹上.

薄柳之愣了愣,抬頭去看他,卻見他一雙眼睛直直盯著樹下.

眨了眨眼,垂頭看了下去,就見二人原先騎的駿馬飛如風,而追著他二人的黑衣人則飛快追著那匹馬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原地,直至再也看不見.

大松了口氣,薄柳之安心的靠在他懷里,閉上眼輕輕呼吸著.

拓跋聿盯著那批人消失的方向,瞳色深幽.

他本可以像殺了之前那批人般殺了這些人,但是這批人畢竟是皇奶奶派出來的,他若是為了她將他們全部砍殺掉,她殺她的決心或許又該深了分.

頭疼的梳了口氣,攔住她的腰飛了下去.

落地之後正准備松開她,眼尾卻掃見她左臂上綁著白巾,且此刻已被色覆蓋,頓時臉一栗,一把抓住"怎麼回事?"

他有些用力,薄柳之吃疼的呼了聲,臉也白了白.

拓跋聿抿唇,松了幾分力,一雙眼審視的看著她,她的回答似乎已經不再需要,她的傷還能是怎麼回事?!

且她曾那劍上有毒,那麼……

心緊了緊,她這幾日,究竟都遇到了些什麼?!

薄柳之緩了分疼意,抬頭看他,白著臉搖頭,"已經沒事了……"

身子驀地被牢牢扣住,那力道大得似乎要將她整個捏碎了.

拓跋聿隱忍得太陽穴兩邊的青筋兒凸了,滿腔的心疼和歉意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便只剩下兩只手臂緊緊的抱住她.

薄柳之心房一悸,像是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右手在他寬厚的背上輕輕拍著,似安撫.

之後,拓跋聿帶著她在林間找到了一條溪,溪窄細從高林間傾下,溪內的水流雖緩,水卻極為清澈.

林間除了偶爾的傳出幾聲奇怪的叫聲之外,便再無其他聲響.

拓跋聿將她按坐在一塊寬大平坦的卵石上,伸手替她解開被血沾濕的白巾,一條長而深的傷口血淋淋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心尖巨疼,拓跋聿繃著唇一不發,只是握著白巾的指潛微的顫了顫,而後將白巾甩了出去,扯下衣擺的一溜布,放進河里浸濕,細致的替她擦拭起了臂上的血沫.

只是被血淋濕的范圍較廣,有些血沫已經浸入她臂上的其他地方.

鳳眸晃了圈周圍,在確定周圍無人之後,一把扯開了她腰間的玉帶.

薄柳之驚了,忙握住他的手,"拓跋聿,你,你干什麼?"

拓跋聿擰了擰長眉,從她手中抽回手,沒有回她,修長的指勾到她衣領上,左肩上的衣物倏地被她刮了下來,將傷口的徹底露了出來,繼而鳳眸認真替她清理傷口.


薄柳之整個人一縮,雙眼微顫的看去,臉得似熟透了的蘋果,她身上一半的肌膚都曝露在了冷空里,且身上的肚兜在三娘家洗了……沒穿,她此刻一邊的胸也露出了一大半……

拳頭握了握,又見他似是極為認真,也不好什麼,可是心里卻別扭得要死,只好顫著嗓音借口道,"拓,拓跋聿,我冷……"

手下擦拭的動作微微停了停,拓跋聿拉下身後的大麾蓋在了她的肩上,又見染血的布放至溪水中洗了洗,捏著布轉身的時候,毫無征兆的吻住了她的唇,大舌在她驚愕得微張的唇縫中擠了進去,極盡溫柔得纏吻著她.

薄柳之驚愕之後,身子也在他唇下一軟再軟,最後只得靠在了他懷里,水眸漸漸鋪出一層薄薄的水霧,臉得如一朵嬌豔的玫瑰,眼角眉梢盡是風.

拓跋聿鳳眸也是一暗,直到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他才放開了她,任她軟靠在他懷里,而此時,他已將她傷口內的殘血清了出來,從懷里掏出一只青瓷瓶,往她傷口上撒去.

"恩……"好疼!

薄柳之抗拒的動了動手臂,下顎便被一抬,再次被他堵住了唇,意識朦朧間,她聽到空中傳出一聲撕碎聲.

拓跋聿一邊吻著她轉移她的視線,一邊無比費力的替她綁著傷口.

一切動作完畢之後,他已經滿頭大汗.

薄柳之仍舊能感覺到臂上的疼意,可這疼意又被他纏綿的吻勾去了不少,臉了,偏著頭故意不去看他.

拓跋聿梳了口氣,低頭本想看看他的傑作,不想卻陷入了另一片美妙的景色.

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芹長的細脖下是一彎如月皎潔形樣美好的鎖骨,再往下,以為有的阻隔沒有步入眼簾,撞進他眼底深處的是大半只害羞的躲著的玉兔,隨著她淺淺的呼吸,它幾乎就要整個露了出來,綻放它的所有美好.

喉結快速湧動了幾下,光是這般看著,腹下便有如火燒,灼痛了起來.

眼底瀲光擴散之際,他忽的伸手探了進去,將它握在了掌心,露出了它頂端的果子,那般豔美絕倫.

驚豔自鳳眸內快速閃過,他忽的俯身,吸住了那頂端的一抹.

"恩呃……"薄柳之倏地睜大眼,垂頭看去,眼前的一幕讓她臉心跳,整個人轟的熱了起來.

拓跋聿一邊舔吻著她一邊的豆,另一只手卻隨著她另一邊還松松掛在肩上的衣料鑽了進去,微涼的指尖沿著她豐盈上的肌膚一路往上,停止她顫抖的肩上.

突地指尖一撥,衣裳隨之跌至手肘處,可憐兮兮的吊著.

她玉白的身子全部敞開在他眼前,拓跋聿呼吸粗了,這幾日以來的憂怕在這一刻盡數得到釋放,全部化成想擁有她的欲·望,迫急的想證明,她就在他身邊,就只屬于他!

吻,凶猛起來,啃著她的胸口的每一寸肌理,大手握住她的雙胸貪戀的捏住各種旖旎的形狀.

"恩……"胸口又熱又漲,薄柳之背脊快速掠過一絲電流,刺得她渾身猛地一顫,淺吟不受控制從口中溢出,右手不知何時已插進了他濃密的墨發里.

拓跋聿猛地起身,壓著她嬌的身子往下,重而吻住她的唇,激烈的纏斗著.

薄柳之也想他,拋開羞澀,用力的回應著他,玲瓏的身子拱起,與他奧凸密合.

拓跋聿低吼一聲,一口含住她潔白的下巴,大手倏然移下,迫不及待的勾下了她的褻褲,插·進了她的雙·腿·間,附上了她的秘·林,急躁得揉了幾下,便伸了一根手指進去,在她花房內抽·動起來.

薄柳之在他進去的那一刻,倏地睜大了眼,秘·境也跟著收了又收,大眼仍舊·潮未退,躬身一下抓住他的手,急道,"拓跋聿,不可以……"

不可以?!

拓跋聿咬住她下巴的齒狠狠用力,鳳眸潤欲滴,緊迫的盯著她,臉上是面對她時鮮少的厲色.

自兩人表明心意之後,在榻上,她從未拒絕過他.

可如今才出了一次宮,見了某人一面,便接受不了他的親熱了嗎?!

滿腔的熱血瞬間掉入冰涼的低谷.

心頭微堵,拓跋聿嚯的揮開她的手,從她身上起來,臉色黑沉如世上最濃最黑的墨液,居高臨下的睥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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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5:40:04 |只看該作者
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十二)

心頭微堵,拓跋聿嚯的揮開她的手,從她身上起來,眸色黑沉如世上最濃最黑的墨液,居高臨下的睥著她.

薄柳之看他這副摸樣,咬了咬唇,沒敢耽擱,快速坐了起來,低頭整理衣物,待她弄好之後抬起頭來的時候,某人已經率先往前面走了一段.

眉心皺了皺,從大石上梭了下去,快步跟上.

這次他倒沒有甩下她,待她走進之後才提步繼續往前走,只是一張臉卻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薄柳之亦步亦趨在他身後跟著,好幾次想開口與他什麼,可他今日太過沉默,讓她一時拿捏不准,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

大眼看了眼天色,霧靄蒙蒙,像是要下雨,又像是天色本就暗了.

可前面走著的人又沒去哪兒,只是一味的走.

猶豫了片刻,盯著他擺動的手,抿唇抓住.

"……"拓跋聿腳步微滯,冷著臉轉頭看著她.

她低著頭,似是看著什麼地方,而後他感覺指縫有異物闖了進來.

眉峰微動看過去.

纖細白嫩的指與他的五指攙和,緊緊扣在了一起.

這一幕,讓他冷硬的臉頰成功破出一絲軟意,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將她拉了過來,與他並肩而走,除了拉她的時候將她的手反扣了扣以外,他便松了開,不掙脫她的手,卻也不再給她回應.

目視前方,酷酷的沒有看她一眼.

薄柳之挑了挑眉,故意將身子往他身邊靠了靠.

拓跋聿眸色閃爍,眼尾掃了她一眼,薄唇動了動,還是什麼也沒.

接著,他便感覺被她扣住的手背似被草刮了刮,癢癢的,且一直持續著.

抿了抿唇,低頭看下去,卻是某人另一只手的指尖調皮的輕勾著,眉尖一挑,總算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薄柳之嘴角含笑,偏頭看著他,兩只晶亮的大眼似會話直直瞅著他,唇瓣開闔,無聲道,"不生氣了,好不好?"

完之後,還貼著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十足十一只撒歡的貓兒.

