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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蘇落葵]最佳幸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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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0:44 |只看該作者
  第028章 這傢伙
  
  誰信你!蘇婉兒垂了眸,語氣十分鄙夷。可心裡卻是怦怦跳,只覺得像是春日遲遲,日光各暖,周圍的花朵紛紛開放。內心的喜悅從雙頰生。她抿了唇,竭力掩住笑意,不讓葉瑾之看出端倪。
  
  葉瑾之短促地輕笑,然後說:別跟小媳婦似的低頭垂目的。你陳敏華就不是那樣的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蘇婉兒聽他說這話,才想到這男人哪裡是什麼善類,心裡那喜悅頓時像退了潮,臉上那掩不住的喜悅也一併退了去。她靠在石井欄上,略抬頭瞧他。他還是站在那落地窗旁,那一張平素冷漠的臉卻全是明淨的笑,那樣溫暖。蘇婉兒總覺得這不是一個陰謀家該有的笑,乾淨得如同春日暖陽。
  
  瞧夠了沒有?他低聲問,還站在那木格的落地窗邊,乾淨的笑映著蒼青的盆栽,真是相得益彰,眉目全是入畫的姿態。不想這男人竟有這樣恣肆的古典風神韻到致,以前倒是沒瞧出來。
  
  不過,蘇婉兒畢竟算作有定力的人,雖然眼前人有某種讓人心旌搖動的韻味。她還是很快鎮定,笑意盈盈,說:喲,四少,你還以為你是潘安,能讓人擲果盈車?我瞧你,是看看你這氣色如何了。這身體也不好,就跑過來。
  
  葉瑾之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情,似笑非笑斜睨蘇婉兒一眼,像是十分不屑地說:你拿潘安跟哥比?
  
  喲,怎的?美儀姿,有才氣,還一生一世只對一個人好,忠貞啊。拿你跟他比,是抬舉你了。蘇婉兒反駁。伸手收斂桌上散亂的書籍,那些都是央陳昭華找來的,關於青瓷貿易與手工藝的書。她不太想讓葉瑾之知道自己最近在閱讀什麼。
  
  得了。有點小姿色有點小家子氣的才氣而已。再說,他在妻子死後不再娶不代表不出去亂搞啊。什麼一生一世只對一個人好,不過是偽裝出來的而已。葉瑾之振振有詞,一邊說一邊在就近的籐椅上坐下,搖來搖去的,頗為享受。看那樣子一點病都沒有。
  
  喲,你這是羨慕嫉妒了吧?沒幾個男人能做到的呢。蘇婉兒抬眉一笑,聲音清朗。她不知道怎麼的,就喜歡跟這人鬥嘴。
  
  隨你了,對於這人我有什麼好羨慕嫉妒的?論才氣,他未必比我強;論長相不一定比我好;論功夫,我自然是勝一籌的;論胸襟,哥比他強多了;論對愛人忠誠,我絕對不比他差。葉瑾之說。
  
  蘇婉兒起先還認真聽,聽到最後一句,心裡一下就涼了,像是烏雲猝然而來,將整個天空遮了一樣。她將桌上的書往房間裡抱,一言不發。
  
  對愛人忠誠,這原本就是他也是自己一早就知道的事。蘇婉兒你怎麼可以有絲毫的期待呢?真是鬼迷心竅了。看看人家對嚴清雅那態度,你這一場煙花一般絢爛的婚禮,也不過是為了給他們的愛情做點綴的。蘇婉兒抱著書到房間裡,站在行李箱前,終於苦澀地笑了。
  
  所以將我比這潘安,實在是種侮辱。葉瑾之絲毫不知她心底事,繼續在廳裡朗聲說,生怕她聽到到。
  
  蘇婉兒蹲身,將書放在行李箱裡站起身來,適才凌亂的心終於平復。
  
  蘇婉兒,不要有任何的妄想。她在心中對自己說然後慢慢走到屋外,拉上門的當口看到葉瑾之正坐在籐椅上看自己,神色專注。
  
  怎麼了?蘇婉兒被看得不自在,不由得問,又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一切都還算得體。
  
  別將我跟潘安比。葉瑾之說,神情認真,居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蘇婉兒心情忽然就放晴了,撲哧一笑,說:好吧。不是潘安,那就是衛階好了。花一樣的人啊,衛璧人呢。
  
  呸。你敢跟哥找人靠譜的麼?葉瑾之懶洋洋地說。
  
  這個啊。蘇婉兒故作沉思,繼而嘿嘿一笑,口裡說,有了。卻是一邊在搬了椅子在他對面坐下,笑嘻嘻地說:那就慕容沖吧。瞧瞧人家是定冠後宮,讓女子都無顏色啊。慕容公子還是功夫高手,權謀了得,終身以復國為志向。這個正適合你。
  
  陳敏華,你故意的。葉瑾之臉一沉,那神情像是十分生氣。
  
  不過,蘇婉兒卻就偏偏看出他並沒真生氣,於是又將這沒營養的話題繼續進行,她故作了一臉愁容,十分委屈地說:這些都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美男人。人家是誇你,你還不樂意。
  
  你能給哥整個靠譜點的麼我再不濟,也得是獨孤信一類。美儀容,善騎射。那才是爺們兒的美。葉瑾之回答。
  
  蘇婉兒正待要反駁。葉瑾之卻是忽然朗聲說:門外那位。你要聽多久才敲門。
  
  這一句讓蘇婉兒不覺一驚,自己耳力也不差,卻就沒聽到有人來。
  
  果然,葉瑾之這一句一出,門外倒是響起敲門聲。
  
  蘇婉兒站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笑嘻嘻的夏可可,對蘇婉兒招招手,喊了一聲:嗨,敏華,好久不見。
  
  三嫂,好久不見,快進來坐。蘇婉兒說,心裡吃了一驚。她想過是江府郡園裡的人,或者是葉家的別的什麼人,卻從沒想過可能是夏可可。夏可可雖然深得老爺子喜歡,但畢竟是來自於普通的家庭,還不至於可以隨意在江府郡園走動。
  
  夏可可點點頭,閃身進門來,毫不客氣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下,說:敏華,來杯茶哈。
  
  蘇婉兒應聲為夏可可泡茶,葉瑾之卻是打量夏可可一番,很篤定地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三嫂,你不會告訴我你是恰巧來這裡散步的吧。說吧,來這裡找敏華,有什麼事?
  
  喲,老四,你這把關這麼嚴,這呆不是我們葉家冷面老四的作風喲。夏可可嘻嘻哈哈打趣,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別轉移話題。說吧,誰讓你來的,來做啥。葉瑾之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直接了當地問。
  
  蘇婉兒也十分好奇,不由得看看夏可可。
  
  喲,老四,你這跟審犯人似的。我來看看敏華不行麼?夏可可斜睨他一眼。
  
  三嫂,江府郡園不是說想來就來的,是爺爺讓你來看看敏華在這裡的情況,探探敏華的想法,對吧?葉瑾之這下子更直接了,都不用夏可可回答,逕直就說出她的來意。
  
  夏可可還是嘻哈哈地笑,說:老四,你太緊張了。這人生啊,是能瞎蒙就瞎蒙,生活盡量放輕鬆。你——,放輕鬆些。
  
  行了,你也不必費心探聽什麼了。一會兒,吃完午飯,我讓秦冰送你回去。你就告訴爺爺說敏華讓我過來住了。我們共同在這裡學習禮儀,一切自然有我擔待。葉瑾之不理會夏可可的打趣,逕直說,語氣十分嚴肅。
  
  夏可可聳聳肩,站起身,說:別的話,我不多說了。這江府郡園,我也才來第二次,懶得理你。我出去走走,看看風景哈。你們繼續那十分沒營養的話題。
  
  三嫂,你的茶。蘇婉兒端了茶過來,喊住夏可可。心想:剛才跟葉瑾之的對話確實沒啥營養,當時怎麼,就不覺得那對話其實很無聊?貌似當時自己跟葉瑾之還樂此不疲的。
  
  放一會兒才能品到真正的茶味。我先出去逛逛。夏可可緊了緊風衣,就往屋外走。
  
  最好不要走太遠,江府郡園不允許隨意走動。葉瑾之開口,語氣就不那麼好。
  
  放心,我就在林間走走,看看這院落裡開得燦爛的菊花。夏可可回答,這次倒是沒打哈哈。等她出了門,葉瑾之才說:陳敏華,這一次,你做得很好。這沒頭沒腦的話讓蘇婉兒疑惑,她問:你說啥?
  
  我說,這一次,你做得很好。無論是在葉家,還是別的什麼時候。遇見棘手的問題,你要想著讓我來解決。葉瑾之一字一頓地說。
  
  蘇婉兒這才回過味來,撲哧一笑,說:這江府郡園可是你自己來的。
  
  是豬給我打的電話。葉瑾之沉了臉。
  
  我找電話,只是想問問你身體狀況。蘇婉兒氣定神閒。暗想:自己之前是有那個打算,不過這回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我就抵死不承認讓你來幫忙了。
  
  先問身體狀況,然後就說服我過來一起接受禮儀培訓。哼哼,陳敏華,你那點小九九,本公子看不穿麼?葉瑾之十分篤定。
  
  喲喂,也不知道他這份自信從哪裡來的,雖然他說的是對的。當然,推測沒實現,蘇婉兒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所以,她矢口否認,說:你想多了。真的。
  
  哦?真的想多了?葉瑾之問,那目光與語氣都有逼視的意味。
  
  嗯,絕對想我多了。我只是關心擔心你的身體。蘇婉兒連連點頭,卻總看到葉瑾之臉上的神色很陰謀,自己頓時有落入陷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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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0:57 |只看該作者
  第029章
  
  我真的想多了?葉瑾之似笑非笑……一下站起身就跨步過來,站在蘇婉兒身邊。
  
  真的。蘇婉兒回答,頓時覺得有一股子的壓迫氣息。
  
  你只是關心我的身體?葉瑾之又問,聲音很低,整個人也彎腰。
  
  蘇婉兒聽這話很彆扭,什麼噴發只關心他的身體?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葉瑾之立馬就總結說:不回答,那就是說謊。就是讓我來江府郡園幫你的。豬,你還不承認。
  
  行了,你受傷,作為朋友,我關心你一下,不應該麼?蘇婉兒終於站到一個立腳點反問,趁勢站起身來往屋外走,說:好了,我去陪陪三嫂。
  
  是的,她心有些亂。這人靠自己太近,若再說些有的沒的,真是讓人煩躁的。
  
  葉瑾之沒反對,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一聲。蘇婉兒轉身看他,卻見他靠在沙發上眉頭蹙著,像是很痛苦。她不由得問:是不是頭又痛了?
  
  他沒回答,只斜靠在沙發上。蘇婉兒也顧不得逃開他去屋外透氣,三兩步就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喊:葉瑾之。
  
  他睜著眼,有點無神地看她,略略點頭,說:不要吵,去關門。受傷的事,不要讓三嫂知道。
  
  蘇婉兒知道他受傷事關他的任務,似乎還有他因救自己改計劃的責任,這事是秘密,是絕對不能讓老爺子知道的。
  
  嗯。蘇婉兒連連點頭,起身就去鎖了門,轉過身來,說:我扶你進房間休息。不然,一會兒,三嫂那麼精明的,肯定看出端倪。葉瑾之沒說話,過了片刻才點點頭。他神色疲憊,那唇蒼白得讓人覺得心驚。蘇婉兒去攙扶他,他擺了擺手,說:等一下。然後,他就靠在沙發上休息。自此,蘇婉兒才覺得他是一個受傷的人。那天只看到他昏迷,醒來後就一直跟她抬槓。蘇婉兒就沒覺得他受傷,甚至沒覺得性命攸關。
  
  他在沙發上閉目休息,蘇婉兒靜靜坐在一旁,過了片刻,低聲喊:葉瑾之。
  
  他「嗯」一聲,慢慢張開眼,說:其實一直在疼,只不過有時會疼得厲害一些。原來,他一直在疼,卻怕自己受刁難,逕直來了江府郡園。蘇婉兒心裡過意不去,有些責備地說:這些事,又不關乎性命。我可以應付的,你就沒必要來。
  
  周伯是很嚴苛的人,你不懂的。他說,用手捂著痛處。
  
  再嚴苛,我也不怕。蘇婉兒說。暗自慚愧,自己之前只是自私地想一勞永逸,沒想到這傢伙才從鬼門關回來。
  
  行了。我也想來這裡住一陣。這裡清靜,放鬆。我以前在國內,很多時候,就在這裡。葉瑾之說,轉移了話題。蘇婉兒當然也不好繼續之前的話題,只是應聲,然後問:那你過這裡來,醫生怎麼說?
  
  就是定期去檢查了。開了堆的藥,在秦冰那邊的行李箱裡。葉瑾之回答。
  
  真沒問題麼?蘇婉兒還是擔憂。
  
  葉瑾之你是好了很多,撫了她的頭,微微笑,說:真沒問題。別擔心。好了,我進去休息一下。你去招呼一下三嫂。畢竟,她算作客人。
  
  蘇婉兒扶了葉瑾之進屋,隨後去找夏可可。夏可可正在院落的林間散步,神情姿態十分愜意。
  
  可可姐。蘇婉兒遠遠地喊住她。
  
  她笑嘻嘻地蹦跳著過來,打趣:不伺候相公了?
  
