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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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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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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2 00:40:10
第1520章 時間不等人

  已是下午時分,窗外的斜陽照射在古玉近乎透明的臉龐之上,讓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都呈現出一層似玉一樣的光華。

  真是一個如玉美人。

  古玉又換了一身衣服,淺色的牛仔褲更襯她幾近完美的身材,細長的大腿,裸露在外的小臂,無不一處不精緻如玉。

  所謂美人如玉,並非虛言,而是古人發自內心的讚歎。

  「你說,我要是生一個孩子,會不會更成熟一些?」古玉又找了一件稍微職業一點的上衣穿上,「我也不小了,可是總覺得自己還象個小孩子一樣,不但脾氣象,長相也象,真是氣人。我怎麼和人談判,別人誰也不會相信我。」

  「我相信你。」夏想笑了,古玉確實很孩子氣,成熟對她而言或許不是一件好事,也並非女人生了孩子就會成熟,就如黧丫頭一樣,兒子都多大了,她還和當年一樣嬌小可愛,「你也不用刻意打扮自己,商場上,要的不是成熟穩重,要的是實力。」

  「我把全部資金壓上,你真同意了?」古玉全部身家大概有近6億多,當然大部分是不動產,不是流動資金,但如果變現一部分股票,調整部分經濟結構,能調動2億多的資金不在話下。

  2億多雖然和達才集團準備投資的巨額資金相比,不值一提,但蘊含的政治意義巨大。沈立春是否了知並無關係,甚至就算李丁山和周於淵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也不要緊,只要老古明白其中的密切相連之處,只要總理知道古玉在五嶽市的一個重大專案之中投入了全部身家就行了。

  許多事情,能做不能說,相信總理會對他的佈局深感意外和……驚喜。

  「你不陪我去五嶽了?」古玉對著鏡子照了幾照,總算對自己的形象滿意了一點,「我可是第一次投資房地產,心裡有點沒底,總想找一個人陪著才覺得踏實。」

  「不是房地產,是產業地產。」夏想再次糾正了古玉的錯誤說法,「你到了五嶽,直接找溫子璿,她會幫你安排好一切。至於其他投資、規劃、談判等等問題,你都不用管,直接交給沈立春就行了。」

  「那我去不去不是沒什麼兩樣?我才不要去當花瓶。」古玉不高興了。

  夏想呵呵一笑:「不是讓你去當花瓶,你只要現身,就意義重大。」

  古玉又開心了:「我對你,真這麼重要?」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古玉對於夏想,確實十分重要,夏想並不否認他對古玉的在意,他也知道,古玉十分在意他對她的在意。

  「你對我,對老古,對許多人,都非常重要。」夏想十分篤定地說道,他說的是心裡話,因為古玉身份的特殊性,她介入達才集團的專案之中,會為達才集團在齊省的順利落地,帶來巨大的便利。

  倒不是他有利用古玉之心,只不過是有人先有利用古玉的心思,他只是在撥亂反正罷了。

  古玉欣然離去,夏想一路護送她到了高速口,才返回。在路上,就接到了周鴻基的電話。

  「夏書記,經紀委查明,魯成良貪污受賄的事實,並不成立!」

  周鴻基也重拳出擊了,看來,為了迎接總理的視察,孫習民一系也加緊了佈局。

  是呀,齊省不是齊省人的齊省,不是總理的齊省,也不是總書記的齊省,更不是反對一派的齊省,而是大家的齊省,誰想一家獨吃,另外兩方都會不滿。

  總理兩年前來過齊省視察,僅僅才過兩年又來齊省,其中的政治意義,凡是官場中人,都會猜測幾分。一旦到了最高的位置,輕易不會到下面省份視察,更不會在短短兩年之內,連續到一個省份視察。

  對於周鴻基的迅速而果斷在魯成良事件上做出結論可以看出,周鴻基也準備化被動為主動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高興。」夏想確實是真心高興,周鴻基不僅是為魯成良正名,安慰了一個死者的在天之靈,讓死者家屬欣慰,也是對何江海之流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的一次強有力的反擊。

  更深層的用意夏想也明白,周鴻基是想借助此事,要在紀委內部展開一場收權活動。

  「省委希望紀委繼續深挖事實真相,查出幕後的主使,不但要還魯成良同志一個公道,也要為紀委正名。」夏想最後一句點明了主題。

  周鴻基很是欣慰,和聰明人合作就是輕鬆,一點就明,他不失恭敬地說道:「以後我在紀委的工作,還需要夏書記多多支援。」

  紀委內部人事調整,離不開省委副書記的點頭。

  夏想回到省委的時候,天色已晚,但幾名主要省委領導的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

  如果不是周鴻基打來的電話,晚上夏想已經安排好和蕭伍、楊威、哦呢陳一起吃飯了,但事情有變,紀委的結論十分重要,甚至會部分影響到眼下的局勢,他必須和邱仁禮面談。

  還沒上樓,就在樓道內正好遇到和聶建豪一起出來的周鴻基。

  聶建豪是省委常委、省軍區政委,在夏想最不熟悉的常委之一,高大、方臉,是實打實的實職軍人形象,可不是文職軍人的藝人氣質。

  「夏書記,真巧。」周鴻基一臉笑意,「正好我和建豪一起出去吃飯,走,一起去。」

  周鴻基此時流露出來的是爽快和熱情。

  夏想無意和周鴻基在此時共進晚餐,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再說,一旁的聶建豪只是沖他微一點頭,態度很是冷淡,他何必去湊沒必要的熱鬧?就婉拒了。

  周鴻基興致很高,見夏想執意不去,就將夏想拉到一邊,說了幾句話。

  「夏書記,紀委的結論,明天我會正式提交到省委。省公安廳提供的材料,證據不足,不予採信。」

  「不過五嶽的調查,好象進展不大,令傳志和唐鄭傑兩位同志有了分岐,我準備向省委提交建議,調回令傳志同志,由他具體負責魯成良案件的善後工作,另外再派紀委副書記穆正一到五嶽和唐鄭傑同志配合調查。」

  「以上,只是我的一個初步設想,明天準備提交到書記辦公會,先和夏書記通個氣。」

  周鴻基說,夏想聽,二人頭碰頭,在樓道的一角呆的時間也不長,不過一兩分鐘,但卻是非常耐人尋味的一幕。

  夏想等周鴻基說完,笑而不語,只想了一想,就伸手和周鴻基握手:「我一向都很支持紀委工作,鴻基,你還欠我一頓灑,呵呵。」

  等夏想走遠了,周鴻基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他微微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第一次合作,看看你是不是一個有信用的合作夥伴。」

  夏想如何和邱仁禮彙報,又在幕後做了什麼,周鴻基並不清楚,也不關心,他只需要知道一個結果就可以了。

  第二天上午,周鴻基正式向書記辦公會提交了紀委的調查結論,全盤推翻先前省公安廳的相關證據,並將紀委常務副書記令傳志的結論也一併推翻,證實了魯成良的清白,而作為魯成良貪污受賄證據的一棟別墅,是鹽業局集體建造的別墅,作為職工福利分配給魯成良個人使用,魯成良雖然接受,但並未入住,並不構成收賄。

  而鹽業局違反規定,大肆興建了幾十棟超標的別墅,作為福利分給鹽業局中層以上領導,其中涉嫌挪用公款,紀委正準備著手調查此事。

  同時,紀委決定調回令傳志,由令傳志負責魯成良同志的善後事宜,代表省紀委向魯成良的家屬致歉,並由令傳志負責深入調查鹽業局非法興建別墅背後的違法亂紀問題。

  書記辦公會最後達成一致,對省紀委的決定,表示支持。

  ——作為趁令傳志不在省委的一次重大反擊,周鴻基借助魯成良事件,加緊了收權之舉,不但借證實魯成良清白的機會,大大削弱了令傳志的威望,也有意讓令傳志介入調查鹽業局違章別墅一事,製造矛盾,化解來自令傳志的側面壓力,從而達到最終在紀委一手掌權的目的。

  也標誌著齊省的局勢,正式進入了一個多元化的時期。

  因為書記辦公會並沒有請何江海參加,何江海得知消息的時候,省紀委副書記穆正一已經動身啟程,出發前往五嶽。而令傳志已經正式接到通知,要求即刻返回省委。

  何江海怒了,腹背受敵,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兩派聯手帶來的巨大的壓力。

  然而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一個消息是,副省長李丁山也去了五嶽,似乎是一項重大的招商引資的專案,作為省政法委書記,招商引資的工作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他無權過問,所以並不知道細節。

  不知道還好,如果讓他知道的話,就更是氣急敗壞了。

  何江海初嘗苦果,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他哪裡知道,夏想的反制手腕,通常不是一波,而是層出不窮!

  為了大計,不但要在省委打開局面,在下面的地市,夏想也要掌握局面,因為時間不等人。

  就在周鴻基採取了一系列的手腕之後,有兩件消息突然傳出,預示新一輪反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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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2 00:40:34
第1521章 火,越燒越旺

  首先,齊省省長孫習民動身前往京城,向國務院述職。

  依照慣例,還不到述職的時候,孫習民卻意外動身,而且還事發突然毫無徵兆,外人或許不知其中內情,夏想卻是清楚,孫習民是被緊急召回了京城。

  至於是總理的手筆,還是孫習民幕後人物出手了,夏想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孫習民此時突然回京,絕對與最近他和邱仁禮走得過近有關。

  換言之,是周鴻基一連串的舉動引起了一些重要人物的警惕。

  其次,有關總理即將視察齊省的風聲終於塵埃落定,國務院辦公廳正式通知齊省省委辦公廳,就總理視察一事進行前期接觸。

  也就是說,總理的齊省之行,傳聞成真!

  兩件事情其實合併成一件,都是在圍繞齊省即將紛亂的局勢。

  恐怕不止總理沒有料到,孫習民和周鴻基來到齊省之後不久,竟然和夏想聯手壓制齊省的本土勢力,估計就連反對一系主要人物也對孫習民在齊省的立場頗有微詞。

  其實夏想也明白,孫習民和邱仁禮有限合作,再正常不過。只要不觸動協力廠商根本的利益,基本上就能達成一個相對平衡的局面。但周鴻基大刀闊斧的出手,不留情面的做法,觸動了何江海的根本利益,震動了總理,同時,也讓反對一系的幕後人物,終於坐立不安,要親自過問了。

  對於後備力量的培養,其實是一件十分為難的事情。不放手,又難以成長為真正可以獨立自主的一省大員。過於放手,又唯恐走的路子不符合規劃。雖然只是孫習民緊急進京,而周鴻基卻沒有被召喚,但夏想清楚,周鴻基肯定也會在其後收到相關指示。

  必須承認,相對而講,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還是有著天然的合作意願,如果周鴻基和他的合作過於緊密,壓制得何江海難以抬頭的話,就會引發高層之間的對話了。

  不過夏想有信心過關,古人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孫習民身為一省之長,還是有自主決定許多重大事件的自由度,不可能事事聽從上面的意思。

  同樣,周鴻基也是如此。

  對於孫習民,夏想自認有所瞭解,基本上算是有擔待的一個人,就算進京受到了一定的壓力,對於在齊省已經基本達成了合作共識,不會輕易改變。但周鴻基的性情如何,才接觸不久的他,不敢妄下結論。

  作為反對一系的王牌之劍,周鴻基似乎並沒有太耀眼的過人之處,其實不然,夏想一開始也認為周鴻基缺點很多,優點很少,初出京城,傲慢而高高在上,在齊省複雜紛亂的局勢之中,有點不知所措。

  但很快夏想就發現了周鴻基的最大的優點就是好學和適應能力,沒錯,他善於學習別人的長處,還能發現自己的不足,並且努力改正自己的缺點。

  一個能意識到並且正視自己不足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對手!