拓跋聿咽了咽口水,俊顏不自然的微微抽動著.

她這幅摸樣他還是頭一次見,哪像是比他長六歲的女子……

目光一眨不眨落在她的俏臉上,兩扇密而黑的長睫一個勁兒的在他眼前蒲扇著,紛嫩的唇瓣蜜蜜的嘟著,臉頰潤似清晨沾滿露珠的水蜜桃,怎麼看怎麼……媚人!

一陣燥熱往下腹湧去,鳳眸溜出一抹暗流,直直看著她的唇.

側身,拉住她的手將她懷里扯了扯,另一只大手掌住她的後腦勺,俊臉一點點靠近.

薄柳之大眼轉動,空著的手揪住他胸口的衣領,綿密的長睫隨著他臉的靠近眨動得更快,唇瓣也似乎提前熱了起來.

在他即將觸上她唇的那一刻,一瞬光啪的打了她的腦子一下,她匆匆別開了頭,一下子窩進了他的懷里.

揪住他衣襟的松開,轉而摸了摸肚子,嘴角淺淺一勾.

她可不想又像剛才那樣失了控,傷害了她肚子里的家伙.

不知道她的心思.

拓跋聿在她轉頭那一刻,眸色厲出一絲寒芒.

忍著掐死她的沖動,甩開她的手,繃著唇大跨步往前走了.

薄柳之怔住,卻是撲哧一下笑了.

在他身後看了他一會兒,不忍他再胡思亂想,輕拍了拍肚子的家伙,低低道,"娘帶你見你爹去……"

最後,薄柳之還是沒能告訴他肚子里孩子的事,因為真的下雨了.

兩人找了一處山洞避雨.

在外面還看不出來,撩開遮住洞口的雜草進去之後才發現,里面簡直什麼都有,入目的一張石床上鋪著暖烘烘的虎皮,石床前用木枝架了一只鐵鍋,且進洞口的地方還堆了許多干柴.

薄柳之驚奇的走了進去,靈動的大眼在洞內四處看了看,發現洞內的牆壁上還掛有一件像是剛剝好的狼皮,狼皮邊是一把長弓和箭筒,往下,靠在牆壁的還有一些刀具,便連斧頭鋸子都有.除此以外還有一些東西,她沒有細看.

不似薄柳之的好奇,拓跋聿看了眼兩人濕透的衣物,在洞口的地方取了一些干柴,取下木架上的石鍋開始生火.

薄柳之聽見動靜,偏頭看過去,見狀,也隨之走了過去,蹲在他身邊看他鑽火,直到火勢大了起來,她才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眼牆上的狼皮,道,"拓跋聿,這里應該是獵戶狩獵臨時住的地方,若是待會兒回來看見我們怎麼辦?"

拓跋聿也看了眼那狼皮,淡淡道,"不會."

這麼篤定?!

薄柳之挑眉,"你怎麼知道?"

拓跋聿突地勾唇笑笑,"因為他回來,我也會把他丟出去!"

"……"好吧,你贏了!

薄柳之癟癟嘴,伸手烤了烤,眼角卻試探性的往他身上瞄,她想,現在應是個機會告訴他了吧……

怎麼辦?她竟然有些緊張,真好奇他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反映?!

想著,貝齒輕輕咬了咬下唇,閉了閉眼,深深吐了口氣,轉向他的方向,睜開眼,"拓跋……聿……"

最後一個字在她嘴里顫了圈兒,才吐了出來.

眼眶陡的睜大,臉刷的爆,便連呼吸也短急了起來.

拓跋聿赤著上半身,手里還拿著剛脫下來的濕衣服,聽她喊他,轉身面對著她,挑眉詢問,"怎麼?"

"呃……"薄柳之扭了扭脖子,轉頭,目光直直看向火溝,"沒事."

至于有沒有事,她心里清楚.

不由感歎,那貨身材真不是蓋的,尤其是腹部處那一塊一塊排放整齊的白豆腐,看得莫名讓她耳根兒發燒,要的話也一下子忘了.

拓跋聿不疑有他,在火溝旁架了一方木架,將試衣服架了起來,就那麼赤著膀子坐在了她的身邊,鳳眸幽幽看著她,"你不脫嗎?"

"……"薄柳之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弱弱的點頭,大方的脫了外面的衣裳,里面還流了兩件.

拓跋聿蹙眉,欺了上去,又把她最外面的一件刮了下來,順便將她手中的衣物拿過,與他的衣服並列掛著.

薄柳之打了個寒顫,搬過臀下的石頭往火堆靠了幾分,臉上的暈因為他適才的動作一直未消.

拓跋聿看見她的動作,忍著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垂眸盯著火苗,不知在想些什麼.

薄柳之從側面看他,無奈他一頭墨發散了下來,將他半張臉遮住了,不能看見他的神色.

他今日超乎尋常的默靜讓她心頭悶悶的,心里大概知道他在介意什麼,可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與他講.

兩人各懷心思,空氣也因為詭異的沉默冷凝了分.

直到一聲怪異的響聲闖進空氣里,拓跋聿才動了動眉看向她.

薄柳之汗顏,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肚子,寶貝,你餓得真是及時啊!

拓跋聿皺了皺長眉,鳳眸看向洞外,見雨勢了些,于是站了起來,抓過架上仍舊濕濕的衣物套在了身上,二話不直接走了出去.

薄柳之看見,驚了驚,忙道,"拓跋聿,你去哪兒?"

拓跋聿想了想,還是回了她,"我出去找點吃的."

完,又繼續往前走去.

薄柳之站了起來,快走幾步,在洞口的位置拉住了他的手,"外面還下著雨,而且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這麼冷的天,出去染了風寒怎麼辦?!"

她軟綿的手暖暖的,拓跋聿垂眸似不經意瞄了一眼握住他手背的手,表酷冷,"沒那麼嬌弱."目光落在她臉上,"你便在這里等我,哪兒也不許去……"頓了頓,"我很快就回來."

完,滑下她的手,彎身鑽了出去.

薄柳之凝眉,心里除了擔心之後,就剩下滿懷的感動.

粉唇抿了抿,他都出去忙活了,她也不能光是坐著,于是在洞內翻了起來,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拓跋聿一手捏著一只兔子走進來的時候,便見她躬身,手里拿著勺子正翻著鍋里的不知道什麼東西.

洞內熱氣騰騰的,與外面的冷風嗖嗖成了鮮明的對比.

薄柳之放下勺子正准備坐下來,眼尾掃見洞口的他,忙站了起來,快步迎了上去,拉著他的手臂往里面走,"怎麼回來了不出聲也不進來?"偏頭責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身上都好濕,趕緊把衣服脫下來,到火邊烤烤吧."

著,便動手幫他脫起了衣裳,纖細的指才觸上他的腰帶,才看見他手里拎的兔子,雙眸閃過驚訝,"拓跋聿,大冬天,你打哪兒弄的兔子啊?"

她剛才一系列的動作像極了在家等著的娘子好容易盼回了外出的夫君,殷勤的一個勁兒在他耳邊喳喳的不停.

而她最後那句話時,聲音里那絲絲的驚喜和崇拜極大的滿足了他男子的自尊心.

拓跋聿勾了勾唇,目光也一瞬溫柔如許,聲線帶了點笑意,隨口一答,"嗯,有那麼個地方."

著,饒過她,直直走到石壁下放著斧頭刀具的地方,提起一把大刀准備走出去.

薄柳之一嚇,攔住他,"……你不會是想殺了它吧?!"

她不是素食主義者,可若是看著這麼個東西在她眼前死掉,她還真是有幾分不忍心.

拓跋聿看了眼手中的兔子,淡定答,"它們已經死了,我剝皮."

"……"薄柳之張了張嘴,無話,悻悻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重新坐回了火溝前.

拓跋聿奇怪的看看她,轉身走了出去.

再次進來的時候,看見她心翼翼的似乎想將石鍋從火架取下來,俊眉微蹙,快步上前,一下子端了下來,這才注意到里面的白米粥.

薄柳之見他看著鍋里,解釋道,"我在洞內找的."又指了指石床另一側的長石,"那上面還有一些作料……"訕訕看了看他手中被剝得光溜溜的兔子,嘴角一抽,不再什麼.

直到他烤好兔肉,薄柳之已經吃了兩碗米粥.

拓跋聿扯下兔子上最好的一塊肉遞給她.

薄柳之蹙眉搖了搖頭,"你吃吧,我吃這個."指了指身側鍋內的米粥.

拓跋聿繃唇,"沒有味道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你吃點這個."著又往她身前遞進了分.

鼻息的肉味膩膩的飄進,薄柳之沒來由一陣想吐,捂著嘴干嘔了陣,抱著手里的米粥,離他身邊遠了幾步,"我真的不吃,你吃吧."

拓跋聿拿著兔肉的手頓在空中,他不吃肉類的食物.

薄柳之似乎也想起來了.

立馬將手中的白粥遞給他,"你喝點粥."

拓跋聿挑眉,"那這些怎麼辦?"

"……"柳眉皺得緊緊的,不想浪費他的心意,深吸口氣接了過來.

拓跋聿也同時接過了她手中的白粥,鳳眸盯著她.

薄柳之嘴角抽了抽,在他目光的逼視下緩緩往嘴里喂去,可是越近,鼻息間闖進的肉腥味就越濃,最後竟是丟下肉,跑了出去,躬身吐了起來.

拓跋聿鳳瞳一凜,立即追了出去.

才吃進肚子里的白粥幾乎全被她吐了出來.

薄柳之扶著胸口,伸直腰,對著空氣大口吐了幾口氣,這才轉了身.

