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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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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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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3 00:05:57
第1560章 馬蜂窩

  國華瑞和夏想之間矛盾,可謂積怨已久,但實際上夏想和國華瑞並沒有過太根本的利益衝突,或者換言之,國華瑞其實沒有真正和夏想正面交過手。

  就不過是上次因為金銀茉莉的事情,鬧得很不愉快之後,國華瑞雖然憤恨難平,雖然他有一個國油化的老爸和一個政治局委員的叔叔,但被夏想好生欺負了一頓之後,一直想方設法找回場子,卻一直沒能如願。

  無他,不僅僅是因為夏想行事滴水不漏,讓他找不到一點漏洞,而且他的國油化的老爸和進入國家領導人序列的叔叔,都再三告誡過他,不要主動招惹夏想,夏想是個馬蜂窩,捅不得。

  國華瑞雖然自認在京城也是排得上號的二世祖之一,但後來也耳聞了夏想許多軼事,比如和哦呢陳的鬥法,比如和陳潔雯的較量,再比如在秦唐的一場轟動一時的驚天的水淹秦唐火燒牛林廣,就讓他知道,夏想真是不好惹,不是他的三腳貓的功夫能與之為敵的。

  還是老實一點好,省得惹怒了夏想,被他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也沒地兒說理去。

  但表面上的老實,還是掩蓋不了內心的憤恨,夏想,一直列為國華瑞最想收拾的人物的黑名單的第一名。

  不久前,國華瑞的老爸國涵揚卸任國油化老總,直接一步到位擔任了甯省省委書記,完成從國企老總到封疆大吏的華麗的轉身,雖然代價是國華瑞的叔叔國涵清在明年退任,但至少省委書記比國油化的老總,相對來說不但權力大了許多,政治前景也更加寬廣,國華瑞也搖身一變成了省委書記的公子。

  身份也水漲船高了不少。

  但成為省委書記公子並沒有給國華瑞帶來更多的快樂,因為隨後不久,夏想就升任了齊省省委副書記,邁出了走向正部的最堅定的一步,就讓國華瑞無比鬱悶!

  更讓他鬱悶的是,老爸臨走之前鄭重叮囑,沒事不要惹夏想,甚至還強調說,就算有事被夏想欺負了,也能忍則忍,不能忍也得忍,因為夏想上升的勢頭已經不可阻擋,他是後備力量之一。

  國華瑞口頭答應著,心中卻十分鬱悶,因為他一向順水順風慣了,唯一一個欺負過他並且沒有討還公道的人就是夏想,眼見夏想越飛越高,他不但還不了手,還得處處躲著走,怎不憋屈?

  夏想就成了國華瑞心中永遠的痛。

  不料今天朋友之間本來很是歡樂的聚會,夏想卻又陰魂不散地跳了出來,還……打傷了衙內的人,國華瑞就在心裡樂開了花,他不敢奈何夏想,衙內卻敢,更何況,衙內和夏想本來就有前嫌。

  既然遇到了如此好事,不添油加醋一番,他就不是國華瑞了——國華瑞就及時地在一旁煽風點火地說了說夏想的「光輝」戰績。

  衙內初聽高個男子被夏想直接打廢之後,本來頓時勃然大怒,愣了一愣之後,又平息了內心的怒火,一邊聆聽國華瑞的不遺餘力地黑夏想,一邊尋思夏想的真正用意。

  衙內是和夏想有仇,比國華瑞更恨夏想,但他比國華瑞成熟多了,遇事更是三思而後行。上次在秦唐,夏想出手極狠,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最終忍了又忍,始終沒有露面和夏想正面為敵。

  時至今日,他和夏想雖然暗中交手多次,其實連一面都沒有見過。

  衙內的心思比國華瑞複雜多了,盛怒只有半分鐘,半分鐘後,就立刻冷靜地分析了問題,因為他很清楚夏想的性格——夏想不是一個輕易就下狠手的人,說是夏想的優點也好,是缺點也罷,反正在他看來,夏想很有心慈面軟的軟肋。

  但今天,夏想突然就大下狠手,其中必有深意。

  是因為衛辛是她的女人,觸動了他的軟肋?還是他想通過此事變相警告自己,讓自己收斂幾分?可是自己最近沒有和他有過衝突,也沒有在什麼大事上和他發生矛盾?

  再者說了,夏想也未必知道嶽群是他的人……

  國華瑞還在一旁滔滔不絕地點評夏想,衙內沖國華瑞擺了擺手,國華瑞立刻明白了衙內的意思,很聰明地閉了嘴。

  衙內事情也做得圓潤,不忘沖國華瑞微一點頭,表示承情,然後才問:「岳群有沒有向夏想說出他是誰?」

  「沒有。」前來通風報信的人在衙內面前,必恭必敬,不敢有一絲不恭。因為別看衙內待人很好,從來不凶,其實他暗中的手段才讓人心驚膽戰。

  「夏想還和誰在一起……除了衛辛?」

  「還有一個女孩,年紀不大,象個學生……」

  「立刻查出她是誰。」衙內又想了一想,「撞岳群的車,查清沒有?」

  「車沒牌照,不過有人看到了車前放著軍方通行證,應該是軍車。」

  「軍車?」衙內若有所思,「有意思了,夏想的出手,是比前狠了一點,不過還是很謹慎。」

  過了不多時,有人就又有了最新消息。

  「和夏想在一起的女孩叫宋一凡,是吉江省委書記宋朝度的獨生女!」

  「一個省委副書記,一個省委書記的千金,再加上軍方出動,排場真不小,夏書記,你現在可是真成了人物了。」衙內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對在座的眾人說話。

  不過眾人都在聽,卻沒有人敢接話,因為誰都不清楚折損了一員大將的衙內會不會暴跳如雷找夏想找回場子。

  因為衙內從來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兒,以前就在秦唐吃過夏想的一次虧,不想今天,秦唐的舊仇未報,和夏想之間,又添新恨。

  衙內足足想了有幾分鐘之久,才擺了擺手:「以後別去打擾衛辛了,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再在我面前提。」

  國華瑞目瞪口呆,大為不解,衙內機智多謀的一個人,再加上背景深厚,在國內幾乎無人可及,怎會也畏夏想如虎?

  衙內並不解釋他的決定,揮揮手,讓手下退出,然後又繼續和眾人把酒言歡,好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就讓在座眾人都暗暗驚奇,衙內真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夏想真有讓衙內也忍氣吞聲的威名?

  不解歸不解,包括國華瑞在內,誰也不會再提此事,唯恐惹了衙內的不快。

  聚會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衙內的情緒很高,似乎真的忘了不高興的事情一樣,就讓在座幾人都暗贊衙內的涵養。

  聚會結束後,眾人四散而去,只有國華瑞陪衙內下樓。到了樓下,正要上車的衙內忽然沖國華瑞招了招手。

  國華瑞會意,立刻上了衙內的車。衙內開口說出了一句話,立刻讓國華瑞興奮不已。

  「齊省的房地產市場,方興未艾,就連達才集團也鉅資投到了五嶽,華瑞,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到魯市走一走,看一看?」

  衙內的笑容很淡然,話也說得雲淡風輕,就如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但卻在國華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因為他知道,衙內在岳群的事情上,沒有忍氣吞聲的覺悟,而是和夏想一樣,要將事情做到暗處。

  他要到齊省攪局了!