  從初出京城的傲慢,到現在冷靜地面對現實,從和何江海合作受阻,到現在認清形勢,借和自己一方聯手打壓何江海,周鴻基的轉變之快,以及適應能力之強,都讓夏想刮目相看。

  也讓夏想認定,周鴻基不愧為反對一系著力培養的後備力量,確實有過人之處。和葉天南相比,他更年輕,更有魄力,或許沒有葉天南手腕老辣,但他學習能力強。

  最主要的一點,也是他比葉天南更難對付的地方,他審時度勢,圓潤有餘,遇方則方,遇圓則圓,機智多變,假以時日,真有成長為一名重量級人物的潛質。

  夏想更清楚的是,他現在和周鴻基之間的合作,基礎不牢靠,彼此之間的信任度不夠,還有一個關鍵點是,目前的合作是基於何江海過於強硬和不肯退讓的前提之下,如果何江海轉變了立場,退讓一步,從某種程度上講,周鴻基更有和何江海合作的迫切意願。

  夏想幾乎可以肯定的是,總理的來訪,必定會點醒何江海,不管何江海願意不願意,他必須做出讓步以換取周鴻基的支持。

  進一步講,如果何江海再拿出足夠的誠意的話,周鴻基轉變立場,轉身離去,然後和何江海握手言和,並且轉而將槍口對準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是大有可能。

  在總理來訪之前,如果發生一件大事,讓周鴻基必須表明立場,然後不得不和他同舟共濟,哪怕只同舟共濟半年也好,只要堅持過了開局最艱難的一段時期,只要不因總理的工作視察而將眼前剛剛建立的信任和合作毀於一旦,就是最大的勝利。

  大事件已經準備好了,只差最後的一點火候了。在點火之前,夏想還有一件事情要做,事情的成敗,決定了他的計畫的順利與否。

  此事,需要夏力親自出面。

  ……

  省紀委對外正式公佈了魯成良的清白之後,國資委派出專人到魯成良家中慰問,令傳志雖然不願,但也沒有辦法,只好出面代表省紀委向魯成良家屬賠禮道歉。

  國資委在請示了省政府之後,確定了追悼會的規格,正式通知各界召開魯成良同志的追悼會,確認與會人員包括省委副書記夏想、省紀委書記周鴻基、省委秘書長夏力和副省長李丁山。

  其中,周鴻基的出面,格外引人注目,傳遞出極不尋常的政治信號。

  既然證明了魯成良的清白,那麼他的自殺就等於是含冤而死!

  省紀委的定性,對遠在五嶽仍在調查之中的萬元成陷害魯成良一案,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

  再加上令傳志被召回省委,替代他的穆正一完全是周鴻基的人,肯定就是要按照周鴻基的意志去調查萬元成,萬元成休矣!

  實際上,即使穆正一不來五嶽,萬元成也已經休矣了,自始至終,令傳志就沒有掌握一點主動,因此在聽到調令之後,令傳志不是沮喪和無奈,而是解脫,甚至還如釋重負地即刻收拾東西,返回了魯市。

  太受氣了,太憋屈了,太窩囊了,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讓他十分窩火,偏偏又發作不得,在五嶽幾天裡,令傳志算是真正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只差一點就痛不欲生了。

  女人,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官場女人,漂亮而又有手腕的官場女人,在令傳志眼中,已經成了老虎一樣的存在,當然,是母老虎。

  不過溫子璿這只母老虎,不凶,不吵,不鬧,只用她的溫柔一刀,生生就將令傳志逼到了無路可退的牆角,讓他一見到了溫子璿一臉明媚驚豔的笑容,不是心存旖旎之想,而是只想落荒而逃。

  不但令傳志被溫子璿擺佈得暈頭轉向,就連唐鄭傑也不得不承認,他和令傳志來五嶽的調查工作,完全多餘,其實只需要坐鎮省委,將溫子璿和溫子璣姐弟二人手中掌握了一手材料一上交,就完全可以將萬元成拿下了。

  證實確鑿,事實清楚,兩個字——沒跑。

  溫子璿這個女人實在是不尋常,她明明掌握了一切,還要在表面上事事做出聽從令傳志和唐鄭傑的姿態,但只要調查方向一偏離她的設定路線,她就旁敲側擊地提醒一句,如果令傳志和唐鄭傑不理會,就會突然有證據出現,將原先的調查全部推翻,讓先前的工作前功盡棄。

  但如果完全按照溫子璿暗示的路子向前走,又實在是難堪,畢竟溫子璿只是省委副秘書長,既不是紀委系統的領導,又不是政法系統的幹部,更不是調查組的成員,憑什麼聽她的?

  令傳志尤為不服,憋了一股氣要和溫子璿反著幹,不想溫子璿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唐鄭傑的立場越來越傾向於她,甚至唐鄭傑還和他的分岐越來越大,導致調查組的工作陷入了停頓之中!

  真是一個蛇蠍女人!

  令傳志氣極之下,索性甩手不管,全權交由唐鄭傑去處理——當然他才不會放權,只不過故意試探——唐鄭傑當然不肯,畢竟調查組是聯合調查組,他一人做主,回到省委也沒法交待。

  而正在此時,五嶽市委突然就有流言傳出,說令傳志和萬元成有交情,收受過萬元成10萬元的賄賂,連時間地點都傳得有板有眼,令傳志一聽之下大驚失色,因為傳言是真!

  令傳志可是嚇得不輕,他自認和萬元成之間的交情十分隱蔽,怎麼就被人揭露了?而在傳言的同時,溫子璿反而愈加勸他放下包袱,輕裝前進,不要被一些謠言打倒,她不相信一些空穴來風的指責。

  溫子璿是不是相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空穴不會來風,傳言是百分之百的事實,令傳志再有涵養,臉皮再厚,也覺得在五嶽呆得沒羞沒臊,更清楚的一點是,流言是有人故意為之,要的就是讓他聲名掃地,讓他在萬元成的事情上,避嫌。

  省紀委的命令一下,令傳志幾乎是一刻不停地逃離了五嶽,從此之後,他一見溫子璿的面就覺得頭皮發麻,如同羊見到狼一樣。

  令傳志在五嶽一無所獲地離開,穆正一一到五嶽就接到匿名舉報,魯成良事件的幕後主使,不是萬元成,而是市長司馬北!

  五嶽事件之火,越燒越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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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2 00:40:49
第1522章 第一張底牌

  就在孫習民離開魯市的同時,何江海一顆心總算落到了實處。

  孫習民此去京城,要被大人物耳提面命,之後,孫習民應該就會態度轉變,就會和邱仁禮漸行漸遠,哪怕不重回和他聯合的大框架之下,就算恢復到三足鼎立的狀態,也比眼下的形勢要強上許多。

  三方較量,最怕其中兩方聯手對付另一方。

  此時此刻,何江海還沒有想到要妥協,要讓步,因為在他看來,只要將孫習民和邱仁禮之間的合作斬斷,他就可以繼續居中坐實齊省最大勢力的位置,讓邱仁禮和孫習民都讓他三分。

  齊省是齊人的齊省,怎能由外人指手畫腳?

  何江海抱定的想法是,他有雄厚的齊省本土勢力的支持,又有總理的力挺,就算和周鴻基合作,也必須以為他為首才行。

  周鴻基初來齊省,又沒有地方從政經驗,對地方事務不能說是一竅不通,至少也是半個新手,聯合的話,怎能以他為首?簡直就是拿政治前景開玩笑。

  不過隨後周鴻基的所作所為,多少還是出乎何江海的意料,也讓他微微震驚。

  只不過震驚過後,他也沒放在心上,認為周鴻基只是虛張聲勢,目的還是要逼迫他讓步。雖說總理和周鴻基的後臺關係不錯,但官場中人關係再好,也好不過利益。私交再深,該屬於自己的權益,也不能拱手相讓。

  劍柄,還是拿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

  但形勢,還是逐漸失控了,省委書記和省長的聯手,威力十分驚人,一二把手達成一致的話,下面敢於直言不諱提出反對意見的人,幾乎都閉嘴了。

  儘管有兩大反擊對策出臺——孫習民進京,總理即將來訪——只要孫習民立場一變,總理來訪之後,適當在講話上有所暗示和傾斜,幾乎可以肯定的是,省委的風向,會立刻向他的一方傾斜,但何江海卻驀然發現了一個一直躲在暗處似乎被他遺忘的人——夏想。

  夏想怎麼一直低調了,不是說他的手腕十分犀利,可以讓人有苦難言,最近好象他失語了,當了悶葫蘆,到底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何江海其實最提防的人一直都是夏想,但因為最近事情太多,魯成良和陳秋棟兩件大事,弄得他焦頭爛額,應接不暇,再加上拉攏周鴻基不成,周鴻基反而倒向了夏想,等等,諸多事情紛至遝來,讓他差點天天失眠……

  現在回頭一想才驚醒,一系列的事情之中,夏想好象消失不見了。

  夏想當然不會消失,他躲在了背後!

  好一個狡猾的陰險小人,何江海對夏想藏于身後策劃一切的伎倆嗤之以鼻。

  何江海更認為,等孫習民從京城回來之後,孫習民的態度一變,周鴻基也會隨之改變,到時夏想還想利用周鴻基和他較量,還想借孫習民之手和他對抗的美夢就全部破滅了。

  其實說到底,一切的根源還源于李丁山想要插手鹽業內幕,何江海冷冷一笑,就憑一個無根無底的常委副省長,還敢碰連邱仁禮都不敢碰的禁區,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同樣活得不耐煩的話,還有陳秋棟。

  何江海本來還想撈陳秋棟出來,但一轉身就聽說陳秋棟咬出了他——儘管市局不敢上報更不敢公開,但難保不在省委內部流傳——就讓他十分惱火,差點動了要弄死陳秋棟的心思。

  又一想,陳秋棟的妹妹實在是人間尤物,他可不想失去陳秋希。

  陳秋希是他所有情人之中,最得他心也最受他寵愛的一個,用三千寵愛于一身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主要是陳秋希不但人長得漂亮,某方面功夫也是一流,甚至堪稱一絕。

  當然,枕頭風也吹得厲害。

  還有一點,陳秋棟對他也有點兒用,所以何江海壓下了火,讓人傳話給陳秋棟,讓他別太熊包了,硬氣點,什麼都別說,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死在裡面,別怪別人。

  何江海相信陳秋棟的事情,最終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一個堂堂的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是輕易能倒臺的?別說一個陳秋棟了,就是夏想也沒有可能扳倒他。他身上是有事,但他的事情直通中央,除了天翻地覆,否則他的位置穩如磐石。

  到了副省的級別,政治鬥爭最大的負面影響就是影響到下一步的升遷,而一般不會免職。

  所以陳秋棟的問題,拖上一拖也無妨,孫習民一回來,總理一視察,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

  不過戴繼晨這個東西太氣人了,一定得想辦法整治他不行,一個小小的市公安局副局長,還敢跟他叫板,就算他的後臺是夏想也不行!