  你也打趣我。蘇婉兒嘟了嘴,與她一併在旁邊的石井欄上坐著,日光和暖,落了一地,十分耀眼。蘇婉兒原本想問夏可可的來意,但在這樣和暖的深秋,她什麼都不想問了。生命就該這樣,享受每一秒的快樂。不要把每天過得太苦,況且無論夏可可的來意是什麼,她都不至於傷害自己。如果一個人對你無害,不會導致你身敗名殘裂、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抑或性命攸關,那自己何必又那樣去防備。
  
  不是打趣你。是覺得老四有趣。在家可是嚴肅著稱。換聽三哥說,這傢伙從小就不愛跟人多說一句話。在國外生活時,看書之餘就是旅行,攝影和彈鋼琴。據說也不開竅,十七歲了,有女孩子對他示意說喜歡。他聽完什麼反應都沒有,繼續去練鋼琴了。那女孩子不甘心,還找到了住處。
  
  那時,三哥、許二和李四等一群人在一處,都等著看他的反應。你猜如何?夏可可講起話來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那脆生生的聲音仿若將攪碎了一池靜默的日光。
  
  怎麼了?蘇婉兒好奇心也來了,不由得問。
  
  據說,那傢伙就平靜地看著那女的。好半晌才說,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不是我要的那種類型。然後,轉身繼續上樓練鋼琴。酷吧?夏可可湊過來,一臉曖昧地問。
  
  沒覺得。不過,他要的是哪種類型?蘇婉兒問。她是真好奇這個,所以脫口而出,說出去之後,看到夏可可一臉壞笑,才覺得不妥……頗為尷尬地咳嗽一聲,說:這人是真讓人看不懂的了。哈哈……
  
  欲蓋彌彰的。夏可可繼續打趣。
  
  蘇婉兒拉了臉,假裝生氣,卻是看到江府門生在修剪花枝,打掃廊簷,甚至在為有些斑駁的地方補漆。
  
  行了,別生氣了。所說,當時許二、李四就輪番問他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你是知道的,他們十來歲的時候,約莫都有自己的小女友。唯獨葉瑾之簡直跟一道士似的,生活單調得上他們懷疑他其實喜歡男人。不過,這圈內也不是沒喜歡男人的,就是瞞著父母,發小都知道的。但葉瑾之就是異數。任憑人如何逼迫他,他也是不溫不火的性格,淡淡的表情,讓人抓狂。據說三哥他們四五個人輪番逼問,無果。最後武力鎮壓,把他抓了,逼問,說不說就給脫光衣服扔河裡去。夏可可說得興起,到這裡卻是打住了。
  
  蘇婉兒十分好奇,問:他說了?
  
  夏可可搖搖頭,說:沒有。眾人拿他沒轍。
  
  哦。我還以為你們知道呢。蘇婉兒頗為失望。
  
  不過,他說了啊。夏可可話鋒一轉。蘇婉兒正待要詢問卻是看到周伯大步走過來,便跳下石井欄站在原地待他走過來,蘇婉兒才略略點點頭,喊了一聲:周伯。
  
  周伯略欠身,說:陳*小*姐,這是今天中午的菜單,請選擇。
  
  這稱呼上早生分了,蘇婉兒也不計較,只管接過菜單仔細看,將那些可能對葉瑾之身體不太好的食物都圈去了,又加了雞粥。
  
  這中午喝雞粥,不太好吧?何況秋燥。周伯看了看那菜單。
  
  想必周伯也知道瑾之來了。他最近操勞,總是需要補一補。而雞粥加上蓮葉,這粥我是聽人說過是江府郡園的招牌菜。蘇婉兒十分不疾不徐地說。
  
  那就按照陳*小*姐說的辦。不過,瑾之既然來了。這需要加他喜歡的菜麼?還有可可也來了。周伯說
  
  夏可可嘿嘿笑說:我隨意的,零食吃了一堆的,正餐吃不下什麼,你準備了,還得浪費很多了。何況秋燥原本就沒什麼食慾的。
  
  那就隨意給你準備個清淡的菜。那瑾之那邊?周伯又轉過來,像是詢問蘇婉兒。
  
  他在休息,這午飯菜式就我選的這些了。等一會兒他醒了,你抓緊時間過來讓他選晚飯的菜式了。蘇婉兒直接說。她可不想這老傢伙過去瞧見葉瑾之的異樣將這些事報告給葉老狐狸。
  
  周伯得了令,便是走了。等他走遠,夏可可瞧著他的背影說,這老頭目光如炬,不簡單的很。
  
  能將這麼大的園子管理得好,肯定不簡單了。蘇婉兒回答,也盡量小心翼翼。畢竟,葉瑾之說過夏可可是對於江府郡園的事是一知半解的。
  
  這園子其實挺好的,尤其是夏天,肯定是避暑的好地方。這裡這麼多的樹木,本身地勢又靠西山。不過,據說老爺子都很少來這裡住。夏可可歎息一聲,立馬又憧憬在這古宅有一套房子就好了。
  
  嗯,就想老四的那一套。不行,我得回家問問三哥,他能不能弄一套。夏可可自顧自。蘇婉兒也不阻止,也不說厲害關係,反正那些是葉三的事,她只是問:你剛才說葉瑾之說了他要的類型,到底是怎麼樣的類型?
  
  嘿嘿,想知道啊?夏可可嘿嘿笑。然後跳下石顯示器欄跑過來,一隻爪搭在蘇婉兒肩胡辣湯,順勢而下,攬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說:那就告訴我,你對這地方的看法。
  
  喲,三嫂,你在這裡等著我呢。蘇婉兒斜晲她一眼,面上全是笑。
  
  這個做事直來直去的女子,看似沒有一點點的計謀,實則每一步都是大氣磅礡渾然天成。蘇婉兒打從心底喜歡。
  
  我懶得算計那些。老四也知道我是領命而來。說實話,若不是我想來江府郡園看看。是誰也叫不來我的。但既然來了,有些事總是要辦的了。夏可可也是明人不說暗話。
  
  這是自然。蘇婉兒點點頭,這才說:你就照了葉瑾之說的那樣回答就是了。就說我怕不習慣,早早就讓葉瑾之跟我一起來了江府郡園。
  
  好吧,原本我還想私下問問,不做檯面上的回答的,看來,你是不想說的。夏可可玲瓏通透的,面上總是笑嘻嘻。
  
  蘇婉兒原本沒什麼好瞞夏可可的,但這畢竟涉及江府郡園,告訴她未必是好的。所以,她只是笑笑,說:我當你和小葵是朋友。所以,有些話,我是不能說了。
  
  所以,我不問了。夏可可說,又了瞧四周,自語一句:這裡灑掃的人都有一種氣質。
  
  蘇婉兒不想她多看,一笑掩飾,問:可可姐,你快說說,葉瑾之那傢伙怎麼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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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1:10 |只看該作者
  第030章 我不愛你
  
  夏可可眉目顧盼,全是打趣……看得蘇婉兒很不自在,這才哈哈跑出一段,待蘇婉兒追上她。她才低聲說:我聽三哥說,當時,大家對老四威逼利誘,他都沒有說。居然在不久後的聚會上,大家喝了點酒,一般發小談女人。輪到他,他悶了半天。抓了抓頭,說一句,我不知道她該是什麼類型的,但是我想我應該會很喜歡跟她說話,即便她說今天天氣很好或者這裙子不好看,我都不會覺得無聊厭倦,嗯,這樣的人就是我喜歡的類型。哈哈哈,夠雷吧?這就是老四的回答。
  
  蘇婉兒一怔,這理論,似乎周瑾也說過。愛情就是很喜歡跟這個人說話,有了她,自己也變得不是自己。
  
  嗯,是夠雷的,沒想到這傢伙還很文藝。蘇婉兒回答。確實,她從來沒想到葉瑾之是這樣文藝范的傢伙。
  
  是啊。三哥說,葉瑾之把他們震住了。當時,大家鴉雀無聲。
  
  隨後有人同情他讀書讀傻了:有人讚美他堅持信念。總之,大家都覺得他是個異數。據說,那幫發小,還給他找了不少女朋友,都是氣質美女加才女型的,這個的愣是沒看上一個,全都是對人沒好臉色。
  
  夏哥哥聳聳肩,望著藍天,一臉嚴肅地繼續說,敏華,你知道麼?許二他們那時就比現在腐了。居然還給老四介紹了個才華橫溢的男人。
  
  老四這次反應激烈,要跟許二他們絕交呢。
  
  呀,還有這等事?蘇婉兒十分驚訝。
  
  嗯。據說那男人還看上他了。夏可可大笑。如果有桌多,她大約已經在狂捶桌子了。
  
  什麼?那男人看上葉瑾之?蘇婉兒更震驚。
  
  哈哈哈,是的。老三說,那男人看上老四了。追了半年多。風雨無阻地製造各種遇見,老四受不了,提前回國。夏可可笑得彎下腰。
  
  天。蘇婉兒聳聳肩,不由得問那個男人到底多有老華,怎麼這年頭有老華的男人都喜歡男人了。
  
  三哥說是李四弄的,不清楚,似乎是什麼畫家的。夏可可回答。
  
  兩女人又八卦這事良久,因為年齡相仿,彼此欣賞對方,在這古宅江府郡園中,一打開話匣子,就是東南西北說個不停。
  
  夏可可也談到最近開庭的事,說接手最多的就是離婚案件。看得挺心酸的,回家還拿葉三出氣,有時候情緒來了,還說天下男人都一樣,或者問會不會出去勾三搭四的。
  
  你這樣很危險吧?蘇婉兒擔心。她雖沒戀愛經驗,但回到清風鎮後,總聽奶奶訓斥堂姐,堂姐那時總跟堂姐夫吵架。
  
  我也知道。
  
  所以,苦了三哥了。他每次都是很耐心地說,世界就只有一個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哪能啊。夏可可不由感歎,一向樂呵呵地女子,眼眶竟然紅了。
  
  是啊。三哥不容易。那你怎麼說?蘇婉兒問,兩人往房子那邊走,因為快要中午了,得在那邊飯廳用飯,何況她到底有些記掛葉瑾之,畢竟那傢伙身體不好,現在身邊沒有人照顧。
  
  那時正在氣頭上,自然沒好臉色了。直接說,你是玩夠了,交女朋友多了,過盡千帆了。現在當然這麼說了。等以後看到大帆船了,又得有想法了。畢竟揚帆出海慣了的人,怎麼閒得住的?夏可可模擬當時的神情,那種無理取鬧的惱怒與伶牙俐齒,偶爾又歎息一聲,說:你不知道,三哥那神色哭笑不得的,我心裡就真真的難受,一把抱住他,說我死之前都不准找別的女人。他就說你安啦,這輩子就毀你手上了,我這麼善良的人,哪能讓你有機會毀別人呢。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蘇婉兒得聽羨慕,那必然是極其相愛的人才可能的事。這一輩子好不容易才遇見。不知道會讓自己有這樣感覺的人在哪裡,哪一個人是不是也對自己有這樣的感覺?
  
  她有些傷感。夏可可卻是歎息,說:男女之間的感情真是最脆弱的。前一刻可以纏綿悱惻,下一刻可能磨刀霍霍相向。能真正遇見,彼此珍惜的,實在太少。為了三哥,為了我的幸福。我可能不再接案子了,我以前高估了我的心理素質。
  
  蘇婉兒心裡一驚,夏可可的夢想就是維護正義,如今為了葉三竟然可以放棄夢想。
  
  那你打算做什麼?蘇婉兒不由得問,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觸動。
  
  讀一些書,然後讓自己安靜一些,我性子到底是太跳脫了。也養養胎。夏可可說,臉上的微笑裡充滿母性。
  
  啊?你有了?看不出來。蘇婉兒盯著她肚子看。
  
  呀,才一個多月,瞧人這樣,哪裡能看出來啊。夏可可一臉甜蜜。
  
  蘇婉兒自然為她高興,心裡卻到底有一點點的失落。別人的圓滿總是會照出自己的形只影單。
  
  後來,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說,這才往房間裡去。葉瑾之卻已經起床,斜靠在沙發上,耳朵裡塞了耳塞,閉目在欣賞音樂……像是她們回來,他也絲毫沒察覺。
  
  夏可可端了那杯茶可惜地說涼了。蘇婉兒去為她重新泡一杯,葉瑾之這才睜開眼,扯了耳塞,問:捨得回來了?
  