  衙內名下有千江房地產集團,實力雄厚,在夏想還在湘省時,他就已經順利進軍了燕市的房地產市場,拿下了幾處位於市中心商業圈的黃金地點。本來在燕市的發展十分順利,後來一時頭腦發熱,看中了遠景集團在下馬河的水景公園,想打個商量,從水景公園拿下一塊地皮。

  結果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壁。

  就讓衙內很是鬱悶了一段時間,也讓他清楚了一個事實,面對強大的吳家,面對蒸蒸日上的夏想,他雖然擁有常人無法相比的政治、經濟和社會資源優勢,但如果和夏想正面為敵,還是勝算不大。

  齊省現在局勢很是紛亂,達才集團的專案卡在省政府,他何不趁機出手,撬了夏想的牆角?打了他的人,不能白打。他可以不和夏想去爭奪一個名叫衛辛的女人,但可以利用經濟手段,正面狙擊夏想的政治大計!

  而且……國華瑞還是一個可以很好地拿來利用的馬前卒。

  看到國華瑞因為興奮幾乎失真的表情,衙內微微歎了一口氣,心中很是無奈地想,為什麼他就能將國華瑞玩弄於股掌之間?一個人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舉目四望,天下並無敵手的感覺,也是高處不勝寒的淒涼。

  夏想雖然勉強算是一個對手,但夏想還是目光太過短淺,他還真以為他是後備力量,到時就一定能夠上位?十幾年後,誰知道國內政治會有怎樣的巨變,到時發展到了經濟影響政治的歷史時期,真選舉也好,偽選舉也好,說不定他還能搖身一變,從而登上歷史舞臺,讓夏想一腳踩空,摔一個鼻青臉腫!

  夏想再聰明也不會看出,未來的國內政治,早晚是權貴資本主義的天下。好吧,既然夏想再次惹了他,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事不過三,第三次,他就還手了。

  衙內伸手一拍國華瑞的肩膀:「華瑞,齊省是個好地方……」

  齊省的局勢,在衙內決定介入的一刻起,變數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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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3 00:58:36
第1561章 問題背後

  夏想原本是想讓宋一凡到衛辛的公司上班,對宋一凡來說,工作不是目的,只是人生一個必經的過程,她想要工作不是為了賺錢養活自己,而只是要增加社會經驗和人生經歷。

  宋一凡不喜經商,也不適合從政,讓她做學問,她似乎又不太熱衷,就讓她和衛辛一起經營電子商務公司,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但夏想還唯恐宋一凡不樂意,非要跟他去魯市就麻煩了,不想出現了高個男子的意外,事發之後,不用他開口,宋一凡就主動提出要幫衛辛,倒是一大意外收穫,讓他十分欣喜。

  衛辛也是求之不得,十分開心地答應了,還拉著宋一凡的手,說個不停。

  也是怪了,衛辛性子極淡,和連若菡關係最好,卻也沒有和連若菡手把手親密無間的時候,卻和宋一凡迅速走近,建立了姐妹情誼,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當真是奇妙得很。

  高個男子走了之後,夏想並沒有告訴衛辛和宋一凡他已經暗中下了狠手,宋一凡卻氣不過,向宋朝度告了一狀。

  凡丫頭也確實是氣壞了,在夏想的印象中,她很少向宋朝度告狀。此次卻沒有吃虧也非要打個電話告狀,顯然也是真生氣了。估計也有埋怨夏想不替她出頭的意思在內,可是她也不想想,夏想對她的護短,比宋朝度還要多上幾分。

  夏想不理會衛辛和宋一凡在一旁說個不停,他在一邊,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局勢,在等一個電話的打進。

  等了一會兒,又想起一件事情,就又拿起電話打給了肖佳。

  「華好大廈是誰的產業?查一查,把整個18層都買下來,省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前來搗亂。」雖說肖佳的財產其實有一半是夏想的股份,但夏想既沒掛名,也從未提及,他和肖佳還真不用分出彼此,也很少在金錢方面向肖佳提出任何要求。

  他只會幫肖佳出主意賺錢了,不會花錢。

  「華好大廈?」肖佳想了一想,她對夏想的要求從來不過多過問,只要力所能及,絕對毫不猶豫,「不是什麼有背景的人物,我立刻讓楓兒去辦理。對了,只買18層,要不乾脆買下整棟好了?」

  肖佳可不是故作驚人之語,而是以她的財力和對夏想百分之百的信任,從來都會支援夏想所有的決定。

  「就要一層好了,一棟,太扎眼了。」夏想隨後又問了幾句生活上的問題,女兒肖夏一切還好,叢楓兒和許冠華的進展還算順利,等等,就掛了電話。

  和肖佳的電話剛斷,許冠華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查清了,你想不到是誰……」許冠華的聲音小有興奮,夏想在京城有事,最先通知他出面解決,他不但不覺得是麻煩,還深感榮幸。

  因為他現在和夏想之間,不但交情莫逆,又因為叢楓兒的原因,幾乎有了通家之好的趨勢。叢楓兒可人溫柔、美麗賢淑,讓他對夏想的感激無以復加。

  夏想反倒笑了:「冠華,你也學會賣關子了。」

  「呵呵,我不是好不容易才查到嘛。」許冠華說道,「高個叫嶽群,是衙內手中的一員幹將。你廢了他,衙內肯定會和你沒完。」

  夏想說道:「冠華,是你的人下的手,衙內要是想還回來,也要找你才對。」

  許冠華哈哈大笑:「你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和我說話也不退上半步。我是擔心你,才提醒你一下。衙內在京城再橫行霸道,他也不敢主動招惹軍方,除非他腦子短路了。在京城,敢到部隊上耍橫的太子黨,別說衙內這樣沒在體制內的,就是在體制內到了省部級的,也都不敢伸手太長了。」

  許冠華的話,是實話,夏想對軍隊自成體系的現狀深有體會。

  又和許冠華扯了幾句閒話,夏想放了電話,心中起伏不定,沒想到,他又和衙內冤家路窄,再次不期而遇,並且第三次產生了矛盾衝突。

  事不過三,夏想對衙內睚眥必報的性格也有所耳聞,前兩次和他的矛盾,他之所以隱忍不發,估計也是沒有找到突破口,眼前的再一次的衝突,絕對埋下了衙內向他出手的伏筆。

  如果衙內向他直接出手,他倒無所畏懼,就怕衙內再向衛辛發壞。不過有理由相信,作為京城數一數二的高級衙內,衙內在明明知道他出面保下衛辛的情況下,如果再向衛辛出手,就壞了規矩。

  對於出手廢掉了岳群,夏想並不後悔,他要的就是敲山震虎,就是要讓嶽群的身後人物知道他的決心。不管他是衙內還是別人,在京城之地,誰想動他出面要保的人,都要先好好掂量一番才行。

