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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茗末]逍遙美男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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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2:59:41
第220章 明算帳

    蘅子衍是見過九方炎的,也是認識九方炎的,甚至於還吃過一頓飯交談過幾句。

    他們這樣久經歷練的人,不說過目不忘,但是記憶力都想當的好,特別是對於需要注意的特定物件,像是關係密切的鄰國將領當權者什麼的,那不僅僅是需要認識,而且需要調查研究,絕對沒有見過了再見還不認識的道理。

    所以蘅子衍非常鬱悶的看著九方炎,因為他在這場戰役中,給出了一個錯誤的資訊回復,這個資訊回復現在雖然看似無關緊要,但是主帥資訊的錯誤,卻有可能會帶來巨大的損失。

    謊報軍情,這可是件大事,再大的責罰也不為過,此時蘅子衍心中略有些忐忑,不過也實在是覺得冤枉,這九方炎相差的也太大了,前後兩個同時放在一起的話,估計都沒人說是同一個人。

    事實上,要不是九方炎自己說話了,再細細看他的臉,他們一時根本也不可能認出來。

    好在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朱燁也沒提這茬,大家到是對九方炎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比較感興趣。

    臨洛偏北,臨洛的人無論男女的身形都不小,九方夏自然沒有丹殊那麼壯碩,但那只是相比較而言,而且他的個子並不矮,不過是整體瘦削精幹一些。

    臨洛的皇帝是馬上打的天下,那是鐵錚錚的漢子。皇家的孩子,從小又營養好養的好,比旁人更是要高出一截子,因此在眾人的印象中,九方炎可是個五大三粗,非常壯實的男人。和如今這個男人相比,似乎一個要頂他兩個。

    戰爭和病痛一樣。病來如山倒,壯烈厚重,病去如抽絲,還有無數的旁枝錯節,無數的殘局需要收拾。

    好在北行軍和飛翼營的士兵都是做慣了這些事的,不要太詳細的吩咐,自然分散人手各負其責。

    北行軍中也有軍醫,完顏長風將他們招來,給了些小塊碎木,都不過是拇指大小。讓他們研磨成碎屑,然後泡上一大桶水,用這水給傷病塗抹患處。可以解毒,並且再三叮囑,這解藥可是非常珍貴,用了就沒了,一定要節約使用。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朱燁等人還有些對龍禹這個師傅心裡有些不以為然,心裡多少有些嘀咕,認為龍禹認這個師傅沒准是因為他的長相正好合了這個對美男沒有抵抗裡的公主的眼,,那麼在剛才他露過一手之後,便是敬佩不已了。

    文人武將向來相輕。互相看不起,一個覺得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除了肌肉一窮二白,一個覺得一個迂腐懦弱一身酸味除了掉書袋百無一用。所以像朱燁賀朝陽這種人,能讓他們從心裡敬佩的人,不光光要能文,還一定要能武。用計可以退兵百萬,上陣也能單槍匹馬。取敵首級。

    北行軍的軍醫小心的用白巾包了木塊,大氣兒都不敢喘的去了。完顏長風隨即也進了帳篷,對於一個幾天前還是壯漢的九方炎現在縮成了半人幹,這裡估計也只能交給他研究了。

    龍禹沒有急著進去,她的人生觀今天被刷新了,這一仗雖然就這麼戲劇性的結束了,可是硝煙卻依然未退。

    雖然臨洛士兵的毒看似都解了,但是卻也不敢貿然讓他們進城,在龍禹的命令下,蘅子衍指揮在城外就地搭起數十頂帳篷安置,這寒冬臘月的,如果就這麼在曠野裡,一晚上便是凍也凍死了。

    本來這年代也沒有優待戰俘這個說法,打仗就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輸的那一方,只能接受殘酷的命運。北行軍這次折了不少人馬,是從來沒有過的奇恥大辱,軍中士兵一個個義憤填膺,怒火中燒,只恨不得把剩下的這群人都給活吃了已泄心中之恨,還給他們搭帳篷,送吃喝,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但是朱燁猶豫了一下,還是來請示了龍禹,龍禹想了想,道:“都是被人利用的,他們也是受害者,若不抓住幕後主使,而冒然對這群降兵動手,豈不是加劇了和臨洛的矛盾,兩虎相爭,不管誰勝誰負,得利的反倒是旁人。”

    要知道臨洛可畢竟是個大國,他還有自己的軍隊,雖然未必是東錦的對手,但是一旦兩國正式開戰,那也將是一場苦戰。如果說有朝一日和九方夏在戰場上相遇,那一幕場景,龍禹覺得很那想像。

    對於龍禹的命令,朱燁毫無意義的執行,道:“公主所言甚是。如今邊關和平,百姓安居,若是打起仗來,無論勝負,都會有無數人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一個好的軍人,是一個不怕打仗的人,而不是一個喜歡打仗的人。上戰場廝殺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家國安定,而不是建功立業。

    龍禹開始對空降而來的自己是否能震得住局面很是有點擔憂,此時見朱燁並無異議,也便放下了心。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些人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臨洛三皇子不是舉旗清剿叛軍麼,想辦法聯繫上他們,讓他們的人來接收。”

    朱燁剛才讓人清點了數字上來,臨洛士兵一共五千六百四十多人,輕重傷患倒有三千多人。寒冬臘月的,這吃住,醫治,可都是個不小的開支,既然優待俘虜了,就得好人做到底,不能由著他們餓死病死。

    還有兩百多已經死亡的,這人死為大,也不能大雪地裡一扔為算,總的收殮。而且不管是東錦還是臨洛,落葉歸根的觀念都是一樣的,離鄉背井的靈魂是無法安息的,所以這些人的歸處,也不能不考慮。

    若是臨洛能有個名正言順的人能來都接手了,這倒也是件省事的事情。

    有時候,殺了反而是最省事的法子。一旦不能殺了,安排起來,倒是有諸多麻煩。

    朱燁對於龍禹的安排倒是沒有異議,不過有些憂慮的說了一句:“株平雖然是重鎮,但這是從軍事上來說,並非經濟富足之處,這幾千人馬安置,只怕是……有些緊張,還希望公主能體諒。”

    這點龍禹倒是也明白,看了眼城樓下雪地裡茫茫的一片,道:“若是盡株平之力,這幾千人馬,能不能安置。”

    “能倒是能。”朱燁略皺了眉:“縣城糧倉裡的糧食藥物有限,但是現在冬天,家家戶戶都有不少餘糧,要是全部歸攏起來,足夠十天半個月的所需。但是那樣的話……百姓的生活,我們也不能不考慮。”

    “我明白了。”龍禹道:“你去安排,讓每家留下半個月的所需口糧瓜菜,剩下的登記數量由軍隊徵收,再派人拿我的權杖,從周邊城鎮徵調,雙倍補償。需要糧食的就補償糧食,糧食夠的,按市價雙倍補償銀兩。”

    朱燁應了是,馬上安排手下去辦,身邊丹殊聽了,不由的笑了聲。

    龍禹嗖的一下轉過去:“你笑什麼?”

    丹殊自從拎著他那張碩大的弓之後,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即便是在草原上,龍禹也沒見他那麼有氣勢過。不過剛才那彎弓搭箭的兩下,確實是震撼了一片,估計現在北行軍和飛翼營中凡是用弓箭的,都已經將他當做偶像來崇拜了。

    “公主還真捨得。”丹殊道:“全城征糧,雙倍補償,不知道若對方不是臨洛的軍隊,是不是還那麼大方。”

    東錦的福甯公主和臨洛的三皇子訂婚的消息,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尋常的老百姓也許不知道,但是朝中的人,比如賀朝陽朱燁蘅子衍這樣的,肯定都是知道的。所以龍禹維護臨洛的傷兵,這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即使有些人可能難免覺得有些浪費之嫌,卻也沒人這麼不懂事來反對,撞龍禹的槍口。

    除了丹殊,其實丹殊也不過是心裡這麼想了一下,只不過是微微表露了一點情緒,既然龍禹問了,便也不隱瞞。

    聽著丹殊的話,龍禹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臨洛也是個大國,吃了多少,自然要給我還回來。朱將軍,收了多少,賠了多少,都列出詳細的清單來,還有你軍隊傷亡士兵的撫恤,武器糧草的損失,既然我們是為他清剿叛軍,這些帳,臨洛自然都是要認的。”

    龍禹想著九方夏那一日的不告而別,心裡很是有些不痛快,又再多加了一句:“朱將軍,臨洛可是個大國,你可不能小瞧了他們。”

    朱燁雖然不是老奸巨猾,但是混到這一步,不管是要會打,腦子也要好使,龍禹這一句雖然含蓄,可不就是讓他可著勁兒的算錢,千萬不要手軟客氣麼?

    一貫嚴肅不多話的朱燁將軍不由的在心裡八卦起來,福甯公主這不像是對待未婚夫的態度啊,該不是小倆口鬧彆扭了,公報私仇吧。不過福甯公主可真狠啊,按她這麼一說一算,臨洛這次可不得交出小半年的稅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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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0:03
第221章 恨難消

    “哦,還有。”龍禹本來已經起身往外走了,又轉過來道:“你去和賀朝陽也商量一下,這馬上要過冬了,我看軍中有的士兵的衣服不夠厚,要補充一些。馬上過年了,今年大家都辛苦,按月俸給發個年終雙薪什麼的。”

    雖然朱燁不太懂年終獎這個詞,但是雙薪的意思,猜著是發兩倍的薪水麼?

