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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惟武獨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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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8:28
  第120章 【不簡單的虞慶之】

  三人發呆不解,杜野悠悠一笑,緩緩吐出幾個字:「唯一的目擊證人!」

  項粲不笨,只是在杜野身邊懶得動腦筋去想事。杜野一提及,他立刻就想到了:「不對吧,那目擊證人是青城的!」

  「他是我師父,他是我朋友!剛才一樣為你作證了。」杜野笑得極是開心:「不要說只是玩笑,你們信不信是王家派弟子去行兇!」

  三人集體搖頭,杜野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也不信,假設王家弟子是被收買的,那為什麼那個唯一的目擊證人不是被收買的?證人是青城的,才是鐵證啊!」

  「唯一可以解釋所有事的,就只有這一個答案,目擊證人與行兇者是一夥的。」杜野捏緊拳頭,冷笑不已:「不論是什麼人策劃的,我都要佩服,真的很妙。」

  「陽光、樹葉、過濾……」杜野說著三人不解的話,面上綻放出燦爛的笑:「看來,海外組織比我想像的還要深還要大!「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杜野不是不夠聰明,委實是林禹行陷害他的原因太荒謬了,純粹只是為了看他的反應和應對方法。

  青城群龍無首,在論劍大賽未結束前就先行離開了。王家被逼留下來,接受調查。

  「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樣做意義何在?「杜野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瞇著眼睛抵擋光線侵入。

  項粲和劉言周交換一個眼神,無奈得要命。杜野這傢伙該不會是患上強迫思考症了吧。拍了拍他:「沒什麼大不了的目的。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才是正經。」

  「論劍大賽結束了,所有人都走了?」杜野突然平視項粲。這傢伙打探消息地能力比較強悍一些。

  「也不是,還有一些人都留下來了。」項粲悲哀地想,如果自己活得像杜野那麼辛苦,他寧願自己是人頭豬腦:「八家六派和其他門派的主要負責人都留下來了!」

  數千人都走了,剩下的是八家六派及其他重要人物。他們留下來,一來是為了探討一下王家地事。主要還是為了研究來年的論劍大賽。

  海外武林盼望加入論劍大賽很多年了,即使其他大洲其他國家也有類似的大會。可說一千道一萬,中國才是武林最繁華昌盛的地方,未必算得上其他人眼中的聖地,但起碼屬於一個大家都認可的地方。

  這樣地要求論劍大賽拒絕了多次,在一個國家還好辦,大家都要被同樣的法律和政策管束。若是加上其他國家,那就不太妥當。尤其是日本等國也要求參賽,這就十成十的要釀成流血事件。相信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作為最講究傳統的群體,武林人連當年鄭西樓的仇都牢記到了今天。況且是日本人。

  在和平時期,若將武林大會提高到國力的高度。那是屁話。但這仍然是一個頗要緊的衡量,毫無疑問會是一個較量的關鍵之處。

  中原武林本身不太反對海外武林參賽,甚至還隱隱期待。只是官方最初不太認可,大概也是覺得會造成大量地流血事件和衝突。但隨著國家對外政策的改變,又因為北京奧運等原因,所以最近這幾年口風漸漸的鬆了。

  海外武林自然品了出來,今年更是蜂擁的加強了力度。再加上海外各國官方都表示「加強民間交流與溝通」,因此,今年很有可能會被通過。

  而留下來地武林人,就是在討論這件關係到中原武林和社會穩定的大事。這倒不是胡說八道誇大其詞,要是真起了衝突和流血事件,臨死前誰他媽還在乎捍衛社會繁榮穩定,誰他媽還在乎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武功地規矩。

  杜野前些日子被追得緊了,照樣跑進商場裡,賭的就是那些傢伙不敢大剌剌的亮出武功來追他。

  「林禹行沒有離開,他這次好像是作為支持海外武林的人,屬於贊助商之流吧。」項粲想了想,回答了杜野最後一個問題。

  千萬不要以為武林人不多,沒什麼可贊助的。其實武林人的需求還是頗為不小,最重要的是,大都屬於高消費。比如兵器,比如藥品,比如服裝,比如工作等等……雷家就是製造並銷售兵器的,而宋家則參與了服裝,設計一些最適合武林人穿著的服裝等等。

  「贊助商!」杜野深深吸了口氣,揮去了飄下來的片片飛塵:「算了,五毒神醫呢!」

  「你不是想……」劉言周不愧是杜野的師父,立刻就猜到徒弟想幹什麼,連忙勸道:「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又不缺那一件!」

  「拿了我的東西,就要給我吐出來!」杜野笑了笑:「不論是五毒還是六毒。」

  就像魔教很美化的被稱為聖教一樣,五福本不是五福,而是五毒。倒不是指他用毒了得,而是指其人吃喝嫖賭,酒色財氣,樣樣都是他嗜好的。

  如果不是傷到無藥可救,武林人通常是不會找上五毒神醫虞慶之的。這個人,貪婪又好色好酒,要命的是品行極差。若不是因為虞慶之是當今中原武林醫術最好的武林醫生,怕是早就被人亂刀剁成肉泥了。虞慶之全身上下一輩子只有一個優點,就是只要他的要求做到了,他總會把人給治好。

  其實虞慶之相貌不差,據說年輕時還是一個大帥哥。就算現在四十來歲了,也仍舊是風流倜儻。可這人卻極鍾愛嫖娼,似乎不嫖不足以確保身體好。

  虞慶之的精力都放在了鑽研醫術上面,武功自然是馬虎得要命。他倒不笨,知道討厭自己的人不少,正是因此。他分外感到自家的性命威脅不小。

  那天天梭將杜野送來之後便走了。虞慶之受聘於大會,也沒推遲,就開始醫治杜野。卻在杜野地身上見到了一副貼身地。極薄的軟甲,他頓時來了興趣,將軟甲試了一下,他毫不客氣的收

  軟甲正是及時雨啊,虞慶之一邊佩服著自己地運氣,一邊佩服著自己的聰明。走出洗手間。沖床上一個濃妝妖艷的女子大喊:「美女,該走了!」

  那女子呆呆的坐起來,虞慶之拉起她,再抱著她的衣服,把她拽著推出房間:「滾出去!」

  這女子醒悟過來,在門外破口大罵不提。

  虞慶之收拾了一下,精神大振,想著似乎好幾天沒去看過杜野了。他乾脆來到了醫院。進了杜野的病房,便見杜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項等人在一旁不知是苦還是哭。

  「等他死了再哭!」他大剌剌的走到杜野身前,探手下去把脈。

  杜野突然笑了笑。翻手間扣住他的脈門,小南狠狠一棍敲下去!咚的一下。虞慶之指著杜野轉了半個圈昏迷過去。杜野乾笑不已:「我還以為他很難對付,害我費心設計他。」

  項粲敬佩的向小南豎起大拇指:「快准狠,深得悶棍精髓。幹得漂亮,將來要是實在混不到工作,完全可以上大街敲悶棍為生!」

  把門關上,把虞慶之剝了精光,杜野愕然望著虞慶之光豬的白皙身子。他只道虞慶之會穿上軟甲,誰料卻不在身上。

  把虞慶之弄醒過來,見他掙扎了幾下,叫囂不已:「你們趕快放了我,不然的話,我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是老子把你救醒的,你忘恩負義。」

  酒色財氣裡地氣是有了,杜野笑了笑,這傢伙做了多年神醫,性子早就被謙卑的求醫者供得愈發刁鑽囂張了。他也不說話,只等著這傢伙破口大罵,又威脅又利誘,見始終沒效果,漸漸的聲音低了下去。

  自己被剝得精光,然後被幾個大男人目不轉睛盯著,估計是男人都受不住!項粲試想了一下,換做是自己,他立刻打了個寒戰,繼續按杜野的意思,不聲不響地盯著他。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說句話啊……」虞慶之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這些混蛋個個都像色中惡鬼似的盯著自己,他可吃不消這種凝重地沉默。

  成功令他害怕了!杜野微笑低下頭:「我只想把軟甲拿回來!」

  「個xxx……你要回軟甲,直接跟我開口就行了,用得著這樣嗎。快放了我,我帶你去拿軟甲。」虞慶之鬆了一口氣,醫生,通常是沒有人願意得罪的。所以,虞慶之還真的沒遇到過這種沒把他當一回事的人。

  又是沉默,虞慶之心中發毛,聲音帶著點點顫意:「你不是要軟甲嗎,我帶你去拿啊。」

  杜野微笑著,聲音帶著絲絲的冷意,令得房間似乎一下子溫度變低了:「我信你不過。」

  「我一直都是最講信用的人,說到做到,不如我現在發誓。」虞慶之委實被杜野設計出來的形勢嚇住了,完全不顧自己其實是一個完全不講信用的人這個事實,信口開河。

  「還是信你不過!」杜野緩慢的搖搖頭。

  這一次,虞慶之想罵娘了,他覺得自家已經做出了巨大的讓步,為什麼不信他,他委屈的想著:「我真是在說實話,求求你們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杜野堅決的搖頭,像是虞慶之是中國足球的化身。

  虞慶之快崩潰了,杜野甚至還未動手折磨他,他便有種半瘋的感覺。這可是一種跟不正常人類溝通的感覺:「大爺們,求求你們,不管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們放了我!」

  「我只要軟甲!」

  「我把軟甲還給你!」

  「我信你不過!」

  在重複重複再重複中,虞慶之目光呆滯了,項粲盯人盯到眼睛酸得可以做酸菜了。他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瞪著依然神色不變,耐性好得完全可以捱到世界末日的小南,和提出這個建議的杜野。咬牙切齒的想,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人類。

  趁著虞慶之半呆滯的情形下,被兜得腦子糊塗之時,杜野口中突然迸出一句新詞:「你打算怎麼報復我們!」

  虞慶之如同精神病院的患者,發出呢喃聲:「我拿什麼報復你們啊!」

  杜野微微一怔,目光掃過虞慶之面容,嘴角微微上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我信你!軟甲在哪,帶我去拿。」

  解了虞慶之手腳穴道,杜野悠然凝視著他,似乎在他的面上生出了一朵美麗的花兒。

  杜野拍拍項粲,眨眨眼:「麻煩你去幫我取來!」

  他眼睛進沙子了?項粲也眨了眨眼,不怪他不能理解杜野的暗示。純粹是先前杜野把他也給兜暈了腦子,他帶著虞慶之走出了醫院,才覺得杜野的眼睛應該沒有進沙子,也不是有毛病。思索著,便帶虞慶之離去了。

  當項粲帶著虞慶之走出去,杜野低頭思索一會:「我們走!」

  「去哪裡?」劉言周覺得徒弟是越來越難懂了,像是一個面具越來越多越來越厚的孩子漸漸長大成人了。他微微歎了口氣,或許,處理完這件事之後,他該真正的退出江湖了,不然以後難免要拖累徒弟。

  「去等虞慶之的報復!」杜野狡黠一笑,解釋道:「以虞慶之的品性,若沒有靠山,不可能活到現在。我能輕易抓到他,別人也可以。一個膽小怕死的人,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捍衛自己。」

  「虞慶之不是表面那麼簡單!」杜野沉思道:「或許,這裡面有些有趣的東西,值得探索探索。」

  劉言周對徒弟無語了,如果虞慶之沒那麼簡單,杜野為什麼還要去招惹,還要用那麼直接的手段拿回軟甲。

  杜野彷彿明白劉言周在想什麼,動作輕柔的劈劃而下,帶起一股輕風:「殺人,總是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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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8:50
  第121章 【集 體中毒事件】

  「誰可每夜給你溫柔,而我只有暗自苦透……」

  張學友的《暗戀你》響起,項粲急忙掏出電話,只聽了一句,面容間立刻變洋溢著開心:「啊,是你啊,小熏,有什麼事……哦,好的,等我這裡的事辦完,就去見你。」

  「嗯,先不要掛……」項粲遲疑良久,頹然掛掉電話:「沒什麼,沒事沒事!」

  虞慶之冷眼旁觀道:「你老婆?你外遇了?女人這玩意嘛……」

  「什麼女人這玩意,你不想活了!」項粲一巴掌把虞慶之扇得臉都紅了:「那是工作夥伴,懂不懂,你不要胡說八道!」

  媽的,一群瘋狗!虞慶之暗啐一聲,捂著臉不言不語。

  來到虞慶之下榻的大酒店,項粲仰頭看了一眼,這是保定最豪華的酒店。他冷哼一聲:「你這傢伙人品爛得要命,待遇卻好得要命!真是同人不同命。」

  到酒店裡搭了電梯到了樓上客房,虞慶之乖乖的帶他們到了房間,開了門推門而入。項粲頓時呆住,暗罵一聲慘了,投身向後!

  套房廳中,一名蒙面人冷冷的盯著二人,眼中射出寒冷的殺氣。見到項的動作,這蒙面人也是不理不顧,探掌而出!

  轟一聲響,虞慶之口中狂噴鮮血,飛出了房間。項粲腦海裡飛快轉過一個念頭,不是中計?咬咬牙,正欲逃走。可見著虞慶之噴血的慘勁。又覺得這樣走了好像不妥。杜野交代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就連項都沒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對杜野地命令已習慣並順從了。

  狠下心將虞慶之一把抓起。項粲似乎有些明白杜野那眨眼地動作是什麼意思了。猛的將虞慶之拋飛出去,人亦跟著縱身射出。

  「往哪裡逃!」這蒙面人冷冷哼了一聲,一掌擊出,掌風狂暴轟中項。

  砰的一聲,項粲連翻幾個跟頭,跌撞出幾步才定下步子。一腳把虞慶之踢進了電梯裡:「走啊,發什麼愣!」

  鑽進了電梯裡,似乎覺得安全了一點,剛鬆了一口氣,便聽得一聲悶響。電梯劇烈晃動,項粲冷汗直流,難道這年月坐電梯也不安全。

  電梯中還有另一個酒店客人,被這一晃嚇得面色煞白。

  電梯頂部一聲輕響。項粲暗叫一聲不好,縱身而起!只見那通風天窗砰一聲被震成無數碎片激射在電梯中,項粲雙手連揮,將這碎片極力擋開。就在這時。電梯突然叮一聲停下,門緩緩打開。

  這蒙面人不屈不撓。化做一道黑光從天窗竄下。與項粲對了一掌,啵一聲輕響,項粲噴出一口鮮血,身不由己地飛撞出了電梯,將一個普通人撞得暈了過去,項粲才狠狠的與牆壁進行了五體投地的親密接觸!