  現在的夏想,雖然只是齊省的省委副書記,但以他的年輕和上升勢頭,誰不給上三分面子?更遑論他現今身為總書記的跟前紅人,以及最大家族勢力吳家著力培養的力量。

  再加上衙內必定會查到宋一凡的身份,如果以他的面子和宋朝度的威名還足以震憾衙內,衙內就白混幾十年了。

  衙內再仰仗他的父親是國內排名前幾號的人物,他也心裡有數,幾大常委連同政治局委員,在明年差不多全部退下,新老交替之後,退下的國家領導人中,還有幾人對國內局勢有影響力?除了總書記之外,別人說話的分量,都會隨著退位而迅速降到最低。

  正尋思時,電話又響了,夏想一看來電,不由心中一跳,是宋朝度。

  宋朝度在宋一凡告狀之後,迅速打來電話,就證明輕易不會動怒的宋朝度,也怒了。

  「夏想,是誰?」果然,宋朝度上來就是一句質問。當然,他質問的不是夏想。

  「衙內。」夏想沒有絲毫猶豫,在愛護宋一凡的立場上,他和宋朝度不但高度一致,還完全心意相通,「出頭的人叫嶽群,已經廢了。」

  宋朝度似乎是出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才說:「嶽群住哪家醫院?」不等夏想回答,又說了一句,「算了,不用你查了,我親自去查個清楚。」

  「其他事情,明天見面再談。」

  宋朝度掛斷了電話,很果斷,很堅定,恍若多年以前夏想和他第一次精誠合作,一明一暗將高成松拉下馬之時的果敢再現。

  就讓夏想心中驀然升騰而起一股烈焰,當年他和宋朝度聯手在燕省佈局時的情景,再次浮現眼前,轉眼間十餘年過去了,宋朝度似乎消磨了鬥志,再也沒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刻,剛才的一句話就讓他心中大定,在一次面臨重大抉擇之時,隱忍而堅定的宋朝度,又回來了!

  夏想不相信宋朝度只為了替宋一凡出氣,才繼續借題發揮嶽群事件,而是值此進局的大幕拉開之際,估計也是有意借此事引發話題,製造事端。

  宋朝度早些年間似乎是總理的一系,但近年來隨著他的政治路線漸穩,立場逐漸倒向總書記,因此他想進局,不但要過總理的一關,還有反對一系估計也要出面阻止。宋朝度不再被動應戰,而是準備主動出擊了。

  晚上,夏想正準備陪衛辛和宋一凡吃飯,卻接到了許冠華的來電,要和他一起吃飯。如果僅僅是許冠華一人也就算了,卻還有叢楓兒,擺出的陣勢是要一起答謝夏想這個大媒人。

  夏想只能赴宴,卻提出要帶衛辛和宋一凡一起,許冠華也是歡迎。

  也不知是誰的提議,聚會安排在了全聚德——估計是叢楓兒的操辦,夏想愛吃烤鴨本不是真,但經過付先先和古玉的以訛傳訛,別人或許未加留心,但心細的女人們卻都記在了心上。

  再見叢楓兒,夏想發現,叢楓兒瘦了。

  不過還好,她的精神狀態不錯,容光煥發。或許是戀愛的緣故,眉眼之中,一團喜氣,就讓夏想見了,大感欣慰。

  叢楓兒也算萬幸了,許冠華雖然年紀稍大了一些,但確實是一個在感情上十分可靠的男人,值得託付。

  叢楓兒和夏想握手,她和夏想之間有太多的秘密,卻只能是一切盡在不言中,恍然一笑:「謝謝夏書記為我介紹了冠華認識,冠華是好人,他對我很好,我很幸福。」

  這番話,既是說給夏想聽,也是說給許冠華聽。只不過在夏想和許冠華各自的心中,卻有不同的回味和內容。

  衛辛和叢楓兒認識,卻不認識許冠華。女人之間好介紹,夏想為許冠華介紹衛辛時,費了一番腦子,最後就以經濟班底的說法,搪塞了過去。

  介紹宋一凡就容易多了,直接提到了宋朝度。

  許冠華到底心思少,不疑有他,很熱情地請衛辛和宋一凡入座,還主動為二人點了飲料,顯示出了足夠細心和耐心的一面。看來戀愛也讓男人變化不少,在夏想的印象中,許冠華以前似乎並沒有如此主動和細心。

  一場聚會還算歡暢,席間,夏想和許冠華只是談笑風生,並沒有提及到嚴肅的話題。

  ……回到吳家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多了,吳老爺子的書房燈光大亮,顯然還在等他歸來。

  敲門進去,夏想吃驚不小,因為書房中不是吳老爺子一人,另有幾人正一臉笑意沖他微笑——是讓夏想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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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3 00:58:53
第1562章 真有話要說

  從根本上講,夏想和家族勢力之間看似密切的關係,其實也有一定程度的疏遠,因為除了和吳老爺子接觸較多之外,和梅、邱、付三家的實際掌舵人——三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接觸很少,可以說,除了在磨合期間有過幾次見面和不太愉快的會談之外,他幾年來都難得和任何一位老爺子見上一面。

  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和家族勢力的第二代、第三代接觸較多,真要仔細一想,見面最少、間隔時間最長的付老爺子,差不多有四五年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而讓夏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今天,在一個突如其來的日子,在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情況之下,吳、梅、邱、付四家的四位老爺子,會聚一堂,竟然在吳老爺子的書房之中難得地聚齊,就讓他在震驚之餘,也暗暗慶倖回來得正是時候,是恰逢盛會。

  夏想心裡有數,四位老爺子聚在一起,可不是專門為了等他——他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國內任何一人都沒有——而是肯定要商量什麼大事。

  夏想一進門,幾位老爺子就表情各異地沖他笑的笑,打招呼的打招呼,其中最熱情最驚喜者,莫過付老爺子。

  話又說回來,和夏想矛盾最深,又有過直接正面交鋒的,也唯有付老爺子一人而已。因此付老爺子的過度熱情,就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不過在座幾位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都明白在付老爺子熱情十分的背後,固然有夏想救過付先先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和夏想在湘省期間和付先鋒的密切合作大有干係,還有人所共知的一點是,夏想離開湘省之後,在湘省遺留的政治和經濟班底,依然在和付先鋒緊密握手。

  也正是在夏想的經濟班底的拉動和幫助下,才讓付家在湘省迅速打開了經濟局面,並且已經初步站穩了腳跟。

  吳老爺子並不說話,只是默然而笑,邱老爺子只是點頭示意,笑意悠長,倒是梅老爺子,頻頻點頭,心中暗暗讚歎夏想的聰明和手腕。

  最長久的合作之道就是打造一個利益共同體,用俗話說就是,大家是在同一個鍋裡吃飯,肯定會共同看好鍋裡的粥,不讓外人染指,更不會讓外人打破了大家的鍋。

  夏想更聰明之處在於,他不管和誰合作,表現出的大度都讓人佩服,因為他不見小,不貪心,不斤斤計較,甚至……不在意得失。

  這也正是他的最高明之處,因為他越是不提出過分的條件,誰都會在對他更有好感的同時,也不會虧待了他,因為誰也抹不開那個臉。

  夏想先後在燕省和吳家的人合作過,同時,和吳家的關係又最密切最複雜。在湘省,又和付家建立了進一步長遠利益的基礎。而現在在齊省,和邱家又是精誠合作的關係,至於和梅家之間似乎稍有疏遠,其實在梅升平的暗示之下,梅老爺子也早就將梅亭當成了夏想的骨肉,所以對梅家來說,夏想遠不是外人。

