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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惟武獨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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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26:28
  第172章 【你終於來了】

  天梭匆忙的離開了,待到爸媽醒來,杜野進去看了他們一下,拍著胸脯保證等事情結束就跟他們認真的解釋一下。然後,杜野目光呆滯的眺望遠方,喃喃自語:「真正想不到,原來你就是鄭西樓!我真傻,姓鄭而又年過百歲的,能有幾個人!」

  陽山大酒店裡,林禹行很嚴肅的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西服,拍拍手:「是時候去見見我們的天下第一了!」

  走出房間,林禹行見到了因起得太早而顯得有些精神不足的林硯,摸摸女兒疼愛道:「小硯,走吧。」

  林硯扁著嘴撒嬌:「爸,你到底幫我打聽到杜野家的住址了沒有。」

  「呵呵,打聽到了,呵呵。女大不中留噢!」林禹行感慨著,似乎覺得以前自己收養的時候,林硯還只是一個小姑娘,現在卻變成了大姑娘,隨時要嫁人了:「你真的喜歡杜野?」

  「才不是呢!」林硯鼓著嘴,臉紅撲撲的,咬咬嘴唇說:「他是朋友,來了陽山當然要看他。」

  眼鏡青年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這對父女,不是親生的,卻勝似親生的。

  下樓,林禹行拍拍林硯的手:「乖女兒,你坐另一輛車,我有些公事要交代!」

  林硯乖乖的坐了另一輛車,眼鏡青年鑽進奔馳車的司機位置上,駕駛著汽車向前開去:「先生,為什麼要帶小硯去,這件事跟她沒關係!」

  林禹行見林硯向他揮揮手,他頓時啞然輕笑,進了車裡:「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克麗絲結婚?」

  「快了,等忙完這裡的事,就籌備婚期!」眼鏡青年難得的羞赧了一下:「婚期拖了幾次,克麗絲也抱怨了好幾次。克麗絲想住在紐約,又想到中國來渡蜜月。很麻煩呢。」談起了未婚妻,眼鏡青年就滿懷甜蜜。

  林禹行卻不知在想些什麼事,突然笑了:「也好,到時我送份大禮給你們!」

  「對了,先生你怎麼會知道杜野和鄭西樓有關係?」眼鏡青年依然帶著笑,卻嚴肅了幾分。每一次都是一次極好的學習機會啊。

  「杜野在中原武林也是一個名人了,你知道他最好的武功是什麼?」林禹行顯然不是需要答案:「絲毫不弱於黃家的輕功和勝似兵器的斷玉手!」

  「斷玉手……」林禹行靠在坐椅上,瞇著眼睛回憶著過去:「我正好知道鄭西樓自創獨門武功,和斷玉手很像,十分像。」

  第一眼見到斷玉手,林禹行就知道這必定與鄭西樓有關係。只不過,當時是論劍大賽,礙於其他正在或者將要陸續展開的計劃。沒能立刻行動。

  但經過幾個月的籌備,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我正好又知道。斷玉手需要很長地時間來修煉,而這過程裡斷斷不能離開正確的指點!所以,就算鄭西樓不是隱居陽山市,也在附近。實際上,就算猜錯了,也沒什麼損失。」

  眼鏡青年恍然大悟:「怪不得要調查陽山和附近幾個市的百歲老人!」

  「今天凌晨,鄭西樓現身了!」林禹行笑瞇瞇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和藹的老頭,但眼鏡青年卻知道。這其實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鱷魚:「百歲老人不多,事前監視其實不難。」

  眼鏡青年明白了,雖然他很想問一句,找到鄭西樓又如何?為了秘籍?雖然看起來有價值。但從長遠來看,其實意義不是太大,如果在初步具備偷學武功地能力基礎上,再去貪圖鄭西樓持有的秘籍,委實不明智。

  不過。見到林禹行閉上了眼睛,眼鏡青年也就知趣的沒有再說話。

  現在描述起來倒是很簡單,可事前籌劃花了多少心血,這就沒人知道了。林禹行輕輕歎氣,自己的這個助手,雖然在某些方面有天賦,但卻不太適合成為北盟繼任者啊。

  要想令杜野不得不出現,不得不被栽贓,需要什麼樣的手段與籌劃,其中有什麼樣的難度。這完全不是眼鏡青年可以想像的。也正是因此,他其實不足以成為北盟的下一個領袖。

  如果杜野可以成為自己地接班人,那就完美了!林禹行想到杜野,就忍不住面現笑意

  雖然事前打定主意要看杜野能不能成為他的對手,但是實際上,正版鄭西樓的出現,無疑打斷了杜野接下去地表現。

  但這不妨礙林禹行的欣賞,杜野能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被栽贓而逃走,這已經遠遠超越了其他人。能夠在成為半個武林公敵的情況下,仍然可以冷靜對待,仍然沒有犯下錯,這就足夠了。

  杜野有資格成為對等的對手!

  林禹行瞧了瞧在後面車上的林硯,要是杜野成了他的女婿,那豈不是完美了!

  對等的對手,就意味著平等的姿態與身份。林禹行迅速調整了杜野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一個凌駕於整個中原武林地關鍵位置。

  杜野,不要令我失望!

  林禹行笑了笑:「從今天起,把沙峰調到我身邊,他要做我的貼身保鏢,兼半個秘書!」

  老街,是陽山城市建設最糟糕的環節。髒亂差不足以形容,小偷劫匪和妓女大都藏身於此,是陽山市的一塊牛皮癬,而且還很難撕得掉。

  杜野步行思索著,他是如何與老街發生關係的?那是小學四年級的事。

  那時的老街還是陽山繁華的地段,沒想到十多年過去,最繁華已成了最凋零。世事變遷,令人感懷。

  那時學校提倡了一個類似幫助老人地活動,活動過後,自然就沒人去了。只有那時還很崇拜軍人的杜野,因為老人常常說一些打仗的過去,所以這件事他一直做了下去,維持了半年之久後,漸漸的就變成了習慣。

  一直到念了大學,照顧老人的時間少了。但每一年放假回陽山,杜野都必定去看望,雖然不是親人,但十幾年的感情的確與親人沒有太大的分別。

  老人姓鄭,杜野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都叫鄭爺爺。現在想來,鄭爺爺早在十多年前,就顯得很老了,現在仍然很老。

  其實杜野不是沒有想過鄭爺爺也許會是鄭西樓,但那念頭一閃就忘掉了,純粹是多疑本性作怪,自然也不會認真去想。

  早晨七點,街上的人還不多,大都是學生匆忙地趕去學校。

  住在老街的貧困家庭不少,學生們奔出來。杜野卻在向裡面走,遠遠見到一輛奔馳開過來停在他身旁,車門打開!

  林禹行走下來,笑瞇瞇的盯著他:「小杜,你來了!」

  杜野心中一緊,你來了只有三個字,但透出的訊息卻是林禹行料定他會在這裡出現。片刻間,杜野得到了一個可怕的結論:林禹行是通過自己而得知鄭西樓的下落。

  毫無疑問,林禹行在這裡出現,就證實了杜野的猜測,果然是為了鄭西樓來。

  「杜子,你好!」一個柔柔的聲音在杜野後面響起:「傑西卡一直在催我找你給答覆呢!」

  杜野的臉色不太好,任誰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都不會很好:「小硯,你怎麼也在這裡!」

  「看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林禹行笑瞇瞇的揮揮手:「小硯,你們留下來等我!」眼鏡青年和林硯答應了。

  並肩走進老街,一處乾淨一些的空地上,有賣豆漿油條的攤子。杜野走上前去摸出鈔票:「老趙,老樣子,油條炸老一點,一碗豆漿放糖,一碗放鹽!」

  林禹行眼睛一亮,摸摸肚子似乎也餓了:「也給我來一份!」

  「好勒!」老趙忙得滿頭大汗,哈哈笑道:「小杜,又來看你鄭爺爺,他最近精神頭不太好,常常念著你。」

  接過打包的豆漿油條,杜野和林禹行走進去!

  在老街深一些的地方,有一排平房,門前污水橫流,臭氣熏天!

  杜野把手裡的東西交給林禹行,熟練的從門前抄起掃帚一陣狂掃,再跑開接了兩盆水沖乾淨,這才推門進了屋子。

  屋子的自然光不太好,有些漆黑。杜野順手在某處拉了一下,昏黃的燈光立刻照射在屋子裡。

  「你終於來了!」

  一個躺椅上,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道灼熱的精光幾乎刺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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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26:40
  第173章 【叔公與侄孫】

  「你終於來了!」

  像是對杜野說的,但又像是對林禹行說的。

  「鄭爺爺,吃早餐!」杜野忙碌起來,將豆漿和油條放在桌子上,然後把桌子搬到屋子中間。

  喝了口豆漿,甜甜的濃濃的感覺真不賴,林禹行眼中泛起笑意:「還是這豆漿好喝啊。」

  老中青三個年紀層次完全不同的男人,就這樣圍著一張小桌子,坐得低低的吃起了豆漿和油條。這畫面,無論橫看豎看都有趣之極。

  杜野夾起一塊被切斷的油條放在碗裡,浸了一下,塞進嘴裡體驗著這種淳樸的感覺:「鄭爺爺,為什麼要偷偷教我斷玉手?」

  「我不想招惹麻煩,你的師門什麼都好,就是缺了攻擊手段!」鄭爺爺含糊不清的說:「其他都別人的武功,只有斷玉手是我自創的!」

  「林伯父,你知道斷玉手是鄭爺爺的獨門武功,對不對!」杜野的目光掃過貪婪大吃的林禹行。

  林禹行動作稍稍頓了一下,抬頭看了鄭爺爺一眼:「叔公,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是我養大的,我能不知道你!」鄭爺爺輕哼一下,像是在家庭聚會中長輩教訓子孫輩:「之前冒充我的那個小子,你是用秘血大法提高功力的吧,裝得挺像。」

  兩句簡單的交談,對杜野來說,卻像那晴天霹靂一樣轟在了他的腦袋上,頓時身子晃了晃。

  林禹行是鄭西樓的侄孫?被鄭西樓養大的?

