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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01826 發表於 2014-8-18 14:24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麻子異常沮喪,他發現自己確實很失敗,連報仇的方式都比謝小玉差了一截。這 ...
第四章大劫之兆
四週一片漆黑,那是厚實的泥土。謝小玉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像被活埋了一樣。
「小心,前面有土蠻的鑽地兵,這幫傢伙很麻煩的。」傳音符裡傳來麻子的警告聲。
謝小玉立刻屏住呼吸,與此同時,他也感覺速度慢了下來。
鑽地兵同樣精通土遁,麻子如果是一個人的話,並不在乎這些傢伙,帶著謝小玉就不行了,只能遠遠避開。
麻子遁的很深,離開地面有百餘丈,那些鑽地兵只在十丈上下巡遊,所以要避開他們並不是什麼難事。
一路上小心翼翼,兩個人在地底深處無聲無息的滑行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小玉終於感覺到麻子開始往地面升,這是要出去了。他很高興能夠重新踏上地面,四周全是土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土裡冒了出來。一起冒出來的,還有十二支海碗大小、渾身長滿剛毛的蜘蛛。這些土蜘蛛還只是幼體,力氣並不大,不過十二隻一起處理效果還不錯,省了麻子很多力氣。從土裡一出來,謝小玉就用「觀天徹地洞幽大法」朝四周張望著。這裡深藏山腹中,旁邊就是一條靈脈,靈氣還挺足,不過他並不是來這裡尋穴的。從納物袋裡掏出羅盤、牽機線,謝小玉開始工作起來。布設陣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初在落魂谷,謝小玉花了一個下午才把三十六根陣旗全都布好,那裡還是一片平地。
這裡是一座山洞,想將陣旗全都鋪開的話,還要挖一些洞穴出來,他在礦井裡就是這麼做的。
這絕對是一項大工程,怪不得麻子不肯一個人幹活。好在他帶來了十二個挖慣了洞的礦工。這些土蜘蛛幹別的事不行,挖洞一流。
將整個洞穴勘測了一遍,在一張紙上描繪洞穴的大致走向,謝小玉嘆道:「想將陣布好,至少也要兩天的時間。看來我們不可能把每個點都連接起來,最多挑十二個點。」
「我才不管,花再多的時間都沒關係,只要不是我一個人辛苦幹活就行。」麻子的態度很直接。
這次,換成謝小玉說不出話來。說幹就幹,兩個人各自分工,每人六隻土蜘蛛。這一來他們工作到不知時間。累了,就跑到一邊打坐休息;餓了,就拿出事先烤好的雞肉脯啃兩口。因為一旁有人,所以用不著擔心被土蠻偷襲,打坐休息倒也很安穩。
眼看著工作完成一大半,還有七、八個陣基本安置完畢就可以走人了。突然,東南方向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波動。
「怎麼回事?有人在做法?」謝小玉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外面的時候經常碰到這種事。我也曾經想要打探,可惜土蠻防衛森嚴,根本潛不進去。」麻子很不負責地回答道。
謝小玉的神情變得凝重。麻子可以不管,他卻不行,因為他肩膀上負擔著太多東西。
「幫我在頂上開個洞。」謝小玉指了指頭頂上方的一道縫隙。
麻子明白他要幹什麼。當初被擋在北望城外的時候,他們就做過同樣的事。
開一個小洞並不困難,只要能夠把謝小玉塞進去就行。
縫隙正對著東南方,需要稍微擴大一些。很快,麻子就完成了他的工作,那是一個很小的洞,人在裡面連腰都直不起來。
謝小玉艱難的爬了進去,輕聲咒罵了一句:「這個混蛋。」
從納物袋取出陽燧鏡。這次他沒有拿出那面大的,而是拿出一面小的,主鏡只有巴掌大,副鏡更是只有銅錢大小。
遠處有一大群土蠻正圍攏成圈,不停朝中間跪拜著。
圈子中央被一片山脊擋住了,看不清楚,不過從土蠻頂禮膜拜的樣子來看,正中央的位置肯定立著一尊神像。
「土蠻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祭拜儀式?比如祭天、祭地、祭祖?」謝小玉緊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要問吳榮華,我對這裡也不太瞭解。」麻子幫不上忙。
「你上來看看。」謝小玉說著,鑽了下來,這個洞實在太小了。
麻子嘟囔了一聲,爬了上去。他本來想作弄謝小玉的,沒想到自己也被拖下水。