當看到身後的人時,驚了驚,最後竟是捂住肚子,抿唇低頭.

拓跋聿眉頭攏成一枚深深的"川"字,上前幾步,扣過她的腰,大手附上她的額頭,又往自己額上碰了碰,沒什麼異樣.

這才盯著她擔心道,"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嗎?!

薄柳之咬唇,眼梢全是笑意,想著這時候應該可以告訴他了,于是抬頭,盯著他的眼,話未,臉卻先一步了起來.

拓跋聿摸了摸她的臉,被她臉上的溫度燙了下,心頭一緊,彎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飛快走了進去,放在了石床上,擎過虎皮蓋在她身上.

薄柳之看著他緊張的動作,眼內的笑意更甚,一把握住他欲覆往她額上的手,鄭重道,"拓跋聿,我有話跟你."

拓跋聿看著她認真的眼,鳳眸倏地黑了黑,削薄的唇瓣也隧然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目光灼而深的盯著她,沒有話.


薄柳之扯了扯嘴,俏臉柔和,眸底清光悅喜,緩聲道,"拓跋聿,我……"

"你不舒服便早些歇息,有什麼話明日再."拓跋聿突兀的打斷她的話,甚至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替她捏了捏虎皮壓在她的身下,轉身重又坐在了火堆前,執起她之前遞給他的白粥,大口喝了起來.

"……"薄柳之張了張嘴,原本到嘴邊的話再一次夭折,目光輕悠看了眼他結實的寬背,有些泄氣,虎皮下的手覆上肚子:寶貝,你和你爹爹的相識還真是一波三折啊.

吐了口氣,側身將手枕在頭下,哀怨的看著某人.

看了一會兒,怕這個姿勢傷害到肚子的孩子,便平躺著,打了哈欠,現在是越來越容易犯困了,閉上眼,本能的雙手護住肚子,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身後傳來平緩均細的呼吸,拓跋聿這才站了起來,朝石床上的人兒走了去.

坐在她身側,拇指流連的輕刮著她的柔嫩的膚,鳳眸幽深如海.

他其實也想知道,她去了一趟侯府之後,究竟想跟他什麼?!

可是他又不確定,她的話一定是他想聽的.

祁暮景一個病重,便讓她不顧安危,深夜出宮探望,這一份心意,他看不清,卻讓他妒忌得要命.

她雖告訴他,她愛他,他相信,他不敢保證的是,她愛著他的同時,是不是也同樣留戀著祁暮景.

而此時,她是不是已經動搖了?!

不然,她為何不肯親近他……

他正想著,卻見床上的人再次將覆在她身上的虎皮裹了裹,似乎還是冷.

斜眉微揚,在她身邊躺下,微用力扯出她身下的虎皮,將她勾了過來,不想她一靠近他竟是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拓跋聿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回來之後便忘了脫掉身上的濕亦.

于是從她身邊起來,脫掉了衣物,掛在木架上,看了眼火溝,抿唇在洞口處又拿了些柴火進來扔了進去,一切完定,他才邁步走向石床,勾過她嬌軟的身子,暖著她.

暖意襲來,薄柳之自覺往他懷里縮去,循著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得香甜.

撲鼻的她身上獨有的馨香飄了過去,往他身上每個細致的毛孔浸入,拓跋聿腰背麻了麻,某處幾乎立刻頂起了一頂帳篷.

喉結不自然的滾動,呼吸一下子粗了起來.

鳳眸挫敗的眯了眯,恨自己在她面前幾欲為無的自制力.

捏著拳頭閉上眼,連連吐了幾口濁氣,可高漲的熱絲毫不見退.

就這樣,一個睡得舒服,一個煎熬度夜,到了天明.

拓跋聿一夜未睡,讓本就因為前幾日找她不到幾乎沒有闔上的雙眼越發干澀了起來,捏了捏鼻頭,從洞口看了出去,有一縷縷陽光照進洞口,想來是雨過天晴了.

扭頭垂眸落在縮在他懷里的人兒,鳳眸淡出一尾柔,性感的薄唇也不由彎了彎,只覺得有她在的清晨,格外舒爽.

不知道是不是睡飽了,薄柳之突地伸了伸腰,唇間無意識吟哦了幾聲,一只鈺腿直接搭在他的下腹上,還隨便蹭了蹭,伸手摸了摸臉,雙眼緩緩打開一條縫隙,入目的是一片白希有力的胸膛,以及兩點可疑的暈.

眼睛倏地睜大了,眼珠快速轉了轉,臉頰微抽,而後閉上了眼,恩了聲,假裝翻身背了過去.

下腹早就被她蹭弄得高漲而起,確定的,一直都未消下去.

鳳眸轟的燃了起來,拓跋聿貼了過去,伸手直接從後繞至她胸口,握住了她一邊的豐軟,滾燙的唇落在她耳後,下腹不時輕輕頂著她的圓臀.

薄柳之整個人抖了起來,本想裝睡的,可此刻是無論如何也不行了.

于是一把抓住在她胸口的手,身子也往里挪了挪,躲開他某處的頂動,嗓音有剛睡醒的迷蒙,也有因為他動作的細顫,"拓跋聿,別,別這樣……"

拓跋聿鳳眸一凜,狠狠用力拽過她的腰,身子也隨之密合的貼了過去,兩人幾乎沒有了一絲縫隙,他咬著她頸邊的暖肉,嗓音干啞,"之之,我想你,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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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十三)

拓跋聿鳳眸一凜,狠狠用力拽過她的腰,身子也隨之密合的貼了過去,兩人幾乎沒有一絲縫隙,他咬著她頸邊的暖肉,嗓音干啞,"之之,我想你,想要你……"

他嗓音里赤·裸的欲·望和獨屬于他濃時的性感沙啞讓薄柳之心神一蕩,身上的皮膚也似乎烈了起來,尤其是臀上頂著的讓她難以忽視的滾燙,讓她也不由生出幾分渴·望.

她也想他,尤其兩人還是別後重逢,且她在短短的幾日內接二連三的遭到截殺,讓她更想親近他,釋放近日來的思念和憂怕.

可是現在不行……

薄柳之抓住他的手,深呼了口氣,腦袋微微向後偏轉,兩人交頸相偎,親密的蹭磨了會兒,才開口道,"拓跋聿,你聽我,現在不行……唔……"

拓跋聿抽回在她掌心的手,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尖繾綣,極盡溫柔.

除了一開始堵上去的時候略顯強勢以外,之後他輕嘬著她軟糯的唇瓣,從唇角開始,細致如雨點般的細吻不住落在她的唇面上,鳳眸微闔,吻得認真而專注,似要通過這一吻表達出什麼.

薄柳之屏住呼吸看著他,長睫漸漸因為他溫存呵護的吻沾上了淺淺的薄霧,終于在牙關被他緩慢頂開,他軟膩的舌頭擠了進來的那一瞬,薄柳之不由自主閉上眼,右手輕環勾住他的脖子,回應著.

鳳尾延出愉悅,拓跋聿閉上眼,松開在她下顎的指,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一只手鉗住她的細腰,另一只手無比柔的憮著她的脖頸以及臉頰.

舌尖嬉戲纏綿,相濡以沫,吞咽著彼此的氣息.

吻,從唇移上,淺酌著她可愛的鼻尖,眉心,又從眉心往下,滑過她暈染水珠的醉眸,酡的俏臉,延至她緋的耳垂,只是淺薄的吻過.

如柔軟的羽毛,在她白嫩的脖頸流連,最後停在她微微起伏的鎖骨處,似狗般輕輕咬了一口,而後舌頭舔了舔,再柔柔的吸了吸,用這種溫的方式的在她漂亮的鎖骨處留下專屬于他的痕跡.

薄柳之戰栗,心尖止不住的輕顫,唇微張,臉上霞蔓延,呼吸亂了.

鳳眸半眯,炙熱的呼吸落在她高聳上,僅著一層薄薄里衣的嬌軀,奧凸有致,散發著致命的馨香you惑著他.

大手握住她軟靠在石床上的柔胰,五指緊扣,而後低頭,隔著衣料精准的含住她沒穿肚兜明顯凸出的一點,舌頭舔吻,將薄薄的布料沾濕,一顆朱便露了出來,調皮的齒不時的輕跐一口,引得薄柳之不受控制的叫了聲.

瑩潤的唇晶透,似要滴出水來,半咬著唇嗔嗔看著他.

拓跋聿邪魅挑高了長眉,如法炮制,讓另一顆朱也在濕潤的衣料內豔剔透起來.

薄柳之看著這一幕,羞得干脆閉上了眼,血脈卻沸騰了分,身子也隨之熱了熱,便連下腹也漸漸潤了起來.

他這樣循序漸進的攻占著她的身體,便連她的腦子也一並俘虜了,思緒恍惚,散離,心底深處卻又背離的覺得應該制止他的繼續,可是他太溫柔,眼神兒溫柔,動作溫柔,讓她不由自主想隨他一同沉淪.

拓跋聿盯著她胸前的美好,突地伸手撩開了她身上最後一抹束縛,一瞬,兩朵嬌嫩的百合躍入眼簾,鳳眸咻的暗了,愛慘了那抹美好的景象,俯身,埋首而入,貪婪的深深嗅了嗅,而後含啜著她胸口大片滋味香美的白色美肌,一寸一寸的攻陷.

而他握住她手的大掌不動聲色的滑了下去,勾過她平坦潤澤的肌膚,停在了她如花嬌美的肚臍,逗弄著打著圈兒,感受著身下的佳人敏感顫抖的身軀,薄唇滿意勾了勾.