    雖然說普通士兵一個月的銀錢是非常有限的,但是架不住人多啊,這飛翼營加上北行軍,可得十幾萬。

    朱燁不由的扯了扯嘴角,這,該不是臨洛的三皇子移情別戀,背著出牆被發現了吧,要不然的話,這個節骨眼上,可謂是風雨飄搖,怎麼福甯公主不但不雪中送炭,正好促進促進感情,反而還落井下石,生怕敲詐的不夠到位。

    龍禹想著那長長的一張帳單,想著九方夏看到帳單時候的表情,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麼一折騰,只要臨洛皇室不倒,皇室的繼承人,就只剩下九方夏一個了。

    九方夏總是要回去當他的王,無論是變了,還是沒變。她也不能鎖著一個可以青雲直上的男人成為籠中鳥,無論他願意,還是不願意。

    這事情若是放在平常女子身上,這再簡單不過了,也再好不過了,未婚夫成了皇帝,自己就是未來的皇后,榮華富貴萬般權利在向自己招手。便是放在旁的公主身上,也沒有什麼,公主總是要出嫁的,嫁一個年輕的帝王,也算是門當戶對,相得益彰。

    但是她還有墨離,公主府裡。墨離還算是在自己的地方,即使她不能跟著墨離去一個無人的山村,但卻也是他習慣了的地方,可若是要帶墨離一同去臨洛,他自然是不會說不的,但是可想而知,會不習慣吧。

    龍禹覺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此時朱燁帶著手下已經走出了門,房間裡剩下的都是龍禹自己人。

    如今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墨離並不太避忌兩人的親昵。說到底,他從來都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和看法,他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也不覺得這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想做便去做了,就像是倒杯水喝那麼自然。可是在有外人的時候,卻多少要照顧龍禹的面子,因此不得不壓抑。便不由的,表現的更加冷漠。

    墨離此時自然的摸了摸龍禹的頭髮,道:“怎麼了,擔心九方夏?你都把妖兵打退了,他自然就沒有危險了。何況他現在也只是舉個旗子擺個立場,不會那麼傻的和誰拼個你死我活的。”

    在他們的估計中。九方夏現在身邊最多不過千把人手,而且缺少武器,北行軍裝備齊全戰鬥力不俗。碰上這些非人的妖兵尚且手忙腳亂,何況是九方夏他們,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如果說臨洛皇帝被控制,幾個皇子又都相繼出事,那麼即使東錦打退了甚至消滅了妖兵。那又怎麼樣呢?

    在臨洛強盛的時候,自然沒有多少國家會以身犯險。但是一旦出現了危機,就會有無數虎視眈眈的眼睛盯著,疆土和臣民,還有富碩的資源,這都是每個君王求之不得的東西。一旦內部爭鬥四起,那麼外敵自然便會想著法子的入侵。

    即使外敵不來,即使臨洛依舊是臨洛。國家還在,九方皇族也將一去不復返。

    再是忠貞不二,也會有臣子被黃袍加身推上皇位。臨洛的幾個皇子之間還沒分出勝負,再下一代更是人丁稀少,九方夏和九方慕還沒有成親,除了大皇子有個小公主,便是二皇子有一個兒子,卻都還尚在繈褓之中,不足以擔起皇族延續的重擔。一旦被困在朝中的皇帝被殺,他馬上也會變成被消滅的物件。

    龍禹聽著從來說話都冷冰冰的墨離,因為自己的擔憂而溫柔的聲音,在寒風中也湧起些暖意,笑了笑,伸手抓住他的手:“恩,我不擔心。”

    是啊,有什麼好擔心的,不管怎麼做,總不能因為誰,委屈了墨離不是。他對自己好,自己便也要對他好,感情的付出從來都是相對的。要不然,再是熱烈的心,也難免會漸漸冷了。

    此時丹殊已經將弓重新背在了身後,放在地上龍禹只覺得堪稱巨大的弓箭,一被丹殊背在身後,突然就變得不起眼起來,真是相得益彰的很。

    又說了幾句話,便打算去看一看完顏長風那邊情況如何。

    雖然有朱燁和賀朝陽統一指揮安排,龍禹畢竟才是現在的老大,沒有縮著不露面的道理。何況還有個九方炎在,龍禹也十分的想弄清楚臨洛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到底九方夏這一去也是艱難,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龍禹的心,終究還是軟的。

    她想,即使九方夏真的明白的對自己說了舊情不在,她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便這麼涉險,有句話雖然不太貼切,但是怎麼說來著,一夜夫妻百日恩,買賣不成仁義在。即使怨恨,也沒有怨恨到想要他死的地步,即使怨恨,怨恨中,也還有些捨不得。

    所謂能者多勞,此時最忙碌的人,還數是完顏長風。

    龍禹進了安置九方炎的屋子的時候,便見著完顏長風正在研磨什麼東西,這個年代沒有攪拌機,便用個小石臼,正一點兒一點兒的搗著,走進了一看,那玩意兒還不是石頭的,帶著些暗色似乎是鐵做的。

    九方炎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是坐,不如說是半躺半靠,兩眼有些失神,卻又有些希望的看著完顏長風,仿佛看救世主一般,連大氣兒也不敢喘。

    沒給上城樓的老鼠此時也在房間裡,毛茸茸的一大團,趴在完顏長風的腿邊打哈欠,看見龍禹進來,搖了搖尾巴算是這廂有禮,又接著打哈欠了。

    完顏長風說,老鼠雖然是不需要冬眠的,但是如果在溫暖的地方,到了冬天也會進入一個休息期,就是除了吃之外,其他時候都懶洋洋的,好像時時刻刻都想睡覺一般。這個時候的老鼠,一般來說除了當暖爐和抱枕,就沒旁的太大的用處了。

    東錦是個南方的國家,雖然現在是冬天,雖然這個溫度對龍禹他們來說已經要裹緊衣服了,但是對老鼠這樣的雪山神獸來說,無疑是太暖和了。

    龍禹先是奇怪了一下完顏長風在做什麼,接著又奇怪了一下,此時走的近了,能看見鐵臼裡放的是拇指大的木塊,像是從什麼盒子上削下來的一樣,估計著,是和剛才給北行軍軍醫一樣的東西,是種解藥吧。

    但是龍禹是見過完顏長風像是捏芝麻餡兒一樣的捏過玉那種堅硬的石頭的,此因此時非常的疑惑,這東西能有這麼硬?連完顏長風也要使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一點一點兒的搗碎它。

    “師父,你這是做什麼呢?”龍禹站在一旁看著道:“解藥麼?”

    完顏長風恩了聲,手下的動作很是小心翼翼,他研磨的那塊木頭太小了,一不小心就會濺點木頭碎屑出來,而那鐵臼裡面,一共也沒有多少木頭屑。

    “這是什麼東西啊?”龍禹愈加的好奇:“臨洛的那些士兵,臨洛的那些士兵,也中的是這種毒麼?”

    完顏長風又再挽了挽袖子,一邊碾磨,一邊道:“記得龍馨中的毒嗎?”

    龍禹嘴角抽了抽,自然是記得的,鬼絲降麼,雖然沒有親眼見著龍馨最後是怎麼樣的,但是光聽完顏長風說,她便能想像那一定是種非常恐怖非常噁心的東西歐。

    看了看九方炎,有些猶豫的道:“他中的也是鬼絲降嗎?那也就是說,想通過龍馨殺我,和控制了臨洛皇室的,是同一個人……是那個永夜?”

    “差不多吧,但他中的毒不是鬼絲降。”完顏長風道:“也是一種蠱毒,但是比鬼絲降厲害多了,看見臨洛那幾千中毒的士兵沒有,他們身上的毒,全部是從九方炎身上傳出去的。所以九方炎才會弄的這麼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他現在瘦成這樣,因為身上的血肉養份,全部在供養蠱母。這小子命大,被抓的早,要是再晚上三五天,整個人估計要被吃的就剩下個骨頭了。我估計他是整個臨洛皇宮當時武功最好身體最好的,所以才會被選中。”

    完顏長風百無禁忌,指著九方炎一個堂堂臨洛二皇子毫無壓力的說那小子,半點兒也不覺得失禮。

    龍禹想了想那畫面,只覺得有些不寒而慄,這永夜,到底是不是錦帝口中所說的夜帝的後代呢,不然的話,不會和東錦臨洛兩個國家的皇族有著如此的深仇大恨吧。他不單單是要臨洛和東錦的皇族死,還要讓他們痛苦無比的死。還要讓他們的後代子孫,一個個痛苦無比的死。

    好漢做事好漢當,九方炎龍馨當年都還未出生,都是無辜的,無論是什麼樣的仇恨,就算是在天大的怨恨,這也都有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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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0:20
第222章 以毒攻毒

    看著完顏長風挽著袖子搗木頭的樣子,龍禹便覺得很是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所以沒忍住的道:“師父,我來吧。”

    雖然她是公主,但他是師父啊。沒有理由師父幹著,徒弟看著,這太不像話了。

    完顏長風卻擺了擺手,道:“站遠點。”

    “啊?”龍禹奇道:“怎麼了?”

    “這東西可毒著呢。”完顏長風道:“要不然拿手捏捏就行了,不至於這麼麻煩。一會兒這個石臼用完,也得找個地方埋深點,免得被別人撿去。”

    龍禹盯著那小木塊碎屑,不由的道:“這是什麼呀?”

    “你肯定猜不出來。”完顏長風一笑:“你也見過的。”

    “我見過?”龍禹這是真想不出來了,她印象中完顏長風身上確實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藥啊粉啊什麼的挺多的,但是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木頭,還從來沒有見過。

    轉臉詢問的看向墨離,卻見他的神色古怪了一下,道:“是不是,那只裝蠱王的盒子?”

    完顏長風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拍了拍腰上,發出似乎打在木頭上的聲音來:“那蠱王真是不錯,要不是為了我徒弟,真捨不得拿出來用。”

    龍禹恍然,原來是裝蠱王的那個木盒子,難怪一小塊一小塊的,估計是從木盒子上削下來的。

    不過心裡更奇怪了,自己沒見過那蠱王,好像完顏長風自從從西克手裡拿到那東西後就揣進了懷裡,沒給任何人看過,不過據說長的實在是不怎麼樣,她便自行腦補了一下這樣那樣的蟲子,想著那東西還做成了藥丸給吃了……胸口又是一陣翻騰,幸好吃了完顏長風給的藥。所以光是翻騰,翻不出什麼大問題來。

    不過那蠱王不是已經沒了很久了麼,怎麼完顏長風還把裝它的盒子留著,而且那盒子,竟然效果這麼好。想到這兒,龍禹突然道:“啊呀,不好,這個木頭這麼毒,那剛才那幾個軍醫……”

    連完顏長風都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可見是毒到了什麼程度。那幾個軍醫可是沒有什麼武功的,豈不是要被毒死了?