  林禹行似乎很清楚杜野的心理,輕輕的補充了一句:「我的爺爺,是叔公的親弟弟!現在你想通了。」

  杜野幾乎當場暈了過去,怎的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但林禹行說准了,他豁然開朗,所有迷惑不解地地方同時通了。

  怨不得作為北盟的人,常雲飛會有魄玉功和雷動九天這些武功。現在想來。也唯有這個理由解釋得通。林禹行是鄭西樓養大的侄孫,鄭西樓持有的秘籍,林禹行學會並且知曉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

  「常雲飛不是北盟的,是長白派後代,和狂幫後代一樣,都是北盟培養出來地替死鬼!」林禹行似乎很不介意在杜野面前多解釋一些秘密。

  長白派?就是那個曾經因為被栽贓而遭到滅門的大門派?杜野苦笑不已。遭到如此大的冤屈,心中必定有著巨大的憤怒,在這憤怒下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其實叔公不叫鄭西樓!」林禹行笑瞇瞇的對杜野說,見杜野狂掃桌面上最後的油條,立刻急了,抄起筷子就爭奪最後的幾塊。

  吃完了,三個人愜意的打了個嗝,林禹行悠然坐在小板凳上:「叔公不是中原武林人一直想找地鄭西樓!我的爺爺才是真正的鄭西樓。」

  「我本名是鄭東樓!」鄭爺爺慈祥地目光投在杜野面上:「鄭西樓是我親弟弟!」

  「等一等!」杜野覺得今天大概是這輩子經過最奇特的事。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委實複雜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他們一下子抖出那麼多的秘聞,杜野一下子真難以吸收和消化。

  「鄭西樓。我的親弟弟,他的親爺爺!」

  「我爺爺才是真正的鄭西樓,才是真正投靠了日本人的人,叔公和爺爺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因此遭到了無妄之災!」林禹行地語氣聽起來甚至有點兒得意。

  「我和弟弟在北伐前出生,北伐時期,我父親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受到很重的傷,從此癱瘓掉。因為能識文斷字。所以做了西席。那,就是我和弟弟的師父。」

  「師父是十殿中的秦廣王!有一種冒一定風險的秘法,可以將全身內力灌注給另一人,得者或得三五成,或是六七成。我把機會讓給了弟弟。」

  杜野垂下頭,眼中充滿了驚駭,十殿?又是十殿?

  前兩代秦廣王一位戰死,一位失蹤。想來。鄭西樓和鄭東樓的師父,就是北伐戰亂時失蹤的那位秦廣王。

  只是,這也未免透出幾分詭異勁。杜野多少有點兒鬱悶,既有那樣的秘法,為什麼自家就沒碰到那樣地好事。

  似乎瞧出了杜野的心情,林禹行呵呵笑著解釋:「秘法有巨大隱患,稍不注意,隨時兩者走火入魔。或者是因為秘法的關係,正好又是日本人佔領東北,爺爺的性情

  了。悄悄的投靠了日本人。叔公那時還不知道。」

  九一八事變,日軍撕下顏面,全力侵華。

  在戰亂中,鄭東樓與鄭西樓失散,開始獨來獨往殺日本人。

  也就是這時候,鄭西樓出現了。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未能碰上一面。直到令北方武林元氣大傷的定縣大屠殺,兩兄弟終於碰面了。

  鄭西樓勸哥哥也投靠日本人,看著這個陌生的弟弟,鄭東樓幾乎不止一次想要大義滅親,每每卻不忍。

  但是,鄭西樓的不忍卻給了鄭西樓繼續猖獗的機會。那時,武當號召天下抗擊日軍,當時的天下第一高手劍氣衝霄更是南下,一舉幹掉了好幾個日本著名高手。鄭西樓受命南下,手持長劍在數百武當弟子地眼前只用了十七招,就擊殺了當時的天下第一。

  消息傳到東北,鄭東樓震驚之極,下定決心。當鄭西樓回到東北向鄭東樓得意洋洋的炫耀之時,鄭東樓終於向親弟弟出手。

  說到這裡,鄭爺爺沒有再說下去,面上浮現歉疚。林禹行嘿嘿冷笑:「叔公從來都不說這一戰的細節,但是我可以想像爺爺當時的心情。」

  雖然林禹行沒說,鄭爺爺也沒說,杜野卻不由的想起。秦廣王將秘法用在鄭西樓身上,所以鄭西樓當年的確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鄭東樓按理說,武功必定不及弟弟,到底是如何殺了鄭西樓的?

  「小杜,你不必猜了!」林禹行呵呵笑了,全然不像是在說自己的爺爺的死:「叔公的師父給了另一門沒有人練成過的武功給叔公做補償,而叔公練成了,成了這幾百年來,十殿唯一把那門武功練成功的人。」

  「那門武功,在現在的武林人口中,屬於劍神術的範疇!叔公,是光明正大的殺了爺爺。」

  杜野徹底呆住了,劍神術的涵義,他再清楚不過。指的無非就是類似天武道這樣的武功,宋代之前的武功,只是沒想到鄭爺爺竟然練成了。可感覺上,不太像是練過類似天武內力之類的武功啊。

  當時的鄭西樓,若不是因為漢奸身份,必定是公認的天下第一。而正是這樣的頂尖高手,竟然被鄭東樓光明正大的殺了。

  其實當年鄭東樓也遠遠沒有比弟弟強多少,一是仗著劍神術的出人意料。二是因為鄭東樓的舉動,令鄭西樓自己的心就先亂了。

  「叔公殺了我爺爺,就帶走了我的父親,順手把日軍打算運回日本的秘籍劫走。」

  「本來我打算歸還秘籍,在北平卻被人誤認為是弟弟,忙亂中措手殺了幾人。那時年少衝動,一怒之下帶著秘籍和孩子就南下了!」

  鄭東樓被逼親手殺了弟弟,心中怨憤無處發洩,又恨極日本人,乾脆再一次獨行刺殺日本人。

  直到1940年,鄭東樓單槍匹馬刺殺+:.軍少將吉川貞佐,提著他的頭機緣巧合下用化名加入了共產黨。

  隔年又百里追蹤強行刺殺了日軍陸軍少將秋山靜太郎。

  1942年,鄭東樓與一群共產黨軍中本天皇的表弟,陸軍少將鈴木川三郎。

  1944年,鄭東樓又協助地下黨,刺+:陸軍中將大橋熊雄。

  本來要是這樣繼續下去,鄭東樓洗掉身上的罪名也是指日可待。但是,就在日軍投降之後不久,形勢變成了國共內戰,大量武林人加入了漸漸勢大的共產黨。

  鄭東樓在軍中被新加入的武林人認出,被追殺之下,又被逼離開了軍隊。

  從那以後,鄭東樓就開始了長達數十年的隱居生涯。在十年浩劫期間,曾被認出一次,他本想解釋,可那些人卻是瘋的,殺了幾人。從此,鄭東樓心灰意冷,再也不想歸還秘籍和洗掉罪名的事了。

  鄭西樓是漢奸,鄭東樓卻是英雄!

  而這七八十年來,鄭西樓一直背負著本該屬於鄭西樓的漢奸之名,被無數武林人詛咒痛罵。

  沒有人能夠還鄭東樓一個清白!

  百年身後事,有的人連國難日都忘了,又怎會在乎一個小小的鄭東樓。只有仇恨,還在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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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26:58
  第174章 【必須死】

  屋子中似乎靜悄悄的流淌著溫馨,在溫馨的邊緣,又藏著刀鋒一般的凌厲。

  杜野在這一剎那明白了,但也升起了更多的迷惑。林禹行為什麼會去了美國加入所謂的北盟,為什麼要想盡一切辦法逼鄭東樓現身。

  林禹行臉上滿是惆悵與傷感,正好解答了杜野的部分疑問:「叔公養育我成人,我又不是禽獸,還是有些不好做啊。唉!」

  有仇!杜野立刻意識到,林禹行不擇手段逼鄭東摟出現,絕對不是為了親人團聚。他的目光在二人面上掃過:「林伯父,你想必是通過斷玉手而猜到我和鄭爺爺有關係。為什麼?你又如何知道鄭爺爺一定會出現?」

  林禹行悠悠笑了,在他來看,最後一個問題等於沒有問,其實答案很清楚很明白了。

  鄭爺爺深深看了杜野一眼,充滿了慈祥。杜野照顧他十多年,那種感情,其實與爺孫沒有什麼分別了。他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杜野被陷害而死。

  林禹行不瞭解鄭東樓和杜野的爺孫感情,但瞭解鄭東樓的為人。他這位叔公,從來都不是濫殺無辜的人,甚至有點兒濫好人。他知道這一點,所以知道叔公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逼叔公出來?」林禹行笑瞇瞇的,一點都不像是在說生殺大事,反倒像是在和最親愛最尊敬的長輩在一起:「其實我不怎麼怨叔公大義滅親,但是三十多年前,叔公你真的不應該殺小婉!」

  「就算小婉害死我,就算小婉做了很多壞事,就算小婉貪慕虛榮。也不應該殺。」林禹行笑瞇瞇的,語氣也是充滿了笑意:「至少,不該是叔公你動手!」

  鄭東樓躺在靠椅上,絲毫不為之所動,但又像是沉默與尷尬的一種表現。

  林禹行微微側臉看著杜野柔聲道:「當年叔公殺了小婉,我就離開了,後來去了美國。現在,你明白了。」

  明白,但又不明白。杜野苦笑,小婉是什麼人。與林禹行是什麼關係,至少這一點他不明白。

  不過,誰在乎小婉是什麼人,除了林禹行,也許不會有人在乎。

  屋子裡沉默下來,林禹行依然在笑著,杜野陷入沉思。鄭東樓面無表情。

  「噢,還有一件事!」林禹行坐在矮小板凳上地樣子應該很可笑,但杜野卻一點都不覺得可笑,反而覺得有點冷:「叔公當年你在共產黨隊伍裡的時候,談了一次戀愛。可惜,還沒來得及開花結果,她剛被派出去不久,你就被逼走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鄭東樓黯淡的眼睛一亮。看著林禹行。其實他找過很久,但解放前的軍隊動輒就整編,整來編去,所有都被打亂了。根本就找不到人。

  林禹行提及這件事,自然不是隨便的:「我為叔公找到了,她當年有了叔公你的孩子。」

  鄭東樓佝僂的身形頓時挺得筆直,面上浮現一絲驚慌。在那個年代未婚生子,尤其還是軍隊的人,那下場一定會很慘。

  「叔公請安心,有一個喜歡她的人為叔公頂缸,大包大攬下來,她沒事!」林禹行瞇著眼睛,似乎有一點嘲笑:「孩子她生下來了。她和孩子在文革中去世,但為叔公留下了孫子。不過……」

  「叔公的孫子,也就是我地堂弟。十來年前因為一次意外而夫妻雙亡,只留下了一個女兒。」林禹行輕輕的笑了笑:「小侄女被我收養,現在長成了大姑娘!」

  鄭東樓激動的眼神一直沒有消停過,伸出顫巍巍的手:「在哪裡,她在哪裡?」

  一席簡單的話,卻在杜野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浪。是林硯?林硯是鄭東樓的曾孫女?

  世事,也委實太過奇妙。幾十年前,是鄭東樓收養照顧了鄭西樓的血脈,而今天,卻是林禹行收養照顧了鄭東樓地血脈。

  「她就在外面,不過,我奉勸叔公一句,最好還是不要見了。我很喜歡小硯,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不希望她將來恨我!」林禹行的聲音一樣充滿了笑,卻也充滿了威脅與拒絕。

  鄭東樓頓時雙眼黯淡下去,精神頭

  瀉掉,盯著林禹行半晌,再不言語。

  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過了多久。

  林禹行站起身:「今天,就這樣了吧!」

  走到門口,林禹行驀然回首,莊然而肅穆的盯著鄭東樓,一字一句:「叔公,這是最後一次相見,盼你能保重!」

  目光移到杜野面上,林禹行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杜天是我派人去殺的,殺人者叫沙峰!」

  「杜野,我等著你!」

  目送林禹行飄然而去,杜野深深歎息,卻又百思不得其解,林禹行怎會輕易離開?