  望著電梯門緩緩關上,這蒙面人衝他裂嘴一笑,露出森森獠牙,分外令人心寒。

  項粲調息片刻,狂奔下樓,只見大堂電梯前圍滿了圍觀者。他奮力擠進去,見到杜野三人面色凝重,他鬆了口氣:「你們來了就好了!真倒霉,莫名其妙的吃了幾下。」

  正欲進去,杜野阻攔住他:「不要急!等我看看。」

  觀察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在電梯地板上摸起了幾根牛毛針,和一個鋼筆大小地筒子。定神凝視著昏迷不醒的虞慶之,揮揮手:「帶他上樓回房!」轉過身對著酒店的其他客人和善擺擺手:「沒什麼好看的!」

  到了虞慶之的房間,在杜野的意思下,劉言周把藏在行李中的紫金甲找到。杜野去洗手間把紫金甲穿上了,才走出來,見三人正圍著虞慶之檢查:「不必檢查了,他死不了!」

  「你又知道了,要不要那麼神奇!」項粲極不服氣,為了自家的智商叫屈不已。想未認識杜野之前,他好歹也是聰明人之一,可現在人比人氣死人啊。

  「唐門暗器。」杜野笑笑,指著放在茶几上地牛毛針:「他有能力使暗器,就有能力往嘴巴裡塞藥,一定死不了。」

  探了探虞慶之脈門,項粲暗罵一聲鞋特,無可奈何的再一次接受了智商不如人的事實:「,最近可真是邪了,到處都是事。按說這虞慶之就算有仇家,也不至於要致他於死地……」

  「也許,只是要虞慶之沒辦法為人治傷!」杜野瞥見一瓶威士忌,頓時感慨做醫生真他娘地賺:「這事倒很出人意料,我還以為你會被人胖揍一頓!」

  「娘的,我覺得自己著了你地道!」項粲的語氣像是點了一套失戀沖喜套餐的何金銀,而杜野就是那個用一部錄音機加一提香蕉就一本萬利的魔鬼筋肉人。

  不對啊!杜野也有一種著了道的感覺:「沒理由,虞慶之應該有靠山的!」

  正在調息養傷的項粲睜開眼,驚詫萬分:「你不是不知道吧?虞慶之的靠山是特事處。」

  「特事處?」杜野很難得有如此驚訝的時候,但這次他是太驚喜,太意外了:「不像啊,感覺不對。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特事處,更像是一個強而有力的可以隨便殺人報復的人?」他也難以判斷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

  項粲終於覺得自己有勝過杜野的地方了,特事處是虞慶之靠山的事,滿世界都知道,唯有杜野和小南不知道吧。特事處顯然夠強力,而且也有殺人執照--稍稍誇張了一點,但殺那些對普通人犯罪的武林人,的確是特事處的權力,無須經過公正堂。

  「這些,我理解,但仍然不對,總之就是不對!」感覺是一件很難形容的事,杜野對虞慶之的猜測。就是感覺。

  敲門聲響起。劉言周過去開了門,門外地人愣住:「虞慶之在嗎?我是特事處地,現在我們非常需要他。」

  杜野騰的一下站起來。果然有事情發生了……

  很大很大的事,大到杜野四人集體驚呆,徹底地震撼了。

  今天,各大門派這次參加論劍大賽的領隊,以及一些有名望的江湖散人們都被邀請到金鑽酒店,商討擴大論劍大賽的事。

  談事情

  是談出來的。因此,從上午開始談,直到半小時前,鍾左右。從那時,陸續有人感到不舒服,半小時中,不論內功深淺,集體中毒。無一遺漏。

  大致從這人嘴中瞭解到事情,除小南毫不在意外,杜野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什麼毒。能夠將數十高手集體毒倒?杜野和劉言周正好懂一些的毒,反正他們這一門就是這樣。亂七八糟地什麼都懂一些。作賊嘛,偶爾用到迷藥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是杜野和劉言周對毒藥有一定程度的瞭解,所以,他們正好知道,內功逼毒通常還是有效的。能將天梭這等高手都毒倒的毒藥,一定不會太多。

  而當毒門毒派被官方打擊了數十年以後,毒藥基本罕有人再去碰它研究它。偏偏,現在就出現了能將一群人一道毒倒的事,這,可就有趣了。

  瞥了昏迷不醒的虞慶之一眼,看來應該是有人不想虞慶之救人。現在,倒是可以將蒙面人的來歷解釋清楚了。

  坦白地說,杜野不是很想理這件事。死再多也與他無關,救了人,他又沒錢收,何苦來的。

  他現在之所以在前去金鑽酒店的路上,只有一個理由:哥哥杜天死在海外組織手裡,海外組織想吃油條,杜野一定用石油來煎,對方想搭檯子唱戲,杜野一定牽頭牛來拆檯子--直到挖出對方越來越多的隱秘,直到把對方挖倒。

  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須要參與更多,就必須要暴露得更多。杜野知道這道理,也清楚自己地低調恐怕將會越來越難以實現,但一切,都為哥哥報仇。

  中原高手集體中毒,杜野第一念頭仍然是想到了海外組織,只有這個組織喜歡搞風搞雨,搞得越大越好,就像上次的鄭西樓事件。反而是……想起鄭西樓事件中出現地大批蒙面人,他歎息心想要是個個組織能像那個蒙面人組織一樣安靜就好了。

  在弄花的口中,杜野知道,蒙面人組織被稱為鬼行會。而海外組織,則是被弄花戲稱為北盟。

  走進金鑽酒店的寬大會議室中,杜野第一印象是,真壯觀!

  會議室極大,長長的桌子坐滿了兩行人,像是排排坐吃果果的遊戲。所有人都面色鐵青的,安靜中隱藏著可怕的肅殺氣息。

  一群警察如同忙碌操勞的螞蟻,到處奔來走去。

  杜野環顧一周,眉角間帶著淡淡的嘲弄,緩慢又堅決的走進了會議室中,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似乎宣告杜野正式涉足中原武林核心,參與中原武林事務的決心。

  數十雙目光掃過來,帶著懷疑不解怒氣等各種情緒。杜野泰然自若的走了進去,像是皇帝走在自家的皇家花園中。為杜野的情緒所感染,生平第一次走到這種地方的劉言周和項粲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安然跟在杜野身後進去。

  不過,有決心,不代表旁人就能認可。這裡,是真正的中原武林高層人物聚集地,若干與武林人息息相關的事務和規矩,都是由這樣一群人決定下來。

  在清高者眼裡,身份和地位像狗屎。在另一些人眼裡,就算狗屎,也是神聖而不可觸犯的。起碼,不是杜野這種人可以來的。所以,立刻就有人站起來厲聲指責:「你們是什麼東西,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滾出去!」

  「自在門主盧祥瑞,武功一流,公正堂候補成員!」項粲在杜野耳邊低道,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快成杜野的人肉索引機了。

  杜野攤攤手,微笑似乎剎那照亮了這會議室,柔聲道:「我們不是東西,盧門主是東西,大家平等罷了,何必分高下。」

  偌大的會議室中,立刻響起了一陣低低的笑聲。杜野輕歎不已,這盧祥瑞看來平日的人品很渣啊。

  盧祥瑞雖不見得是什麼驕橫慣了,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也算是數一數一的人物。偏偏又沒見過杜野,頓時大發雷霆:「混蛋,你找死!」

  「盧門主若要找屎,請出了這個門,向左轉十步!」杜野微笑著,罵人?他還真不在乎,他又不少兩塊肉。

  這次,有人也是忍不住了,低低的笑了出聲。

  盧祥瑞自覺自家是一門之主,哪容得杜野這般羞辱,頓時躍將起來,一掌拍向杜野,口中怒吼:「找死!」

  這一次,可真是有大把的人都按捺不住,大笑不已。天梭沒笑,眉頭緊鎖,盯著杜野,還有小南!

  杜野身形詭異,平平移開,小南握緊了之前弄到的沒開鋒的刀!

  眼睛中頓時再一次被血色籠罩,刀一動不動下垂著。就在盧祥瑞距離小南只剩下不到三米遠的時候,刀呼嘯著揚在半空,氣流奔騰而至,一道光在空氣中閃現……

  「夠了!」

  天梭暴喝一聲,振臂一躍,砰砰兩掌將盧祥瑞與小南震開!

  盧祥瑞後心一片濕潤,汗流浹背,想起小南這一刀,驚駭望向王家的人。這武功,便是放在王家,也數得上是一流好手了。

  絲……一聲微響,盧祥瑞胸前衣服裂開,迅速蔓延了足足一尺有餘。

  眾人的笑容驟然止住,面色一變。

  小南這一刀雖未斬實,可刀激起的氣勁竟亦是凌厲如刀,將衣服割破了。在場幾乎都是高手,很清楚一件事,只要小南再上一層樓,便能形成刀氣了。只要形成刀氣劍氣,便可算是一流高手。

  小南還很年輕,甚至不足二十歲。所有人眼前彷彿變幻一下,似乎見到了另一個少年成名,成就不可限量的宋綰。

  中毒!武功還在,又沒人離開,這只說明,毒的效果不是散功,而是可能致命。所有人從他進來到現在,寧可坐著不動,可見毒藥很可能通過血液循環來蔓延。活動越激烈,毒發速度越快。

  所以,杜野悠悠一笑,甚至顯得有星點的羞澀:「盧門主的位置,我能不能坐,站著,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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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9:08
  第122章 【審問與試探】

  乍一聽,杜野似乎像是在單純的說椅子,細細琢磨,又像是在指盧祥瑞在公正堂的候選位置。可若認真關注杜野那童叟無欺的羞笑,似乎不是他們想的那麼複雜。

  盧祥瑞怒火燃燒,卻聽得有人低聲對他說了一句:「他是杜野!」

  杜野!盧祥瑞面色一變。姜正與姜紫重等人都不是杜野殺,這事已經弄清楚了。但是,姜紫重為什麼偏偏在追他的過程中死了,那神秘高手到底與杜野有什麼關係。這些,盧祥瑞幾天前到來之時,便已聽到了足夠多的傳聞。

  杜野,他可以招惹,但他招惹不起也許藏在杜野背後的神秘高手。儘管全世界都犯了一個很直觀的錯,可怕的未必是大高手,也許更應該是杜野。只是,現在還沒人能瞧清楚這一點。

  天梭面色陰沉,冷冷的橫了杜野一眼,對他的表現頗為不滿。

  「虞慶之,重傷昏迷不醒!」杜野淡淡的為天梭解釋,探向天梭的脈門。天梭猶豫了一下,把手遞過來,杜野才低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梭面容間浮現一縷苦笑,將事情娓娓道來。

  中毒後,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很清楚的寫著,若是進行激烈活動,毒性將在半小時內發作。若是能夠一動不動,那倒可以撐過六小時,甚至更久。而這正是所有人為什麼坐著不動的原因。

  毒性發作的下場就是漸漸地散功與致命,即使撐幾個小時下來,最終也只會是這下場。

  杜野與項粲三人交換一個眼神。項粲想了想杜野眼神中地意思。和劉言週一道飄然離開了會議室。

  「還有!王家剛才有人被殺,在洗手間!」天梭的目光掃視一周:「與王家那人一道上洗手間的,有好幾人。幾人都有嫌疑,但他們都不承認。在沒有查出來之前,誰都不能離開。」

  杜野突然很想笑,儘管他毫無理由,可就是想笑。毫無疑問,這是海外組織北盟地作風。通常都是大手筆,再加一點神秘,送出一些令人想破腦袋的謎題,這就是北盟的風格。

  「不是誰都不能離開,是誰都不敢離開!」杜野為天梭掩飾的話語下了註腳,怕死的不是只有他姓杜的,姓腸姓肺地同樣會怕死。而毒性漸漸發作,內力漸漸消散。暗中有敵人盯著,誰會閒著沒事滿山竄。

  環顧一周,滿場都是面無表情,卻一個個如同癡呆兒般呆坐在椅子上的高手。杜野感慨萬千。這樣的場面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就不論投毒者出於何種目的。都值了。

  投毒者派人殺虞慶之,這只說明一件事,虞慶之多半能夠解毒。偏偏,杜野很清楚,虞慶之的內傷沒有重到嗚呼的地步。所以,只要虞慶之醒來,這些人毫無疑問是可以獲得解救的。

  只要這些人活下來,大概就算破壞了北盟的計劃。杜野點點頭,這就是他要地。

  正在這時,會議大門被推開,林禹行和戴金絲眼鏡的青年走了進來,震驚的望著場裡所有人:「你們真的中毒了!」

  此情此景,便是天梭亦不免有些尷尬。再怎樣,林禹行到底亦是海外武林地贊助者之一,給他們見到中原事務的重要人物統統狼狽不堪地坐著等死,這委實丟臉之極。

  幸虧,沒有海外武林的人出現,不然中原武林的臉可就丟得大了。

  熟悉的人尷尬的打著招呼,林禹行震驚的一路走過來,驀然見著杜野,頓時有些驚詫:「是你,你是……杜野,對吧!不好意思,老了。」他表現得就像一個最正常不過的商人突然見到了一個也許見過,但印象不深刻的人。

  杜野受寵若驚,乾笑不已:「林先生,小硯還好嗎!」杜野的表現,活生生就是一個窮人突然被世界首富記住一樣,充滿了驚喜與得意。

  第一波正面交鋒,平分秋色!

  「好,她很好,有時她還常常記掛你,幫你擺平了傑西卡的憤怒!」林禹行呵呵輕笑著拍了拍杜野的肩膀。

  杜野這一次,卻沒有像對其他人一樣不經意的閃避開,而是摸著腦袋如同一個半大的傻瓜傻笑不已。

  見林禹行和杜野居然就地寒暄起來,其他人頓生不滿,心想老子中毒了,你們還在那裡笑,要不要請人來敲鑼打鼓。若不是他們的內力正在一點一滴的消散,只怕早就動手教訓人了。

  偏偏,再過幾個小時,大概就只有杜野教訓他們的命了。

  能在這會議室中參與會議的,雖不是各家各派的掌門和族長,卻也是重要人物。都算是一流高手,若是杜野將他們全部幹掉,那杜野大概就算是超級高手了!

  杜野很是不懷好意的想著,心念一轉,這林禹行在中原武林交遊廣闊,認識的人倒真不在少數呢。杜野面上掛著真摯的笑,小南死死的盯著林禹行。驀然間,小南似察覺到什麼,猛的移開目光,淡淡的殺氣佈滿眼中,盯著金絲眼鏡。

  「大家需要什麼幫助,我立刻讓助手去做!」林禹行朗聲衝著會場所有人喊道,這話立刻贏得了不少的好感。他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金絲眼鏡,金絲眼鏡的目光才緩緩從小南身上移開。

  有意思!杜野退到一旁,悠閒的貼著牆緩緩的走動,目光如同掃瞄儀般不住在會場中眾人面上掃來掃去,然,卻在林禹行的面上,每一次都多停留了半秒鐘。

  林禹行出現,杜野就知道一定是他做的,一定是北盟做的。這是毫無由來的感覺,或者直覺。林禹行出現在這裡,似乎不代表什麼。但對杜野。這就是最關鍵的證據。

  不過,這一來,杜野之前地判斷。或許就有些需要更正地地方了。他想……

  附到小南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小南看了看他,一溜煙跑出了會議室。杜野的目光再一次警覺的掃過會場數十人面孔,見著其中一人地視線緊盯著小南,他心想,這大概就是王家的人。

  沒有多久。小南又神奇的跑了回來,附到他耳邊低聲道:「沒有外人。」

  「沒有?」杜

  毛擰成一團糾結的毛線,林禹行一定知道虞慶之沒死有帶人來,或者為什麼沒有派人去將虞慶之徹底殺死?