  喲,老四,你這凶得,喲喂,別在我面前裝了,你喜歡敏華,就對敏華好一點,遵循自己的內心。夏可可拈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裡。
  
  沒你啥事,回家養胎去。葉瑾之狠狠瞪了夏可可一眼。
  
  
  夏可可懶得理會,軟綿綿掃他一眼,頗為語重心長地說:老四啊,你要多跟人交流,不要只跟許仲霖那廝交流。關於追女人這一點,他一肚子雨水,得把你往死裡整。嗯,你要遵循你的內心。嗯,有時間,也可以跟你三哥交流一下看看他,多好啊。喜歡我就大方地說喜歡我。你老別彆扭扭的,我們看著都難受。
  
  夏可可語重心長,頗像長者。葉瑾之冷笑一聲,說:你老公沒跟你說當年處處想整我,被我反整得多慘吧?就他那一點點的伎倆,也只有你這種傻瓜才會上當受騙。
  
  你說誰傻呢?夏可可一下子就沉了臉。
  
  這氣氛劍拔弩張的,蘇婉兒立刻就跳出來,笑嘻嘻地說:三嫂,瑾之剛學會開玩笑,這技能生疏的呢。
  
  沒用好,你別見怪啊。夏可可一張臉繃著,聽到蘇婉兒這一句,終於繃不住「噗嗤」笑了,說:行了,行了。你這說法。我都悚得跟他計較了。
  
  葉瑾之一眼掃過來,臉黑得跟鍋底似的。蘇婉兒狠狠瞪他一眼,端茶給夏可可。葉瑾之覺得無趣,逕直塞了耳塞,繼續聽音樂。
  
  不一會兒,周伯差人送菜過來。江府門生舉手投足一般無二,果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夏可可只是瞧瞧,沒多說什麼,一個勁兒地說菜好吃。葉瑾之也一言不發,只吃菜。周伯在一旁伺候,終於是忍不住問:瑾之身體似乎不適?
  
  最近疲累。葉瑾之言簡意賅。
  
  蘇婉兒立馬就接過話來說:所以,趁這幾天,瑾之就過來這裡來休息。他最喜歡這裡。當然,婚禮有不少事要忙,是不能好好休息。但周伯是明事理的人一切就您安排就是。總之,盡量挪時間給瑾之休息。
  
  蘇婉兒把這話說完,立刻又看了葉瑾之說:瑾之,是不是還很累?
  
  有些。葉瑾之很配合。
  
  周伯一聽立刻說:我會安排的。
  
  有勞周伯。葉瑾之點頭,倒是放了碗筷,說:我去書房裡坐一坐,要思考一些事。
  
  蘇婉兒知道他一定是頭又疼了,心裡十分著急,又一便發作。只有些擔憂地看他走入書房,關上門。
  
  蘇婉兒還在吃飯,卻不知道滋味。夏可可吃得少,說總是吃零食,吃飯都不太規律了,所以,很快就放了碗。
  
  周伯吩咐人快速收拾好。蘇婉兒在跟夏可可的談話中幾次走神,以致於她說「最神話」即將以全新故事「東方降臨」的面貌覆蓋全球,蘇婉兒也只聽了這麼一句,具體的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夏可可是聰明人,看得出她心不在焉,倒是大方地說要早些回去,有點累。蘇婉兒也不留她。兩人約定等忙完婚禮後一起旅行。
  
  送走夏可可,蘇婉兒立刻鎖好門,連敲門都省略了,直接推門進去。不想葉瑾之在打電話,講話很小聲,像是低沉而溫柔的語氣。蘇婉兒那樣大咧咧闖進去,葉瑾之頓時掃了她一眼。
  
  蘇婉兒只覺那一眼,寒光凌洌,不由得退了出來,將門拉上,往自己房間裡去。心裡卻就是覺得堵得慌。剛一直都在擔心他,所以才顧不得敲門的。
  
  她覺得委屈,倒在床上,將自己悶在被子裡。好半晌,才發覺自己胸口悶得發慌。
  
  敏華。不一會兒,葉瑾之在敲門喊她。
  
  她不想動,他又在敲門喊。蘇婉兒只好慢騰騰起來,像是睡眼惺忪的模樣去打開門,問:幹嘛?
  
  基本的禮儀要懂,記得敲門。他說,語氣聽不出喜怒哀樂。
  
  蘇婉兒冷笑一聲,說:行了,這一次是我沒教養了。
  
  敏華,你不講道理。我的工作。葉瑾之蹙了眉。
  
  行了,誰知道是不是工作呢。好了,就當是我不懂分寸。現在,我要睡覺了。蘇婉兒回答,只覺得越發委屈,剛剛忘記敲門,不過是因為自己一直在記掛他。她一說完,就要關門。
  
  葉瑾之將門一下撐住,說:敏華,兩個人在一起,應該要互相信任。你不信任我。
  
  蘇婉兒聽到他這一句,覺得諷刺,冷笑一聲,終於還是低聲說:我不愛你,我的心跟你沒在一處,我怎麼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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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1:27 |只看該作者
  第031章 如果我先遇見你
  
  她說得小聲,一說出口就後悔了,跟葉瑾之談什麼愛不愛的。這合作的事,虛以委蛇不就是了麼?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弄成這樣的境地。
  
  葉瑾之卻沒有說話,一手撐著門板,臉沉得嚇人。蘇婉兒也沒有退卻,只在門裡看著他。
  
  時間似乎靜止,屋外掛壁上的鐘,針走得小心翼翼,卻十分勻稱。
  
  偶爾還會有風吹過樹林,帶來的此起彼伏的聲音。
  
  我要休息了。蘇婉兒說。總是覺得這場景可笑,又不是相愛的男女,搞得成這副場景。
  
  陳敏華,你是要嫁給我的人。葉瑾之忽然說。
  
  蘇婉兒在這對視中,心已然平靜,眉目裡全是輕浮的笑,說:拜託,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這樣盲婚啞嫁的?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選擇愛著別人的男人來做賠上我這一生的第一次婚禮?再說,這本身就是合作交易,你也說了。何況,結婚證都是假的。
  
  她說到後來,也覺得有點悲涼,便打住不說。葉瑾之問:你說完了?
  
  嗯,說完了。蘇婉兒回答,覺得跟這人針對這些事真沒什麼好講的。為了擺脫他的糾纏,那麼,就一定要遠離他,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人。
  
  你一點都不愛我麼?葉瑾之忽然問。
  
  蘇婉兒心裡慌,不敢看他的眼睛,就低了頭,看到他的襯衫扣子,有兩顆沒扣,胸口有淺粉色的傷疤。約莫也是一次致命的傷。
  
  她心裡疼惜,卻只是片刻。疼他的人多得是,自己無足輕重。於是,她呵呵一笑,說:葉四少,你這問話真可笑。首先會讓你掉品,被列入渣男行列,畢竟有對嚴清雅始亂終棄的嫌疑,即便沒有始亂終棄,終究是背叛了愛情;其次,退一萬步說,你只是問問,無關乎你愛不愛我,你這話也有侮辱性的意味,我蘇婉兒沒有搶別人男人的嗜好,對別人的男人,我向來沒興趣。
  
  不愛我,只因為我是別人的男人麼?葉瑾之竟然沒置氣,還低聲問。
  
  蘇婉兒覺得這人在偷換概念,這樣糾纏不清的,真沒意思,於是立刻板了臉,說:即便你不是別人的男人,我也不覺得你是我期待的良人。所以,你別再期待什麼了。
  
  她說這話,依舊不敢看葉瑾之,心裡竟然怦怦跳,想著葉瑾之可能的發怒。誰知道不怒反笑,用一種如釋重負的證據語氣說:這下我就放心了。
  
  蘇婉兒頗為疑惑,瞧了他一眼,這人的神情愜意得很。像是什麼事放下了,一下子輕鬆了。
  
  什麼放心了?蘇婉兒疑惑地問,心裡隱約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聽你剛說的話,我放心了啊。我以前一直在煩惱,我們這樣合作,我又是這樣優秀的男人,你萬一對我泥足深陷,我該怎麼辦呢。第一,你確實不是我感冒的哪一類;第二,葉家與陳家是世交;第三,我又是如此善良的人。葉瑾之說得振振有詞,還一臉索然無辜。
  
  呸。蘇婉兒狠狠唾棄,然後說:你優秀,你善良。得了吧。
  
  你不可否認的。葉瑾之朗聲說。
  
  蘇婉兒撇撇嘴,不置可否,只用力推門,說:行了,優秀善良的葉瑾之大人,我要去午睡片刻。你該幹嘛幹嘛去。
  
  葉瑾之卻是用力撐住門,說:你這什麼態度和語氣?
  
  好了,好了。我不會看上你的,這輩子都不會看上你的,你在本宮這裡很安全,很安全。我要去休息了。蘇婉兒不耐煩,哈欠連連。
  
  你這是說我沒魅力,沒吸引力。葉瑾之居然問。
  
  這男人是存心找茬的,蘇婉兒總算看出來,於是終於暴怒,一聲怒吼:滾,別消遣老娘。同時伴隨狠狠的出腳,往葉瑾之膝蓋上踢去。
  
  葉瑾之大約是因為她突然露出猙獰面目愣了一下,那一腳躲避不及,還是讓蘇婉兒踢中。他本能收了手,蘇婉兒趁勢關門。
  
  隔著門上的小玻璃,蘇婉兒看到葉瑾之齜牙咧嘴,恨恨地說:蘇婉兒,別後悔。
  
  我後悔,我後悔認識你。蘇婉兒敢齜牙嗝做鬼臉。
  
  你真是豬。什麼都不知道。葉瑾之板了一張臉。
  
  蘇婉兒掃他一眼,淡淡地說:我理解你正在氣頭上,說話惡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她說完這一句,就將裡面的門也關了,將關於葉瑾之的一切都關在門外。
  
  
  她轉身開了燈,蘇婉兒看這因為她的到來而佈置的房間,雖然改了當日的素雅,有了些許粉紅的艷麗,但每一寸都還是浸滿葉瑾之的氣息。這裡原本就是他的,而自己不該是那個可以入侵這氣息的人。她笑了笑,卻並沒有覺得高興,雖然剛剛說開了對大家都有好處,但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蘇婉兒靠在門背後良久……才甩甩頭,覺得自只剛剛濕漉漉的情緒完全是沒事找抽。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好好洗漱一番,美美睡上一覺。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被子還有日光的氣息,十分舒服。高高的窗口有日光斜斜落進來,雖然沒透過珠簾,但總有一種光影的曼妙。
  
  四周靜悄悄的,週遭的一切如同凝滯了,而唯有自己是有知覺的那個。
  
  時間這樣靜靜的,沒有一點的戰亂死心塌地哀樂就好。蘇婉兒將自己蜷縮在被子裡,覺得十分安全。於是睡去,睡得沒一點夢魘的痕跡。
  
  這一覺睡到黃昏,她起身梳洗,看到黃暈的夕陽在珠簾外躑躅,伸伸懶腰,暗想:其實這樣跟葉瑾之說開了,多好。以後就不會迷惑於這人那種模稜兩可的魅惑,那種總讓人心驚得慌亂的話語與神色。
  
  秋天傍晚,日光下撤,溫度總是驟降。蘇婉兒換了粉色的風衣,這才出門去面對葉瑾之。廳裡沒有開燈,因為只有落地窗采光,而落地窗又關得嚴實,還拉嚴了窗簾,黃昏的日光又不強,無力透過來。
  
  蘇婉兒在門口站了片刻,等眼睛適應光線,才發現葉瑾之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因為光線昏暗,蘇婉兒心裡不由得一緊,立刻開了燈。
  
  葉瑾之因突然開燈,坐起身,瞇了眼,蘇婉兒看到戴著耳塞的葉瑾之,這才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拍拍他,說:你繼續。
  
  葉瑾之狐疑地瞧瞧她,蘇婉兒想到這傢伙大約是聽音樂聽不見她的話,於是拉開他一隻耳塞說:我以為你頭疼了,現在看來沒事,你繼續欣賞。她一說完,又將那耳塞粗暴地塞入他耳朵,葉瑾之齜牙咧嘴地瞧著她,一臉憤怒。
  
  蘇婉兒懶得理會,逕直拉開落地窗,到陽台上去看日落。血紅的落日染了天空,映著蒼黃的西山,有一種說不出的荒涼。江府郡園在這荒涼裡染了蕭瑟,即便典雅富貴,也抵不住自然界賦予的涼薄。
  
  蘇婉兒看著西天的雲彩,想起中午的對話,一切都說開了,彼此不會有多的牽絆,真好啊。蘇婉兒這樣想,心裡空落落的,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周伯就帶了人踩著這日落的涼意而來。一稈人輕飄飄的步子,一般舉手投足皆謹慎,端了豐盛的晚餐,皆是中午,葉瑾之確定的菜式。
  
  蘇婉兒斂起情緒,回到屋裡,跟葉瑾之一起用餐。葉瑾之似乎還在生氣,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連眼神也沒透過來。吃完飯,他徑直就在一旁拿了一本攝影雜誌在看,依舊塞了耳塞,面目嚴肅。
  
  蘇婉兒覺得這葉瑾之很不對勁兒,像是誰得罪他似的。不就是中午踢了他一腳,說他不是自己那杯茶麼?這大少爺就氣成這樣?
  