  又一想,什麼時候李童也和夏想走近了?怎麼總感覺李童的立場,越來越倒向夏想的一方?

  李童還好,暫時看不出來對省委的局勢有什麼直接影響,畢竟在魯市還有一個市委書記袁旭強可以壓制他,眼下最讓何江海不放心的是五嶽的局勢。

  因為五嶽的問題才是所有問題的重中之重。

  不為別的,就為五嶽是齊省最大的產鹽區之一,就為總理此次前來齊省視察,第一站來魯市,第二站就可能要去五嶽。

  必須在總理視察之前,將五嶽的事情抹平,將五嶽的局勢完全處在他的掌控之下。因為五嶽一旦失控,不但讓他在總理面前大大失分,而且還有可能讓他也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

  因為萬元成和他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可以用莫逆之交來形容。

  所以何江海才力主讓令傳志前去五嶽,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雖然周鴻基也有意安排了唐鄭傑同行,但他不以為然,因為唐鄭傑雖然是公安廳常務副廳長,也一直和他作對,他卻一點也不擔心唐鄭傑會壞了令傳志的事兒。

  唐鄭傑手腕不高,能力有限,並不被他放在眼裡,在公安系統,唐鄭傑比他資格老多了,但一直被他壓得死死的,一點也抬不起頭來,他就知道,唐鄭傑玩不過令傳志。

  何江海確實有識人之明,唐鄭傑確實玩不過令傳志,始終在聯合調查組中,沒有掌握主動權,但誰能想到的是,五嶽還有一個溫子璿!

  當何江海聽到令傳志完全被溫子璿耍得團團轉,在五嶽一無所獲,又被周鴻基緊急召回之時,他終於憤怒了,不是埋怨令傳志的無能,而是怒斥夏想的無恥和溫子璿的無賴。

  溫子璿為什麼要一心替夏想賣命?難道她老牛吃嫩草,被夏想在床上征服了?何江海不無惡意地想像溫子璿和夏想之間的關係,在通過各個管道瞭解到溫子璿在五嶽的所作所為時,他更是怒不可遏,大罵溫子璿吃了河水管得寬,她不過是一個省委副秘書長,憑什麼在調查組調查時,指手畫腳?

  她有什麼權力這麼做?

  何江海怒了,準備向省委告上一狀,好好敲打一下溫子璿,省得讓夏想真認為他軟弱可欺!

  正準備起身要找邱仁禮說道說道時,常務副省長秦侃來了。

  說到秦侃,是齊省省委之中的一個異類,因為他十分特立獨行,很不合群,似乎和誰都關係不太密切,但同時,和誰也不太疏遠。

  來自陝省的秦侃,不屬於任何一派,他的後臺是誰,直到現在何江海也沒有摸清,或許只是一個退下的前任中央領導,反正感覺秦侃能坐到常務副省長的位置,也算到頭了。

  秦侃的到來,多少出乎何江海的意外,他本想心中有事又有氣,就直接開口問道:「秦省長有急事?沒急事的話,我先去一趟邱書記的辦公室。」

  「我倒沒有急事,不過……」秦侃的普通話帶有秦腔,「邱書記不在辦公室,何書記不必勞動了。」

  何江海看出了秦侃必定有事要說,就又問:「秦省長有話直說,邱書記不在,我去找夏書記要個說法。」邱仁禮不在,他還可以找夏想理論理論,畢竟溫子璿在五嶽呆著,名不正言不順,讓夏想管好對應的省委副秘書長,不能干擾紀委和省公安廳辦案,他的理由很充分。

  「是溫子璿的事情吧?我勸何書記不用去了,沒用。」秦侃還是繞圈子,「夏書記只說一句話——溫子璿同志正在休探親假,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個人所為,和省委沒有半點關係……你還有什麼話說?」

  「……」何江海被噎了一下,愣了一愣,「秦省長高明,還有什麼指教,我洗耳恭聽。」

  「指教談不上,就是有一個消息免費奉送。」秦侃神秘地一笑,「你知道李丁山和來自燕省的達才集團到五嶽,是考察什麼市場去了?」

  「那還用說,達才集團開發房地產,當然是考察房地產市場了。」何江海有點不滿了,秦侃太不爽快了,繞了半天,還不說正題。

  「不是單純的房地產,是產業地產,就是要興建一座大型的地質公園,公園內,建造幾處大型社區,然後再帶動周圍的其他產業,以產業帶動房地產,以房地產推動產業的發展,就是產業地產。」

  何江海還沒聽明白,很不快地說道:「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秦侃冷笑一聲:「達才集團選中的地點,是五嶽市的主要產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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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2 00:41:05
第1523章 精心準備的突發情況

  齊省年產原鹽2500萬噸,占全國鹽產量的三分之一,五嶽市的井礦鹽和風箏市地下鹵水生產的鹽各占近一半。

  作為齊省名符其實的產鹽大市,五嶽的鹽並非海鹽,也不是鹵水產鹽,而是以井礦鹽為主。井礦鹽的開採有點類似採煤,是從地下挖上來,鹽礦中的鹽層就像煤層一樣,是一層一層分佈的,整個采鹽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與眾不同的地質面貌地區,如果置身其中,一眼望去極具風格的地況地表,給人的感覺是相當震憾。

  地質公園如果建造在產鹽區,還真是一個異想天開的設想,但又必須承認,也真是一個十分犀利的殺招!

  何江海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盯了秦侃半天:「你說的是……真的?」

  「何書記……」秦侃拉長了聲調,「我還沒有閑到無聊和你亂開玩笑的地步。」

  何江海上下打量秦侃幾眼,意味深長地笑了:「賣我一個人情,秦省長,我承情了。」

  「什麼人情不人情的,不過是提前告訴你一下,頂多再過一兩天,就人人皆知了。」秦侃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對何江海的話有點不快,「好了,我還有事,走了。」

  說走就走,秦侃也不等何江海有任何表示,轉身推門而去。

  何江海不由愣住了,秦侃是什麼意思,提前透露他天大的消息,難道不是有求於他?想了一想,百思不得其解,搖頭一笑,只好將秦侃當是一個怪人了。

  秦侃究竟有何用意,何江海現在無心追究了,他仔細一想達才集團的投資大計,是對齊省鹽業的一次正面狙擊,不但正面,而且還是重拳,經濟意義倒在其次,其中蘊含的政治意義,居心叵測,完全是對總理視察齊省的一次示威。

  總理關心的是齊省的鹽業,達才集團要在鹽區興建房地產,擠佔鹽區的地皮,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行,必須讓五嶽方面阻止達才集團的舉動,雖然有副省長李丁山出面,但畢竟在五嶽的地面上,是五嶽的內部事務,最終的決定權還得由五嶽市委市政府說了算。

  何江海暫時也不找夏想理論溫子璿的事情了,拿起電話打給了司馬北,要提前和司馬北通個氣……打了過去,是秘書接的電話,在聽到他自報家門,是堂堂的省政法委書記時,秘書還是為難地答覆——司馬市長暫時不方便接電話。

  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讓司馬北不馬上接他的電話?何江海心中驀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

  周鴻基心中驀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孫習民緊急進京,表面上是進京述職,真正原因他豈能不知?眼見就要初見成效之時,難道上面真要出手干預?

  周鴻基還沒有想好應對之策時,預想中的電話,比預料中提前了許多,就在孫習民估計還沒有在京城落地之時,就突如其來地打了進來。

  周鴻基深呼吸一口,他不是怕接到這個電話,而是事發突然,還沒有想好到底怎樣面對接下來的局面。

  「鴻基,你在齊省的工作很不錯,進步很快,很好,我很滿意。」聲音是一慣的淡然而威嚴,「地方上鍛練人,齊省的環境很複雜,但同樣也能讓人更快地進步。」

  「謝謝首長的關心,我會一直努力,不讓首長失望。」周鴻基努力平息了心情,使自己的聲音顯得恭敬而淡定。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語氣之中明顯提高了聲調,「有幾句話,雖然未必正確,但還是要說一說。」

  「請首長指示。」周鴻基心中一緊,果然來了。

  「齊省的環境很複雜,你到齊省,急於打開局面的迫切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要注意方法。具體怎麼做,你人在齊省,肯定比我看得透徹,我就不多說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和何江海相比,夏想才是最難過的一關。」

  放下電話,周鴻基久久無語,凝視房間之中的一盆五葉松的盆栽,心思浮沉不定。

  還好,上頭的電話雖然有敲打之意,但並無明確讓他中斷和夏想的合作的暗示,也可以理解,到了他現在的級別,上頭不可能就具體工作給出具體意見,只需要含蓄地一點即可。

  周鴻基當然清楚他現在和夏想合作是與虎謀皮,但和何江海合作又何嘗不是與狼共舞?只不過相比之下,夏想這只老虎和何江海這頭狼更紳士更有風範罷了。

  平心而論,如果何江海不那麼傲慢,不堅持非要以他為主,手腕不那麼強硬,周鴻基還是願意和何江海聯手,對夏想和邱仁禮一系進行壓制,畢竟他和何江海之間有天然的親近之意。

  再有,何江海在齊省的勢力也是樹大根深,邱仁禮在齊省時間也不短了,一直沒能撼動何江海的勢力就說明了許多問題。夏想更是初來乍到,在齊省無根無底,就算夏想和邱仁禮在人事問題上完全一心,聯手把持齊省人事大局,也很難有太大的作為。

  齊省副省級以上幹部比別的省份都要多,也是齊省政治氛圍複雜的根源所在。

  魯市是省會自不用說,書記和市長都是副省,其中書記袁旭強還進了常委會。品都市是計畫單列市,書記和市長也都是副省,書記李榮升也進了常委會,品都市的收支直接與中央掛鉤,由中央財政與地方財政兩分,而無須上繳省級財政,獨立性也很大。

  以上兩個大市,邱仁禮和夏想,都無權調動一二把手的位置,甚至一二把手還和省委多有矛盾,關鍵還有,他們都是齊省人。

  但儘管如此,省委書記如果和省委副書記在人事問題上完全一致,也足以卡得組織部長形同虛設,也能將下面各地市的一二把手調整一新,也可以在省委之中形成十分有力的聯盟。

  周鴻基左思右想,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下一步到底該怎麼做,他和夏想初次握手成功,如果現在放手,不但會給人他言而無信的形象,還前功盡棄,甚至會讓何江海誤以為他退讓了。

  問題的癥結就在於此,他現在對何江海實在是沒有什麼信心,別落一個得罪了夏想而何江海不承情的下場,他就兩頭落空,就真成了冤大頭了。

  雖然上面並沒有說一定讓他和何江海合作,但顯然是不想他和夏想走得過近了,周鴻基從感情上講,更認為和何江海可以合作長遠,但從人品上講,更願意相信夏想的誠信。

  驀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總理選擇此時來齊省視察工作,孫習民也被緊急召回京城,難不成是夏想在哪一方面的佈局真正觸動了對方的核心利益?