    卻見完顏長風擺了擺手:“無妨,東西不一樣。那盒子因為是蠱王長期住的。所以也染上了劇毒,但是盒子內層它直接接觸的地方,和盒子外層沒有接觸過的地方,毒性卻是大不相同。我這幾塊木頭是從裡面取下來的,所以毒性特別的烈。要十分小心。剛才給他們的,是盒子最外面的一層,沒有大礙。”

    龍禹松了口氣,看了看一旁坐著像是個人幹一樣的九方炎,只覺得蠱這東西實在是十分的可怖,竟然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折磨成這樣。

    猶豫了一下。道:“師父,這蠱毒這麼厲害,你說的那種……外面一層的木頭。有用麼?”

    “恩,那個對他們來說就足夠了。”完顏長風道:“九方炎身上的是蠱母,外面那些士兵身上的毒,都是從九方炎身上傳染過去的,其實只要把九方炎身上的蠱母給解決了。那些士兵身上的毒也就會自己慢慢的消失,不過那個過程比較緩慢也比較痛苦。所以我才讓他們先緩解一下。”

    說話間,完顏長風已經將石臼裡的木頭給碾成了碎屑,看了看,十分的滿意,起身走到九方炎身邊,端著石臼,看向龍禹。

    龍禹此時非常好奇的想看看完顏長風怎麼解決那個所謂的蠱母,也正好看看那個蠱母長的什麼樣子,所以以一副學習的樣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完顏長風從腰上掏了把匕首出來,在燈火上烤了烤,然後撩起眼皮看龍禹:“這麼晚了,回去休息吧。”

    龍禹沉默了一下,道:“師父你怕我偷師嗎?”

    “我怕你連明天的中飯也吃不下去了。”完顏長風歎了口氣:“雖然說一般姑娘比小夥子長得都要好看些,但是蠱蟲確實例外,這蠱母長得,比蠱王要難看多了。

    見龍禹不說話,完顏長風又詳細的描述了一下:“我要在九方炎身上開一個洞,蠱母可以順著聞到這些碎屑上蠱王的味道,便會從九方炎的身體裡爬出來,然後把這些碎屑當做美味吃了……蠱王可比蠱母要毒上百倍,等蠱母被毒死了,那些士兵中的毒,就自然的慢慢消了。九方炎雖然現在還剩下小半條命,修養個一年半載的,總是能恢復的過來的。”

    龍禹想了想那個場面,然後毅然決然的道:“師父你也不要忙太晚,我不打擾你了。”

    今天她受的刺激已經夠多了,雖然在城樓上頗是面不改色的英勇了一回,可是那絲絲縷縷湧上來噁心的感覺是真的難過,到現在似乎還能聞到空氣中血腥和焦糊的味道,那不是燃燒麥稈柴禾留下的焦味,而是人肉被燒焦的味道,讓人想了便覺得噁心。

    完顏長風並不立志把龍禹重新培養回那個冷血鐵腕的公主,所以並不想她接觸太多殘忍的事情,他也覺得今天龍禹已經看的夠多的了,便揮揮手讓她早些去休息。

    龍禹身邊有墨離,有丹殊,還有自己,這就夠了,實在是不需要她把自己變成過去那樣的冷血狠厲。

    出了房間,龍禹站在院子裡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是朱燁給安排的住處,為了安全考慮,離城樓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這裡的空氣還算是清新,寒冬的夜裡,雖然冷颼颼的,但是卻並不帶著焦灼的味道……這對如今的龍禹來說,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院子裡除了龍禹帶來公主府的守衛外,並沒有旁的人,朱燁知道龍禹的規矩,他派來保護的士兵都守在宅子外面,公主府裡,並沒有陌生的人手。

    墨離也並不拘束,剛才龍禹在城樓上的樣子,朱燁等只以為是嚴肅憤怒什麼並不會多想,他心裡可是明白,一個從未經過戰爭的人,得花多大的力量才能讓自己直視那樣的場面,要不是完顏長風給的藥,估計她控制不住的會直接吐上一地。

    有些心痛難過卻還要強自鎮定而一臉蒼白的龍禹,他伸手將她的披風理了理,道:“今晚沒事了,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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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0:37
第223章 習慣成自然

    龍禹應了一聲,確實是感到一陣從心裡泛上來的疲憊,別看她似乎什麼都沒做,但是剛才那段時間,巨大的從來沒有過的壓力幾乎讓她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無數鮮血,死亡,綿延的戰火面前,隨之而來的是如一座山般沉重的荒涼和無力,剛才甚至沒有時間多去想下一步,而如今,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龍禹卻反而有些後怕的想,如果萬一沒有守住,那現在會是如何。

    是不是在墨離和丹殊的保護下,丟下株平的將士和百姓倉皇逃離?

    雖然怕死,但是這種事情龍禹想想覺得自己做不出來,那麼隨株平城一起死守等待救援麼,如果城破了,自己也被病毒感染,也成了九方炎那個樣子……

    雖然這一切想想便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但是既然上了戰場,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如今這估計是最好的結局,龍禹不得不暗自慶倖。

    而且她將這只妖兵擊退,不管怎麼說,九方夏都要安全一些吧。

    想到九方夏,龍禹覺得心裡更是堵的慌,歎了口氣,任由墨離領著,進了房間。

    丹殊的房間就在緊挨著的另一邊,其實墨離也是有地方的,但是龍禹和這幾個手下不清不楚的關係這是朱燁等人都知道些,但是都知道的不是那麼明白的。所以乾脆給準備了一個大院子,房間夠多,你們愛怎麼住,便怎麼住,省的好事沒做成,反而得罪人。

    不過最近墨離都住在龍禹的房間裡,倒不是因為旁的,最近實在是動盪的厲害,而且龍禹現在有沒有什麼自保能力。讓他一個人待著,實在不讓人放心。

    龍禹這一趟出行雖然是打仗,但是她身份畢竟不同,還是帶了些侍女小廝一類,衣食住行,雖然比不得公主府裡的標準,但是卻事事也還講究,特別這一身硝煙血腥的回來,早有侍女準備了熱水等一干事務,伺候著沐浴更衣。

    墨離也不回避。也不參與,便在一旁守著,看的龍禹脫了一半衣服實在是脫不下去了。想了想,邀請道:“要不要一起洗?”

    雖然墨離沒有說出來,但是龍禹能感覺出來,這些日子,墨離很是有些緊張。一般不離開自己視線。如果有事要去做,也會確認一下自己身邊至少要有一個可信任的而且有能力的人在,目前為止,這些人包括九方夏,丹殊,還有完顏長風和林雲深。

    正常來說。有喊人逛街的,喊人吃飯的,喊人看電影的。但是少有喊人洗澡的,還是個異性……而現在這種時間地點,任誰也沒有心思洗鴛鴦浴吧。

    墨離笑了笑,起身道:“我出去,你少泡一會兒。屋裡雖然暖和,畢竟天冷了。”

    “好。”龍禹應了聲。隨即道:“我一會兒就好,要麼你去丹殊屋裡串串門,外面太冷了。”

    她對墨離,倒是並沒有太多不好意思的心情,要不然也不會開口問他要不要一起洗了,不過這就是蜜月期的小倆口,也不用時時刻刻的秀恩愛甜蜜吧,還是在這個非常時刻裡。

    墨離點了點頭,轉身出去,這院子如今守衛森嚴。而且,還另有玄機。

    關上了門,龍禹脫了身上的衣服,拎在手裡聞了聞,雖然並沒有濺到血,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湊近了,還是能聞到一陣陣血腥的味道,還有焦灼的火藥味,讓人不由的便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幕。

    龍禹做了個深呼吸壓下心裡翻騰的不舒服,將全身的衣服都脫下,除了那件軟甲拎出來放在一邊,決定奢侈一回將其他的都扔了。

    說起來,龍禹一個平民家庭出生的孩子,剛開始在公主府裡生活的時候,還真是有點適應不了。

    看著一件件華美的衣服穿上一兩次稍微有一點勾著線了,染了顏色了便毫不猶豫的被丟掉。看著一桌桌的美味一碟嘗上幾口便撤下,她實在是覺得如果國家裡她這樣的人多上一些的話,便是金山銀山也吃的空,直到有一次在宮中的時候,錦帝特別表揚了一下福甯公主最近特別節儉,這才讓她恍惚中覺得,如果不想被懷疑的更厲害,就必須恢復到以前正常的時候,想做一個好人的心事沒錯的,但是也要考慮到實際情況。

    於是龍禹在一次次的安慰了自己之後,漸漸地也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

    將整個人泡進熱水中,淡淡的花香和熏香的味道遮住了硝煙的味道,龍禹深深的吸了口氣,靠著桶壁,放鬆了身體。

    想著墨離還在外面呢,龍禹只想略休息一下的,但是在這個沒鐘沒表的年代,一閉眼睛就算不准時間,龍禹閉著眼睛感覺自己並沒有躺太久,一聲驚呼在院子裡響起。

    龍禹從假寐中睜眼,一時間沒分辨出這喊的是什麼,但是顯然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夜已經深了,估摸著也有九十點了,這個年代的人睡得都早,現在除了還在收拾戰局的士兵以外,大半個株平城都已經進入了夢想,不會有人發出那麼大的動靜。

    龍禹嘩啦一下子從水中站起來,這些日子她也練的相當的警醒,這邊從水中站了起來,那邊伸手扯過一旁掛在屏風上風乾淨衣服,三下五除二的便一邊裹著,一邊往外走。

    龍禹嘩的一下打開大門,沒看見墨離,卻見到高大的丹殊正抱著胳膊靠在門邊。

    兩個人都是一愣,龍禹不由的道:“怎麼是你?”

    丹殊微微的皺了皺眉:“剛才有人溜進來了,墨離去追了。”

    見龍禹也跟著皺起了眉,丹殊又加了一句:“放心吧,完顏先生也去了,那人受了傷。”

    龍禹一聽墨離去追身份不明的人了,心裡便是一陣緊張,接著聽說完顏長風也去了,才多少松了口氣,但是很奇怪,怎麼丹殊悠哉悠哉的在這裡站著,要是非得留一個人下來守著自己,也該是墨離留下來才對。

    似乎是看出了龍禹的疑惑,丹殊道:“咱們幾個人當中,要說輕功最好的,那就是墨離,我追不到的人,他可能能追到。”

    龍禹恍然,原來是這樣,正要再說什麼,卻見丹殊臉色微沉,伸手把她往門裡一推,自己也跟了進來,然後關上了門。

    龍禹這些天變故經歷的多了,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呢,連忙的道:“怎麼了?”