  四位老爺子全無私心地厚愛一人,夏想能贏得幾位在國內舉足輕重的老爺子們的愛護,不是僥倖,也不是因為他嘴有多甜人有多奸,因為在幾位經歷過無數風浪的老爺子們面前,任何刻意的伎倆都會失敗。

  只有一點,唯有真心真意,才能讓他們完全接納。夏想也正是因為他的真心、誠心和至心,才成為四位老爺子眼中,最可信賴也最值得扶植的年輕人。

  如果非要回首和幾位老爺子之間不打不相識並且逐步被他們接納的過程,將是一部無比厚重的人生之書。

  夏想恭敬而不失親切地笑,向每一位老爺子問好。也確實,在他們面前,他沒有一點不謙虛低調的理由,雖然他現在有了一點成績,也算是火箭升遷速度了,但在座的幾位老爺子,當年在國內,無一不是耀眼的政治明星。

  夏想很聰明地坐在了最下首,既不多問一句,也不過分熱情——畢竟真要算起來,他在吳家也算客人,不能反客為主了——卻也不主動離去,就等吳老爺子開口。

  吳老爺子果然開口了:「小夏正好趕上了,就旁聽一下也好,反正事情和你也有點關係。有想法的時候,也可以發表一下意見。」

  等於是一個小範圍的家族勢力的重大會議了?夏想心中大跳,直覺告訴他,平常極少坐在一起的四位老爺子,今天罕見的聚會,必定是要商議什麼大事。聯想到宋朝度最近頻繁的動作,以及即將到來的國內各省份的換屆,再大而化之,還有明年的中央換屆,他就隱隱猜到了什麼。

  夏想就坐在一旁聆聽幾個老爺子的談話,果不其然,是針對家族勢力下一步的佈局和長遠謀劃,是為了謀求更多的省部級位置,以及推舉合適並且資歷也夠的人選進局,如是等等,完全是家族勢力之間一次前所未有的聯手大行動。

  如果會議內容透露出去,絕對會引起各方巨大的轟動!

  可惜的是,世界有許多事情,永遠不會見光,永遠不會被外界得知。

  不過即使是夏想,即使他早有心理準備,在聽到家族勢力下一步宏大而精細的計畫時,還是不免大為震驚,同時也深感榮幸。

  如果說以前只是吳家對他認可,其餘三家對他雖是支持,但也是有限的支持,並未做到真正的信任,但今天,在此時,在絲毫不避諱他在場的情況下,將整個家族勢力的計畫全部展示在他面前,就是四家對他百分之百信任的表現。

  他在深感榮幸之餘,也更知責任在肩。

  「小夏,說說你的看法。」幾位老爺子商議了一番之後,吳老爺子就將話題交到了夏想手中,而且還拋出一個難題,「你以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對家族勢力有偏見,經過多年的官場浮沉,見識了更多的人性,也認識到了許多人在表面上的為國為民的口號的背後,卻在做著截然相反的事情,你現在應該有了更深的認識,說說看……」

  其實早在湘省的時候,夏想就已經在心目中承認了吳老爺子的長遠而深邃的目光,更對他的既有耐心又有信心的高人一等的政治智慧,無比佩服。

  因為當夏想認知到了現今國內所謂的家族勢力也好,平民一系也好,甚至是反對一系也好,不管口號喊得多響,不管政治理念多為國為民,其實都在走同樣的路線——家族勢力!

  換言之,用權貴資本主義形容也勉強可以,總而言之一句話,在國內政治改革還沒有進展到民主之前,搶先佔領至高點,不管是用政治手段——太子黨——也好,還是用經濟手段——壟斷和專營,建立經濟帝國——也好,想要達到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在若干年後,國內政治進入了民選時代,當興高采烈的百姓投票選舉國家領導人時,才赫然發現,最後通過合法而民主的手段選舉而出的領導人,曾經是某一任國家領導人的後代。

  時至今日,支撐權力交替的不是靠父傳子,不是靠皇權,也不是靠任命,而是靠民心所向。但民心從何而來,從新聞,從媒體,從鋪天蓋地的宣傳,從各個管道無孔不入的影響而來,但在背後,支撐龐大的宣傳的動力又是什麼?

  兩個字——金錢!

  朝代更迭,權力易人,歷史規律誰也改變不了,但在幾千年人類文明史上,有一樣東西是永恆不變並且一直指導著人心所向,是人人趨之若鶩並且甘願為之付出一切的……還是金錢。

  通俗地講,誰有錢誰就是大爺。高雅地講,誰是權貴資本主義,誰就是民心所向,誰就是民主的代表,誰就掌握了最大的政治力量。

  家族勢力之所以一直為平民一系或反對一系所不容,並且還經常被一些所謂的專家教授在媒體上口誅筆伐,上綱上線,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家族勢力走在了所有勢力的前面,是為了更長遠地在國內掌權,邁出了扎實而搶佔了先機的第一步!

  等其他派系醒悟過來之後,家族勢力已然成為氣候,他們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別無他法,而且在口誅筆伐的背後,無不爭先恐後效仿家族勢力的做法,以圖不要落後太多。

  打壓、拉攏、分化家族勢力的最根本原因不是為國為民,不過是為了將家族勢力的力量打破打亂,從而讓自己一方好借機上位罷了。

  夏想從開始抵觸家族勢力,到真正明悟其中的微妙所在,並且徹底洞悉各派系的真正政治目的和經濟利益,整整用了十年的時間!

  杜牧有詩雲:「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而于夏想而言卻是——十年一覺官場夢,始得清醒和清明。

  龐大而複雜的國家機器,紛亂而隱藏至深的人性,不是一個初入官場的毛頭小夥子能夠一眼看穿的,必須在切身經歷了世事,了知了官場中人的所思所想,真正感受到每個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真相之後,才能完全看清前方的光明和腳下的道路。

  「我還真有話要說……」迎著幾位老爺子或疑問或期待或親切的目光,夏想第一次在家族勢力的掌舵人面前,說出了一番話,讓幾位老爺子驚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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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3 00:59:10
第1563章 沒有想到的意外

  夜,已經深了,萬家燈火之中,幾人好夢幾人清醒。入夜的京城,依然繁華,依然喧囂,芸芸眾生所求的無非就是在勞累了一天之後,能有一個溫馨並且放鬆的夜晚。

  但對一些人來說,從日到夜,沒有一刻停歇的時候,不管是操勞國家大事,還是為個人利益得失而憂愁終日,總之,人心不足所帶來的不僅僅是奮發向上的精神,還有痛苦和失眠。

  不過,別人的痛苦和失眠夏想不管,他現在面對的是縱橫國內政壇幾十年,並且還要著眼于未來國內政治經濟幾十年的佈局的幾名頂尖的政治人物,在他們面前,不管是年齡還是資歷,他都還差得甚遠。