  蘇婉兒酒足飯飽的,甚是無聊,於是坐在他旁邊,喊:葉瑾之。
  
  葉瑾之依舊看雜誌,不抬頭,不做聲。蘇婉兒又將聲音提高一點喊他。他依舊沒反應。
  
  你還生氣?蘇婉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低聲詢問。
  
  聲音比剛才喊他還低。葉瑾之當然沒啥反應。她繼續氣定神閒地說:如果為了我踢你一腳,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哈。
  
  依舊沒反應。看來這廝聽不到。蘇婉兒心花怒放的,大膽起來,罵了一句:葉瑾之是混蛋,是豬。
  
  果然沒反應。哈哈,蘇婉兒更高興,又罵了葉瑾之自以為是,是世上最壞最壞的傢伙。然後覺得無趣,又說了一句:葉瑾之是騙子。
  
  不過,一個人這樣罵,沒對手,也沒什麼意思。蘇婉兒很快就覺得無趣,只好停止這樣無聊的舉動。喝了一口茶,撫撫吃得有些脹的胃,靠在沙發上繼續養膘。
  
  葉瑾之就在旁邊專注地看雜誌,聽音樂,那側面倒真是好看。蘇婉兒畢竟是二十來歲的女子,雖經了許多事,但情感這一塊卻算作空白,也從未遇見多麼動心的人。如果說有,那兩年,私下裡有真心覺得陳昭華不錯,誰曉得後來,竟然成兄妹了。還別說,知道是堂兄妹的那幾天,蘇婉兒的鬱悶還真有這麼一層的。
  
  這一刻,在這時刻看到葉瑾之,相聲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所有言情小說的女主遭遇似乎都遇見了,可是自己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女配。
  
  蘇婉兒心裡到底有些心酸,這男人不錯啊,可是別人先遇見了啊。
  
  這人好歹要講江湖道義的,不然這麼巧取豪奪了,命運就會在別處讓你償還。
  
  唉!蘇婉兒輕歎一聲,抿了抿唇,用很輕的聲音說:葉瑾之,其實,我也會難過,有時候也會不知道怎麼辦。如果,如果是我先遇見你,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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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1:50 |只看該作者
  第032章 愛
  
  蘇婉兒的聲音很低,低得只有她自己聽見。但一說完。她還是覺得自己抽風了,竟然會說這些。不過,葉瑾之是肯定聽不見。但是……
  
  蘇婉兒愣住了,因為她看到葉瑾之抬起頭看著她,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麼?
  
  這一句話像是一顆炸彈炸響在心上,她頓了頓,才哈哈一笑,朗聲說:誇你長得俊呢。
  
  葉瑾之扯了耳塞,又問:你說啥?看來,他真聽不到。蘇婉兒一顆心放下來,笑嘻嘻地說:說你長得其實不錯。
  
  得了,看你那賊賊的樣子。誰信。葉瑾之眼珠子滴溜溜的,不曉得又在想什麼壞水。蘇婉兒則是一臉誠摯,說:真的,親,千真萬確滴說。
  
  葉瑾之嫌惡地看她一眼,說:你好好說話。看你這滿悄的話,輕浮得很,沒一句真的。
  
  您老敢情在說您自己呀?蘇婉兒立馬反駁。
  
  葉瑾之沒塞耳塞,繼續翻看那攝影雜誌,最後幾頁看完,才問:陳敏華,你似乎對我意見很大啊?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個不堪的人麼?他換了個姿勢,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蘇婉兒頓了頓,略略思考,說:其實,我對你沒啥意見,也沒啥不良看法。我這人看人,一向很中肯的。
  
  繼續,我想聽聽你對我的評價,到底多中肯。葉瑾之聳聳肩,似乎是興致來了。
  
  蘇婉兒正襟危坐,煞有介事,清清嗓子,思索片刻,說:這個,你這人嘛,冷面不和善,如同秋風拂人面,所以,顯得不驕傲無禮;其次,頭腦聰明,就瞧不起人,愛玩花樣,讓人覺得不被尊重;第三,詭計多端,說話做事皆不真誠,所以,給人虛假輕浮之感。那——
  
  蘇婉兒看到葉瑾之的臉色越來越沉,不由得又清清嗓子,才繼續說:就以上這些缺點,其餘的也沒有了。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驕傲無禮,不懂尊重人,虛假輕浮不真誠的?葉瑾之一字一頓地問。
  
  蘇婉兒乾笑兩聲,說:你優點很多,想必很多人都說過了。我這不就省略了麼?以人為鏡,不就是想知道缺點麼?難道你還想知道你的優點?好吧,我懂了。你稍安勿躁,我立馬跟你說。
  
  她一擺手,很嚴肅地想了想,說:你這人優點挺多的。真的,我聽好多人誇你呢。蘇婉兒神色誇張,略微思索,也不管葉瑾之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說:這首先啊,你長得好,身材不錯,中國男模沒幾個比得上你的。
  
  這是優點,蘇小喬,你真夠可以的~,別以為我蠢。這不是暗指我是繡花枕頭麼?葉瑾之一臉不悅。
  
  蘇婉兒嘿嘿笑,說:你老人家急躁了不是?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你的優點還有很多,很多。比如,正直,富有正義感,有責任感,不屬於花花公子類型的。嗯,你優點真的很多的。
  
  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說:我想起還有一封重要的電子郵件要回,一會兒說啊。
  
  說時遲,那時快,蘇婉兒立馬就閃身往房間裡去。
  
  蘇小喬,你說得這麼敷衍。葉瑾之朗聲喊。蘇婉兒高聲哼歌,假裝沒聽到,然後悠然地關上門,透過玻璃門看到他還坐沙發上,沒有要來報復的意思,於是,她心滿意足地關上內門,在房間裡玩電腦。開電腦的間隙,想到方纔的對話,她心情無比歡樂。其實,跟這傢伙相處,蠻歡樂的。
  
  不過,這是別人的男人。人生總是有這樣相見恨晚的遺憾。蘇婉兒撇撇嘴,登陸Q*Q,一上線,就看到周瑾留言,沒說別的,直接就是斥責她是懶婆娘、不講信用,承諾要種白菜、胡蘿蔔補償他,結果地裡還是荒蕪一片,這筆帳遲早要跟他算得,蘇婉兒撇撇嘴,真小氣,發了一條信息問:公子啊,看你這筆賬怎麼算?
  
  周瑾自然不在線。於是又登陸郵箱,周瑾沒有新郵件過來,MSN上也沒有。不過,秦喜玲則有新郵件過來,說最近遇見很驚險刺激的事,她正在經歷,沒空多跟她說,等以後告一段落,會告訴她的。
  
  蘇婉兒發電子郵件,讓秦喜玲注意安全,別光顧刺激。隨後就開始跟幾個同學聊進出口的事,尤其是工藝品方面的需求量和流向。聊了半晌,覺得青瓷的前景不錯,想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問哥哥擴大作坊,改良青瓷上釉的技術有沒有進展。不過,看看時間,八點過了,爸爸早睡下了,哥哥嫂子那邊也是日落而息的。
  
  所以,沒急事,蘇婉兒就不吵他們。繼續跟同學聊幾句,同學都各有各的事去忙。於是,偌大一個網絡,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
  
  
  百無聊賴。只好開了遊戲,準備去看風景,聽聽音樂。上一次,蘇婉兒的人物角色停在懸崖上看雲海起伏,竟是想起初中與秦喜玲去華山之巔看日出的場景。那裡,她想要獲得最佳幸福。如今,登錄上遊戲,遊戲時間是夜晚,偌大的月就那樣靜靜懸掛在上方,深藍的天幕那樣純淨,山林裡蟲鳴猿啼那樣逼真,偶爾會有很寧靜的音樂,是鋼琴的配樂,如同從靈魂深處浮上來的。
  
  蘇婉兒原本想去別處的,覺得這裡的夜晚也別具特色,所以,就將人物停在這裡。過了一會兒,角度流轉,竟下了一跳,因為旁邊站了一個人,白衣飄飄的,正是自己的師父「亂雲飛渡」。
  
  蘇婉兒:師父,你怎麼在這裡?
  
  亂雲飛渡:我密語你,你沒回。我就用女媧之眼看看你了。怎麼,小徒弟喜歡這裡的風景?
  
  蘇婉兒也不知道什麼是女媧之眼,暗想大約就是找人一類的道具。
  
  只回答:嗯,喜歡音樂和風景,劇情不太喜歡,那些故事太沒意思了。所以只想看風景,聽音樂。
  
  亂雲飛渡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說:不想打敗那個劍客了?
  
  蘇婉兒想到當初來到這遊戲的目的,覺得很孩子氣。如今,這個遊戲能吸引她的除了這逼真的風景,就是這優美的音樂。所以,她說:不想了。因為如果我想,我一定可以,但這遊戲本身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此。而我覺得那意義是最末端的。
  
  亂雲飛渡:能找出屬於自己的遊戲意義,這是大徹大悟的人。小徒弟真不錯,好好看風景,聽音樂。不過,有些地區需要高級別才能去,所以,小徒弟即便是為了看風景,還是要加油。這樣,師父先送你一些便利的東西,你就可以在任何飛行區域飛行了。
  
  他剛說完,就點蘇婉兒進行交易,送給她的是一朵粉色蓮花。然後教她一番,原來乘坐上那粉色的蓮花,就可以在飛行的區域自由來去,不必再去尋找飛行NPC,還不能自由選擇路線。
  
  蘇婉兒十分高興地飛了一陣子,亂雲飛渡的飛行坐騎則是一朵紅色的雲,襯上白衣,更是仙風道骨的模樣,兩人一起看了一會兒風景,蘇婉兒覺得該下線了,畢竟在這裡不能睡懶覺,要早睡早起。所以,在飛抵蜀中境內,停下峨眉山下的江邊,看那一輪山月,她向亂雲飛渡告別,說最近有些事,要早睡。
  
  亂雲飛渡十分高興,說:不以遊戲廢事。這樣的人是很少見的。
  
  蘇婉兒只是笑,關了遊戲。這才覺得口乾,於是出門倒水,葉瑾之似乎去了屋裡。她瞟了一眼,發現他似乎和衣倒在床上,蜷縮了身子,似乎不舒服。
  
  大約又頭疼了。蘇婉兒立馬放下水杯,懶得敲門,逕直就進去,問:是不是又頭疼了?
  
  葉瑾之支起身體,扭頭瞧她一眼,說:毛病沒改,不敲門。
  
  敲你妹的。你還怕我非禮你,或者偷看你了麼?蘇婉兒嫌惡地說,一屁股在他床邊坐下來,問:是不是又痛了?
  
  葉瑾之搖搖頭說:沒事了。
  
  這樣叫沒事?蘇婉兒鄙夷地看他一眼。繼續問:醫生到底怎麼說的,你要採取什麼方案?
  
  但還沒問出口,他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沒有接,而是掃了蘇婉兒一眼。
  
  蘇婉兒心領神會,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立馬起身,一言不發就大步往門外走,拉一門的那一刻,聽到他低聲說:別擔心,我能有什麼事。原來是甜蜜熱線,想必那人是嚴清雅,這種說話的語氣!她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於是,努力聳聳肩,故作輕鬆,彎腰拿了杯子去倒水,屋外月光如水傾瀉。她喝水的當口,看到他的名貴CD機放在客廳桌上。
  
  不知道他在聽什麼。蘇婉兒拿起來,按下播放鍵,等待音樂響起,可是大段的都是空白,很久都沒有一點聲音。
  
  難道壞了?蘇婉兒打開看看,裡面有一張碟,看樣子應該是刻錄的。蘇婉兒又按下播放鍵,依舊是空白的。
  
  難道這傢伙其實什麼都沒有聽?那麼剛說的話,他應該是全聽得到了。啊呀呀,真是丟人。蘇婉兒掩面,覺得鬱悶。之前,自己還自作聰明測試一下他是不是真聽不到。結果被這廝擺了一道。
  
  蘇婉兒心情陡然變得差勁,準備關上CD,卻就在這時,突然響起高鈴的那一首《愛》大段的空白之後聽見,竟然有一種別樣的感受。這人竟然在尋找這樣一種感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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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2:18 |只看該作者
  第033章 如果可以這樣過一生
  
  蘇婉兒靜靜地聽完,沒有多餘的雜音,沒有華麗的配樂,連那女子的嗓音都帶著一種純淨的慵懶。在絕對安靜的環境裡聽來,有一種別樣的感受,妙不可言。
  
  她聽完一遍,不由得倒回來又聽一遍。可就感覺不是剛才那種突然所得的滋味了。於是,她又往前面倒了一點,大段的空白後,突然想起這舒緩的音樂,果真就是不一樣。
  
  這男人真是個音樂的奇才,蘇婉兒認真聆聽。那音樂真是點點就入了心。她完全沉浸其中,以至於葉瑾之站到她身後,她也不知道。
  
  她聽完這一曲,輕輕舒了一口氣,週遭一片寧靜。忽然聽得葉瑾之略帶笑的聲音,問:這樣聽起來,感覺是不是很好?
  