    “你不冷嗎?”丹殊進了門後,又恢復了那一點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龍禹,反手扯下自己的披風,抬手便給她裹上。

    龍禹剛才急著出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這個季節可是已經很冷很冷了,門一開寒風凜冽的,她又沒有內力,剛才心思都放在了別處,竟然沒感覺出來,如今被丹殊這麼一說,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出冷來。

    丹殊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裘皮的披風,公主府裡的好人雖然不多,但是好東西卻實在不少,在物質上,她從來不委屈任何人。

    外面是寒風凜冽的,屋子裡燒了暖爐,雖然相比而言是暖和了許多,但是跟公主府裡習慣了的溫度相比,多少又差了一些,龍禹只覺得丹殊的披風一上身,頓時的整個人都包裹在融融暖意之中。

    丹殊似乎是沒想太多了,伸手便替龍禹將領口帶系上,那動作自然無比,直到感覺到龍禹有些疑惑的眼神時,才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猛地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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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0:58
第224章 要風度不要溫度

    氣氛一下子變的異常尷尬起來,龍禹剛剛沐浴更衣出來,衣服也只是慌慌張張的隨便裹了一件外袍,頭髮還帶著濕意披在肩上,怎麼看怎麼是一副春睡方醒,風情萬種的慵懶樣子。

    而丹殊和她離的很近,一件帶著體溫的披風披在肩上,還眼神專注的替她系著衣帶……其實丹殊這人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特別是面無表情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認真,和專注。

    丹殊身形高大壯碩,此時微微低著頭看在龍禹面前,便襯得她有些嬌小。其實龍禹的身高不管在這個年代還是旁的年代,都絕對算不上是嬌小的,無奈遇上個大個子,便活生生的顯出些柔弱來。

    雖然現在龍禹和丹殊兩人之間什麼瓜葛也沒有,但是在一個封閉的溫暖的房間裡,孤男寡女的,卻很難不產生些曖昧的氣氛。

    而且龍禹同時覺得很是詫異,她覺得丹殊對自己一向是有成見和偏見的,怎麼一下子這麼深情款款起來,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有什麼旁的原因。

    就算深情款款這是自己理解的可能有誤吧,但是披衣服系帶著什麼的,這確實是一件很曖昧的充滿溫情的事情啊。

    而丹殊也覺得這個世界一定瘋了,要麼他和龍禹有一個人瘋了,剛才他沒看錯的話,龍禹竟然臉紅了……而他,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

    這冷靜下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兩個曾經在一張床上什麼沒下限的事情都做過的人,如今因為一個簡單的對視而互相臉紅,這簡直不但是匪夷所思,而且莫名其妙。

    丹殊咳了一聲,道:“公主,我出去守著。要是有事就喊我。”

    龍禹哦了一聲,看著丹殊幾乎是奪路而逃,摸了摸自己有些熱的臉覺得……這房間裡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就算是冬天,也沒必要那麼暖和吧。

    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外面依舊是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龍禹心裡難免著急,在屋子來回轉悠了幾趟之後,看著丹殊透過燈光映在門上的背影,突然皺起了眉。

    現在可是寒冬臘月的。株平溫度可是比錦城還要冷上好些的,丹殊跟墨離這些人也不知道是裝酷還是真酷,就算是大冬天的。也不過是裡面穿件褻衣,外面套一身單薄的袍子,不肯像是普通人那樣裡一件外一件裹成包子。只有在外出的時候,披一件披風什麼的。

    龍禹想了想,公主府裡最近的環境很是寬鬆。於是下人們也就不像以前那麼戰戰兢兢。

    那天她下午餓了沒喊丫鬟,自己去了一趟廚房想看看有什麼吃的,看見廚房大娘的小孫子就裹得和個小棉球一樣。

    快兩歲的小孩,走路本來就不是很利索,加上養得好胖乎乎肉嘟嘟的,這下有點連腿都邁不開了。摔倒了也不哭,龍禹估計著也是不痛的,肚子著地跟趴在床上被褥裡也沒什麼區別。四肢扒拉扒拉的跟小烏龜似得,那叫一個可愛。

    然後龍禹默默的想了一下,如果墨離穿成這樣,那估計就更可愛了。

    他們的解釋是,有內力所以不冷。但是龍禹自己現在也是有內力的,可是寒風瑟瑟的時候。依然還是覺得冷,除非是一直運著內力……可那多累啊,有天然能保暖的東西,為什麼要那麼費盡呢。

    龍禹已經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摸了摸剛才丹殊給她披上的披風,歎了口氣,將披風拿在手上,推門出去。

    她也覺得丹殊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估計是這麼多年他每一天都是這樣過的,自己以前也是這麼要求的,於是自然而然的,就這麼做了。有時候手動的比腦子要快,等做完了之後,再想想,才覺得好像不應該。

    丹殊還站在門口,果然只穿了單薄的一件,倒是並沒有做出一副很冷的瑟瑟發抖的樣子來,但是龍禹看著便自己覺得冷。

    有些意外怎麼龍禹又出來了,隨即緊張了一下,大步走過來:“怎麼了?”

    旁的不說,既然墨離敢把龍禹交給丹殊,至少說明他保護起來,肯定是全心全力的,不管是為了自己的族人,還是因為自己的承諾。

    丹殊這緊張的樣子,倒是真的讓龍禹有些不好意思了,揚了揚手裡的披風:“那,還給你,外面冷。”

    丹殊可能還從未感受過龍禹如此的體貼,伸手接了披風,竟然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愣,才道:“多謝公主。”

    龍禹笑了笑,倒是不想再進去了,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待著,其實時間更難過,而且還容易胡思亂想。

    想著和丹殊聊聊天唄,這以後如果他一直留在公主府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能關係一直僵著。正在想找個什麼話題好,視線在院子裡一掃,便看見靠在牆邊,丹殊那張弓箭。

    丹殊這張弓箭可是漂亮,有尋常弓箭的兩倍有餘,龍禹側著頭看了看,轉頭看著丹殊:“那個,我能看看麼?”

    “恩?”丹殊一愣,隨即也轉頭看了自己的弓箭,點了點頭,不過心下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龍禹這樣的身份地位,公主府裡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見得用的也多,所以她向來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特別她也是個愛武之人,公主府的庫房裡,半庫房都是名槍寶劍,這把強弓雖然對丹殊來說非常重要,但是龍禹從來是不屑一顧的。

    龍禹此時已經走到了牆邊細細打量起來。

    也不怪她沒見過世面,公主府裡的兵器雖然多,可是龍禹來到這裡的這些日子都是忙忙碌碌的,還沒時間去一點一點的探索公主府呢。

    何況作為一個本身不會武功的女孩子,她對兵器什麼的,也並不感興趣。這輩子見過最好的兵器,估計就是完顏長風那把美人劍了,何況當時也覺得噱頭大於劍本身,對於劍的本身,她並沒有太大看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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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1:47
第225章 我真的改好了

    不過這把弓確實挺好看的,龍禹外行看熱鬧,也看不出材質手法什麼的,就覺得雕工不錯。弓身上刻著一層細細的浮雕,非常精美的感覺。

    龍禹蹲下來細看上面的雕刻,是一副草原秋獵圖,廣袤無垠的草原上,秋風蕭瑟,一群人在馬上馳騁,前方野獸奔跑,天空老鷹翱翔。讓人一看便有種豪氣干雲,直沖九霄的感覺。

    看了半天,龍禹下結論:“雕刻這張弓箭的人,一定是個土生土長的草原人。要麼,就在草原上住了很久很久,像我師父那樣,一住十來年,要不然,肯定雕刻不出這麼逼真精細的圖來。”

    不過像完顏長風那樣的人也難說,從他看一眼就能用麵粉團雕刻出的人腦袋看,龍禹估計著,只要看一眼,讓他雕一張這樣的弓肯定不是問題。就算是用筆劃一張,估計畫出來也逼真的真假難辨。

    不過完顏長風這樣的人只可偶遇,屬於多少年也出不了一個的,不應該用尋常的眼光去看待。你要事事去和他比,這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同樣的,他要事事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也早就活不下去了。

    很是意外的,丹殊抱著胳膊看著靠在牆邊的弓,道:“給我這張弓的人,不是草原人。這張弓,也不是出自他手。不過他見到我之後,覺得這張弓很適合我,他說這張弓的感覺,就像是大漠上的鷹……”

    丹殊開始說的還很流暢,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

    龍禹正聽著專注,還想著能不能聽一段傳奇人物的傳奇故事,誰知道丹殊突然不說了,很是有點鬱悶。

    止住了話的丹殊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落寂。然後轉身往邊上走了兩步,那樣子似乎是不打算再說話了。

    龍禹愣了愣,隨即恍然,如今大漠上的鷹已經變成了籠中的金絲雀。即使金絲雀有些誇張吧,但是至少東錦的福甯公主府裡,沒有那麼遼闊的草原和寬廣的天空,不能任由他翱翔九天。

    龍禹很是有些鬱悶,如果說以前是公主府囚禁了他,折了他的翅膀,可如今她卻沒有說過一句不許。丹殊自己不走,這也能怪她麼?

    歪著頭看了看站在一邊仰臉看天,擺明瞭不想再聊的丹殊。龍禹突然道:“喂……”

    丹殊低頭看她,淡淡道:“怎麼了?”

