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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惟武獨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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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3:15
  第131章 【傳功】

  「軟甲!」

  杜野縮縮手,軟甲離開了虞慶之的視線:「承諾,我做到了,你呢!」

  虞慶之不滿的指著滿臉輕佻的方君豪:「當初我指的治好,不包括救他的武功。他的腑臟正在痊癒,剩下的需要時間。他的經脈徹底的毀了,一輩子都修煉不了武功。這,不在治療範圍。」

  「至於胸前的傷,什麼時候找到金露造化泥,我就什麼時候來完成最後的治療!」虞慶之不滿的一把搶過軟甲,當場就脫掉衣服換上,一邊嘀咕道:「可惜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玉板春,就用掉了那麼多!」

  這就意味著還有咯?杜野輕笑道:「很好,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信用!」

  虞慶之瞪了杜野一眼,他虞慶之的信用,什麼時候輪到這傢伙來懷疑了。他倒是心中一動:「你沒在軟甲上動手腳吧!」

  「我說你也不信,自己檢查!」杜野揮揮手,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與虞慶之有交易,不表示他們就有交情,交易只是交易,虞慶之的敵意仍舊存在,對懷有敵意的人,他覺得自己若不做點什麼,一定是比阿甘還傻。

  虞慶之倒無愧於神醫之稱,杜野測出方腦殼的臟腑果然正在痊癒中,暗讚不已。怨不得這傢伙人品渣到極點,還被贊為中原頭號武林神醫。

  方君豪顯然沒有太深的認識,大大剌剌衝著杜野抱冤:「日死,這王八蛋這幾天把我給折騰死了。你還真給他啊。要不要送個錦旗……」他覺得杜野一定是抽大麻了。

  虞慶之不爽的沖方君豪豎起中指:「。要不是為了軟甲,老子才不會救你。」

  「神醫,我想你可以穿著軟甲。去對付你地

  對頭了!」杜野依然微笑,笑中帶著幾分和善:「得到金露造化泥,我會通知你!」

  「這個是送地!」虞慶之詭異一笑,揮手之間,一顆藥丸滴溜溜的飛向地

  面。砰的一聲響,虞慶之關上大門消失不見了。

  就在藥丸將要落在地

  上地

  時候。伴隨著方腦殼的一聲怒吼,棉被落在地

  上,無巧不巧的接下了這粒粉紅色的藥丸:「杜子,我的筆記本,爹對你不住啊……」方君豪望著從支架上掉落地

  面地

  筆記本發出悲鳴。

  在床單上撕下一片,小心翼翼的將粉紅藥丸揀起來。兩根手指輕輕的捏著,杜野觀察了一下,向發出嘈雜聲音的方君豪擺擺手:「這藥丸。嘿嘿,有意思!」虞慶之既是砸藥丸報復,這藥丸多半值得收藏起來。

  弄了小瓶子,塞滿棉花墊住。再將藥丸放進瓶子中。杜野滿意的坐下,搖了搖瓶子:「閉嘴。不然塞進你嘴裡!」

  「我日,你娃啥時候變得那麼暴力了哩!」正如你的理解,方君豪這種怪裡怪氣的語調,委實很欠。杜野開始覺得把他治好一半,大概真是上天推動他做下的錯事。方君豪正色道:「劉紓跟我說了!」

  「你們要建派,又怎麼能沒有我!」方君豪很是洋洋得意:「對了,你胸部地

  傷是真的?」

  「請不要用胸部來形容!」杜野總覺得方君豪這話聽起來比說乳房還要露骨。

  腑臟痊癒需要時間,不過,因為胸膛的傷依舊。方君豪只能繼續呆在病床上躺著,對此他只能無奈的沖杜野狂咻。

  不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卻還可以苦中作樂地。大抵天底下也就唯有方腦殼一人罷了,聊到宋綰,這廝眼睛立刻亮得如同千瓦大燈泡似的:「我以前就很看好他,果然,宗師榜候選人啊,我日,他發了!」聽起來,倒像他是宋綰地

  師父似的。

  聽杜野將此行論劍大賽的經歷基本都道出來之後,方君豪愈發興奮的狂呼刺激:「真的是天梭放你逃走的,他不是很正直嗎!對了,那個莫錚,你搶了他的紫蘊針,怎麼他沒提刀追你十八條街……」

  天梭!杜野靠在椅子上,手指在鬍渣上摩擦過:「莫錚……有自己的打算吧,莫忘了,青天道是正派。」

  「正派又怎麼,切,正派就不能反搶劫!」方君豪不屑一顧,恨不得大呼小叫把青天道給招來似的,語重心長的教訓:「年輕人,衝動是魔鬼,知道不!」

  杜野每每都有種揍他的衝動:「你就是魔鬼!」

  方君豪眉開眼笑,恨不得伸手擰杜野一把:「你娃太瞭解我了!」

  歎了口氣,杜野充滿了悵然與無奈的想,要是方腦殼沒事就要了。此行論劍大賽,若有走到哪裡都是焦點的方君豪,那他就可以低調行事了,哪會惹出那麼大的麻煩。

  若是低調行事,林禹行又怎會盯到他。

  槍打出頭鳥,樹大招風。方腦殼號稱抵抗力強,不怕槍打,也不怕招風。有他頂在最前面,搶掉光芒,杜野行事更方便。只可惜……

  「紫蘊針你娃拿到了,怎麼好像傷還沒好,都快成小白臉加軟飯王了!」方君豪微微流露出一絲關心,立刻便豪放的大笑而過。

  「不急!反正在手裡,什麼時候治療都可以。」杜野很平靜,似乎快要死掉的不是他,而是一隻陌生的狗。

  這幾天虞慶之在長海,而王孤映也在長海。杜野打算待事情平靜下來再做治療,早幾天遲幾天,並沒有影響。

  據虞慶之相告,金露造化泥很罕見,但不是沒有。四平白家,就珍藏著一點造化泥。

  白家有造化泥是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白家正好是修外門,外門傷筋動骨是常有之事。因此,白家留著這續骨的絕世良藥是合理的。

  不過,杜野覺得有時候刻意為之,自家看起來會顯得有些憨厚。憨厚不表示蠢笨。虞慶之在可能有仇家追殺地

  情況下告知這種事。令杜野不得不懷疑虞慶之地

  目的。

  多躺躺吧,磨磨性子!杜野心中對方君豪說了句對不起。

  杜野一直在想著天武道之事,他在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將天武道教給項粲等人。

  理,當初既傳了方君豪,現在再傳幾人也沒所謂。只之初,杜野一對天武道不明就理,二也存心一試。方君豪表面大剌剌,似乎蠢笨如豬。從不思考,其實這人並不缺頭腦,只是不愛動罷了。

  當初只傳方君豪,也易於保守秘密。現在若要一舉傳授數人,會不會顯得有些大張旗鼓了。

  當然,他決計不會承認自家是自私,不願將天武道再洩露出去。尤其是當他對天武道有了充分的瞭解之後。

  青衣在默默地

  觀察著他,對於杜野的心思。瞭然於心。他希望將天武道傳播,杜野的決定,將會是關鍵的。

  杜野誰都會懷疑,所以這無關信任。

  猶豫了兩天。想起青衣對自己的評價,杜野苦笑不已。或許。傳授不是一件壞事,起碼,若是沒有他的點醒,正常人都想不到天武內力真正地

  運用技巧。就連他,也是通過青衣的戰鬥感官而領悟的,他若不說,誰又能知道。

  如此,自己總算是還留下了一些優勢。杜野一邊鄙視著自己的為人,一邊又在想著自己的優勢。

  我絕對不是自私!杜野不停的對自己說,但最終還是決定傳授了。

  杜野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最初踏足武林,基本就是想為哥哥報仇。但如今深陷進去,他就忍不住開始去想公正堂,如果公正堂有天武宗一席之地

  ,他活得會更加滋潤。

  沒理由自家捧著寶貝,卻還要去做乞丐!杜野對自己說,天武道是強大的,自己可以不必像普通人和普通武林人一樣為了生存而爭得你死我活。

  做了,就不怕做絕。這是杜野地

  座右銘,作了武林人,就不怕走到金字塔尖。

  錯誤的目標,也比毫無目標好!

  儘管杜野知道,人越多越容易出問題。但群策群力,是有道理的。天武宗今天只有五個人,但將來走到金字塔尖,勢必需要更龐大的力量。

  一個天下第一高手,也遠遠不及一萬個人。道理很簡單,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就算有幾層樓那麼高地

  高手,也只有一個人,也只能代表他自己的意見和態度。而一萬個人地

  聲音,就可以大了很多。

  好吧,杜野想了半天,承認自己是想得多了。但出道以來的經歷,足夠說明,有勢力的人,聲音總是要大過有實力的人。

  「杜子,你想女人了!」項粲等了半天,見杜野怔怔發呆不知胡思亂想什麼,大喝一聲,讓杜野元神歸位。

  「何必去想,藍藍就在這裡!」劉紓促狹的笑了,可憐的學生會副會長,就這樣被杜野引誘得逃課了。杜藍面不改色氣不喘,像是劉紓在說別人。

  「噢……」回過神的杜野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男人了,居然被女人給調戲了:「今天叫你們來,是為了傳授你們一些東西!過去拜師吧。」

  望著發呆的項粲,杜野笑笑:「你可以不拜師。」項粲如釋重負。

  劉言周也在,他之所以還沒走,是因為要為杜野治傷。杜野強行把他拽來,要教他天武道,他也很無奈。倒是杜野用一句話堵住了:「要是下次還有人綁架你來威脅我,怎麼辦?」

  劉言周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糟糕,活得很失敗。幾十歲的人了,居然還要從徒弟處學習武功。他不忿的想,到底誰是師父誰是徒弟。

  好在劉言周也不需要拜師稱杜野為大師兄……

  小南三人走到那張潦草糟糕透的畫像前,三跪九叩後,再敬了茶。杜野滿意的笑了,突然覺得好像不對頭。自家是大師兄沒錯,可也不斷水流,只是斷玉罷了,可千萬莫要冒出一個外賣小子啊。

  杜藍吐了吐舌頭,站起身,試著喊了一句:「大師兄?怪怪的呢,杜子,還是這樣叫你好了!」

  「你認識一個叫外賣小子的人嗎?要不然,叫何金銀也可以!」劉的話讓杜野覺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方腦殼和劉紓從本質果然是一體的。

  「今天要傳你們的是天武道!」杜野看了畫像一眼,心想也算對得住青衣師父了,肅然道:「天武道是千年之前流傳下來的武功……」

  「不可能了!」項粲立刻哈哈大笑,他覺得沒有比這更荒唐的東西了:「宋之前的武功從未有秘籍流傳下來,怎麼可能。」

  杜野微微怔住,從未有秘籍?有道理,他頓時豁然領悟。天武道這種獨特的修煉方法,用秘籍沒辦法紀錄,都是言傳身教,這大概是天武道在幾經劫難的宋之後消失的原因吧。

  「是不是都沒所謂,總之,記住了,希望大家不要對任何人洩露一絲一毫!」杜野面色一沉,房間中頓時隱隱有些壓抑感。

  見杜野如此認真,幾人都收起了玩笑心態,認真的表示不洩露之後。杜野點點頭,將修煉天武內力的方法告訴他們。

  劉紓和杜藍及小南就罷了,她們要麼不瞭解,要麼不在乎。項粲卻是當場震驚了,這是截然不同的修煉方法,難道真是宋之前的?他抬腳看看鞋底:「今天沒踩到狗屎啊!」

  這次,杜野不會再犯上次方君豪的錯誤了,果斷的立刻將天武道與正常內功修煉方法不同的地

  方指出來。再將洩露出去可能產生的巨大危害娓娓道來,項粲深以為然,苦著臉低罵一句:「怪不得打不贏你!」他覺得杜野一定是靠天武道才贏他的。

  劉紓聽了半天,看著杜藍猶豫:「你真的覺得杜子不會拿我們做試驗品?」

  「我覺得啊,你和方腦殼真的是太般配了!」杜藍撇撇嘴,顯出幾分可愛,分明與杜野想到同一個方向了。

  運用天武內力的技巧,他絲毫都沒有透露。對此,杜野乾笑幾下,便一笑而過。

  反正天武內力可以配合現在的招式使,他要的就是這樣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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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3:35
  第132章 【療傷】

  「紫蘊針……嘿嘿!」

  在宿舍中,杜野打開盒子,盒子中墊著一層柔軟的紅絨。十三枚耀白似銀的細針,整齊的擺放在紅絨之上。

  他用手指捻起一支針,不知是無奈還是苦澀:「為了這十三枚針,搞得滿城風雨,值得嗎?」得罪莫錚及青天道,杜野不在乎,暴露在林禹行面前,這令他漸漸覺得自己被鷹眼盯著。

  「大家都知道紫蘊針善於吸毒,配合好的針灸法,有完美效果。」劉言周神情肅然:「但知道紫蘊針另一個用途的人,很少!根據記載,紫蘊針最早有一百零八枚的!」頓了頓,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和憂慮:「你真的決定了?」

  「不然呢?難道我真的該死?」杜野挺了挺腰,似乎這樣可以使他舒坦一點:「就算散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散的是原先修煉的內功,走經脈的內功,影響不大。

  劉言周深深歎息,杜野盤膝而坐,眼觀鼻鼻觀心,運轉起那久未運作過的內功。他面色刷的一下白了,被紫蘊針刺,是救命的愉悅感。可被同時被一萬根針刺中,而且還是專門刺最痛的神經,那就不可能產生愉悅感,除非他是受虐狂。

  運轉內力造成的刺痛感,甚至令得杜野的肌肉不住的分別顫抖躍動。劉言周在一旁自責不已,要不是他,杜野不會被耽擱了。

  散功。從來都是極為痛苦地一件事。當然。散功也有不同地類別,有的是不要命的散,有地卻是被人散。總之。不是迫不得已,像杜野一樣選擇散功的人,大概都在武林人眼裡與白癡是劃上等號的。

  杜野的散功,是自家的散,與別人的散,與到山窮水盡地散是不同的。就像雨天的傘。有布的有尼龍的,甚至還可以是紙的,有花的有黑的有白地有銀的。這過程,就像是打著傘狂奔回家,家終歸要到的,可不同的傘,卻能使人在回家時變成落湯雞,或者一滴雨都沒被滴著。

  山窮水盡地散。是最痛苦的。可杜野想,或許未必有他現在來得痛苦。

  內力,就在丹田之中。杜野要做地,就是將內力驅散到經脈每一處。強行截流,使其不能回歸丹田之中。再來行真正是散功之法。

  運轉了幾轉下來,杜野漸漸尋到了訣竅,強忍著渾身抽搐的痛與刺痛。在一次次的運轉中,緩慢而堅定的將一絲絲內力截流下。

  十七歲以前修煉的內力,饒是五年中退步不少,仍是頗為渾厚,怨不得劉言周覺得杜野會是這一門的希望。只是,內力在萎縮的經脈中,杜野甚至隱隱有種錯覺,感到經脈似乎鼓脹到快要崩斷崩毀。

  拼了!狠狠咬牙,杜野開始行使散功之法!