  蘇婉兒身子一僵,像是偷吃糖果被媽媽捉住的孩子,臉竟然一下子就滾燙,立馬扯了耳塞,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只是,只是看到你一直聽,想必很不錯,所以就拿來聽聽。並不是窺伺隱私。
  
  我又沒怪你。傻瓜……葉瑾之心情似乎頗好,在一旁坐下來。
  
  蘇婉兒更覺得不自在,立刻將CD收好放到茶几上,對他尷尬地笑笑。
  
  這樣聽起來,是不是比上次在車上聽到好多了?葉瑾之似乎並沒有將她的尷尬看在眼裡,而是徑直詢問她聽音樂的感受,看來這男人對音樂確實是情有獨鍾,這會兒就想著驗證他的發現。
  
  嗯,有一種別樣的空靈與純淨。蘇婉兒回答。
  
  葉瑾之高興起來,一臉的笑帶出淺淺的酒窩,看起來竟是別樣可愛。他說:音樂的環境很重要,這一首歌,我尋了很多的方式來聽,覺得這一種是最好的。蘇婉兒訕訕笑,心想雖然這確實不錯,但這種事似乎毫無意義的,至少對她這種俗人來說毫無意義。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無聊?葉瑾之忽然問,像是看穿她的心。
  
  不,不,我覺得很好,真的。蘇婉兒違心地讚美,還盡力笑成一雜花。
  
  葉瑾之也不計較她是不是出於真心,只是很高興地說:我從年少時,就迷戀上給各種畫面配樂,或者給各種樂曲配畫面。我覺得那是非常有意思的事。能將我覺得最美的音樂以畫面的形式展現給即便不懂音樂的人,讓美麗的風景更加靈動。
  
  蘇婉兒聽著,仔細想了想,覺得眼前的葉瑾之不是她曾認識的那個冷酷驕傲的葉家四公子,眼前的男人就是個有著夢想的可愛孩子,而現在正在向靠實的人講述自己的夢想,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是很美。蘇婉兒輕聲說,語氣輕柔,心裡充滿疼惜。
  
  葉瑾之靠在沙發上,呵呵一笑,說:華寶,等以後,我帶你一起去拍攝很美很美的風景,配樂給你聽,好不好?
  
  蘇婉兒脫口而出說「好」,然後笑嘻嘻地看著他,說:不要隨口說說哦,我會記在心上的哦。以後若是沒實現,我一定會讓你折現的。她倒是嘻嘻哈哈地說,心裡卻是發酸,如今這狀況,怕是沒有以後了,更別說是一起去做這樣美好的事。
  
  我一直都是獨自在做這件事,你是第一個讓我想一起分享的人,我怎麼會忘記呢。葉瑾之語氣裡帶了些許的落寞。
  
  蘇婉兒聽得心驚,卻只是裝著不在意地哈哈笑,說:行了,說得這樣煞有介事的,不知道人還以為你對我泥足深陷了,哈,哈,哈。
  
  她說完,還故意乾笑了三聲,以便讓這氣氛看起來輕鬆,像是一對男女在開玩笑,互相言語調戲一樣。那麼,這裡所說的一切就都不作數的,不作數的表白就可以不入心,不入心就不會糾結難過。
  
  是啊,我就是對你泥足深陷了。葉瑾之徑直說。
  
  哈,哈,哈。蘇婉兒又乾笑三聲,接著斂了笑,說,你說的一點都不好玩。豬才信你。
  
  你就是豬,所以你信我。葉瑾之一本正經地說,眸光裡全是打趣。
  
  蘇婉兒心裡卻是亂了,說實話,她有那麼一點點期待葉瑾之也是愛著自己的,雖然從道義上來說,對嚴清雅很不道德。不過,她面上卻算是沉靜,在聽到那話後,故作憤慨地斜睨他一眼,說:對於這種無聊挑釁,我任由你橫,我則是明月榫山岡的。本宮大度,不跟你一般計較。好了,我得去休息了。不然,明天一大早周伯就來送早餐,我要起床晚了。她說完就往房間走,因為覺得跟葉瑾之單獨相處真的很有風險,自己不知不覺就被攪亂了心,這簡直是太可怕的事。這麼多年,能讓自己有這個慌亂感覺的人,除了銀座八樓的那位,就是葉瑾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葉瑾之上次說女人必備的三樣東西跟銀座八樓那位一模一樣,自己還一度懷疑他就是銀座八樓那位。只因為種種原因,沒來得及證實。
  
  今晚這氛圍不適合,不過改天一琮要找機會證實。至少,遇見銀座八樓那位之前的一段時間,葉雲嘉曾遭遇綁架,在長安出現過。
  
  也許就是他。不過,即便是他。又能改變什麼呢?他會記得那樣平凡的一個小女孩麼?
  
  她心裡忽然充滿惆悵,以至於在往房間進而走時,一不小心撞到旁邊花圃,厚重的瓷器讓她的腳骨都疼。她倒吸一口涼氣,齜牙咧嘴的疼,不由得抱了腳跳了幾步。
  
  葉瑾之大步走過來,說:這麼大個人,做事也不穩重,一驚一乍的。
  
  他一走過來,就蹲身問:撞到哪裡了?、
  
  沒事了。蘇婉兒立馬回答,顧不得疼,就往自己房間門口跳。
  
  如果一會兒還疼,就告訴我。這邊有藥箱。葉瑾之站起身也不生氣。
  
  嗯,只是撞了一下,一會兒就沒事的。你別擔心。蘇婉兒回答,其實是真的不那麼疼了。
  
  那就好,你也早些休息,不要玩電腦了,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葉瑾之說。
  
  蘇婉兒聽出明天要出去,立馬問:誰?
  
  你三哥陳汐華。剛打電話給我,說到了京城。想見見我們。葉瑾之說。
  
  我三哥?蘇婉兒十分驚訝,更驚訝的是剛打電話來的是陳汐華,而不是嚴清雅。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裡竟有些高興。
  
  是。所以,你早些休息。葉瑾之說。
  
  蘇婉兒點點頭,道了晚安,閃身進門,心裡一片雀躍,連同那窗口灑進來的月光,似乎都有了喜悅的亮色,以至於她甜甜睡去,忘記了自己是口乾出去倒水,而自己只喝了一小口而已。
  
  第二天一早,天微明,蘇婉兒就在葉瑾之的蹂躪中醒來。說蹂躪一點都不誇張,他先是在她耳邊放了那種老式的發條鬧鐘,吵得翻天覆地的,耳朵都似乎聾了。
  
  蘇婉兒心不甘情不願地醒來,只覺得渾身沒勁兒,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看一眼窗外,天色還早,於是蒙了被子說:別吵,讓我再瞇一會兒。不過,葉瑾之這種惡毒的人,自然不會讓她如願以償的。立馬就掀開被子,將她拖起來坐在床邊。
  
  蘇婉兒閉著眼,憤憤地說:你私闖閨房,登徒子行為。
  
  得了,現在我主就把你卡睡了,別人也只當閨房之樂,你要到處訴說,別人還得說你傲嬌。葉瑾之一本正經地說。
  
  懶得理你。你再讓我休息一會兒。現在天色尚早的。蘇婉兒趁勢又拉了被子,打了個哈欠,匡當倒在床上。
  
  你這個傢伙,你同志睡,周伯就送早餐來了。一會兒,我們還要去見你三哥。之後,我還要做檢查。工作上還有一些事忙,另外,我還有一點別的事要處理。
  
  所以,快些起來,今晚,我不折騰你,允許你早點睡。葉瑾之說。本來之前還說得好好的,結果最後一句講得那個姦情十足,蘇婉兒一下子就睜開眼,憤恨地掃他一眼。
  
  葉瑾之抿唇憋笑,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蘇婉兒這下完全清醒,斜睨怒視良久,問:你怎麼進來的?
  
  這是我的房子,我自然有鑰匙。葉瑾之志得意滿。
  
  他有鑰匙,這還了得?自己的安全沒法保證,這女人的清白啊,比什麼都重要的。而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即便是相識多年的人也可能撕下假面變成色狼,何況是剛認識不久,前段時間還有不軌行為的葉瑾之,不行,必須要將鑰匙拿過來。
  
  於是,她終於睡意全無,顧不得沒洗臉刷牙,還蓬頭垢面,惡狠狠地掐住葉瑾之的肩膀,惡狠狠地說:快反鑰匙交出來。
  
  葉瑾之大喊:惡婦,你想要謀*殺親夫麼,一邊起身想要擺脫她。
  
  蘇婉兒哪裡能容許他跑掉,一躍而起,死活拖住他,十分怨念地喊:快把鑰匙交出來,交出來,交出來。
  
  葉瑾之終於受一了,無可奈何地說:豬啊,你自己昨晚沒反鎖房門,我敲門時,一推就開了,我想敲門無果,就來喊你。誰知道你睡得跟死豬一樣,還打呼嚕。叫不醒,我只好把那好多年不用的老式發條鍾都用上了。
  
  快把鑰匙交出來,交出來。蘇仿若沒聽到他的解釋,一直念叨,其實,她想起來昨晚似乎心情激動,真的沒有反鎖房門。
  
  蘇小喬,別瘋了,給你鑰匙就是了,你等會兒。葉瑾之用力掰開她的爪子。
  
  不許反悔。蘇婉兒立馬跳下床。
  
  葉瑾之眉頭一蹙,呵斥:都什麼季節了。光腳跳下來?
  
  蘇婉兒一愣,葉瑾之走過來將她一拖,扔上床,說:行了,我不反悔。但你先穿了鞋子,去洗漱一下。看看你這樣子,哪裡有名門淑女的模樣?
  
  你清楚得很,我本來就不是名門淑女。我就是一小戶女子。蘇婉兒撇撇嘴。
  
  小戶女子也不帶你這土匪樣。速度去梳洗,然後出來吃飯。我給你鑰匙。葉瑾之一邊說,似乎生怕蘇婉兒又撲上去,立馬閃身出去。
  
  蘇婉兒看他閃身出去的笨拙模樣,哪裡有衛戍隊長的矯健,她噗嗤一聲笑了,不由得想:如果可以就這樣過一生,其實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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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2:33 |只看該作者
  第034章 惡毒的葉瑾之
  
  蘇婉兒剛梳洗完畢出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葉瑾之鑰匙的事,周伯就領了一群人送早餐來。那群人還是昨天送飯的那幾個江府門生。
  
  蘇婉兒即便是看過幾次,也不得不在心裡感歎江府郡園真是厲害,這些江府門生就是神色也是十分內斂,看不出喜怒哀樂,看不到內裡。
  
  早飯依舊很清淡,蘇婉兒喝粥,吃泡菜,以及那種切得細細的酸缸豆肉末,十分下飯,這令她食慾大增,她還多喝了兩碗粥。可是,在吃完飯後,周伯說的一項提議簡直沒讓蘇婉兒將葉瑾之掐死。
  
  周伯是在江府門生都撤下飯菜後提出的。大意就是作為葉家的媳婦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伺候得了老公,拿捏得住大局。
  
  那上得廳堂就是禮儀培訓,而這伺候得了老公則是夫妻倆的事,不做考察,至於拿捏得住大局,需要歲月積澱。但下得了廚房,這是婚前必須要進行的培訓項目。
  
  這繞了九彎十八拐之後,周伯終於十分嚴肅地宣佈,從今天起到婚禮前兩天,總共四天的飯菜由蘇婉兒來負責,當然,江府郡園會負責提供她所需要的食材。
  
  蘇婉兒以婚禮之前的事宜頗多為由拒絕,周伯面不改色從懷裡掏出一本小記事本,一條一條念出來,竟然是這婚禮前七天,細化到每個小時該幹什麼。其中還分工明確,江府門生也是分了好幾個組別。自然這之中也包括需要葉瑾之和蘇婉兒配合的項目,只有試禮服以及前一天的禮儀排場。
  
  周伯把這安排用四平八穩的聲音一念,蘇婉兒就啞口無言,只得黑了一張臉坐在椅子上不動不搖。葉瑾之奸詐無比,在一旁打圓場,說:行了,只是讓你像征性地練習一下的。你以為我以後還指望你的廚藝啊?
  
  蘇婉兒斜睨他一眼,說:那最好。那麼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我來練什麼廚藝?形式主義就是你們這些人,娶老婆是拿來洗衣服的?做飯的?掃地的?這什麼邏輯。她耍橫。
  
  周伯面露難色,隨即又說:請陳*小*姐心大局為重。
  
  笑話。我不做飯做菜,還能影響世界局面不成?蘇婉兒反駁。
  
  葉瑾之氣定神閒,說:不會影響,但是,我們真的會沒飯吃。
  
  周伯不多言語,立馬心領神會,逕直說:陳*小*姐我會在恰當的時間差人來拿你所需要的食材清單。
  
  周伯說完,不容蘇婉兒反對與否徑直走了。那老頭轉身的姿勢很酷。
  
  等周伯走遠,蘇婉兒這才惡狠狠地說:葉瑾之,你真是徹頭徹尾壞透頂了,我知道這事是你建議的,剛周伯都啞口無言了,你居然遞話給他,讓他不用管我。你真是太壞了。
  
  我沒有,這江府郡園歸周伯管,我也不能左右的。葉瑾之語氣神色皆無辜。
  
  蘇婉兒懶得理會,只攤手要鑰匙,葉瑾之無可奈何地看看她,說:你啊。然後將一串鑰匙放入她手中。這一串鑰匙不同於他的住處。他住處的大多數是遙控器、密碼鎖鑰匙而這裡的則是傳統的鑰匙,一串在一丐叮叮噹噹,聲音很清脆。
  
  這麼多?蘇婉兒問。
  
  葉瑾之站起身說:是這套房子所有的房門鑰匙。給你一套,以後你想過來住,就徑直過來,跟周伯說一聲就行。好了走吧,秦冰在外面等了一陣子了。
  
  蘇婉兒總覺得這鑰匙重若千斤。一個男人把自己家的鑰匙交給一個女人,到底是意味著什麼?一個女人接受一個男人的鑰匙又意味著什麼?
  