    “想回草原嗎?”龍禹道:“即要守著你的誓言,又想回草原嗎?其實這也不是件很難的事情。”

    龍禹發誓她看見丹殊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了下來。

    丹殊不說話,龍禹再接再厲道:“上次我去草原看了。別看那麼多部落。其實一團散沙,而且戰鬥力也不怎麼樣。我想,如果真的要統一草原,應該也不是件難事。要麼,我給你個幾萬人馬指揮,你去給我……”

    話還沒說完。龍禹只來得及看見人影一閃,剛才還靠在牆邊站著的丹殊已經刷的一下移到了自己面前,而且力氣極大的。一手按著肩膀的,將龍禹按在了牆上。

    那眼神,幾乎是惡狠狠地,甚至充滿了殺氣。但是如果龍禹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殺氣中。還帶了意思不可控制的緊張。

    龍禹一下子懵了,饒是她現在已經是個自覺地有武功的人了。也完全沒有來得及做一下準備抵擋一下。直到丹殊的手按在她脖子上的時候,這才察覺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禹甚至覺得,剛才那一下,丹殊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得。

    龍禹這話完全是信口開河說說而已,這不是兩個人都在這站著等人,閑著也是閑著氣氛太尷尬了麼,她完全沒有想到丹殊會這麼認真反應這麼大,等脖子上一暖的時候,這才驚覺。

    不過雖然丹殊這一下的動作非常可怕,甚至於如果說他下一刻要殺人都有可能。但是龍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太慌張的感覺,伸手拍了拍他的手,道:“幹什麼,放手放手。”

    丹殊愣了愣,手只是虛虛的放在龍禹脖子上,並沒有收緊,或者說,在那一瞬間的爆發之後,他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下,然後僵持著保持這個姿勢,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龍禹正伸手要推丹殊呢,卻聽墨離一聲喝:“丹殊你幹什麼……”

    隨著說話聲,劍光一閃,墨離追了人從外面回來,卻不提防看見眼前這一幕,當真是嚇了一跳,不做他想的,一劍便刺了過來。

    丹殊往後退了一步放了手,卻並不去擋劍,龍禹剛才被丹殊嚇了一跳,正全身緊繃在呢,如今又被墨離嚇了一跳,忙道:“別……”

    這個內憂外患的時候,怎麼自己人先打起來了,還是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事情。

    聽著龍禹出聲阻止,墨離的劍偏了一些手臂往上一抬,堪堪從丹殊臉邊擦過。

    一聲清脆響聲收劍入鞘,墨離陰沉著臉,一手握著劍,一手拉著龍禹在身後:“丹殊,你做什麼?”

    龍歪著腦袋看墨離的側臉,雖然覺得現在的時機不太對,還是不可控制的抿著唇角。

    墨離除卻一開始一副冷著臉像是誰都欠他幾百塊錢的樣子之外,後面在自己面前,便漸漸柔和起來。說起來,可有些日子沒見過他這麼生氣了,男人認真的樣子很帥,生氣嚴肅的樣子,也是很帥呢。

    不過龍禹隨即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發花癡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院子裡的氣氛很緊張,丹殊往後退了一步,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但是墨離的氣壓很低,想來在公主府裡,這些年雖然他也是對龍禹非常不滿的一個人,但是不滿歸不滿,他的身份是龍禹的貼身侍衛,所以怎麼也沒想到,丹殊會對龍禹下手。

    “丹殊。”墨離的聲音沉沉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他不單是為龍禹緊張,也同樣的,丹殊這麼做,對他自己也是百害而無一利。

    龍禹不緊緊是龍禹,她身後是一個龐大的東錦國。難道丹殊不知道,龍禹如果有什麼閃失,東錦的軍隊,一定會血洗草原,不用太多人,單單是賀朝陽那三萬飛翼營的士兵,就足夠足夠了。

    這道理,墨離明白,丹殊又何嘗不明白。

    丹殊沒說話,沉默半響跪了下來,垂首道:“我逾矩了,請公主責罰。”

    龍禹今天驚嚇的不小,在這裡這些日子,除卻開始那幾天公主府裡一切都是遵循舊曆以外,她傷好的差不多轉悠了一圈之後,便一切從簡了,除了進宮,也再沒人在她面前跪來跪去了。

    更別提丹殊,她醒來那會兒,丹殊正在外追捕唐風正好不在眼前,後來的印象裡,似乎一直是這幾個人裡跟自己最疏遠的,她根本就沒想過,這個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是種什麼樣的局面。

    好在這個時候院子裡並沒有旁的人在,墨離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疏忽了。賀朝陽和株平安排的守衛都在院子外,這裡面便只住了他們幾個,本以為有丹殊在,這裡論武功,除了完顏長風和他自己,再也沒有旁的能勝過丹殊,沒想到這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丹殊竟然會對龍禹出手。

    龍禹想了想,估計問題是出在自己那句話上,當年丹殊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不就是為了族人,如今說要統一草原,怕是他想多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龍禹蹲下來,這男人身形真是高大,即便是跪在那裡,龍禹覺得也比自己寬上一圈。

    “喂。”龍禹拍了拍丹殊的肩:“我開玩笑的,你別那麼認真麼。如果你想回草原,我不反對。但如果你真的願意一直留在公主府,總不能一直把我當仇人一樣……你看我現在真的改好了,這些日子,我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龍禹認認真真的,臉上寫著,我是一個好人,我有一顆好心。

    浪子回頭金不換,誰還能沒過過去啊。就算是十惡不赦,如今改過自新了,也不能總揪著那點事情不放啊。

    丹殊有些愕然的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龍禹,龍禹給他笑了一個,努力表現自己的和善,然後道:“好啦,今天是我說錯話,我向你賠禮,別放在心上了。起來吧,今天都累了,早點休息。”

    為了一句隨口說出的玩笑話,要是鬧得內憂外患,那就沒意思了。而且龍禹也能感覺的出來,丹殊即使剛才克制不住的動手了,可卻並沒有真的要傷害自己的意思,他更有可能是被自己嚇到了,那一瞬間的驚恐促使他根本沒有多想的便做出了反應。

    丹殊也算是時時刻刻在自己身邊的人,如果他真的想對自己不利,那根本就防不勝防。

    龍禹這話,便算是既往不咎了,丹殊站起身來,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往自己房裡去。

    想讓丹殊這種流血不流淚的男人說一句對不起,估計比要了他的命還難。龍禹轉臉像墨離吐了吐舌頭,關心正事:“追到了麼,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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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2:07
第226章 存在的理由

     墨離沒馬上回答龍禹的話,看了看丹殊離去的背影,伸手把龍禹拉過來,還是不放心的檢查了一下,大冬天的,領子一拉開龍禹就嗖的一下子縮起了脖子。

    “好冷好冷。”龍禹用兩隻手捂住了脖子:“冷風直往裡面灌啊。”

    可不是麼,她穿了件高毛領的衣服,最暖和的就是這個能遮住下吧的領子了,被墨離這麼一扯開,馬上感覺冷風嗖嗖的。

    而且這雖然是晚上吧,也是在外面啊,你這樣揪著一個姑娘家的衣服領子,這樣真的好麼。何況這個姑娘還是堂堂的福甯公主,要是讓人看見了,就算是明白你護主心切,也是逾矩的呀。

    墨離點了點頭,推開門拉著龍禹走了進去。

    屋子裡依然是溫暖如春,龍禹看著墨離的表情嚴肅,便自覺地脫了外袍,把脖子伸的長長的湊在墨離面前:“沒有事啦,其實丹殊就是擺了個樣子,沒有碰到我。”

    能用的起那樣的強弓,丹殊的力氣可是非同小可,就算是不用武功,也能活生生的把她的小脖子掰斷了。就算是用上了三分力氣,龍禹現在也不能在這裡談笑風生。

    墨離細細看了兩眼,果然是半點傷痕也沒有。其實他從心裡便覺得丹殊不會傷了龍禹,即便是在暴怒的情況下,也應該能把持的住自己。

    畢竟他們在一起算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共同生活了這些年的時間,對彼此都太瞭解。而這些年讓人忍無可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說要翻臉,早已經翻了千八百回了,而他之所以一直隱忍,並不是因為以前的龍禹太過強悍。

    說到強悍,再強悍的人。也會疏忽的時候。龍禹可以將公主府裡的安保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她不能時時刻刻繃著神經對待枕邊人,她對丹殊他們從不提防,是因為心裡明白這三個人的底線,明白這三個人,絕對不會反抗。

    而丹殊的底線,就是他的族人,這是他留在龍禹身邊的原因,所以他是不是龍禹的對手,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草原大漠,沒有人是東錦王國的對手。

    如果他現在才忍無可忍,那這些年的犧牲。又為的是什麼?

    墨離摸了摸龍禹的頭髮,道:“沒傷著就好,丹殊可是個老實人,你怎麼惹著他了?”

    龍禹瞪了墨離一眼:“你是不是站在我這邊的,竟然說他是老實人。”

    墨離笑了笑:“雖然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動手都是不對的,但他真的是個老實人。要不是逼急了,可不會做這事情。”

    雖然在人前的時候,墨離是一副不管怎麼樣都是別人錯的模樣。但是到了沒人的時候,卻是一板一眼的認真起來。雖然現在的龍禹改好了,但是從某些方面說。卻變壞了。丹殊還沒完全適應過來,說不定會被欺負。

    龍禹撇了撇嘴,想了想。道:“我就說……我說草原上的部落戰鬥力都不強來著,我見他那麼嚮往草原上的生活,就想問問他,要不讓他去草原收攏收攏,然後去管理統一。這樣,就即可以繼續給公主府做事。又可以揚眉吐氣的在草原生活了?”

    龍禹說完,頗是委屈:“可是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他就突然撲過來了。”

    墨離歎了口氣,捏了捏龍禹的鼻子:“幸虧你沒把話說完,要是說完啊,他指不定就真要在你脖子上捏個手印出來了。”

    “怎麼了?”龍禹無辜的捂住自己的鼻子:“我這不也是為他著想,你不知道他看著自己那張弓的時候,眼神那個哀怨啊。他說那張弓是一個朋友送的,那人說,那樣草原藍天,無邊無際的生活,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他的骨子裡,似乎就應該留著那樣自由的血。”

    龍禹想了想,輕輕歎了口氣,說出來,丹殊肯定不會相信。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人最能明白背井離鄉,一輩子故土難回的痛,那麼這個人,就是自己了。

    雖然這一世生活無憂,也有了感情的歸屬,但是對龍禹來說,這何止是背井離鄉這四個字可以概括的。

    丹殊雖然遠離故鄉,但是好歹想回去的時候還能回去。好歹還知道家鄉親人安好,族人平安。也說不定哪天,在路上還能遇見一個老鄉聊聊家裡的那些事。

    可是這些對龍禹來說,全是不可能的奢求。除了在夢裡出現的那些場景,龍禹什麼也沒有。

    “何況。”龍禹歎了口氣:“我也只是隨口說說,開句玩笑而已,就算是我想讓丹殊重回草原,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啊,墨離,你總是相信我的吧。”

    墨離笑了笑:“我自然是相信的。”

    這點墨離倒是相信,現在的龍禹,雖然有時候無聊鬧騰了一點,但是還真沒有那樣的野心。說她要統一草原,這簡直是沒譜的事情。

    “但這玩笑可不能隨便開。”墨離伸手拖了龍禹在身邊坐下:“你知道丹殊留在公主府就是為了保護族人能過上和平安定的生活,你用這事情來開玩笑,他能不著急嗎?對你來說,可能只是個玩笑,但是對他來說,可是一點兒也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你說什麼統一了草原讓他去管理,這不是讓他背叛草原嗎,對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恥辱的事情?”