  轟然一聲巨響,杜野腦子和身體似乎爆炸了,轟鳴和衝擊波將他轟得五臟六腑都彷彿在扭轉,張口噴出鮮血,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散功……劉言周苦笑,其實早在五年前,杜野就可以選擇散功的。當杜野選擇放棄武功,考上大學時,又有一次的選擇。

  但杜野卻從未提到過散功,也似乎從未想過散功。正如你我所知,內傷在身體中,散功了,杜野反而會好過一些。偏偏杜野一直沒有這樣做,劉言周悲哀的歎了口氣,他知道杜野為什麼。

  為了杜天!所以,杜野保留著會帶來巨大痛苦的內功,就是為了將來有機會報仇。

  為杜野完成了這次治療,劉言周就可以真正的退休,去做一個普通人了。他想,真的得為杜野找一個師娘,人老了,總是需要一個人能陪著繼續老去。

  劉言周自嘲的笑了笑,老幾十歲的人了,還有閒情想女人?不過,他又對自己說,想女人又怎麼了,這才是正常人。

  杜野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見著師父面帶桃花之色的遐想著不知什麼。他在心中歎了口氣,師父真的需要找個老伴了。為了教他,劉言周耗費了最青春最壯年的日子,現在是輪到他來為師父做事的時候了。

  杜野的面色很白,因為先前的劇痛印象仍殘留身體中。他平躺在地

  板上,冰涼的感覺令他渾身舒坦了許多。空空如也的經脈,令他極是不習慣,縱然知道這內力為他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可仍是生起那悵然的留念。

  失去的內力只是內力,但又不只是內力,還是劉言周近二十年的時光與心血!

  數十年如一日的執著某件事,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最悲哀的是,當這件事完成之後,才突然發現,這就像狗屎一樣毫無意義。

  劉言周心中隱隱作痛,杜野語氣清幽,似乎很理解師父的想法,開解道:「師父,你的成就,不是我的內力,而是我本身!」

  「跟你說話,總是很省力!」劉言周豁然開朗,定神大笑不已:「準備好了!」

  「沒問題!」杜野脫下了渾身的衣物,剩下一條短褲。

  劉言周捻起紫蘊針,輕柔刺在杜野的胸前大穴,捻著紫蘊針緩緩旋轉,刺入越來越深。就在這一剎那,白如玉的紫蘊針竟顏色突變為暗紫色,流淌著淡淡的如同最滑膩的紫光一般,嗖的一下沒入杜野的體內!

  按著杜野的穴道,劉言周彷彿知道紫蘊針在杜野身體裡的走向,手掌辟里啪啦在杜野的身體要穴不住擊打。

  若是可以見到杜野身體裡的詳細情況,必定可見紫蘊針散發著暗紫色的蘊光,在經脈中飛快的穿梭。每一次劉言周擊打到的位置,正好是紫蘊針所在位置。每一次擊打。紫蘊針便分出一道紫光疏通經脈,變得越來越細小,直到漸漸消失不見。

  一連串手法下來。劉言周氣喘吁吁,再一次捻起一枚針,從另一個穴道打進杜野地

  經脈中。

  這,就是紫蘊針地

  另一個用途,或者不如說是真正的用途。紫蘊針真正寶貴的地

  方不是在於它能治療什麼,而是在於它本身就是一種寶貴地

  藥物。能夠溶解的藥物。

  當今武林,能清楚這一點的,寥寥無幾。相信正是因此,紫蘊針才會作為獎品出現在論劍大賽。相信虞慶之也不清楚這東西的真正用途,否則也不可能作為獎品出現。

  從某些角度來看,毫無

  杜野是揀了個天大的便宜。而且,還是救了他的命地

  唯一遺憾的是。紫蘊針據說是用隕石上的物品所制,用一枚,就少一枚。

  每打一枚針進去,再化掉。杜野就嘔出一口黑血。直到第九枚在汗流浹背,快要喘不過氣的劉言周擊打下化在杜野身體裡後。劉言周咬咬牙,再將杜野拋於空中,雙掌辟里啪啦又是瘋狂的拍打。

  砰的一下,渾身被打得泛紅的杜野被丟在床上,只覺渾身輕鬆了許多,以前那種氣悶的感覺消失了。只是,又覺得自己很變態,被人打了,居然還暗爽。

  劉言周跌坐地

  上,如同風箱一樣瘋狂地

  抽氣擺手:「行了!再……再調養一些日子,就痊癒了!」

  痊癒,指的是前些日子杜野修煉回風秘籍,加上連續遭受的內傷。走火入魔的內傷,並非紫蘊針能夠治療地。

  不過,好在杜野現在不需要經脈,走火入魔的內傷,也不會致命,就算一輩子都留著,也影響不大。

  杜野調息片刻,發現果然暗傷好得七七八八了,頓時狂喜之餘,又是若有所思:「師父,咱們地

  祖師爺雖然沒留下什麼好東西,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可,好像也是蠻有用的。」

  回想一下,杜野驚詫的發現,若不是祖師爺們千方百計搞到的一些秘聞和一些其他雜學,他現在怕是已經橫屍街頭了。起碼的不提,單只是冒充秦廣王之時,若沒有祖師爺們對十殿一些秘聞的記載,他肯定沒辦法在轉輪王面前兜得轉。

  若不是祖師爺們盜走了王家的拔絲法和編織術,就沒有紫金軟甲。沒有紫金軟甲,當初他就被姜紫重一掌拍成化肥了。

  再想得深一些,杜野更是驚詫的發現,這些雜學,竟然在他闖蕩江湖這幾個月來,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在暗中對著祖師爺們大大的合什道歉心道不如繼續保佑我,讓我把咱們的賊門賊路精神發揚光大!

  若是祖師爺們在天有靈,也不知會被杜野氣得再死一次,或者還是深感欣慰。天知道,如果有神仙的話,那神仙就應該告訴他。

  劉言周氣息順了不少,呵呵笑:「那當然,不要小瞧這些雜學和秘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救你一命。說起這,有件事,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杜野凝神聽著,心想師父該不會說祖師爺們如何如何吧?

  劉言周深深吸了口氣,舒暢了一些才認真道:「我師父說,祖師爺們有一個寶藏。」杜野睜大眼睛,幾乎立刻幻想到大量的金錢。劉言周接下來的一句話,將他的夢想給敲成泡沫:「也不算寶藏,裡面藏的是歷代祖師爺千方百計搞到手的寶貝。」

  「經過幾百年的積累,應該有不少,你師祖說裡面雖然沒有什麼金銀財寶,東西也不多,但都是真正的好東西!」劉言周顯然也不太清楚這寶藏的東西:「本來是一代一代的傳下來!」

  「不過……」杜野接上話頭:「不過,太師祖被王家做掉,所以失傳,師祖不知道那寶藏的下落。」他無奈得要命,夢想破滅真是打擊人啊:「這有什麼意義,都不知道下落了。」

  劉言周尷尬的笑了笑:「其實,我也試著找過,沒找到。你比我聰明,應該可以找找看吧,也許對你有幫助。不過,你要記住,祖師爺有令,每一代弟子都最少要放一件東西在寶藏中。」他覺得自家不但是失敗的師父,也是失敗的弟子,莫說找不到寶藏,就是找得到,他也沒東西可放。

  說到這裡,劉言周更加尷尬,欲言又止,最後訕訕道:「有一句詩做線索,就是那首春曉!」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見劉言周狂點頭,杜野簡直快暈了,祖師爺們的學問還真是一等一的強悍啊,小學生就學過的詩,居然拿來做線索。很有創意,很強大。

  「我這次算是真正退休了,你若是找到寶藏,不要忘了幫我弄一件東西放在裡面!」劉言周尷尬得要命,做師父做弟子做到這份上,也算是一等一了。

  杜野無語半晌:「找得到再說吧,如果真的有必要,兩枚紫蘊針,也算兩件東西了!」

  休息了幾天,待聽杜野為他詳細講解了天武道之後,劉言周決定要離開了。

  幾天後,杜野等人送劉言周到了火車站!

  目送著劉言周上了火車,眾人一陣悵然。卻被杜野叫到了一處隱秘之地。在眾人的遮掩下,杜野悄然潛行離開了半小時。

  半小時後,杜野的手腕上纏著縛龍索,飄然而歸。望著與劉言周離去火車截然相反的方向,微笑不語。

  項粲覺得杜野笑得淫賤,儘管他知道只是自家的錯覺,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你笑得太神奇了,剛才去了哪裡,裝神秘!」

  「不是裝神秘!」杜野笑笑,走出火車站,低聲道:「師父要退休,當然不能給其他人再去煩他,也不能給其他人知道他的下落。所以……」

  「所以,我去幫了他一把,幫他做出足夠混淆視線的假想。等到某些人反應過來,師父大概已經抵達目的地

  藏好了!」杜野的目光看似無意的回首望了一眼。

  劉紓智商很高,而且心思細膩,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關鍵,壓低了聲音:「有人跟蹤劉叔叔?」

  「不,不是跟蹤他!」杜野悠然一笑,攔下一輛的士:「是監視,監視我們!也許有,也許沒有,我是猜的。」

  「肯定是猜的,不然我怎麼沒感覺!」項粲覺得自家是老江湖了,沒理由在這種很講究經驗的事上輸給杜野。輸啊輸啊,也習慣了。

  劉紓和杜藍哪有這樣的經驗,當場就幾乎忍不住要到處去探詢。被杜野制止了,一頭鑽進了的士中:「還記得我怎麼逃離姜紫重的魔掌嗎!」

  杜藍等都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項粲想了想,他悲哀的發現,自己還是沒意識到杜野在講什麼天書。

  「劍神術!」

  「青天道被搶、宋家黃家損失,為什麼當時沒找上門,就算只是問問也是必須的。」

  「為了劍神術!所以,他們沒有打草驚蛇。事後的監視,是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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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3:57
  第133章 【兩個名字】

  「我去上學校,天天不遲到,愛學習愛勞動,長大要為人民立功勞……」

  抱著兩本書,走在校園的綠蔭小道,杜野輕輕的哼唱著這首歌,輕鬆而愉快。

  劉紓恨不得舉兩個牌子,一書俺不認識他,一書這是瘋子。杜藍卻開心的走在杜野身旁,覺得杜野果然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遺憾的是,杜野在學校縱然不是風雲人物,也是人緣很好,走到哪個學院都有朋友的人。所以,認識他的人一路打著招呼,一路狂笑而去。劉紓,也很難扯掉得關係。

  為令杜野不再繼續不要臉的丟臉下去,劉紓決定使出殺手鑭:「藍藍,你應該跟著唱少先隊員之歌!」

  歌聲嘎然而止,杜野若無其事的繼續走在兩個女生後面,很流氓的吹了個口哨,卻又顯出幾分滑稽:「劉紓,最近追求你的人不少呢!」

  劉紓驀的轉身瞪了杜野一眼:「追求藍藍的也不少呢,你怎麼沒見到!」

  「慘了!又胖了!」杜藍似乎不想參與杜野和劉紓之間的戰爭,拚命的回頭,想要看看臀部是不是也跟著胖了。儘管杜野無論用a眼b眼c眼,都沒辦法察覺到杜藍到底哪裡胖了。

  「不開玩笑了!」劉紓神色為之一肅:「快要三個月了,你和青城的交易時間快到了,有什麼打算!」

  「藍藍,你一點都沒胖!」見杜藍急切的樣子,杜野無奈得要命。頓了頓沉聲道:「回宿舍再說!」

  一轉眼。快要三個月了。

  杜野得感謝劉紓,幸虧有劉紓這學生會的副會長和另外一名教授幫著講好話,不然他上學期末連考試都沒參加。現在怕是連課都沒機會上了。

  在這三個月裡,杜野度過了一段今年以來難得平靜地

  日子。

  北盟及鬼行會、青天道、青城、宋家、及黃家等等,都沒有再糾纏過他。似乎以前所經歷地

  一切,純屬幻覺,雖然大家都知道那是遲早要來的。

  起初杜野不滿天梭拿自己跟青城交易,但現在他不得不感謝一下天梭。若不是天梭爭取。他現在就很難有三個月的平靜。

  這三個月,就像航天飛船地

  燃料一樣,沒有這為基礎,就沒辦法飛起來。

  有這三個月,杜野治好了自己的暗傷,當然,走火入魔導致的內傷依舊,卻影響不大。

  在這期間。散功仍然為杜野造就了一些麻煩。但有這時間,他有了充分的機會將斷玉手和流光術修煉得更上一層樓,可以將他一直在思索和領悟的雲中漫步及躡影步逐步完善。

  當然,還不得不提的是。在這期間,杜藍等人地

  修煉。都逐漸體現了效果。

  天武內力,很難判斷到底誰天賦高誰天賦低,起碼外表不容易判斷。在情在理,杜藍都不是很有天賦,又不是特別聰明的女孩,可她修煉得來的天武內力,反而是最龐大的。

  而劉紓與小南和項粲三人,修煉的成果,也比杜野當初的快了許多。他們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修煉出杜野現在的內力水準,這委實很是打擊了杜野一陣。

  儘管有青衣瓜分了部分地

  原因,可這似乎仍是顯得杜野的修天武內力的天賦似乎很渣。

  在這期間,青衣出現過一次,表示對內外五行的融合有了一定頭緒。按他地

  說法,杜藍修煉速度快,是因為她本身的性格樂觀向上。

  誰在乎速度快慢?杜野不在乎。

  反而,因為他們地

  修煉速度都快於自己。杜野感到了喜悅,這就意味著,天武內力人人都可以修煉得很快,但也正是因此,反證對天武內力的運用技巧,才是真正的決定因素。

  他們還在為了修煉入門級天武道大有所獲而興奮喜悅的時候,杜野,已經完成了從體修到精修的過渡——在這其中,自然難免有上次青衣出手帶來的好處,雖然在青衣口中,那是徹頭徹尾的壞處。