  鄭東樓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盯著杜野,似想不到杜野與林禹行有仇恨。

  在這一刻,杜野心中生起一種古怪的念頭,林禹行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自己尋仇,似乎還很鼓勵。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一點都不恨林禹行殺了哥哥杜天,對著這樣一個似乎從來都那麼灑脫的人,他真的很難恨得起來。

  百年地恩怨和現在的恩怨,竟然在這一刻糾結在一起。

  「答應我,給他一次機會!」鄭東樓的話很突兀,但杜野卻明白。

  杜野搖搖頭,自嘲一笑:「鄭爺爺,他有權有勢,我恐怕鬥不過他。這句話,該對他說。」

  「我瞭解你,就像瞭解他。」鄭西樓眼中的慈祥濃濃,像是將所有對子孫地感情都投注在杜野身上:「他始終是我的侄孫,希望到時給他一個機會。」

  沉默了片刻,杜野苦苦歎了口氣:「好,我保證。」

  「幫我照顧一個人……」鄭東樓的語氣像是在交代後事,面上浮現一絲寬慰笑容:「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子!」

  杜野明白:「您放心,我會照顧小硯!她是一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女孩。」

  鄭東樓顫巍巍的手在椅子下摸出一個盒子,從盒子裡取出一封信,和一支潔白的羽毛,凝視了片刻遞給杜野:「幫我找到她的墳墓,把信在她的墓前燒給她。」

  交代了一些細節,鄭東樓鬆了口氣,靠在椅子上,乾枯的眼眶流出一滴渾濁的眼淚:「那邊牆角有個東西,你去拿出來帶走吧。不到最後,絕不要使用。」

  走到碗櫃地後面,摸索一下,杜野驚訝的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赫然是一部dv機。dv機是開著地,這就意味著的畫面全都被拍下來了。

  鄭東樓苦澀的笑了笑:「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所以這是為你準備的。有了這個,你就和鄭西樓脫掉所有關係了。」

  杜野愣住,感動的瞧著鄭爺爺,苦笑著歎了口氣:「他下毒了?」

  鄭東樓苦澀的笑了:「沒有!但從他找到我的時候,我就必須死。」

  林禹行是來報仇的,鄭東樓如果不死,林硯就必定死。而且,相信林禹行必定還有更狠毒的後手,鄭東樓必須死!在這一刻,杜野突然想通了。

  從林禹行現身的那一刻,鄭東樓的命運就注定了,否則林禹行何必說那麼多的廢話給杜野聽。

  果然好手段,甚至不用一分力,就逼死了天下第一高手!

  不知為何,杜野和鄭東樓都沒有提及灌注內力的秘法。

  杜野是不需要,他現在的經脈先不說能不能承受鄭東樓百年修為,單只是他現在修煉的內力,就不需要再正常的內力了。青衣對於將天武內力實現為內外五行的研究有了很大的進展,遲早杜野都可以修煉。

  鄭東樓不提,是因為秘法本身有巨大風險,另一個原因大概也是因為不想杜野日後仗著得來的內力殺了林禹行。

  再交代了一些事,鄭東樓鄭重的緩緩道:「三十多年前,林禹行抄錄下小部分秘籍離開。後來,我把秘籍藏起來。」

  「現在,是時候歸還秘籍了……」

  當所有的事交代完,鄭東樓渾身輕輕一顫,面色陡然煞白,嘔出一口鮮血。

  躺在椅子上,鄭東樓眉目間漸漸流露出一絲放鬆與解脫,這種感覺好舒服好愉悅啊。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安詳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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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27:15
  第175章 【平等王殿】

  「爸、媽,事情大致就是這樣的!」

  聽著杜野描述了武林界,描述了杜天的死,杜志航和老婆突然一下子找到了激情的感覺,找到了以前相戀的感覺。

  面對著爸媽的擔憂,杜野只能解釋:「放心,武林人是不敢動普通人的,那是犯法的。至於我?你們更加不要擔心了,我很厲害的。」

  「噢,小叔很厲害,小叔我也要飛!」毛毛在一旁蹦蹦跳跳的,使勁拽杜野的褲子。

  極力安撫之下,爸媽的心情總算是安定下來了。不過,經歷了這一次的事件,令得爸媽之間的種種矛盾被打掉,這反而是杜野樂意見到的。

  相信沒有人會樂意見到五十歲的爸媽老了還要鬧離婚!

  好在爸媽只是受驚過度,本身沒有受傷。杜野安撫他們之後,就走出了醫院,見到了兩個人在外面等待著他。

  杜野揚揚眉毛,這兩個人終於來了,就算他們不來,他也是要尋上門的。

  尋了個小店,在角落裡坐下來。杜野點了杯喝的,然後靜靜等待著二人給出解釋。

  來的二人,正是青天道的孫雲和伍之惟。二人的神色很是悠閒,倒像是廣東人吃早茶一樣。見杜野一直沒開口,心中佩服其耐性,也終是開口道:「杜野,今天約你出來的目的,是要談一些我們之間的事!」

  杜野神色不動,含笑點點頭。

  孫雲監視了杜野好幾個月,當然清楚杜野的耐心,但伍之惟卻不太瞭解,見杜野還是不開口。只好首先說:「你一定很奇怪昨夜我們為什麼要幫你,其實是有原因的。」

  「之前,有一個人請我們幫著照看你一下。正因為這樣,我們才一直沒有因為莫錚的事而找上你,也在昨夜幫了你。」孫雲接下伍之惟地話頭,悠然自得。

  宋綰?杜野第一念頭就是宋綰,在當今武林,或者只有宋綰是有實力並且最關心他的人。他笑了笑,顧左而言右:「你們覺得宋綰的武功怎麼樣?」

  「宋綰?」這兩位師兄弟頓時愕然,無緣無故的怎就提到了宋綰。想了想才打算回答。

  但觀察到二人的神色。杜野就直接把宋綰劃掉,也不需要二人的答覆了。

  可又能是誰?杜野撓破頭都想不到。他在武林中朋友沒幾個,仇家倒是不少,能這樣關心他的人,又能驅使動青天道的,屈指可數。

  苦苦思索片刻,將自己所遇到並且認識的人統統都回憶了一次。一道靈光從天而降。他面不改色的突然冒出一句:「魏舒還好嗎?」

  孫雲和伍之惟到底屬於比較悠閒地青天道,全然不像一些人精,神色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們認識魏舒!」

  「我還知道,是魏舒委託你們照顧我!」杜野悠然一笑,靠在椅子上凝視二人,眼神犀利。

  真的是魏舒!杜野鬆了口氣,被神秘人盯著的感覺還真不好。魏舒安排人照顧自己,是最有可能的。畢竟,自己在其眼中是當代秦廣王。而且武功還不怎麼樣。

  但是,一旦牽扯出魏舒,那就牽扯出另一個問題。杜野嘴角泛著笑,眼中也充滿笑意:「轉輪王想幹什麼!」

  「他……」伍之惟雖然沒有脫口而出。但那驚駭的表情,就足以表現出令杜野大有收穫的證據了。

  「真正令人意想不到,原來青天道,竟然是平等王殿!」杜野臉色凝重,一字一句的凝視著二人,提氣戒備:「本代平等王可好?」

  伍之惟與孫雲臉色大變,騰地一下站起來,殺機勃然而現。死死盯著杜野半晌,終是緩緩的坐下來,齊聲苦笑:「你怎麼猜到?」

  這還要解釋嗎?杜野鬆了口氣。嘿嘿直笑。知道魏舒轉輪王身份的,絕對是十殿中人。從青天道一貫的濫好人作風,那就符合十殿中的平等王殿風格。

  其實從猜到是魏舒的那刻。杜野就隱隱猜測青天道是十殿之一了。外人是絕對想像不到,但上次瀏覽過十殿的詳細資料之後,再現在加以印證,成立創建一百來年的青天道的真正身份隨時就能推測出來。

  十殿之中,唯有其中兩殿,幾乎從不參與十殿地任何行動。平等王殿及轉輪王殿,轉輪王殿從來都是負責傳承,自然不會置於危牆之下。平等王殿專撈

  更加不會參與十殿的行動。

  而平等王殿,則是專事做好人好事做慈善家,所有的目的都只為博聲譽。放在幾百年前,十殿很有可能是政變組織地時候,平等王殿的作用毫無疑問就是一種號召力和影響力。

  即便放到現在,平等王殿的行事風格,也是相當於在武林白道中樹立一塊最標準的豐碑,一個隱藏得最深的潛伏門派。雖然把平等王殿當做無間道,是誇張了一點,畢竟十殿有專門幹無間的。但不可否認,有時候,平等王殿的確很容易起到類似的作用,而且從來都沒人會懷疑。

  不過,按杜野的猜測,自從七十年前抗日戰爭中上代秦廣王戰死之後,十殿就真正的變做了一團散沙。平等王殿以青天道地身份隱藏,其實本身就與一個正常而獨立的門派沒有任何的分別了。

  事實上,平等王殿幹得極漂亮,在這百年之間,青天道地門人從來都沒有超過三十人,卻始終是武林中最具有影響力和最強大的門派之一。光憑著這份名譽和影響力,一旦十殿有什麼動作,青天道可以發揮的作用將是無法估量的。

  杜野輕鬆的猜到了青天道的本質,然而孫雲和伍之惟卻是苦笑不已。

  幫杜野一把是魏舒的交代,也是他們本身就樂意去做的。實際上,他們也不會相信秦廣王會是某某的徒孫,這是十殿本身的驕傲和尊嚴。

  可是,他們幫杜野,卻不表示他們信賴杜野。說到底,青天道是平等王殿的秘密,從不為外人所知,也是青天道最大的秘密。莫說外人,就是其他九殿,也唯有魏舒知道罷了。

  瞞不過魏舒,這是有理由的。魏舒作為轉輪王,擁有其他九殿所有的武功和機密,青天道的武功,一看就能認出來。

  他們卻斷然想不到,杜野竟然能生生從魏舒推測出事實。這不止是尷尬,還是一種驚恐。如果杜野不小心走漏一絲風聲,青天道會遇到什麼,沒人能猜得到。

  不是他們信不過杜野,而是因為現在的杜野還沒到值得信賴的地步。

  可現在杜野既是推測出來了,孫雲和伍之惟既不想殺人滅口,也就唯有低下頭行了個稍稍顯得有些怪異的禮節,恭然道:「屬下見過殿主!」

  還有這樣的待遇?杜野眨眨眼,含笑向二人點了點頭。在這一刻,他腦海裡不知轉過了多少利用十殿的計劃,不知想出了多少掌握十殿的方法:「不必多禮,你們回去替我向平等王問好!」冒充起來,倒也似模似樣。

  伍之惟和孫雲多少有點尷尬,杜野卻在沉思,片刻後才悠然笑道:「聽說定縣之戰,各殿損失不少,上代秦廣王也因而戰死。不知那時的平等王沒有參與那一戰!」

  提及這事,伍之惟與孫雲黯然不已。那次定縣之戰是百年來中原武林最慘痛的一頁,那一代的平等王同樣戰死。戰死之前,也留下了秘籍。雖然十殿有轉輪王傳承,但那一代的平等王居然也留下了秘籍:「不知殿主的意思是?」

  「如果留下秘籍,我想我可以還給你們!」杜野悠悠一笑,見二人仍在迷惑,他笑了笑:「鄭西樓的秘籍,在我手裡!」

  二人震驚望著杜野,難道是真的?