陽燧鏡早已調整好,根本用不著動,只需要把眼睛湊到孔前去就行。麻子同樣也看到遠處人頭攢動的場面。
「人好多啊!少說也有兩、三百萬。」麻子喃喃自語著:「這怎麼可能?難道整個天寶州的土蠻都集中在這裡?他們哪來那麼多糧食?」
「西面有座高峰,你帶我過去。」謝小玉決定追根究底。
麻子也感覺事態嚴重,不敢在開玩笑。
謝小玉所指的山峰和這座山頭相連著,所以沿著山脊而行,根本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到了那裡之後,麻子鑽進土中,一會兒功夫他又冒了出來,已經挖好一個可以藏身的洞穴。
這次他很正經,挖的洞可以藏五、六個人,正前方同樣也有一道縫隙,而且縫隙外還有一處矮樹,絕對是一個極其隱秘的觀察點。
重新將陽燧鏡裝好,麻子迫不及待湊過去看了起來。只看了一眼,他臉色就變了。
謝小玉擠開麻子,將眼睛湊到孔前。瞬間,他的臉色也發白了。
山谷中央確實豎著一尊神像。那位神長著四顆腦袋、六隻手臂,外表倒不顯得惡行惡壯,和那些六、七顆腦袋、幾十隻手臂的神魔比起來,這位還差得多。
「是婆羅賀摩,萬魔之祖。」謝小玉的嘴唇微微哆嗦起來。
「我知道那麼多土蠻是怎麼冒出來的了。婆羅賀摩最擅長的就是無中生有,而且在三位魔祖裡最隨和,號稱有求必應,那數以百萬記的土蠻應該就是他的傑作。」麻子在一旁分析著。
「我不相信有那種神通存在,就算有,現在天地隔絕,婆羅賀摩也沒辦法打通天地間的隔膜,插手這個世界的事。」謝小玉否定了麻子的說法。如果魔祖的力量這麼容易降臨,魔門也不會被佛門取代。
「不是沒辦法。在魔門之中,以一化十、以一化百的法術有一大堆,什麼滴血分身、赤屍分身、肉骨分身……這些法術都要分魂裂魄。滅掉一個分身,施術者就不能再入輪迴,只有這些不懼生死的土蠻才敢這麼幹。」麻子已經將前後的線索串聯在一起。之前他就覺得不對勁,那些攻戊土城的土蠻不但實力弱,連魂魄也孱弱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這我也明白,問題是,滴血分身那麼容易修煉嗎?」謝小玉透過陽燧鏡眺望著遠處,冷冷地問道。他想得比麻子深遠得多,所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麻子被問住了。
「你的猜測呢?」
「神道,是消失了萬年的神道死灰復燃了。」謝小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冰冷,額頭還有了微微的虛汗。
「神道!」麻子的臉色也白了。
這絕對是讓人心驚肉跳的字眼。
佛門、道門、魔門、旁門教義各不相同,但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透過修煉追求個人的解脫,所以才有修士這一說。
神道就不一樣了,那完全是另外一個體系。這些人不需要修煉,只要招來一批善男信女,讓善男信女們完全信奉自己,時時刻刻口誦他們的尊號,他們就可以擁有神通。
這一套東西是從禱告、祭祀演變而來,而祭祀、禱告這類儀式源遠流長,太古之時就有人祭天地、祀鬼神。三千大道之中有祭拜之道和信仰之道,佛道魔旁四門之中也有相應的法門。
所以神道絕對不是什麼邪道。
問題在神道需要大批的信徒,而且只能信我,不能信奉旁人。這樣一來,信徒就成了修神道者的私產;再加上神道無需苦修,也不講資質,只要信徒眾多,自然神通廣大,自然受到世俗君王的青睞。
一開始大家還可以相安無事,漸漸地,修神道的君王開始互相兼併,弱者被吞,強者越發強橫,最後只剩下五位最強的君王。這五個人自稱神皇,每個人都到了舉步飛昇的境地,所以無需繼續兼併。
這時候,神道的缺陷就顯露無遺。五位神皇能夠達到那樣的境界,是靠億萬名信徒維繫著,他們一旦飛昇,再也無法插手人間之事,那些信徒肯定會改信他人,他們立刻會被打回原形,所以他們不能飛昇,也不敢飛昇。
這五個人各自作出不同的選擇。一個人最先轉入佛門;另外三個人有樣學樣,不過他們改走道門,原因是他們看到轉入佛門的那位神皇進展非常緩慢。
最後一位神皇沒打算這麼做,他有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他想獨佔天下,建一座永恆不滅的地上神國。
這就是萬年之前天地大劫的由來。
大劫過後,「神道」就被視為災難的根源,成為各大教最為忌諱的東西,一旦發現「神道」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各大教立刻全力撲滅。