  想法剛有,電話就突兀地響了。

  是穆正一來電:「周書記,有突發情況……」

  穆正一在省紀委副書記中,排名靠後。也可以理解,一般越是靠後越不得志,才越有向新任領導靠攏的上進心,周鴻基對穆正一並不是十分信任,但眼下在紀委系統無人可用,也只能姑且用之。

  同時,他對穆正一的能力,也持懷疑態度。

  疾風知勁草,越有大事發生,越能判斷一個人的品行和能力,周鴻基淡然而不失親切地說道:「正一,什麼突發情況,有多嚴重?」

  派穆天一去五嶽,也是周鴻基對穆正一的一次試探,穆正一當然也清楚他是否真正取得周鴻基的信任,並且能在紀委之中受到重用,五嶽之行非常重要,是前提。

  所以,他必須早請示晚彙報,事事要達到周鴻基的滿意。

  「萬元成受人指使,誣陷魯成良的事實成立,經紀委和公安廳聯合調查,已經掌握了大量事實。」穆正一努力保持了平靜,不致于讓周鴻基認為他不夠鎮靜,「但進一步的證據表明,萬元成的幕後主使是市長司馬北!」

  「什麼?」周鴻基頓時為之一驚!

  很辛辣的手段,很出人意料的後手,周鴻基第一反應是,夏想不但想拿下萬元成,連司馬北也想揪翻!也就是說,想在五嶽折騰一場巨大的風浪。

  再聯想到即將到來的全省範圍內的人事調整,周鴻基怦然心驚,五嶽要被夏想當成靶子了,先拿五嶽開刀,殺雞儆猴,然後全省各地市,誰還敢在人事調整之中,說三道四?

  夏想的手段,倒真是為他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

  難就難在,司馬北是何江海的人,如果紀委將司馬北拿下,他和何江海之間將面臨著決裂的可能,甚至就再也沒有握手的機會了。

  「證據有多確鑿?」周鴻基問了一句有失水準的話。

  此時,穆正一的話就十分關鍵了。

  穆正一遲疑片刻,因為他在斟酌如何開口,他在推測周鴻基在司馬北的事情上究竟是什麼立場,大概思索了幾秒鐘後,他說了一句對整個局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的一句話:「兜不住了!」

  很多人認為,歷史是由大人物創造的,其實不然,大人物在做出決定之前,通常會聽取小人物的意見,其實許多重大歷史事件的前後,起到最終推動作用的,往往是掩藏在歷史塵埃深處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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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4章 聰明人,各有聰明之處

  夏想的聰明之處在于,他從來不和周鴻基坐在一起談,不管是談風土人情,還是談政治,甚至只是閒談,都沒有,就讓周鴻基對夏想始終懷有敬畏之心和……淡然之意。

  君子之交淡如水,夏想要的就是和周鴻基之間十分淡薄的交情——或許稱之為交情並不準確,但畢竟二人之間有暫時的共同利益,所以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最好不過——因為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不必將利益掛在嘴邊,誰都清楚對方想要什麼,以及自己想要什麼。

  正是因為夏想既不迫切又不漠然的態度,讓周鴻基在聯手對付何江海的事情上,有自主權,也不覺得夏想在背後算計他什麼,因為夏想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什麼,也沒有向他許諾過什麼。

  所以,現在周鴻基知道穆正一一到五嶽就查到了司馬北在魯成良事件之中也有手腳,而且還證據確鑿,應該是夏想的一著妙棋,是夏想傳球給他,就看他是不是射門了,他卻不覺得是夏想設計讓他跳進陷阱,而是夏想十分默契地將一個機會擺到了他的面前。

  還是重大的機會!

  一上任就拿下五嶽市長和公安局長兩名高官,他不但可以在省委聲望大漲,借此東風完全打開在齊省的局面,從而達到在紀委內部收權的目的,而且還可以拿下一筆不小的政績,也讓中央領導對他大加贊許。

  紀委書記,就是要以懲治別人為己任,別人的倒臺才能造就自己的光芒。

  確實是一記好球,如果他踢得好的話,絕對可以一腳射門得分,還可以借機狠狠壓制何江海,讓何江海痛失一員大將。

  因為依照何江海的想法,此次人事調整,司馬北顯然是要接任書記的。

  但如果他真雷厲風行地拿下了司馬北,就完全得罪死了何江海,以後再回頭和何江海握手就沒有了可能,甚至可以說完全得罪了半島幫,何江海代表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幫人!

  如果他徹底和半島幫劃清界限,完全站在對立面的話,不但無法向上頭交待,也宣告他在齊省今後的道路,只能與夏想同行了。

  而他剛剛才接到上頭的含蓄的點醒電話,放下電話就又對何江海當頭一刀,會不會真讓上頭對他有不好的看法?認為他是翅膀硬了,不聽話了?

  周鴻基還是猶豫了,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沒有說話。

  穆正一誤會了周鴻基的沉默,以為周書記是想等他進一步說明情況,就又說道:「萬元成為了保命,咬出了司馬北。其實就算萬元成不招,舉報材料足夠定司馬北的罪了,不僅僅是指使萬元成陷害魯成良,司馬北還有許多經濟問題,材料非常翔實,有人在背後下了不小的功夫……對了,溫秘書長剛剛返回魯市,夏秘書長又來五嶽了……」

  周鴻基一下想起了什麼:「五嶽公安局副局長溫子璣是……」

  「溫秘書長的弟弟。」穆正一以為他完全猜對了周鴻基的心思,又說,「溫秘書長和樓昕東關係非常密切,據說,夏秘書長和樓昕東關係也很不錯……」

  樓昕東是五嶽常務副市長,如果司馬北下臺,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樓昕東!

  周鴻基就一下抓住了什麼,不等穆正一想繼續說下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他的聲音一下變得公事公辦了:「正一,不要背後議論領導的事情,不管公事還是私事,最好都少說。」又一停頓,做出了一個影響全域的決定,「接到群眾舉報,紀委就要依法辦案,就要聽從群眾的呼聲。」

  穆正一立刻心領神會了:「是,就按周書記的指示精神辦。」

  事情,往往會有陰錯陽差的一面,就在周鴻基做出決定,也要拿五嶽開刀作為他在齊省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之時,何江海在審時度勢並且和五嶽取得聯繫,得知了司馬北的不妙的處境之後,為了緩和他和周鴻基之間的關係,決定向周鴻基妥協,以取得周鴻基的退讓,不至於將司馬北真得拿下。

  司馬北被拿下的話,麻煩就大了。

  何江海內心終於有了不安和慌亂,走到外面,正要動身前往周鴻基的辦公室當面說個明白時,在樓道中卻和正要向邱仁禮提交書面檢討的廖得益走個碰頭。

  一聽廖得益急不可耐要向邱仁禮遞交檢討書,何江海的火氣就一下按捺不住了,頭一暈腦一脹,就忘了先去找周鴻基說道,而是拉住廖得益就又回了他的辦公室,非要不讓廖得益現在就低頭,要等總理視察之後再說。

  堂堂的省委書記邱仁禮也不可能抓住一件小事不放,天天追問組織部長的檢討書在哪裡。

  廖得益和何江海性格完全不同,他凡事喜歡穩妥,一定要先解決問題才能開展工作,否則他連覺也睡不踏實。

  廖得益就說出了他的理由,何江海不以為然,繼續勸說,一來二去,時間就過去了……

  而就在此時,一個讓何江海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人,敲開了周鴻基辦公室的門。

  周鴻基剛剛做出一個足以影響下一步大局的決定之後,他此時並不知道他的決定,會對整個齊省的歷史進程產生什麼深遠的影響,他只是還在猜測夏想為什麼要平白送一份大禮給他,因為從魯成良開始,到陳秋棟,再到萬元成和司馬北,一系列的事件之中,獲益最大的是身為紀委書記的他。

  夏想肯定不是真心真意為了交朋友才送禮上門,必定還有深層次的政治意義。

  正尋思時,秦侃敲門進來了。

  對於秦侃,周鴻基沒什麼印象,也基本上沒多少來往,只是聽孫習民說過,秦侃在省政府班子是個很有特點的人,至於是什麼特點,孫習民沒說,他也沒問,因為他對秦侃一點也不感興趣。

  「秦省長可是稀客,來,請坐。」周鴻基熱情地起身相迎,按照排名,秦侃比他還高,他必須做出應有的姿態。

  「周書記客氣了,我就是來討杯茶喝。」秦侃笑眯眯的,手裡真拿著一個空茶杯。

  常務副省長會沒茶喝?周鴻基相信他才怪了,不過還是親自為秦侃倒了一杯茶,笑道:「能請秦省長喝一杯茶,也是我榮幸。」

  「我喝周書記的茶,不白喝。」說話間,秦侃還真喝了一大口,然後似乎還回味片刻,「不錯,不錯,真是好茶,我就說,周書記手中肯定有好茶。既然喝了周書記的茶,我就得有所表示。」

  周鴻基不說話,一臉微笑看著秦侃。他當然清楚秦侃此來,肯定是有事,但他沒有料到,秦侃透露的事情,會是怎樣的一件大事,而且還很好地回答了他對夏想的疑問和不解。

  「李省長不簡單,才來不久,就拉來一大筆投資,據說投資額高達100多億。」秦侃說話時直視周鴻基的眼睛,仿佛要從周鴻基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

  周鴻基的初始反應和何江海一樣,一臉不以為然,不過他比何江海有涵養多了,笑道:「倒要恭喜李省長了,也要恭喜秦省長有了一個得力的同事。」

  「是呀,我也很欣慰,出了成績是省委的成績,是齊省人民的福氣。不過五嶽人民更有好運,上百億的鉅資有望在五嶽落地,而且還有可能是在五嶽的鹽區上,是以產業地產的方式投資。」秦侃臨走的時候,對一臉驚愕的周鴻基又特意意味深長地多說了一句,「投資商是達才集團,達才集團可是燕省的知名企業。」

  秦侃走後許久,周鴻基還手端茶杯,站立原地不動,心中將所有事情全部理清了思路,猛然一拍腦袋,哈哈一笑:「夏想夏書記,好高明的手段,好大的手筆,好漂亮的傳球……不過,你還真讓我佩服你的勇氣!」

  夏想敢於直面總理的勇氣,一下讓周鴻基堅定了信心,他瞬間下定了決心,如果事實屬實,就要拿下司馬北,他倒想親眼看看,五嶽的局勢,到底要向哪個方向發展,而夏想和總理真要走向全面對立的話,夏想能承受得了來自總理巨大的壓力?

  他不妨暗中推波助瀾一番,然後在一旁坐山觀虎鬥,豈不妙哉?

  不過……秦侃暗中告知他還沒有通過省政府常務會議的投資意向,故意透露出夏想的佈局,是何用意?秦侃是暗中幫助夏想,還是別有用心?

  別說周鴻基不清楚秦侃的用心,就連何江海也猜不透秦侃到底是偏向哪一方。

  等何江海和廖得益理論半天,總算勸說廖得益同意緩上幾天再遞交檢討書之後,他才想起還有要事要和周鴻基面談,急急和廖得益說了一聲,就一刻不停來到了周鴻基的辦公室。

  如果讓何江海知道,正是在他和廖得益爭論的時候,鑄成大錯,他肯定會追悔莫及。如果再讓他知道,正是提前透露消息給他的秦侃,如法炮製透露了消息給周鴻基,才讓周鴻基做出了一個重大的舉動,他說不定會跳腳大罵秦侃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只是世上的事情錯過就錯過了,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何江海推開周鴻基辦公室的門,發現不但周鴻基不在,秘書也沒在,他立刻問了紀委辦公廳,得到的答覆是,周書記緊急去五嶽辦案去了。

  能驚動省紀委書記親臨的案子,只能是一二把手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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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2 00:41:54
第1525章 第二張底牌

  齊省的局勢突變,由忙而不亂變成紛亂,不能說一切盡在夏想的預料之中,也和他設想得八九不離十。畢竟,許多看似突如其來的變故,其實都和他一直穩步推進的暗中佈局有關。

  當然,夏想也不是一直穩坐釣魚臺的姜太公,何江海一系列的反擊,也確實讓他感覺到了壓力和緊迫感。

  畢竟,孫習民進京和總理來訪,一暗一明,是兩件了不起的大事。

  總理視察還有幾天光景,但孫習民返回魯市,隨時都有可能。也就是說,孫習民的立場隨時都有可能轉變,而孫習民立場的轉變,必然會影響到周鴻基的傾向。

  而周鴻基的下一步立場,將會對局勢的推動產生不可低估的決定作用!