    龍禹仔仔細細的想了一想,垂頭喪氣道:“好吧,其實我也是好心,我是想聊聊天跟他改善一下關係的,我覺得丹殊一個人在公主府裡,真的是有些孤獨。”

    這真是典型的,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本來想順著哄幾句順耳的話讓丹殊舒服一下,誰知道這可好,反而弄成這樣。

    看著龍禹沮喪的樣子,墨離不忍心的道:“好了,沒事的。丹殊也知道自己是衝動了。他只是抹不下面子道歉而已,不會放在心上的。”

    龍禹點點頭,一個大男人,還號稱是草原男兒,總要心胸寬廣一些,大不了下次再見到的時候,自己好好地再道個欠唄。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有風度有禮貌的人,才會這麼做呢,有什麼好抹不下臉面的。

    “只是……”龍禹略有猶豫的道:“只是他這樣下去終究是不好吧,你跟他熟,什麼時候有機會跟他推心置腹的聊聊,他如果那麼想回草原……”

    墨離伸出一根手指堵住龍禹的嘴:“不要再在丹殊面前提回草原的事情,其實,他並不想。”

    龍禹眨眨眼,茫然了。

    她怎麼從話裡話外的,都覺得丹殊非常想念草原上的生活呢。難道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理解錯誤,一廂情願,不至於吧,什麼時候起,自己的理解能力變得那麼差了。

    墨離笑了笑,卻並不想詳細解釋這件事情,突然間轉了話題道:“我們住進這裡的時候,完顏先生就在周圍布了陣法,然後又讓人放了風聲出去,說九方炎在這裡養傷。剛才,果然有人偷偷的溜進來,想要殺九方炎滅口。”

    這個消息很勁爆,讓剛才還在糾結的龍禹一下子忘了糾結的事情,果斷的把兒女私情拋在了腦後,趕忙道:“是什麼人?永夜嗎?”

    墨離搖了搖頭:“哪有那麼容易,是永夜的一個手下,完顏先生正在問他,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一直到現在為止,都是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們太被動了。”

    龍禹點了點頭,雖然覺得失望,也是可以理解。幕後boss哪裡是那麼容易被抓到的。不過完顏長風想從人嘴裡問出點什麼,估計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永夜也是個很角色,他手下的人雖然不一定強,但是一定也很詭異,強強相遇,結果也就變得不可預測了。

    墨離道:“我們過去看看那個人,九方炎也應該快要醒了,他說不定也能跟我們說點什麼。”

    墨離正是過來喊龍禹的,雖然她在場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但是身份使然,很多情況下她還是應該在場的。

    “好。”龍禹應著,轉身拿了披風,想著剛才丹殊給自己披衣服那個表情,又不由的感慨了一下,道:“墨離,你說,墨離會不會……他未必是想回草原,只是不管是草原也好,還是在哪裡都好,他需要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草原上,如今有丹殊的弟弟,他回去確實是一個很尷尬的存在。雖然他們兄弟的感情不錯,但是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時間長了,兩人難免在一切事情上會有分歧,到時候聽誰的?日子久了,總是會有矛盾。

    而且丹殊以前在公主府裡那一段終究是名聲不好,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會有被人知道的時候,那時候不屑的人便會指指點點,敬佩的人,說不定覺得丹殊更適合做沙穆的王,那麼一來,又是一種矛盾。

    墨離似乎有些意外龍禹的話,不過聽了她這麼說,卻並不反駁,卻也不說贊同。只是略點了點頭,道:“先去看看九方炎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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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2:54
第227章 白化症

    剛才墨離他們抓住的那個人,明顯的是個異族,龍禹一眼看見他的頭髮,便想到肖老先生所說北海人的特徵。

    白頭發白皮膚白眉毛白眼睛,龍禹在這方面有基本的常識,這其實應該是一個白化病人吧。妖怪什麼的,就有點太扯了。

    龍禹和墨離進去的時候,完顏長風已經審問完了一輪,正拿塊帕子擦手。難為他其實是個愛乾淨的甚至有點潔癖的人,但是對那些奇怪的噁心的東西下手起來,卻是半點也不見怯。

    還是剛才九方炎待的那個屋子,已過屋子裡燃了熏香,完顏長風身上總是有些好東西,這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香,聞著卻是很舒服的感覺。

    九方炎還坐在剛才的位置上,臉色還是煞白煞白,但是明顯的和剛才的慘白比起來並不相同。龍禹一眼望去,就覺得他精神也要好一些了,估計蠱母的毒已經解除了,至於現在臉色為什麼發白,可能是被完顏長風兇殘的解毒過程給嚇著了。

    見龍禹進來,九方炎甚至掙扎著站起來給龍禹打了個招呼:“多謝福甯公主伸出援手。”

    雖然剛才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相當的狼狽,但是九方炎可畢竟是臨洛的皇子,

    龍禹仔細打量了九方炎一回:“二皇子客氣了,二皇子的臉色,比起剛才要好多了。”

    九方炎點了點頭:“多虧了完顏先生見多識廣。”

    九方炎不是生病,是被人下了蠱,簡單的說,也就是被人下了毒,這就不僅僅是醫術精湛可以解決的問題了,一個要見多識廣,能知道這是什麼怎麼能解決。還得手上有好東西。

    完顏長風可不是個吃虧的人,他給九方炎用的那點木屑,可是說的天上有地下無得好東西,直聽的九方炎很是心裡有些覺得忐忑,非親非故的,用了人家那麼寶貝的東西,這人情,可該怎麼還啊。

    雖然他是個皇子,府裡的好東西也不少,但是怎麼都覺得跟人家那一比。就得扔啊。

    龍禹想想好笑,但是也確實,藥到病除就是好東西。完顏長風也不算是說錯。

    完顏長風擦完手隨地一扔,抬頭看了眼龍禹,道:“怎麼才來,該說的,他都說完了。”

    只是完顏長風哪裡想到。這才在一起待了多長時間,說了幾句話,龍禹和丹殊又能鬧上一場。

    龍禹沒詳細的說,只是聳了聳肩肩,跟墨離一樣的換話題:“這個人,就是剛才你們抓回來了。他是北海的人?”

    完顏長風可不像是龍禹那樣兩句話就糊弄過去的,不過他並未對這種小兒女家的糾葛多想什麼,只是道:“不是北海人。不過跟北海的人很像。喏……白頭發,白皮膚,連眼睛都是接近白色的。”

    龍禹無語,就算北海的人因為環境或者遺傳什麼的都是白化病患者吧,那也不能說天下的白化病患者都是北海人啊這說不過去吧。

    見龍禹面色奇異。完顏長風道:“怎麼,有什麼不對?”

    龍禹扯了扯嘴角:“師父。我覺得吧,你這個判斷是不是北海人的標準不是很準確。這世上的白化病人雖然說不多,但是全天下加起來,估計也不少,總不能都是北海人吧。”

    完顏長風聽著龍禹說出白化病這個詞,有些新鮮的挑了挑眉:“白化病,你是指,他這種全身變白的現象?這確實是一種病,而且至今也無法醫治,但是白化病這個詞,我倒是第一次聽見。”

    龍禹卡了下殼,道:“我,我是很久以前不知道從那本書上看見過的,說有些人生下來就是這樣,是一種病,而且這種病還可能從娘胎裡帶出來,一家人,一個傳一個的都有可能會得上。”

    “哦,是哪本書?”完顏長風頗感興趣的道:“對這種疑難雜症有記載的書,想來十分的有趣。”

    龍禹無辜攤手,一臉純良:“這我哪兒還記得,師父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看過一遍的東西一輩子都忘不了。我連是什麼時候看的都不記得了,哪裡還能記得是什麼書。”

    龍禹雖然是在敷衍,但是敷衍的十分有道理,完顏長風點了點頭,並不追究到底。

    他們這邊聊著天,沒想到那邊最激動的,反而是被抓到的白化病人,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眼睛濕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完顏長風剛才問話給問出來的,不過完顏長風問話一向溫和,不怎麼用嚴刑逼供這一招,應該不至於對他造成**上的傷害。

    龍禹心道這人不管是白化病,還有其他毛病吧,估計精神上還有些毛病。不過跟完顏長風聊過之後,沒毛病的也弄出毛病來了。

    那男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龍禹,直看得龍禹有些頭皮發麻的時候,突然大聲地哭了出來。

    龍禹嚇了一跳,有些疑惑的看完顏長風,糾結道:“師父你這樣不好吧……這比嚴刑逼供還殘忍……”

    說不定這也是被永夜威逼利用的人,嚴刑逼供的話,只是身體上受點傷,養養也就好了。完顏長風這樣問過的人,估計一輩子腦子都不好使了。

    完顏長風很是鬱悶,也很是無辜,道:“你想太多了,我什麼都沒對他做。這不過是永夜的一個棋子,還是個棄子,基本上什麼都不知道。”

    那男人嚎啕大哭了兩聲之後,一下子從椅子上撲了下來,像是想對龍禹沖過來。

    完顏長風倒是並沒有阻攔,龍禹自然的往後退了半步,墨離往前一步擋在她身前。

    雖然說如果這是刺殺的話,這實在是一種太過愚蠢的刺殺,但是墨離還是秉著小心為上的原則。

    那人也並不強求要衝到龍禹身邊,被墨離一擋,便跪在地上,大哭道:“福甯公主,為什麼你沒早點到株平來……”

    龍禹一頭霧水,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頗有些歇斯底里的狀態,而且看見自己跟看見恩人一樣,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完顏長風笑了笑,又再歎了口氣,道:“很久前,株平有一個望族王家,因為有人得了白化病,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家族的新生兒大部分都生下來便有這種病,所以被當地人說成妖怪。本來是有一百多人的大家族,漸漸地人丁稀落,到如今,只剩下他帶著一個人守著點祖產,受盡白眼,殘喘度日。”

    那男人似乎是找到了救星一樣的,雖然話中夾雜著些當地口音,龍禹還是斷斷續續的能聽懂一些。

    別說在那個沒有科學的年代,便是在龍禹生存的年代,也有許多地方愚昧無知,將一些疾病和先天性的缺陷當做是種不詳的徵兆,不去雪中送炭,反而雪上加霜。

    男人說著自己小時候出門被人當做妖怪砸石子,推進河,只聽得眾人直皺眉頭。

    男人道:“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那個人男人找到了我,他說,我不是妖怪,那是一個北海一族的標記,我其實是北海族的後人,是比這些人要優秀得多的種族,因為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的日子,所以在很多年之前,舉族北遷,在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建造了一個世外桃源。而我們家,是北海族中一個流落在外的族人。”

    “唔……”龍禹聽著男人的話,突然在想,有沒有可能,其實北冥妖國的人,真的是為了躲避世人歧視的白化病人呢?只不過現實沒有想像那麼美好,北海也不是什麼世外桃源,而是一個終年寒冷的地方。而且那裡的人,或許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仇恨。

    “既然你是他的族人,為什麼不接你回北海?”墨離道:“那個男人,要你做什麼?”