「麻子,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謝小玉轉瞬間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
「你擔心各大門派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殺我們滅口?」麻子問道。
「不是殺我們兩個滅口,而是將天寶州的人全都殺光。」謝小玉想到的結果遠比麻子的猜測可怕得多。
「這怎麼可能?」麻子有些不信,但是他知道謝小玉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你現在還猜不出他們為什麼攻城嗎?這些土蠻攻破城池之後,男人全部殺光,只留下女人和小孩。以前大家都猜不透他們要這些女人和小孩幹什麼,怎麼養活?現在你應該懂了。」謝小玉越說,眼神越凌厲。
麻子當然明白。有修神道的人在,可以輕而易舉製造出一片沒有毒素的土地,也可以讓那些女人和孩子不怕毒素。
這就是神道厲害的地方。修神道的人先要選定一個專精的領域,只要在這個領域裡,他就無所不能。
一明白這件事,麻子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他知道謝小玉說的沒錯。如果各大門派知道了此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將天寶州的人全殺掉,這樣就讓土蠻沒辦法補充人口,也沒辦法學到中土的技術。
這不是因為殘忍嗜殺,而是因為沒辦法把人從天寶州撤走。
臨海城一個月會有兩艘空行巨舟到達,每艘空行巨舟裝載一千五百到兩千人;一個月就是三、四千人;一年就是四萬多人。整個天寶州有六十幾座城,有些城每個月有一艘空行巨舟到港,有些是兩個月一艘,加起來差不多每年有將近一百萬人過來這裡。
儘管這裡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是人口總數正在增長,而且增長速度驚人,所以臨海城十幾年前的黃泥崗現在已經變成城市的一部分,粗略估計整個天寶州少說有五、六千萬人口。
反覆想了半天,麻子最後發現這件事真的不能說。
天空開始飄起雪,一開始只是小雪,西北風吹過來之後,雪開始越下越大。
謝小玉和麻子並不在乎下雪天,對他們來說,漫天大雪反倒能阻礙土蠻的視線,讓他們活動起來更容易些。
那厚厚的積雪讓謝小玉突然意識到自己算漏了一件事——他沒算天時。
「看來我們可以早一點結束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麻子看著滿地的白雪,臉頰不停的抽搐著,很想將旁邊的傢伙痛揍一頓。
雪就是水,到了冬天,整個天寶州就成了一處水的世界。
精通水遁的修士不少,大部分修士也會一些水遁之術,可以像來的時候那樣,以幾個精通水遁的修士為主,其他人為輔,大家駕著水遁逃跑,不信那些土蠻能追的上來。
就算追上來也不怕,現在他們這隻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今非昔比,如果再遇上當初那種埋伏,他們絕對毫不猶豫地殺回去。
「別抱怨了,走吧。」謝小玉拍了一下麻子的肩膀。
麻子哼了一聲,一下鑽進土裡,謝小玉直接被帶下去。
和來的時候一樣,麻子一直鑽到百餘丈的深度,才朝著戊土城的方向而去。十二支土蜘蛛一起用力,拖著謝小玉前進。
快靠近戊土城的時候,頭頂上又傳來土蠻鑽地兵的氣息。
「糟糕,這些東西的數量增加了幾十倍。」傳音符裡面響起了麻子的聲音。
「應該是籍神道的力量一化十、十化百。你不覺得我們最早碰到的那些鳥人太弱了嗎?而且數量也多的離譜。」謝小玉說道。
「我們怎麼上去?」麻子問。
「還能怎麼上去?當然是強行殺回去。」謝小玉想都沒想就回道。
有那麼多鑽地兵游弋巡邏,他絕對不敢打開為麻子準備的出入口。
「抄傢伙吧。」麻子興奮地取出裂地鞭。這件魔器煉成之後,立刻拿一個真人做了祭品,沒比這更完美了,可惜一直沒機會用,這次總算能顯顯威風。
謝小玉嘆息一聲,掏出刀輪。
兩個人也不急著上去,全都拚命地往魔器裡打著法訣。
這就是魔器的好處,法器如果這樣做的話,肯定會被上面的土蠻發現,魔器卻沒這個問題,所以魔器適合用來偷襲。
明知魔道凶險,也知道魔多短處,但是修煉魔門大法的人仍舊數不勝數,自然有其道理。
麻子的準備很快就結束了,裂地鞭將地底深處的大地精氣強行抽取一空。
謝小玉卻碰到麻煩。他手上的刀輪如同一個無底洞,十幾個法訣打進去,就像石頭扔到井裡,只聽到撲通一聲輕響,卻連個水花都沒看見。
他連忙從納物袋裡掏出一隻瓶子,用拇指拔開瓶蓋,倒了幾顆補氣丹丸入口。
這些丹丸入口即化,變成絲絲縷縷的靈力,支撐著他繼續往刀輪裡打法訣。