  上次鄭西樓事件結束之前,北盟故意挑起中原武林人自相殘殺。這一次,數十名一流高手就在會議室中,甚至不需要動用大量的人手,只要將虞慶之殺了。就極有可能造成同樣地效果。而這,甚至只是舉手之勞。若是林禹行肯出一億,杜野甚至很樂意為他效勞。

  除非……杜野低頭思索,除非北盟的目的不是消耗中原武林的實力。或者這不是主要目的。

  若不是主要目的,為什麼要投毒?為什麼之前要派人殺虞慶之?

  杜野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變成糨糊了。深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令大腦清醒一下。越想,越是心中凜然,這北盟之中定然有著一個絕頂聰明之人在策劃。

  「小杜,在想什麼,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大家找出投毒者!」林禹行的聲音陡然在杜野一尺響起。

  換做旁人,一定嚇一跳,但杜野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揮手示意小南先出去。仰頭望著比自己高出近十公分地林禹行,腦海裡突兀的閃過一個念頭,林禹行原來那麼高。他笑了笑:「好啊!」

  會議室中群雄不是笨蛋,在中毒後,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抓投毒者。警察,正是天梭叫來的,將酒店封鎖。

  群雄是上午九點鐘前抵達金鑽酒店,九點鐘會議正式開始。十二點鐘,大家都下樓去吃了飯,然後休息了一下,又上樓繼續開會。而正是一點鐘左右,所有人剛剛抵達會場,就發現了會場中留下一張紙條,也正是這時,所有人開始感到中毒。

  見二人很有精神的聽著天梭描述,會場群雄人人都面色不善,這二人是把他們當笨蛋還是什麼來地。難道他們就想不到找不到投毒者,有人陰沉沉道:「不必勞煩,投毒者我們已經抓住了。」

  「噢?」杜野倒不意外,想起那次鄭西樓風波中,中原武林人那層出不窮的陰險招,就知道如果以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別人都是人頭豬腦,只有自家才是最聰明地人,那是最危險不過的事。

  若是群雄都找不到投毒者,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投毒者已經逃掉了。

  看來,應該是普通人投毒的!杜野釋然輕笑不已。

  「有這閒功夫,不如去把虞慶之弄醒!」又有人冷冷道:「幕後兇手,我們有的是辦法找出來!」

  「在座各位都是杜某人的前輩,我與林先生幫不上前輩們什麼忙,也唯有瞎琢磨,請大家見諒!」杜野向四面抱拳,羞怯一笑。杜野的笑,永遠都是最具有迷惑力和殺傷力的武器,立刻不少人就覺得這人不錯,起碼是真心想幫忙。

  見杜野消除了大家的不滿,天梭將他們抓到投毒者的過程說了出來。

  毒在飯菜中!這一點,只要不是太笨,基本都可以想像得到。抓人,也不是很複雜的事,對方正如杜野所料,都是普通人。

  都是?杜野愕然望著天梭,天梭略顯尷尬:「嫌疑人有幾個,都被抓住了。」此言一出,會議室中的氣氛頓時有些怪異,是啊,幾十人在這裡,居然連一個嫌疑犯都沒能確定下來,委實有點丟臉了。

  杜野環顧一周,和氣的笑了笑:「前輩們運功抗毒,無暇審問,這點小小的事,也不必前輩們親自出馬,我和林先生審不出來,前輩們再出手也不遲。可千萬要給杜某一個學習的機會!」初到之時的強硬姿態必定引人不滿,此刻謙虛一些和氣一些,就可以兜掉不滿,杜野又沒損失什麼.喊幾下前輩,做一個姿態又不會死,兩全其美。

  果然,話音剛落,群雄中倒有九成都盯著杜野,不自覺的露出微笑,心想不錯,只是沒時間去審,不是查不出來。盯著杜野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很像是在對杜野說,孺子可教!

  在天梭手下帶領下,進了酒店中的一個房間,四名嫌疑犯惶恐萬分。杜野目送滿臉不滿的警察離開,觀察著四名嫌疑犯。

  四人都是普通人,從各方面來看,都顯得很是普通。

  「小杜,你先來!」林禹行笑瞇瞇的盯著杜野。

  杜野側過身子惶恐的退開一步,很巧的退到了牆壁,正好可以將林禹行及金絲眼鏡收入眼中:「不敢,還是林先生先來!」

  林禹行呵呵笑道:「你和小硯是朋友,就不要叫得那麼生份了!」

  「是,林伯父!」杜野抓了抓鬢角,嘿嘿一笑,竟然顯得有幾分憨厚。

  林禹行觀察著四人,笑瞇瞇的表情依然留在面容之間,搖搖頭:「還是小杜你先來吧!」

  杜野偏了偏頭,嘴角微微抽動一下:「也好!」走上前幾步,杜野盯了半晌,突然懊惱的抱著腦袋退開:「林伯父,我想不到!不如,你教教我吧。」

  林禹行的笑僵了不到半秒鐘,搖頭不止:「不好不好,年輕人,現在就是學習的好機會。只要你做到了,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哦!」

  「不成的不成的!」杜野連連擺手退卻,眼中充滿真摯與敬重道:「長輩的經驗,是年輕人最寶貴的財富。這,還是需要林伯父來教啊。」

  林禹行容顏一肅,沉聲道:「現在我教你的就是凡是親力親為,要想學習進步,就一定要親自去做。只想不做,這是年輕人的通病,小杜,我看你不像那種人。加油,做給我看。」

  杜野急得快要掉下眼淚,兩隻眼睛都紅了,令人不忍逼迫:「可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不如林伯父你示範示範!」

  「不好,還是不好!」林禹行大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與藐視:「虧你還是男人,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怎麼做!是男人的,就上去做。」

  你以為是上女人的床啊!杜野腹誹不已,擠出一行眼淚,淒然道:「我,我真的做不到啦……」轉過身趴在牆壁上低聲抽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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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9:29
  第124章 【棋逢對手】

  「林伯父,奔馳車就是不一樣,舒服,真舒服!」

  杜野像蛻皮的蛇一樣在真皮椅子上磨來蹭去,滿眼的艷羨與驚歎。饒是金絲眼鏡清楚這眼神裡的東西全都是幻覺,可他還是忍不住小小的產生了一些愉快和舒服的感覺。

  「喜歡,送給你啊!」林禹行呵呵笑著,全然就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看自己的子侄輩的和藹可親。

  「那多不好意思!」杜野羞怯的低下頭,立刻抬頭嘿嘿笑:「不過,林伯父一番好意,我如果拒絕了,那就真是對不住人了。你說對不對,林伯父!」

  「這才是我欣賞的年輕人嘛!」林禹行不動生色的呵呵笑了笑,又對杜野的無恥有了進一步的深刻認識。

  無恥!不要臉!金絲眼鏡從牙縫中擠出一道涼氣,無恥的厚臉皮的他見過,可到這種地步的,就委實罕見了。可惜,他是沒見過宋綰,不然一定驚為天人。

  要是換做宋綰,估計不但滿口接受下來,還會很主動的表示哎呀這車耗油得很,要是汽油不要錢就好了等等!可杜野發現自己委實做不到那個程度。

  到酒店門口下了車,杜野等了搭乘的士跟在後面的項粲三人,然後一道進了酒店。

  「開車!」林禹行目送著杜野的背影,瞇著眼睛思索了一下,揮揮手示意司機開車:「杜野,會是一個很有威脅的對手。」

  想及一事,林禹行面容突然僵住。縱聲大笑不已:「好一個杜野。好,果然了不起,連我也被騙過了!」

  金絲眼鏡震驚。在他眼裡,林禹行簡直與神沒有什麼分別,竟然被杜野騙。他甚至覺得自己大腦缺氧,小腦失衡:「先生,你你的意思是……」

  林禹行暢懷大笑不絕,聽到金絲眼鏡地問題。他更是大笑三聲:「他和虞慶之地衝突,是假的,是為了試探虞慶之是不是我們的人。」

  「他很好,真地很好!這一次,看來我是真的遇上一個好對手了。」林禹行精神大振。

  金絲眼鏡覺得大腦黏糊糊,他想到天荒地老,也想不到杜野到底是怎樣試探的。他頓時頗受打擊,大家都是年輕人。憑什麼杜野就能與林禹行抗衡,憑什麼他就顯得像豬一樣笨。好在,他安慰自己:我的優勢不在這上面。

  「為什麼不殺了他,一了百了!」金絲眼鏡放棄了思考那個他覺得完全得不到答案的問題。轉向另一個問題。在他眼裡,直截了當的做掉杜野。遠遠強過養虎為患。

  「你擔心養虎為患,日後與我們為敵?」林禹行閉上眼睛淡淡笑:「他快二十三歲,還有成長地空間,一旦完全成長之後,也許會出人意料的可怕。」

  「但是,只有一個好的對手,人生才有樂趣啊!」林禹行癡醉的搖頭一笑:「現在殺他,中原武林也許不夠我一隻手玩弄。」

  「戰勝越強大的對手,越容易為自己帶來快感和成就感!」

  金絲眼鏡不信這番堂皇冠冕的話,只因他知道林禹行不是這種人。果然,林禹行睜開眼睛悠然一笑:「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裡,他活著對我更有用!」

  「嗯,他得罪了不少人,也許需要一些保護!」林禹行悠悠輕笑,收攏五指捏做拳頭:「他是一匹野馬之王,任何人試圖控制他,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無論什麼韁繩,都鎖不住他。也許,連他也沒有意識到。」

  金絲眼鏡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他擔心再聊下去,自己地尊嚴將被徹底的打垮:「今天本來有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為什麼不繼續了,我相信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杜野懷疑!」林禹行笑了笑,似乎在聆聽著什麼,面容間浮現一種淡若無的從容氣度:「一網打盡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任他們怎樣轉,都逃不離我的手心,何必急於一時。」

  「我要知道天梭最近地一舉一動!」林禹行想著杜野臨走前在天梭耳邊的低語:「他跟天梭說了什麼呢,有意思!」

  「最重要地是……」林禹行突然狡黠的笑了:「我想看看他們狼狽的樣子,很有意思,應該用相機拍下來的。這,比一網打盡,更有價值。」

  閣下的價值觀有巨大滴問題!金絲眼鏡無語心想,說不定像這種聰明絕頂的人,都有一些特殊的癬好與變態習慣,只是他不瞭解罷了。

  林禹行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瞧瞧熱鬧,但他不說,卻是沒人能夠猜得到。就算杜野,也猜不到。因為這件事,本來就幾乎沒有目的可言,幾乎沒有意義可言。

  林禹行深深吸了口氣,凝視著前面的司機:「知道他是誰了?」

  「是的,先生!」司機轉面過來,一張憨厚的臉上眼窩處有一雙陰森的眼睛:「他是杜天的弟弟,杜野!」

  「只要你想,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不必了!記住他就可以,以後你可能要經常與他打交道!」林禹行的眼中分明流露出幾分惡作劇的趣味神色。

  「是,我記住了,絕不會在他面前暴露身份!」司機憨厚的臉浮現淳樸的笑,陰森的眼透出冰冷的光:「你不讓我殺,我就不殺!」

  「這,就對了!」林禹行悠然一笑:「杜天已死在你手裡,要是杜野再死在你手裡,那就太說不過去了。對不對,沙峰……」

  與此同時,酒店房間中,小南眨著眼睛,以一種仰望上帝的姿態凝視著杜野!

  剛進房間,項粲就忍不住一把揪住杜野質詢:「你剛才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想做什麼。大哥啊,你以後就算做點什麼。好歹也給讓我們知道一下啊。總是搞得我們措手不及!……」

  「對不起!」杜野情真意切的向三人道歉:「不是不想與你們商量,只是很多時候,機會一閃而逝。就像剛才……」

  項粲與劉言周凝聚心神靜靜聽著杜野地解釋。杜野悠悠道:「我相信並肯定虞慶之除了特

  另有靠山。我懷疑虞慶之與林禹行有密切關聯!」

  「你瘋了!」項粲覺得杜野無可救藥,這傢伙怎麼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你一定是瘋了!」

  「只是懷疑……」杜野無奈地聳聳肩,項粲有時總顯得激烈了一點:「林禹行不想要我的命,起碼暫時不想。我激怒虞慶之,虞慶之定殺我。很合理。虞慶之不是城府很深的人,他惱恨於我,沒有造假。所以,這證明林禹行與虞慶之沒有關係。」

  虞慶之有問題,是杜野肯定地判斷。而虞慶之在刺殺下沒有死,又很巧合的通過治療唐家人,得到了唐門的一個暗器。說巧,也算巧。這暗器正好又在關鍵時刻救了虞慶之。

  杜野清楚一件事,北盟若是真的很有誠意的殺虞慶之,就算刺客受了重傷,多半也是要完成任務的。項粲想起小村中地死士。極認真的表示了贊同。

  反過來思考,就表示北盟沒有太大的誠意。否則後來也大可繼續刺殺。結果就是,虞慶之沒有死,只是受傷。因為他,會議室數十名高手,也沒有死。

  虞慶之與北盟之間可能有關係,這是杜野最初的多疑之心。所以,他試探了一下。林禹行毫無疑問必定是北盟核心之一,作為核心,林禹行若不想殺杜野,那他的手下就必定會知道。

  也許林禹行與虞慶之沒有見過,互相不認識。可若虞慶之真是北盟的人,那他一定知道林禹行不想殺杜野的事。儘管也有其他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小到可以無視。

  虞慶之動怒想殺杜野,杜野正好讓開視線,證實虞慶之不認識林禹行,林禹行也沒有下命令。這,就間接的證實虞慶之,不是北盟地人。

  儘管還只是一個未完善的推測,但杜野基本肯定自己的判斷,這不是法庭,他不需要證據來證實,他知道,就夠了。

  這裡面的彎彎道道無數,項粲和劉言週三人集體發癡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就在那一會,杜野居然就想了那麼多地東西,繞了那麼大的彎子來證實一個事情。