指尖靈活勾開她的底·褲的邊緣,靈滑的鑽了進去,唇同時往上,深吻著她半咬的唇,舌頭愛憐的舔過她的唇上的暖肉,讓她一點一點松開齒,而後舌頭一頂,溜了進去,勾纏著她的香she吮汲吸吃攪弄.

"恩……"零零碎碎的吟哦從薄柳之嘴角滲出,受傷的左手輕搭在他健碩的臂彎,水眸淺霧動人,仰著脖子接納他.

拓跋聿布滿·潮的鳳瞳緊迫的盯著她,她臉上動的暈讓他一直艱難隱忍著某處昂揚迫不及待的想要沖出去,進·入她,占·有她……狠狠的欺負她!

壓抑的喘息同時釋放,又急又粗又熱的打在她的臉上,吻,凶猛起來,嚼過她的嫩舌,重重吮·吸著,在她褻褲內的指忽的闖了一截,圓潤的指尖還算分寸的沿著她溫暖的內壁攪了攪.

"恩啊……"薄柳之條件反射的收緊了身子,水潤的大眼也隨之睜大,目光有一閃而過的驚慌.

知道該停止了,真的該停止了,她喘息著推了推,模糊的字眼從兩唇間流出,卻是那般的嬌軟無力,"拓……拓跋聿……停……停……"

回應她的是他變本加厲擠·進她身體的指和唇上的巨疼,薄柳之整個一顫,雙眸可憐晃動著看著他,卻又被他眼底的黑怒攝得背脊凜了凜,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向她透露出一個訊息,危險……

驚恐的搖了搖頭,顧不上手上的傷,她用力推他,身子開始抗拒的掙紮起來,"拓跋……拓跋聿,聽我……唔唔……"

雙眼因為她的抗拒陡然變得曆,胸腔被一股極強的怒意裝滿.

她明明就動了,身下也為他而滋潤.

這樣了,她卻還不行……

俊顏寒冷如冰,拓跋聿徹徹底底被她激怒,心頭有一只猛獸正凶狠的撞著他,想要嘶吼而出,咬碎身下的人兒.

怒意驅使,理智一瞬被他丟到了九霄云外,唇下不知輕重將她的唇咬破,血沫染兩人的唇瓣,卻格外刺激著他的眼球,他現在只想撕碎她的堅持!

大手猛地扯開她的衣裳,撕拉一聲在空中尤為刺耳.

薄柳之咽了咽口水,這才體會到縱容他的後果,她不該被他的溫柔迷惑,沉淪在他柔的肢體動作下.

緊張的閉了閉眼,又倏地睜開,薄柳之狠了狠心,也重重咬了他的唇一口,以為這樣他便會松開她的唇給她一絲話的機會,卻沒有.

拓跋聿眼尾一彎嗜血光暈綻出,和著血液慘狠的壓著她唇,透過舌尖將彼此混合的血液遞進她咽喉中,在她身下的指快速抽動了起來.

"恩……不……"滿嘴的血腥味讓薄柳之一陣發嘔,知道不該氣他,如果不是她一開始沒有阻止他,現在也不會……

可是看他凶狠的摸樣,心頭也不由怒氣了起來,這個野蠻人,就不知道聽她一聽嗎?!

拓跋聿豈會知道她的心思,一看她眉梢都染了怒意,心頭更是一悶,下手越發狠了起來.

大掌猛的在她胸口上一頓蠻橫的揉·捏,力道重得他一松手便在她雪白上留下了幾道痕.

薄柳之疼得直抽氣,眼淚都冒了出來.

狠狠掐住他的手臂,可他似乎早就知道,故意繃直了手臂上的肌肉,硬得她掐也掐不去.

拓跋聿看見,鼻尖冷冷一哼,鳳眸惡狠狠的瞪著她,雙手同時往下,抓住她腰下掛著的褻褲.

薄柳之感覺到,登時瞪圓了眼.

接著,最後一件蔽體的衣料也在他掌間破碎.

感覺到他滾燙的大手已經握住了她的腿彎,薄柳之眼珠兒顫了顫,被他死命堵住的嘴驚恐的不住試圖出些什麼,可出口的話且模糊不成句式,根本聽不出她的什麼.

拓跋聿將她的腿分開至最大,這才大發慈悲放過了她可憐兮兮的雙唇,鳳眸落在她身下,挺直背脊,腰腹一挺便要撞進去.

"啪……"

趨進的動作一瞬停了下來,頰邊的重力似乎還未從他臉上移開,拓跋聿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尾掃過她還置在空中未落下的手,鳳眸內漸漸騰出一絲受傷,越來越濃……

掌心火辣辣的,薄柳之屏住呼吸盯著他,當看到他眼底濃到化不開的殤然時,心尖也跟著一疼,忙坐了起來,雙手捧住他的臉,輕撫著他受傷的臉頰,緊聲道,"拓跋聿,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話還未完,便被他狠狠揮開,氣力有些大.

薄柳之身子一緊,咬著唇看著他,卻意外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殺意.

背脊顫抖.

是啊,他是皇帝,想必之前從未被人這般待過……

氣得想殺人也屬正常.

可是當時她也慌了……

拓跋聿拽緊拳頭,突然覺得很可笑,天下那麼多女人,他卻偏偏這般稀罕她,稀罕到即便她打了他,他也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薄唇勾出一抹自嘲,不再看她一眼,一下子從石床上站了起來,抓過榻上的衣物,挾著渾身戾氣直直往洞口走了去.

他嘴角的嘲諷刺痛了她,眼淚卡在眼眶打著轉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也一抽一抽的疼,終于在他即將踏出洞口時,薄柳之忍無可忍大吼道,"拓跋聿,你混蛋…!!!"

拓跋聿步子一頓,猛地拽緊拳頭,眼角隱忍抽動,向後冷冷掃了她一眼,繼續.

"拓跋聿,你今天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讓孩子叫其他男人爹!"薄柳之鼓著臉,惡聲惡氣道.

"……"拓跋聿沒有理解她話里隱含的意思,只是一聽到她可能生下別人的孩子,他就忍不住想捏死她.

腳步終究沒有再往前,拓跋聿氣得俊臉發黑,拳頭被他捏得吱吱作響,英挺的寬背繃得直直的,梗在洞口站著,努力平複剛生出的想要捏死她的想法.

薄柳之見他總算不走了,松了口氣.

氣氛並沒有好轉一些,冷颼颼的.

他雖不走了,卻也沒有轉身,就那麼站著,高大地身子站在洞口,也顯得洞口了.拓跋聿等了好一會兒,沒有再聽到她的聲音,空氣里也飄蕩著沉默的因子.

正當他以為兩人都不會再話的時候,突地,一聲淺微的嗓音毫無征兆的飄進耳朵里.

拓跋聿整個人一震,耳朵也顫著,心房一瞬翻跳不停,呼吸也是滯了滯,鳳眸刹那風起云湧,呆呆愣愣的轉身,俊臉抽動,盯著她,"之之,你,你剛剛,,什麼?"

難得看他結巴的樣子,薄柳之眨掉眼中水意,低頭,淡定的拿過虎皮蓋在身上,故意要讓他急,"沒什麼,我剛剛什麼也沒."

"不可能!"拓跋聿一陣旋風的閃到了她的身邊,鳳眸暗藏期盼,"你明明了什麼?再一次!"

薄柳之抿唇,嘴角也有了一絲笑意,大眼繞了繞,"有嗎?我忘記了……"

"……"拓跋聿沉默,鳳眸漸漸掠出些許不確定,難道是他聽錯了?!

眼底因期許升騰而起的光亮瞬間暗了下去,繃著唇盯著她沒有再什麼.

半響不見他話,薄柳之皺了皺眉心,用眼角看了他一眼,見他又冷著一張臉,顯然是真的信了她根本沒什麼.

嘴角抽了抽,忽的伸出一只白臂抓住他的大手一下伸進虎皮內,覆在她的肚子處,"你沒有聽錯……"

鳳瞳瞬間亮了,卻仍舊心翼翼的藏著,在她肚子上的手甚至已經冒出了一層厚厚的汗液,一眨不眨的盯著薄柳之的臉.

肚子上的濕潤讓薄柳之又氣又想笑,偏頭看著他,臉上光一點一點綻開了,字字清晰道,"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

拓跋聿猛地提了一口氣,瞬間化身成了石頭,表凝固,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汗液愈來愈多.

薄柳之被他打敗了,也不管他,拿開他的手,低頭專心的撫著肚子,唇瓣的弧度一直揚著.

好一會兒,拓跋聿突然倒抽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她低頭一臉溫柔撫著肚子的女人,一股強烈的男人氣概在他胸腔燃燒著,薄唇釋然綻開,傻傻笑出了聲.

薄柳之聽見,抬頭看了一眼,頓時嘴角一抽,又是一笑,"真傻!"

"呵呵……"拓跋聿卻是越笑越來勁兒.

薄柳之笑著搖頭,又見他俊美的臉上橫印著的幾條痕,即懊悔又心疼,淺白的指尖輕輕附上,柔柔的摩挲著,"疼嗎?"

拓跋聿收了傻笑,眸內認真盯著她,突地伸手將她連人帶"被"抱放在了膝上,一只大手卻適時鑽了進去,在她肚腹上來回撫弄.


頓了頓才道,"之之,你打輕了,應該重些."

"……"薄柳之眨眼,不解.

鳳眸似水柔,拓跋聿難激動,"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得有多著急……"

薄柳之驚愕.