  杜野輕輕一笑,青天道是一個絕佳的利用對象,不但有聲望還有強悍的武力,只要掌握在手,天武宗必定勢力暴漲:「有個計劃,能為青天道博去巨大的聲望,不知你們有沒有興趣參與?」

  二人面面相覷,眼睜睜看著杜野拿出一個dv,開始播放影片。

  杜野瀏覽過十殿的詳細資料,很清楚,這一段影片是不會令人懷疑他的秦廣王身份,所以他坦然將錄像拿出來。

  找北盟和林禹行報仇,有十殿的力量參與,勝算無疑可以加大幾分。

  欣賞了影片,二人呆呆的目光移到杜野面上:「鄭東樓是十殿的人,是上代秦廣王?」很難描述他們現在的心情是震撼還是自豪或者驚訝。

  二人驚訝了半天,心中一動:「秘籍在你的手裡……」

  「奉勸一句,不要打秘籍的主意,十殿的武功每一項都是上乘的。」杜野眼神一厲:「秘籍,我還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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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27:32
  第176章 【秘籍歸還大會】

  招待所裡!

  天梭眼神詭異的在房間裡踱來踱去,轉悠了半天,驀然轉身盯著杜野,不知是苦笑還是無奈的笑:「想不到兜了幾圈,你和鄭西樓果然有關係!」

  dv錄|為欣賞了,他才異常的感到頭疼,頭疼於對杜野的態度,頭疼於如何交代。

  杜野含笑凝視著天梭:「是鄭東樓,在這之前,我也萬萬沒想到。」

  雖然口說無憑,可天梭也沒有必要去懷疑一個死掉的人到底是不是英雄。況且,以鄭東樓在軍中做下的大事,只要耐心認真去調查,查出此人在軍中的資料,想必不是太難。

  唯一令天梭迷惑的是,鄭東樓到底是不是鄭西樓。

  其實答案也不是太難想,只是比較難以令人承認罷了。

  當年鄭西樓自從殺了武當劍氣衝霄之後,就突然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當然,這樣的話是誇張了一點,但現在細細想來,的確是從那一天起,鄭西樓就沒有了大動作。

  這在天梭眼裡,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杜野以及,那批秘籍的處理辦法。秘籍一旦不能處理好,那就意味著天大的麻煩,但杜野肯把秘籍拿出來嗎?

  杜野偏偏沒有提及秘籍,而是微笑凝視著天梭:「想不想剷除北盟?我有一個計劃……」

  「但是,在計劃展開之前,我希望關於林禹行的一切,都不要告訴任何人!」杜野的語氣十分嚴肅和肯定。北盟花了很大的心血很多時間下這盤棋子,沒有人知道它的棋子還有哪些。杜野可不希望自己地計劃因為一時疏忽而暴露出去,畢竟,他現在占的優勢就在於這一點。

  「按照我的計劃,就算不能把北盟一網打盡,最起碼也可以將其骨幹摧毀大半!」杜野知道天梭不會拒絕,事關顏面,天梭不可能也不願意拒絕。

  天梭想起杜野在無錫大劫案中發揮出來的頭腦,沉吟片刻,便答應下來。

  「此外……」杜野笑容突然變得詭異:「幾個月後的公正堂競選。我需要特事局的全力支持。天武宗,必須在公正堂擁有一席之地。」

  天梭為難了,特事局的支持也不見得就一定可以幫助杜野拿下公正堂。畢竟特事局只佔有四席罷了:「盡力而為。」只要肯盡力,少林和武當毫無疑問是站在特事局的立場。

  「其實就算沒有特事局的支持,天武宗這次入主公正堂的希望也很大!」杜野坦然一笑:「因為我決定把秘籍歸還!」

  天梭驚愕望著杜野,這些秘籍要是落在他手裡,都未必捨得歸還。可現在。杜野卻答應歸還,要知道,這些秘籍裡可是包含了無數頂級武功啊。

  但天梭不知道地是,杜野什麼都希罕,就是不希罕秘籍,尤其是武功秘籍。修煉天武道的他,完全不需要這些玩意。當然,瀏覽一下作為參考也不是一件壞事。

  「我需要特事局的全力支持,也需要特事局來證明我的清白。沒有主的秘籍。我願意全部送給特事局!」

  第二天,天梭召集了各大派此行的頭頭,向他們提及了秘籍的事。證實鄭西樓已死,證實杜野雖然得到秘籍。但與鄭西樓其實沒有關係。當然,順便提及杜野打算歸還秘籍,只有一個條件——人民幣!

  消息迅速傳播開,整個中原武林乃至海外武林集體轟動,全部都興奮而焦慮地向陽山趕來。

  當年參戰定縣的武林人九成是中原武林人,也有好些位是來自海外。定縣之戰後,更其中有部分的親人或門人都離開了中國去海外發展。因此,也不是只有中原武林人才損失了秘籍,損失秘籍的海外武林人也不在少數。

  去年一本回風秘籍就引得不少人大打出手,今此更是清一色的。起碼不下幾百上千本的秘籍,更是勾動所有人的心思和口水。

  甚至有人覺得要不是有特事局的人在保護杜野,說不定都有大把的人願意跑去綁架杜野。

  大批地武林人源源不斷的趕來。有人走了,但來的人卻更多。陽山政府得感謝杜野,有了他這一下子,陽山市的旅遊業還真有挺大地增幅呢。

  項粲聞訊趕來,第一件事就是將杜野破口大罵一通,秘籍啊,那可是秘籍啊

  麼就捨得歸還了。難怪項想不通,身為武林人,也不應該把秘籍出售吧!

  杜野立刻糾正了他的說法,不是出售,只是付出小小的代價,對於所有人來說,都很小的代價。

  當然,外面自然有的是人對杜野破口大罵,見過貪錢的,卻沒見過那麼貪錢的。不過,總的來說,秘籍本身就是難以用錢買到的東西——真可以用錢買到的,也多半都是下等貨。

  所以,能得到秘籍,除了窮人,沒人會在意付出錢地代價。

  就衝著杜野捨得歸還秘籍這一點,就為杜野瞬間在中原和海外武林贏得了極是響亮的聲譽。

  在這期間,青天道掌門王徽川來了,其中,當然還免不了有點兒尷尬的魏舒。

  若不是得到證實,杜野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乾巴巴地小老頭就是王徽川,就是瀟灑的青天道掌門。

  與王徽川和魏舒的見面是熱情而和諧的,起碼杜野沒有追究青天道監視自己幾個月的事,也沒有提及魏舒對自己的不信賴。

  魏舒的感覺的確有些尷尬,本來他以為杜野沒有什麼前途。但是偏偏杜野又在江湖中闖下了不小的名頭,而且似乎武功也越來越不錯了。

  不過,魏舒仍然堅持沒有將手裡的力量交給杜野。暫時的,杜野也沒放在心上,他現在的武功還未必鎮得住,也不需要著急。

  至於青衣希望他能照顧一下十殿的要求,杜野也很無所謂,有機會就照顧,沒機會誰管它去死。

  遺憾的是,平等王不知其他九殿的下落,轉輪王魏舒也表示不知道。但杜野反正是不信了。

  盤算了一陣,現在他已經知道其存在的十殿,暫時有平等王殿及泰山王殿,秦廣王殿和閻羅天子殿。噢,還有轉輪王魏舒。

  除去當年投靠日本人的都市王殿和宋帝王殿,就還剩下三殿沒有現身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當年的戰亂之中徹底的滅亡了。

  若是徹底的滅亡了,那就意味著轉輪王將負起責任,必定知道其下落。

  若不是,那現在又在哪裡?

  其實就算知道在哪裡,意義也不大。先從他自家的秦廣王殿說起,顯然還有另兩支秦廣王殿傳人,一支在魏舒手裡,一支就是茅文茅武。王見王,多半就是一場血與火的衝突。

  而從上次見到的泰山王殿的行事風格和實力,杜野也不覺得自己屁顛屁顛的找上門去抖抖屁股,就能讓人家沉浮。更大的可能是被泰山王殿沉到江裡。

  閻羅天子殿?算了吧,這一點做了幾十年殺手,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雖然十殿不介意得罪人,可閻羅天子瀟灑富裕的日子不過,沒理由跑來自找不痛快。再說,估計官方也不會允許閻羅天子這樣的殺手組織在國內縱橫。

  算來算去,也只有平等王殿可以利用。杜野只能苦笑,虧他還有個秦廣王的名頭呢。

  不過,這不要緊了。按照青衣的意思,只要杜野修煉有成,完全可以靠血腥手段統一十殿。這,本來就是十殿的傳統。

  和邪靈六宗一樣,不服?那就殺到你服。

  仍然不服?那就不必服了,全殺掉。

  有時,杜野還真是挺無奈挺鬱悶。對付北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偏偏他現在沒有什麼實力,偏偏有實力又不能用。說來說去,也是他本身的武功還不夠強,否則完全可以靠著武功壓服十殿,成為百年來第一個統一十殿的十殿王。

  不過,他似乎忘了。去年的同一時間,他還只是一個相當於菜鳥中的菜鳥,武功低得連青城的外門弟子都能擒住他的菜鳥。僅僅只過了一年,他就具備了一流高手的戰鬥實力。所謂的戰鬥實力,當然指的就是在戰鬥中可以真正發揮的實力。

  平等王沒有提及劍神術,杜野自然也樂於裝裝高深,更不會提及。現在他倒有些恍然,魏舒瞭解他的經脈內力都散去了,這種特殊的運功方法,怨不得青天道堅信他會所謂的劍神術,堅持監視他幾個月。

  七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雲集的龐大武林人陣容,委實令人震撼一時。這可是除了論劍大賽以外,很少見的匯聚一堂的場面。秘籍歸還大會,即將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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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28:01
  第177章 【天降橫財】

  -  天梭向市政府借的禮堂很大,比尋常電影院還要大上一倍。

  杜野走上台,有種在舞台上演出的荒謬感覺。細細一想,他也不由颯然輕笑,武林本來就是一出大的舞台,人人都想在這舞台上表演,但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

  黑壓壓的一片,怕是不下上千人吧。杜野微笑,影響力這東西,就是在類似的環境下創造出來的。清清嗓子,帶著一絲暖洋洋的笑意:「很感謝大家都來了,邀請大家相聚一堂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來龍去脈,大家應該都清楚了。給我機會廢話兩句吧!」杜野自嘲的笑了笑,想起一本書裡寫到,如果站在講台上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不妨試試講個笑話,或者嘲笑一下自己:「我沒想到,自己響應學校號召照顧了十多年的老爺爺會是鄭東樓!」