  卻並不防礙他在幾位老人家面前侃侃而談,因為夏想也確實有了切實的心得體會,也確實有話要說。

  「以前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就是不管是國油化也好,國石化也好,改革的口號喊了十幾年,一直是只見打雷不見下雨,難道說國家真的拿一個企業沒有辦法?何況是國企?改革的阻力真的大到了國務院無可奈何而黨中央束手無策的地步?」

  夏想的回答,一開篇,就吸引了幾位老人家的目光。

  吳老爺子呵呵一笑,梅老爺子卻是頷首一笑,而付老爺子和邱老爺子則是相視一笑。

  四位老者,就如四座巍巍然的高山,高山仰止,讓夏想感受到了莫名而巨大的威壓,但他還是鎮靜而自信地說出了想說的話,不僅僅是因為他和幾人都打過交道,也熟知他們的脾氣,還有一點就是,他知道他的話,會收到什麼樣的效果。

  「其實不是。」夏想自問自答,繼續說道,「真正的阻力不在被改革者,而在改革者本身!石油系統的壟斷,電力系統的壟斷,通訊行業的壟斷,制鹽行業的專營,郵政系統的壟斷和不思進取,鐵路系統的老大難問題,等等,為什麼舉一國之力都改革不了一個行業的弊端?一個系統或一個行業,真能和國家對著幹?真能不聽黨中央和國務院的話?」

  「顯然不是!不是被改革者多有底氣,而是改革者,並沒有真心推動改革。換句話說,是上層利益沒有達成一致。」夏想也不忌諱什麼,現在和幾位老人家在一起,不必繞彎,利益就是利益,無須諱疾忌醫,「不想動自己的壟斷,只想改革別人的專營,改革能成功才怪。不能自己端著鐵飯碗去砸別人的鐵飯碗,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其實還是為了讓別人沒飯可吃,而自己趁機多端幾年鐵飯碗好吃得強壯有力。」

  「哈哈……」吳老爺子最先放聲大笑,拍掌叫好,「好一個端著自己的鐵飯碗砸別人的鐵飯碗的理論,說得太形象了。」

  邱老爺子也是連連點頭:「後生可畏,年輕人,不簡單,看問題看得很透徹。仁禮花了幾十年工夫才明白的事情,你用了不到十年就看透了,我很佩服你。」

  能讓堂堂的邱老爺子親口說出佩服的話,夏想應當欣慰了。

  梅老爺子含蓄點頭而笑,並不開口說話,但他的神態顯然是對夏想的話,十分贊同。

  表現最為搶眼的當屬付老爺子,他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夏想的雙手,晃動幾下,說道:「夏想呀夏想,你可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年輕人。你的話說得太好了,不但形象生動,而且還切中要害。要是讓一些人聽了,肯定要睡不著了。」

  假如說夏想由最初無比厭惡家族勢力,到其後漸漸接受家族勢力的存在,並且有意融入其中,與家族勢力一同進步,期間經歷了一個相當漫長並且掙扎的心路歷程。

  也不能怪夏想當年幼稚,誰都年輕並且有充滿熱血敢為天下先的時候,誰都曾經無比信任過一個人,但到最後才發現還是看走了眼,成長,需要付出代價,允許有犯錯的機會。

  好在夏想犯下的不算是錯誤,只能說是走了一段彎路。也不能完全說是彎路,而是經歷了一個必經的階段,他有了今天的堅定和勇氣,以及審時度勢的眼光,未嘗不得益於他走過的平民之路。

  夏想本來充滿了平民情懷,要一心為民,要天下為公,但他眼界開闊之後,境界提升之後才驀然發現,幾大派系雖然叫法不同,雖然口號不同,但其實本質相同,都是未來的權貴資本主義,都在充分利用手中的政治優勢,搶佔至高點,並且完成初期的資本積累,歸根結底,是為了以後繼續掌控政治和社會資源而做的前期準備。

  平民——國內的平民也好,美國的平民也好,除了融入到權勢和資本之中,不會擁有改變遊戲規則的力量。

  夏想要的就是融入,只有融入才有制定和改變遊戲規則的可能!

  如果再深入一想,夏想就更是對吳老爺子肅然起敬,一個極有耐心和信心的老人,對他採取了寬容和放任的政治手法,終究讓他明白了如何走好官場之路,從某個方面講,吳老爺子是他心目中最有政治智慧的一人。

  隨後,又聽幾位老爺子對今後的局勢各有點評,大致確立了一個短期目標和一個長遠目標。

  也正是通過吳老爺子的一問,夏想的一答,基本上相當於夏想通過了家族勢力的最後一次考驗,讓他和家族勢力之間的協作,進入了全新的時期。

  會談,一直持續到晚上11點多,估計也是近些年來少見的一次四位老人的長談,正好讓夏想遇上了,說來夏想的運氣也真是不錯。

  夏想的運氣不錯,就為宋朝度帶來了同樣的好運。

  準備結束的時候,吳老爺子似乎是無意中問了一句:「宋朝度的為人似乎還不錯……」

  付老爺子一聽此話,明顯表情一變,有意無意看了夏想一眼,並未接話。

  反倒是一直話不多的梅老爺子順水推舟地說道:「是不錯,他對夏想的幫助很大,一直在帶動夏想向前,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梅老爺子的話,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邱老爺子也微微點頭:「宋朝度資歷也夠了……」

  見此情景,付老爺子知道也必須表態了,就謹慎地說道:「宋朝度以前和總理走得比較近……」

  重大機遇擺在眼前,夏想知道,他必須說話了,因為通常情況下,一位元省委書記能成為四位元老人的話題絕對是天大的機遇,不容錯過,他就知道吳老爺子是為他打開一扇門,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一閃而過的光亮,為宋朝度打開一條光明大道了。

  因為如果家族勢力不達成一致投下宋朝度的支持票的話,宋朝度進局的努力極有可能前功盡棄!

  「宋書記自從擔任省委書記之後,他的政治理念就完全定型了。」夏想必須說服付老爺子點頭,因為付家想推宋朝度進局或許不能,但要阻止宋朝度進局,確實會為宋朝度製造不小的難題,「現在宋書記和古書記關係不錯,明天他來京城,要和古秋實會面。」

  話也不能說得太多,點到為止。古秋實是哪一系,自然都心裡有數,宋朝度和古秋實走近,再加上他和夏想之間十幾年的關係,對家族勢力而言,是一件好事。

  付老爺子微一沉吟,似乎還是不大情願,不過總算松了口:「總算是夏想在官場上的領路人……」雖未承諾什麼,但也至少表明了不會反對的意向。

  就讓夏想暗中長出一口氣,因為他為宋朝度推開了進局道路上的第一扇大門。

  第二天上午,夏想接到了周鴻基的來電,說了幾句齊省的局勢之後,周鴻基話題一轉,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夏書記,什麼時候回魯市?京城之地可不宜久留,齊省需要你。」

  夏想心中一動,莫非有了什麼變故不成?一想不對,齊省現在進入了短暫的平靜期,需要一個契機才能打開局面,恐怕一兩周之內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周鴻基的暗示,顯然不是隨口一說。