  項粲無語了,他覺得杜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地瘋子,每天吃飯看電視上網喝點小酒過過日子就挺好的,何必搞得那麼複雜。劉言周更加目瞪口呆,他在想,自己教徒弟的辦法是不是出了一個很大的差錯,導致杜野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小南聽得懂,但是不能理解,只是覺得這似乎很神奇。

  其實杜野也覺得很奇妙,平日他會想得很多,但不太可能想得那麼多。或許,是因為今天碰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大大的刺激了他一把。

  「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項粲跌坐在沙發中,像足了一頭受傷的大豬:「而你徒弟,則是一個瘋狂的人。」

  「我不瘋狂!」杜野糾正了項粲,一本正經道:「我今天在這裡,很正經的告訴你,林禹行在北盟的核心高層之一,所有的事應當都是他策劃出來的!」

  杜野踱著步子,走到了窗前,望著繁華而又充滿古意的保定城。目光在城中一幢大樓駐留,眼中飄著一層淡淡的,棋逢對手的興奮與佩服:「林禹行,是我見過的人當中,頭腦最好的。對著他,我又害怕,又興奮!」

  驀然轉身,帶起了一股微風,杜野嚴厲的盯著項粲的眼睛:「老項,你可以不去正視。但我也可以對你說,如果用這樣的心態去應付林禹行,只有死路一條。」頓了頓,語氣稍稍鬆下:「除非,你不要趟這渾水。「

  為杜野氣勢所攝,項粲竟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嘀咕道:「我又不是真的那樣了,只是隨便說說,你又不是不瞭解我。」

  他突的跳起來,鬱悶大喊幾聲:「啊啊啊,我好恨啊,被杜野你小子給套上了,現在就是想脫身,人家也會覺得我項粲跟你杜野就是一夥的,狼狽為奸的,勾肩搭背的。」

  杜野啞然失笑,他當然瞭解項粲,一個蠻平凡的習武之人,心中又始終還有著一股豪邁的血性與精神。

  項粲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現在脫身還來得及。但他就是不想那麼憋屈的活下去了,想一想,當初得了本回風秘籍,就被各家各派隨便派人攆得跟野狗似的。

  跟杜野混,風險是巨大的,但他就是喜歡這種生活,不想再無聊而平凡的每天喝點小酒過過完一生。

  「殺了他!」小南很突兀的插了一句話,很恰到好處的體現了他的態度。

  杜野哈哈大笑,雖然一個年輕毛孩子哈哈大笑看起來多少有點滑稽,但放在杜野身上,因為他的老練成熟,似乎又不顯得如此。摸了摸小南的腦袋:「以後不要每每都想著殺人,還有很多手段可以解決問題。」小南偏著腦袋想了半天都沒開口。

  望著無可奈何的劉言周,杜野過去摟著他的肩膀笑:「師父,林禹行很危險,跟他鬥,以前的危險屁都不是。所以,你的任務,還是去為我找個師娘吧。」

  劉言周苦笑著,憋了半天,終於擠出一句很時髦的話:「我靠,你是不想我連累你吧!」

  想起那次自己離開杜野的談話,劉言周突然發現,不過幾個月的事,杜野完全做到了當初他所說的一切。杜野也變得越來越厲害了,他無奈的笑著:「這個武林,已經不屬於我了,也許從來都沒有屬於過我。」

  頓了頓,摸摸杜野的頭髮:「總之,照顧好自己!」不知想到什麼,劉言周笑罵一句:「媽的,我還要你養老呢!」

  翅膀硬了,總是要嘗試著自家飛翔的。現在,杜野的翅膀是真正的硬了,不需要任何人保護也可以飛翔於碧海藍天。

  也許有一天,杜野可以飛翔到連他都無法想像的高度。到那時,才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事,他可以大聲的對全世界說:這,就是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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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9:48
  第125章 【臨時證件】

  天梭的辦公室很能顯示主人的性格,一樣都很有條不紊,雜而不亂,又透出幾分隱隱的冷酷。

  「你決定了!」天梭的目光中稍帶著一絲暖意:「你很不錯,個人還是宗派!」

  摸著鬢角白髮,杜野流露出憨笑,像極了一個厚道的傢伙。

  以個人和宗派名義加入特事處,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個人加入,就像是僱傭兵,關係雖不如自家栽培的,可總是遠遠勝過宗派加入的。

  宗派加入,就形同敵對國家或是潛在對手派來的軍事觀察員。除了溝通與見證,以及部分配合以外,連特事處的主要事務都不能插手。

  杜野很想以宗派方式加入特事處--倒不是指整個門派都加入特事處,而是指在特事處報備,專門派出一個人做為代表加入特事處。

  以宗派方式派代表加入,表面看似乎沒辦法插手特事處的正常事務。但是,莫要忘了,還有公正堂,公正堂,才是最終的目的。

  不過,現在杜野想來想去都愣是想不到,自己到底還要從哪裡去找兩個人加入。於是,他只能很無奈的選擇個人名義加入,好在,這工作也是可以辭職的。

  「我湊不夠五人,組不了宗派!」杜野苦笑,建派未必要知會官方,但若想做他現在做的這些事,那毫無疑問就需要在官方報備:「所以,就個人吧。」

  天梭思索了一下,卻沒急著為杜野操辦手續。而是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不適合特事處。特事處,要的不是武功多麼強,破案能力多麼好。」

  「最基本的先決條件就是。能遵守規矩和紀律!」天梭在心中歎了口氣,與杜野不熟悉,可只從杜野在論劍大賽期間地表現,就隱約覺得,杜野不像是一個能守規矩和紀律地人:「你能不能做得到!」

  杜野抓了抓腦袋,似乎很想揪一根白髮下來:「我想說句實話。希望你不要介意。」

  天梭點頭示意他直言無妨。

  杜野頓了頓,嘿嘿略顯得有兩分害羞:「其實,我打算建派,只是目前人手不足五人。所以,想到特事處避避難,你也知道青城現在恨我恨得入骨!」

  天梭無語,就算直說,也不需要那麼的直接吧。他盯著杜野瞧了半晌。杜野的眼中透出真誠,他在心中歎了一下,安慰自己就當是幫杜天照顧一下弟弟:「好,我可以幫你。但是……」天梭地語氣驟然變得嚴厲:「你要是犯了事。我一樣會把你抓起來,不要忘了。方建偉和譚緬北的傷!」

  「那真的跟我無關!」杜野急得快要暈厥,天梭半信半疑的瞧著他。

  「是不是,將來就知道了。」天梭拉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一個證件,填寫上杜野的名字之後:「先拿著,等我回到北京,再為你把手續辦好!」

  證件上,兩個大大的字震得杜野虎軀一震--臨時!

  想了想,天梭還是覺得不妥當,杜野委實令他難以安心,就有種把定時炸彈拽到特事處地感覺:「你湊齊了五人之後,我批准你立刻辭職,建派後再以宗派名義加入。」

  天梭很懷疑,杜野現在就能招惹青城等派,將來沒準為特事處招來天劫!

  想想杜野的履歷,天梭忽然發現,這杜野還真不是一般的災星級人物,居然走到哪裡,就一路招惹到哪裡,哪裡就有大事發生。

  杜野百口莫辯,辯或不辯都沒意義,誰在乎。

  杜野一路分明感覺到警察們那凶狠和不忿的目光。他現在有點瞭解警察們為什麼大都會相當不滿了,因為只要涉及武林人的案子,通常都是交給特事處去辦理,這豈不是小瞧了他們的本事。

  只不過,有些地方的警察能克制不服。有的地方卻不能,比如老大。想到這個性格如土匪地警察,杜野就有些想笑。

  特事處不是欽差大臣,也沒有鹹魚做的上方寶劍,也不是某些可以在緊急情況下擁有先斬後奏權力的特工。

  特事處從本質而言,就是一個官方與武林的聯絡處溝通處,也是一個專門料理武林中害群之馬地部門。溝通,本身通常是公正堂在處理,特事處算是官方對武林的喉舌與代表。

  至於破案,特事處地成員對杜野的解釋是,基本他們不需要破案--實際上招募的武林人大半都是粗漢子,破壞有一套,破案就不能指望他們。

  因此,特事處要處理的武林人罪案,通常都是警方的普通警察追查線索,查到兇手或嫌疑犯後,再由特事處去實行抓捕。當然,通常不是全部,特事處也有自家培養的破案高手,或者直接在警方內部招募的破案高手。只是,大多時候,還是要靠普通警力。

  瞭解這些之後,杜野悠然離開了警察局。捏了捏臨時證件,他嘴角泛起一縷笑,有了這證件,青城想找他麻煩,就需要三思而後行了。

  天梭此時此刻卻坐在辦公室中,目光冷峻盯著桌面上杜野的履歷資料:「杜野,我違反規矩招募你,你不要令我失望……」

  算是半個特事處的人了,但杜野仍有許多的內幕都不瞭解。譬如,公正堂倡議特事處不可招募有深仇大恨的武林人,以免特事處成為武林人的避難所,特事處一直執行得很好。這一次,天梭,卻為了杜野破例了。

  青城,與杜野之間的仇恨,就是瞎子都瞧得出,只有一方徹底投降,才能了結。

  來到與項粲和小南約好的地方,項粲又是滿臉無奈的樣子,捅捅像豬一樣呼嚕狂吃不已,令所有食客為之側目的小南:「大哥大爺。你從哪認識地朋友。怎麼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是嗎?對了,認識你那麼久,沒見你提過女朋友或者老婆!」杜野笑吟吟地還了一句。似乎很像是平常的交流,可項粲立刻變了。

  項粲覺得方君豪果然不愧是最瞭解杜野的人,瞭解杜野有時候常常用一句很簡單地話就能使人鬱悶並且冷下來。這話,分明是在反擊他對小南的評價嘛:「媽的,我就是沒女朋友,怎麼著!」

  張學友的《暗戀你》又一次響起。項粲手忙腳亂的接通電話,面上與眼中全是興奮,與電話那頭的人談了幾句,最後說:「我馬上回去!」掛掉電話,他苦著臉道:「什麼時候可以走!再呆下去,保定就要變成入定了。」

  「再等等,你要是急,可以先走!」杜野洒然輕笑。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項粲剛才在和什麼人聊天,拍拍小南地腦袋:「吃慢點,小心噎著!」

  他現在開始後悔了,當初在美國。自家應該接過宋綰給自己的錢。現在好了,小南窮得連身上的泥土都不帶一點油腥味。偏偏又很能吃,這委實要命啊。

  「拿到了臨時證件,又有天梭,暫時沒有危險!」杜野沉吟片刻,其實他也不以為青城會真的害怕一張小紙片,要來的終歸要來:「按照你的說法……」頓了頓,他詭異一笑:「你喜歡宋薰!」

  項粲不假思索,想也沒想就中了杜野的圈套,好比倒霉的美國野牛被西部牛仔套中:「你怎麼知……不對!」他瞪著杜野:「你套我地話!」

  「噢……」杜野嘖嘖做聲,目不轉睛的打量項粲半晌,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很是一副打擊人的神色:「我套出來了,不是嗎!」

  項粲咬牙切齒,捏得拳頭卡卡響:「你太陰險了,跟你在一起太沒安全感了。真想揍你!」老臉一紅,覺得現在跟杜野打,被揍的應該是自己:「如果打得贏地話!」

  「說吧,我幫你!」杜野輕輕一笑:「相信你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喜歡人,沒什麼值得保密地。」

  項粲歎了口氣,像是突然老了十歲,沮喪的要了支啤酒,狠狠灌了一口:「跟你一樣,我師父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普通的江湖散人。我自認算是不笨,兼顧武功和學習,念到高中畢業。」

  「你知道,那時的環境和現在不一樣!」項粲面上眼中浮現罕有的苦澀與惆悵:「那時的戀愛不是兒戲,本來高中後,我有了女朋友。後來……」

  杜野溫柔的靜靜聆聽,小南停下了狂吃舉動,盯著項粲。

  「你知道我們武林人很難有好的工作,除了一把力氣別的都不太會。」項粲凝視著眼前的啤酒瓶,手緊緊捏著瓶子:「後來,時代變了,錢成了第一,比生命比理想還要寶貴。她和我分手了,她要一個能養活她的人,要一個能照顧她的人,要一個能帶給她美好生活的人,我做不到。」

  「其實,那時我不懂。後來,我理解她了,也不怪她。只是……」項猛的舉起酒瓶,咕隆咕隆一口起喝下半瓶酒,面上浮現一絲紅色,不知是酒意還是激動:「只是,從那以後,我對交女朋友就失去了興趣。直到,直到認識了宋薰。」

  「第一次見到宋薰,是七年前,那時她還在念大學!」項粲老臉一紅:「我說了,你們不要笑我!」

  杜野與小南恨不得拍胸脯保證。

  儘管知道杜野的保證遠遠不如小南的保證有效,儘管知道杜野隨時會無恥的撕下保證,項粲還是老臉紅得要命:「我和她在街上擦肩而過……」他面上浮現美好:「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就是擦肩而過的那一眼,我看了她。然後,我就知道!」

  「是她,就是她,我喜歡的就是她,我一輩子在尋找的就是她!」

  杜野呆住,怔怔的望著,眼神卻飄忽著。

  「我這把年紀了,還學人家玩什麼一見鍾情,肯定很傻,想笑就笑吧!」項粲無可奈何,他知道杜野一定會笑,肯定會笑。如果方腦殼在,而且還會大笑特笑,每天都拿出來洗刷一遍,再大笑一次。

  杜野輕輕搖搖頭:「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笑!後來呢。」小南點頭表示贊同,他覺得這還不如項粲一本正經講故事這件事好笑。

  項粲驚詫望著杜野,杜野含笑對他點點頭,他心中一暖:「後來,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沒有好的生活環境,不能帶給她安全感。我……我只想,每天能看她一眼,就很滿足了。」

  沉默了很久,杜野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什麼都不要說,才是最好的。良久後,望著項粲把啤酒喝完,再要了一瓶,他呼出一口氣,似乎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從那以後,你都在暗中陪她,保護她。她,交過男朋友嗎!」

  「你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項粲驚訝望著杜野,苦笑著想這可真是一個神奇的人:「七年來,她交過兩個男朋友,其中有一個幾乎要結婚。但事到臨頭,她突然又後悔了,與那男的分手。」

  習武之人,真的像武俠小說裡描述的那樣美好?美好的,只是男主角的生活,有美嬌娘,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力。但其他的人呢,也許被男主角殺死的龍套正在熱烈的追求所愛的女孩,也許正在為了孩子而努力掙錢。

  男主角只有一個,龍套與配角卻是無數的。一個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的生活,是永遠也無法與低層的人相比的。若不是有了天武道,若不是杜野走火入魔,在衝刺大學的關頭放棄了習武,項粲以前的生活,或許就是他的寫照。