  可是,如今,自己跟葉瑾之這樣的關係。他居然交了兩套房子的鑰匙給自己而自己居然還神奇地接受了。她兀自想,葉瑾之已經走出房門。
  
  這一日,天氣依舊晴好。秦冰開的是一輛黑色奔馳款式很像葉雲嘉飆車的那一輛,直奔市中心而去。陳汐華與葉瑾之約定的是一家咖啡廳三樓靠窗的位置。
  
  蘇婉兒跟著葉瑾之上了三樓,一眼就看到五號桌的男子,約莫三十來歲,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的經典搭配,並沒有系領帶,但看起來依舊十分正式。他典型的國字臉,五官明朗,頗有英武之氣,頭髮剪得很短,幾乎是寸頭,顯得格外精神。他正端坐在沙發上,十指在鍵盤上飛舞,十分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金黃的日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有種知性、內斂之美,就像是酒釀沉澱之後,褪去浮華,只剩了甘醇。
  
  蘇婉兒一驚,她知道陳汐華不是個平凡人,他曾經是華字輩裡陳老狐狸最器重的人,是衛戍裡的傳奇人物,鐵血隊長,但以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姿態毅然拋卻美好前途離開軍隊,從此與陳家毫無關係。她還聽說,陳老狐狸不許他姓陳,他在外面行走,皆用的是別的身份。
  
  葉瑾之在三樓樓梯口停了一下,伸手就將蘇婉兒手抓在手中。蘇婉兒一掙扎,葉瑾之低聲說:乖點。
  
  完全沒必要。蘇婉兒小聲抗議。
  
  葉瑾之不理會,拖著她往前幾步,蘇婉兒還想掙扎,便看到一直專注於電腦的陳汐華抬起頭來,清朗的面龐帶了溫和的笑。果然比陳昭華更好看,更風姿綽約。
  
  蘇婉兒怕他瞧出端倪,便只好任由葉瑾之抓了手,跟他走過去。與陳汐華目光相觸的瞬間,她輕輕一笑了。
  
  陳汐華也是一笑,葉瑾之卻已經打招呼喊了一聲:三哥,好久不見。然後,拉了蘇婉兒在陳汐華對面坐下,依舊不放開她的手。
  
  是啊。有好幾年不見了。陳汐華笑意闌珊,將電腦徐徐合上。
  
  這想必就是敏華吧。陳汐華看過來,語氣神色皆溫和。
  蘇婉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唇,笑著說:是的呢,三哥。
  
  呵呵,老四前段時間跟我說過尋回了你。那傢伙不誇人的,卻誇你不一般的。我倒是很早就想回來瞧瞧不過瑣事太多了,走不開。今天一看果然不一般了。陳汐華閒話家常,即便是誇人的語氣,也沒有半點的敷衍與做作。
  
  三哥說笑了。這才看一眼,怎麼就看出來了呢。蘇婉兒謙虛,心裡卻是有一種偶像崇拜的情緒,天馬行空將陳汐華里裡外外狗血個遍,還自動腦補出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
  
  相由心生。一個人的氣質、品性會從外貌上顯現。以後,你就會懂的。陳汐華呵呵笑。
  
  那以後三哥多多教我。蘇婉兒是典型的打蛇隨棍上,立馬就想到向陳汐華學習。因為聽說這人也是個大師級別的男人。能得到很厲害的人的指點自己才會突飛猛進,如同銀座八樓的那一次的經歷,以及三年前與陳昭華和周瑾的相逢一樣。其實,若不是遇見他們,未必會有今天這樣聰敏、從容的自己。
  
  呵呵,你若願意,我總是傾盡全力了,不過我常年在錦城,即便現在網絡、電話如此發達,也不及隨時討論的好。所以你更該向你身邊這位學習才是。他是內斂之才,從小就不招搖。陳汐華依舊笑著說,瞧了一眼葉瑾之,那眼神是英雄相惜的讚賞。
  
  三哥說笑了。當年我們毛頭小伙子,你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可年紀輕輕就能獨自掌控局面。我們很多人都是從你那裡學到的。葉瑾之謙虛,寒暄客套,但蘇婉兒瞧得那神色語氣卻是真心佩服的。
  
  陳汐華聽了,淡然一笑,說:當年的事提了做什麼。那時,不過年少輕狂,自負了得,總對人指手畫腳罷了。現在想來還真是好笑。
  
  三哥,你這話說得。若不是你哪裡有我的今天,那時,我進去,光是那種恐怖的訓練,就讓我無法適應,總是你幫助我,帶我找到方法。葉瑾之試圖抗議。
  
  陳汐華擺手示意,說:好了,都是隔世的事了。我現在也不是陳汐華。只是個普通人。為生活碌碌奔波的。這不,這次來看你和敏華,還順帶參加京城一個會議。
  
  呵呵,聽說你也在做遊戲研發?葉瑾之問。
  
  隨便玩玩,賺點小錢,以便於以後能去鄉下買個地種菜養老。我老了,沒那股子雄心壯志,全是小家子氣小打小鬧的,比不得許二那傢伙做得大,心也大。我前不久看彩虹之城的官方網站消息,說「最神話,普通部分和全息部分所說都要全面改版,更名「東方降臨」了,這怕是大動作了吧?陳汐華詢問。
  
  蘇婉兒覺得很奇怪,這麼核心的問題,陳汐華這樣問葉瑾之,搞得好像他也是「最神話」的參與者似的。
  
  算是了。被西方魔幻的遊戲侵略那麼多年,中國遊戲界不能總以抄襲與模仿,贏弱得不成樣子。許仲霖當初決定弄這個就是放眼全球的,全息這一塊,都還屬於科幻概念,這廝就敢做。不過,這一次使用「東方降臨」,進軍全球,誰也測不准市場的。也是風險頗在。葉瑾之回答。
  
  哦。那音樂部分——陳汐華說,但整個問題還沒問完,葉瑾之立馬打斷他的話,說:那個自然要重做。對了,三哥,你上次研發的洪荒神話類的遊戲聽說賣得不錯。
  
  蘇婉兒因為聽到音樂部分幾個字,立馬就想到周瑾就是負責「最神話」音樂部分的,本來想豎起耳朵聽一聽的。誰知道這葉瑾之居然就將這個話題切了過去。她頓覺得無趣,拿了咖啡勺子在一旁攪咖啡。
  
  不過撈了本,不負那幫跟著我幹的年輕人罷了。說來說去只是小遊戲,算不得大製作。出水芙蓉汐華說。
  
  市場定位不同了。三哥看市場向來很準的。葉瑾之繼續說,蘇婉兒已經無心聽他們的對話,只盤算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以後多向陳汐華學習,第二件事則是一會兒去超市多買一些方便面、方便米飯、速凍水餃,你葉瑾之敢給我使壞,我就讓你哭笑不得。本來嘛,做飯這種事講究的就是沒有心思,強扭的瓜不甜,強行讓人做的飯菜不香。
  
  瑾之什麼時候也是這樣說話的人了?陳汐華一笑,隨即瞧了蘇婉兒一眼,又說,不要總說這些了。敏華,該感到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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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2:46 |只看該作者
  第035章 另一面的葉瑾之
  
  蘇婉兒聽到陳汐華提到自己,忙抬頭看他。只見陳汐華笑意盈盈,問:敏華,是不是聽得無聊了。
  
  智慧的碰撞,我正聽得起勁兒。只是剛想到另一些事,在思考而已,你們繼續啊。蘇婉兒如實回答,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不說那些了。我成天就做那些,自己也煩了。你們不知道,當興趣變成工作,是一件很悲催的事。那種感覺叫生不如死。陳汐華說話,神色動作皆到位,十分生動。
  
  蘇婉兒驚訝地看著他的動作,葉瑾之倒是見怪不怪,說:得了。理想一輩子不能實現,那才是一種悲劇。
  
  喲,這廝這話說得傷感,大約又在為他從小就被折斷翅膀的音樂理想而哀歎了。不過,自己有理想嗎?似乎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你的音樂夢想?還是另一個?陳汐華問。那神色裡帶了玩味兒,有點像惡作劇的孩子。
  
  喲,這人還真貪心,不止一個夢想,那另一個是什麼。蘇婉兒不由得瞧他一眼。他倒是沒看她,只是聳聳肩,說:得了。你們這群人造謠,也不知道誰編造的,說我從小的夢想是開世界性的鋼琴演奏會。我只是懶得辯解而已。
  
  但不可否認,你的音樂天賦不錯。那些配樂堪稱大師級別。什麼時候也為我的遊戲弄一兩首配樂?陳汐華聳聳肩。
  
  三哥開口,我必定全力以赴。不過,大師級別就不敢當了。葉瑾之言語謙遜。
  
  蘇婉兒暗想:周瑾是給最神話配樂的,那才是天才式的傢伙。不知道葉瑾之有他一半好麼。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要回去跟那群兔崽子說請到你配樂,他們得樂死了。陳汐華呵呵笑,眉目如同晴空日光,光彩動人。這人的容貌不是一等一的,也不是花美男人級別的,但那經過沉澱的氣質卻是一道寧靜的風景。
  
  三哥總誇我。以前,也總是這樣鼓勵我。葉瑾之笑了笑。
  
  陳汐華斂了笑,輕歎一聲,說:以前那樣訓練你們,我如今想想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了,我記得某些訓練裡,你還差點丟了命吧。
  
  葉瑾之點點頭,說:那就是軍營,我從來沒怪過三哥。
  
  陳汐華笑了笑,話鋒一轉,打趣他,說:不是音樂夢想,那就是另一個夢想了。我們私下裡聚會,像是聽人講過,你有另一個理想。聽說是找到一個人,即便說今天天氣很好,都會覺得很有趣,是吧?
  
  那個,他們老是問,我隨口說說的。葉瑾之立馬說,話語神色都有些緊張,說完,還看了蘇婉兒一眼。
  
  呔,這明顯的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人真是傳說中的陰謀家葉瑾之。真是自己認識的葉四少?
  
  呵呵,其實,有那樣的理想很正常。又不丟人的。我們這群人,什麼都看過了。從出身身上就加了太多光環,背負太多。若真能遇見這樣的人,那倒是三生的福分了。陳汐華緩緩地說,神色微微斂起,像是在想什麼。
  
  也許是在想他竭盡全力也無法留住的那個女子吧。叫什麼來著?嗯,嚴玲玲。蘇婉兒想起許仲霖和四哥說的那一段,心裡總是格外心疼這個剛謀面的三哥。
  
  陳汐華只是片刻失神,便回過神來,神色依舊淡然如水。他略一笑,把眼神投過來,問:敏華的夢想是什麼呢?
  
  蘇婉兒沒想到陳汐華會問自己,略一頓,不好意思笑笑,思考片刻,面對著陳汐華和葉瑾之殷殷希望的神情,說: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小時候,做作文總是做過的。葉瑾之立馬說。這男人簡直是渣,居然說出這麼沒建設性的話,蘇婉兒狠狠地看他一眼,反問:那能作數麼?能作數麼?你這個沒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傢伙,不懂我們編作文的痛苦。你真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少爺。
  
  不知道怎麼的,一跟葉瑾之說話,蘇婉兒不知不覺就進入一種要反抗到底的狀態。
  
  我是家族裡的老四。葉瑾之一本正經地說。
  
  陳汐華在旁邊樂得呵呵笑,說:瑾之,小時候那作文是真不作數的。隨後,他又問,敏華,真沒有什麼夢想或者目標麼?
  
  蘇婉兒說到目標,想到那一年和秦喜玲去華山之巔日出,自己在那山巔喊:我一定要找到我命定的那個人,獲得這世上的最佳幸福。所以,她猶豫了一下,說:其實也是有的。以前總是想將來找到命定的那個人,獲得最好的幸福。她說得小心翼翼,有些不甘心將自己的心吐露。
  
  陳汐華與葉瑾之皆靜默。片刻後,陳汐華倒是笑了,說:你們到是天生一對了。這夢想都這樣接近。瑾之,你福氣好,遇見這樣的了,可要好好對待敏華。
  
  葉瑾之一下子抓住蘇婉兒的手,鄭重其事地說:三哥放心,我一定給敏華幸福的。
  
  陳汐華點點頭,說:好。我看著,當然,那些事要盡快處理,否則瞬息萬變的,人的心是經不起太長的等待與傷害的。我想,這應該是瓜熟蒂落之時吧?
  
  蘇婉兒嚴重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陳汐華說的話,她沒聽懂,只知道葉瑾之有什麼事要處理,如果不處理就會給人造成傷害。
  
  我會處理掉,至於情況,如果計算沒錯,八九不離十了。三哥請放心。葉瑾之回答。像是在說工作上的佈局。蘇婉兒自然不好問,只好在一旁聽這雲山霧罩的對話。
  
  那就好。錦華已不在了。如今,陳家把敏華交給你。就是你不在,也不能讓她有絲毫的損傷。陳汐華突然十分嚴肅,那神情跟陳老狐狸如出一轍。
  
  蘇婉兒一怔,便聽得葉瑾之一字一頓地說:就算我死,也不會讓敏華受到半點的傷害。三哥,請放心,上一次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這些你自己拿捏,不用向我保證什麼。陳汐華緩緩地說,端起咖啡輕啜一口,動作十分優雅。
  
  我會以行動證明的。葉瑾之神情嚴肅,他說這一句話時,還轉過頭來看她一眼。
  
  陳汐華只是笑,招呼侍者來為他續杯,等續杯完畢,他看了看表,對那服務員說再來一杯卡布基諾。一邊抬了眉,又對蘇婉兒說:敏華,瑾之頗有才氣,內斂大氣,穩重專一,這樣好的夫婿,你可要看好了。
  
  蘇婉兒有些尷尬地笑笑,然後說:能被搶走的,就不值得看好了!說到這裡,還眉目含笑,瞧了葉瑾之一眼,問:是吧?葉瑾之似笑非笑,說:華寶說什麼都是正確的。
  
  這人可真是的,在這種場合也敢喊華寶。蘇婉兒狠瞪他一眼。陳汐華毫不客氣地哈哈笑了,念了一句「華寶」又哈哈一笑說:這暱稱——,好吧。我可以詔告天下,讓許二那幫傢伙收回對你木訥、情商低、不解風情的評價了。這一句一出,蘇婉兒無良地掩面笑。
  
  葉瑾之顯得十分震驚,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三哥,他們這麼評價我的?
  