    男人道:“他說因為我們這一支在外面的時間太長了,已經與族裡脫離了關係,所以不能就這麼回去,要為族裡做些什麼才行。而那個九方炎……”

    男人說著,很是尷尬的看了一眼九方炎:“他說九方炎是臨洛的二皇子,最近臨洛正打算和東錦聯手出征北海,一舉把我們族人全部消滅。所以讓我來趁著他受傷的時候,殺了他。”

    龍禹頗是覺得有些奇怪:“你的武功很好麼?怎麼覺得自己能殺了九方炎呢?”

    不管怎麼說,即使九方炎現在是要死不活的樣子,可他終究是在自己的保護之下啊。自己身邊,總是有幾個高手的吧。

    男人面有愧色,低聲道:“我家最早的時候,是開鏢局的,也算是武學世家。到我這一代,旁的都不行了,就是輕功還可以。而且我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年,對這地方特別熟,知道有幾處暗道可以進出。我想,弄一套北行軍的衣服混進來,應該不是問題。公主您帶來的人又不認識北行軍,就算是撞見了,也認不出來。”

    龍禹點了點頭,別說這還真是的,幾個部門聯手做事就是這點容易被鑽空子,互相誰也不認識誰。

    完顏長風摸著下巴,道:“我總覺得,永夜是故意讓我們發現他的,故意讓我們發現,有什麼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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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3:13
第228章 肉債錢償

    一旁的九方炎輕咳了兩聲,道:“我大概知道原因。”

    眾人刷的一下子,一起轉頭看他。

    九方炎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我也是迷迷糊糊聽說的,不能肯定。”

    別說龍馨死了之後,九方炎還真是唯一一個接觸過永夜的人,當然臨洛皇宮裡可能還有幾個,不過目前生死不明。

    九方炎端起茶喝了一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那天晚上,都已經是子時了,宮裡突然來人傳話,說是急召進宮。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匆匆的就去了……”

    “當時也是我太過大意了,見父皇寢宮裡的所有侍衛,都被撤掉了,卻也沒有多想,臨洛皇宮也算是個戒備森嚴的地方,而且這些年了,從來都沒聽說發生過什麼行次時間,我便以為是父皇有什麼秘密的事情,何況他身邊還有暗衛影衛,雖然我從未見過,但是是知道他們的存在的。”

    九方炎回憶起那一晚,只覺得有做噩夢一般的感覺:“誰知道我進去之後,便看見大皇兄躺在寢宮的地上,我當時覺得不對,上去一看,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父皇正站在殿中,很奇怪,他雖然是睜著眼睛看著我的,但是不動也不說話。這時候,旁邊的帷幔中,走出一個一身雪白的男人……也不知道那男人有什麼妖法還是武功,他向我揮了揮手,我只覺得頭一痛,便渾渾噩噩的起來,倒下前我聽見四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他應該也是和我一樣被父皇傳召入宮的,我只來得及喊一聲讓他快跑,便說不出話來了。”

    也幸虧是九方炎這一聲快跑。讓九方慕及時抽身,撿回了一條命。就這樣,也狼狽的夠嗆,還受了傷。

    九方炎斷斷續續的說了這麼多,只覺得這些日子的噩夢終於醒了,好像鬼門關裡轉了一圈一樣,不由的便很是擔心還在宮中的臨洛皇帝:“也不知父皇現在如何,我當時意識不是很清醒,但是還記得那一身白的,也就是你們說是永夜的那個人,他似乎說。說他是來討債的,我們都對不起他。”

    九方炎很是糾結的看著龍禹,他也是龍禹這一個輩分的。那會兒都還沒有出生,更別提參與了那事情。除了倒楣被永夜利用了那麼一回之外,對以前的事情知道的還沒有龍禹他們多。不過是和墨離他們一樣,道聼塗説來一些傳聞罷了。

    而且夜帝興風作浪的時候,雖然錦帝和臨洛皇帝都已經成年。卻都還沒有繼承皇位,即便是有參與出謀劃策,按理說也不會是主謀,這場果報,真是來的有些冤枉。

    眾人分析了一下,即使完顏長風才思過人。但畢竟誰也不是當事者,只能猜想會不會永夜也是得了白化病而被當做妖人,再或者乾脆擁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所以被幾國首腦聯合追殺,最終不敵。

    猜測了一番無果,眼見著夜色深了,九方炎身體虛弱,王猛精神激動到現在也才恢復了一些。雖然他是進來刺殺九方炎的,不過也只是永夜利用的一個棄子。也是個可憐人,誰也不打算難為他。

    讓人送王猛出去好好安置,再給九方炎安排了住處休息,眾人便也打算休息。說起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都不輕鬆。

    先是讓人將九方炎和王猛都安排好了,龍禹便也要走,剛還沒跟完顏長風告晚安呢,那邊便喊住了她。

    “師父還有事麼?”龍禹一下子緊張道:“是不是還有刺客?”

    “比刺客還麻煩。”完顏長風慢悠悠道:“我估計九方夏就在不遠處,接到消息,緊趕慢趕著,說不定明天就能到。到時候,公主打算怎麼處理?”

    一旦家事國事纏繞在一起,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何況龍禹似乎看起來並不善於處理這樣的事情。

    龍禹想了想,轉身對墨離說了句什麼,墨離應一聲出去,不一會兒,便拿了張長長的單子回來。

    龍禹嘿嘿一笑,將單子放在完顏長風手上,然後拉著墨離回去休息了。

    完顏長風有些奇怪的將單子抖開,湊在燈光下一看,頓時失笑。

    這竟然是張帳單,上面列著種種費用,大到株平城中建築損失,百姓損失,臨洛俘虜醫藥飲食的費用。小到九方炎晚上一頓飯吃了什麼,換洗衣服,林林總總,事無巨細,合計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極大的金額來。

    “這算什麼,肉債錢償嗎?”完顏長風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這小倆口的矛盾估計鬧不了多久,這完全是打情罵俏的節奏啊。

    不過這北行軍的朱燁是個人才,等到有機會,可以想辦法拉攏在龍禹身邊使用。

    龍禹也覺得朱燁非常的貼心而懂事,她不過是略點了兩句,他這張帳單開的,只恨不得把臨洛的國庫搬空。雖然九方夏未必一時能拿出這麼多錢來,不過這沒關係,可以分期付款麼。而且可以抵債的東西多了去了,金銀珠寶,土特產,等等等等。

    龍禹想著明日九方夏那肯定十分鬱悶的表情,心情也稍微好了些,看看這時辰是要半夜了,便拉著墨離休息。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反正明天就要見面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龍禹覺得心裡反而冷靜下來。

    愛也好,恨也好,至少,你是躲不開的。

    這樣九方夏將話說明白,她想,為無論是怎樣的結果,都是可以的。

    九方夏是在半下午的時候到的,帶著幾個手下,風塵僕僕。

    龍禹在一處小廳見了九方夏,端著福甯公主的架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兩人相對無言半響,龍禹招了招手,示意上茶,然後緩緩的道:“三皇子,沒有話要對我說麼?”

    九方夏的眼神,有些猶豫的落在龍禹的肚子上,他可不知道那是完顏長風傳來的消息,雖然也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龍禹看著九方夏眼神落下的地方就一陣的頭疼,完顏長風這玩笑開得可是有些無聊了。

    定了定神,正色道:“三皇子來找我,想來,是為了臨洛叛軍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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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3:36
第229章 公主范兒端起來

    這一聲三皇子,只喊的九方夏是接了不是,不接也不是。

    兩個已經親密至此的人,突然一下子刻意拉開距離,這感覺很是不好。何況九方夏心裡還很是有些忐忑,說不出的感覺,又是期盼,卻又明明白白的知道這期盼不會實現。

    如果龍禹知道他這幾天的心情,恐怕會好好的謝一謝完顏長風,自己不好受的時候,總是要看著別人更不好受,心情才會稍微好一點。

    何況那個不好受的人,還是這事情的始作俑者。

    龍禹咳了一聲,九方夏有些黯然的收回視線,見龍禹那麼嚴肅,便也道:“是為了叛軍的事情,臨洛這次被人利用,妖兵作亂,給東錦帶來諸多損失和麻煩,小王實在是抱歉的很。”

    九方夏認真起來的時候,可是個比龍禹還要有皇室風範的底氣。也是在公主府裡,最貴氣的男人。

    龍禹是個半路出家硬拉上架的平凡女孩子,已經非常習慣了人人平等這樣的一個大原則,所以再是注意端著架子,也難免的露出平易近人的習慣來。

    丹殊雖然也曾是一族首領的,但畢竟沙穆和臨洛不能比。丹殊在沙穆,大部分事情還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草原也不講究那麼多尊卑有別。但是九方夏在臨洛的童年,那是處處養尊處優,出入都跟著一堆丫鬟侍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九方夏原以為這一別,還不知何年何月,今生是否能再見,誰知道不過是短短的幾天,便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東錦福甯公主戰無不勝,不管是運氣還是本事,終究是名不虛傳。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九方夏長長的松了口氣,在松了口氣之後,卻又百般糾結起來。