  杜野不想探索習武者有什麼錯,或者應當在社會中處於什麼樣的位置,他不是社會學家,不必去探索得那麼深奧。但他只覺得,每一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就算被他殺死的人。他有時會尊重別人的權利,但若是別人連自己都不尊重的時候,他也不介意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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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1:20
  第126章 【天梭與青城的交易】

  杜野歎息著搖搖頭:「你錯了,本來沒有不配,只是因為你的怯懦,所以才不配。沒有美好的物質生活,沒有安全保障,這些都是可以爭取的。只要去做,事情就成功了一半,無論什麼事。」

  「你自卑了!」什麼時候習武之人,也會如此的自卑。杜野苦笑不已,空有強大的個人武力,卻沒有絲毫的發揮空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悲的時代:「你知道你可以努力追求她,放棄武林,努力去工作去賺錢。我相信一件事,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成功不能沒有努力。」

  項粲沉默不語,杜野決定再狠狠的刺激他一把:「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手拉手,親密的接吻,甚至其他的,你感覺如何!」

  啵!啤酒瓶在項粲手中爆開。

  杜野笑了,項粲不是聖人,終歸是有佔有慾的。他的手指在下巴上滑過,感受著實在的鬍渣:「有一件事,我推測出來的,希望你聽到以後,不要瘋掉!」

  項粲看著他,似乎隱隱感到了什麼。杜野神色陡然一肅:「我覺得,宋薰知道你喜歡她,而且很早就知道了。也許她喜歡你,也許沒有喜歡,但我相信,她一直在等你對她說那四個字。」

  「如果不是這樣,她為什麼要在婚禮前,突然與男朋友分手,我相信她是在試探你,逼你對她告白!」杜野暗中猛叫元始天尊,我只是為了鼓勵項粲才信口胡說。千萬不要懲罰我。

  「我覺得你還是個男人。還有點勇氣,還有點血性。是個男人,就去找到她!」杜野笑笑:「把你想對她說的話。全都告訴她!我相信,你會得到滿意的答案地。」

  「是,直接去!」在杜野地

  教導下,小南已經知道喜歡這個詞到底有多少種涵義了。他不太懂杜野和項粲在談些什麼,但這不妨礙他支持項,並且發表自己的意見:「我喜歡杜子。我就跟他說,你喜歡,也應該說!」

  杜野無語,他覺得小南應該更深入一點的瞭解一下兩個男人之間,喜歡這個詞,還是盡量避免得好。他很想衝著老天大喊一聲:其實我是直男,我是無辜地!

  項粲面色變幻著,坐立難安。很多時候。人們需要的常常不是一些真正的教導或指點,這個世界不見得誰就比誰聰明多少,只在於運用了多少智慧。

  這些年來,很多時候項粲不是沒有想到過。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只是,知道的事。不表示就能做得到。就好像大家都知道製造炸藥的流程,但卻通常卻不會有人去做。

  杜野,就像天使一樣點亮了他地

  路,最重要的是,鼓勵了他,給了他勇氣。

  項粲,突然跳起來,瘋狂的奔跑出去:「我現在就去見她,現在就去,你們等我的消息,到時候再見面。杜子,如果你騙了,我殺了你……」

  望著項粲以超越奧運百米田徑選手的速度狂奔離去,捲起一股風,撲在杜野和小南的面上。

  「祝願你成功!」杜野低聲的喃喃自語,卻不由的想起杜藍,不知道,現在又是誰在對杜藍誰祝願你成功呢!

  總有人得意,也總有人失意。

  「你知道……」杜野放下筷子,盯著項粲離去地

  方向:「一個粗俗的人,也會有一顆溫柔細膩浪漫的心。」

  小南不懂,他偏著腦袋看杜野:「什麼?」

  「其實,我也是剛剛才領悟到,人生處處是真理。永遠,不要低估任何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只會比我們想像地

  還要複雜一百倍。」杜野長長的出了口氣,在這一刻,他對於探索人地

  內心世界與心理,似乎又提高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喃喃自語:「也許,我還忘了一個道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如果想活著,就不要逼你的敵人爆發潛力。」

  小南偏著腦袋,他此刻迫切的盼望理解杜野。如果有個錘子可以敲一下就開竅,那就好了。

  「雖然最後是胡說八道給他勇氣,但我還是真的希望他可以做得到。你知道為什麼嗎?」

  小南搖頭,很好的做到了一個搭擋應該做的事:「為什麼!」

  「我很相信一個道理!」杜野悠悠望著天空,藍天白雲都是如此的美麗:「人只要做完一件又一件的艱難事,那就可以面對任何挑戰。」

  劉言周走了,項粲走了。

  又是金鑽酒店,杜野與小南走進電梯,突然冒出一句:「小南,你要記住,孤獨不可憐,而是可恥。」

  「孤獨……」小南猶豫了一下:「昨天,你在廁所裡面對香煙說話,那是不是孤獨!」

  「不是!」杜野矢口否認,覺得自己好像被打了一耳光,連連擺手:「那是一個遊戲。」頓了頓,他乾笑道:「你也學會講冷笑話了!」

  不是孤獨!杜野極力掙扎著,他覺得那只是一種遊戲,或者,也許,可能……他歎了口氣,那不是孤獨,是寂寞。

  如果一個人有無數的內心秘密和話,卻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能傾訴,都會像香煙一樣寂寞。

  再一次來到金鑽酒店,不是因為杜野覺得自己有權利有義務去調查什麼事。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努力掙扎在世界這渾水中的小魚,只是想活著,順便賺口飯吃罷了。

  其實,唯一目的是活著的人,是不會想去站在某種高度的。因為,最簡單的生活,才是最安全的生活。為野心為貪戀權勢找借口,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只是,不論是不是願意,杜野都知道,自己必須要進入中原武林的核心。而這個核心。就是公正堂。

  他是沒資格參加公正堂會議的。但以天梭助手地

  名義,那就大大地

  不一樣了。

  當杜野跟在在天梭後面,進了同一間會議室。議論

  疑聲頓時層出不窮:「天梭,你什麼意思,帶這傢伙議!」

  「他現在已被特事處招募,現在是我的助手!」

  杜野竊笑不已,想不到從來都冷峻得要命的天梭居然也會玩文字遊戲。招募是招募,可惜只是臨時地。助手也是助手。可惜也只是現在的。

  「等等!」氣質充滿威儀的宋遠鑫站起來,目光在天梭與杜野掃了一下:「天梭,公正堂之前有一項倡議,特事處不能成為武林人的避風港。杜野與青城之間的仇,你怎麼解釋!」

  天梭不慌不忙摸出一張紙丟在長桌上,沉聲道:「這是青城掌門范紫繡的態度!」

  「認可杜野暫時加入特事處!」有人拿著傳真紙念出來,認了一下:「是范紫竹地

  字跡!」

  杜野微微怔住,青城掌門的態度是不是有點離奇了!沉思片刻。恍然大悟。

  是了,姜紫重是青城二號人物,他的死,肯定為青城造成了損失與暫時的混亂。而據說青城掌門范紫竹即將要退位。二號位置和頭號位置空置,毫無疑問會導致青城內部的權力紛爭與混亂。

  天梭此時突然果斷的將杜野招募旗下。恐怕也是試圖約束杜野,避免杜野去青城搞風搞雨——青城可以不在乎杜野的殺傷力,但卻不能不正視,畢竟三個紫字輩的都因杜野而死。不提那個神秘高手,單只是與杜野交好地

  宋綰,就能為青城帶來暗中的壓力。

  好算計!杜野品嚐著這一紙背後的交易,越想越是讚賞。青城掌門范紫繡知名度遠遠不及姜紫重,但似乎比姜紫重還要厲害,他燦爛的笑了……

  宋遠鑫冷笑連連,接過傳真紙看了一眼,將其撕成碎片,冷冷道:「天梭,范紫竹什麼時候有資格代表公正堂發表意見了。今天,杜野可以進特事處,明天就可以有人到處製造流血事件,有王野趙野吳野!此例絕不可開。」

  「不錯,此例不可開!」一人陰陽怪氣,分明就是一副欠揍德行:「除非特事處不阻攔我們找人報仇。」

  各種雜亂地

  議論聲令杜野耳朵都在嗡嗡響,杜野悲哀的想武林人開會,也跟一群蒼蠅似地。

  天梭不動聲色,似成竹在胸,冷冷的拍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所有聲音漸漸止住,天梭環顧一周:「說來說去,你們無非就是指杜野與青城有死仇。如果范紫竹親口說沒有仇呢!」

  鴉雀無聲!全場冷下來,群雄啞口無言。天梭能弄到這張傳真紙上的話,就表示青城與天梭之間有一定的妥協,要范紫竹放眼青城與杜野沒仇,這也絕對不難。

  望著天梭冷酷的表情,立刻有人想起了,這不是他們手下的人,而是特事處的處長,手握大權的天梭!要是再糾纏下去,那就跟圍著狗屎轉的蒼蠅沒分別了。

  宋遠鑫眼珠一轉,朗聲大笑不已:「就當他跟青城沒仇,王家呢!」此言一出,不少人便驚訝望著杜野,他們眼中見到的,分明不是杜野,而是一個人形蒼蠅,到處招惹對頭的綠頭蒼蠅。

  「如果我沒記錯,一個月前,就是這個人在王家搞風搞雨,燒了王家的老宅子!」宋遠鑫笑裡藏刀,指著杜野,卻一刀狠狠的捅在王家的名譽上。

  王家的領隊王學憲已然離開了保定,留下來開會的是善於溝通的王學恨。王學恨扶扶眼睛呵呵笑道:「宋兄開玩笑了,我們王家什麼時候與杜野有過節了!如果說有仇,我倒覺得宋綰與宋家有解不開的死仇。」

  宋遠鑫捅王家一刀,王家照樣可以捅回來,而且捅得更深,還是宋家一直最忌諱的傷。

  宋遠鑫面色微變,片刻便恢復了正常,面上浮現抱歉神色,沖王學恨點頭,似乎這樣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了:「那麼……」

  他突然頓足,剩下的話在喉嚨裡擠了半天,終於還是嚥下去了。天梭的表情已經很不爽了,再糾纏下去,也不妥當。他想,老婆說得對,沒必要和特事處做對,而且還要打好關係。

  現在最好不過,正好將他宋遠鑫的威風亮出來,向外界加強一個印象——宋家真正能做主的,不是宋遠烽,而是他宋遠鑫。

  所以,他遵守了老婆的建議,沉聲變調道:「那我沒意見了!」

  天梭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沒有意見了,那就繼續上次的議題,接著討論!」

  眾人沉默,天梭語氣稍稍緩和一些,瞥了杜野一眼,見杜野認真傾聽,他滿意的笑了:「論劍大賽擴大,基本可以定下來了。你們要討論一下,明年論劍大賽該以什麼樣的規則,什麼樣的形式出現。」

  「噢,順便補充一句!」天梭坐下來,好似想起了什麼,緩緩道:「我所知道是,美國和日本,還有歐洲一些國家,都打算參與。其中,美國打算申請籌辦明年的論劍大賽。」

  「韓國人呢!」有人詫異。

  提起韓國人,天梭眼裡浮現一絲笑:「聽說韓國人認為武功是韓國發明創造的,而且韓國人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所以,他們認為論劍大賽應該是他們的,所有國家都應該去參加他們的大韓大會。」

  今天,杜野是以特事處四個席位中的一席名義出席的,坐在天梭身邊,他悄悄搬椅子退後一些,這樣可以使他的視線範圍更廣泛。

  這是杜野第一次參加中原武林核心事務的討論與決定,新鮮感覺很快過去,聽著嘈雜的聲音,他覺得這簡直就像是一堆蒼蠅窩。

  不過,杜野的食指在下巴上觸著鬍渣子,論劍大賽真的要擴大了,這會帶來什麼改變呢?天梭為什麼要帶自己來旁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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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1:38
  第127章 【失控】

  聆聽著眾人七嘴八舌,杜野連連點頭記下來。大家的意見都很中肯,又比較有建設性。看來有句話說得很對:你以為自己的智商比人家高一點點的時候,本身就輸了一籌。

  宋綰行事詭秘,對自己似有善意,卻未免善得惹人懷疑。天梭幫了自己,卻又拿他與青城做了一筆交易。杜野感慨不已,沒人是白癡,成功者總有成功的關鍵因素,若小瞧任何人,將來自己就要被人踩扁。

  對於如何應付論劍大賽將來的變化,群雄的建議基本是指向三個方面:規則、形式、對策。

  規則是遊戲規則,當前的論劍大賽禁止擂台比賽之外出現流血事件,擂台上也盡量避免,所以出現了杜野被剝奪資格的事。

  形式指的論劍大賽擴大之後,應該舉辦成什麼樣的形式。之前的論劍大賽主要以新秀賽和擂台賽,以及生死賽為主,而輔助的娛樂項目就是籃球足球等常規運動項目。若是擴大,又應當變做什麼形式。

  規則與形式其實基本問題不大,甚至不需要他們討論,杜野自家都可以推測出結論,這就像是子彈射出之後,誰在乎彈殼跳到哪去了。

  天梭的意思倒不是太在乎,只是希望大家整理一個大致的章程出來,然後到時與各國武林界談判。在談判的互相妥協中,最終決定規則與形式。

  真正的關鍵,真正的議題,還是應戰對策。

  傾聽大家地

  意見。杜野逐個地

  觀察著他們。從表情到眼神,再到心理。這是一個絕妙的瞭解機會,若是錯過了。杜野還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擴大後地

  論劍大賽,很難再制止得住流血事件。作為一個另類戰爭,論劍大賽全球化以後,就必定承擔比現在更多的意義。

  在國與國之間的競爭角力,莫說死個把人。就算死萬把人也沒人放在眼裡。從某種角度而言,這也可以算是官方打算好好的利用一下武林人。

  其他的不提,日本人參賽的消息,就已經足以令所有武林人摩拳擦掌打算大幹一場——莫要忘了,武林人是當今最重視傳統地

  群體,鄭西樓的仇都能記上幾十近百年,況且是日本人。

  平時裡叫囂著要戰爭不要和平的人們閉嘴了,武林中的紛爭與流血衝突。他們不介意。但現在半推半就的被利用去打擂台,拼實力,這感覺就有些詭異了。

  提及應戰對策,基本冷下場來。天梭冷冷環顧一周。帶著點點殺氣:「怎麼,平日裡天大地

  大鳥大。現在全都痿了。」

  「待你們武林人這幾十年來,還不夠寬鬆放縱?」天梭厲聲喝道:「要放鬆是你們的要求,現在事情來了,你們都怕了。」

  「不是,天梭,我們的意思不是這個!」宋遠鑫覺得自己應該當仁不讓的站起來為同道說句話,這才有領袖風采嘛:「我們是擔心這樣長期下去,中原武林損失會很大。就像國家政治一樣,美國佬和日本人這些國家都蠻針對我們,他們要是在論劍大賽上集體針對中原武林,我們不一定穩贏。」