  周鴻基是省紀委書記,有立案調查的大權,雖然調查一名副廳級高官,要經書記辦公會研究,但紀委系統畢竟有相對的獨立性,周鴻基完全可以先斬後奏。

  夏想並不十分瞭解周鴻基的為人,但有一點他心裡有數,作為一方勢力著力培養的後備力量,周鴻基絕對是一個聰明人,換言之,就是肯定可以敏銳地抓住時機,能從齊省紛亂的局勢中,找到契入點,然後為他所用。

  如果周鴻基沒有這一份眼光和勇氣,他就不足以成為後備力量!

  反對一派也不是白給,在國內政治之中,能和總書記、總理三分局勢,也有非凡的實力和過人的政治智慧,既然是他們指定的人選,周鴻基如果太差了,夏想會很失望的。

  至於孫習民進京,夏想其實並不十分擔心,對於經歷過一般人體會不到的政治沉浮的孫習民來說,他肯定比以前沉穩和成熟了許多,上面再有指示和暗示,他肯定心中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

  再說了,其實現在孫習民也並沒有和邱仁禮有多接近,只不過是暫時的有限合作罷了,之所以進京述職,恐怕不過是有人迫於面子,故意做做樣子。

  總理即將來訪,何必再讓孫習民還非得跑京城一趟述職,不是故意折騰麼?

  政治,有時就是在於折騰。

  忽然接到邱仁禮通知,要開會,不出意外的是,是周鴻基提議召開的一個小範圍內的碰頭會,果然和夏想所想的一樣,周鴻基正式向省委提出,他準備親自到五嶽一趟,督查司馬北案件!

  司馬北一案,由此正式進入紀委調查程式,周鴻基此去,雖然沒有明確向省委表明要對司馬北採取什麼有效措施,但既然省紀委書記親自介入此案,至少說明司馬北的問題十分嚴重,已經到了必須嚴懲的地步了。

  邱仁禮和夏想自然沒有異議,都點頭表示贊成紀委的決定。

  夏想親自送周鴻基上車,緊緊握住周鴻基的手說道:「周書記到任之後,齊省氣象為之一新,可喜可賀。」

  對於夏想不著痕跡的恭維,周鴻基自然不會認為夏想是真心誇獎,而當成對他五嶽之行的肯定和支持最合適不過,夏想投桃,他則報李:「紀委的工作,離不開省委的大力支持,也離不開夏書記的配合。」

  「在反腐問題上,省委一直是紀委的堅強後盾。」夏想似笑非笑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話題一轉,又點到了正題上,「夏力同志有事先去了五嶽,周書記去後,有任何問題需要省委的支援,可以直接要求夏力同志協助。」

  周鴻基現在算是完全明白了夏力此去五嶽的真正用意,是為紀委進一步調查司馬北鋪路去了,甚至如果他決定將司馬北直接雙規的話,夏力就會代表省委宣佈,由常務副市長樓昕東暫時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

  真是步步緊逼,環環相扣的一局,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時機,周鴻基暗暗佩服夏想,現在他很慶倖和夏想共事,因為可以近距離從夏想身上,學到許多以前想像不到的東西。

  周鴻基很是認真地說道:「請夏書記放心,紀委一定會在省委的領導之下,嚴查貪官,肅清腐敗。」

  剛剛送走周鴻基,夏想上樓,正好在樓道中遇到尋周鴻基而不遇的何江海。

  何江海正鬱悶之極,打算回辦公室打電話給周鴻基,抬頭一見夏想四平八穩地回來了,心中猜到多半是送周鴻基去了,心中就很是不爽,但也不好當面表露,點頭說道:「夏書記真是大忙人,忙什麼去了?」

  夏想笑了一笑:「下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屋裡太悶了,怎麼,何書記有什麼事兒?是不是要找周書記?他剛剛好象出門了。」

  何江海被夏想的暗諷氣得心中發狠,要是倒退20年,他年輕氣盛的時候,依他的火爆脾氣,早就對夏想拳腳相向了,現在不同了,位置高了,年紀大了,氣血也不足了,所以只是呵呵一笑:「我不找周書記……」

  然後訕訕地走了。

  其實何江海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再年輕20歲,憑他的兩下子,還真不是夏想的對手。以前都不是,現在就更不是了。

  讓何江海更鬱悶的是,他回到辦公室打了何江海的電話,卻打不通。正憋火時,司馬北的電話打了進來。

  「何書記,周鴻基要來查我了,怎麼辦?」

  「鎮靜,不要驚慌。」何江海勸司馬北不要慌,其實說實話,他現在還真的有點慌亂了,「我正在想辦法,正在聯繫周鴻基。你不要被他嚇住,不要一問什麼就說什麼,自己要心裡有底,周鴻基過去就是虛張聲勢,紀委還沒有完全掌握證據,否則,就直接雙規你了。」

  「你也是,怎麼手腳不乾淨,被抓住把柄了?還有萬元成也太草包了,怎麼就全招了?」

  埋怨兩句,何江海不等司馬北說話,就又說:「你先做好兩手準備,我再周旋一下……」

  兩手準備具體是哪兩手,何江海沒有明說,他以為司馬北領會了他的意思,因為他是暗示萬一頂不住的話,就算被雙規了,也儘量輕判,最低限度是保命。

  司馬北卻誤會了何江海的意思,他經過一番審時度勢的精心思索,做出一個大膽而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並且震驚了省委……

  而就在周鴻基前往五嶽的途中,孫習民從京城登上飛機,正在返回魯市,而司馬北已經準備好了他的計畫……

  一場正在醞釀之中的風暴,正在急速地形成之中。

  處在風暴中心的夏想,不慌不忙,下班之前,和溫子璿見了一面,聽取了溫子璿關於五嶽問題的詳細彙報,期間,一直是溫子璿柔聲細語地敘說,夏想則微笑傾聽,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不說話,是因為溫子璿透露的內容十分敏感,有些涉及到了私密,或者說,不太光明正大,夏想就不好表態。但不表態並不代表反對,沉默也是一種默認。

  不得不說,夏想十分佩服溫子璿溫柔一刀的手段,不但讓令傳志無功而返,也讓唐鄭傑束手束腳,為她所用,甚至就連難以對付的萬元成,也在她的手腕之下,只能低頭認輸。雖然其中不乏溫子璣的先期的努力和暗中的手腳,但也必須承認,溫子璿比他想像中還更有能力。

  是個可造之材——雖說以夏想的年齡居高臨下對溫子璿的前途進行評定,似乎有點拿大,但以夏想的級別和影響力,也確實有足夠的能力提攜溫子璿。

  而夏想經此一事,也確有此意,在他的政治班底之中,還沒有一個女性高官——當然,梅曉琳不算——雖說從他的角度來看,溫子璿過於明媚了一些,身為官場中的女人,太漂亮了反而不是好事,好在溫子璿足夠聰明,暫時也沒聽說她有什麼不光彩的事蹟。

  夏想就決定走走再看,如果溫子璿確實潔身自好的話,他倒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真會下力培養溫子璿,將她納入體系之內。

  溫子璿顯然也意識到了夏書記對她的態度的轉變,彙報完工作之後,不再提及溫子璣的問題,她相信夏書記心明眼亮,一切都會看在眼裡,話說多了,不但多餘,還有可能帶來恰得其反的效果。

  下班後,夏想接到了古玉的電話。

  古玉在五嶽一切順利,不管是李丁山還是沈立春,都對她禮讓有加,不過她畢竟不是一板一眼的性格,在公開場合只露了一面之後,就自己跑出去玩了,玩到興趣所致之時,還邀請了嚴小時也來和她同游泰山。

  夏想無奈,正是多事的時候,古玉又請來了嚴小時,豈非折騰?但折騰也只能由她折騰去,只要她開心就好。

  「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古玉的聲音也跳躍而靈動,充滿了朝氣和活力,不過她所說的天大的好消息,對夏想來說,未必就真是好消息,「爺爺打來電話說,他過幾天也要來魯市一趟,說要和你見個面,好好談一談。」

  老古要來?夏想心中一跳,想想現在輕易不再出京的老古,老人家一把年紀了,何必再受勞頓之苦,他來齊省,可不是觀光旅遊來了?難道是……

  夏想明白了,有人請動了老古,恐怕是要打出最後的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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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2 00:42:12
第1526章 意外的閃光點

  古玉的快樂是單純的快樂,她永遠不去想老古為何要來魯市,來魯市的背後,又有怎樣的政治意義,會對齊省的局勢帶來怎樣重大的影響,她甚至不知道齊省現在的政治氣候遠比表面上春末夏初的溫和天氣,更複雜多變,同時還隱含著刀光劍影的殺機。

  相信老古此次前來魯市,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夏想也明白老古的心思,老人家和自己一樣,不想讓古玉知道太多的政治背後的較量,都想用心保護好古玉難得的一顆不諳世事的純真之心。

  也真難為老古了,夏想暗歎一聲,希望古玉能永遠保持一顆玲瓏剔透心,只要他還有能力,他一定會盡一生的努力來保護古玉一直在陽光和春風中,做一個在渾濁世間最快樂的女子。

  老古和他,一老一少,都無言而默契地保護著古玉的純真,也算是他和老古認識多年,彼此之間最心思相通的一次。

  來就來好了,他掃榻相迎,好茶相待。

  再一想總理一系列的手段,夏想不免苦笑,總理也不容易了,如果有機會,他倒願意和總理好好談談,將一些事情擺到明處,或許,事情還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

  回到家中,曹殊黧已經做好了晚飯。

  省委書記女兒,省委副書記夫人,如此顯赫的兩重身份,在國內不能說絕無僅有,也肯定是鳳毛麟角。不過黧丫頭性子淡然,不喜歡和別人攀比,也不喜歡和一些官太太們來往,甚至也很少和別人家長里短地閒扯,她不上班的時候就在家中守候,要麼收拾家,要麼琢磨養生食物,反正她的願望很簡單,兒子健健康康,夏想白白胖胖。

  只可惜的是,夏想白是白不了了,但不管她怎麼努力,夏想卻也胖不起來,就讓她無比氣惱。都說小米粥養人,玉米粥清理腸胃,她每天都要熬粥給夏想喝,夏想也很聽話,她做什麼吃什麼,很少挑食,但就是不胖,真是讓人拿他沒辦法。