  精修不難領悟,無非就是將吸納的天地

  能量提純。杜野的內力仍然談不上強大,但精純度卻是漸漸趕上了真正的高手,在他不玩任何詭計的前提下,他完全可以與項粲戰個平分秋色。這,就是他在這些日子裡的最大收穫之一。

  用一句話來形容和描述精修之後的情形,那其實就是:在體修前吸到轉化的內力,就像半桶染了墨水的水,含有大量的雜質。而精修,並不是將這半桶水的雜質清除,而是將後來倒進桶裡的水清除雜質。

  假設精修之後,產生半桶純淨無雜質的水。這水,就將倒在含有大量雜質的不乾淨的半桶水中,混合在一起。真正能有多麼的純淨,一是取決於精修之後的水的純淨度,一是取決於最初那含有雜質的水,到底有多少。最終,混合在一起,精純度自然就大大的不同。

  在進入精修之前,假設方君豪積蓄了一桶水,那毫無疑問,杜野可能就只有不足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桶。考慮到人體最終容納的內力是有限的,所以這最初的優勢,將決定杜野得到的內力,只會越來越精純,像超級跑車一樣,將普通轎車遠遠甩開。

  習天武道之後,劉紓與杜藍也搬離了原本的宿舍,搬到了杜野的同一幢小公寓宿舍中。

  走進宿舍中,杜野一眼便見到小南正在沙發上欣賞電影,而且還是一部經典的《英雄本色》。小南很投入,向杜野三人招招手,便繼續欣賞了。

  項粲像流氓一樣穿著四角短褲躺在沙發上,一副無聊得渴望跳樓的德性:「你們終於來了,小南簡直就是瘋子。我們是去做保鏢,不是去幹殺手。這傢伙真是……」

  小南眼中閃耀著一種危險的訊號。緊緊盯著電視畫面,似乎想起了什麼,隨手從懷中掏出一疊鮮紅地

  錢遞給杜藍。

  杜藍坦然收下了。小南地

  錢,一直都是交給她保管呢。然後,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杜野。杜野乾笑不已,要是把錢交給杜藍保管,那她豈不是成了自家的管家婆?還是不要給人這種誤會地

  好。

  劉紓和項粲在一旁竊笑不已,閒聊了幾句。項粲直

  :「最近收到風聲,青城派的消息!」

  「青城范紫竹退位,掌門之位將傳給……」項粲嘿嘿奸笑:「你們猜!」

  青城紫字輩的弟子,一共只有十一名,杜野幹掉三人,算上青衣做掉的姜紫重,就只剩下七人。除去范紫竹,就意味著只有六人夠資格接任掌門。

  而六人當中……杜野靠在椅子上悠然輕笑。黃紫唯、萬紫山等都遠遠沒有足夠的魄力和實力懾服青城上下,若非要說起來,紫字輩充其量只剩下楊紫龍和程紫夢勉強夠得上,程紫夢是女子。基本排除了接任可能。

  不過,依稀記得。當年正是楊紫龍跑去陽山調查四名青城弟子被殺一案。杜野笑了笑,若是楊紫龍,那項粲就定然不會做神秘狀:「是正字輩!」

  「媽的……」項粲低下腦袋罵了一句,抬頭咬牙切齒:「算你狠,就是正字輩地。滿世界都在驚訝,青城正字輩最好的弟子就是姜正,死了。現在還有誰能撐得住大梁?你猜。」

  「如果不是范紫竹的孩子,那就是一個從未聽過的人!」杜野笑了笑,每個門派都會隱藏一點實力。這好像也是華人特殊的嗜好,反正就是有什麼都是藏著掖著,就不給你丫的看清楚。

  這也猜得到?項粲簡直無語了,他想做人真難過,下輩子還是做豬簡單一點:「沒錯,是一個從未聽過的人,叫段正羽!青城將在大概五天後,也就是十二月二十日左右舉行接任掌門典禮,邀請了各家各派去參加。」

  杜野凝神思索了一下,面上浮現燦爛笑容:「我想,是時候了!」

  項粲大驚失色,與杜野認識也算有些日子了,現在他大概瞭解,杜野笑得越燦爛,多半就越表示不會有好事。就像氣球吹得越大,爆炸起來多半也就越痛。

  在震撼的槍聲中,小南渾身一震,似乎被這一槍給驚住了。電影終於結束了,他呆呆地

  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間,他走到杜野面前:「我有話跟你說!只跟你說。」

  「媽的,太不把我放眼裡了!」望著杜野和小南上樓,項粲氣憤填膺,悄悄的跟上樓去,貼在房門口聽了一下。

  沒聲?項粲正奇怪,房門忽然大開,杜野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項粲嘎嘎怪笑著:「今天地

  雨真大,太大了,我淋濕了,想換套衣服!」外面不但沒下雨,而且太陽大得能把人曬成肉乾。項粲不但沒淋雨,還很想洗個冷水澡。

  望著項粲下了樓,杜野坐在床上,盯著面色怪異的小南。

  小南遲疑了半天,站起來急促地

  走了幾步,杜野微微吃了一驚,很少見小南如此失態啊。

  似不知怎麼開口,小南想了想,不再走動,看著杜野:「王孤鴻,真的是我爸?」

  杜野沉吟片刻,驀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縷奇怪的光:「王家私下找過你?」

  小南重重點頭:「這次的保鏢任務,是王家幕後發佈的。他們,希望我回王家住一個月。我不想去。」

  住一個月?杜野笑了笑,住了一個月,接下來當然就是理所當然的要極力消除他們王家以為的小南對王家的不滿等等——王家大概覺得王孤鴻的不滿會感染到小南。

  「王孤鴻從沒提過王家!」小南想了想:「他們派了不少人來說服我,你說我該怎麼辦!」頓了頓,咬牙道:「還有件事!」

  小南只躊躇了一秒鐘,立刻就做下了決定:「我小時候,王孤鴻就一直跟我說,等我出山,他只要我為他做一件事。」

  「殺人,殺兩個人!」

  杜野默默點頭:「殺什麼人!」

  「他給了我兩個名字,他經常在念的名字!雷雨天,他也常常發瘋的喊這兩個名字。」今天,可能是小南有史以來說了最多話的一天。

  「一個叫曹月笛,一個叫宋遠鑫!」

  提及這兩個名字,小南眼中立刻浮現濃濃殺機。這是王孤鴻從小灌輸所導致,只要聽到這兩個名字,他就產生殺機。或者,在更深的地

  方,小南也許知道,殺這兩個人,也當做是嘗還王孤鴻養大自己的恩。

  杜野不清楚曹月笛是誰,但是,宋遠鑫!

  他騰的一下站起來,震驚凝視著小南:「哪個宋遠鑫,哪個曹月笛!」

  「我會寫!」小南拿起紙和筆,頓了頓,恍惚間,他似乎想起了王孤鴻教自己認字時,最先學會的,就是這兩個名字。他提著筆,無比熟練流暢的寫出兩個名字。

  宋,是宋綰的宋。遠,是宋家遠字輩的遠,鑫是三個金疊加的鑫。

  宋遠鑫!

  宋家,正好有一個人叫宋遠鑫。而那個宋遠鑫,正好是宋綰的父親。

  杜野的心迅速下沉,沉到了海底,極深極深的海底。他幾乎忍不住想當場撥宋綰的電話問明白,但他克制住了衝動。

  小南眼中殺機再一次閃過:「王孤鴻說,宋遠鑫和曹月笛,是夫妻!」

  宋遠鑫是宋綰的父親,那曹月笛,就是宋綰的母親!

  震驚過後,杜野冷靜下來。努力回憶著,小南並不知道宋遠鑫和曹月笛到底在哪裡,到底是什麼人。他稍稍的定下心,明白了小南的意思:「如果我沒猜錯,你不是王孤鴻的孩子!」

  小南鬆了口氣,他才不在乎誰是他父親母親。只是王家最近對他頗好,他頗為頭疼罷了:「那就好!」

  「但是,正如我說的,你要繼續冒充下去,直到不必再去冒充的一天!」杜野笑了笑,全然瞧不出心中的震驚和勉強,他的笑,越來越具有迷惑效用了。

  小南點頭:「我會冒充!」

  經過杜野最初的解釋,他已然明白,杜野和王家都需要他的存在,不論他是不是真的王家子弟,都需要。作為一個紐帶,他將是一個連接杜野和王家的關鍵,也是王家和天武宗成為盟友的關鍵。

  他不在意自己成為紐帶,也不在乎在這一點上被杜野利用,畢竟他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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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4:20
  第134章 【天梭來訪】

  今天是交貨的日子!

  王心影拎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出現在杜野的宿舍中,將包裹扔在地

  板上,冷冷道:「軟甲呢!」

  杜野轉進臥室中,拎著一個塑料袋出來,拋到王心影手裡。王心影摸出一個簡易稱稱了一下重,立刻凜然道:「重量不對!」

  「上次的紫金是三點二公斤!按三七開,軟甲應該有二點二四公斤。」王心影冷笑不已,杜野果然在這上面動手腳了,上次試著交易了一次,回去之後就覺得不對勁:「軟甲,只有一點四公斤!」

  紫金按公斤來算,這肯定是蠻希罕的。起碼杜野覺得很奇妙,坐下來笑吟吟:「你的數學老師一定走得很早!」

  「你什麼意思!」王心影不快的怒視著他。

  「沒意思!」杜野笑笑,指指椅子,示意她坐下:「我忘了,也許你只念到小學畢業,不理解毛重和淨重的含義。」

  杜野將正在閱讀的書放下,王心影依稀見著書頁封面印著j.b華生,書名似乎是《行為主義》。

  杜野站起來:「不坐?那就出去走走!」丟個眼色給小南,小南會意將大包裹拎進臥室。

  走出宿舍,宿舍雖貴,但環境卻勝過了普通的大樓宿舍。走了幾步,他笑了笑:「拔絲法,你知道難度多大?知道在過程裡要損耗多少嗎?」

  王心影愣了愣,杜野嘿嘿一笑:「那你又知道在做軟甲的過程裡,每一次錯誤要損耗多少嗎?」

  王心影再一次搖頭。杜野點頭失笑:「還有什麼疑問?」

  自從與王家達成協議之後。杜野在一個月前交了第一次貨。當然,王家很滿意,尤其是軟甲到手之後。更加滿意。不過,很快就有人覺得杜野也許私吞不了少也未必可知。

  於是,就有了王心影這番試探,注定只能是試探,有證據的,那就不叫試探了。要恨。只能恨為什麼技術在杜野地

  手裡。

  王心影沉默了片刻,暗恨自己來做這件事,明知道自己很討厭這個人,卻非要她來做。她遲疑了一下:「能不能再快一點!」

  她其實不清楚自家家裡到底有多少紫金,但可以肯定,絕對不少。偏偏杜野地

  速度很慢,一個半月才做一件。

  「很難,這是細活!」杜野搖了搖頭。驚詫不已,這眼神落在王心影眼中,頓時覺得像是在嘲弄王家欲速不達的心態:「四十天出一件,已經是極限了。而且還是我沒有其他的事地

  前提。」只有天知道,曾經為虞慶之做的那件。只花了四天就完成。

  「行了!我走了!」王心影制止了杜野接下來的話,她可以想像得到,絕對不會有什麼好話,帶著軟甲飄然而去。

  凝視著王心影遠去的背影,杜野嘴角泛起一縷笑意。王家膽子真大,居然放心王心影獨自前來,難道不怕被監視他杜野的人搶劫。相信,暗中還有保護王心影的人吧。

  慢慢地

  踱著步子,向宿舍走去。他的心情很愉快,紫金本身密度比較小,所以比較輕一些。當初他盜走——也許更應該稱為搶走的紫金,其實不是太重,只有十來公斤。

  按照當日在王家密庫中所見,這一塊是最大的。除此外,其他的零碎加起來,杜野堅信不會超過二十公斤。就算他盜走的這塊被王家按三七開的重量換了回去,他手裡依然還剩一塊完整的四公斤地

  紫金。

  王家剩下不到三十公斤的紫金,加上這兩次的交易,也就剩下不多了。當然,莫要忘了,紫金還有外面的一層岩石塊,是基本不可用地

  ,這基本要佔到四到五分之一。

  損耗是不是真的那麼大?杜野心知肚明,油水就在手裡,他沒理由錯過。就算王家知道他雁過拔毛,也只能無可奈何。

  不過,真正令杜野感到滿意地

  還是他為王家設計的軟甲,遠遠重於他身上的軟甲。他貼身穿的軟甲,很薄,甚至不到七兩。為追求身材美觀的劉紓和杜藍做的軟甲,甚至只有五兩。

  他為王家做的軟甲,卻是每一件都超過了兩斤。

  不可否認,兩斤的軟甲防護能力確實強於七兩的,也不影響靈敏度。但是,杜野可以預見,王家剩下的紫金,落在他手裡,雁過拔毛之後,王家還能得到多少軟甲,也就可以預期了。

  王家不太清楚紫金軟甲的特性和真正優點,杜野卻是明白的。紫金軟甲防禦內力效果不大,防兵器才是頂尖的。而防兵器的關鍵秘密,不是在於多厚,而是在於紫金本身的滑溜程度和韌性。亦就意味著,一刀砍在紫金甲上,起碼會有一半的力量因滑溜而被卸開,剩下的一半力量,自然就被韌性承受了。

  正在算計著等王家把紫金消耗完,他這裡能夠收穫多少,到時能做成多少紫金甲。一個沉穩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杜野……」

  順著聲音望去,杜野愕然不已,心想怎麼會是他!