    不告而別,離開時說的那些話,他又何嘗不知道會給龍禹帶來什麼想法。所以不知道再見面,龍禹會用什麼樣的態度見他。是歡喜如初,還是形同陌路。

    龍禹伸手往一旁,墨離便從懷裡掏出個厚厚的冊子,遞了過來。

    墨離一貫是面無表情的,不然的話。九方夏現在肯定能看到他嘴角帶著的揶揄的笑。

    龍禹自從重傷清醒之後,人倒是和氣了許多,從以前的做惡人。到現在的喜歡作弄人,估計著這些九方夏沒那麼好過關。

    九方夏不知這是什麼,好奇的接過去看。

    卻聽龍禹慢悠悠的道:“既然臨洛和東錦以前就是一起對付夜帝的盟國,現在兩國又同時被盯上了,那自然還是盟國。這次戰爭。雖然是臨洛的二皇子率兵攻打我國,不過他也是身不由己受人控制,也算是受害者,所以,我也並不打算追究。二皇子如今就在府裡,我已命人好好招待。一會兒三皇子可以派人去接。”

    九方夏此時已經將冊子一頁頁的看了過去,看的嘴角直抽。

    公主府已經很有錢了,東錦也很有錢了。臨洛經這一次皇室元氣大傷,在這當口上,這敲詐的實在是**裸血淋淋,慘不忍睹。當然這筆錢臨洛不至於拿不出來,但是一旦拿了。國庫便下去一大半,估計著明年這日子不太好過。整個朝廷都要節衣縮食了。

    龍禹斜了眼睛看他的:“三皇子可有異議?”

    九方夏歎一氣,無奈道:“應該的,這次若非是公主出手相助,臨洛前途堪憂。”

    這倒也是實話,要不是龍禹身邊有完顏長風這麼個高人在,這麼巧的解了蠱母之毒,臨洛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他的手下開始的時候也和妖兵碰上過一次,傷亡慘重,要不是跑得快,估計得全軍覆沒。

    而九方夏之所以今天來的這麼快,也是因為他在接到龍禹來到這裡株平的消息之後,略安頓了一下,便馬不停蹄的往株平來了,這妖兵兇險他見識到了,龍禹現在這非戰鬥狀態他也是知道的,雖然有完顏長風和墨離守護在側,他心裡還是非常不安,只覺得不早一時看見龍禹活蹦亂跳的在自己面前,便一刻也不能安心。

    可誰知道半夜人到了株平城下的時候,便聽見了大捷的消息,妖兵已經收復,九方炎也救了回來,東錦並無傳來將領傷亡的消息。

    九方夏只覺得自己這一顆心,飄飄蕩蕩的落回了遠處,然後這一路半點也不敢停,只望著能早一時便是一時的臨洛三皇子,可悲的怯了。

    九方夏在城外徘徊了許久,轉身往回走。

    現如今,他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龍禹。

    到了半路上,遇上手下從他們駐地送來的消息,接了龍禹的邀請,感覺似乎名正言順了,心裡又實在是想見,這才又轉身回株平。

    九方夏這一番糾結龍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見他這一臉無奈的表情,只覺得這些天心裡堵著的氣兒要順了一些,臉上也顯出些笑意來。

    九方夏只感覺自己心中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從進門看見龍禹伴著臉起,心中便覺得陰陰沉沉的,如今突然輕鬆起來。

    臨洛尚未定太子,雖然九方夏也是個人選,但是並不占絕對優勢。如今這麼一來,倒是多了幾分上位的可能,九方夏一向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他想著,若是他當了皇帝,別說是這麼點賠款,便是江山拱手,也未嘗不可。

    “不過……”九方夏笑笑,那叫一個謙謙君子,風度翩翩:“公主所擬定數額小王並無異議,但是如今臨洛正值國難,風雨飄搖之際。具體賠付方式,還希望能私下協商,可一點寬裕才好。”

    恩恩,錢是要還的,但是可以用別的方法還不是?現在人太多不好商量,等會兒兩個人了,什麼不好說。

    可惜龍禹沒能從本質上認清,像九方夏能在這麼皇宮這樣複雜的地方生存下來的人,是怎麼樣也不可能純良起來的。

    龍禹覺得心情好了,繼續端著道:“三皇子後面,有什麼打算?”

    九方夏嚴肅道:“我原先很是擔心妖兵對東錦帶來損害。如今妖兵已除,自然是要回臨洛都城。”

    很是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九方夏道:“也不知道現在朝中局勢如何。”

    也不知道現在臨洛皇帝是生是死。

    九方夏有些黯然,牽涉到別人親人的事情,龍禹倒是不好意思再咄咄相逼,略一想,道:“永夜不僅僅是在臨洛,在東錦也害了我皇姐,母皇將這事情全權交給我,肯定是要調查到底的。如今這麼看來。我倒是要和三皇子一起去一趟臨洛都城,看看那永夜,還在不在。”

    雖然龍馨和龍禹的關係很是不怎麼樣。但這可不僅僅是給龍馨報仇的問題。現在受害的是臨洛的皇帝,而且還想著讓他們自相殘殺。

    那下一個呢,下一個可能就是錦帝,或者是龍馨,更有可能是龍禹自己。

    唇亡齒寒。這不是隔岸觀火看人熱鬧的時候,若不能找出根源,徹底解決這段恩怨,臨洛若是不保,下一個面臨危險的,必然是東錦。甚至於。臨洛還會成為夜帝的助力,從而讓東錦更加的危險。

    龍禹這趟是必然之行,但是九方夏卻是有些猶豫。看樣子十分的不情願,卻又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反駁,想了半天,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的。這一趟,還仰仗公主相助。”

    客套話說完。龍禹安排人帶九方夏去看自己二哥,九方炎雖然已經緩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完顏長風偏向九方夏的原因,非常嚴肅認真的囑咐了一番,他以後必須非常注重保養,非常小心作息,不能累不能動氣,這皇位爭奪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九方炎這一下子也是元氣大傷,這幾日雖然渾渾噩噩的,但是卻都還模糊記得,只感覺是在十二層地獄裡參觀了一圈般,如今能撿回一條命便是萬幸中的萬幸,被完顏長風這麼一說,更是冷了一顆爭強鬥狠的心。

    而且能站在這個位置的人誰都不傻,龍禹是東錦重將,手握大權。而九方夏是龍禹的准夫婿,完顏長風又是龍禹的師父,這一層層的利害關係下來,他自然也是有幾分明白完顏長風說的話。

    這些毒蠱巫術之類的東西,即便你再是身處高位,人家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你性命。如果萬一九方夏覺得自己擋了他的路,跟福甯公主耳旁風吹上幾吹,這個完顏長風,說不定就能怎麼救的他,就怎麼殺了他。

    做皇帝太危險,做個有錢無權的閒散王爺逍遙一生,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有時想起來難免遺憾,但是總好過于大好青春年華,沒享成榮華富貴便丟了性命。

    且不說九方夏去見自家兄長,這邊墨離陪著龍禹回房,他還真第一次見到龍禹端的那麼上檔次,從出了房間開始,嘴角便有些微微上揚。

    雖然在有外人的時候,墨離還是那個沉著臉面無表情的站在龍禹身後的冷面侍衛,但是在沒有旁人的時候,他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多。

    龍禹有時候突然抬頭,便能看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是有些溫柔,雖然甜言蜜語什麼的還是說的少,不夠這已經覺得很有進步了。

    “你笑什麼呢?”龍禹伸手扯了扯墨離的袖子,挑了挑眉梢:“笑什麼?”

    墨離搖搖頭,從龍禹手上解救下自己的袖子,順便握在手中:“我是高興,禹兒越來越有公主的樣子了。”

    龍禹眯起眼來,這話聽起來怎麼一副長輩對晚輩切切叮囑的欣慰樣子。

    墨離的年紀比自己,也不過大了幾歲吧,龍禹皺皺鼻子:“你不要老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年紀輕輕的……呦,皮膚真好呀。”

    說著,還去戳了戳墨離的腮幫子,恩恩,年輕又會武功的人,皮膚就是好啊,那個光滑的呦,還很有彈性。

    墨離無奈,這姑娘現在端著公主范兒越來越難,但是動手動腳的越來越自在了,在人前還好,在人後可是調皮的很。

    墨離平時再是繃著,在龍禹面前也繃不起來,雖然性格使然,沒辦法像她那樣鬧騰,卻也是帶著淡淡笑意由著她鬧。

    一路走回了院子,墨離突然正色的揉了揉龍禹的頭髮:“好了,其實事情沒那麼嚴重。”

    龍禹有些以外的恩了一聲,抬頭看墨離,墨離一臉正經道:“永夜說來說去,不過是個巫蠱之術使得好的人罷了,武功也未必就有多高。他這幾次得手,是因為挑的人太弱了,而且乘人不備,自然是容易成功的。如今我們有了防備,又有完顏先生左協助,不會再讓他得手的。臨洛雖然不比東錦,但是也是個強盛之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控制,永夜想要利用臨洛國力,一定要脅天子以令諸侯,所以至少在短時期內,臨洛皇帝必然沒有性命之憂,等我們跟九方夏一起去抓了永夜,救回臨洛皇帝,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龍禹仔細想想,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她倒是並不太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至於會栽在臨洛那個地方。

    她挺煩躁的,是現在在外面的九方夏。

    九方夏臨走時的最後一句話還在耳邊,今天的你,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你了,你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和過去,完全不同。

    如果那個時候,還能當做是他捨身赴死的決心,那麼現在,他回來了,又會如何呢?

    龍禹正在糾結,門外有小廝輕輕的走過來,道:“公主殿下,臨洛三皇子求見,說是要和你商談一下債務問題。”

    龍禹嘴角抽了抽,真是,兄弟之情就這麼敘完了?這上趕著來送錢,還真是積極。

    龍禹還在糾結,墨離便道:“請三皇子進來。”

    小廝應著出去,心裡嘀咕著,皇家的事情真是奇怪啊說不清啊,不是據說臨洛三皇子和咱們公主是未婚夫妻麼,所以臨洛出事,公主緊趕慢趕的就來了還這麼優待臨洛的傷兵,可怎麼未婚夫妻見面,是這個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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