  宋遠鑫倒有見識,怨不得險些坐上宋家族長地

  位置。杜野笑了笑,論劍大賽就算再怎樣變,表面上都肯定要做做樣子出來,流血事件一定有,但不會頻繁得過火,不然,那就形同撕破臉皮了。

  「噢,原來如此!」天梭神色緩和一些,一味的逼下去也不是辦法:「放心好了,理論上不會出現大規模流血事件,和平發展切磋交流才是主要的。」

  「而且,我可以提前透露一點,據說來年的論劍大賽,獎金和獎品會非常豐富!」天梭很難地

  微微一笑:「我在這裡也稍稍的透露一下,贏下來,我們也會給獎勵。」

  這一次,杜野算是見識了。提及好處,群雄地

  眼睛立刻閃亮得如同太陽,幾乎沒有經過太大的爭議,就敲定下來了。

  仔細想想,杜野才發現好像中原武林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論願不願,參加論劍大賽都是必定的。而先前的紛爭,看起來,更像是一群貪婪的傢伙在努力爭取好處。

  換做自己,肯定也不會放過爭取好處的機會!杜野點點頭,畢竟這是要死人的,而且沒有錢的宗派基本很難發展起來。

  「很好,接下來,到時以什麼方式來選拔。這還需要你們來研究,我們特事處就暫時不參與了。」天梭擺擺手,沖杜野丟了個眼神。

  跟著天梭一道走出去,杜野回首瞧了一眼會議室中代表中原武林的眾人爭論得臉紅脖子粗。跟著天梭出了會議室,招呼了小南一道,下樓上了天梭的車。

  天梭沒有立刻發動汽車,而是轉過面盯著旁邊的杜野:「你怎麼看!」

  「我?」杜野愕然,心想天梭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問自己的意見做什麼。他打了個哈哈混過去:「沒我什麼事,哈哈!」

  「說!」天梭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正式進這個不久,你的立場可以給我更多的意見。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來參加會議。」

  天梭很認真,杜野想他也不會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沉思片刻,緩慢的似要將自己的思路給整理清楚:「我覺得,參賽對策很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論劍大賽擴大之後,特事處怎樣應付這種改變。」

  果然,這小子有料得很!天梭默默的點頭,也許旁人不知道不在乎。可他作為特事處處長,又怎會不知。

  論劍大賽誕生之初,本就是為了協調矛盾與衝突,也為了給武林人一個宣洩和娛樂的空間。隨著武林人的要求。也因為國家地

  需要。漸漸地

  放鬆了對這些人的管理。但這,也是因為論劍大賽的各種規矩以及特事處,有實無名地

  隱隱對武林實行了掌握

  制。

  論劍大賽升級為國際性賽事。就脫離了特事處的控制。沒有了生死賽,又該如何想一個好的辦法,以溫和手段解決武林人彼此之間的矛盾和衝突。

  論劍大賽升級,就意味著官方很難再用獎品和獎金等物質來將各門各派捆綁住,同時,也意味著特事處將要面對更大的挑戰。包括國際事務。

  天梭隱隱瞭解聽到一個消息,特事處將要升級為局,更名為特事局。這是一個很不起眼地

  小道消息,可現在他理解了背後的涵義,如果不是因為特事處需要更大的能量,更大的職權,又怎麼會升為局級呢!

  論劍大賽本身不足為慮,真正影響巨大的是藏在論劍大賽背後的東西。之前國際之間的武林界交流很少。但從這以後,必定會變得異常頻繁。

  頻繁的交流,就意味更多地

  武林人在國內出入境——在這之前其實也不少,但總體的來說。海外武林人到來,倒有大部分都是為了做生意。或者純粹的交流。

  論劍大賽升級,就必定產生流血衝突,這,就是恩怨。恩怨必報,這是武林人的傳統。到時,武林衝突起,其中一方若不是中國人,特事處該怎樣處置?以前,特事處也有過類似地

  例子,但都私下解決了,問題不大。

  杜野瞭解的不如天梭多,但他也敏銳地

  察覺到了這些問題。戰爭時期,或者國家危急時期,武林人會是有力的力量。但在和平時期,很多時候武林人的確就如同夜壺一樣。

  官方要的穩定,不干擾到正常社會秩序。而這兩點,一旦論劍大賽升級,就會出現不和諧的音符。

  杜野理解天梭,可他現在想的,卻是關於美國武林界正在積極申請下一次論劍大賽舉辦權的事。他很有想像力的想起了林禹行,順帶著想起了那巨大的攝影機,或者是監視器:「有沒有辦法阻止北美武林界舉辦論劍大賽?」

  天梭驚詫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要阻止?」

  杜野沉默下來,他沒有理由和證據指向林禹行。他希望這是他多心了,雖然他知道希望就是一個泡泡,碰一碰就啪的一下沒了。

  臨走前,天梭頓了頓,盯著杜野,一字一句緩緩道:「我和青城掌門范紫竹談妥,在未來的三個月中,他們不找你麻煩,你也不許向他們挑釁。三個月以後,生死各安天命!」

  杜野笑了笑,摸出那張臨時證件,遞還給驚訝的天梭:「我的運氣一直比別人好一點點!」

  天梭欣賞的盯著杜野,半晌,搖搖頭,卻不看好杜野:「你很有勇氣!」

  一輛奔馳汽車吱的一聲停在杜野身旁,金絲眼鏡扶了扶眼鏡探頭:「杜先生,這是林先生答應送你的!」

  「噢,太客氣了,加滿油沒!」杜野這句話講出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打自己耳光的衝動。可他還是強忍著,繞了車子一周:「沒被刮花,很好,謝謝!」

  金絲眼鏡對杜野的無恥已然麻木了,木然下了車,把鑰匙交給杜野。杜野接過鑰匙,回頭燦爛一笑:「你們老闆沒車不夠氣派,要不然,我把這車賣給你們好了,大不了賣九折……」

  一口血奔騰到喉嚨,金絲眼鏡極力克制著,才終於沒有當場噴血!

  杜野嘿嘿一笑,將鑰匙丟給天梭:「幫幫忙,把車賣了,錢打進我的戶頭。」

  金絲眼鏡逃走了,他怕再留下一分鐘,真會忍不住對杜野大打出手。

  天梭也走了,駕駛著奔馳離開的。他也很無可奈何,杜野倒是毫不客氣,好像交情有了幾百年一樣,把事情委託給他去辦。

  凝望著金絲眼鏡坐上的的士遠遠絕塵而去,杜野面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好手段,不過,想瞭解我,可不是一輛奔馳就能做到的。」

  第二天,杜野與小南帶著應諾而至的虞慶之,踏上了前去長海的火車。一路上,虞慶之都在抱怨為什麼要坐火車,飛機豈不是更快一點。

  帶了長海,虞慶之急切的要求杜野帶他先去見病人。杜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便直接帶了他來到醫院。

  方君豪總是一個不甘寂寞的混蛋,就算重傷躺在床上,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方腦殼。

  推開病房門的第一眼,杜野就懷疑自己的眼睛有毛病。

  一個結實的鋁架子在方君豪視線前一尺半的半空中,架子上擺著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上正在播放著一部電影。

  幻覺,一定是幻覺!雖是那麼說,杜野還是走了過去。方君豪全神貫注的盯著筆記本畫面,戴著耳機。杜野驚歎不已,真是天才。

  將方君豪的耳機摘下來,這小子立刻勃然大怒,眼珠一轉見到是杜野,頓時狂喜不已,發出令杜野都有些汗然的聲音:「哈哈哈……,你娃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你怕是想我死吧!」杜野輕輕一笑,心中淒然,若不是在關鍵時刻救了他,方腦殼這個愛熱鬧的傢伙又怎會躺在床上苦守著寂寞:「這次,我給你帶了醫生過來!」說著,向方君豪眨了眨眼:「他是最好的醫生,比那些庸醫要強了百倍。」

  只是眨眼,方君豪卻彷彿明白了他的意思,絕口不提上次劉言周為他看過病情的事:「真的,你娃說的話,很難相信啊!」

  「閉嘴!」杜野擺擺手,喝了一聲:「給五福神醫虞慶之醫生檢查一下!」

  杜野的一句話吹得虞慶之心裡爽得要命,大剌剌的把了把脈,臉色微微一變。在方君豪的胸前檢查了一下斷骨,不住搖頭:「難,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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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2:03
  第128章 【王家造訪】

  虞慶之暗罵一聲,想到軟甲,狠狠咬牙:「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一定成功!」惱怒的沖杜野嚎叫:「你威脅我也沒用,他的傷太重了!」

  虞慶之的判斷結果與劉言周相似,都需要玉板春與金露造化泥。虞慶之咬咬牙:「玉板春,我有。但要想我拿出來,只有一個條件!」看著杜野惡狠狠道:「三天內我要拿到軟甲。」

  沉吟片刻,有了一次經驗,應該可以比上次要快一些。他搖頭道:「一周,最遲一周。我課也不上,立刻就去給你趕製。但是,你也必須治好他!」

  虞慶之暴跳如雷:「你什麼意思,我虞慶之說到治病從不賴帳,老子就是靠這門技術吃飯,要是賴帳了,以後誰還信我!」他人品雖差,倒是頗有職業道德。

  深深凝視了虞慶之一眼,杜野吸了一口氣。虞慶之消了氣,想了想:

  「成交!」

  與方君豪隨意閒聊了幾句,杜野就帶小南匆匆離去了,要趕時間做軟甲啊。

  走出老遠,正要轉路口的時候,驀然聽得過道中傳來一聲氣憤的叫聲:「方澤瑞,老娘跟了你五年,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

  方澤瑞?方腦殼的父親!杜野猛的駐足不前。轉角處地

  走廊中傳來一個沉穩地

  渾厚嗓音:「你不用說,我不會答應。要麼。就離婚,各走各路。要麼,就忘了這件事。不要試圖玩什麼把保險套刺孔的花招。」

  「方澤瑞,我今天算是認識你了!」女聲尖銳,憤怒之極:「我幾個月前只是提過生孩子的事,你就再也沒上我地

  床,你根本沒把我當你老婆。」

  「你解釋啊,你倒是解釋給我聽!我只是想為你方家生個孩子。我有罪嗎。」這女生越說越是憤怒越說越是激動:「你兒子都變成這樣了,醫生說他一輩子都好不了,我想幫你生個孩子續你們方家的香火,你卻要跟我離婚,你是什麼男人!」

  方澤瑞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一輩子只有小豪一個兒子,不論他是死是活,都只會有一個。」他小時候。我只顧做生意,沒照顧好他和他媽媽,他媽媽死了,他現在只剩下我一個親人。「

  「就算他躺在床上一輩子都起不來。我方家斷了香火,我不會再要孩子分去我對他的關心。「」你做不到。那就離婚吧!」

  「離就離……」

  聽到這,杜野黯然拽著小南從另一方向走了。

  來到學校,杜野跳到草坪上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校園最平靜啊。

  不知劉紓和藍藍現在怎麼樣。杜野笑了笑:「這裡就是唸書學習的地

  方,你要不要也找個學校念一下書?」

  「你教我就行了!」小南說話總是盡量簡潔,儘管他現在已經沒有溝通障礙了。

  正要向宿舍走去,一個女子出現在杜野面前,冷冷道:「你們終於回來了!」

  「又是你!」杜野退開一步,保持著一米半地

  安全距離,無可奈何:「王心影小姐,這裡是大庭廣眾,我希望你能認識到這點!」聽起來,倒像是王心影打算把他給ooxx似的。

  王心影惱色一閃而過,狠狠瞪了杜野一眼,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有點衝動了。偏偏又很難在杜野這仇人面前做出一副溫柔的樣子,只有勉強和氣道:「我們王家族長,要見你!」她,望著小南。

  終於還是來了!杜野微微一笑,他能看出小南的刀法極像生死刀法,王家自然更清楚。只是,他原以為會在論劍大賽期間就去見小南,沒想到王家耐心頗好。他尋思一下,忽然意識到什麼:「王孤映親自來了?」

  「請你客氣點!」對杜野,王心影才不會給什麼好臉色呢:「族長是我的長輩!」

  王孤映來了,這就……杜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小南的身世還真不簡單,相信王家已經肯定小南地

  身份了。他退開一步,讓小南獨自站在最前,對他輕道:「你決定!」

  「我去!他和我一起!」小南毫不猶豫,他才不在乎誰是父母,也不在乎到底是誰生自己下來,更不在乎王家是自己的什麼人。他只知道,在他需要的時候,是杜野出現幫助了他,帶他走出大山,幫助他學習過正常的生活。

  了不起!杜野在心中讚了一句,小南沒有足智多謀,也不會想太多。但小南有一個優點,他似乎從不會為了任何事而猶豫,而優柔寡斷。這,大概就是青衣指地

  果斷。只是,杜野覺得這種果斷似乎不是自己追求的,想也不想就決定,說得好,叫果斷,說得不好……還是不要打擊小南了。

  王心影冷哼一聲,倒很意外地

  答應下來:「跟我走!伯父在酒店。」

  王孤映的樣子要是亮出來,走在大街,不知要嚇壞多少人。相生鏡生,果然很神奇。

  汽車轟鳴在街上奔馳而過,杜野掃眼之間,依稀見到一間餐廳靠街的位置上,項粲與宋薰正在一起喝東西。他怔住,啞然失笑,心想老項這次搞砸了可千萬不要拿錘子來敲他腦袋。

  人生果然很奇妙,也許每分鐘都能遇到自己見過的人,只是有的認識,有的卻不認識。

  項粲與杜野一樣,都是乘坐火車來到長海,因此也只早了杜野一天。在火車上,他的勇氣似乎被火車裡的溫度給蒸發掉了,到了長海後。猶豫了足足一天。才狠下心,對自己說沒什麼大不了地

  ,如果被羞辱了。就當是跌落茅坑,洗洗就好!