  天梭邁著平穩而整齊的步伐走到杜野面前,拎著一個文件包,若是再戴一副眼鏡,就十足是辦公室白領:「項粲呢?」

  「大概約會找噴去呢!」杜野想起項粲在告白之後,與宋薰的第一次約會,就當場爆笑不已。項粲那傢伙還是很有創意的,學了人家跑到西餐廳去玩情調,卻是刀叉齊飛,牛排亂舞,狠狠的摔在一個漂亮女士的臉上。

  天梭微微愣了一下:「約會?」頓了頓,似乎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我們先談談,等他回來,你再告訴他。這件事,跟你也有關係!」

  若是天梭不知道項粲指的山村中看破陰謀的神秘人是杜野,那他不會以為有什麼關係。但他是知道地。就像是讀者知道作者永遠都是有存稿地。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你很不錯,這時候了,還很悠閒的上課!」天梭歎了口氣。他真是看不懂杜野這個人:「鄭西樓風波你身在其中,應當知道對方來頭不小。我們查到了,對方叫北盟。」

  如果再查不到,

  就該搬去北極了。杜野心中腹誹著特事處地

  效率,都他真想開口對天梭說那麼一句:花了幾個月時間查到人家的組織叫北盟,果然是難為你們特事處了。

  但他覺得天武宗將來要進特事處。進而擠進公正堂,多半就還是不要激怒天梭的好。不然,公正堂還是不要指望了,天梭一梭子丟過來,就可以去上靈堂了。

  天梭面色凝重:「北盟,我們相信應該是北美聯盟的含義!」杜野簡直快暈了,就算是北斗星聯盟,也不會是北極聯盟。北美聯盟的含義。他第一次聽到,就隱約猜到了。

  杜野倒是忽略了,他無視自家毫無證據,直接鎖定林禹行。並且在美國之行中知道了不少也許或者可能重要的東西。因此,他可以猜到。特事處。卻未必如此。

  走到視野開闊地

  草坪中,天梭坐下,打開公文包,拿出一疊資料:「你揭破了他們陰謀,幸虧他們不知道是你在暗中捅破的,不然你就危險了。」

  想起林禹行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杜野抿抿嘴,林禹行真的不知道是他捅破的?拿起文件瀏覽了一下,他依然面色不改,卻在心中掀起了萬丈波濤。

  鄭西樓事件過去幾個月了,特事處卻一直沒有放棄追查。從文件上來看,特事處追查,似乎是在少林和武當的協助下進行的。

  追查的第一線索,是山村衝突中地

  一個故意挑撥者。那個人的名字,不重要。關鍵的是,那個人是一個無門無派的弟子。

  從這人追查下去,這人地

  賬戶上有一筆來歷不明的錢。特事處相信這就是收買這人製造衝突地

  代價,而從這筆錢追查開,查出了另一個人。而這另一個人,卻正好是一個八人小門派的掌門。

  最重要的是,這小門派一直都有一個大門派在出錢援助。而這個門派,赫然正是——青城!

  確切的說,是青城屬下的旅遊公司賬戶上匯過去的。

  定了定神,杜野思索一下,沒有急於立刻詢問其他的,而是問了一個令天梭意外的問題:「你們是怎麼查到最初那個人的線索?按資料的描述,這個人是混混,在街頭搶劫為生,從不參與武林紛爭。你們怎麼會認識他?」其實,不要見電視上動動手就能輕易查到陌生人的資料,現實裡的中國在沒有任何線索的前提下,是很難查到的。

  天梭驚詫的望了杜野一眼,躊躇片刻道:「當日,在場有一個叫索索的女孩認出他,據說女孩曾經制止過這人搶劫!這女孩偷偷的告訴了青夢道長。」

  「有意思!」杜野笑了笑,偷偷的告訴青夢,那是不是表示那女孩子很有心機,擔心還有神秘組織的人,所以沒有直接道出來。

  小魚,牽扯出大魚,大魚最終連著鯊魚被拽出水面。

  青城,為什麼是青城!杜野百思不得其解,青城完全沒有必要做這樣的冒險。除非……他與天梭交換了一個眼神,天梭讚許的點點頭:「在這些日子裡,我們暗中調查了一下青城骨幹的錢財紀錄。有大筆神秘資金出現在青城旅遊公司的賬戶,一直沒有動過。」

  「噢……」杜野笑了笑,如果是這樣,那只說明一件事,要麼就是青城集體幹的,要麼,就是旅遊公司負責人幹的。青城就算做一統江湖千秋萬載的江湖夢,范紫竹也不會發這種傻,所以,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天梭沒有輕鬆下來,他還在憂慮的是,這北盟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鬼行會,知道嗎?」杜野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見天梭點頭,他讚了一下,特事處查國外缺了點水平,掌握國內武林形勢就想吃飯一樣易如反掌

  「鬼行會除了神秘,成員都蒙面,平日也不犯案!」天梭對這鬼行會只有直覺上的不喜歡,但只要沒觸犯法律,他就不覺反感。

  「鬼行會似乎對北盟懷有敵意,如果想知道更多,不如抓一個來問問!」杜野相信,鬼行會的人可能難抓了一點,但與組織嚴密的北盟比較,在鬼行會人嘴裡套到的東西一定會更多。

  天梭眼睛一亮,沉吟著點點頭。杜野悠然望著天空,一朵白雲遮住太陽,片刻的涼意令他身體愉快:「我只是懷疑,青城不缺錢不缺人,為什麼?」

  為什麼,誰都想問為什麼,可就是沒人能答為什麼。

  杜野還很想問,為什麼鄭西樓事件中,要製造衝突,令中原武林人自相殘殺。而在金鑽酒店,有一個絕佳的殺人機會,卻放棄了。

  林禹行,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北盟、鬼行會、特事處、青城、論劍大賽、林禹行、鄭西樓、天梭……一切,都在這瞬間冒了出來,將杜野淹沒在層層的疑問當中。

  對杜野來說,有了疑問而得不到答案,一定像是漂亮女朋友默許ml,卻突然發現自家了一樣痛苦。

  只不過,杜野有著很好的耐心。如果一個人可以為了某表情的小瑕疵,而對著鏡子進行持續不斷的練習,那毫無疑問是擁有著直到天荒地

  老一般的耐心。

  只要有耐心,總可以等得到答案的。

  天梭要去青城觀禮,除了觀禮,也許還有些其他的事要辦。只不過,相信青城一定不會喜歡。

  聊了一下,似乎仍是得不到什麼答案。天梭放棄了探索:「一個月前,我看到你們的資料。天武宗,這是你們建的門派!」

  「等這件事了,再為了辦理駐派特事處的事!」天梭的意思,杜野明白。現在還有青城頂在最前面,若是現在駐派特事處,就意味著特事處要撐杜野,天梭偶爾拉拉偏架還可以,讓他大搖大擺的撐杜野,那怎麼維持特事處的公平之稱。

  天梭站起來,拍了拍草屑,走出幾步,卻聽得杜野燦爛道:「我開始想念青城了,不如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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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4:39
  第135章 【滅青城】

  與青城結下死仇,已然好些年。杜野還是第一次來到青城!

  令杜野驚詫的是,青城派竟然沒有住在青城山上,而是只派了少數人在山上居住。其他的人,大都住在山下人煙罕至之地。

  當見到青城山,杜野旋即明瞭,青城山上遊客如織,索道如針,哪裡像是天下名山,倒像是人來人往的超市。

  不過,見到青城山不表示見到青城門下,還要繞上小小的一段路程,才抵達青城派的駐地。

  想來……以地

  緣立派的六大派,大都是如此罷。杜野覺得自家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悲哀,不可否認這就是武林的現狀。

  青城的面子不小,面子這東西,通常按方君豪的說法,無非就是禿頭整出來的東西,誰在乎!

  青城在乎,所以這次觀禮,青城還是邀請了各家各派前來觀禮。而天梭,亦是被邀請的一部分。當然,相比青城不會覺得邀請杜野觀禮會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在青城鎮住下,酒店中的傳真機逐漸吐出一張紙,天梭將紙拿起看了一眼便遞給杜野:「這是你要的!」

  茅文茅武!杜野接過這紙,卻不急著欣賞,只看似隨意的掃了一眼,便與天梭繼續閒聊。

  待到有了足夠的時間,他才認真的瀏覽著紙上的資料。關於茅文茅武的資料,特事處也不多,但對於杜野。卻已經足夠了。

  三個月前知道茅文茅武是十殿。是秦廣王殿座下,杜野就不止一次想過找他們。不過,左想右想。都覺得若是真找上門,怕是正牌秦廣王知道後要跟自家大打出手。

  杜野想過將秦廣王殿接手,擁有一股強悍的勢力。好處,固然是瞎子都看得到,可壞處,卻也是明顯地。作為殿主。到時杜野就得為秦廣王殿所幹下地

  事而負責——考慮到十殿本身似乎不見得都崇尚和平,杜野覺得暫時把這事擺在一邊是最為妥當的。

  擺到一旁,這不礙著杜野對此發生興趣。就像太監明明沒了功能,卻偏偏還對女子樂此不彼一樣。瞭解瞭解,總不是壞事。

  好吧!我承認。我蠻想拿下十殿!杜野對自己說了幾句,最後鬱悶的承認了對十殿確實有一定地

  野心。他悲哀的想,人騙人容易,騙自己卻極難。

  總之。要拿下十殿也罷,不拿也罷。從茅文茅武著手,跟著線索調查下去,知道得多一點點。就安全得多一點點。

  至於那群人……泰山王殿的手下,尋其他九殿。所為何事?杜野瞇著眼睛思索了半天,默默點頭。

  項粲從出發到現在就一直在抱怨,抱怨來到這個見鬼的地

  方,抱怨影響了他的賺錢大計——咱們要原諒他,他正在為了達到宋薰的要求而努力奮鬥呢。

  雖然杜野很難相信項粲能靠著多工作多兼職而賺到足夠地

  金錢,但項似乎很有信心,也許是盲目了一點,但總勝過毫無信心毫無目標。

  與青城有過節,不是與青城山有過節。所以,杜野依然和項粲及小南三人一道上了山,打算好好的遊覽一下。對此,小南不贊成不反對,他覺得還不如留在山下吃個火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了《97有喜事》,學會了小恭那招一個火鍋從早吃到完。

  在小南眼裡,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沒什麼了不起的,更加不值得花錢去遊覽。項粲也覺得,有這時間,他完全可以趁機去搶一個銀行……

  「那也正好可以趁機去監獄坐坐!」杜野趁著空子,為項粲的算盤添上了一個最終環節。

  項粲嘿嘿笑,搶銀行,大概是每一個武林人共同的話題和願望,但真的敢去做的,怕是大腦二兩重都沒有。就算超過二兩,多半也是塞的泥巴或木屑。

  青城山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索道,以及新建地

  仿古廟宇,這很難尋得著登山的路口,在旅遊工作人員的口中,更似乎成了只有索道能上。

  杜野雖然不是一個喜歡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人,但那也絕不表示他地

  腦袋很大。直接就繞過了所謂的收票處,沿著小路登上山中。

  清幽……走在山中,嗅著清新地

  滋味,杜野渾身似乎輕鬆了幾分,有種飄然欲仙的錯覺。他禁不住讚道:「青城山的環境當真如同雲山霧中,與世隔絕。可惜,被青城佔了。」

  小南立刻品嚐到了杜野的羨慕語氣,向嘴裡塞了一塊零食:「搶過來!」

  「搶過來?」杜野啞然失笑,小南真是暴力分子啊:「到時,我們天武宗又改叫青城派?」

  要是方腦殼在,一定會好奇的探頭探腦,跑到大殿中去問每一個道士:余滄海呢,你們會不會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杜野敢打賭,方腦殼一定會這樣幹。而若是真這樣幹了,多半他就學會了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而且還順便會使出來。

  三人走的全是偏僻小道,又不去廟宇,也不去欣賞所謂的人為美景。走在山中,項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以示無聊:「這裡沒人了。」

  杜野笑了笑,與他認識久了,總是會有一定的瞭解,就算只是表面的瞭解:「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青城嗎?」項粲呸了一下,他要是知道,當初就不會被杜野擒住了。他要是知道,就不會覺得自家在杜野面前會是人形豬腦了。他要是知道,說不定他就是天武宗的宗主了。他覺得杜野這句話問得很寒磣人!

  「你要殺人!」小南在一旁,挺立如松,或許不瞭解杜野。可他的敏銳感官,卻可以感覺得到杜野的情緒變化。

  「人家操辦典禮,你來殺人。不好意思吧!」項粲覺得自己也變得無恥了。不知是跟宋綰學到地

  跟方腦殼學到:「反正好意思,也是殺!」

  有人說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地。杜野覺得殺一個人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當初殺蔣宗虎,他就覺得自己肯定不是為了一耳光而殺,若非要尋一個理由,他覺得他會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一個正直地

  人,殺一個不正直的人。這應該蠻合理的。

  「我想……」杜野很清楚,想永遠只能是想,想而不做,人人都試過:「我想,滅青城!」

  咕隆……

  項粲狠狠的嚥下口水,發出咕隆的一聲。恍然大悟,他心想原來自己幻聽了:「你想什麼來的?」

  「滅青城!」杜野地

  眼神驟然一厲。

  不是幻聽!項粲平靜的走了兩步,肯定了自己不是神經有問題。突然間憤怒而又衝動的撲過來。滿臉想要把杜野剁了餵狗的表情:「你想自殺也不要連累我們啊,早知道就不跟你來了,你說對不對,小南!」

  「不是自殺!」小南偏偏腦袋。認真的想想道:「我會來!」

  「神經病,神經病!」項粲苦笑抱著一棵松樹。恨不得一頭撞死罷休,省得被杜野折磨得死去活來,精神折磨可遠遠勝過了肉體折磨,喃喃自語:「一幫瘋子!我怎麼會認識這樣的瘋子。」

  抹了把臉,項粲更是無可奈何得如同被逼接客的少女:「物以類聚,跟瘋子在一起,把我也感染成瘋子了。」他頓了頓:「你想怎麼辦!青城人多勢眾,現在觀禮時期又有很多武林人。」

  杜野擺擺手,從容淡然道:「我在想!」

  這是一個難得的絕妙機會,天梭正好亦要找青城地

  麻煩。天梭絕大多數時候代表的是特事處,但同樣在某些時候,會代表某些門派。

  他可以肯定,武林人對官方始終會有一定程度的抵抗意識。只要天梭不傻,就會知道要如何應付其他武林人,最佳的辦法莫過於使少林與武當配合。

  當然,天梭怎樣做都不要緊。關鍵地

  是,天梭要料理青城,必定會壓服住其他武林人的不滿。

  他不在乎天梭用什麼方法,只要壓得住其他武林人,就對他地

  行動有著天大的好處。雖然如果好處真有天那麼大,也許能把人給壓死。

  滅青城!杜野的第一念是,雞犬不留寸草不生!