拓跋聿看著她驚訝的摸樣,薄唇撩出一彎緋笑,"從你我第一次真正聯系在一起時,我便盼著這一天."停了停,如一只偷腥的貓兒笑了聲,"在你每日的飲食里,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薄柳之越聽越糊塗了.

拓跋聿心大好,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道,"還記得你我第一次從絕仙樓回到龍棲宮我給你吃的藥丸嗎?"

薄柳之愣了愣,點頭,語氣里帶了分嗔意,"當然記得,你跟我是……助興的!"

"傻瓜."拓跋聿抵住她的額頭,嗓音清幽,潛藏愉悅,"助興的藥物多數傷身子,我那時便喜歡你,怎麼可能給你吃那種東西."

薄柳之臉了,為他毫不掩飾的表明心意,掩飾的隨口道,"恩……那是什麼?"

拓跋聿笑,"在絕仙樓你我不眠不休三日,擔心你的身子受不住,所以問樓蘭君要了這藥丸.

那藥丸有一部分是滋補身子的,而另一部分便是……"

"什麼?"見他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薄柳之不由追問道.

拓跋聿眼角眉梢全是得逞的笑意,不話,在她肚子上的長指卻若有所指的勾了勾.

薄柳之一愣,而後便懂了.

被他老早的策劃氣樂了,捏拳給他一下,"盡會歪門邪道!"

拓跋聿挑眉握住她的粉拳,放在唇間吻了吻,悠悠道,"那時我知道你心里還記掛著祁暮景,並不喜歡我,所以每日在你食物放些許容易致孕的藥物,無非是想用孩子留下你.

後來我知道你同樣喜歡上了我,卻又存了另一份心思."

薄柳之心里一暖,靠在他懷里,"什麼心思?"

拓跋聿看了她一眼,停了一會兒才道,"皇奶奶一心為我,從她讓向南監視你的時候開始,她便看出我對你是不同的.我擔心皇奶奶知道你的身份之後對你不利,處處為難迫·害.而如果你懷了我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摸了摸她的肚子,"你這里的家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皇奶奶盼望已久的曾孫,她即便再不同意你我在一起,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也不會輕易動你.

我六歲沒了父皇,八歲母後也離我而去,期間的瑣碎,不是常人能體味.皇奶奶最是明白我的心,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也處在跟我一樣的成長境況.皇奶奶若是執意動你,到時候不僅要考慮我,也要考慮她的曾孫,她也不會輕舉妄動的."

鳳眸眯了眯,他倒沒想到,皇奶奶這次這麼快便知道了之之的身份,甚至還起了殺意.

薄柳之聽著他的話,心頭一陣翻湧,他今日若是不,她根本不知道,他已替她默默地想了這麼多.

眼眶微微一熱,喉嚨瑟瑟的,薄柳之懷著滿心的感動,緊緊地貼在他懷里,已經不知道該些什麼表達她此刻的心.

拓跋聿也不再話,薄唇淺淺勾了勾,大手撫了撫她的發,大手緊緊地扣住她,將她的腦袋置放在離心口最近的地方.

垂眸落在她肚腹的位置,便連鳳尾都沾了些許笑意.

他只是沒想到,他和她的孩子竟然如此爭氣,來得這麼快,卻也來得如此及時.

一開始他想要個孩子從頭到尾只是想留住她保護她.

可是現在知道這個消息時,他心底竟也生出分期待,期待她的出生,因為,這是屬于他和她的孩子.

一顆心被他捂得暖暖的,薄柳之身子是全然的放松,靠著他.

眼眸閃動,沒有忽略他提到祁暮景時聲音里的不自然.

抿唇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他些什麼.

這次背著他出宮,他心里肯定有疑問.

他雖沒有開口問,可他找到她時緒的突變已經明了,他在意祁暮景,而且,很在意!

柳眉挑了挑,薄柳之忽的在他腿上坐直,盯著他道,"拓跋聿,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

拓跋聿沉默,鳳眸深深看著她,半響,薄唇掀了掀,"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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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一場瘋(一)

拓跋聿沉默,鳳眸深深看著她,半響,薄唇掀了掀,"問什麼?"

薄柳之伸手落在他臉上,大眼直勾勾的瞅著他,"真的不知道要問什麼?"

"……"濃眉曲成兩條毛毛蟲,拓跋聿俊顏有些不自然,干咳道,"恩."

樣兒!

薄柳之斜了他一眼,放下手,將臉枕在他肩上,沉默了會兒才開口道,"六年前我初到東陵,舉目無親,是他收留了我,免我四處流離.在我無助彷徨的時候,是他陪著我,想方設法的哄著我供著我,那六年只要我有一瞬片刻的安心和快樂,都是他給的.

不管出于什麼原因他對我好,又無論是何理由讓我們沒有辦法成為最親密的兩個人,那六年都是我無法忽視和忘記的,至少,在那六年里,因為他我沒有餓過肚子,沒有露宿街頭."

釋懷的呼了口氣,"所以,我真的無法做到對他冷漠無,像對待世上許多擦身而過的陌生人般待他,但是……"抬頭看著他,目光澄淨,"這並不代表我還愛著他.我去侯府看他,只是將他當做曾經陪我走過一段路,中途又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分道而馳不會愛不會恨卻始終無法置之不理的回憶."抿唇,不確定的問,"你能明白我的嗎?"

鳳眸鮮不可見閃了閃,拓跋聿眉梢微挑,菲薄的唇撩了撩,眉頭故意皺了皺,不解道,"之之,你這麼久,那個他是哪個?"

"……"薄柳之怔住,秀眉倏地扭成麻花狀,無話.

拓跋聿挑眉,突地捏住她的鼻頭不放,"那個他是……祁暮景,姬蓮夜還是另有其人?"

聽到姬蓮夜三個字,薄柳之雙眼猛地一睜,一把拍開他的手,急道,"天,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忙要從他腿上下來,"拓跋聿,看來我們得去一個地方了."

不僅是因為姬蓮夜還有三娘夫婦.

拓跋聿看她著急的摸樣,鳳眸危險地眯了眯,蠻橫的將她扭動的身子抓了回來,語氣不悅,"之之,你是不是該解釋下你口中這個'他’又是誰?"

"姬蓮夜啊!"薄柳之沒想那麼多,話就那麼脫口而出了.

剛出口便愣住了,張了張嘴,悻悻的轉頭看他,果然見他臉色黑了下去,頓時咳了咳,清了清喉嚨道,"恩……那個,我剛剛了什麼?我……突然……忘了……"

忘了?!

薄唇一斜,扯住她的唇瓣往兩邊扯了扯,"忘了不要緊,我也忘了你剛才了什麼."松開手,動作快急又不失心的將她放在石床上,站了起來,垂眸脾著她,"雨停了,收拾下,准備回宮."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想到他既然提了姬蓮夜應該是之前在院子里看到他了.

她也不想隱瞞他什麼事,既然知道了,干脆一五一十告訴他算了.

而且他這一提,她忽然憶起上次被他在男囹管撞見她衣裳不整的樣子,她一直忘了與他解釋.

他沒有問她,不代表沒有誤會她.

想著,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讓他坐在了下來,這才道,"拓跋聿,我坦白."

嘴角為不可見扯出一抹顯微的弧,拓跋聿仍舊端著,裝出一副不是很關心的樣子,淡淡道,"坦白什麼?"

薄柳之撇嘴,將在有關姬蓮夜的事從頭到尾告訴了他.

完之後,還不忘補道,"所以上次在男囹管,我沒有……"

拓跋聿聽她完,眉頭卻是皺了個緊.

薄柳之見他這般,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信她?!

咬了咬唇,心頭忽的窒悶起來.

低著頭沒有什麼.

她都已經了,至于信不信,在他.

鳳眸放遠,拓跋聿臉頰沉肅,似在思考著什麼.

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便見某人悶悶地低著頭,疑惑在眼底晃過,卻又一下子明白過來.

白希的指挑起她的下巴,神色柔和,"別胡思亂想,我信你,你什麼,我都信!"

"……"雙眼一亮,薄柳之抿唇笑了笑,又是恨恨的掐了掐他臂上的肉,"那你剛才干嘛不話,裝什麼深沉,欠!"

這次拓跋聿故意放松了臂上的力道,結結實實的挨了她一下,俊臉故意擺出一副很痛的樣子,嘖道,"之之,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敢這般對我,若是換做其他人,看我不一刀刀削了她!"

薄柳之切了聲,心底卻生出絲絲自豪和滿足來.

這個男人,只屬于她,只讓她一人放肆,真好!

唇瓣陡然鋪上一層溫軟,薄柳之張大眼,驚得呼吸都停了停,而後便是飛快的推開他,她可不想剛才的一幕重演,連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都那麼悲壯.

知道她擔心什麼.

拓跋聿輕笑出聲,卻是一下扣住她的後腦勺,強吻之.

"唔……拓,拓跋聿……嗯……"雙拳抵在他胸口抵抗的垂著他,薄柳之張嘴欲的話卻給了他舌尖闖進的機會.

拓跋聿鳳瞳透著隱隱的鎏光,舌尖挑過她的香she,每一次的吮吻都那麼用力.

另一只手鑽進了虎皮內,停在她如今依舊平坦絲滑的腹,溫柔如羽毛的輕撫著.

這一刻,薄柳之停止了掙紮,大眼晶燦燦的盯著他,神色也放松了下來.

一吻結束,兩人呼吸都有些微喘,額頭相抵,鼻尖相靠,畫面美好.

薄柳之咬了咬唇,握拳砸了他幾下.