  「是鄭東樓,還是鄭西樓,其實都不重要,天梭局長一定會查清楚。」杜野輕輕笑道:「天梭局長問我為什麼不把秘籍留下來,反正沒人知道。」

  「其實我也蠻想留下秘籍,可惜……」杜野無奈而無辜的攤開手:「我有內傷在身,所學的內功又稍稍特別一點。所以這些武功,我都沒辦法修煉。」

  群雄恍然大悟,難怪嘛。

  「不過,就算是這樣,其實我也可以把秘籍藏起來。我修煉不了,也不一定要給別人練了來殺我,對不對!」杜野很坦率,坦率得甚至讓人有點兒吃不消:「但我還是決定歸還秘籍,為什麼?一是想告訴大家。我杜野與鄭西樓什麼的沒有關係。第二,也是想跟大家交個朋友,就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願意跟災星做個朋友!」

  災星是杜野的綽號,比較響亮的綽號。想想杜野行走江湖不到一年,就把青城折騰得分崩離析,這災星之名還真是名不虛傳。

  台下一陣歡快的笑聲,杜野聳聳肩:「廢話到此為止,天梭局長也想說幾句廢話!」

  天梭瞪了杜野一眼,冷冷地掃視著會場裡所有人:「歸還秘籍是杜野的人情,我只想說。得了秘籍後,大家安分一點,莫要打旁人的主意。最要緊的是,定縣之戰,沒有人希望再發生,凡事以和為貴。」

  「還有,大家不要胡思亂想。杜野不需要這些秘籍,沒有抄錄。特事局,也不必使出抄錄這等下作的手段。所以,你們的秘籍不必擔心洩露出去。」

  「開始吧!」

  杜野與天梭走到了禮堂後的一間屋子裡,纏得跟木乃伊似的小南和其他幾名特事局高手在這裡盯著巨大的保險箱。

  天梭揮揮手示意其他人出去,杜野小心翼翼按照鄭爺爺交代的密碼打開保險箱。這還是第一次打開呢,掃眼望去,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保險箱裡。塞滿了一本一本地書本,此外,還有幾個袋子。

  打開來,杜野只覺得一股珠光寶氣的氣息將自己給籠罩住。頓時啞住:「寶石!」

  五個袋子打開。竟然清一色的都是各種珠寶。杜野雖然對珠寶沒有什麼認識,但仍然一眼分辨出,這些珠寶似乎還是具有歷史價值的古薰。

  他眼睛當場綠了,錢啊錢,總在不經意之間,就出現了。這一次,可真是天降橫財了。

  當他翻翻下面一層,又幾乎暈了過去。裡面都是一色的小古董,他只認識一個駿馬造型的唐三彩。忍不住喃喃自語:「鄭爺爺當年到底是幹了什麼!」

  其實這些都是鄭東樓當年劫秘籍的時候,順手一道劫走地。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要一道運送到日本去。鄭東樓順手牽羊,但也只取了這些小件的物品,大件的古董難免還是被日本人給運走了。

  瞧了瞧表情古怪的天梭。杜野打了個哈哈:「局長,這些古董你看怎麼辦?」

  天梭吸了口氣,很想勸杜野捐獻出來算了。但見到杜野眼裡的綠光,就知道這提議多半是被詛咒的:「鄭東樓留給你的,你想怎麼處理就怎樣處理。」

  「這個……」杜野分明在天梭眼裡讀懂了某些涵義,當機立斷:「這樣,你幫我找人鑒定。一半捐獻,一半拍賣!」他還真擔心天梭不講道理的直接全部拿走呢。

  天梭滿意的點點頭,拍拍杜野地肩膀:「不錯,有心了!」

  原本杜野打算趁機撈一點錢,現在立刻改變了主意。有了這些東西,錢他肯定是不會缺了。與其再撈錢,還不如乾脆大方的賣人情。

  把東西收起來,再拿著這次前來拿秘籍的人所提供的清單。隨手在保險箱裡拿出一本秘籍:「修羅功!」

  特事局派來協助地人立刻就在清單上找到了:「江西修羅派!」

  自然有人立刻跑出去把人給喊進來,杜野把秘籍塞給來人,呵呵憨厚笑望著對方:「一塊錢就可以了!」既然事

  人民幣,現在一毛都不收,那終歸是引人懷疑的。

  「一塊!」每一個聽到這兩個字的人都大吃一驚,要知道,有錢的家族,甚至預備了幾百上千萬。而現在,杜野竟然只收取一塊錢,這人太好了。幾乎每個人都大喜過望,感激不盡。

  抽著空子,杜野衝著木木的小南嘿嘿一笑:「小南,這次我們發了!以後,你可以天天放開肚子吃東西。」小南的眼睛立刻亮了,似乎他只對食物感興趣。

  不得不承認,杜野只收取一塊錢的事實,的確贏取了所有武林人的好感。好吧,也許不是每一個都對杜野有好感,但起碼大多數都如此,尤其是那些窮困潦倒的江湖散人。

  最重要地是,就算對杜野有惡感,他們也欠下了一個人情。

  而且,不可否認。杜野和天梭以這樣的方式歸還,也給很多人都留下了面子和裡子。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別人知道自己修煉的是什麼武功,也不是每個人都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有什麼絕招地。有清單在手,自己拿回了什麼秘籍,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在整理清單的時候,曾經出現過冒領,以及兩三幫人領同一本秘籍的事。好在天梭局長現在也不是吃素的,三兩下就弄清楚了,所以現在倒也沒出現這種尷尬的人性醜惡面。

  歸還秘籍是一件漫長的事。當清單上所有的秘籍都歸還以後,箱子裡赫然還剩下七十七本。所有人都皆大歡喜的離開了,拍著胸脯表示欠杜野一個人情。

  這七十七本秘籍,杜野很是厚道的笑了笑,從中間找出青城秘籍——當然,不要指望杜野歸還青城的秘籍,也沒人會覺得杜野這舉動有什麼不妥地。

  把青城的秘籍挑出。把剩下的大批秘籍抱到桌上,向天梭一推:「這些,全部都是你的了!虞慶之和造化泥呢?」

  「已經在為方君豪治療了!」天梭也不是厚道人啊,看著眼前的大堆秘籍,喜色連連。

  本來杜野是打算要造化泥的,但是天梭知道後,立刻就包攬下來。唯一的要求就是剩下地秘籍,全歸特事局。

  不得不說,天梭做了一筆再成功不過的買賣。考慮到天梭的退役軍人身份。杜野大可猜測這些秘籍當中會有多少流落在軍中。雖然七十七本裡絕大部分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武功,但也還是有十來本上乘的,甚至還有兩本算得上頂尖的秘籍,賺了個十成十。

  把秘籍收下來。天梭很難得的眉開眼笑了一把:「對了,鄭東樓的身份得到證實!他是不是漢奸鄭西樓,沒有證據。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抗戰英雄。」

  其實調查起來,反而不如天梭事前預料的那麼難。當他通過軍方展開調查,由於當年鄭東樓參與地事件都是轟動大事,也委實很容易查到。當一個退役老將軍得知後,立刻激動的要見他的老上司。

  正要關掉保險箱,杜野赫然見到箱底有一片東西。摸起來看了一眼,立刻就怔住了。深深歎了口氣,遞給天梭:「現在有證據了。」

  這是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是兩個穿著厚厚棉祅地年輕人端坐著一絲不芶的畫面。而這兩個年輕人,長得一模一樣。

  歸還秘籍之事,將杜野的知名度和聲譽推到了一個高峰。在武林人眼裡,杜野簡直就是現代的慈善家了。

  但杜野倒不是太在意聲望的事,他和天梭現在正陪著一位退役楊老將軍來到鄭東樓的墳墓前。

  「老隊長,還記不記得我,大毛。當年我剛加入你的隊伍不久,就參加了刺殺大橋熊雄的人物。當年那個地下黨老楊,還記不記得,他啊,運氣不太好。在文革裡沒什麼事,反倒是平反沒幾天,就去了。這也好,走得清白走得安詳。」

  「可是你,老隊長,你的清白呢。你怎麼就不出來,早十年二十年出來,那幫兄弟都還在,都能為你作證。現在你也走了,小三和燕子他們都走了,就剩下我一個老傢伙。老首長走的時候,還念著你……」

  杜野和天梭在一旁默默傾聽著,眼睛酸酸地。

  「對了,這次軍部知道我要過來,委託我追授你准將軍銜,還有幾枚勳章(不知道國內軍方有沒有這樣的規矩或形式,權當是有吧)。論功行賞,這些都是老隊長你該得的,只是遲了快六十年……」

  「從今天起,你就不必再背著漢奸地罪名了。誰他媽要說你是漢奸,我就他媽一槍蹦了他!」楊老將軍越說越激動,顫巍巍的站直身子,充滿殺氣的眼睛掃過杜野和天梭,令得二人心生寒意。

  楊老將軍默默凝視著墓碑,猛然間抬手,對著墓碑行了個最崇敬的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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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3 17:28:16
  第178章 【申辦論劍】

  事情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杜野仍然在思索著。

  其實從走出鄭東樓的家的時候,他就想過,林禹行為什麼沒有打秘籍的主意。

  從林禹行一直以來的行動,或者不如說是北盟的行動來看,似乎北盟對於中原武林的武功頗為上心。說到底,那些奇怪的機器,始終是橫在杜野心裡的一根刺。

  開門進家,老爸老媽都在家,見到他出現,立刻大聲喊:「小野,有個人留了張紙條給你!」

  接過爸媽遞過來的紙條,上面是一串英文,確實的說,是一個電子郵箱。

  杜野心中浮現疑問,這郵箱是幹什麼,是什麼人留下來的。問老爸老媽,他們都沒有見到,回到家裡的時候,就在客廳裡的桌子上見到了這張紙條,上面還特地交代一定要交給杜野。

  上面的字體歪歪斜斜,相信很有可能是使用左手寫的。可為什麼要故意把字體寫成這樣?杜野想了想,要麼就是自己認得那個寫字的人的字體,要麼就是自己將來有很大機會見到那個人的字體。

  沉吟片刻,他跑去網吧,打開了自己的郵箱,輸入這個郵箱地址,在內容裡只留下了一句話:你是誰,想幹什麼!

  刷新了半天,很快便見到了對方回信。杜野又愣了一下。難道對方隨時在線等著他?或者,還是用手機回信的?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北盟有陰謀,阻止海外申辦論劍大賽!

  「為什麼?什麼陰謀,為什麼是我?你是誰。」杜野口中唸唸有詞,將信息發送出去。

  「我的身份不重要,陰謀正在調查!把你地手機號碼給我……」

  這是今天神秘人的最後一封信,無論杜野發送再多的信息,也沒見到對方回信。

  杜野眨了眨眼,到底又是什麼人在玩什麼花樣。海外武林申辦論劍大賽背後,到底又藏著什麼人?這個神秘人是否可信?