  但那終歸只是美好的幻想,若青城派真的雞犬不留,那日後雞犬不寧的就是他杜野了。

  所以,他笑了笑,衝著擔憂的項粲道:「殺掉關鍵人物就夠了!」

  青城僅餘七名紫字輩,七人當中只有快退位的掌門范紫竹有足夠的威望。只要殺了他和段正羽,青城必亂。

  項粲鬆了口氣,幸虧杜野沒有瘋狂到真的抱個核彈跟青城派一起殉葬的地

  步:「殺范紫竹和段正羽,這個我沒意見,你想怎麼做!」他覺得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在杜野身旁基本不需要思考事情,但最大的悲哀也在於此。

  青城最近半年來威望大降,自然的,還是因為連續四個紫字輩集體掛掉。

  死了不要緊,人生自古誰無死。他們沒有錯,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死在杜野手裡。

  一個小輩能很輕鬆自得的在青城臉上踩幾腳,那別人也跟著踩幾下,大概也沒問題。

  外界普遍覺得青城很丟臉的時候,有深知內情的,卻不那麼以為。姜紫重死了,對青城而言,只是少了個金牌打手,真正做主的,還是親手帶著青城壯大的范紫竹。

  死鬼姜紫重在外界的知名度起碼比范紫竹大上幾倍,甚至於很多人都誤會姜紫重才是青城掌門。其實這些人也沒有認真去想,以姜紫重如此驕橫的性格,若是青城無人能制,那為什麼掌門不是他。

  范紫竹,很低調,低調從來都不是低能。

  就像青城為了杜野的低調,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杜野很清楚,只因他自家也是喜歡玩低調的人。所以,他特地

  去尋了天梭,將范紫竹和青城的情況問了個明白。

  青城缺乏真正的頂尖高手,這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

  青城有著輝煌的歷史,在抗日戰爭中,青城位於內陸四川,本不會惹上戰火。但青城當年的掌門,卻率領大部分門人主動離開了四川,去了前線與其他武林人會合,是真正的抗日急先鋒。

  在定縣一戰,無數武林人殞命,逃生者寥寥無幾。青城就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之一,只有數人僥倖逃走。這一戰損耗了青城七成以上的高手。再加上日後持續不斷的派人支持抗日,夕青城從上千人的大派一舉衰弱得只剩下不足百人,從此一蹶不振。

  正是因為前輩高手都去世得差不多了,缺乏長輩指點的青城弟子並沒有繼承前輩的全部武功。因此,青城主力的紫字輩武力並不是很強大,姜紫重修煉到接近宗師榜,已是靠了勤奮與天分。

  姜紫重的確是青城第一高手,但范紫竹未必就遜色。以特事處的瞭解,范紫竹當年本號稱青城新秀第一高手,精於駕御,精於管理和開發,或是因為在門派事務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所以漸漸被姜紫重取代了第一高手的名號。

  但是,可以肯定,范紫竹就算與姜紫重有差距,也是差得極為有限。仍然是真正的一流高手!

  范紫竹與姜紫重是大弟子和二弟子,剩下六人當中,又以程紫夢及楊紫龍最強。

  講述到這,天梭深深凝視了杜野一眼,似乎猜到杜野的目的:「范紫繡,還有兩個年過七八十的師叔沒死!」「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武功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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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4:57
  第136章 【就職觀禮】

  青城派總部不在青城山上,而是在青城鎮。

  走在這裡,項粲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看了從容淡定的杜野一眼,自覺修為竟不如這二十來歲的小毛孩,頓時大為慚愧。只慚愧了半秒鐘,立刻理直氣壯的想咱是人類,不跟非人類比。

  不是項粲膽子小,委實是杜野的膽子太妄了。

  他想過杜野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但就是沒想到這種方式!

  遠處就是一幢佔地

  面積極大的別墅,杜野微笑順著人潮走了進去。

  沿著車道上坡走了不到五十米,轉過一個彎,便見到一個寬闊的場地。來自各門各來的武林人,正各自熟悉與認識。

  「真的要進去!」項粲心裡直打鼓,他想杜野以什麼方法來跟青城對幹都不離奇,離奇的是,杜野居然什麼都不做,堂而皇之的邁進了青城大門。

  傳統,不要忘了武林是最講究傳統的。所以,禮物是再所難免,而這是項粲覺得荒唐的另一件事:「真的要送?」

  「真的要去,真的要送!」杜野嘿嘿一笑,示意項粲去送禮。

  項粲走了過去,把包裝好的禮物送出去,報上自家的派別:「天武宗,項粲、古南……」他遲疑了一下,極度盼望青城弟子個個都有涵養一點:「還有,宗主杜野!」

  「青城感謝,天武宗,宗主杜野……」一個中年男子微笑著接過禮物。青城弟子在本子上寫下幾個字。寫到杜野二字的時候,突然猛的一下站起來,音調陡然變高:「杜野?」項粲尷尬得要命。恨不得鑽洞裡去。

  杜野悠然踏前兩步,面容間掛著淡淡地

  ,卻又似乎另有深意地

  笑,抱抱拳:「天武宗杜野,不邀而至,前來觀禮。相信青城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杜野?!

  刷的一聲,所有聲音幾乎片刻間就消失,整齊劃一的將目光送過來,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這杜野還真是膽子大到極點,居然還敢上青城!

  中年男子是楊紫龍,他心中一緊,幾乎當場就忍不住要將杜野斬殺。卻極力克制著。冷冷地

  盯著杜野半晌:「你很有膽色,竟敢來這裡!」

  杜野的微笑如同暖洋洋的溫水,令人著迷:「過獎。」

  凝視杜野半晌,楊紫龍神色陰晴難定。終是緩緩的做了個手勢:「好,遠來是客。請!」

  杜野的笑容微微斂去一些,向楊紫龍點了點頭,走進了大屋中,心中卻在想:此人有城府,必須死!

  居然沒打起來!群雄們意興闌珊,他們還道會有一場精彩的戲呢。有些人只想看戲,有些人卻已經看到戲了,都頗為警惕這楊紫龍地

  城府。

  怨不得楊紫龍是掌門候選者!杜野默默點頭,若他都如此,那程紫夢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范紫竹更是不凡,能壓得楊紫龍等師弟的反彈,意外的將掌門之位傳給據說只有二十多歲的段正羽,怕是比想像中還要厲害一點。

  別墅另一面有個空曠的青石板鋪就的武場,各派代表有的正在別墅中,有的則在練武場中。

  杜野擺擺手,小南和項粲會意,自行活動去了。

  在練武場中穿行一會,杜野默然輕笑。別墅本身就建在山坡峭壁之下。練武場正好就在峭壁之下,正好可以避免普通人見著練武地

  場面。不過……

  仰頭瞟了峭壁一眼,他不動聲色的搖搖頭。峭壁不陡不高,青城肯定沒將這作為屏障。

  轉了半圈下來,似乎很隨意的到處走走看看,最後乾脆走到別墅中尋了個地

  方坐下來。身旁的天梭默不作聲,半晌才低道:「你想做什麼。」他仰仰頭,正好見著遠處人群中一個青城弟子地

  身影閃了閃:「為什麼要盯著你!」

  我又不是前鋒,盯我做什麼!杜野呵呵低笑不已,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此時此刻,楊紫龍卻拎著杜野的禮物尋到范紫竹:「師兄,杜野來了!」

  「知道了!」范紫竹雖年過六十,卻不顯得蒼老,倒像是四十歲地

  中年一樣精神振奮:「由他去!」

  「這是他的禮物!」楊紫龍在范紫竹的示意下,撕開了包裝,只看了一眼便愣住:「《坐忘論》!」

  范紫竹瞥了一眼,眼中泛過一道冷光:「送書,送輸!哼!」

  「我代表特事處送了一支金筆!」天梭在杜野的詢問下答道

  掌門上任卻送筆,這可就真有意思了。

  杜野嘿嘿一笑:「我送了一本書,花了四十一塊零四毛錢在書店買的!道家經書。」天梭覺得杜野還不如直接送鍾好一點,大家都可以坦白直率一點。

  上午還不是太熱,但杜野卻已經開始在流汗了。用杜藍又送的毛巾擦擦汗,一股淡淡的百合芳香鑽入鼻中,他怔怔的想了想,輕輕一笑。

  杜藍最喜歡百合,杜野對花其實沒有什麼認識。是杜藍告訴他,百合代表勝利和榮譽及純潔等意思。當時杜野也蠻想問藍藍知不知道百合的另一個意思。

  十點鐘之前,項粲驚詫的在人群中發現了形象獨特得要命的宋綰。宋仍舊是一身短褲加人字拖的裝扮,仍舊是嬉皮笑臉的在人家的家眷中溜來竄去。

  聽項粲一說,杜野嘿嘿一笑,宋綰很神奇啊。自己在哪裡出現,宋就在哪裡出現。想起宋綰的潔癬,他嘴角微微上翹。

  十點整,就職儀式正式開始——雖然這樣的說法太現代了,弄得好像總統就職儀式似的。

  段正羽與范紫竹身著道袍,從屋子裡一前一後走出來,兩行青城弟子低眉順眼的分列而行,將二人拱衛在最中間,楊紫龍等人則在二人之後。

  「青城派是道派?」杜野吃了一驚,他以為青城不屬於道派,沒想到!

  「哇,當然不是道派!只是掛了青城山的名,當然要尊一下道教!就像你是你師父的徒弟,你師父當然就是你師父。」

  杜野揉揉太陽穴,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找什麼把宋綰的嘴巴給塞住,比如找一個美女,肯定可以做得到。回頭瞥了一眼,他立刻發現自己的計劃很難成功,因為宋綰的身邊就有一個大美女。

  宋綰得意洋洋的沖杜野挑挑下巴,摟著纖腰的手更緊:「哇,杜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怎麼會在這裡。」杜野倒覺得宋綰是以人生何處不無恥為榮。

  宋綰好歹是宗師榜候選人之一,被青城請來觀禮,也是理所當然。倒是杜野這個仇家也在,令人驚詫萬分。偏偏杜野就是覺得宋綰不單單是衝著觀禮才來的。

  接任掌門的禮節極繁瑣,杜野只瞧了一下便扭過腦袋與宋綰聊了起來。

  很令人吃驚的是,宋綰身旁的美女竟然跟他在一起快要一周了。還是他到了青城附近才認識的,這美女是來青城旅遊的,卻不是武林中人。

  快要一周了?那就是最少一周前到的!杜野的微笑再一次展開和善的本質,滿眼的羨慕與恭喜,拽過宋綰低聲道:「第一次見到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超過三天。」

  「哈哈……那就是你不知道了!」宋綰的笑聲稍稍大了一點,立刻就引來了青城眾人的怒目,他反瞪回去,聲音低了一些:「她雖不會武功,卻是很溫柔的女孩子!」頓了頓,充滿淫賤氣息的低道:「最重要的是床上花樣猛烈啊!」

  「噢……」杜野似乎明白了,眼角餘光不住在各派好手面上掃過:「她不會武功,你帶來她做什麼!」

  「我也不會啊!」宋綰的樣子委實很欠,就分明是一副欠了人家一百萬還就是有錢不還的神色。杜野很想捏起拳頭就在他的眼睛來一拳。

  杜野不再與宋綰說話,凝神盯著這掌門接任典禮的眾人。雖是不認識程紫夢,但從所站的位置,亦可猜得到,青城紫字輩十一人,也唯有一個女子罷了。

  程紫夢倒是頗有些不以為然,而楊紫龍卻在范紫竹為段正羽加冕的時候微微垂下眼簾。至於另幾位紫字輩,有的嫉恨有的不滿有的不服,都清楚的寫在了眼神中。

  餘者碌碌,杜野笑了笑,看來青城真正有威脅有能力的就只有范紫繡和楊紫龍等寥寥幾人。其他人武功再高,也都只屬平庸之輩。

  只要范紫竹、楊紫龍及段正羽死了,青城必定內亂!

  他嘴角再一次浮現一個燦爛的笑容。

  練武場上首,范紫竹對著年紀只有二十來歲的段正羽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再從旁邊的盤子裡取了一本道家典籍,送到段正羽的手中。

  「狗賊!還我哥哥的命來!」

  一道劍光在空氣中掠過,發出驚人的哧哧聲,化做一道光,飛掠向范紫繡與段正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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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5:55
  第137章 【殺兄之恨】

  范紫竹眼中怒氣大盛!

  楊紫龍從師兄身上察覺到了怒氣,身形如電,不假思索的飛射而出!

  只見二人飛撲到一起,那偷襲者手中寶劍不住揮住燦爛的劍花,卻是無力傷及楊紫龍。不到片刻間,呼一股勁風向四面八方波蕩而開,那偷襲者口中狂噴鮮血,在空中飄了一會摔在地

  上。

  「且慢!」天梭冷笑著跳出來,阻止了楊紫龍的殺人動作,冷冷盯著范紫竹:「范掌門,總得給人家開口說話的機會!」

  范紫竹皺了皺眉,揮揮手,楊紫龍會意的退開兩步,眼神漸厲:「待到儀式結束之後再說。」

  范紫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將剩下的半截儀式舉行完畢,似乎全然不覺先前的意外有什麼大不了,然後才站在新掌門的旁邊冷冷盯著常雲飛。

  偷襲者竟是個年不過二十來歲的小青年,他滿面滿眼充滿了怒火,強忍著痛苦站起來,用那仍是緊握著的長劍指著楊紫龍,尖叫道:「你們殺了我哥哥!」

  群雄來自各家各門的,或者江湖散人也是為數不少。此刻見著這一幕,早已驚得呆住了。

  偷襲者叫常雲飛,一個月前,他與哥哥正在武漢遊玩和尋工作。然而,正是談到了杜野與青城之間,一言不合,導致哥哥與一個青城子弟發生了衝突,最終被殺。

  群雄聽到這裡恍然大悟,在青城面前提杜野。還大談而特談。那不是自家想死嘛。

  楊紫龍面無表情的冷酷盯著常雲飛:「你若是陷害我們青城,必殺你!」

  常雲飛一臉豁開的表情,挺挺胸膛咬牙切齒:「我來了就不怕你們殺我。我今天一定要為哥哥報仇!」

  宋綰聞言,目光在杜野面上瞥過。杜野似乎沒察覺到宋綰地

  目光,凝視著場中地

  常雲飛點頭不已,胸中一股怒火幾乎當場就被勾了起來。

  「我有證據!」常雲飛拚命的大叫不已,衝著看戲的群雄大聲叫喊:「你們青城弟子橫行霸道,搶走了我們地

  秘籍!」

  此言一出。不少打算看好戲的人都不住搖頭,青城就算再窮,也不至於搶秘籍。尤其是看起來常雲飛的武功並不高,也並不強悍。

  常雲飛尖叫一聲,喊出了四個字,令人震驚的四個字:

  「雷動九天!」

  「青城搶走的秘籍是雷動九天!」

  天梭動容,雷家動容,所有人集體動容。

  就在這一剎那。杜野心中大驚之餘,身子微微後仰,目光快速在每一個人的面上掃過,將每個人地

  表情和眼神都收入眼中。

  刷的一下。群雄的目光集體投向一個位置,在那裡。坐著雷家的人。

  雷士希面色大變,騰的一下猛然直起身,目光如電,竟彷彿實質一般逼視著常雲飛:「你說什麼!」

  「青城搶走的秘籍是雷家的雷動九天。」常雲飛竟是全然不在乎性命了,狠狠的大聲道出,轉過身盯著天梭:「我出江湖雖只有三個月,卻認得你。你是特事處處長,我沒有什麼要求,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裡,請天梭處長為我主持公道!」

  「我學了雷動九天……」常雲飛咬咬牙,為了報仇,他什麼都不在乎了:「也學了魄玉功!我本打算將雷動九天交給哥哥學習強身。」

  魄玉功!