  曹殊黧就罵夏想是勞累命,別人當官都是肥頭大耳,他倒好,不但沒有紅光滿面,胖都胖不起來,好象國家多虧待他一樣。

  當然,夏想的回答也有意思:「你是婦人之見,廳級幹部往上,肥頭大耳的就少多了,到了副省以上,還有幾個胖子?」

  曹殊黧自然不服氣:「哼,國家領導人都不胖,你看總書記和總理,都是正常的體重。尤其是總理,多瘦的一個老人。」

  是呀,總理是多瘦的一個老人,為國操勞,又到處奔波,平心而論,夏想從內心深處,對總理一直有恭敬之心。

  回到充滿溫馨的家中,嗅到熟悉的飯香,看著忙碌的熟悉的身影,夏想一天的疲憊就都煙消雲散了,目光落在曹殊黧依然苗條的腰肢上,看著她健康有力的大腿,以及不改的美麗容顏,心中一下充滿了幸福。

  人在官場,確實身不由己,要計算方方面面的得失,要提防形形色色的人物,只有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才最放鬆,最欣然。

  夏想才又想起,蕭伍、楊威和哦呢陳在齊省的下一步,還沒有想好,今天太忙了,說好要和哦呢陳見上一面,一忙一累,卻爽約了。

  想了想,拿出電話打給了哦呢陳。

  也是近一年多來,他和哦呢陳之間的第一次通話。

  「陳總,不好意思,我今天太忙了,恐怕晚上不好見面了。」

  哦呢陳的聲音蒼老了許多,但依然中氣十足,而且也明顯輕快了許多,證明現在的狀態和以前相比,完全走出了低谷期:「沒關係,夏書記有事就先忙,正好我和蕭伍、楊威一起在魯市考察一下市場。蕭伍和楊威人都不錯,夏書記眼光很准。」

  哦呢陳淡然又不失恭敬,很符合他現在的處境。

  金銀茉莉又回瑞士上學了,估計還要兩年多才能完成學業回國,哦呢陳現在後繼無人,也迫切希望兩位女兒能早日挑起大樑。

  「夏書記,我遇到了一個來自南方的朋友,他說也認識您,還說希望有機會能和您再坐一坐,有許多事情想向您當面請教……」哦呢陳想起了什麼,說道,「他叫元明亮!」

  元明亮?夏想愣住了。

  一個十分久遠而又熟悉的名字,曾經下馬河畔的濤聲,曾經下馬區的崢嶸歲月,他和元明亮之間,可是經歷了許多值得回味的交手。

  時隔數年之久,元明亮竟然意外在魯市現身,是想炒房還是炒鹽?

  或是炒作別的什麼,齊省可是有名的蔬菜大省。

  一瞬間夏想想了許多,不免有點失神,被曹殊黧輕手輕腳地在他面前晃動了一下小手,他才驚醒過來,呵呵一笑:「請轉告元明亮先生,我也期待和他的見面。」

  當年下馬河的滔滔洪水已經遠去,時過境遷,他和元明亮之間,不再是對手了,或許成不了朋友,但至少可以坐在一起,面向未來。

  隨後,又和蕭伍、楊威說了幾句,都是場面人,也經歷很多,來到魯市之後,都能適應,也不必夏想過多地再說什麼。

  不過放下電話之後,夏想又敏銳地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切入點,就又直接打了電話給李童。

  「李童,什麼時候不忙的話,我介紹幾個朋友和你認識。」直呼其名,不稱呼職務,是關係密切的表現。

  李童對夏想的親切很欣喜:「好說,就等夏書記一句話,我的時間,隨時安排得開。」

  「那好,我讓天笑帶人過去。」夏想也沒過多和李童解釋是什麼人有什麼事,要的就是彼此之間的信任和默契。

  李童二話沒說,爽快地答應了。

  明是回家吃飯放鬆,卻電話不斷,事情不斷,夏想放下電話,想了想,乾脆關了機,局勢已經醞釀到了一個臨界點,只等最後時刻的到來,應該也沒有什麼重大的意外發生了。

  他想好好吃一頓清淨飯。

  但實際上恰恰在他關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意外!

  飯間,曹殊黧提到了夏安近況。許甯自從上次聚會之後,一直和曹殊黧聯繫密切,經常和她說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妯娌之間相處得十分融洽。

  夏安現在面臨著正處升副廳的關卡,他沒有打來電話請夏想打個招呼,但許寧卻委婉地向曹殊黧提了一提。

  曹殊黧對夏想家人比對自家人還好,許寧一提,她就立刻向夏想提出了要求:「你也該打個招呼了,高晉周現在是省委書記,提個副廳,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夏想現在遠離燕省,夏安提副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實際上,他完全不用向高晉周打招呼,直接向邱緒峰說一聲就可以。

  也是該拉夏安一把了,夏想主意既定,卻還是瞪了曹殊黧一眼:「不許吹枕邊風。」

  「現在在吃飯,沒在床上好不好?還枕邊風,你思想太不健康了。」

  得,一句話就換來一句思想不健康,夏想無語了,正好吃飽了飯,就又打開手機,給邱緒峰打了一個電話。

  以他現在和邱緒峰之間的關係,連客套都不用,一提夏安,邱緒峰立刻就明白了,哈哈一笑,一口應下:「怎麼沒直接和高書記打招呼,卻找我了?我可只是副省長,不管組織和人事。」

  燕省組織部長王鵬飛在高亞周升任省委之後,很不得志,最後在各方力量的推動下,他黯然調離了燕省,新任省委組織部長初天任和邱緒峰交情莫逆。

  「你要是不幫忙,我可要向邱伯伯告你一狀了。」夏想開了一句玩笑,還想再和邱緒峰多說幾句,卻有電話打了進來,一看來電,是國外號碼,心裡頓時想到了一個人。

  「好了緒峰,先不和你說了,我接個電話……」

  「你自己多保重,對了,齊省要起颱風了,小心點,別閃了腰。我在燕省都聽到風聲了……」邱緒峰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他不提還好,一提齊省局勢,夏想驀然眼前一亮:「緒峰,有時間你過問一下燕省鹽務局事務,當然,私下查實最好,燕省和齊省之間食用鹽交易量,是相當的大。」

  後一句是重點,邱緒峰和夏想認識已久,當然心領神會,況且李丁山一來齊省就因鹽生事,甚至還死了一個魯成良,動靜也是相當的大。

  「我有數了。」邱緒峰又開了一句玩笑,「趕緊接你小三的電話……不對,弟妹也在,你要慘了。」

  夏想懶得理他,哈哈一笑掛了電話,隨即接聽了另一個電話。

  別說,還真是一個女人的電話。

  不過夏想的女人們都很懂事,都不會在敏感的時間段打來電話,只有兩個女人敢在夏想在家的時候打來電話,一個是古玉,古玉是因為單純而心無雜念,她認為她和夏想之間就是十分純淨而透明的關係。

  另一個就是連若菡。

  連若菡上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偷偷關了手機,是不是和黧丫頭沒辦好事?」

  夏想頓時一腦門汗,懷孕之後的連若菡,兇悍指數一下上升了不少。

  不等夏想答話,連若菡又說:「我有三件事情要宣佈……」

  連夏想也沒有想到的是,遠在國外的連若菡的三件事情,竟然對齊省的局勢的下一步,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推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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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7章 想像不到的破局方式

  連若菡鄭重其事的三件事情,在夏想看來,其實只有一件正事。不過在連若菡眼中,前兩件卻是了不得的大事,最後一件,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男人和女人的眼界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夏想多從政治立場和政治影響分析問題,連若菡現在只關心自己的快樂和……夏想的幸福。

  曹殊黧聽出了是連若菡,笑道:「我說哪個妹妹敢晚上直接打電話追到家裡,膽子也太肥了,原來是連姐姐,告訴她,我想她了。」

  曹殊黧和連若菡之間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姐妹情誼,所以連若菡敢隨時打電話給夏想,不僅僅是因為她愛夏想愛得理直氣壯,也因為她和曹殊黧之間無話不說的姐妹情深。

  連若菡聽到了曹殊殊的話,咯咯一笑:「還是男人好,不受身子拖累,我肚子大了,你的性福還很美滿。」

  夏想幾乎無話可說了:「快說正事,國際長途挺貴的。」

  這話說得言不由衷,以連若菡的財力還怕打國際長途?她想隨時包機回國都不在話下。

  不過連若菡沒有理會夏想的假裝心疼錢,還是說出了她的來意:「一是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不會回國了。二是孩子出生之後,姓夏,要入美國國籍,你答應不?」

  如果說入美國國籍不出夏想意料的話,讓孩子姓夏,還真是讓他微微感動,連若菡再強勢,再任性,她也永遠是他的女人,也時刻為他的男人的尊嚴著想。

  夏想還有什麼好說的?

  連若菡不理會夏想的反應,隨後又說:「若天現在在美國。沒來之前,總覺得國外好。來了之後,他又想著回國內。他準備回國做生意,聽說燕省的許多鹽廠都閒置了,他覺得制鹽很有前途,我讓他找你。你能幫,就儘量幫他一點。他一直想找點事情做,挺大的人了,也該做點正事了……」

  吳若天是吳才河的兒子,先前在部委工作,後來辭職下海,卻一直沒能做成一件正事。吳家三代,並無可造就之人,也是無奈而遺憾的事實。

  「好,若天的想法不錯,我會在燕省替他鋪平道路。」夏想答應得非常乾脆。

  連若菡可不是一般人,立刻警惕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利用若天的想法?你以前可沒有這麼熱心,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夏想哈哈一笑:「利用談不上,若天不是外人,我會害他?你就放心好了。」

  連若菡才不相信夏想的話,不過她並不關心吳若天會不會被夏想利用,她只關心夏想有沒有機會來美國看她:「不管你和若天之間的貓膩了,我就問你,你難道狠心一年不見我一面?」

  放下電話,沉思良久,夏想還是無奈搖頭,他想去美國看望連若菡,確實有點困難,只能看機會了。

  不過吳若天想要介入制鹽生意的想法,確實不錯,正好他想從燕省入手查實燕省和齊省之間鹽類交易的內幕,從而可以再多開闢一條戰線,從側面打開突破口,由表及裡破解齊省的困局。

  總理一來,夏想擔心先前的努力和佈局雖說不一定全部付諸東流,恐怕也會暫時走入困境。尤其是孫習民進京,一兩天就會回來,情況可能不太樂觀,即使孫習民不會立刻轉向,大概步子也會保守一些。

  所以,凡事不能坐等,要未雨綢繆,提前想好下一步。

  第二天一早,夏想一上班才得知了一個消息,孫習民已經回到魯市了,昨夜就回來了,吳天笑知道消息之後,立刻打電話向他彙報,當時他正好關機。

  不過還好,孫習民回來之後,似乎並沒有什麼動靜,一切如常。

  但在中午時分,就出了一點狀況,在李丁山缺席的情況下,孫習民召開了省政府常務會議,就當前經濟形式下的齊省經濟,進行了展望和討論。

  在會上,孫習民鄭重指出,中央現在大力收縮銀根,控制房地產過熱,齊省也要切實拿出行動,避免在房價過高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尤其是一些沿海的旅遊城市,居民收入本來不高,房價卻高高在上,不但脫離實際,也不符合長遠的發展之計……

  孫習民的講話,似乎並無所指,但明眼人都可以聽出話外之音,是在暗指李丁山和達才集團正在五嶽的考察,因為達才集團大舉進軍五嶽,就是準備投資房地產。

  其實達才集團此舉,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也並非夏想刻意為了狙擊五嶽的鹽業市場而拉達才集團下水,而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按照原定的歷史進程,一年前達才集團就應該來齊省投資產業地產了,但因為平空多出了下馬區的投資,延緩了一年多達才集團向外擴張的步伐,直到今天才正式成行。