  你以為呢?那幫子女朋友一批一批地換。就你和許仲霖兩個,不過人家許仲霖好歹之前還有些女伴陪著。你就一個人,醉心音樂、攝影,研究軍事案例。典籍。那樣評價你已經很客氣了。陳汐華說,那神色明顯是話中有話。
  
  蘇婉兒立刻就想到當年有人給葉瑾之介紹男人的事,忍不住就笑出聲來,還很無良地問:哎,瑾之,我聽說,當年有個才華橫溢的男人追你的——
  
  華寶。葉瑾之立刻呵斥,一張臉就沉下來。蘇婉兒看他似乎要生氣,立刻說:行了,行了。我也是聽說的,總是好奇的。
  
  陳汐華拿了一支煙在指間,並沒有點上,而是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當蘇婉兒和葉瑾之發現陳汐華一副看好戲的姿勢時,兩人同時打住,正襟危坐。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陳汐華做了請的手勢,一臉打趣的笑。
  
  蘇婉兒與葉瑾之都有些不好意思。葉瑾之便轉話題問:三哥,這次回來,得停留到我和敏華的婚禮結束吧?
  
  不了。明天還得去滬上,那邊有另外一個會議。再說,我跟老爺子鬧成那樣,他身子也不好,看到我就來氣。還是避免見面的好。這一次就只能對不住你們了。陳汐華歎息一聲,從沙發上拿了一個盒子,說:我只能俗氣一把,送這一套黃金飾品給你們做結婚賀禮了。陳汐華說著就將那絲絨緞面的錦盒遞過來,蘇婉兒打開看看,胸針、耳墜、髮釵、項鏈、還有蘇婉兒和葉瑾之的生肖像。當然,還有一對牡丹花。金燦燦的。看這些黃金的成色都不錯。蘇婉兒將盒子蓋上,說:三哥,謝謝。她不喜歡矯情,說太貴重什麼的。這是陳汐華的心意,她便留下了。
  
  呵呵,謝什麼呢。等我將來大婚。你和瑾之也不會虧待三哥。是吧?陳汐華哈哈一笑,又看了看葉瑾之。
  
  葉瑾之點點頭,立馬就興奮地問:三哥,好事近了。是哪一家的妹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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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3:00 |只看該作者
  第036章 仿若一生那麼長
  
  葉瑾之原來也是個八卦男。蘇婉兒兀自想。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也充滿好奇。因為曾聽陳昭華說過,陳汐華少時就「美儀容、善騎射」能言善道,學識淵博。因此,他從小就是女子爭相喜歡的對象,他便也是招搖,對於美麗女子從不拒絕。說他風華正茂那些年「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那是絕對不誇張的。
  
  於是,從年少開始,陳汐華的女朋友就一批一批地換。據說,跟一個女人在一起最長的時間是三個月。此外,就沒能哪個女人能做他女朋友超過三個月。家裡為他安排相親,他也去,卻是明確說了自己的種種,容易厭倦的什麼的,人家姑娘就不敢答應了。因此因此,他花名在外,家裡人為此十分頭疼。如今,他忽然說結婚。這確實是一件很讓人震撼的事。
  
  陳汐華忽略葉瑾之的興奮之色,雲淡風輕地掃他一眼,說:哪裡有你好運,能遇見自己想遇見的?我是孤家寡人一個,只是憧憬一下未來罷了。陳汐華這話,也不知道說葉瑾之是遇見自己,還是說他遇見了嚴清雅。蘇婉兒不敢深究,這些問題,最近已經將她的心攪得太亂。於是,她趕緊調整自己,只一心聽陳汐華的八卦。
  
  三哥最喜歡藏著掖著的。葉瑾之說,語氣有些不甘心。
  
  是真沒有。陳汐華無奈地聳聳肩。
  
  蘇婉兒聽到這個回答,略略感到失望,說襖,她是真想看看是何方俠女能收了陳汐華這種混世妖孽。葉瑾之沒說話,神色裡卻是不信。
  
  陳汐華無可奈何地笑笑,說:得了,是真沒有。我這性格,還真怕誤人姑娘的。
  
  他頓了頓忽然,神色變得凝重用一種鄭重其事的口吻說:好了,瑾之,敏華,你們如今遇見了,不要管當初是因為什麼遇見的,以後在一起就好好過,一直到兒孫滿堂,白髮蒼蒼。知道麼?
  
  蘇婉兒聽這話頓時覺得淚濕了眼。這世間能遇見一個合適的人確實不容易。平心而論,葉瑾之是不錯的人。只是他是別人的男人。
  
  這個認知讓她沮喪,讓她垂了目,不敢直接面對陳汐華殷切的眼神,也不敢徑直莽撞回答好。葉瑾之也是一頓,然後才回答:三哥放心,我一定會跟敏華白頭到老的。
  
  蘇婉兒覺得他說得虛偽,不知道說「白頭到老」四個字,閃了舌頭沒有,還說得跟真的似的。如果像他那樣虛假地回答,自己張終不願意所以,蘇婉兒只回答我會努力幸福。
  
  那就好。陳汐華喝了一口咖啡。這時,侍者拿來了陳汐華點的卡布基諾,陳汐華將那卡布基諾放到旁邊的空位上,又挪了挪。
  
  蘇婉兒先前以為是他喝了藍山,又要喝卡布基諾可是他這擺放方式明顯是有人要來。就在她令人欲開口詢問時,有個穿米色風衣的長髮女孩,飄然而至,毫不客氣就在陳汐華旁邊坐下來,笑嘻嘻地說:三哥,這是我的卡布基諾吧?女孩約莫二十來歲。小小的臉蛋,大眼睛撲閃,眼神明亮乾淨烏黑的頭髮紮了馬尾,搖曳生動。因為只隔了一張桌子蘇婉兒看到那女孩的皮膚均勻細膩,不施粉黛,沒有一絲的瑕疵。
  
  不是傾國傾城貌,卻有一種乾淨得不染纖塵的氣息。像是雨後的森林開晴空。這樣的女子,即便是女人看到,也是極其喜歡的。
  
  算準你來的時間,剛叫的。陳汐華輕笑,對那女孩說話,語氣少有的柔和,然後神色淡然地看向蘇婉兒和葉瑾之,說:這是周洛冰,周明壕的堂妹。
  
  你好。那女子略點頭,然後甜甜一笑,露出小虎牙,牙齒潔白,小顆小顆的牙齒,十分可愛,那模樣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原來是小洛冰。葉瑾之一驚,隨即一笑。
  
  蘇婉兒自然不明就裡,坐在一旁欣賞美女,欣賞花名在外的陳汐華柔和的眼神。那女孩一聽葉瑾之認識她。眼睛明亮地眨巴一下,問:你認識我?
  
  以前,常聽汐華哥和你大哥說起過你。葉瑾之如實回答。
  
  在這一瞬間,蘇婉兒觀察到陳汐華因這一句話神色頗有些不自在,隨即又恢復如常,寵溺地看那女孩,說:你頑皮得很,又愛哭鬧,可沒哪家的女孩子像你這樣,讓人無可奈何的。
  
  女孩嘟囔了嘴,數落陳汐華詆毀她的形象,語氣全是撒嬌。陳汐華只是笑,神色溫柔如同皎潔的明月落滿院落,花樹搖曳,又如同初夏時節,樹蔭下靜靜的溪流。總之,是賞心悅目到極致。
  
  好了。別鬧了,都大學畢業的人了。丫頭,這是我妹妹陳敏華,這是我妹夫葉瑾之。陳汐華這才做了介紹。
  
  你們看起來很相愛,也很相配,因為氣場相似,連神情都相似。
  
  嘿嘿,我是周洛冰。她打招呼,笑得花枝亂顫,語氣調皮,聲音清脆。像是永遠沒有一陰霾的孩子,蘇婉兒在心裡暗暗羨慕。
  
  你眼力真好。葉瑾之笑意盈盈,還很得意地瞧了蘇婉兒一眼。
  
  喲,這人得意個什麼勁兒。這周洛冰說的是他跟自己相配,又不是讚他跟嚴清雅。蘇婉兒狠狠剜他一眼,轉過臉就對周洛冰笑了,卻沒有回答她,而是伸了手說:你好。
  
  你好。周洛冰一愣,立刻就笑著伸手過來。兩人握手,因年齡相仿,上學都是同一屆,於是很快熟識,便說起大學什麼專業之類的,倒是把陳汐華與葉瑾之晾在一旁。
  
  不一會兒,葉瑾之電話響了,約莫是重要的事,或者是嚴清雅打來的,他不能在這樣的場合接,於是要到屋外開闊地帶去接電話,便走出去了。
  
  
  陳汐華則是靠在沙發上看她們談話,那神情悠閒放鬆。不一會兒,他也去洗手間,便只剩了周洛冰和蘇婉兒兩人。起先在說專業的事蘇婉兒立馬打住,很八卦地問:你很愛我三哥吧?
  
  周洛冰神色一凝,然後只是笑笑,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如同你跟葉瑾之那樣,能牽手進教堂,繼而進洞房。
  
  那有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婚禮,一紙婚書罷了。當今社會浮華,人心浮躁,結婚也可以離婚。懂得珍惜的人少之又少。蘇婉兒說,語氣不覺就落寞,有濃重的無力感。她雖然年齡尚小,但見過蘇晨和夫婦的舉案齊眉,卻也見過陳澤林與苗秀芝愛情的玖,更見過現代人今天結婚明天離婚的兒戲。在燈紅酒綠的煩躁裡,在繁弦急管的當世,古典的寧靜茫然無存,心也似乎無處安放。每個人都因為物質的豐富,自己的獨立,覺得可以肆意失去任何人。
  
  周洛冰聽聞她的話,不覺一笑,小臉有些慘白,然而,只是瞬間,她的神色平靜下來,臉上浮現一種堅定的神色,她一字一頓地說:能走入婚姻,一起生活。無論開始是因為什麼在一起,其實這已經是上天給這一對男女最大的恩賜,因為上天為他們打開了一條通往幸福的路。至於接下來是不是幸福,完全取決於他們是否珍惜這恩賜。
  
  她說到這裡,又用一種很認真的表情看過來,緩緩地說:敏華,加油吧,我聽三哥說葉瑾之是個不錯的人,至少不像他,能數得出數,叫得出名字的女朋友都得有幾百個了。雖然這兩年他不交女朋友了,但你知道你三哥的本性。所以,其實,我真羨慕你。說實話,如果上天能給我這樣的恩賜,那我不管用陰謀還是陽謀,都會讓這一段感情開化結果,白頭到老。
  
  蘇婉兒只坐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女子,之前,她覺得她是個不識愁滋味的小女孩。可是這一刻,她發現這女子的寂寞與惆悵那麼深啊,那麼深。同時,她也發現這女子有一種讓人安寧的力量。
  
  所以,如今,上天把恩賜交在你手中,你要加油。我這次是來跑新聞,有公事。否則,我一定會親臨你們婚禮現場去祝福的。她說,臉上依舊是乾淨的微笑。
  
  蘇婉兒心裡倒是亂了,猶豫一下,用一種很低的聲音說:我是很想加油。只是他有相戀六年的女友。這語氣輕得,她都聽到了自己的落寞。她從來不會輕易信任別人,這一刻大約是因為這女孩跟自己坦誠,或者又因為兩人都有類似的境遇,她竟然就這樣說了。
  
  周洛冰聽聞,先是一怔,然後十分謹慎地說:對於他的情況,我不瞭解。等我問過三哥,具體分析後,就能有較中肯的意見給你。不過,從心理學角度來說,男人若不是深受一個女人,是不可能娶她的。尤其是他們這種家庭的男人,你知道,家族基本上不允許離婚這種事出現。再說,你們氣場很和諧,神情類屬,我看是相得益彰的人。總之,我希望你,如果在意這人,就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點的可能。哈哈,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啊?
  