  江家地

  人面色立刻陰沉下來,在這熾熱的天氣中,竟彷彿溫度陡然降低了幾分。

  雷動九天是雷家,魄玉功是江家!

  只要大腦沒有問題的,就都在這一刻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這些武功,如何落進常家兄弟地

  手裡!

  貪婪的目光幾乎在瞬間將常雲飛融化,杜野皺皺眉頭!

  鄭西樓!

  常雲飛額頭青筋暴起:「我知道鄭西樓,我和哥哥不認識鄭西樓!傳我們武功地

  師父,只教了我們一年,就留下兩本秘籍走了。」

  這一下,有精彩的戲可看了!杜野歎息著,這常雲飛倒真是勇氣十足。而勇氣十足的人,就意味著魯莽有餘。

  雷士希變做滿臉的冷笑,發出令人心臟為之震動的悶哼聲:「青城好大的算盤,不知對我雷家的武功如此熱衷,又如何解釋!」

  范紫竹與楊紫龍的面色微微變了,若是只有常雲飛和天梭,青城還真未必就擔心什麼。但是,雷家與江家一道出現,那只怕就不好說了。

  「我認得那個身影,我知道那是個女人!」常雲飛惡狠狠的目光投向了面色不變的程紫夢。

  程紫夢就在范紫竹的身後,她是近四十年前被青城收為弟子的。到了後來,嫁給了一個不會武功的男人,生了孩子,孩子也長大了。其實,早被家庭柔情給牽絆住的她,早就不想再參與武林事了。

  可是,身為青城人,她就算想擺脫,也難以甩得掉身上的烙印。總算,掌門還算理解,平時裡都很少讓她去做什麼事,盡量讓她在家裡照顧剛剛出生的,可愛的孫子。

  她本在這范紫竹的身後感慨著,她其實不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但若說是青城弟子,她倒不懷疑,青城在武林做這些事倒不是什麼希罕的,據說與杜野結仇,不就是因為周紫陽想要搶到什麼東西嘛!

  然而,她萬萬料不到,這一件事,風頭一變,竟是轉到了她的頭上。她首先驚詫,然後憤怒,大聲否認:「我沒有做!」

  也許真的不是她!杜野一直都很關注紫字輩的幾人,程紫夢的神色全然落在他的眼中。正是因此,他才愈發隱隱覺得,似乎真的不是程紫夢。

  若不是程紫夢,那常雲飛為什麼要說是她?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上海……

  林禹行在泳池中游了兩個來回。從水中冒出作利索地

  將毛巾遞過去,林禹

  擦身子。望著滿臉忠厚的沙峰呵呵笑:「沙峰,你應話!」

  「是!」沙峰猶豫了一下,卻似乎不知從哪裡開始說:「林助理去了哪裡!」

  林禹行瞧了沙峰一眼,心中判定此人並不如表面那麼的憨厚老實,笑了笑:「他去做事了,青城新掌門上任。這是一件大事,怎麼能不送點禮物!」

  「噢!」沙峰似乎真地

  不太喜歡說話,噢了一下馬上又閉嘴不言。

  「陪我聊聊吧!」林禹行感慨萬千:「人老了,就喜歡囉嗦。做人不容易,做事,更難。還記得杜野嗎!」

  沙峰眼中凶光一閃而過,他當然忘不了杜野,同樣也忘不了被他殺死的杜天。

  「武功高的人。通常只有做頭腦好的人手裡的刀!」林禹行似乎很有點強迫教育人的嗜好,笑瞇瞇地

  躺在椅子上:「杜野很有頭腦,他會威脅到我。」

  「為了消除威脅,人可以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他是一個很難瞭解的人。但我們可以創造機會去瞭解!」林禹行笑瞇瞇的瞧著沙峰為他倒了一杯威士忌,再加上冰塊:「三個月足夠把一個人殺死一百次。但瞭解一個人卻有可能要一輩子!」

  「常雲飛是一步暗棋,他的哥哥一樣是被殺了,有和杜野一樣的遭遇。妙的是,正好和青城有仇!」林禹行微微一笑,接過酒杯喝了一口,愉悅的感覺直透心扉:「最妙地

  是,杜野正好也出現在青城。從他以前擊殺青城門人來看,他有時很喜歡冒險。如果我沒料錯……」

  「杜野這次去青城,青城沒有在第一時間殺了他,一定會在將來後悔!」

  林禹行笑瞇瞇的,從不流露任何神色的目光中流淌出一絲複雜到極點的情緒:「知道為什麼是常雲飛?因為他練地

  是魄玉功。知道為什麼是魄玉功和雷動九天嗎?」

  沙峰沒有答話,他知道林禹行不是要人回答,而只是想要找一個傾訴的對象——就如同杜野,只不過杜野地

  傾訴對像有時會是小南,有時,會是煙霧。

  「只要中原武林人還沒退化成猴子,就猜得到與鄭西樓有關!」林禹行瞇著眼睛,甚至顯得有點輕佻的笑了出聲:「上一次,鬧得那麼大都沒能把鄭西樓逼出來。」

  「這一次,他如果再不出來,也還會有下一次!」

  「除非,他死了!」

  青城總部!

  程紫夢面色煞白的盯著天梭手中的一本書,尖叫不已:「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一定是誰陷害我!」

  「書,在這裡找到的!」天梭冷冷的盯著程紫夢,牆角處,有一個小小而隱蔽的窟窿。這本秘籍,正是從窟窿中找出來的。天梭很討厭,甚至很恨殺人奪寶這種事,尤其是奪武功。只因站在特事處的立場,這種事是最容易引起連鎖反應的。

  正是因此,所以周紫陽與馬紫玄的死最終沒有牽連到杜野,原因就只有一個——殺人奪寶!

  此例不可開!否則為了貪圖旁人的武功,武林分分鐘都有可能彼此大打出手。也是因此,青城以前所做的每一次都乾淨利落,也從不敢公然去做。

  范紫竹饒是城府極深,此刻仍是面色陰沉得如同烏雲蓋頂,凌厲的目光在程紫夢的面上掃過,見師妹惶急的樣子,不禁心中一軟。

  他瞭解師妹,年輕時辣手無情,嫁人生子後,就變得心腸很軟了。這樣的事,要說是青城任何一個弟子做的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程紫夢。

  天梭隨手將書拋給口角依然流著一絲鮮血,看起來分外顯得悲壯的常雲飛。常雲飛檢查了一下,似乎在雷士希的目光中渾身不自在,走出去之後,終是咬咬牙,將書遞給了雷士希:「雷先生,我願意將秘籍給你,只要你願為我和哥哥主持公道!」

  雷士希目光陡然一厲,在程紫夢與范紫竹的面上掃過,冷哼一聲,接過了秘籍:「搶我們雷家的秘籍,那就是對我們雷家不懷好意之人,對不懷好意之人,雷家從不手軟!」

  得了雷士希的保證,常雲飛狂喜不已,走到江家人面前,將魄玉功的秘籍恭敬遞上:「請江家前輩為我和哥哥主持公道!」

  此人頗有心計啊!杜野不由得再皺了皺眉,這個人先前做出一副半瘋狀,現在又突然舍下秘籍,拚命要報仇,這未免有些矛盾了。

  宋綰油得簡直能讓人摔跤的語氣飄來:「哇,這小子倒不笨,居然知道留不下秘籍!不過,杜子,你不覺得他跟你是同道中人,都跟青城有死仇。」

  杜野笑了笑,卻不做任何的回答,繼續凝視著場中!

  陷害也罷,嫁禍也好,程紫夢是斷然洗不掉身上的罪名了。除非她能有杜野那樣的好運氣,被攆了幾天,突然真兇被丟到了特事處手裡。

  范紫竹望著程紫夢那滾落的淚珠,想到了程紫夢那可愛的孫子,微微歎了口氣:「事已至此,我想她已是無話可說,送去公正堂吧!」他向四下抱了抱拳,語氣一頓:「只盼大家記得,她年紀已不小了,留她的性命,給她一些時間抱抱孫子就可以了。」

  程紫夢腦子空蕩蕩的!她被抓了,那誰又來為老公煮飯買菜,誰來照顧不到一歲的孫子。她還想親眼看孫子結婚生孩子呢!

  只是,她卻已沒辦法反抗了,已沒有當年未嫁之時那份豪情了。

  只要是在公正堂審判,就還有機會!姜紫重以前不都沒事嘛!

  但程紫夢這一次料錯了,這件事有了雷家和江家參與其中,公正堂也許真的可以變得很公正。但這時的公正,對她卻是一種不幸。然而,事情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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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6:13
  第138章 【原委】

  「等等!」

  就在范紫竹打算宣佈今天的儀式就到此為至的時候,天梭挺身站出來,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傀儡般的段正羽,再將目光移到了范紫竹的面容上:「今天我代表特事處,詢問范長老幾個問題!」范紫竹退位之後,自動成為長老,基本各家各派都是類似的規矩。

  范紫竹面不改色,天梭在群雄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逼近范紫竹,揮了揮手,從人群中突然竄出幾人,將范紫竹與楊紫龍包圍住。

  此舉,頓時令群雄群情嘩然,大聲喊叫:「天梭,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把青城斬草除根。」

  天梭冷冷的凝視著范紫竹,似乎想要在他的眼中表情中察覺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今天我這樣做,自然有原因!」

  「請講!」范紫竹瞇著眼睛,眼中淡淡的凶光一閃而過。青城,也不是每一個都能踩上兩腳的門派。若不是礙於天梭的身份,他現在就想出手!

  「四個月前!」天梭環顧一周,冷酷的眼神掃過群雄,竟猶如實質一般令人感到心頭一沉:「鄭西樓事件中,那小村裡,在場的人參與那次事件的也不在少數。」

  絲!群雄倒抽一口涼氣,鄭西樓事件與青城有關!?

  范紫竹饒是修養極是了得,此刻亦是忍不住面色一變,牽扯到別的事就罷了,鄭西樓那事可就麻煩了。

  天梭觀察著范紫竹的表情,冷聲道:「當時假鄭西樓。被人滅口。滅口之人。被認了出來。沿著線索調查,特事處查到青城與那人有錢財上的來往,范長老。你如何解釋!」

  群雄面色大變,無數人都猛地

  一下站起來,凶狠地

  盯著范紫竹。若那件事真與青城有關,多半青城弟子要被剁成肥料。

  范紫竹心中大驚,卻面色不變:「天梭,你的意思是青城在幕後策劃了整件事!」

  天梭沉聲逼視著范紫竹:「我倒不那麼想。只是青城難保有些與幕後之人勾結的嫌疑!你來為我,為大家解釋解釋。」

  范紫竹沉吟片刻,忽然縱聲長笑不已:「天梭,這也未免太可笑。就不說我青城弟子當日也在其中,我青城也是中原武林一分子,怎會做損及中原武林地

  事。」

  「今天,你大可將我青城首腦都抓去,但是……」范紫竹眼神銳利似刀。指著群雄緩緩道:「青城今天可以被陷害,明天就可以是任何一個人被陷害。如果你們特事處不查明白就到處抓人,損害中原武林利益的,多半就不是我青城。而是特事處!」

  群雄愣住,思索了半天。覺得范紫竹所說頗有一定的道理。要是將來誰陷害他們,豈不是有同樣的下場。

  了不起,居然偷換概念。杜野暗讚了一句。

  天梭絲毫不為之所動,冷冷打開公文包,從中取出一份文件遞出去:「也許與青城無關,但是……」他的目光猛然轉到楊紫龍的面孔上:「楊紫龍又怎麼解釋你地

  賬戶裡的那筆錢!」

  錢到了楊紫龍的賬戶?杜野微微吃了一驚,想不到只有幾天時間,特事處就有了新的線索!

  楊紫龍面若死灰,范紫竹驚愕之餘,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楊紫龍無端端吃受如此陷害,頓時便明瞭先前程紫夢的冤枉,只盼六月飛雪。只是,青城的旅遊公司是他一直在負責,這帳務之間的問題,他卻是斷然說不清楚地。

  不要說特事處,就算師兄也不會放過自己。他幾乎不假思索的提氣騰身躍起,閃電一般逃竄離去……

  人群中突然竄出二人,內力驅使之下狂風大作!

  猶如晴空霹靂一般,轟隆一聲巨響,楊紫龍狠狠摔落在地

  面,噴出大口鮮血!

  「阿彌陀佛!」慈眉善目的和尚合掌低低的念了一句,似心有不忍。

  青夢躍過群雄落在空地

  之上,狠狠瞪了躺在地

  上地

  楊紫龍一眼,向天梭擺擺手:「你要我和老和尚做的事,我們都做了!」

  天梭冷冷地

  盯著這楊紫龍:「是不是很奇怪青夢道長和悟空大師為什麼要對你出手,你要是不逃,我也未必肯定是你!」擺了擺手,特事處手下自然將楊紫龍給抓了起來!