  歷史依然有著極其強大的慣例,儘管夏想儲備的前瞻性優勢已經很少了,但不妨礙他總結前世和今世的重合點,再繼續推斷出新的結論。

  再者以他現在的級別,就算不是一棵參天大樹,誰想要再扳倒他,也幾乎沒有可能了,除非他自己犯傻,犯下致命的錯誤。所以是否再依靠前瞻性優勢先人一步,也並無多大的必要了。

  因此,達才集團現在來齊省投資,並非意外,也不是突如其來,不過是歷史的延續和必然的結果。

  當然,夏想在其中也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和巧妙的推手,讓達才集團和原先歷史上投資海濱城市不同的是,卻是來五嶽投資了地質公園。

  地質公園是一個創新概念,在房地產市場趨向飽和和理智的前景之下,以後的房地產將會主打精品和特色,同時,成達才一生宣導和為之奮鬥的產業地產,也是一個極好的發展方向。

  夏想相信達才集團的投資專案能為五嶽帶來巨大的效益,同時,也能為今後房地產市場的發展,提供新的思路。

  對他而言,政治鬥爭並不僅僅是政治鬥爭,造福於民一直是心中不滅的夢想。他也並不是想借此將五嶽的制鹽市場打亂或是侵佔,全面對抗永遠只會引發更強烈的反彈,他要的只是一個契機。

  就看一些關鍵人物是否領會和願意坐下談談了。

  夏想也知道,達才集團的專案想要真正落地,五嶽市委市政府是一關,省委省政府也是一關,省委一關好過,省政府一關,多少就有點麻煩了。因為不僅鹽業局會強烈反對,發改委估計也會卡脖子。

  還有就是秦侃的態度不明,而孫習民的立場,才是關鍵之中的關鍵,如果孫習民不放行的話,專案也很難通過立項。

  此時,省政府常務會議已經結束,孫習民在會上的講話,夏想還不得而知,他剛剛接到消息,周鴻基到達五嶽之後,和司馬北初步接觸,司馬北表現正常,而周鴻基暫時沒有採取進一步行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夏力回饋的消息說,五嶽現在局勢很紛亂,萬元成應該馬上就正式被紀委雙規了,但周鴻基一行聲勢浩大地到達五嶽之後,似乎忽然之間又偃旗息鼓了,也不知道周書記到底是什麼打算。

  五嶽,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之中。

  現在的五嶽,可以說是全省矚目的中心,因為不但有省紀委書記親臨,還有省委秘書長也在,另外,更有一名常委副省長正在陪同達才集團考察市場,五嶽,還從未有過三名省委領導同時親臨的局面。

  但所有人都知道,對五嶽來說,不是榮耀,是麻煩。

  對於李丁山和達才集團的來訪,五嶽市委市政府至少表面工作做得很到位,擺出了熱烈歡迎和非常重視的陣勢,由市委書記周于淵親自作陪,市長司馬北也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感謝省政府的政策傾斜,願意和達才集團通力合作,打造出具有五嶽特色的產業地產。

  表面工作都會做,最後能不能具體落到實處,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李丁山和沈立春出面來考察市場,還說得過去,古玉作為合作夥伴的身份,在一次融洽會上露過一面,雖然此後就不見了人影,但還是引發了許多有心人的猜測,消息也經過各種管道,傳到了京城關注五嶽動向的人的耳中。

  李丁山在五嶽的考察工作在周鴻基到來之後的第二天,就正式結束了,他也沒有和周鴻基面談,只和周于淵、司馬北打了個招呼後,就踏上了歸程。

  李丁山一走,留在五嶽的省委領導就只剩下周鴻基和夏力了,情形就有些詭異,周鴻基雖說是以調查司馬北的名義前來五嶽,但似乎並沒有真正著手調查,既不調查,也不離開,就讓人看不明白。

  更讓人看不明白的是夏力,省委秘書長如果有私事留在五嶽,完全可以不在市委,隨便去外面辦事就行。如果說是公事,好象也沒有什麼要事。

  都是怎麼了?

  都在等什麼?

  夏想知道周鴻基在等什麼,也知道夏力在等什麼,事情陷入了僵局,和孫習民的及時回歸不無關係,正當他準備著手推動一把試圖破局之時,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

  司馬北在周鴻基的眼皮底下……潛逃了!

  五嶽局勢,以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一種方式破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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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8章 該來的,都要來了

  司馬北潛逃之後近10個小時,才有人發現異常,經過和司馬北秘書的確認,以及其司機的供詞,最終確定,司馬北司馬市長,在5個小時前,已經乘坐了飛向沒有引渡條約的大洋彼岸,準備開創美麗新人生了。

  而司馬市長一直是裸官,不存在老婆孩子一大堆拖家帶口難以逃脫的難題。

  一直猶豫不定不知該不該下手的周鴻基,震驚得目瞪口呆!

  在此之前,周鴻基接到了孫習民的電話,孫習民暗示說,五嶽事件影響重大,最好暫緩。

  如果是初來齊省之時,孫習民一個電話打來,周鴻基說不定就立刻動身返回魯市,但現在的他羽翼漸豐,想借機推進自己的佈局,對於孫習民的話也不再言聽計從了。

  正是因為周鴻基的一時猶豫,才讓司馬北徹底失去了信心,選擇了倉惶出逃。

  而就在司馬北剛剛出逃周鴻基還一無所知之時,在省委大院夏想的辦公室之中,也發生了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

  這件事情,也間接對齊省的下一步局勢,埋下了長遠的伏筆。

  省政府常務會議一結束,秦侃就端著茶杯,邁著方步來到了夏想的辦公室中。

  自從夏想上任齊省之後,還是第一次和秦侃私下接觸,他對秦侃的到來,微感驚訝。

  如果讓夏想知道,秦侃先前已經先後去過何江海和周鴻基的辦公室了,他就不是微感驚訝了,而是大為震驚。

  但接下來,秦侃的話,還是實打實讓夏想震驚了一次。

  秦侃笑眯眯的樣子,似乎有什麼喜事一樣:「夏書記,說來我們也不是外人,我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常跟在馬書記左右,後來馬書記去了燕省,聽說和你走得也比較近?」

  馬萬正的故人?夏想笑了:「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走到哪裡都能遇到熟人。」

  握了握手,又問:「秦省長想不想來點好茶嘗嘗?」

  見秦侃端著茶杯,杯中無水,夏想就有此一問。

  秦侃的眼睛亮了亮,對夏想投去了驚詫的一瞥,心想身為省委副書記,眼中還能注意到他杯中無水的細節,夏書記果然是個有心人!

  對於秦侃和馬萬正之間的關係究竟有多密切,夏想不會多問一句,如果需要的時候,馬萬正肯定會主動打招呼,既然馬萬正提也沒提,如果不是關係一般,就是有別的原因,反正夏想的想法是,秦侃主動來訪,主動提到馬萬正,不管他是不是有事相求,自己先以茶待客,也算有心了。

  夏想按住秦侃禮讓的胳膊,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水:「來我的辦公室,你就是客人,不要客氣。」

  秦侃就坦然受之,然後說道:「夏書記,我不能白喝你的茶,你熱情待客,我也會有禮相送。」

  夏想很輕鬆地笑了,他知道秦侃此來,必定有事,因為秦侃雖然表現得很隨意,但上來開門見山就提到了馬萬正,顯然有想法,就說:「秦省長有禮,我當然要笑納,請講。」

  秦侃還以為夏想會客套兩句,不料直接就一口應下,也不由笑了:「夏書記是爽快人,我就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接著又說,「剛才省政府常務會議,孫省長提出要限制房地產的發展。」

  如果說這個消息還不足以讓夏想震驚的話——他早就料到孫習民會有動作,但沒想到動作還挺快,雖然沒有明令直接否決李丁山的招商引資,但卻以旁敲側擊的方式間接對達才集團的投資表示出不支持的態度——那麼隨後秦侃又說了一句話,就真讓夏想確實驚訝不已。

  「不瞞夏書記,我對孫省長的說法是堅持反對的態度!我個人認為,孫省長的思路,太保守了。」

  一般而言,常務副省長再是常務,也畢竟是副職,必須時刻表現出對省長權威的尊重。如秦侃一樣當面對省長講話不滿的常務副省長在國內不能說一個也沒有,也是少之又少。

  能當上常務副省長,都不是一般人,在政治上早就成熟成老官場了,從來不會說過頭話。但今天,秦侃直截了當地表露出對孫習民的不滿,是為官場大忌!

  夏想也知道,如果不是孫習民的空降,資格足夠的秦侃很有可能接任省長,因此身為常務副省長的他對孫習民有天然的敵意,也不足為奇。在背後發表對孫習民的不滿,也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卻在他面前突兀說出,就有點交淺言深了。

  雖然秦侃一開始就抬出馬萬正作為鋪墊,但他的話,夏想還是無法接話,只能默然一笑,並不作答。

  秦侃眼睛轉了一轉,又會意地笑了:「我知道夏書記不便對省政府的工作發表意見,我就是想告訴夏書記一句話,李省長的工作,我會大力支持。」

  等秦侃端著茶杯離開之後,夏想愣了一會兒,才搖頭笑了,秦侃此人,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秦侃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麼,夏想不願過多猜測,也不會對秦侃的開口一諾放在心上,達才集團的投資,就算阻力再大,他也有信心在齊省落地,因為他還有後手。

  只是讓夏想沒想到的是,五嶽的局勢,突然就破局了。

  在接到李丁山的電話之後,得知李丁山一行已經返程了,夏想正準備打電話給夏力,正要主動破局之時,夏力的電話卻及時打了進來。

  「夏書記,司馬北……潛逃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夏想確實愣住了,司馬北不跑還好,一跑就完全坐實了他一身都洗不乾淨的嫌疑,但同時也無法將司馬北繩之以法,然後順藤摸瓜擴大戰果了,「周書記是什麼態度?」

  「周書記非常生氣,要求立刻查實司馬北的問題,並準備將情況上報到省委和中紀委。」夏力的聲音小有興奮,「我還沒有來得及向邱書記彙報。」

  夏想聽明白了夏力的意思:「你現在馬上向邱書記彙報一下情況,然後我再和邱書記碰頭,定一下省委的基調。」

  夏力提前向他彙報而不是第一時間通知邱仁禮,你知我知就行了,但必要的過程還必須要走,畢竟邱仁禮才是一把手。

  夏力的電話剛放下,周鴻基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夏書記,司馬北畏罪潛逃,經查實,司馬北貪污受賄的數額非常巨大,紀委決定向中紀委通報,請省委批准。」周鴻基有點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了,一時猶豫竟然讓司馬北在他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逃走了,身為紀委書記,這個人可是丟大了,連帶他也對孫習民的干涉電話,微有不滿。

  「我隨後會向邱書記彙報一下情況,有了進展,會及時和你聯繫。」夏想先說了一句公事公辦的套話,微一遲疑,又補充說道,「鴻基同志,不要有心理壓力,司馬北潛逃不是你的問題,恰恰說明,他做賊心虛。不過有一點問題需要引起注意,司馬北怎麼就能從容逃走,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是不是紀委系統有人替他把風,還有五嶽市委內部,是不是也有人替他開門?以上問題,都需要我們反思。」