  「還有一兩天辦完事情,事情一完,就即刻回去了。」夏想沒有細問,因為周鴻基並不明說,就表明了事態只是剛剛有了苗頭,並不嚴重,「有什麼事情,不急的話,等回去再說好了。」

  「不急,不急。」周鴻基笑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坐在向陽的辦公室中,目光落在窗外明媚而跳躍的陽光之上,周鴻基的臉上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他也知道,齊省眼下的局勢,缺少一個打破現狀的契機,他原以為僵局會最先從紀委打破,以雙規湯世誠作為突破口,而且他也一直在為之努力,卻沒想到,意外卻發生了……

  也不知道夏想是不是知道這個意外,周鴻基沉思良久,決定還是不告訴夏想為好,因為他和夏想之間雖然眼下還處於暫時合作的階段,但畢竟分屬不同的陣營,而作為突破口的京城來客,正是他的陣營中人。

  周鴻基站了起來,背起手,微微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接下來的齊省,會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變成怎樣的局面,而他和夏想之間,還會不會繼續握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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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4章 誰的出手

  夏想並不完全知道周鴻基所擔心的意外,因為他也猜不到衙內會何時出手,會怎樣出手。

  不過從另一角度來說,夏想並不擔心衙內的出手,因為他早有心理準備,知道衙內必然出手。

  齊省的局勢,在經歷了一段時間不大不小的動盪之後,表面上暫時回歸了平靜,其實暗流還在湧動,別的不說,遠的不說,就說吳天笑,就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上次魯市書記辦公會上,市紀委書記和改利突如其來的順水推舟,借朱振波這事,將了陸華城一軍,背後,就是吳天笑的手筆。

  以及李童的臨門一腳,在朱振波事件上的推波助瀾,都有吳天笑的影子在內。

  因為,朱振波的一些骯髒事情的暴露,都是吳天笑會同王澤人一起在背後搗鼓出來的。

  王澤人一開始還不肯拿朱振波說事,因為國內某地市剛剛發生了一件刑警隊長舉報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的事件,事發後,刑警隊長被副局長迫害,被迫亡命天涯,王澤人可不想因此丟官,甚至還有可能……丟命!

  但吳天笑就是吳天笑,他敢主動攬事,敢在夏想面前徵求夏想同意而有意在齊省的風雲大變之中,搏擊風浪,也確實有兩把刀,否則,他也不會大下籌碼。

  官場之上的利益糾葛既繽紛複雜,又十分雜亂,稍有不慎,輸掉的不僅僅是前途,還有可能是身家性命。吳天笑不是賭徒,他不想輸掉前途,更不想丟掉性命,所以就必須得贏。

  想贏,除了智慧超人之外,還必須膽大心細,更要精心計算,想到每一個有可能失敗的環節。

  王澤人就是吳天笑要過的第一個坎,如果他連王澤人也擺不平,以後的事情,他就不用費力了。

  王澤人或許破案有一套,但在與人交往比心計鬥心眼上,他比吳天笑差了很遠,還好,吳天笑並沒有害他之心,只是拉他下水,和他一起賭上一把罷了。

  具體的經過如何,暗中又施展了什麼手段,就不是夏想所要操心的問題了,別說吳天笑沒有彙報,就算吳天笑想說,夏想也不想聽,以他現在的級別,不會再關注一些細節和邊角料的問題,他只需要知道關鍵的進程和結果就行。

  第一個關鍵的進程就是,魯市的書記辦公會達成了共識,由市紀委牽頭、市公安局具體配合,開始著手調查市公安局副局長朱振波陷害外地客商一案,並且在會後立刻對朱振波採取了強制措施。

  之所以動作如此迅速,讓朱振波和何江海來不及反應,還要得益于吳天笑背後的推動以及王澤人手中掌握的大量證據。

  因為朱振波的做法太無恥了,讓王澤人也氣不過,只是奈何朱振波勢大,他敢怒不敢言。

  外地客商來自湘省,在朱振波還在擔任刑警大隊隊長時,就被朱振波索賄不成,然後栽贓入獄,事情已經過去三年多了,外地客商曾經興盛一時的幾千萬的生意全部泡湯,賠得傾家蕩產不說,連人現在也走不出看守所,真是有冤無處申!

  當年在西省也發生過同樣的案件,時任刑警隊長的某副局長對外地客商屈打成招,以經濟罪提交到了法院,最後刑警隊長還升官發財兩不誤,後來卻因為一次重大的安全事故被連累下臺,失勢之後才被人揭發了當年的惡行。

  而在齊省,朱振波的所作所為也是一樣無恥而囂張,卻一直無人揭發,讓外地客商蒙冤至今!

  不過朱振波被採取措施之後,態度十分強硬,不肯配合紀委的調查工作,企圖等何江海撈他出去,就讓夏想也十分震怒。

  夏想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後,立刻上報了邱仁禮,邱仁禮也大為震驚,當即指示要嚴加懲處,絕不手軟。正是因為邱仁禮的批示,才讓市紀委頂住了袁旭強和何江海的壓力,繼續深挖朱振波案件。

  而陸華城被形勢所逼,當面說出的話也無法收回,只好積極配合市紀委的調查,但隨著調查的深入,他也意識到了朱振波問題的嚴重性,甚至有可能連累到他的名聲,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何江海的警告和面子都不在他考慮之內了,什麼都比不了自己的前途重要。

  與省委暫時僵持的局勢相比,魯市在圍繞朱振波的問題上,正在醞釀形成一場巨大的衝擊波,究竟威力有多大,會有多大的影響,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夏想人在京城,心在齊省,思在魯市,在前往和宋朝度會面的途中,還想了半天魯市的局面正在朝哪一步發展,因為他剛剛接到了吳天笑的電話。

  吳天笑的電話,除了向夏想大概彙報了一下魯市有關朱振波案件的進展之外,還含蓄地提了一提秦侃最近的動向——其實秦侃的表現並不反常,只不過他接連幾次視察了魯市幾個重點的房地產項目,似乎是繼續向孫習民壓制房地產的政策叫板。

  只不過秦侃的舉動並沒有什麼收效,頂多有一定的象徵意義罷了,似乎除此之外,秦侃也無計可施了。

  對於秦侃在省委之中的立場,夏想還是不敢肯定他就是一定為了促進達才集團專案的落地,就一定是會和李丁山意見相近。

  非要實話實說的話,夏想承認,至少目前為止……他看不透秦侃的為人。或者更確切地講,他並不清楚秦侃在齊省所圖的是什麼,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知道一個人想要的是什麼,就會抓住一個人的弱點,就有可能借勢借力,從而掌握他的動向。夏想決定,京城的事情了結之後,回到齊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秦侃談一談。