  范紫竹面色數變,反而冷靜下來,從容的正要開口。天梭森然語氣已是彌

  中:「青城……嘿,這件事暫時只查到這裡,到底有份,我們特事處自然會繼續查下去!」

  「只要你們青城安分守己,那就算了!不然……」不然什麼,天梭沒有說下去,可說都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是說不然請青城的人吃飯,就算吃飯,多半也是吃牢飯。

  夜深人靜,酒店中!

  杜野站在窗戶前回想著白天所發生的一切,充滿了痛快和愉悅的感覺。

  天梭其實不需要那麼急著出手的,完全可以等青城暴露了更多的東西,再一下子拿掉青城。

  對於杜野的判斷,項粲立刻嗤之以鼻,一下子拿掉青城?青城又沒有做什麼真正的死罪之事。確實的說,特事處也不能把青城一舉端掉。

  今天可以端掉青城,明天,就可以端掉其他門派。

  以前剷除毒門和邪教的時候,還有充分的理由,也被各大門派所接受。青城,再怎樣都是傳承了幾百年的白道大派,雖然近幾十年行事風格越來越偏激狠毒,但若就此被剷除,那武林人誰也受不了。

  況且,杜野恍然大悟,恐怕這件事還是有少林和武當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否則,以天梭的性子,未必就肯如此罷休。

  今天天梭最後一句話可圈可點,只要范紫竹不笨,必定想得到青城近些年來的強勢得罪不少人。所以,恐怕不少人都在等著他行差踏錯。

  如今青城損失慘痛,紫字輩十一人,除去因杜野而死的四人,算上程紫夢和楊紫龍,竟只剩下五人。

  青城一貫以中層力量和財力為主,而不是高層力量。但不可否認,武力仍舊是一個最主要的原因,紫字輩損失慘痛,就意味青城主要的武力大幅度降低。

  偏偏段正羽明顯是范紫竹捧起來的傀儡,被天梭逼迫一下,范紫竹必定退居幕後,甚至很可能被逼放開青城大權。

  連續失去姜紫重,若是再失去范紫竹這青城崛起的大功臣。毫無疑問,青城將陷入罕見的低潮期。

  考慮到青城這二十年的行事風格為特事處為中原武林製造了不少麻煩,天梭逼迫青城低調下來,也不失為一個可能。但杜野覺得更有可能是其他各門各派聯手為天梭施加壓力,對青城實行聯手打擊。

  說一千道一萬,原因都只有一個,青城崛起得太快了,還有就是青城的手段太狠辣,激怒了不少人。

  靜下心來思索了一下,越想,杜野越是覺得這可能性越大。越想,就越是心驚。

  從某種意義而言,天武宗必定等同另一個青城。為了報仇,為了尋求與北盟抗衡的實力,天武宗必定要飛速崛起壯大。而這,將來會不會遭到各大門派的聯手打壓?

  若是被打壓,那又如何應付?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天武宗成立的終極目的只是為了報仇,表面則是為了給大家一個足夠的在一起在理由。若是將來被打壓,那就冤枉得六月飛雪了。

  除非……杜野瞇著眼睛,手指在下巴上摩擦著。除非能像青天道一樣,走少而精路線。

  又或者……強大到某種各門各派都無力打壓的程度。而這,若是指望天武道,倒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信得過的人卻遠遠沒有那麼多。

  所以,杜野的腦海裡飛快的掠過十殿二字!十殿是一個超級強大的門派,每一殿都相當於一個強大的門派。正如當年謝情統一邪靈六宗,邪靈六宗便以絕對壓倒性的實力一躍成為中原第一大派一樣。

  若是十殿統一,就足以擁有橫掃武林的實力了,就算謝情還在,邪靈六宗怕亦是要退讓幾分。

  只不過,繼續冒充秦廣王,風險未免有些大了。況且,統一十殿,還需要絕對強橫的武力。若有了這武力,杜野還需要追求十殿嗎?

  想著,杜野苦笑搖頭不已。這些事,可真夠操心的啊。要是劉紓在就可以為他分擔一些了!

  杜野第一次覺得,做宗主或掌門,是一件很累的事。因為自由自在的,就只需要為自己操心。而做了領袖,就得為所有人操心。而杜野,從來都不是一個熱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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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6:34
  第139章 【殺人放火夜】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夜!

  杜野三人潛伏在小山上,從只有不到二十米的小山觀察著青城別墅。項粲豪情大發,又覺得杜野很瘋狂,更瘋狂的是,他居然跟杜野混在一起,居然在這裡出現。

  杜野簡直懷疑自己的運氣有沒有好到這種令人嫉妒的地

  步,難道老天爺開眼了。程紫夢及楊紫龍被捕,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只要再剪除范紫竹及名義上的掌門段正羽,青城必定內訌。杜野的笑容燦爛如陽光,到那時,青城還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床上的赤裸美女。

  不過,范紫竹大概不會像豬一樣任人宰割,就算殺了段正羽,范紫繡照樣可以捧起第二個段正羽。

  殺范紫竹,杜野覺得很有一定的難度,范紫竹似乎不像周紫陽那樣笨,又不像姜紫重那樣脾氣暴躁。要將范紫竹引開誘殺之,多半等於拿銼刀自殺,又痛苦又鬱悶。

  沉思片刻,杜野向小南點點頭,用縛龍索緩緩將小南放下去。

  青城別墅很大,在練武場的不遠處,還有一小片空地

  作為花園。小南的動作輕柔得幾乎難以察覺,悄然前行到花園中,鑽進了一簇漂亮的灌木中,隱蔽了身形。

  杜野很想親手擊殺段正羽,但他的氣息隱藏顯然遠遠不及小南。小南在深山中生存了那麼久,在這方面遠遠超越了常人,這件事交給他。就像讓喬丹去打籃球一樣合理。

  項粲沒有下去。留在了小山頭上。他望著杜野下去,瞥了瞥嘴,無聊的開始扳手指數數打發時間。

  青城的別墅很大。越大地

  別墅,就越難找到自己想要地。不過,好在段正羽是青城掌門,既然是掌門,那起碼就應該是住在比較好的臥室。

  而按照祖師爺們留下來的做賊地

  法門,杜野尋思了一下。按照白天觀察到的環境,慢慢的在別墅外尋找了一會。很快,便見到一個窗戶對著花園,又可觀到遠處的綠色景物。

  他輕點腳尖,一道輕幽破空聲蕩漾而開,人已如火箭般衝上半空,似乎很無聊的在觀察著什麼!

  攀著三樓的某處突起,杜野地

  眼神陡然一厲。嘿嘿輕笑,叩了叩窗戶!

  依靠著超級感官,杜野敏銳的察覺到房間中的人正起身,走向窗戶!在心中默默計算著。三二一!

  窗戶打開,杜野像影子一樣順著鑽進去。身形詭異之極,一道掌風在他揮舞中頓時瀰漫在房間裡!啵一聲輕響,杜野悶哼一聲,竟被打得倒飛出了窗戶!

  項粲在一旁毛髮都快豎起來了,眼珠險些跳離眼眶,拚命的捅著手指,指著杜野身後那突然出現的范紫竹!

  但是,杜野卻瞧不見,甚至似乎沒有絲毫的感覺!

  人在空中,如同落葉飄然落向地

  面。

  范紫竹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出一道精亮的光芒,就如同黑夜中地

  閃電,劈亮了一切。他舉起手,輕飄飄的,卻充滿肅殺氣息的,向蒙面的杜野拍去!

  杜野仍在倒飛不已,完全失去控制似地。

  天空中,一道晴天霹靂般的劍光驟然暴起夜空之中,就猶如那黑暗中地

  激光一樣耀眼奪目,伴隨著一聲厲吼:「拿命來!」

  是常雲飛!

  但是,另一道電光霹靂卻在范紫竹的掌中突然出現,變幻做絢爛的繽紛色彩,將最初的劍光斬得七零八落,黯然消失!

  一聲慘叫中,一人胸膛狂灑鮮血,猛然被那范紫竹一劍擊中要害,飛出老遠!

  范紫竹以為杜野的威脅不大,連段正羽都可以將杜野擊飛嘛!

  可是,他料錯了一件事!

  啷一聲清脆的,卻又帶著隱隱肅殺的軟劍翻手間出現在杜野的掌中!

  軟劍在空氣中抖動出劈里啪啦的聲響,卻如同欲噬人的毒蛇一樣吞吐不定,眨眼間揮舞得全然不成章法!

  但是,不成章法,卻從來不是說殺不了人!

  劍尖不住吞吐劍氣,嗖嗖之聲不絕於耳,在這方寸之地

  裡,竟是眨眼之間劍氣縱橫瀰漫!所到之處都被削得一刀兩斷!

  范紫竹立刻知道自己錯了,輕敵了!渾厚內力瘋狂的奔騰而出,將寶劍揮舞得滴水不漏,雄厚內力在他揮舞的範圍中激盪不已,將那凌厲劍氣消弭於無形。

  「千怒放!」

  范紫竹卻不知道,杜野的劍氣是與眾不同的!一道道來歷詭異的氣勁竟在劍氣的牽引之下,就在他的身體前不到三寸被引爆!

  啵啵聲不絕於耳!范紫竹悶哼數下,渾身上下竟是被這一招詭異的千怒放引爆了不少處的肌肉!饒是他內力極為了得,可第一次遇到這等怪異的招,仍然不免吃了暗虧。

  血肉飛濺空中,幽幽的夜色顯示不出血的顏色。

  杜野沒有小瞧范紫竹,但差距就是差距!

  范紫竹掌中寶劍毫無花俏的擊中杜野的胸膛!

  叮!一記沉悶的微響聲,杜野只覺得一股渾厚的內力奔騰著透過軟甲而至!哇一聲,他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

  無巧不巧,被擊飛到了花園之中!

  范紫竹顯然不是很喜歡說話的人,若是姜紫重一定怒吼連連,可他胸膛固然是氣得快要爆炸了,卻仍是一聲不吭的縱身逼近杜野!

  他面色難看,寶劍凌厲的在空氣中挑出幾朵奇怪的,卻美麗的花朵。而這,正是青城劍法之中尤其犀利的道法無邊!

  這激射而出的劍氣竟在巧妙的劍招之下結成一道可怕的網,兜頭兜腦的網向杜野!

  只不過,被魚網網住,充其量只能證明杜野不是人是魚。但被這劍氣網網中。那就只能證明杜野不是杜野。而是碎肉塊。

  杜野駭然失色,饒是事前估計了范紫竹的實力,可沒想到。仍然地

  低估了。他腦海裡飛快地

  竄過當初馬紫玄和周紫陽的實力,幾乎在片刻間就得出結論,范紫竹恐怕要比二人強!

  當初杜野和小南被王孤映一招制住,范紫竹雖不及王孤映,但差距也不會太大。杜野竟彷彿無處可逃……

  但是,莫要忘了。事情過去了幾個月。杜野本身亦有了長足的進步,更莫提上次青衣出手帶來地

  好處!

  眼見就要摔在地

  上,杜野的雙手輕輕在地

  面一撐,翻了個跟頭,躡影步一旦使出,頓時猶如鬼魅一般,竟是驚險無比的從劍氣網中左穿右躲,就此躲開了過去!

  范紫竹面色微變。這步法委實神奇!

  容不得他細細的思索,灌木叢中,一道快准狠的閃電精確無比的凌空擊下!

  快得連閃電都趕不上,快到連范紫竹都來不及做出充分地

  準備!

  哧一聲輕響!

  小南眼中血色猙獰。范紫竹掌中寶劍沒入他的小腹一寸!鮮血,順著劍身滑下。滴滴落在地

  面上,迅速浸透泥土。

  而在他對面的范紫竹,卻是驚駭不已,怔怔的望著胸膛一道長長的傷口,只覺得一股劇烈的痛楚,從他胸膛迅速蔓延到全身,痛得他渾身肌肉不住的抽搐抖動。

  受傷了?范紫竹幾乎不敢相信,他多少年沒有再受過傷了?十年?甚至更久。

  他的眼神沒有因為傷而黯淡下來,卻是越來越精亮,內力鼓蕩驚人,竟逼得夜空中刮響了呼呼地

  風聲。掌中劍在這一剎那叮的一聲碎斷無數,化做一隻隻奪命蝴蝶,漫天射向小南!

  這一招,他全力而發,竟是使得那蝴蝶們在夜空中激發出一道道淒厲的呼嘯聲!

  范紫竹驟然轉過身,雙掌在空氣中柔柔一運,劃出令杜野難明的漂亮弧線,虛虛探出!

  啵……空氣在這一剎那,彷彿變得黏稠無比,黏稠得將杜野地

  動作都幾乎難以施展得開!就如同在水中,甚至更要黏人!

  然而,范紫竹卻絲毫不受影響,仍是緩慢卻堅決的擊向杜野地

  胸膛!

  這才是真正一流高手的實力嗎!

  杜野凝神之間,身形在空氣中向四面疾點,黏稠的空氣隱隱帶著幾分壓力。他心中一橫,掃眼望向輝煌的別墅,望著已經有人從別墅中竄了出來!

  他的手腕微微抖動,軟劍驟然斜下猛然挑起,似乎挑中了萬斤巨石。當這一劍緩緩的揮擊而出……內力眨眼間被抽得空蕩蕩,竟是幾乎一絲一毫都不再剩下!

  以前杜野從不知道自己全力而發,到底有什麼樣的效果和威力。現在,他知道了!

  在三個月中,他領悟了兩招劍法!而現在他使的,就是其中一招!

  劍氣在這一揮之後激射而出,一股並不龐大,但十分精純的內力猛然射出。片刻間,射出劍尖後,竟然化做一道龐大的劍氣,摧毀了所碰到的一切。

  如同最鋒利的針,將一塊塑料布刺穿孔。

  范紫竹同樣是全力施為,這一劍突破重圍而至,他倉促之下只勉強聚集了一定的內力抵抗!

  但是,若是這一招就是巨劍如此簡單,那就不是杜野,而是方腦殼的招!

  杜野的招,講究的是技巧運用。當這道狂猛的劍氣突出之後,驟然之間,在杜野的劍身輕柔顫動時,驟然化做無數道細小如匕首的劍氣,如同漫天的風雨射向范紫竹!

  夜空中,在這瞬間,只剩下風聲與哧哧劍氣激射聲!

  莫名的,范紫竹的身子驀然僵硬了剎那,動作遲滯了片刻。

  若是杜野修煉到家,這一招甚至可以分做無數條細小的牛毛針,到那時,才是真正的絕招!