「誰教你心黑,將六慾天魔招了來。」麻子在一旁看笑話,這種機會難得有。
謝小玉一嘴丹丸根本不能說話,只能任憑麻子取笑。
足足吞下去三十多顆補氣丹後,謝小玉感覺稍微好一點了,法訣打進去之後,總算是有了點反應。
「走。」謝小玉一手抓住麻子的手肘。
麻子運起土遁之術,飛快朝著地面衝去,這次他不再講什麼隱蔽了。
四周那些鑽地兵立刻被驚動了,紛紛圍攏過來。
兩邊都在爭分奪秒。
麻子畢竟搶先發動,帶著謝小玉先一步從土裡冒了出來,三個鑽地兵幾乎貼著他們的腳底也鑽了出來。
剎那間,麻子和謝小玉同時出手。
麻子手中的長鞭舞動如飛,以他的身體為中心,一片扇形區域全都被鞭影籠罩住,下一瞬間,鞭影變成漫天血霧。
謝小玉出手也不慢。刀輪一出手,立刻發出一陣悅耳的輕吟,那聲音清幽婉轉,令人心醉神迷,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哀怨,讓人聲淚俱下、傷心斷腸。
聽到聲音的人全都變得神情呆滯、兩眼無神,旁邊正發威的麻子也中了招,眼神漸漸失去神采。
「醒來!」謝小玉在這個傢伙的肩膀上猛擊一掌。
「嘶!這麼用力幹嘛!」麻子痛呼一聲,不過馬上打了個寒顫,異常畏懼地看著那把刀輪。
這東西不愧有天魔潛伏,凶性懾人,居然敵我不分,連自己人都暗算。
不過從外表看,這把刀輪卻看不出一絲邪氣,沒有以前那方圓畝許的魔焰,也沒有神魔的身影,只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神光隨意漫捲著,不帶絲毫煙火之氣。
但是魔音所至,不管是在地上還是地下的人全都瞬間被迷住心神,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沒了氣息。
被魔頭所殺,一點不比被赤霄紫光雷炸死好多少,同樣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不過那些魂魄並沒有被刀輪吞噬,天魔分身顯然對普通的魂魄不感興趣,所以直接將它們化為虛無。
謝小玉和麻子都被刀輪的恐怖所震懾,不過他們並沒有忘記自己還身處險境,一頭撞進「倒轉乾坤虛空挪移陣」裡。
一進入「倒轉乾坤虛空挪移陣」,他們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聲震怒的狂吼,眨眼間,戊城上空天昏地暗。
兩個人同時感到心頭亂跳,即便已經身處大陣之中,那恐怖的氣勢仍舊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下一瞬間,方圓數十丈的一片地面猛地陷落下去。
陷落的地方顯露出一座烏光隱隱的曼陀羅陣,中間是三尊魔像,周圍是十二尊小一些的魔像,每一尊魔像都栩栩如生,已經完全凝結出實體。
之前無往而不利的「倒轉乾坤虛空挪移陣」這次居然失靈了,別說將這一擊挪移開,即便偏轉一分都做不到。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謝小玉和麻子強行挪移進礦井裡。
「那是什麼?」麻子驚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魔器,也可能是某種陣法,集合許多人的力量同時打出來。」謝小玉一想到剛才那一擊,也禁不住心生恐懼。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至,還沒看到人,就聽到李福祿的聲音。
「兩位哥哥,你們總算回來了。」
所有的人都跑來了,跑在最前面的是李福祿和趙博,蘇明成和法磬落後他們半步。
謝小玉和麻子這才回過神來。他們轉頭看去,立刻同時皺起眉頭,因為來迎接他們的人全都有些狼狽,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
「怎麼回事?」謝小玉急問道。
「你們走後五、六天,那些土蠻不知道吃錯什麼藥,開始猛攻這裡,來的全都是強手,我們拚了命才頂住。」法磬連忙解釋道。
「有沒有傷亡?」謝小玉問道。
「死了二十幾個人。七天前,一段礦井被打塌了,露出洞口,土蠻拚命想殺進來,我們則拚命死守,還好洞口不大,最後還是守住了。」法磬說著,仍舊顯得心有餘悸。
與此同時,他也有些灰心喪氣。謝小玉和麻子不在,他以為自己和蘇明成可以挑起大梁,結果證明他們撐不起這副重擔。
「柱子、田壯、小六子、老白他們都死了,俺爹也受了重傷。」李福祿抽著鼻子說道。
這話出口,一些人的臉色顯得不太好看。
謝小玉立刻就明白了。
當初開闢這片隱蔽所的時候,就將所有的礦井分成許多段,每一段有專門的人把守,而李光宗他們負責統領那些兵卒。顯然,礦井被打塌的時候,負責那一段防禦的人因為害怕而逃離,李光宗他們不得不上來補位。