  到了約定的地點紫閣時,古秋實和宋朝度還沒有到,正是夏想想要的效果,如果讓兩位高級別的領導等他,就是他的失禮了。

  紫閣是一處高檔的休閒會所,因整體顏色呈現紫色,裝修取材于古典園林而命名,寓意紫氣東來,亭臺樓閣之意,不知何故,置身於紫閣的大廳之中,夏想莫名想起了王薔薇。

  王薔薇本是郎市一枝花,和夏想也算不打不相識,在其後夏想在天澤的任上,她曾相助嚴小時的草原旅遊,也和夏想有過幾次接觸。

  從天澤之後,夏想和王薔薇之間的來往就極少了,聽說她現在經常奔波于郎市和京城兩地之間,生意倒是越做越大,讓人佩服得很。

  想了一會兒事情,就看到宋朝度先到了。

  雖是私下會面,但官場規矩不可廢,宋朝度必須要比古秋實先到一步,以示尊重。

  夏想和宋朝度握手寒喧,宋朝度倒是全然沒變,依然是不動聲色的表情和穩健的步伐。

  趁古秋實未來,夏想就和宋朝度站在一個僻靜之處,說了幾句話。

  「宋書記,昨晚機會很好,正好四個老人家聚在一起商量事件,吳老爺子就問了你一句,然後其他三個老人家都點了頭。」具體細節不必多說,夏想只需要告訴宋朝度一個結果即可,而且他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也不用向宋朝度邀功,宋朝度自有分寸。

  果然,饒是宋朝度已經是堂堂的封疆大吏,在聽到夏想的話後,也是怦然動容,面露喜色,連連點頭:「夏想,有心了,我知道了。」

  說完大事,又說到了小事,宋朝度微一搖頭:「晚了一步,嶽群轉院了,好象不在京城了,對方倒是挺警醒。」

  話說得輕淡,透露出來的意味讓夏想吃了一驚,因為表明了宋朝度想借機生事的決心很大,甚至會拿嶽群開刀,這在以前是很難想像的事情。因為在夏想看來,宋朝度除了在對付高成松的事情上不依不饒之外,此後十餘年間,從未見他有過如此計較一件事情的時候。

  古秋實終於現身了。

  說來夏想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古秋實一起坐坐了,雖然有過幾次短暫接觸,不過都是匆匆一面,不及深談,就連古秋實說過要引薦他和代複盛見上一面,也一直沒能達成。

  作為下任總理候選人的代複盛,也是夏想必須結識的中央高層之一。夏想也一直期待著早一步和代複盛見面,哪怕只是一面之緣也好,不過卻總是時機不對。

  古秋實還是一樣爽直,一上來就哈哈一笑,先和宋朝度握了手,又和夏想握手,然後也不多說,直接進了房間。

  落座之後,古秋實也不打埋伏,直接就說:「朝度的事情,難度不小,希望也有,我能力有限,但也會盡一把力。總書記面前,該說的話已經說過了,總書記沒表態,但沒反對就是最大的收穫。總理和委員長的態度,現在不好說,只能說還要繼續再做工作。不過,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

  夏想知道古秋實指的是家族勢力,就點頭說道:「問題不大。」

  古秋實輕輕一拍桌子:「好,我就知道你沒問題。」笑了一笑,他又說,「朝度的問題,暫時不是問題了,但你有問題了。」

  夏想一愣,卻聽古秋實又說:「有兩件事情,一是中紀委初步掌握了齊省副省長潘保華貪污受賄的證據,有可能近期就對他採取措施。二是在查實潘保華的問題的過程中,牽涉到了李丁山……」

  夏想頓時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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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5章 莫非又增加了變數

  如果說夏想最信任李丁山哪一方面的品行,那麼他絕對要說,李丁山不會貪污腐敗,也不會在女人問題上栽跟頭!因為他太瞭解李丁山了,作為一個有良知有原則有個性的書生意氣的官場中人,十余年間,李丁山始終堅持本色,不改初衷。

  甚至上一世的李丁山,死守著破產的公司不肯去擔任縣委書記,只因他堅信要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固執而不可理喻,最終被報社調回了總部,最後黯然收場,一生沉寂而潦倒。

  今世雖然在夏想的推動之下,在史老的揠苗助長之下,李丁山步入官場,並且走到了副省級的高位,但一個人骨子裡的本質的一面很難改變,夏想寧願相信李丁山敢於當面頂撞總書記,也不相信李丁山會貪污受賄。

  從組織原則上講,古秋實透露的消息違反了保密規定,但古秋實之所以這麼做,必然有他的考慮在內。

  「本來一開始指向李丁山的證據並不充分,但後來因為一個女人的指證,才坐實了李丁山的問題。這個女人叫趙牡丹,據說是潘保華和李丁山共有的情婦……」古秋實看出了夏想已然臉色大變,卻依然不帶感情色彩地說道,「我知道你和李丁山之間的關係,也相信你對李丁山十分信任,但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反正中紀委方面掌握的證據很翔實,在中紀委採取行動之前,最好想好萬全之策。」

  古秋實看了怫然變色的宋朝度一眼,語重心長地又說:「李丁山可沒有夏想的好運氣,萬一中紀委採取了行動,哪怕最後查明他是被冤枉的,也會將錯就錯,他的前程肯定就沒有了。」

  也就是古秋實有為人爽直的一面,再加上他對夏想的絕對信任,以及夏想曾經對他的巨大幫助,他才提前透露了風聲,否則換了別人,古秋實才不會多說一句話。

  夏想一瞬間想了許多,但在雜亂而憤怒的情緒的背後,他很清楚,事情自始至終未必全是陰謀,比如潘保華的問題估計是真有問題,但卻牽涉到了才到齊省不久的李丁山,其中內情,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究竟是齊省內部的人所為,還是裡應外合共同製造,現在不是查明真相的時候,現在是想方設法挽救李丁山的政治生命的時候。

  潘保華是省政府中排名並不靠前的副省長,之前,夏想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是不是落馬和夏想並沒有一毛錢關係,但因為他牽連到了李丁山,他就成了夏想必須著手調查的物件。

  想要保下李丁山,一個最關鍵的人物就是趙牡丹!

  本來挺好的一個名字,和王薔薇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讓夏想無比厭惡。更讓夏想清楚的是,不管趙牡丹是受何人指使將髒水潑到李丁山身上,她今後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而且,如果其中也有潘保華的手腳的話,如果潘保華罪不致死,那麼夏想也會想方設法多挖掘潘保華的問題出來,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動了李丁山,就等於動了夏想的逆鱗!

  出乎古秋實意外的是,他透露出李丁山被牽連在內的消息之後,雖然夏想和宋朝度都有憤恨之色,二人卻都是一樣平靜而冷峻的表情,沒有表現出十分震怒的一面,但幾乎一模一樣冷靜而冷漠的眼神,也讓他心中一驚,一下想起了當年燕省發生的高成松倒臺事件,就他所知的其中隱藏的真相,他就知道,有人動了李丁山,等於同時觸怒了夏想和宋朝度。

  而以夏想和宋朝度的手腕,在當年夏想不過處級而宋朝度只是副省之時,就已然扳倒了一省大員的高成松,那麼現在,夏想已是省委副書記,是幾方勢力的支點,而宋朝度距離政治局委員的大門只有一步之遙,以他二人現今的身份和能量,再次聯手的話,會掀起多大的巨浪?