拓跋聿笑,眉眼盡是風無限,握住她的拳頭,重重落在胸膛,謔道,"要這樣,你那點力氣,在我這兒完全可以忽略."

"……"薄柳之橫了他一眼,她倒想重點……

薄唇緋色迷人,吻了吻她的鼻尖,嗓音慵懶醉人,"之之,真好,我們有孩子了."

至于祁暮景,他是她的過去,她那是她無法忽視的,他不強迫她一定要忘記或怎樣,至少現在,她在他懷里,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只不過……長眉擰緊,這個女人會不會太不讓人省心了,他一個稍不注意,就讓其他男人鑽了空子!

低頭看了看她,想著,日後定要將她看牢了,免得給他找麻煩!

薄柳之笑著看他,學他捏她的樣子,捏住他的嘴角,往兩邊使勁兒扯了扯,"恩,是啊,呵呵,我們有孩子了……"

完,還不忘在他俊臉上用力搓了搓.

拓跋聿抽了抽嘴角,這女人,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半點不把當皇帝看!

想是這般想,鳳眸卻盈滿笑意,眉峰突地挑了挑,雙手直往她胳肢窩去了.

"啊……呵呵……氧……拓跋聿……呵呵……"薄柳之怕癢,不會兒便在他手下求起了饒,笑得眼淚都冒了些,"拓跋聿……求你……別……氧……呵呵……"

拓跋聿也笑,胸腔震動,看她笑得臉蛋潤晶瑩,似乎一碰便會流出水來,她長得失算美豔,可是皮膚卻是極好的,膚如凝脂,腮唇嫩,肌膚細致得看不出一絲瑕疵.

看著看著,身下便起了反應,尤其是某個女人因為氧意不住的在他雙腿蹭動著,讓他腹如火燒.

在她咯吱窩的雙手停了下來,改為樓住她的纖腰,雙眸暗黑,愛雨橫流.

薄柳之仍舊笑著,似乎還未從他手下解脫出來,卷翹的長睫蒲扇,媚蒙的瞅著他,笑著笑著笑不出來,因為臀下即便有一層厚皮阻隔,亦能感受到他的火熱.

嘴角的笑意一下收了起來,一刻不停的裹著虎皮自覺地移坐了石床上,舔了舔唇瓣正准備話,便聽見從洞口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粗狂的對話聲.

拓跋聿也聽到了,眯了眯眸,動作快速的抓起散落一床的衣物,隨便裹著虎皮將她抱了起來,一陣風似的竄出了洞口.

正往洞口而來的是幾名獵人,幾人只感覺一股勁風從身邊擦過,快得他們根本來不及捕捉,紛紛站在原地怔了怔,都是一臉疑惑,而後均搖了搖頭,繼續往洞內走去.

薄柳之只覺得臉被刮了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不知道被他帶到了什麼的地方.

摸了摸被風刮過的臉,大眼看了看周圍,這個位置樹郁蔥濃,高矮相間的樹木盤根錯枝,將她二人密密罩在了里面.

等她轉過視線的時候,眼前便多了一抹影,卻是某人已經穿戴整齊.

低頭看了看身上裹著的虎皮,薄柳之皺了皺眉.

拓跋聿拿著長靴將她抱坐在腿上,先替她套上了鞋子,這才將她放了下來,欲掀開虎皮給她穿衣裳.

薄柳之眼疾手快,一把抓過他手里的衣物,退了幾步,"我自己穿,你轉過身去."

現在,凡是心為好!

拓跋聿唇瓣好笑一抿,聳肩,聽話的轉了身.

薄柳之這才拿開身上的虎皮,開始套衣服,可是很快的,她發現除了外間的衣物還完好以外,最里面的褻衣和褻褲已被撕成了碎布.

雙手顫抖,上面還好,可是下面怎麼辦?難道要真空啊……

氣得牙癢癢,崩潰的吼道,"拓跋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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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按照記憶找到鄰水村,走進三娘家的院子時,正好看見撞見三娘夫妻扛著鋤頭正准備出去.

薄柳之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他們沒事.

三娘看見薄柳之先是一愣,而後快步走了過去,放下鋤頭握住她的手,"姑娘,你沒事吧?你可真是擔心死我了.我和他從集市上回來,看見院子里全是死人,我還以為……"

薄柳之也是握緊了手,安撫的笑道,"我沒事三娘,我還擔心你們呢,現在看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

三娘搖頭,盯了眼她的肚子,眼中關切.

薄柳之看見,眉眼一彎,道,"家伙也好好兒的."

三娘這才笑道,"這就好這就好……"著的時候,雙眼才看向站在她身後的男子,眉目英挺,器宇軒昂,長相氣質皆屬人中龍鳳,不解道,"這位是……"

薄柳之看了眼拓跋聿,臉了,湊近三娘耳邊低低道,"他是孩子的父親."

"…!!!"三娘震驚,眼角止不住往屋內看了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好,好……"

拓跋聿沖三娘點了點頭,長臂將薄柳之勾了過來,薄唇揚笑,看了某處一眼,悠悠道,"前幾日多虧了兩位的照顧,日後若是有何需要,大可到刑部找大理石少卿宋世廉……"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枚金牌,遞給她,"給他看這個,他會幫你!"

三娘驚愕,沒敢接,"不,不用了……"

光是聽大理寺少卿便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為人剛正不阿,冷面無私,執法嚴謹,在百信心中可是出了名的好官.

且據這位大理寺少卿年紀尚輕……

心的看了眼他,暗想,他不會就是……

拓跋聿挑眉,眉眼多了分肅然,手沒有收回.

三娘心頭一抖,竟有些懼,反應過來時,已經伸手接了過來.

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她的丈夫,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薄柳之見她一下子拘謹起來,也大概明白怎麼回事.

用手肘蹭了蹭了某人,上前一步再次握住三娘的手,"三娘,這個你便拿著,若是遇到什麼著急的事也算有個折啊.這幾日多虧了你和大哥的照顧,我才好得這麼快,真的很感謝你們!"

三娘面對薄柳之明顯放松許多,笑著點頭,"好,你的心意我領了."

薄柳之彎唇,沖在她身後站著的男人點點頭,又往三娘走了幾步,朝拓跋聿看了眼,大方道,"三娘,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之前與我在一起的……"

三娘拍了拍她的手,打斷她,"放心吧,他沒事."

聽話,薄柳之放下心來,不管怎麼樣,姬蓮夜總歸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份,她會放在心里記著.

之後,兩人便告辭,准備回宮.

三娘看著他二人相畏離開,轉身看向屋內,果見有人佇立于門口,看著他二人離開的方向.

歎了口氣,昨日她二人趕回來的時候,便見他暈靠在了石凳上,忙請大夫看了,是風寒,她適才出門的時候,他還睡著,如今想來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才……


搖頭,這幾人一看就不是常人,之間的糾葛不是她們這些老百姓管得著的,看了眼手中的令牌,放在懷里,二人扛著鋤頭走了出去.

姬蓮夜看著他二人離開,目光便一直停在院門口,面無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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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和薄柳之走在鄰水村的鄉路上,總能引起各種目光的打量,兩人,男的俊,女的俏,又如何能不讓人投以注視.

薄柳之沒有看從她二人身邊經過的村民,一雙眼跳動著往身邊的男人瞟著,咬著嘴,臉上表豐富.

拓跋聿臉頰微黑,嘴角一個勁兒的抽動著,拳頭在口握了又握,盡量無視某人不懷好意的覷視.

突然,一陣風迎面撲來,薄柳之敏感的發現身邊的人一下子停了下來,雙腿似乎彎了彎,一雙手也適時橫在了腹下,一張臉黑得仿佛能刮出一層黑面來.

薄柳之愣了愣,最後抱住肚子哈哈笑出了聲.

拓跋聿嘴角一抽,想縫了她的嘴兒.

待風停了,他才冷著臉大步走在了他的前面.

可是冬日風烈且多,他走一段,便停了一段.

薄柳之在後看得差點笑岔了氣.

因為貼身的衣物都被他撕成一片一片的,她又總不能真的空著走在路上,最後只好……穿他的.

薄柳之看他一走一停實在走得遠了,才蹬蹬跑了上去,腳尖一墊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喉嚨疼,想了點什麼,一出口卻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拓跋,拓跋聿,有沒有覺得清風涼爽,心曠神怡……?!"

拓跋聿氣得鼻冒粗氣,又不能拿她怎麼樣,咬牙道,"壞蛋!"

薄柳之笑得整個人軟軟掛在他身上,拓跋聿看她整個人顫悠悠的,謹慎的騰出一只手摟緊她的腰,又好氣又好笑,呲道,"看我出糗就這麼高興."

薄柳之邊擦眼淚邊點頭,不出話.

拓跋聿哼了聲,直接將她豎著抱在身前,讓她在前面擋著,加快步子走到了村口.

一聲嘹亮的口哨從他唇間溢出.

不一會兒一匹駿馬便朝二人跑了過來.

薄柳之漸漸收了笑,等馬兒走進,驚喜的發現,竟是之前的那匹.

拓跋聿將她提起放在了馬背上,自己也隨後坐在了她的身後,坐下去的一瞬他將群袍往臀下一墊,不至光著錠坐在馬上,而衣袍寬大,落下的時候,也不會讓他不雅的露出來.

從而從後環住她的軟腰,抓住馬繩,策馬而去.

兩人坐在馬上,也不急著回去,一路上晃悠悠的倒像游玩.

只是離城門越近,身前的人兒沉默的次數便越多.

終于在馬兒疾至城門口的時候,拓跋聿適時拉住馬繩停了下來,掰過她的臉,看著她,"之之,你怎麼了?"