「還有誰死了,給我一份名單。他們有什麼親戚朋友嗎?」謝小玉問道。
他沒管那些失職的傢伙,反正到了撤離時,他會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後悔。
「還有其他事嗎?」謝小玉又問。他出去將近一個月,肯定有很多事情急待他處理。
「那群傷兵鬧過一次叛變,讓老李鎮壓下去,參與叛變的三百多人全都被驅逐出去。」法磬畏畏縮縮地說道,他不清楚謝小玉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是我的安排。」謝小玉將責任攬了過來。
「現在士氣有些不穩,那些傷兵只是畏懼我們的實力,沒人敢再挑頭鬧事罷了。」法磬輕聲說道。這其實是善意的警告,他的想法和當初的李光宗是一樣的。
謝小玉沒辦法解釋,他對李光宗說的那番話絕對不會對著這些人說。
「不是我要他們過來,是都護大人打發他們來送死,我收留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告訴他們,誰不想留下,我可以送他們回主城。」謝小玉顯得異常冷酷。
這時候,謝小玉才想起有一件事沒問:「主城那邊怎麼樣了?」
「那邊比這邊更糟。最外面的幾處城區已經丟了,他們學我們將城裡的房子全都拆了,用來建造新的城牆,還支撐起六十幾座大陣,靠這些大陣在拖時間。」
「這麼多大陣?」謝小玉大吃一驚。
他並不是吃驚官府的財力。礦頭去礦業會所哭訴一番,上面就拿出一套「倒轉乾坤虛空挪移陣」作為補償,官府在這方面絕對不會比礦業會所差。
問題是這些大陣需要有人操縱,其中必須有一個精通陣法的人主持全局,而且每根陣旗至少要一個粗通陣法的修士執掌。就拿「倒轉乾坤虛空挪移陣」來說,需要三十九個人連手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六十多套這樣的大陣,就要兩千四百多個修士,很難想像主城裡還能湊出這麼多修士。
「他們不像我們這樣奢侈,最多十來個人操縱一座大陣。」法磬精通陣法,他從那些大陣的變換中就看出人手不夠。
「那位陳都護絕對是個白痴。當初人多的時候就應該把這些大陣拿出來,也不至於一夜之間所有的衛星城盡數陷落,大批修士戰死。」蘇明成在一旁嘆道。
這顯然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謝小玉和麻子互望一眼,他們比其他人更明白朝廷那些詭異心思。
當初謝小玉剛來的時候,曾經說過朝廷意圖不軌,想讓天寶州的散修和土蠻同歸於盡。那只是他用來堵都護大人的話,沒想到居然一語中的,朝廷真的有這樣的意思。
「我們管好自己就夠了。」謝小玉不想多提主城的事,來這裡的第一天,他對那邊的人就沒有一絲好感。
「大家做各自的事去,沒事做的,就把握時間修練。」他開始揮手趕人。
那些新來的修士一個個都離開了,蘇明成、法磬他們卻從謝小玉的神情中看出一絲名堂。
等眾人全都散去,他們立刻湊了過來。
「那件事準備得怎麼樣了?」蘇明成搶先問道。他是知道計劃的人。
「一切順利。」謝小玉不欲多說,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不是不相信法磬他們幾個人,問題是他說出來之後,法磬他們難免會流露出自己是知情人的意味,這樣一來,其他人就會犯嘀咕了。新來的修士或許還能克制住,像趙博這樣早就跟著他的人心裡難免會有想法。
傻子才會自找麻煩。
「我們什麼時候撤?」法磬問道。他也很聰明,立刻猜到謝小玉不說明白的原因,所以用了一種沒有忌諱的問法。
「要看主城那邊什麼時候撐不下去。」謝小玉不想給人留下把柄。
主城不破,他如果先撤的話叫臨陣脫逃;主城破了,他撤退就變得順理成章。
「到時候恐怕來不及。」法磬擔憂的是這件事。
「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謝小玉語氣重了一些。他之所以能將這麼多人聚在身邊,就是因為他給眾人足夠的信心,所以他絕對不允許有人提出質疑。
「我沒那個意思。」法磬連忙解釋。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穩妥起見,不過有些事不能多說。」謝小玉連忙緩和一些,他也不想和法磬搞僵關係。
突然,他想起神道再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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