  跌落茅坑只是外傷,外表看起來雖骯髒噁心無比,卻洗洗就好。告白被羞辱,卻是一股超級強悍地

  內力將五臟六腑攪成粉碎,就像方腦殼殺死馬紫玄一

  造成十足的內傷。

  幸虧宋薰似乎正打算安排一項工作給項粲,所以,他很幸運的約了一下,宋薰就來了。不然,項粲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在約人這個環節就華麗地

  敗退。

  今天的宋薰依舊是辦公室女郎的標準打扮,仍是化著淡淡的妝。

  見到她,項粲幾乎當場就迷醉了,幸虧他還記得今天不是來醉的。所以。他極力的鎮定下來,憋到老臉都紅了:「你,你今天真漂亮!」

  宋薰打量了一下自己,笑吟吟道:「平時我不漂亮?」

  「不是。不是!」項粲隱約覺得這問題似乎在什麼地

  方見過或聽過,可他愣是想不起標準答案了:「我是說……」他放棄了。無奈道:「當我沒說!」

  宋薰抿嘴瞟了他一眼,叫了服務員點了杯綠茶:「這次叫你回來,是有個好工作。工作福利好,危險性不高,而且薪水高,可惜對方是男人!」頓了頓,輕輕哼了一下:「要不是因為我們老搭擋,才不會便宜你。

  誰在乎他媽地

  是男人還是女人還是太監和人妖!

  項粲很想大聲跳起來說這句話,撓了撓頭,最終沒讓自己的衝動變做事實:「無所謂,反正我好像就沒接到過保護女人的任務。」

  沉默了,宋薰悠悠享受著綠茶的苦澀甘甜,靠在椅子上似乎享受著這難得的閒情。

  項粲像賊一樣左右觀察了一下,覺得好像每一個人都在盯著自己看。話還沒說出口,人已經老臉燙得可以烤肉了:「那個,我其實呢,有點那個話呢,我想……」宋薰盯著他,他的勇氣像肥皂泡泡一樣啪的一下幻滅了。

  人語無倫次的時候,就在緊張地

  時候。項粲覺得自己緊張得像是一塊繃到極限的彈簧,稍稍鬆手,自己就能彈到半空中去。

  宋薰眉頭輕蹙,語氣中帶著一點不耐,又似乎帶著一點鼓勵:「你到底想說什麼!說啊。」

  項粲拚命的低下頭,拚命的喝茶,像是這樣做,別人就不會察覺到他地

  內心了。像是這樣做,他的勇氣突然一下子就冒出來了,立刻如同打機槍一樣突突突:「我是想說……」

  不知不覺抬起頭,見宋薰那雙美麗地

  大眼睛盯著自己。他喉嚨裡的話頓時含糊一片變了調子和詞句蹦出來:「我聽杜子說那個喜歡你……」聲音漸低,最終變做一團連他自家都分辨不出音節的話。

  千萬不要聽到,千萬不要聽到。項粲祈禱,隨便是誰,聽到就趕緊保佑吧。

  宋薰神色不變,突然咯咯輕笑不已:「誰喜歡我,杜子,你?還是別人。」

  天啊!杜子啊,救救我吧!項粲悲鳴一聲,腦袋幾乎鑽進褲襠裡,含糊道:「沒有,沒有,誰都沒有!」他暗恨不已,都三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像一個毛都沒長起的毛孩子一樣臉皮薄得要命。

  宋薰的眼皮提了提,眼睛睜得更大,又是充滿了得意的笑意:「我知道了,是你喜歡我!對不對。我也喜歡你啊。」

  項粲如同被閃電擊中,腦袋彈出來,不可置信的狂喜:「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宋薰抿嘴淺笑不停:「我不這樣說,你肯承認?你肯把腦袋抬起來?」

  叮……項粲分明聽到了水晶碎裂的聲音,劍氣在他的胸部腹部身體裡到處攪動著,攪得他的身體和大腦空空如也。

  面色蒼白的站起來,他失魂落魄的,看也不看宋薰一眼,低聲苦道:「我知道了,我走了……」

  砰!項粲撞在玻璃門上,退了一步,他似乎絲毫不覺疼痛,向門外走去!

  「誒,我還沒說完呢!」宋薰的聲音響起,似乎春天的第一陣風,第一場雨,帶來春的希望與痕跡:「你也不是沒有希望。」

  起死回生?項粲猛的轉身,再一次撞得玻璃門砰一聲響。這次,痛感回到了身體中,他拚命的揉著額頭,似乎呼吸之間,都是春的氣息:「真的?」

  宋薰鬆了口氣,抿嘴笑道:「我現在沒男朋友,騙你做什麼。不過,要做我男朋友,很不容易哦。」

  「第一,他要很愛我!一輩子只愛我一個,別的女人他看都不看。」

  「第二嘛,他要有很多錢,可以讓我過一輩子安然無憂的日子!」

  「最後就是,我的男朋友嘛,就算不是蓋世英雄,也應該是一個有勇氣有能力保護我的人!如果自己身體不好,有權力也可以哦!」

  宋薰突然不笑了,凝視著項粲:「你覺得自己能做得到嗎?如果做得到,我就做你女朋友。」

  項粲心中升起豪情萬丈,狠不得如同金剛一樣捶打胸脯保證:「我現在就算做不到,將來也一定會做到!」見休閒餐廳裡所有客人目瞪口呆,他橫目掃去:「看什麼看,沒看過啊,回家看愛情片去!」

  「嗯,最多一年!」宋薰抿嘴笑了,笑得很嫵媚。

  「一年!」項粲豎起手指,拚命保證:「我一定做得到!」說完,又覺得一張老臉火燙,嗖的一下便逃走了。

  剩下宋薰喝了一口綠茶,笑吟吟的望著項粲逃走的身影,像對自己說,又像對項粲說,低聲道:「真的能做到?」

  逃出老遠,項粲鑽進巷子裡,繃緊的身體才鬆弛下來,急促的喘著氣,剩下滿腔的喜悅與開心。開心得快要爆炸,只想找一個人與他一起分享,他撥通了杜野的電話,迫不及待搶先道:「我跟她說了,你知道她怎麼說嗎?她答應給我機會。」

  「對了,你現在在哪裡?」狂喜了半天,項粲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恭喜你,我說過,只要去做,你就是成功的!」杜野笑了笑,望著前面走廊盡頭的房間,瞇著眼睛沉聲道:「我現在要去見王孤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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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2:26
  第129章 【小南的身世】

  陽台,王孤映在金黃色的陽光下孤零零的望著遠方,留下背影給杜野和小南。

  凝視著王孤映,杜野生起一份怪異感覺,像是王孤映與一切都顯得極為協調,協調得彷彿一體的。

  王孤映緩緩轉過身,陽光強烈的照射到他的半邊面容,赫然正是枯萎下去的半邊,在陽光下顯出幾分猙獰。溫潤的另半邊面孔,卻躲在陽光的陰影中,令人無法琢磨得到。

  「十年未走出承德,世界變了!」近在咫尺的大樓,遙遠的人群。王孤映充滿了惆悵:「心影,留下來聽聽也好。」王心影立刻停下了離開的腳步,恭敬的望著這位大伯。

  王孤映的目光竟亦是一邊犀利如刀,一邊溫柔似玉,竟似分別盯著杜野和小南:「把我要的給我,一切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杜野輕柔輕笑:「王叔叔,不如,你先跟小南談!」

  王孤映凝視著杜野,半晌淡淡道:「你很好,很聰明!」

  杜野笑而不答,小南擺明與王家有很深關係。拖到關係明瞭後再攤牌,王家好歹也會顧及到小南的想法。

  小南凝視著王孤映,他平日裡都不太愛說話,可他不是笨蛋。他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依然冷靜的盯著王孤映。

  「把你脖子上的玉刀給我!」

  小南遲疑了一下,這是師父留給他唯一的遺物。想了想,立刻拽斷繩子。丟給王孤映。

  王孤映檢查了一下。目光注視著他,良久才悠悠道:「你不姓古,姓王!」

  小南不為之所動。只是眼神稍稍顫了一下。王孤映倒不在意,繼續淡淡道:「玉刀為證,你應當是王孤鴻的孩子。王孤鴻,是我地

  親弟弟!」

  王心影在一旁大大地

  詫異,這種關於長輩的八卦,還真是很難碰得到呢。可她印象中。卻始終記不起王家有人叫王孤鴻的。

  王孤映眼中浮現淡淡暖色,緩行兩步,在脖子中拽下一根繩子,繩子上有一把一模一樣地

  玉刀:「這是父親送給我和弟弟的生日禮物,我和你父親,是同月同日生。玉刀,沒有什麼價值,卻是最珍貴的。」

  「事情很遙遠了!」王孤映平靜的望著天邊。衝著王心影笑笑:「心影,你不知情是對的。這件事,在王家也是一個不願提及的恥辱。」王心影恍然大悟。

  王孤映似乎因為想起了親弟弟,頗感痛苦地

  搖了搖頭:「當年。王家因為在解放戰爭前期站錯了立場,未能在解放後完全獲得官方認可。當年的族長。將王家的地

  位冀望於聯姻……」

  王孤映的父親是王家的旁系,因為資質不好,便只學過一點粗淺功夫防身。當然,那時還是新中國成立前後的事了,他的父親是屠夫出身,這是中原武林人人皆知的。王孤映亦從不以此為恥辱。

  不過,王孤映能憑著自家地

  天分,從旁系子弟中崛起,最終成為王家族長,統治王家二十年之久,本身十足就是一本厚厚的奮鬥史,委實令人尊敬。

  但當年由於在抗日戰爭再到解放戰爭初期,王家一直都沒能站對立場。所以導致在戰後,王家的政治地

  位遠不及其他幾家,更加莫說與官方最密切的雷家。正是因此,王家在那些年裡,並沒有得到什麼發展。

  那時王家地

  族長決定以聯姻方式來實現政治地

  位的提高,作為當年王家後起之秀中最強者地

  王孤映與王孤鴻,都成為了最關鍵的棋子。

  王孤映坦然接受了聯姻,他的妻子與他過得很美好,直到幾年前他的妻子去世。

  王孤鴻起初亦接受了聯姻,作為王家子弟,縱然是偏房出身,對家族頗有一定怨言。但不可否認,家族之所以可以悠久的傳承下來,是有必然道理的。正是因此,王孤映與王孤鴻兩兄弟表現出足夠的天分之後,連帶著他的家庭,一起得到了重視。

  王孤鴻願意為了家族奉獻自己的婚姻,一切本來都很美好。如果沒有出現一次意外,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王孤映沉溺在往事之中:「你父親的天賦比我高很多,是王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勤奮也不低於我。當年,他才是王家年輕輩的第一高手。如果沒有那件事,王家族長的位置,必定屬於他。」

  杜野微微一驚,這還真是秘密呢。不是傳言王孤映當年出道就是王家年輕一代的最強者嘛,傳言果然不足以全部採信。以王孤映的意思,王孤鴻豈不是像另一個宋綰?

  「事情很突然,最初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王孤映面帶著沉重的悵然:「王家受命去追殺一個前來內地

  搗亂的武者,本不是你父親去的,他卻自告奮勇。他一去,去出了簍子。」

  「一個月後,你父親回來。」王孤映盯著神色不動的小南一字一句道:「他告訴我,他愛上了一個女孩,要解除婚約,與對方結婚。」

  直到此刻,王孤映耳邊仍然在響著王孤鴻極為堅決,極為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寧願死!」

  用語言,是無法描述王孤鴻是多麼的堅決,是多麼的渴望與那個神秘的女孩在一起。王孤映卻知道,他的親弟弟堅決得就算泰山壓在身上,也壓不折決心。

  如果王孤鴻沒有去追殺那人,就不會遇到那個女孩。不會遇到那女孩,就不會發生以後的事。

  可以想像,王孤鴻的要求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王孤鴻是當年最有可能成為族長的人,正是因此,當年的族長為他找的妻子,來頭更是大過王孤映。只要結親,王家地

  發展是可以預期地。

  在王家所有人的言辭圍攻下。王孤鴻苦苦抵擋。卻拚命的不肯鬆手。最終,族長憤怒地

  告訴王孤鴻,想要拒絕婚禮。除非一件事,那就是徹底的與王家斷絕所有關係。

  王孤鴻毫不猶豫,立刻就做了。他當場自廢武功,

  人的震驚中,離開了王家。

  王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將來最有可能接任族長大權的人。就這樣為了紅顏衝冠一怒,離開了王家!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王孤鴻,即使是王孤映。

  杜野和王心影目瞪口呆,在那個年代,竟然還有著這種為了追求愛情而不顧一切奉獻與犧牲的人。王心影甚至幾乎忍不住想,如果換做是她,她一定會愛上那個這樣對她地

  男孩。

  感動只有一瞬間。杜野立刻就冷靜下來,搖了搖頭。如果他是那女孩,肯定不會接受。理由很簡單,這或許可以視為堅決。視為愛得極深。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愛得瘋狂。同樣會為女孩帶去難以承擔的可怕壓力。

  「那個女孩呢,王……二伯到底有沒有與那女孩在一起!」王心影終歸是女生,第一念頭便是冀望聽到一個美好的結局。

  其實她太年輕了,並不知道,這一份愛縱然浪漫堅決,可卻帶著了幾分瘋狂,像是一個吹出氣球的泡泡糖。無止境的向裡面灌輸愛,泡泡只會越來越大,最終爆炸。

  「沒有人知道,那女孩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從未提過!」王孤映的目光再一次的移到小南面容上,似乎希望他能夠立刻給出一個答案。

  小南卻充滿了茫然,師父就是他的父親?如果是以前,他一定相信。但現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知道父親是不可能瘋狂地

  打罵兒子,不可能帶著兒子躲到深山老林中。

  好吧,他承認不是沒有可能,但可能性未免太低了。如果王孤鴻是他的父親,那他的母親呢?為什麼從未見過。或許,這可以解釋,也許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他地

  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王孤鴻最終遷怒於他,以王孤鴻瘋狂而執著地

  愛……這似乎是合理的解釋。

  小南苦苦思索,卻不得答案,轉過頭去看了杜野一眼。杜野輕輕的拍拍他,小南似覺得安心了許多,心中只覺得,就算王孤鴻是自己的父親,他也更喜歡杜野。因為,小南有一個觀念,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他有武功!」

  王孤映淡淡道:「你父親天縱其才,武功又是他自己動手廢的,留下一絲餘地

  ,將來再修回來,也是必定的。」

  好像也對,小南想想,果然想起王孤鴻表現出來的武功,並不是王孤映描述的那麼強。如果王孤鴻是從頭修煉,那就可以解釋了。

  「真的是王孤鴻?」見小南緊挨著自家坐,杜野歎了口氣。

  「他有一個刀法上的想法,曾經對我說過!」王孤映向杜野點點頭,似在讚賞:「小南的刀法,完全吻合他當初提過的修煉方法。所以,與生死刀顯出一定不同。他修煉的內功,也是王家的。」

  看起來,除了王孤鴻,似乎真的沒有其他解釋了。杜野拍了拍小南的肩膀,無奈的眨了眨眼。小南將眨眼的動作收進眼中,不動聲色,讓杜野開口發言:「你們不知道,小南的日子過得很不容易……他一直都和他的父親生活在深山中……」

  聽著杜野的講述,小南漸漸感到了詫異,詫異杜野為什麼沒有講出王孤鴻是如何對待他的,是如何在雷雨夜發瘋的。

  漸漸的,王心影的眼神變了,瞧著小南的目光充滿了同情與憐憫。小南直覺的感到反感!