  今年的論劍大賽為了避開奧運。將在九月舉辦——莫要忘了武林人的需要,大家也會去觀看奧運的。

  舉辦的日子是決定下來了,可一直卻還在為了申辦的事糾纏不清。

  本來基本可以確定是北美舉辦了,但是,美國政府和一些美國傳媒及組織突然針對北京奧運大放屁話,同時也激怒了中原武林和中國官方。

  沒事,美國佬想耍花樣。咱們也可以奉陪。你要申辦,咱們就給先拖著。

  於是,本來篤定的事,出現了一些轉機。如今這些海外武林人士個個都上竄下跳,恨不得立刻促使中原武林拍板決定下來,把舉辦權交給海外。

  雖然不見得信賴神秘人的通知,但這意思,卻與杜野當初地判斷和想法極為相似。對此,他自然不會太過抗拒。第一時間找到天梭瞭解事件。

  從天梭的嘴裡,杜野瞭解了更多的內情。可也產生了更多的疑問,能有什麼陰謀,總不能是一網打盡吧?估計美國人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杜野沒有將神秘人的信息傳遞告訴天梭。只是表達這是他的意見。

  天梭皺皺眉:「為什麼阻止海外武林舉辦,給個理由!」

  「這是改組後的第一次,在情在理,都應該在發源地中國舉辦!」杜野嘿嘿一笑,這理由委實太堂皇了:「最關鍵地是,我懷疑海外武林有陰謀。應該說,北盟有陰謀!」

  「那正好可以把他們剷除!現在就是怕他們不出手。」天梭說出這席話,自己都有點臉紅。北盟一直都在出手,只是中原武林太過無用,拿北盟沒辦法罷了。

  見天梭居然也無恥了一把。杜野眼珠都險些掉下來,歎了口氣:「好吧,那我也直說了。今年的論劍大賽放在本國舉行。好處很多。第一,主場優勢。在美國,咱們不好玩手段,在中國,只要北盟耍花樣,隨時能把他們滅了。第二,你還記不記得那部毀掉的攝像機。」

  「那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的,沒有人知道,那是屬於北盟的。北盟想玩什麼,也沒人知道。但在本國舉辦,有一個好處,不論怎麼辦,北盟都是在我們的地盤搞事,掀不什麼浪花,也易於受到控制……」

  杜野將所有阻止海外申辦的好處一一道來,天梭定神思索,為難道:「在這件事上,我說得上話,但拍不了板。而且,沒有恰當的理由啊……」

  就在這時,天梭的電話響了,接通電話,第一時間天梭地臉色就變

  得憤怒而蒼白。怒極之下,一掌拍在桌子上,轟然塌:「特事局堅決配合行動!」

  放下電話,天梭眼中充滿殺氣,盯著杜野,一字一句:「西藏暴亂!」

  杜野渾身颼颼涼了一下,驚喜道:「借口自動送上門了!」

  天梭驀然回首盯著杜野,眼中寒意幾乎凍結杜野,以近乎質問的語氣道:「你只想到借口,有沒有想到西藏百姓這一刻也許正遭到傷害!」

  「天武宗跟我行動!」天梭拋下一句話,立刻就走出去,把丁和叫過來:「立刻通知各家各派,西藏暴動,約束門下弟子。」

  「上面要求我們配合行動!現在我宣佈,各家各派盯住自己的地盤,一旦發現暴徒,全力緝拿……」天梭果然不愧是局長,緊急事件之時,也能冷靜的處理:「通報局裡所有人,就地與警方合作,一定要保證各地安定穩定,絕不容許任何人跳出來搗亂。還有,制止謠言!」

  面對近年來罕見地事件,特事局迅速做出反應,武林人也都迅速的做出反應,配合特事局的行動。

  好在第二天情況瞭解多了一些,得知事件主要是西藏方面,其他各地雖有故意滋事者,在武林人的配合下,倒也很快就將對方斬殺的斬殺,緝捕歸案的歸了案。

  不過,西藏方面那些畜生也是有相當部分身懷武功,頓時給西藏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天梭居中調配,把杜野拉來做智囊,倒也將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

  接下來的事,在所有人的意料中。中原武林個個盯著自己的地盤,因而滋事地分裂分子沒有鬧出大事。真正的大事,反而是來自於海外傳媒。

  西方各國的傳媒在這次慘痛事件中地拙劣無恥表現,徹頭徹尾的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當西藏方面的形勢穩定下來,特事局下令通緝。杜野也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觀,告訴天梭通緝的效果不會太大。

  從得知事件的第一時間,杜野就知道這樣的事免不了西方國家在背後搞風搞雨。有國家力量的支持,再加上那群人身懷武功,又是在邊疆地區,特事局的抓捕行動必定會很艱難。

  在這期間,唯一值得開心的就是隨著西方傳媒的無恥面目被撕下來,所謂的無恥與卑鄙被粉飾為民主與自由之時,中方果斷的中斷了論劍大賽的申辦談判,拒絕談下去。

  林禹行歎了口氣:「這些西方佬,壞我大事啊!」

  眼鏡青年苦笑:「先生,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中方先是中斷談判,又是拒絕談下去,擺明了就是沒機會了。」

  林禹行擺擺手,從上海的高樓大廈上望下去,這是一個繁華而又碌碌的城市:「那就不談了,就是可惜了我們的籌備。沙峰,你怎麼看。」

  一臉憨厚的沙峰摸摸腦袋訕訕不已:「先生,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辦論劍大賽,對我們好像沒什麼好處。」

  「好處?」林禹行漸漸浮現笑容:「好處當然是有的,杜野現在一定很迷惑我為什麼沒有要秘籍。其實,我和他一樣,都不需要,對嘛!」

  沙峰又撓撓頭:「為什麼不讓我殺了杜野,我還沒試過一前一後殺一對兄弟呢。杜野為先生找麻煩,那不如殺了他。」

  「他啊,留著還有很大的作用!」林禹行的目光不經意的在眼鏡青年和沙峰面上掃過,意味深長道:「有競爭才有進步,有仇恨才有動力……」

  沙峰和眼鏡青年面面相覷!

  「青城吧!」林禹行點燃一支雪茄:「再指派幾個高手過去為李楓武撐腰,金革帶隊。」

  眼鏡青年應聲稱聲,又是無奈得要命。金革,可是真正的宗師級高手,一點水分都沒有的。想想之前的穆想,死得太冤了,就算北盟還有宗師級高手,也不能這樣消耗啊。

  「告訴李楓武,一定要讓青城申辦成功,不惜一切代價。」

  「杜野對公正堂有野心,歸還了秘籍,他就有實力和人情,必定進入公正堂。」

  「公正堂二十四席,除去散人八席,剩下的門派十二席個個都是屁股生根的角色。杜野要上位,就必定有門派要下,不給杜野一點方便,他要上位怕是很難。」

  「這次,青城主動騰出位子,示弱之後再亮亮實力。只要辦到我交代的,申辦論劍大賽,就比其他門派佔了五成的優勢。」

  聽著林禹行的安排,眼鏡青年迅速記在心中。而沙峰那憨厚的面上,那雙帶著幾分陰冷的眼睛,閃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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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遊俠】

  事情過去了,西方傳媒拙劣而醜惡的表現激怒了中國人。

  就算沒有之前西方人在北京奧運上指手畫腳搞風搞雨,就算中國官方沒有什麼表示,中原武林人也必定會拒絕談判。

  其實,武林人大都是很愛國的,至少,武林人都有這種愛國的傳統。

  但現在中原武林人才發現,在很多時候,他們沒有機會表現,至少沒有在這一些日子裡其他國人所表現出來的強烈。

  按理說,事情了了。可杜野卻始終感到不安,以他對林禹行的瞭解,顯然不可能輕易的就放棄目的。

  當他每日查閱郵箱,終於見到了神秘人的來信之後,他才恍然大悟。

  信中內容仍然洗練:北盟已控制青城,將派大量高手加入青城,林禹行讓青城申辦論劍。

  見到信,杜野的感覺是怪異的,就像自己在北盟內部弄了個無間一樣。雖然他知道無是肯定佔了,間是一定沒有的事。

  若之前對這神秘人起碼懷有九成不信任,那青城的事被告知,杜野就多了兩分的信任。不過,隨之而來的又是另外的迷惑,北盟控制青城作為秘密,知道的人顯然不會太對。

  能知道北盟控制青城,並指示青城申辦論劍大賽,這神秘人在北盟就算沒有相當地位,起碼也是在關鍵的職務上。而這樣的人,又怎會背叛北盟?

  「你到底是什麼人,要合作下去,就坦誠一點!為什麼跟我合作,怎麼稱呼。」這是杜野的回信,充滿了威脅。

  對方似乎遲疑了半天,才給出了回信:「你的哥哥杜天死在北盟手裡。我的情形與你相似。林認為你會是好對手,所以我找你。至於稱呼,你可稱我遊俠。」

  「遊俠?」杜野口中念了一下,嗤笑一聲:「真夠傻。」

  青城被北盟控制,這點杜野是早就知情了。不過,青城申辦論劍,這倒是大大的出人意料。

  摸著下巴的鬍渣子沉思片刻,杜野越來越欣賞林禹行了。想必。在青城舉辦,與在海外舉辦地差別都不大。

  不過……杜野瞇著眼睛燦爛一笑,也許這會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之前他對天梭說,與其在北盟的主場鬥,還不如想辦法把北盟引誘到自己的主場。到那時,是殺是剮還是剁,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現在,杜野隱隱看見了一個絕妙的機會。而且還是林禹行親自送出來的機會。

  林禹行會利用各種形勢各種資源,杜野一樣會。

  想到這裡,杜野笑容更盛,摩挲著鬍渣子,緩緩道:「林伯父,這次論劍大賽,就讓我們來決一勝負。贏家,贏得全世界,輸家,輸掉所有。」

  天梭最近忙得飛起來。沒法子啊。特事局現在權利大了,可責任也變得更大了,整天就跟救火員一樣到處竄。哪裡有需要就搬到哪裡。

  作為軍人出身,天梭不是沒有榮譽感。可他就是對奧運聖火這碼事很不感冒,覺得這純粹是一件無聊到極點的事。他地態度決定不了一切,所以自從聖火進入國內開始,特事局就得負責沿途的安全問題。

  坦白的說,天梭甚至有點痛恨所謂的聖火傳遞。而且還是七刮八歪的路線。這弄得特事局上上下下個個都大唱哥哥的《無心睡眠》。把各門各派也折騰得整天大喊媽媽呀。

  唯一令天梭稍感安慰的是。這活到目前為止還很順利。就算想不順利都不成,本來就是主場。擁有強悍的人氣,再加上沿途經過地各地門派都無可奈何的在特事局的命令下沿途保護,就算真有滋事分子也掀不起什麼浪花。

  奧運聖火順利在國內傳遞,天梭的神經也鬆弛下來不少。最近他還是蠻有一件值得開心的事,由於提供了大量的秘籍給軍方,他退役前的軍銜被恢復,升了一級,成為天梭上校。當然,這只是一個榮譽,一個退役軍人的榮譽,從本質還是身體他都不屬於軍方了。

  當然,軍方把軍銜還給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是特事局了,雖

  直接隸屬公安部,但已經凌駕於不少部門之上。該然該給。

  總的來說,天梭地日子過得很充實,要是可以天天都跟兒子在一起,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不過,最近天梭又開始苦惱起來,又開始忙得腳尖不沾地。一來是為了論劍大賽申辦的事,二來,也是接到上面的通知,奧運來臨之前,特事局必須將武林界調動起來配合清場。