  夏力說是潛逃,周鴻基說是畏罪潛逃,證明紀委方面可以直接將司馬北定罪了,同時也說明,司馬北知道他的問題已經被紀委全面掌握了,所以才在絕望之中,選擇了出逃。

  夏想的話,給正處在慌亂和沮喪之中的周鴻基莫大的鼓勵,因為周鴻基原本指望拿下司馬北作為他在齊省的第一把火,但一遲疑竟然讓人跑了,不氣憤才怪。眼見即將到手的政績逃走了,任誰也會後悔和失望。

  還好,夏想又為他指明了新的方向,周鴻基就暗暗佩服夏想的手腕,到底比他經歷多見識廣,翻手之間,又有了新的切入點,讓他可以借機在紀委內部開展一場整風兼收權行動,真是高明。

  「謝謝夏書記。」周鴻基的感謝之話,發自真心。

  夏想沒再說話,有理由相信,他的支招會讓周鴻基在失望之餘,再看到新的曙光,或許換句話說,現在的夏想對周鴻基的瞭解,已經有了初步的把握。

  是好事,是比起抓獲司馬北相比,更有深遠意義的好事。

  十分鐘後,書記辦公會緊急召開。

  何江海參加了會議。

  估計也是沒有料到司馬北會逃走,何江海臉色極差,進來後一言不發,不管邱仁禮和孫習民說什麼,他除了點頭就是附和。

  孫習民的臉色也不太好,一臉怒容,也不知是生司馬北的氣,還是生他自己不該阻止周鴻基的氣。

  夏想並沒有就司馬北的潛逃多說什麼,邱仁禮和孫習民已經說得夠多了,他只是提議暫時由常務副市樓昕東主持五嶽市政府日常工作,並儘快研究五嶽市公安局長的接任人選。

  一直沉默無話的何江海此時突然就插話了:「我提名五嶽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石見昌……」

  都這個時候了,何江海還想保他的人上位,夏想一本正經地說道:「何書記,因為牽涉到魯成良案件,石見昌已經被省紀委周書記約談了,再提名他,已經不太合適了。」

  夏想此話一出,不但何江海臉色大變,就連孫習民也是為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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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9章 夏想是什麼意思

  省委書記辦公室中,陷入了短暫而微妙的沉默之中。

  別說何江海和孫習民對夏想的消息大感意外並且為之一驚,就連邱仁禮也是微微震驚,因為石見昌被周鴻基約談的消息,沒有一絲風聲傳出,也就是說,只有夏想一人知曉。

  其中隱含的政治意義就是,周鴻基只將約談石見昌的事情,告訴了夏想一人。

  其實不告訴邱仁禮也沒關係,邱仁禮並不會對周鴻基和夏想之間的互動猜測什麼。不告訴何江海也沒什麼,何江海自認現在和周鴻基之間,現階段的共同語言已經不多。

  但周鴻基沒有知會孫習民,卻和夏想暗通信息,孫習民的眼神就不大自然,悄然打量了夏想一眼,心中起伏不定。

  也確實,在五嶽事件上,周鴻基明顯和他保持了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開始他只當成是周鴻基急功近利,所以才不聽上頭的暗示,也不聽他勸告,不想還在暗中和夏想演了一出……

  周鴻基到底想怎麼樣?孫習民心中不免想了許多,目光再落到夏想充滿自信和光彩的臉上,竟然感覺到有一種讓他倍感失落的朝氣。

  辦公室中,沉默了半分鐘之久,被直接搶白了一句的何江海在一連串的失利和打擊下,終於有點失態了:「夏書記肯定是想提溫子璣上來了?對不起,省廳認為,溫子璣同志不足以擔任市公安局長的重任,不會同意他的任命!」

  很直接,很氣勢,很囂張!

  各地市公安局長的任命,都要經省公安廳批准,屬於省委和省公安廳兩個系統共同任命的程式,如果省委同意,省公安廳非要卡住不放,任命也很能下達。

  當然省公安廳廳長多半也是省政法委書記,也會是省委常委,通常情況下還是會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但有通常就有特例,何江海強勁兒上來,耿著脖子,仗著他在齊省樹大根深,仗著有強硬的後臺,竟然當著省委書記的面兒,向省委副書記正面挑釁。

  夏想面對何江海的第一次面對面的挑戰,肯定不會後退半分,不過和別人都以為他會發作完全相反的是,他反而含蓄地笑了,淡然而不失威嚴地回應何江海:「何書記,我沒想提名溫子璣擔任市公安局長……」

  何江海一下愣住,夏想是什麼意思?

  邱仁禮和孫習民也一時愕然,也同時想,夏想是什麼意思?

  夏想究竟是什麼意思?夏想的意思很明顯,他還是要提拔溫子璣!

  「邱書記,我會向組織部正式提議由溫子璣同志擔任五嶽市政法委書記,提名市委常委!」

  何江海差點沒氣歪鼻子,夏想太可惡了,太氣人,根本就是無賴!

  孫習民被夏想悶了半天葫蘆,一聽夏想的話,差點笑出聲來,敢情繞了一個大彎,費了半天勁兒,夏還是結結實實摔了何江海一跤。

  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孫習民忍住了笑,心中閃過一絲明悟,或許和夏想保持一種不遠不近的有限合作關係,是最明智的選擇。

  邱仁禮也心中暗笑,夏想真夠精門的,很是耍了何江海一道。政法委書記的提名,和公安系統的垂直領導有所不同,不一定非要經省政法委認可才行,省委常委會有權任命市政法委書記。

  更不提可以直接任命市委常委了。

  如果何江海非要硬來,提名別人擔任五嶽市公安局長,夏想完全可以毫不示弱地提名溫子璣擔任五嶽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那麼就算何江海提名的人通過了任命,最終擔任了公安局長,也會被身為市委常委的政法委書記處處卡脖子。

  果然是嫺熟而辛辣的官場手段,邱仁禮雖然沒有就夏想和何江海的提議明確表態,但他的話還是明顯偏向了夏想一方:「既然石見昌同志被紀委約談了,肯定不再適合暫時主持市公安局工作了,我的意見是,就由溫子璣同志暫時主持市公安局的日常工作。」

  書記辦公會結束後,由夏想代為向夏力傳達書記辦公會的會議精神。

  夏力在五嶽市委全體幹部大會上,鄭重宣佈:「經省委研究決定,樓昕東同志暫時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溫子璣同志暫時主持市公安局日常工作,請以上兩位同志認真勤懇,嚴以律己。」

  五嶽……終於變天了!

  誰不清楚,所謂暫時主持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等風頭一過,就會扶正!

  樓昕東算是站對了隊伍,終於要扶正了。溫子璣算是撞了大運了,由一名名不見經傳的排名靠後的副局長,一躍而上,眼見就要升任市委常委了,真是讓人感歎人生際遇不同,前景也大不相同。

  以前,誰都不大瞧得起溫子璣,除了一個不太硬的靠山姐姐溫子璿之外,並沒有什麼過人的後臺,誰能想到,眼睛一眨,在五嶽一系列的事件塵埃落定之後,溫子璣青雲直上,眼見就要升到副廳的高位。

  人啊,誰都沒有前後眼,平常還是多三分小心謹慎,少三分輕視傲慢才好,否則後悔晚矣。

  隨後周于淵代表市委市政府發表講話,對省委的決定表示完全擁護。

  樓昕東也照例發言,表示一定做好本職工作,不辜負省委的厚望。在發言的最後,他意外提到了達才集團的投資,指出達才集團的產業地產符合五嶽市的現狀,如果引進成功,將會為五嶽的經濟騰飛,注入一劑強心針。

  都看了出來,也聽了出來,樓昕東的話不但是講給五嶽市的全體幹部聽,也有意向省委中的某人表明態度。

  夏力總算勝利圓滿地完成了在五嶽的工作,返回了魯市。

  夏力前腳剛走,周鴻基後腳就採取了一系列的雷厲風行的動作!

  ……

  古玉回來了。

  與古玉一同來到魯市的,還有嚴小時。

  古玉心情大好,去了一次泰山,看了聞名天下的泰山日出,一個人逍遙自在,玩得不亦樂乎,所以她一見夏想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才發現,有時一個人獨來獨往也挺好,至少不用牽掛誰,隨心所欲,高興了,多玩一會兒。玩累了,轉身下山,不用在意身邊的人玩得是否盡興。」

  古玉和嚴小時差不多是最好的朋友,二女住了一個大大的套間,是銀座酒店的最豪華的套間。天氣漸熱,古玉只穿了短衣短褲,簡單樸實得象一個女中學生。

  嚴小時的穿著也很隨意,一件寬大的背心罩住了泛著光澤的大腿,半遮半露反而更顯誘惑之美。她當然不會只穿底褲在夏想面前晃動,不過……如果古玉不在的話她倒不在乎。

  夏想坐擁雙美,但今天卻沒有旖旎之想,因為古玉和嚴小時都向他透露了令人沉思的消息。

  有一段時間沒見夏想了,和夏想成就了半次好事之後的嚴小時,因為還沒有完全開竅,對男女之事雖然也想,但並不多。不過今天一見夏想,卻有了渾身燥熱之感。

  又或許是古玉也穿著清涼,簡單的衣著更顯古玉玲瓏剔透之美,即使她身為女人,也不禁怦然心動。

  一個邪惡的念頭在嚴小時心中猛然跳了出來——二女共侍一夫?她頓時面紅耳赤,怎麼會有這樣荒唐淫亂的想法?偷看了一眼,幸好古玉在倒水,夏想在沉思,誰都沒有發現了她的異樣。

  其實夏想發現了嚴小時臉上的紅潤,作為半個資深美女專家,他一下就猜中了嚴小時的旖旎心思,不過也沒有深入再想,畢竟現在不是時候。

  確實不是時候,因為老古明天就到!

  原以為老古會和總理一同抵達,不想老古竟然提前一人前來,難不成又有什麼變故?

  夏想也沒問古玉原因,因為古玉哪裡會想老古為什麼要來魯市,又為什麼提前來,她才不會去想任何和快樂無關的政治問題。

  如果說僅僅是老古提前動身一事,還不足以讓夏想思忖良久,還有一件事情也讓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嚴小時也想介入食鹽生意,因為她接到了連若菡的電話之後,也動了心。

  連若菡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自從上次經濟班底會議之後,她對夏想的整個經濟班底興趣大增,想扶植每一個實力不足的人迅速壯大實力,除了對金銀茉莉過度熱情之外,她對嚴小時也十分熱心。

  連若菡沒有和他提前招呼一聲,就私下告知嚴小時的制鹽生意,多少讓夏想有點不滿。當然,他不滿的不是連若菡對嚴小時的照顧,而是懷疑連若菡的做法的背後,會不會包藏私心?

  莫非是連若菡對他和嚴小時之間的關係,有什麼不好的聯想?

  想想也是無奈,對他身邊女人最敏感的不是正牌夫人曹殊黧,反而是西宮連若菡,不過也可以理解,連若菡一直比曹殊黧強勢。

  嚴小時和吳若天一起在燕省介入制鹽業,其實也是好事,嚴小時的插手可以彌補吳若天在商場上的經驗不足,而吳若天在政界的關係,可以更好地打開週邊事宜,也算是強強聯手。

  本來想陪古玉和嚴小時吃晚飯的,卻意外接到了元明亮的電話——按說夏想不至於因為元明亮而不陪古玉和嚴小時,但元明亮說了一句話,立刻讓夏想決定馬上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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