薄柳之攏了攏眉心,不想瞞他,"若是回宮之後,你皇奶奶仍舊不同意你我在一起怎麼辦?"

她倒是其次,她擔心肚子里的孩子……

拓跋聿眯眸,安撫的吻了吻她的發,堅定道,"我一定會讓她同意的!"

他的回答讓薄柳之安心不少,卻始終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沖他笑了笑,輕聲道,"我們進去吧."

拓跋聿盯著她,片刻,輕恩了聲,騎著馬朝城門口走了進去.

到宮門口的時候,拓跋聿抱著薄柳之躍下了馬,二人才剛落地,便聽見一道脆脆甜甜地嗓音傳了過來.

"之姐姐,皇帝老大,你們終于回來!"

還不等薄柳之看過去,臂彎便被人大力纏住,整個人也不由朝這股力靠了靠.

拓跋聿看著活蹦亂跳出現在眼前的自家公主,鳳眸揚了揚,閃過欣慰.

對于她有些粗魯的舉動也沒什麼,反正有他在她身邊,他肯定不會讓這個冒失鬼莽撞傷了她,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薄柳之虛驚一場,吐了口氣,搖頭看了眼挽住她胳膊的女孩兒,無奈苦笑.

在路上拓跋聿已經將她的事與她了,她原本還有些擔心,現在看來,她似乎是沒事了.

拓拔溱沖她調皮的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挽著她邊走邊道,"之姐姐,之前便聽人稟報,你和皇帝老已在城門口不遠,我們幾個老早就在這兒候著了,看見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我們?!

薄柳之挑了挑眉,抬起頭看過去.

卻見拓跋瑞,甄鑲,南玨,甚至姬瀾夜都在.

個個在宮門口一側站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讓薄柳之不由多看了一眼.

正准備收回眼神兒,眼尖兒的瞄見有一抹俏麗的紫色一點一點從拓跋瑞身後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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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23 15:41:23 |只看該作者
愛是一場瘋(二)

正准備收回眼神兒,眼尖兒的瞄見有一抹俏麗的紫色一點一點從拓跋瑞身後站了出來.

是南玥!

毓秀宮.

拓跋瑞幾人在殿內將拓跋聿離開幾日發生的朝事與他細細著.

毓秀宮和其他宮室一樣,都有內外室,而幾個女人便躲到內室相聚.

薄柳之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簡單的了,語氣平淡,並未提半句太皇太後.

她雖沒,南玥心底卻敞亮,臉上一片肅色,看了眼拓跋溱,終是什麼也沒.

這些都是他們在一起必須經曆的,而且,她並非孤軍奮戰,有拓跋聿一路陪著她,她相信,總有一日他二人會得到幸福.

拓跋溱並未理解其中的隱晦,再加之薄柳之得隨意,沒有刻意凸出危險,她便安靜的聽著.

薄柳之完之後,看著面前身子明顯圓潤許多的南玥,眼尾淡出喜悅,盯著她微微凸起的肚子道,"南玥,孩子是不是有四個多月了?"

南玥挑眉,臉上盡是為人母時特有的柔和,"恩,不知不覺四個多月了."

伸手隔著衣裳摸了摸她的肚子,一碰上才發現她的肚子大了好多,驚道,"四個多月就這麼大了啊……"

南玥也摸了摸肚子,輕輕點頭,"問過大夫,是五個月後會更大."

拓跋溱不甘寂寞,搬了凳子坐在她二人中間,也伸了一只手過去,臉上盡是女孩的好奇,"王妃嫂嫂,你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薄柳之也想起之前在絕仙樓葉清卿過,有大夫可以直接看出是男是女,不由也問道,"對啊,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南玥被她二人問笑了,"哪有那麼神,現在便知是男是女……"垂眸,眉間輕軟,鳳眼里閃過期許,"不過我倒希望是男孩兒."

薄柳之切了聲,審判的盯了她一眼,"死女人,你重男輕女?!"

南玥看著她認真地摸樣,撲哧一聲笑了,"什麼重男輕女?我想要男孩兒不代表我就不喜歡女孩兒."

男孩兒在一定程度上比女孩兒堅強自立……

"要是個侄女就好了."拓跋溱突地悠悠道,大眼咕嚕嚕的盯著她的肚子看,隨後直接蹲下了身子將耳朵貼了上去,聲音帶了幾分天真,"不知道她現在能不能聽到我們話?!"

薄柳之笑笑,"應該能感知."

"真的嗎?"拓跋溱笑眯了眼,趴在南玥肚子上與她的侄女嘀咕了起來.

薄柳之和南玥忍俊不禁,這丫頭看來真的已經擺脫了那晚的陰影.

一想起自己肚子里如今也有了這麼一個家伙,薄柳之就忍不住抿唇輕笑了起來,雙手仍舊在南玥肚子上心的摸著,就那麼毫無征兆的道,"再有一兩個月我的肚子也應該有這麼大了!"

聽到她的話,南玥和拓跋溱雙雙怔住.

南玥抽了抽嘴角道,"什麼呢?你一兩個月能胖這麼多?!"

拓跋溱贊同,"不可能的之姐姐,你現在還瘦……"

薄柳之含笑看著兩個曲解她的人,緩緩道,"老娘我……懷孕了!"

南玥先前便有種想法,可是她是有了,

現在聽她親口出來,頓時驚喜的大叫了聲.

是真的大叫!而且是和拓跋溱一起!

聲波直接傳到了外殿的幾個男人耳中,一下讓幾人止了聲音,紛紛警惕起來,齊齊便要沖進去.

"阿之,我就知道以皇帝的體格,種子一保早就種上了,你你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遇上皇帝這麼能干的男人!"南玥一驚喜,本性暴露,想什麼一馬就了出來.

拓跋聿幾人聽到這句話,趕緊兒的一個急刹車,站在了門口.

拓跋瑞和拓跋聿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一個面帶黑色,一個俊顏暗.

南玨和甄鑲尷尬的抽動嘴角,繃著唇裝作沒聽見.

相比之下姬瀾夜就淡定許多,面無表的轉了身,重又往大殿走出了一段.

今日不若是某只徒兒非纏著要去接她的皇帝老大,又偏要他陪著,否則他是斷不會來的.

————————————————————————————————————————————————

回瑞王府的馬車上.

南玥與拓跋瑞對面而坐,空氣靜謐得只能聞見兩人鼻間的呼吸聲.

拓跋瑞臉色平靜,只余眉梢染了丁丁不悅,鷹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面的女人.

南玥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視以及馬車內熟悉的景象讓她的兩道秀眉鎖得緊緊的,一張唇微白,輕輕抿著.

藏在緞中的手拽緊,已滲出薄薄一層汗液.

閉著眼睛靠在窗口的位置假寐.

拓跋瑞盯了眼她明顯顫動的睫毛,輕跐,"沒睡的話,就陪本王話."

他這幾日都在宮里忙著替某地執掌朝政,並未回瑞王府,今日也是讓溱兒回府將她接來的.

而且,自那晚他與她承認愛上她之後,她見到他時,態度越發冷了,舔著臉去了兩次之後,便沒再去.

算起來,他也有半個多月未見她了.

鷹眸帶了分熾熱緊迫的盯著她,許是因為有了孩子,補養得當,她身子比之前好了些.

先前便是太瘦,一張臉只剩巴掌大,現如今臉蛋也圓了分,尖尖兒的下巴還在,顫動的蝶翼從一對兒黑色翅膀,唇晶瑩,整個為她清麗的容顏增了分俏麗.

眯眸,這個女人,不知對他使了什麼魔力,為何他會覺得對她……百看不厭,且一看上了,便會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南玥聽到他的話,緩緩打開雙眼,目光寂靜,只是口中的手握得更緊了,"什麼?"

拓跋瑞挑眉,"本王沒在的這幾日,你都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睡得可好?有無不舒服?"

"……"南玥皺眉,嘴角動了動,低頭,"沒做什麼,我不挑食,睡得很好,也沒有不舒服."

對于她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拓跋瑞顯得有幾分意外,沉默了片刻才道,"有沒有想本王?"

南玥鄂得一下抬起了頭,看向他.

他眉宇輕挑,帶了幾分隨性,可他一雙好看的眼睛里卻分明呈現了些許期待.

期待什麼?

期待她她想他嗎?!

南玥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拓跋瑞顯然也料到了,不過心頭還是有些失落.

低頭看了看她的肚子,手伸了過去.

南玥渾身一顫,向後縮了縮,"拓跋瑞,你干什麼?"

伸出的手只差一點距離便碰上,拓跋瑞抬眸覷了她一眼,她臉上的警惕和避之不及成功讓他冷了臉,伸向她肚子的手突地拽住她的胳膊,輕松將她扯了過來,蠻力固放在膝上,二指一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轉頭看著他,涼颼颼的字眼從齒縫中溜了出來,"本王是鬼還是野獸?讓你這般躲之不及!"

她總有本事,激起他緒的陡變,這個該死的女人!

坐在他身上,南玥整個人僵硬如石柱子,寒毛直立,甚至于額上汗水都滴了下來,牙齒打顫,鳳眼里冷意與倔強並存,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不出話.

看她固執不妥協的摸樣,拓跋瑞腦中只蹦出兩個字.

摧毀!!!

白淨修長的指用力,頓時在她純白的下巴出留下了兩道的印子,狠狠用力往下一拉,露出她瑩白的齒,果真如野獸般,薄唇陰測測的咬了上去,扯過她的下半唇咬吸在嘴里,嗓音森然,鷹瞳叵測眯了眯,突道,"孩子已有四個多月."