  可即便是現在的招,亦足以令內力大幅度消耗的范紫竹喝得滿肚子都是水了!

  小南的刀很快很準,而且每一刀勢必盡全力!

  表面來看,小南用盡內力使出一刀。但是,莫要忘了,天武內力與正常內力並不能在同一時間使出。所以,小南還有天武內力。

  轉化為天武內力噴薄而出,一刀快過一刀,空氣中只有那幽幽的光留下了一道道絢爛的殘影!

  蝴蝶們在小南的刀下,被一次一次的擊飛出去!

  哧哧……悶哼兩聲,小南再快,仍是快不過近在咫尺的蝴蝶飛。幾塊碎片,仍是沒入他體內。

  正好這時,段正羽第一個衝出來,寶劍驀然刺出……

  可還未刺及小南,一道恐怖的刀光便已是從他面容間掠過。

  段正羽動作驀然僵硬,面容身體上出現一道血痕,驚愕恐懼的面容猙獰不已,喉嚨發出吱吱聲響。哧……大量的鮮血從傷口中激射出來!

  范紫竹身體上出現了無數道傷口,雖不深,也許不足以致命。但是,喉嚨上的一道傷,卻在不住的噴灑出鮮血,鮮血灑在泥土中,又一次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塊塊紅色的斑。

  驀然之間,范紫竹的腦袋飛上了天空。小南拎著刀從范紫竹身旁掠過,刀身滴著鮮血,拎著內力空蕩蕩的杜野縱身攀住縛龍索,一個躍身間便上了小山。

  一人狂呼著追上,躍上小山!

  但是,就在他的腦袋剛剛冒出的剎那,一隻手鬼魅般探出,深深沒入其喉嚨之中!

  伴隨著一聲慘叫,此人跌落山下!

  「真正不好意思,誰讓你們青城非要跟我們做對!」

  項粲獨自在這小山上,果然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威。連續阻住兩個人的追擊,他探出腦袋,嘿嘿一笑,轉身與杜野和小南投身進入黑暗中,沿著預定的路線逃生而去……

  而直到這一刻,范紫竹的腦袋才從天空中落下來,掉在地

  上滾動了幾下,雙目睜圓,死死的盯著杜野三人的逃走方向,似是死不瞑目,又似死都想不通,到底是誰要殺他。

  彷彿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二人,真正要殺的不是段正羽,而是他范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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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06:52
  第140章 【閻羅】

  不是只有杜野看中了這個夜晚!

  一條黑影悄然無息的出現在警察局,從某個散熱的窗戶鑽了進去。

  警察在夜晚也要工作,只不過,工作人員卻是少了許多。一路碰到的警察,都被黑影點倒。當黑影來到了拘留室的時候,他的目光駐留在其中一間囚室中,楊紫龍正呼呼大睡。

  天知道他怎麼還睡得著!

  黑影眼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一柄劍身極細的劍透出幾分幽幽暗光,有種異於尋常的光澤。寶劍輕輕晃了幾下,只有叮叮兩聲,鐵枝便斷作幾截。

  黑影雖未刻意為之,可走路卻仍然如同狸貓般無聲無息,走到了囚室裡面。端詳了一下楊紫龍,似在確認目標,舉起掌中細劍,對準了楊紫龍的心臟,閃電疾刺而下!

  變故突起!

  床下一條身影驟然暴起,刀勢詭異的從下而上的倒劈而上!

  砰一聲悶響,這黑影措手不及,身形猛然一躍,身子已然撞在了天花板上。這一刀疾追而至,叮的一下在天花板上斬出一道痕跡。

  這黑影輕功竟是極為詭異,在這狹小的囚室中飛快的閃避自如,如此步法令人嘖嘖稱奇,怕是不比杜野的躡影步遜色多少。

  「束手就擒吧!」

  隨著一個冷酷得如同鋼鐵的聲音響起,面無表情的天梭黑著臉從走道中出現,身後還有著青夢等人,少林寺的大師歎氣:「阿彌陀佛。還是罷手吧!」

  這黑衣人動作驀然止住。一雙幽冷地

  目光緩緩在各人面上掃過。縱然他不認識,也是憑氣息猜得出來,眼下幾人。怕都是高手中地

  高手,再來幾個他怕也是只有被拍成肥料的命。

  凝視著這把細劍,天梭點點頭:「是閻羅的人!」他語氣中帶著淡淡地

  遺憾:「青夢道長,悟空大師,看來我們猜錯了,對方請的是閻羅的殺手!」

  青夢和悟空歎了口氣。天梭眼中殺氣再一次勃然爆發,竟給人一種實質般的感覺,令人不敢逼視:「都說閻羅是十殿的人,以其身手來看,倒是頗有可能。」

  那黑衣人悶聲不開口,天梭語氣變得更冷,幾乎令拘留室中溫度驟然降低:「閻羅,別人只道閻羅是十殿之一。不敢招惹。我倒想試試,你們十殿能怎樣!」

  「投降,或者死,兩條路給你選!」

  黑衣人眼中幽光大盛。身形快似閃電,在空氣中殘留淡淡的黑色。疾衝囚室大門而去!

  「給我滾回去!」天梭眼中厲色大濃,舉掌相迎,內力激盪,刮在面上如刀一般犀利!

  這一掌看似平凡普通,竟是從不可思議地

  角度擊中黑衣人。只是這黑衣人的武功也甚是了得,在那倉促之間,還來得及舉手迎擊!

  砰一聲悶響,黑衣人變身滾地

  葫蘆,口中噴灑出大量的鮮血!

  黑衣人勉強撐著站起來,一聲不吭的掃視眾人一眼,反掌提著細劍哧的一下刺入自家的胸膛之中!

  「媽的……」天梭等人措手不及,眼睜睜看著黑衣人自殺成功,又是惱怒又是鬱悶:「白忙一場!」

  黑衣人的身體微微抽搐著,鮮血源源不斷地

  從細劍血槽中流淌而出,就如同那不要錢的自來水一般。

  就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的一剎那。黑衣人突然從地

  上竄起,一個輕巧詭異的翻滾,竟是將被點了穴道昏迷不醒地

  楊紫龍拿捏在手中,卡嚓一聲將其腦袋扭斷。

  然後,黑衣人面露笑意,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目光漸漸散,卻帶著了點點地

  悲傷……

  也許,這一刻他在後悔不該加入閻羅,也許這一刻他在暗中向父母告別,也許他是想起了初戀的女孩……

  黑衣人的動作迅雷不及掩耳,天梭與青夢等人驚呆了。半晌,天梭有種品不出的苦澀:「這一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們不該小瞧閻羅的人。」

  范紫竹死了?

  段正羽死了!

  楊紫龍死了……

  第二天,八卦的力量使得消息如同有翅膀的鳥人一樣以光速飛翔開!

  絕大多數武林人起床聽到這消息,立刻彈冠相慶,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青城橫行霸道了十年,現在也該是時候墮落一下了,不是說越墮落越英雄嘛,說不定繼續墮落下去,青城就全是英雄了。

  若說楊紫龍的死只是令眾武林人感到吃驚,想到了殺人滅口這個詞以外,就沒再多想。

  那范紫竹和段正羽的死,就真正的是一場地

  震。

  一個是青城前任掌門,一個是現任掌門。二人都死了,這難道還不夠震撼?就像是兩個美國總統,都在一夜之間掛掉,那多半也是夠震撼的了。

  震撼的是被殺這件事,縱然各家各派通常都以武功最好的為掌門,這多半也是出於這考慮。但范紫竹雖略遜姜紫重一線,仍舊是一流高手,卻被人當面幹掉,雖然據說對方是二人聯手。

  震撼的是青城必定要地

  震一場了,隨著范紫竹和楊紫龍前後被殺,程紫夢被捕,青城僅僅只剩下五名紫字輩。這就意味著,青城將暫時失去足夠強大的武力。

  偏偏在這五人當中,又無人有威望,震懾得住青城上下。可以預見的是,青城必定要內亂一場,在未來的十年甚至更久,都難以對各大派產生威脅。也許,從此六派變成五派也未必可知。

  一夜努力都沒能成功閉眼的天梭煩惱的走出酒店房間,手下便臉色發白的跑過來,對他說了這一件震撼性的大事。

  他當場就愣住了,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正在餐廳吃早點的杜野。厲聲喝道:「是不是你做地!」

  「吃點東西再說!」杜野放下筷子。請天梭坐下,笑容中地

  幸災樂禍準確無比的顯示出他此刻應該有的情緒:「不是我們做地!」

  「不是!」小南認真的偏著腦袋點頭不已。

  天梭現在只想

  吞進肚子當早點,雖然那有可能把他給撐死。凝視著在杜野的眼裡,他只見到了幸災樂禍的笑意,見著這笑,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在沒有得到證據之前,你們是嫌犯!」

  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在一片霧氣中的倒霉孩子,完全找不到一絲去路。是幕後兇手做的?范紫竹也與北盟有關。那留下來應該作用會更大。

  「天梭老兄,你有沒有弄錯,至於用到嫌疑犯這個詞嗎!」項粲狠狠將筷子擱海碗上,不忿道:「就算是我們,這件事也是交給公正堂來處置。」

  杜野悠然輕笑著:「為什麼不問楊紫龍是不是我殺地!」

  「他是閻羅殺的!」天梭凝視著桌面,桌面上的紋路就如他現在的心情,都是一樣的起伏不定。

  「閻羅!」項粲跳起來,張大嘴指著天梭。他覺得沾上這兩個字都會很倒霉,頓時哭喪著臉向不太明白的杜野解釋!

  閻羅,是一個殺手組織!

  據傳成立超過五十年,生存在海外的閻羅。在五十年中完成了對恐怖知名度的積累。走到最近十年,閻羅更是成為了恐怖與死亡地

  代名詞。沒有人願意接觸這個該死的見鬼的殺手組織。

  閻羅很神秘,從頭到尾都很神秘。沒有人知道閻羅在哪裡,有多少人,但不可否認,這個殺手組織擁有強悍而恐怖的力量。

  閻羅,一直被懷疑是十殿之中地

  閻羅天子殿。當然,直到今天還是沒有得到證實。

  閻羅是在近十年,才把業務開展到了中國。當然,據說閻羅收費很高,所以業務並不繁忙。因此,十年中在中國也罕有出手的時候。

  雖然沒有人什麼歌謠之類地

  流傳,以宣揚閻羅的兇猛。但閻羅二字本身就足以體現這個組織,難道閣下就沒聽過閻王叫你三更死,無人留你到五更。

  杜野面色不變,心中卻是澎湃不已。按這來說,閻羅應當就是十殿中的閻羅天子殿,算上秦廣王殿及泰山王殿,及轉輪王,那到現在就有四殿現身了。

  四殿!杜野現在終於有些瞭解,為什麼十殿在武林中能有如此可怕的知名度,為什麼會成為實力的代名詞了。單只是一個閻羅天子殿,就擁有龐大的暗殺武力,這或許便趕得上一個大門派了。

  更況且,有轉輪王在,就意味著十殿擁有龐大的完美的造血功能。會為其他九殿源源不斷的輸送人才,不止使各殿出現斷層。

  聽天梭將昨夜的事大致描述了一下,杜野立刻將十殿拋到腦後。

  天梭的描述不多,事實上就只是提及閻羅的人現身刺殺的過程。但這,已經足夠令杜野推測出許多的事實了。

  很顯然,天梭是以楊紫龍為誘餌,試圖將北盟的人引誘出來。當然,前提是建立在楊紫龍真的被北盟收買。

  豈料北盟的沒有出現,卻是閻羅出現了。

  仔細回想著所有的一切,想及青夢在掌門就職儀式上與悟空大師的出手,杜野捕捉到一絲靈感,嘴角浮現淡淡笑意。

  看來,特事處已經將北盟擺到了一個極重要的位置來調查,恐怕調查得到的也遠不止杜野見到的。起碼,武當和少林都似乎與特事處在北盟這件事上達成了足夠的聯盟關係。

  武當與少林,再算上特事處,就像是美國與中國及俄羅斯的聯手,足夠影響中原武林,也可分擔特事處的壓力。

  杜野試圖將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一起,以他的推測,應當是從小村之後,聯盟就誕生了。幾個月中,他們表面放鬆,暗中調查,想必有了一定的線索。

  然後,找到了青城的楊紫龍。在青城身居高位的楊紫龍真被收買,北盟一定不會蠢到輕易放棄這個棋子。因此,就有了昨夜的局。

  楊紫龍成了倒霉的棄子,棄子和滅口,就意味著楊紫龍知道一些北盟不想洩露的秘密。

  楊紫龍知道什麼秘密?天梭也很想知道,昨天的審訊,楊紫龍承認了對青城旅遊公司資金的挪用和侵吞,但卻極力否認與北盟或者這盟那盟有任何的關係。

  杜野心中升起迷惑,以林禹行的手段,沒理由會給楊紫龍瞭解秘密的機會。當初蔣宗虎等四派可以將門下弟子做棄子,而殺姜正的二人也被林禹行拋棄做了棄子。楊紫龍毫無疑問是被收買的,那就只存在利用價值,怎會知道秘密!

  除非,這件事不是林禹行在操作!北盟可能在中原武林還有另外的主事者。可林禹行都如此,北盟其他的高層又怎會差,怎會犯這等低級錯誤。

  噢,或者還有另一個理解,北盟透過楊紫龍牽頭,收買了其他人,也許青城的,也許是其他派的。也許,為了保住其他人,所以滅口。

  暫時,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疑問。

  沉思良久,杜野歎了口氣,特事處毫無疑問知道得更多,毫無疑問也對他保留了許多。若想知道更多,加入特事處會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沒有人是笨蛋!現在杜野總算極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特事處和少林武當,以楊紫龍為誘餌,悄然設局,行事秘密,心機可見一斑。

  若是換做自己,中計的可能性也是極大的。他在心中告誡自己,若是這事沒發生之前,自己著了這種道就罷。知道之後,若是還要上同樣的當,那自己還不如先買銼刀幹掉自己算了。

  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以為別人不夠自家聰明,通常這樣想的人,死得都比較早一點。

  突然間,他腦海裡浮現一個猜測,迅速膨脹到難以抑制的地

  步。

  越想,越是覺得有可能,越想,越是震撼!

  金鑽酒店投毒案!

  真正的幕後策劃者,很有可能是特事處自家幹的!也許,那是一個局,將北盟引出來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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