  「原來如此……」王孤映的聲音微微變著音調,一會高一會低,像是鋼琴伴奏。

  其實那一天杜野和小南闖王家救人,王孤映出手之時,就隱隱察覺到小南的刀法很像生死刀法。所以,他沒有下殺手,而是將二人擒下,打算待他處理一下閉關的事之後,再來詢問。

  沒想到,杜野卻陰損得很,表面投降,其實卻有了逃走的把握才投降。非但如此,這個陰險的傢伙還很有報復心,將王家給燒了一通,在他的面前盜走了一塊紫金。

  再到後來的論劍大賽,小南屢次出手,確定他的刀法是生死刀,以及那塊玉刀。他才下令所有人不要做任何的舉措,等待他的決定。而他的決定,卻是在長海等待杜野和小南的出現。

  「探明你的身份,自然要歸入族譜!」王孤映終於緩緩道出了來意:「你願不願!」頓了頓,又補充道:「自然,不影響你結交朋友。」

  小南心中一緊,像最初走出深山之時,拽住杜野的衣角,拚命搖頭。杜野聳了聳肩,似乎很無奈:「看來,小南不願。事實上,他已加入了我天武宗。若是再加入王家,不妥當。」

  坦率的說,杜野倒蠻希望小南加入的。按照慣例,各家基本都是武功最好的做boss,就算不會處理家族事務,也自然有旁人會協助。以小南當前的武功,在王家新一輩當中,毫無疑問是最好的。將來,沒準能成族長呢。

  不過……杜野笑了笑,如果他沒猜錯,小南不太可能是王孤鴻的孩子。要是現在選擇錯了,將來王家查出,找他和小南的麻煩,那才六月飛雪。

  王孤映表面看起來煞是恐怖,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沉吟片刻道:「如此也可,什麼時候想要回家,就回來!」眼中浮現短暫的慈祥:「這幾日,你便留下,待我指點指點你!」

  杜野微微笑了,小南這一次可大發了。王孤映可是中原武林宗師榜之一呢,宗師榜才是真正的十大高手。以前王孤鴻半瘋下的指點,自然不成系統,有王孤映教教,小南的武功定然可以更上一層樓。

  王家?王家又怎麼。王家還想殺他和杜子呢。小南看了杜野一眼,只有杜野對他最好。

  「家事談完了,現在,應該是談正事的時候了!」王孤映的目光轉向杜野,眼神似刀一樣的犀利。「十殿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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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2:52
  第130章 【合作】

  「十殿傳人!」

  若是換做旁人,沒準被震得狗軀狂震。但杜野卻只是微笑著欠身道:「王伯父,你知道這不是真的!」

  「你來告訴我,為什麼不是真的!」王孤映的眼神充滿了冷意,以杜野對王家所幹過的事,杜野覺得就算被王孤映當場剁成肥料,也是合理又合邏輯的。

  但杜野覺得自己還很年輕,運氣也不是太差,命也不是太短,所以他羞澀的笑了笑:「當時被追得厲害,信口胡說。如果我真是十殿傳人,又怎敢見伯父。」

  「若我真是十殿傳人,又怎會被青城追殺!」杜野靦腆的神色簡直像是一個最純潔的孩子,純潔得仿似水晶化石一樣透明,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清楚他的內心世界。殊不知,他其實是一顆人形鑽石,人們看到的,只是折射的。

  杜野在轉輪王面前沒有否定自己是秦廣王,是十殿弟子,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否認的話,多半要被轉輪王k成豬頭。在王孤映面前斷然否定,是因為從上次火車上的交手中的隻字片語中推測王家與十殿必定有很深的過節。實際上,王心影那一次也曾無意識的為杜野證實了。

  就算不深,秦廣王的掌印落在王家藏寶庫中,這難道還不足以體現——若不是秦廣王戰死,掌印怎會流落外人之手。

  他在來之前,就想妥了所有的事。不然,他又怎會蠢到自投羅網。實際上。他很清楚。王家志不在此,十殿也罷,王八殿也罷。王家大概都不會太在意——從現在回望歷史,抗戰期間,十殿固然有投靠日本的,但更多地

  也為抗戰出力了,秦廣王殿作為十殿中地

  先鋒,甚至前後兩代殿主都死在這個戰場。這難道還不夠?

  王家想要的,無非就是紫金拔絲術及編織術!

  有了小南這層關係,杜野立刻判斷王孤映很難使什麼強硬手段。在這瞬間,他甚至猜到王孤映會給出什麼條件。

  王孤映的目光移到緊挨杜野地

  小南,微微擺頭,凝視杜野:「搶走的紫金與縱火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只有一個條件!」

  杜野微笑著。制止小南否認是王家的人,好處是巨大的,起碼好處之一已經擺在眼前了:「我不同意!」

  王孤映詫異的望著杜野,似乎覺得這個人果然有點神奇。連他要說什麼都猜得到。

  杜野悠悠然一笑,豎起食指與中指:「我只接受合作!王家出原料。我出技術,五五分。」

  王孤映眼神陡然一厲,鋪天蓋地

  的殺氣迎面而至,杜野面色泛白,卻仍是微笑不已。王孤映轉過身望著漸漸暗淡下來地

  天色,冷冷道:「我近十年未殺人了。」

  「你不會殺我!」杜野輕輕的拍了拍蓄勢待發的小南:「小南、宋、天梭,還有技術。殺我易如反掌,但你不會。因為這只會壞事。」

  沉默,杜野悠然自得,王心影恨得牙癢癢,簡直渴望給他臉上印一個章!

  悠悠如天邊的聲音淡淡飄來:「三七!」

  「成交!」杜野突然喜歡上這個詞了,這讓他覺得他會有一種做生意的天賦。儘管他知道自己若是與真正的商人做買賣,沒準連身上的皮都要剝給人家。

  可這仍然是好的,杜野覺得這是好地。能夠避免打打殺殺,總是美好的。況且,有合作,有小南,王家必定成為未來天武宗建派後的第一個盟友。

  談攏細節之後,杜野與小南起身便要離開,王孤映仍是凝望著外面的風光,深深歎息一聲:「代我照顧小南!」

  「哈哈,王伯父,你一定搞錯對象了,小南照顧我才對!」杜野愣了愣,摸摸腦袋嘿嘿笑。

  又一句話飄然而至:「你很聰明,切莫自作聰明!你明白我地

  意思。」

  聽起來,好像打算教訓自家一頓?杜野品著這句話,綻放出淡淡的笑意,和小南一道離開酒店。

  走出去之後,小南才低聲道:「為什麼不說明白!」

  「因為……」杜野摟著小南地

  肩頭,淡淡一笑:「因為,我和王孤映都需要你是王孤鴻的孩子!」

  王家的形勢不是很好,即使一直以來,王家在八家的排名中從未跌下前四。但最近十年,並不好過。

  最關鍵的就在於,王家的後起之秀,沒有一個鎮得住的。宋家這一代出了個宋綰,即使翻臉了,宋家仍舊沾了光。

  王家這一代的新秀,無論是王心影和王廉,都還遠遠不到一支獨秀的程度。也還不及宋家雷家王家等家族的子弟,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到。

  新秀常常可以決定未來二十年家族事業的前景,在王家前景暗淡之時,唐門再現。唐門蓄勢良久,一舉殺入新秀賽決賽,雖敗在莫錚之手,卻是雖敗猶榮。況且,唐門還勇奪論劍賽冠軍。

  這,足以令各家各派感到威脅了。

  王孤映表面淡然,卻心繫王家,雖只是短暫的見面,這點已足以令杜野察覺到。放眼中國大地

  的各家各派,小南亦絕對數得上是佼佼者,而且他還不足二十歲。有了他,王家未來三十年的前景可以預期。

  道理很簡單,武林終歸是以武來決定勝負成敗,王孤映不是一個好族長,幾乎不處理家族事務。但他武功高,這就決定王家的地

  位一定不會低。

  所以,王家需要小南,確切的說,是王家的未來需要小南。

  當前八家的排名是雷王江宋韋白黃袁,雷動九天雷家憑著一名宗師榜高手以及最龐大的政治關係而穩坐第一。但隨著宗師榜高手的去世,雷家地

  排名會跌落。江家亦是憑著一名宗師榜高手,才排名第三。但隨著家中高手江龍城去世。也必定降下去。

  隨著八家中地

  兩名宗師榜高手相續辭世,僅僅只剩下王家還擁有王孤映。或許,在未來的幾年。王家可以達到建國以來最輝煌的高度。但王孤映到底老了,內功再好,也避免不了各種病情,武功再強,也是要生病地。這也是宗師榜規定年紀的關鍵原因。

  江家狗屎運爆炸,揀到一個好女

  個甘願住在江家的天刀蕭純。同人不同命,同樣是宗手,甚至連婚禮對象都是同一人,宋綰最終卻與宋家翻臉,宋家失去了一個絕妙的頂樑柱。

  宗師榜八家佔了三人,現在二人去世,空出兩個名額。少林和武當總是佔有一席之地

  ,青天道與情意門各一人。剩下三個名額中只有兩人是無門無派。

  由此,足見江湖散人在武林中的地

  位是多麼的糟糕,反過來看,也證實了大門大派地

  底蘊終歸是強大的。不可否認。這也基本可以從另一角度來解釋公正堂的勢力。

  其實不在宗師榜的頂尖高手是有的,譬如建國後被稱為第一高手的天龍王。譬如邪靈王謝情。只是二人太久沒有現身,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天龍王是黨員,據傳還經歷過紅軍長征。從頭到尾,都一直是紅軍和八路軍再到解放軍中的第一高手,新中國建立之後,天龍王被官方贊為天下第一高手。其實認真來說,也未必有人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畢竟,建國後天龍王地

  身份與地

  位大不同,就算有心試試,多半也沒幾人敢真去試。但天龍王能雄據軍中第一高手數十年,肯定是有道理的。

  正是因此,天龍王第一高手的身份沒有得到海外武林的認可。與他相比,邪靈王謝情就大大地

  不一樣。

  開謝花問情天,這才是謝情真正的綽號。邪靈王這綽號,就像是十殿地

  秦廣王一樣,只是一個宗派boss的稱呼。謝情當年靠著血腥手段一統六宗,橫掃中原而無敵手,中原第一高手絕對名至實歸,也是海外武林比較認可的。甚至有人覺得,邪靈王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忘了說,謝情,還是劉言周的偶像!

  宗師榜十大高手年紀都逼近六十了,這一次因病逝而自然空缺,似乎已經預示,改朝換代的時候到了。

  當俠網在網友的千呼萬喚中,終於更新了宗師榜之後,就已經沒有似乎了,而是肯定。

  兩個缺額,分別是向破天與蕭純。宋綰落選,理由是與蕭純的一戰中,宋綰自認敗了。

  蕭純甚至比宋綰還要年輕,僅僅二十五歲!

  蕭純出道不到四年,經歷的戰鬥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對上一流高手。每一次,都贏得極為乾脆。

  蕭純入選,這只說明了一件事,宗師榜改朝換代的時候將要來臨。而宗師榜的改變,就直接影響著武林勢力的改變。

  每一次的洗牌,總是要經過混亂,混亂,通常就是有心人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杜野,很有心。

  這些,都是杜野對劉紓和杜藍的描述,對武林的介紹。

  「杜子,你和小南算什麼檔次的高手?」

  高手?小南想了想:「吃飯算不算高手!」他吃飯,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手,天知道他怎麼吃不胖,讓藍藍好生嫉妒。

  狂笑不已,杜野笑得氣都喘不過來,劉紓笑得人仰馬翻:「看不出小南還蠻幽默的。」

  杜野的手依然翻飛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影子,軟甲在他的手中漸漸成型。

  劉紓和杜藍都覺得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拔絲術和編織術,都顯得很神奇。不過,杜藍更開心的是,她終於知道更多杜野的秘密了,儘管是與大家一起分享的。

  「我是喝酒高手!」項粲得意洋洋,卻被大家好生鄙視說這是拾人牙慧。

  「宋綰是宗師榜候選人,為什麼不拉他進天武宗?」劉紓很快就意識到了關鍵,見杜野眨眨眼,立刻閉嘴不再詢問。

  宋綰?杜野笑了笑,很滿意劉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他相信宋綰與哥哥杜天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也僅僅如此,對於一個行蹤飄忽,渾身都是秘密的傢伙,他是不會輕易的放上自己的信任。

  實際上,或許真正勉強能信賴的,就只有劉言周與小南。劉言周是師父,當然不會害他。小南縱然似乎與王家搭上關係了,但杜野知道他,他也知道杜野,小南是值得信任的。

  但不論任何人,杜野的信任都是有保留的。

  拔絲做軟甲,這件事,沒有必要隱瞞項粲。有王家在背後,也不必太擔心紫金甲的秘密被捅出去,也不怎麼需要擔心別人來搶劫軟甲——搶過紫金的杜野,自然知道。再說,他的軟甲是貼身尺寸,一百個人,未必有兩個人能穿得下。

  劉紓和杜藍都決定加入天武宗,劉紓的理由是:「報仇,為阿君報仇。」

  杜藍不需要解釋,杜野知道她的理由。

  劉紓與杜藍很堅定的要踏足武林,杜野猶豫了幾天,最終還是答應了。其實,從他和方君豪牽扯進武林開始,劉紓和杜藍就很難從武林脫身了。

  趁著現在,與王家勾搭得眉來眼去,有一定的安全保障,又趁著與青城約定的三個月。在這期間,好好的教她們,盡量使她們擁有自保的能力。這才是要緊的。

  所以,杜野乾脆把她們一起叫了過來,一邊協助拔絲,一邊對她們描述介紹武林的形勢——雖然杜野本身對當前形勢知道的也不多,雖然形勢會變得很混亂。

  有杜藍和劉紓,項粲及小南,再加上自己。正好五人,正好可以去報備建派。建派之後,迅速以宗派名義派人加入特事處,最終達到進入公正堂的目標。

  公正堂兩年一選,距離下一次的推選,還有近一年的時間,足夠杜野做些事來達到目的了。

  低頭看了看時間,杜野笑笑:「小南,現在八點,是時候過去了。」

  小南每天晚上準時九點去見王孤映,他面無表情的鬆開紫金絲,向大家點了點頭:「我走了!」

  「好好學,天武宗能不能出宗師,就全指望你了!」杜藍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大聲衝著小南喊。

  小南翻翻白眼走了,杜野的微笑淡去,凝神編織軟甲,一邊又在思索:天武道,能不能傳給小南與項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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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9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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