  第一件倒也罷,天梭不是需要太在乎。第二件事就關係重大了,配合奧運,那就意味在奧運之前,很多事都必須要提前處理掉。

  首當其衝地,就是公正堂競選。

  只有把公正堂競選完成了,所有人才會穩定下來,安心的為奧運出力。否則,私底下,各家各派還不知會玩出什麼手段呢。對此,天梭深有瞭解。

  就在這時,杜野來了,開門見山:「申辦論劍的事,北盟的算盤被西方摧毀。我相信林禹行必定不會罷休,所以,他一定還有其他的手段。」

  「正好,我知道一件事!」杜野躊躇了一下,雖然他知道天梭是絕對可信,但仍然免不了懷疑一下,天性使然:「青城,被北盟控制了。如果我沒料錯,林禹行若真的對論劍大賽有陰謀,必定指使青城申辦。」

  「這,就是我們摧毀北盟地機會。」

  天梭愣住了,青城地事,杜野可沒有跟他提過。作為理智而講究證據地特事局局長,天梭震驚了一下,立刻要求杜野提供證據。

  「證據,我當然是有的!」杜野詭異地笑了:「我會給你看看證據,但無論如何,我希望特事局千萬不要錯過這次的機會。」

  天梭皺眉不已,這事委實有些為難。就算青城真的被北盟控制,就算林禹行真的有陰謀,可到時若抓不到證據,那一樣只能放人。

  特事局本身就是講究證據的,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很難定罪,很難向北盟下手。莫要忘了,北盟到底是海外武林,就算再這樣玩神秘玩陰謀,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私底下殺幾個沒關係。可要大舉定罪,大舉捕殺,勢必引起海外武林的反彈,甚至於北盟所在國家的反彈。

  「第一,侵吞青城,就算罪名之一。」杜野笑了笑,滿是篤定神色:「第二,只要他們有陰謀,就必定有破綻。在這過程裡,我們可以得到證據。」

  「第三,就算沒有證據,也不表示殺不了他們。」杜野意味深長的嘿嘿一笑:「只要到時特事局能配合,即使你們不出手,我自然有把握幹掉他們。」

  與天梭秘密商談了半天,終於將事情給敲定下來。

  其實,按常理,今年的論劍大賽,應該在去年年底,或者今年年初的時候就該決定舉辦方。

  只是各方面的原因使得事情一路拖到現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想必到時也必定會迅速決定下來。如此,就給了青城絕佳的機會。

  整件事最關鍵的就在於,青城會不會像神秘人提供的線索一樣,真的會申辦,而且還有大量的高手加入。若是真的,那神秘人的身份就必須要認真思考了。

  只要青城把前期的事辦妥,就注定逃不掉這個巨大的坑。杜野和特事局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僅僅只要順水推舟,那便足夠了。

  當然,離開北京的時候,杜野突然想到一件事。

  雖然因為林禹行恐怖的頭腦,杜野常常會把林禹行和北盟混為一體。他也相信,如果北盟少了林禹行,必定大受打擊。按照神秘人的說法,林禹行可是北盟的最高首腦。

  但林禹行被打擊,不表示能摧毀北盟。

  北盟的根基到底是在北美,就算派大量人手到中國,被徹底殲滅,也不足以剷除北盟。

  而杜野想要的目的,正是徹底從肉體從精神從組織上摧毀北盟。這樣的目標,顯然就不易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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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警告】

  青城申請舉辦論劍大賽!

  從開放國內申辦,青城的申辦請求就在第一時間送上來了。同時,請求申辦的還有數十個大派,除了青天道和少林武當以外,幾乎所有算得上大派的都同時發出了申請。

  就算不計八家六派,單只是情意門和鷹爪門等實力強悍的門派也頗不在少數。在這其中,青城還真的不佔什麼優勢。天梭委實想不通,青城憑什麼覺得能脫穎而出。

  很快,天梭就知道為什麼了。

  就在青城申辦的同時,林禹行揮舞著二十億人民幣的現金展開了商業談判,一場怪異的商業談判。林禹行的要求再簡單不過,投資不是問題,但要投資是四川。贊助論劍大賽一億,也不是問題,但他只贊助青城舉辦。

  這,就瞬間使得天平向著青城方向傾斜過去。

  坦率的說,青城此時此刻在中原武林人眼裡,就是一個基本廢掉的門派。當年的青城十三太保死得乾脆利落,丟下來的青城是一個徹底的爛攤子。

  就是這樣的爛攤子,莫說別的,單只是即將進行的公正堂競選,青城也有九成可能被剔除掉八家六派的隊伍。而最有可能頂替的,毫無疑問就是強勢崛起的唐門。

  八家六派,表面上只是一個簡稱,其實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的簡單。其實最初八家六派的說法本身是從武林人流傳出來的,但隨著論劍大賽的開始,國家決定加強對武林的控制。漸漸地,放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好處。而這好處,通常只集中在八家六派的手裡。

  也就意味著。從某些意義來說,八家六派就等於官方給於的某種配額。只有獲得這些配額的門派,才有可能獲得某些好處。最簡單的就是雷家的軍火買賣,這本身就是形同送錢的行為。

  而且,一直以來八家六派開辦地企業,或多或少都有一路綠燈的好處,還有相當的優惠政策。這樣林林總總累積的總和,絕對不是一個很小的利益。

  所以。青城的隕落,直接有可能騰出六派中的一個空位,造成各大門派的瘋狂爭奪。

  當然,能成為八家六派之一,也從不是簡單地事。首先就要看該門派過去的紀錄和特事局的評價,比如在某某行動中,某門派派人走過場,根本就沒出力。那多半就沒指望了。

  更加理所當然的是,八家六派必定不能是邪派。所以現在不存在正邪之說,但那意思其實也就是說,你平時收斂一點,不要惹太多麻煩,那就差不多了。

  所以,論劍大賽與八家六派的位子以及公正堂的位子,都蘊藏著巨大的好處。

  而這,也正是林禹行篤定青城可以拿下論劍大賽的關鍵。

  第二天,青城掌門方正維親自給天梭打電話。只要這次論劍大賽交給青城舉辦,青城願意主動放棄公正堂的正席。公正堂,有二十四正席。四十八候補席。

  天梭仍在猶豫,但第三天,方正維拋出了更大的利益。為了操辦論劍大賽,青城甚至願意主動放棄六派之一地身份出來。

  至此,天梭被徹底的擊中了。當各派得知這消息,全都震驚。心知青城贏定了。任何門派都拋不出這麼巨大的利益。也沒得拋。更捨不得拋。

  但也正是因此,天梭愈發肯定杜野地猜測。這陰謀必定不簡單。否則,青城絕對不會放棄那麼龐大的利益。

  按照老規矩,在做最終決定之前,必須要去舉辦方勘察一下環境,確保可以有足夠的環境和能力來舉辦。

  偏偏公正堂會議即將開始,好在公正堂會議隨時隨地都可以開。天梭當機立斷,為了節省時間,乾脆把公正堂會議移到四川去。在勘察環境的同時,讓其他各派親眼看看特事局這次的決定沒有錯,順便開會。

  仍然是酒店裡,林禹行笑瞇瞇的面對一個金毛老外。

  金毛老外地普通話流利得要命,瞥了瞥沙峰:「你出去!」

  沙峰沒動,看了林禹行一眼。林禹行笑瞇瞇地凝視著這金髮中年:「艾米,我想你忘了,不論是在美國還是在中國,做主地都不是你。我想留誰,就留誰,你明白我的意思!」

  金髮中年地年紀看起來比林禹行要略大一些,似乎不太想為了沙峰而與林禹行發生衝突:「好吧,隨你的願。但是,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你又錯了,你沒資格,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林禹行瞇著眼睛,北盟的內部也不是想像中那麼的和諧。至少,在高層裡,華人與西方人的衝突還是存在的:「不過,今天我的心情不錯,天氣很好,值得清楚。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語氣,更像是一種施捨。

  艾米臉色有點難看,好歹說,他在北盟的職務也只比林禹行低上半級罷了。可就算只是半級,林禹行也仍然是實際上和名義上的北盟老大。

  艾米暗恨不已,卻又無

  ,更不敢輕易招惹林禹行。因為他,在所有北盟知在的人的眼裡,林禹行始終是一個六親不認的殘酷領袖。

  當年林禹行離開中國,偷渡去到北美,仗著一身強橫無比的武功,加入北盟後,迅速就成為北盟的中堅力量。那時,北盟還只是一個很小,很不起眼的組織,艾米那時已經是北盟的骨幹了。

  三十年,林禹行只用了三年時間,就將那時還不叫北盟的北盟內部對手一一斬殺,並且獲得絕大部分人的擁戴,成為北盟老大。從那一天起,人們認識到林禹行的手段。

  艾米很幸運的投靠了林禹行,從而一步步的升上了。當北盟迅速壯大,艾米的權力也在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大概二十年前地某段日子。林禹行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全身內功已然廢掉。

  那時,艾米幾乎就忍不住要圖謀北盟老大的位子。但是,那時林禹行在北盟的地位根深蒂固。最重要的是,那一次,他很幸運的落在人後,所以,他親眼目睹。林禹行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保鏢,武功強悍無比,將所有反對者全部殺光。

  從那天起,艾米打消了背叛的念頭,老實的坐他地位子。可是,人終究是在變,近十年,艾米獲得了難以想像的強大力量支持。若不是那股力量暫時不願推翻林禹行。也許他早就是北盟老大了。

  三十年過去了,林禹行徹底掌握北盟,這個強大的組織,實際權力都在林禹行的手裡。也許,更應該說,這個組織算得上是林禹行一個人的組織。

  也正是因此,艾米背後的勢力漸漸有些按捺不住了,漸漸覺得事情有些脫出控制了。決心尋到林禹行的簍子,把這個人給推下去。當然,艾米背後的勢力還需要林禹行地那可怕的頭腦。並不打算殺之。

  只不過,這時候似乎很多事情都有點兒來不及了。北盟坐大,林禹行在北盟內部是真正的一言九鼎。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也正是因此,武功盡廢的林禹行竟然始終沒有人敢挑戰,雖然艾米知道可以很輕易殺死這個人。但無論是他,還是他幕後的勢力,都不願意承受林禹行死後,北盟的失控局面。

  他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北盟。是一個願意為他們服務的林禹行。

  好在經過幾年的經營。總算在這鐵桶上敲開了缺口和裂痕。現在,他們等待地就是林禹行犯錯。

  在他們眼裡。林禹行這一次犯了大錯。

  艾米不敢直視林禹行的目標,他知道這個人本質上是桀驁不遜的傢伙,對此人有著深深地敬畏。平時也許藏得極深,只有面對時,才會感覺得到:「我們想知道,為什麼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青城是很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棋子。你現在的做法,就是把青城的作用徹底消除。」

  林禹行笑瞇瞇的凝視著艾米,有點憐憫,也有點同情。他討厭跟笨人說話:「為了論劍大賽,一切代價都是值得地。」

  他很清楚,也很明白。隨著論劍大賽改組擴大,中國官方以前給於地好處,已經不足以約束中原武林了。所以,官方必定會給出更大地好處。

  更大的好處,就意味著八家六派更強大。這不是官方樂意見到地,權力和勢力,都不可以集中在極少數人身上。

  來年,官方認可的,必定不止八家六派。到那時,也許會變成十二家八派六門四宗,將龐大的利益分配給更龐大的群體。

  公正堂,也必定會產生變化,從二十四席,變得更多,更易於控制。

  青城今年主動讓出的一切,只要來年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都可以全部拿回來。

  但是這,又不需要告訴艾米了。

  艾米對於林禹行近乎不講道理的行為很是無奈,想了想,又質問:「為什麼要拿組織的錢做投資,為什麼要拿組織的錢贊助論劍大賽!」按道理說,財務方面應當是很合理的。但北盟是林禹行一個人的北盟,財務更是重中之重,林禹行的控制自然是嚴密而絕對的。

  「因為我不想花自己的錢!」林禹行笑瞇瞇的表情很是讓艾米心寒:「你知道我為什麼容忍你做我幾十年的副手嗎?」

  「雖然與笨蛋交流是有點困難,但我正是需要一個蠢貨。所以,你可以很安穩的在這個位置上幾十年沒有動過,你應該知道什麼是可以做,什麼是不可以做的。」林禹行完全無視艾米鐵青的臉色,揮揮手:「沙峰,送艾米回家。」

  「是!」沙峰不太理解這意思,見到眼鏡青年伸手在輕輕抹過,他恍然大悟!