冷銳的氣氛和唇上的侵略,讓南玥顫抖得更厲害,眼中全是驚恐,眼眶內的水花也隨之一層一層鋪了出來,泫然欲滴的掛在眼角,一張俏臉更是白如宣紙.

"本王問過大夫,可以……"拓跋瑞涼幽幽繼續道,鷹眸閃現意味不明的光.

一雙眼未離她,眯眸盯著她驚恐得急劇收縮的瞳仁兒,周身的嗜血的寒意仿佛能將空氣凍結,松開在她下巴上的手,狠狠的用力的近乎蹂躪的抓住她胸口的軟綿,一下一下的搓握著,每一下都用了想讓她疼得求饒的力道!

眼淚掉了下來,南玥在他懷里,就像他手中的提線木偶,將她的恐懼害怕捏在手心里,不時放出來折磨著她.

心房一陣瑟縮,南玥雙眼微微翻白,僵硬得臉搖頭都那麼費力,似乎真的是怕極了.

拓跋瑞冷笑,張口將她的整雙唇瓣含吸在嘴里,舌尖如一只冷箭,狂卷進她的柔檀,沒有絲毫溫柔的啃噬,咬吃.

握緊的雙手若是一灑,定能灑出許多水珠來.

雙唇是麻木的,便連胸口被他無的揉弄她都感覺不到疼.

腦中一遍一遍閃現的是同樣地場景,那緋色的豔,將整個馬車都渲染了.

她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次的痛和絕望,以及對面上的人的深惡痛絕和濃烈的恨意.

冰冷的雙唇痛苦的輕顫,有淺微的音符從二人嘴角溢出,"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恨你……"

眼淚隨著這句話如斷了線的珍珠碎了一地.

他不可能不記得曾經在這里發生了什麼,可他還是要用這種方式懲罰她,折磨她,羞辱她!

她的話讓拓跋瑞雙眼陡縮,離開她的唇,鷹眸涼寒,在她胸上的手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猛地握了個緊,尖削的下巴危險地繃著,一字一字道,"若是愛不了,本王甯願你恨!"

但是,休想本王會放過你,哪怕毀了你,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本王的人!恨也是本王的!

想著,他猛地撕碎了她的羅裙,露出她白色的底·褲.

一下探了進去,精准的找到她的花蕾,食指一下刺進了半截.

"啊……"南玥顫抖得大叫,所有的害怕驚恐一下子從腦中跳了出來,她發瘋的掙紮捶打他,嗓音破碎,"拓跋瑞,你這個魔鬼,你為什麼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錯了什麼……"

任她激烈的掙紮,都未能擺脫身體里的異物.

拓跋瑞繃著唇冷冷地看著她,在她身體的指倏地整個沒入.

雙臂如銅牆鐵壁,將她的身子牢固的圈禁在他的身體范圍內.

南玥掙紮不了,雙目潤如血,在她身體的怪物讓她崩潰和發瘋,也讓她重新體會了那日的絕望,心像是被萬千惡蟲啃過,痛得她窒息.

終是這回憶太過凶殘,南玥身子猛地一陣痙·攣,長長地脖子向後一仰,昏了過去.

在她頭落下的那一刻,大掌倏地托住,在她身體的指也隨之收了回來,看著面色蒼白滿頭大汗暈過去的人,鷹眸快速滑過一抹沉痛,快得連他自己都未感知到.

從懷里迅速掏出一只的方形的盒子,打開,里面是兩顆他向樓蘭君討的安胎的藥物,里面還摻了許多名貴藥材和補品,都是世上罕有的東西.

拿出來其中一顆放進她嘴里,藥丸入口即化,輕太抬了抬她的下巴,看她咽下去才收了手.

俊臉懊惱,遇上這個女人,他的緒是越來越暴躁,自制力也極差!

尤其痛恨這女人一臉不在乎,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一看見,他便止不住的怒火中燒,腦中只想撕了她這層平靜的皮!

拓跋瑞抱著南玥踏進王府門口的時候,便見葉清卿攜著丫鬟正好從大廳內走了出來.

葉清卿顯然也看見了,嘴角還未來得及綻開笑意,便被他懷里的人兒一下子堵了回去,壓住心內的妒意,正要開口點什麼.

哪只他竟抱著人二話不直接走進大堂,往堂側的門口走進了內院.

除卻適才進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之外,之後便再沒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拳頭微微握了握,葉清卿側身,美眸內盡是丑陋的陰殺之氣,隨手招過她的貼身丫鬟,"環兒……"

環兒聞,忙走了過去.

葉清卿附耳與她了什麼,之後環兒便點頭,出了府.

葉清卿臉色平靜,目光在門口滯留了片刻,提裙往內院而去.

————————————————————————————————————————————————


樂坊築的廚房內.

拓跋溱一只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握了一根木柴抵在地上,溜圓的大眼裹了異樣的光芒不時看一眼正挽切著青椒的姬瀾夜.

姬瀾夜早就感覺到丫頭的目光,挑眉裝作不知.

直到幾個菜在他手中成品,放在了廚房內他特意備的木桌上,往長凳上一坐,頓時又從廚師變成了風姿卓越的美男子,清透的雙瞳暗藏興味,嗓音輕飄似清風,"溱兒,過來!"

聽到召喚,拓跋溱丟掉手中的柴火,屁顛顛的跑了上去.

一走進,便被他一下子拉坐在了他的腿上.

拓跋溱臉了,在他腿上找個舒服的位置坐好,整個人頓時如一灘軟泥窩靠在了他的懷里,眼神兒有些渙散的盯著某一個點.

姬瀾夜但笑不語,端過桌上的碗筷,像喂嬰兒一樣一口一口的給她喂去.

拓跋溱來者不拒,被美食所惑,心思暫時從別的地方收了回來,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師傅,我要吃那個,一點肥的都不能有."

姬瀾夜眯了眯眸,雙眸閃過一絲壞笑,故意撚了一塊肥肉很多的排骨,踢了骨頭,喂給她.

拓跋溱嫌棄的直搖頭,嘟著嘴兒,脆生生的抗議道,"師傅,人家了不要肥的!"聲嘀咕,"老了老了,耳朵不中用……"

姬瀾夜抽了抽嘴角,"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拓跋溱癟嘴,"誰讓你不給我吃肉的!"

肉?!

姬瀾夜笑得曖昧,"溱兒果真想吃肉?"

"當然了!"拓跋溱答得自然,絲毫未覺不妥,補了句,"要瘦的!"

姬瀾夜嗓音一下沉了沉,"好,師傅這就給你吃!"

話落,將剛撚起的肉放在嘴里,勾住她的下巴,唇,堵了上去.

"恩唔……"拓跋溱眼睛一下子睜大,雙手反射性的抵在他胸口,盯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對他沒有防備,可愛的貝齒微微張著,無聲卻又致命的邀請.

姬瀾夜臉上蹦出一瞬潮,舌尖一頂,將口中的肉送進了她的嘴里,而後手一揮,直接將碗筷丟在了地上,空中頓時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

拓跋溱聽到,思緒被勾去了一些,偏頭就要去看.

臉在此刻被一雙溫暖干燥的大掌捧住,嘴里的油腥味讓拓跋溱不喜歡,便用舌頭又抵到他的嘴里.

正准備收回舌頭的時候,卻被一股重力深深吸住了.

姬瀾夜的手也開始不老實,在她光滑的脖頸上來回柔撫著,卻沒有往下,怕嚇著她,克制著,反正都忍了這麼久,不介意多忍忍.

只是,從上次坦白心跡之後,在她面前是越發控制不住了.

舌頭絞·纏,吞·噬,啃·咬,肉熟透了,便被二人你來我往,深·吮,纏·弄,弄化了.

姬瀾夜一個用力,舌尖深深頂進了她的嘴兒,直抵喉嚨處,將所有汁液灌了進去.

為防她吐出來,硬是包住她的嘴,又是一記深吻,直到她全部咽下去才退了出來.

一條銀線扯了出來,亮晶晶的橫在兩人唇間.

拓跋溱雙眼迷蒙,看到這一幕也不由了臉,便連口中的肥油味也忘了,低著頭抵在他的胸口.

姬瀾夜眼光暗遂,鼻尖呼吸頓粗,挑起她的下巴,溫柔的替她擦拭嘴角的水漬,聲音黯啞,卻又別樣的魅惑人心,"肉好吃嗎?"

拓跋溱臉一燥,抬頭一口咬住他的下巴,嬌嗔,"師傅不正經兒!"

姬瀾夜啞笑,彈了彈她的額頭,"師傅喂你吃肉,如何不正經兒了?"捏了捏她的胳膊,"你這般瘦,抱著全是骨頭,磕得慌!"

磕得慌?!

拓跋溱被打擊了,不高興道,"磕得慌師傅干嘛要抱,哼,放人家下來!"

豈會放她?!

姬瀾夜笑出了聲,"吃飯!"

摟緊她的腰,掌過另一套碗筷又給她喂了起來.

拓跋溱也不追求之前被他埋汰的事,習慣了!

他喂一口便吃一口,不過沒有再刻意一定要求排骨上不能有肥肉的要求.

因為他,磕得慌…!!!

所以,她決定,從今天開始,努力長肉!(准備長肉了被吃?!O(∩.∩)O~)

姬瀾夜先把懷里的人兒喂飽了,這才將她放在一側的凳子上,就著她吃剩的吃了起來.

拓跋溱撐在桌子上看著他吃,在她眼里,他師傅的所有動作都是那麼好看,優雅.

大眼轉了轉,突然道,"師傅,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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