  周洛冰先前較為嚴肅,到後來哈哈笑,神情調皮。蘇婉兒搖搖頭,也笑,說:你的心比我堅定。你比我勇敢。我羨慕你。
  
  周洛冰喝了一口咖啡,神情愜意地靠在沙發上,說:你不瞭解我。我如果不愛一個人了,把我的心收回來了。哪怕他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好顏色。我其實也是冷漠的人。
  
  這樣才好,敢全力付出,又能收回自己的心。真讓人羨慕。蘇婉兒感歎。
  
  看窗外,日光溫暖得不像話,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婚禮當天,若是這樣的日光倒是很完美的。
  
  周洛冰卻一笑,說:誰喜歡把自己的心收收放放的,時間流過,事情經過,心就滄桑了。我不喜歡滄桑,那不快樂,會變得麻木。
  
  是啊。誰喜歡滄桑呢。蘇婉兒靠在沙發上,與周洛冰相視一笑,然後看看門口,葉瑾之還沒有回來。倒是陳汐華從洗手間出來,隔了一段距離就問:兩人談了什麼了,笑得這樣高興。
  
  女孩子的秘密了,三哥也要探聽?周洛冰眉目流轉,又是小女孩狡黠神情。
  
  蘇婉兒附和著笑笑,後來又隨便聊了許久,葉瑾之也沒回來。蘇婉兒有些不安,最後借口到洗手間,便找電話給秦冰,讓他去瞧瞧葉瑾之在何處。因為想到他還受著傷,怕在外面,他一個頭疼暈倒什麼的。
  
  秦冰依舊不多言語,只一個「好」字,掛了電話。片刻後,他打電話來告知蘇婉兒,說葉瑾之上樓來了。蘇婉兒這才從洗手間慢慢出去,調整了神色,不讓葉瑾之看出她曾擔心過他。葉瑾之已經十分抱歉地跟陳汐華告別,說有重要的事要馬上處理。
  
  陳汐華看看表,也說差不多時間該去機場了。於是這一次會面就這樣匆匆散了。臨走裡,周洛冰還做了個鬼臉,做了加油的手勢。
  
  蘇婉兒點點頭,目送周洛冰和陳汐華的車混入車流,消失不見。她心裡卻一直在想:身邊這個男人真的會有一絲愛自己麼?自己真的要將他抓在手裡,不管陰謀陽謀?
  
  想什麼呢?你跟那丫頭有哈啥秘密?擠眉弄眼的。葉瑾之忽然問。
  
  你都說是秘密了。能告訴你。蘇婉兒白他一眼,因為想到剛才的電話可能是嚴清雅打的,她心裡就來氣。
  
  華寶,你不說,我也知道。加油的手勢,嗯,那丫頭一定讓人好好抓住我。哈哈哈。葉瑾之分析,然後還無良地笑了。
  
  這樣一下子被說中,蘇婉兒一驚,暗想也許這廝什麼都知道的。
  
  卻看著自己像陷阱中的獵物掙扎不已。這是個壞男人,鑒定完畢。
  
  不過,她面上穩得住,十分鄙視地看他一眼,說:少自戀了。葉瑾之只是笑,不予反駁。然後,兩個人並排站在路邊,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蘇婉兒忽然感覺這一瞬間,已經有一生那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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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33:30 |只看該作者
  第037章 靜默
  
  兩人在秋日暖陽下,人來人往的街頭並肩站立,一言不發。就那樣看芸芸眾生,熙熙攘攘,各懷心事。涼風吹拂,托起發。蘇婉兒發現自己的頭髮原來長得那麼快,短短的髮,已有些覆了額間鬢邊。
  
  兩人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有人開了特殊牌照的車過來接葉瑾之。
  
  臨走前,他鄭重其事地叮囑秦冰,讓他立刻將蘇婉兒送江府郡園。
  
  那神色嚴肅,仿若秦冰不立刻送她回去,就會遇見什麼危險一樣。
  
  蘇婉兒不由得看他一眼,他正好轉過視線看她,臉上掛了笑,說:敏華,你乖一點,今天就不要貪玩,改天,我陪你好好逛一逛京城。
  
  這人什麼話?她蘇婉兒是貪玩的人麼?說實話,她對逛街、購物血拼這些興趣缺缺。不過礙於有別人在旁,這面子也是要給他的。所以,她也就勉強將這惡名擔下,只對他點點頭,說:你注意安全。
  
  葉瑾之點點頭,拉開車門,又不放心地轉過來,再次叮囑了秦冰,這才上車走了。
  
  葉瑾之一走,秦冰立刻做了「請」的手勢,讓蘇婉兒跟他回江府郡園。蘇婉兒自然是要回去的,但想到早上葉瑾之使壞,她這幾天要自己做飯,就覺得應該實施自己的計劃。雖然,她蘇婉兒會做飯,而且手藝還不錯,但他採用這種脅迫的手段,要堅決抵抗的。
  
  於是,她對秦冰說:先送我到最近的超市,我要買一些東西。
  
  敏華小*姐,葉隊讓我送你回去。秦冰立馬阻止,語氣平緩,連抑揚頓挫都沒有。
  
  我不是逛街,只是買一些東西而已。蘇婉兒強調。她想到剛才葉瑾之對秦冰叮囑時,神色凝重。暗想可能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情況。
  
  敏華小*姐如果需要什麼可以列出清單,交給周伯就是了。秦冰建議。
  
  本來不用自己親自行動,就可以辦好事,這是蘇婉兒一貫喜歡的。但這一次讓自己做飯的人分明就有這周伯的份兒。所以,蘇婉兒搖搖頭,很直接地說:我不喜歡那老頭。
  
  秦冰一怔,猶豫一下,說:那敏華小*姐需要什麼,列出清單我替你買。
  
  哦?蘇婉兒看到秦冰這樣嚴肅的神色,忽然很想捉弄他。於是她假裝很為難歎息幾聲,說:不是我不想,只是……
  
  秦冰神色疑惑,看著她,見她沒有說出來的意思,便是猶豫再三,開口問:怎麼了?
  
  那個,我在想,讓你一個大男人去買女孩子用的東西,這個——。蘇婉兒裝出十分為難的模樣。偷偷瞥見秦冰臉一下子紅了有些不自在。
  
  蘇婉兒立馬趁熱打鐵,說:所以,我想還是我自己去比較好。走吧。
  
  秦冰不做聲,也不挪動腳步,只站在原地,神情固執。
  
  走啊?蘇婉兒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他說,你若不好意思,我自己去了啊。
  
  她一說完,轉身就往前面街角處走,剛來時看到那邊有個大型超市。不過,蘇婉兒認為自己猜測沒錯的話,自己這一趟恐怕是不能去超市了。於是在心裡數數果然,她還沒數到五秦冰就喊:敏華小*姐,等一下。
  
  蘇婉兒停住腳步,十分疑惑地問:怎麼了?
  
  我還是先送你回去。至於你要的東西……,咳,咳,你列出清單來,我幫你買。保證全都買回來。秦冰說。語氣很不自在,連帶眼神也有些不自在了。
  
  那個,你知道的。蘇婉兒假裝難為情低下頭,其實是一直憋著笑,怕被秦冰看出來。
  
  無妨。那,不過,不過是商品。秦冰說,有點語無倫次。
  
  哦。這個,你確定?蘇婉兒總算是竭力壓住笑,無良地問。
  
  嗯。秦冰過了片刻,鄭重地點頭,仿若做了人生中很艱難地決定。
  
  蘇婉兒年秦冰的窘迫,也覺得自己太無良,不能再繼續惡作劇下去了。所以,她說:好吧。那你先送我回江府郡園。
  
  秦冰如蒙大赦,鬆了一口氣,為她拉開車門。蘇婉兒卻是假裝看窗外的風景,把頭別向另一邊,終於憋不住,無聲地笑了。
  
  
  回到江府郡園,周伯已經命人在張燈結綵了。並且在佈置祭祀台,所說婚禮當天就在這裡舉行盛大的儀式。到時候,會鋪上華彩的地毯的。
  
  蘇婉兒只站在旁邊看看,所有的江府門生都停住手裡的活,很恭敬地站立,對她行了欠身禮,這讓蘇婉兒很不自在一把。因為這幾天,雖然在廊簷上遇見,江府門生也會略略欠身行禮,蘇婉兒以為那只是一種禮貌的舉動而已。何至於要停下來向她行禮呢。
  
  你們繼續,我只是看看。蘇婉兒說,便是往旁邊去。周伯則是緊跟過來,詢問她是不是需要什麼材料。蘇婉兒掃他一眼,又看看院落,搖搖頭,說:這幾天江府郡園的事多得很,您忙。我要的材料,我自己會搞定。
  
  周伯神色依舊平靜,說:有些東西,沒經過江府郡園,哪裡能在江府郡園使用。
  
  蘇婉兒微微瞇起眼,忽然厲聲問:看來周伯對我頗有偏見啊。
  
  陳*小*姐這話讓人惶恐,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周伯回答得滴水不漏,神色十分平靜。
  
  蘇婉兒也懶得跟他虛以委蛇,說客套話。便是冷笑,說:周伯,本來只是一場婚禮,你百般刁難,我就不說了。也許你也不得已,有自己的苦衷。不過,我告訴你,老式的那種考驗兒媳婦的做法過時了。如今我進葉家門,你們樂意也好,不樂意也罷。現在婚禮在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你們不能阻止我嫁給葉瑾之,那麼,不好意思,我過葉家門,並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承認,我也不會因為我嫁給葉瑾之就改了我的脾氣與作風。凡是我覺得對的,我會做:凡是我不樂意的,我會以我的方式反對。
  
  是的,這就是她,之前,多方掣肘,答應來到陳家,答應相親,並且答應嫁給葉瑾之,不過是為了爸爸和大哥的前途考慮,自己已經欠大哥很多了。而她很明白,如果陳家或者葉家有小小的舉動,爸爸和大哥就將陷入無法扭轉的困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陳家與葉家對她還算好,至少在別人看來,她是錦衣玉食了,無疑是從糠籮兜裡跳入了米籮兜,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她心裡的憋屈只有她知道。如今,在這江府郡園,竟然還要受刁難。她便是懶得繼續壓抑。索性直接就說出來,而且她可以肯定這些話,片刻之後,葉老狐狸就會知道。所以,死心塌地其說她是說給周伯聽,還不如說,她就是說給葉老狐狸聽的,別妄圖駕馭我,或者改變我,也別在我身上花過多的精力。
  
  陳*小*姐,你真的多慮了。周伯聽完,還是說這一句。
  
  蘇婉兒掃他一眼,說:但願。
  
  江府郡園的規矩已經存在良久,食材都是嚴格挑選。周伯回答,十分官方的口吻。
  
  蘇婉兒斂了神情,面上平靜,略抬頭看著淡藍的天空,覺得跟這人爭論下去沒什麼意思。於是緩緩地說:既然這真是江府郡園的規矩。周伯做事也向來周到周詳,那我也不為難您,不壞了江府郡園的規矩。一會兒,你差人到我屋裡拿詳細清單吧。
  
  是我一會兒就差人過來。周伯回答。
  
  秦冰恰好停了車過來,大約是聽見蘇婉兒說這事,他猶豫一下,不由得說:敏華小*姐,你給我清單吧。我這就為你辦。蘇婉兒掃他一眼,笑了笑,說:秦冰,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周伯說他差人去辦。
  
  那個也——。秦冰脫口而出,臉一下子就紅了。
  
  周伯能力超群。這點小事,他自然能辦好的。行了,你去休息吧。蘇婉兒對他揮揮手。
  
  秦冰不再受什麼,欠身離開,從鋪滿落葉的林間小道往後面的客房走去。蘇婉兒這才掃了旁邊的周伯一眼,拈了葉瑾之先前給的鑰匙往葉瑾之的房子那邊去。
  
  拿他的鑰匙,插進鎖扣,旋轉,找開門,看到門裡的陳設。雖然與昨天一樣,但自己撕開這房門,各別人打開,自己住進來,就是不一樣的感受。
  
  她愣了一下,隨即關上房門,日光落在露台上,露台上的菊花金黃熱烈。屋內的木質家具有一種好聞的木質氣息。因為光線充足,客廳裡有一種光影的曼妙。她慢慢走過去,將落地窗大開,任由涼意的風在客廳裡打轉。
  
  她靠在沙發上,不由得冥想,曾經的歲月裡,葉瑾之安靜得如同一滴水,就在這房間裡的安靜地閱讀,冥想,做自己喜歡的事。也許,也會放一段音樂,安靜地坐在沙發裡,與自己一般想將來會遇見一個什麼樣的人,過這一生。
  
  蘇婉兒想起這些,心就變得柔柔的,如同晴空裡的一片白雲。想起周洛冰的那一席話,心裡亂亂的。獨自一個人窩在沙發裡,冥想了自己跟他倘若在一起,該是如何的未來。
  
  想得越甜蜜,心裡便越惆悵。到後來,她索性甩甩頭,從包包裡掏出筆,在記事本上寫下所需物品的詳細清單,方便面、方便米飯、方便粉絲、速凍水餃、火腿腸、老乾媽辣椒、礦泉水、橙汁、速溶咖啡幾乎所有的垃圾食品,她都涵蓋了,還給每一樣東西做了詳細註解,只要哪一個牌子什麼的。
  
  她寫完,又檢查一下字是不是優美。這才滿意地折疊起來放到茶几上,拿了葉瑾之放在茶几上的CD聽歌,依舊是高鈴的那一首歌曲。這曲調倒是美,可惜她蘇婉兒也只能聽一聽,並不能領會高深意境。或許配上歌詞,會更清楚一點。她想。於是,起身,決定去網絡上搜一搜這歌詞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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