  當沙峰把不情願的艾米送走,眼鏡青年眼中閃著奇怪的光芒:「先生,為什麼要殺艾米?殺了他,好嗎?」

  「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林禹行歎了口氣:「他只是一個小角色,沒人在乎他的死活。這是一個警告,我做事,從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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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走狗屎運的宋綰】

  又一次來到青城的感覺是蠻怪異的,尤其是想到上次自己在這裡幹過的事。

  杜野有志於公正堂,當然會趕來青城參加會議。

  本來想把方腦殼也帶來的,經過虞慶之的妙手,他的傷已經痊癒了,但因為躺在床上太久,需要做一定的康復。所以,杜野放棄了帶他一道過來。

  除去有名無實的劉紓和杜藍,認真的說,天武宗目前就算加上方君豪,也只不過小南和項粲等共四人罷了。只有滿打滿算不過六人的門派,能不能在公正堂佔有一席之地,杜野心裡還是不停的打鼓,這到底是沒有先例啊。

  不能指望人數優勢,那就唯有走少而精路線了。

  經過上次在陽山的突破,小南進入了傳說中的相生境界,簡單的說,就是達到了王孤映的刀法境界。不過,只是缺在內力等方面還不能比。可即便如此,小南的真實戰鬥力,未必比宗師級高手遜色多少。

  至於項粲,這傢伙修煉起來倒是蠻快的,卻不如小南。想必,他的真正戰鬥力,也達到對抗一流高手的地步。

  只有杜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是在什麼程度。他本身既是隱藏了相當的實力,在尋常的切磋中,也沒辦法下殺手,自然難以判斷自己的實力。

  不過,他覺得就算差,也不至於比項粲還差吧。這句話,險些把項給氣得鼻子歪掉。

  確實不知,不過,杜野只有一點可以肯定。當日見到鄭東樓的輕功表演之後,他就發現了流光術的空間還極大。隨著天武內力越練越精純。對招式對內力的控制也越來越精湛,就像是一個修煉了幾十年的老人一樣,火候十足。

  因此,流光術的速度比之以前,絕對有了很大地提高。要是換做現在逃給周紫陽追,杜野甚至肯定,只要十分鐘,絕對可以把周紫陽徹底甩開。

  內力精純的好處是巨大的。除了體現在輕功上,斷玉手也有了十足的進展。在陽山的時候,杜野用斷玉手正面硬憾刀鋒,仍然受傷流血。但現在,怕是很難了,那種防禦力正在漸漸的體現出來。

  當然,杜野真正的殺招,還是來自於細心琢磨出來的。只能與天武內力配合運用地招式。

  提升入精修之境後,在戰鬥中也可以吸收少量能量轉化為內力。這,就意味著更持續戰鬥力。打不贏,靠游鬥都能把人給拖死。

  順便提醒一下,永遠不要忘了縛龍索在戰鬥中可以發揮的作用。

  有了這些實力做底子,杜野覺得就算沒有人數優勢,素質優勢應該也是存在的。至少,真打不贏的時候,有縛龍索和流光術,估計天下間能追得到他的人屈指可數。

  怨不得杜野有點擔憂和多疑。雖然放了不少的人情出去。可天知道中原武林這群狐狸到底打算怎麼還人情!

  每年的公正堂競選都是一件大事,關係到中原武林的核心高層地構成。因此,就算再大牌。通常各家各派的掌門,都會一起現身參與。

  宗派參與是熱情的,江湖散人的參與熱情也絕對不低。要知道,本身他們的地位就不咋樣,混得也通常不好——這點看項粲就知道了。

  所以,每次的公正堂競選。江湖散人的八個正席。都會被這些人齊心合力推舉出能夠為他們這些散戶出頭的人選。

  據說中原武林有十萬武林人。十萬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數字,沒人知道。但絕對不會低。只不過,很多都是習了武,但未必知道武林的存在。就算知道武林地存在,也未必會參與武林事,更多的只是習武防身,然後努力掙錢養家。

  可即便十萬當中有很多都不會參與武林事,但這次前來的,仍然超過了千人。其中,大半都是宗派之人,剩下地三成才是散戶。

  公正堂表面上只有二十四正席,除去特事局的四席和散戶八席,真正落在宗派手裡的,只有十二席。這十二席,通常都是實力最強的,或者最討好特事局的,做事最積極的。按理說,排隊都論不到陸家這種小家族。

  但是,莫要忘了,除了那十二正席,還有四十八候補席。

  候補席表面只掛了個候補之名,但如同中央政治局地候補委員一樣,其實有時也是很重要。況且,要進入正席,就先得經過候補席呢。

  見著如此巨大地熱情,杜野只有搖頭,權力不論在什麼地方,對什麼人,都是極為重視地。杜野不是不在意權力,但他更在乎的是獲得權力之後,從而通過公正堂捏住中原武林地勢力,對北盟實施毀滅性打擊。

  一個門派滅不了北盟,一整個中原武林,還滅不了北盟?杜野就不信了。

  甚至,他覺得只要掌握十殿大權,也完全可以對北盟造成毀滅性打.

  是將十殿捏合,恐怕只有八家六派聯手才能對抗。

  不過,每每想到十殿,杜野就忍不住想起邪靈六宗。這個與十殿比不佔人數優勢,但是卻佔個人素質優勢的門派,竟然也是好多年沒有再現身過,這可就真有些奇了。

  開謝花問情天的謝情,沒理由就這樣在最巔峰的時候,在邪靈六宗最強大的時候,讓這個神秘的門派隱匿下來。

  想了想,他搖搖頭,對面的陸運淇嘿嘿怪笑:「我真是服了你了,到處東跑西跑,你是不想畢業還是怎麼的!」

  「忙完這些日子就可以了!」杜野笑了笑,畢業證他其實不太在意。眼看這輩子估計都要在武林混了,總不能打架之前亮亮大學畢業證,指望能把對手給羞愧死吧。

  況且……杜野颯然一笑,吃飯賺錢的問題,也不難解決。只要可以成為八家六派的一員,鈔票自然是大大的有。

  他杜野不是一個很奢侈的人。錢夠花就可以了。上次賣古薰和珠寶之後,他可是有了很大一筆錢,足足幾億呢。這些錢,他甚至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才花得掉。對於他這樣生活簡單的人,花錢也會是一個難題。

  事實上,得到了那筆錢以後,杜野只做了兩件事,給了爸媽一筆錢。然後。換掉了以前那個破爛手機,換掉了破爛電腦,僅此而已。

  陸運淇這次是純粹抱著看熱鬧和見識一下地心情,隨陸家人一起過來的。

  陸家,只是一個小家族,有點錢,但武功很普通,只有那麼兩三個一流高手。像這樣的小家族。其實也不是太多,能在十年浩劫期間生存下來,也算是本事了。

  雖然遠遠不及蒙家,更不及八大家。但陸家其實過得也蠻滋潤,小有小的好,不必老是參合在那些打打殺殺裡。

  其實除了那些大宗派以外,其他的小宗派有自知之明,大都很安分守己,一年參與打打殺殺一兩次就算是了不起頂天了。像杜野這樣走到哪裡打到哪裡,惹到哪裡。絕對是罕見的例子,難怪被稱為災星。

  按照陸運淇的說法,陸家也有野心。也想撈個候補席呆呆。但是,這也純粹是可有可無的事,之所以派人來,主要是不想大家遺忘,武林中還有一個姓陸地家族。

  「怎樣,上次我提議不錯吧。考慮好了沒有!」陸運淇涎著臉嘿嘿奸笑:「你小子現在知名度很高。好好幹。把軍火生意撈在手裡。到時,我幫你跟陸家牽線。讓陸家幫你做生意。反正你小子是個生意白癡,不如便宜一下陸家吧。」

  對陸運淇,杜野只能無語,軍火買賣真那麼好弄?要真是如此,那就好了。就不知雷家到時會不會答應,人家都幹了不少年了。

  不過,陸運淇的話還是開啟了杜野對另一方面的思索。是啊,如果天武宗有機會撈到官方給的政策,沒利用不利用起來賺好處。可靠自己,杜野覺得還不如下輩子再做生意好手,反正這輩子他沒想過自己會是一個生意人。所以,按陸運淇的意思,合作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不如把宋薰挖過來!」項粲自從告白以後,好像還是沒什麼進展,唯獨面對宋薰時,膽氣壯了一些。想了想,項粲覺得眼下還真是一個好機會,只要天武宗撈到好處,他的好處就大大,到那時,豈不是有機會達成宋薰的條件了。他苦惱的想,看來這次要拚命來次人品大爆發。

  宋綰像鬼一樣出現在埋頭大吃地小南身後,對杜野吹鬍子瞪眼睛:「杜子,你怎麼教小南的,簡直把他教成飯桶了。哇哇哇,氣死我了!」眨眼間,又眉開眼笑:「不過,有個飯桶弟弟也蠻新鮮的!」

  杜野和項粲等人集體無語,頓了頓才道:「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沒法子,哇,我的人品就是好!」宋綰笑嘻嘻的聳肩攤手:「有人找我,說推我上公正堂,總不要意思拒絕吧!」

  杜野和項粲都忍不住罵出聲,這也太離譜了。有的人想盡辦法都進不了公正堂,宋綰什麼都不做,卻有人主動找到他。

  不過,細細一想,還真是蠻合理的呢。

  自從上次陽山之後,中原武林個個都知道,宋綰絕對是宗師級高手。這在散戶中,絕對是極罕見的。雖然個個都知道宋是天下第一不要臉地人,但上次論劍大賽裡,宋綰護短的行為,落在散戶眼裡,也委實成了優點——只有像宋綰這樣武功絕頂,又護短的人,才有實力對抗宗派,捍衛散戶地利益。

  宋綰,毫無疑問就是揀了這個天大的便宜。這個走了狗屎運的宋綰!項粲憤憤不平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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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7-3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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