  古秋實心思大動,似乎是在斟酌什麼,一直到了聚會快結束的時候,他才說道:「夏想,你什麼時候回魯市?」

  夏想現在歸心似箭:「沒什麼事情的話,晚上就回。」

  「晚外……太緊張了,明天好了。」古秋實下定了決心,「晚一些時候,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去看看寶貝女兒。」宋朝度知道他該回避了,起身告辭,「有事情再電話聯繫好了。」

  告別的時候,宋朝度只對古秋實適當表示了感謝,卻對李丁山的事情隻字未提,就讓古秋實更加心中篤定,宋朝度為人可靠而沉穩,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宋朝度一走,古秋實和夏想說話,就隨意了不少:「夏想,你幫李丁山可以,但有一點你要心裡有數,別讓自己陷了進去。以前,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擁有大把的機會。現在你位置大不相同了,機會……就只有一個了。」

  夏想明白古秋實的意思,以前他還弱小的時候,可以賭一把,因為大不了從頭再來,就和現在的吳天笑一樣,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但現在他位高權重,又是後備力量,一舉一動不但在總書記和吳老爺子等人的視線之內,也在期待他犯錯誤的對手的注視之下,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擁有可以賭上一把的機會和從頭再來的勇氣。

  「我明白。」夏想點點頭,很認真地回答。

  「明白就好。」古秋實也不再就此事多說,只一點頭,又笑問了一句,「你想不到我要引薦你和誰見面?」

  夏想也含蓄地笑了:「很早以前,古書記就說過要引薦我和代總理認識,直到今天才見到曙光,等候的時間可是有點漫長……」

  古秋實哈哈一笑:「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

  大概兩個小時後,在古秋實的引見下,夏想第一次和代複盛面對面地坐了一起。

  今年56歲的代複盛面相年輕,初見之下似乎還不到50歲的樣子,和電視上的形象有所不同的是,他實際上有點偏瘦,戴一副大框的金絲眼鏡,文雅而儒氣,比古秋實還要溫和幾分。

  「早說要和你見個面,秋實說了幾次,都沒有安排好時間,今天總算見面了,有一句話說得好,聞名不如見面,一見面我才知道,夏想,你和傳說中的大有出入。」代複盛從狹義上講,不能算是真正的南方人,他的普通話就比較標準,「有兩點讓我印象比較深刻,一是比我想像中還有年輕一些。二是,比我想像中黑了那麼一點點。」

  一句話說得夏想很輕鬆地笑了,可以體會得到,代複盛是一個很會掌握氣氛的領導,他標準的國字臉,厚重的眉毛,寬厚而不失威嚴的面相,在古代也是頗具官威的官相。所謂相由心生,由表及裡,代複盛上任之後,應該是一位稍嫌強勢的總理。

  「代總理,我就是夏天稍微曬黑一點,要是冬天,就算不白,也讓人看不出來黑。」夏想的回答也很風趣。

  「哈哈,看不出來的黑,就不叫黑了。」代複盛笑得很是開心。

  見面的地點是一處隱蔽的會所,是古秋實的安排,寒喧過後,幾人分別落座,就隨意閒聊了起來。

  夏想也知道,今天的見面,只是初步接觸,不可能談論什麼深入的話題,再者說了,他和代複盛之間也沒有什麼來往,恐怕共同話題也很少。

  但國家領導人就是國家領導人,自有不同之處,在談論了一番夏想的工作和齊省的風土人情之後,代複盛突然很意外地切入到了一個十分嚴峻的話題之上。

  「夏想,我聽說你對鹽業的專營,很有一些看法,到了齊省之後,對齊省的鹽業系統要下手整頓?」代複盛似是隨意一問,態度很輕鬆,但他的話題卻很嚴峻而且沉重。

  夏想心中大跳,因為他沒有想到代複盛會直截了當地提及鹽業的問題,因為他心中始終隱隱有另外的擔心不便明言……

  不料還沒有等他回答,代複盛一點也不避諱他一直擔心的一點,直接挑明瞭:「燕省的鹽業現狀,我也瞭解一些。我還清楚的是,燕省最大的食鹽調配省份,一是齊省,一是安省。安省最大的產鹽區,恰恰是我的家鄉。」

  不錯,代複盛說得一點不錯,他的家鄉是國內主要產鹽區之一,所采的礦鹽行銷全國,在燕市的各大超市銷售的食鹽,大部分來自齊省和安省。齊省還好說,而來自安省的食鹽……早就在踏入齊省土地的一刻起,夏想就心中有一個疑問揮之不去,莫非燕省調配安省的食鹽配額,也和代複盛有什麼隱性的關係?

  真是如此的話,事情就麻煩大了。

  但在齊省真正觸動了鹽業的利益之後,並未見代複盛有什麼暗示或舉動,夏想的一顆心就慢慢落回了實處,但今天,突如其來,代複盛主動將問題擺到了眼前,反倒讓夏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代複盛卻繼續說道:「說實話,燕省的食鹽問題,和我也確實有點關係!」

  代複盛的直爽和有話實說,著實讓夏想吃驚不小,心想,食鹽問題還未在齊省明朗化,莫非又增加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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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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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6章 微小的突破口

  對於夏想和代複盛之間的對話,古秋實安坐一旁,一直不發一言,臉色平靜如水,似乎並不關心夏想和代複盛之間的互動。

  古秋實是否真正置身事外,夏想並不去多想,因為他知道,古秋實並不方便就此事發表意見,或者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代複盛會主動提及鹽業問題。

  既然代複盛主動攬事上身,夏想也不會多說什麼,只能靜等代複盛進一步的解釋。雖說以代複盛的級別,根本用不著向他解釋什麼,但代複盛肯定不會只提出問題,不做出解答,何況還有古秋實在一旁。

  古秋實和代複盛之間的關係如何,夏想不得而知,也不會刻意猜測,即使同為團系幹將,也未必就一定關係密切。

  代複盛關於燕省食鹽的問題挑明之後,氣氛一時之間陷入沉寂之中,他不說話,夏想也不好開口,古秋實更是無話可說。

  其實古秋實也不是無話可說,而是無話好說,他能說什麼好?代複盛比他級別高,比他資歷老,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出發,現在都是代複盛掌握了主動權,他和夏想,只能被動等候。

  而代複盛為何主動提及食鹽問題,古秋實也不得而知,儘管他也知道,安省的鹽業確實和代複盛有內在的聯繫。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之久,代複盛又搖頭笑了:「秋實、夏想,你們對我還是沒有信心……」

  古秋實呵呵笑了:「代總理說得哪裡話,夏想或許和您接觸少,不瞭解您的為人,我可是知道您對身邊人要求一向十分嚴格。」

  代複盛擺了擺手,語氣很輕鬆:「要求再嚴格,也難免有害群之馬。有人打著我的旗號和燕省鹽務局接觸,燕省方面就相信了,就寧願放棄自己的配額不用,也要調配安省的食鹽,都哪裡跟哪裡?我還正想請夏想同志為我正名,為我查清事實,不要讓燕省的同志以為我以權謀私,縱容家鄉人亂來。」

  代複盛儘管是以輕鬆的口吻說出了上述一番話,但夏想還是心中一震,聽出了代複盛話裡有話,隨即他立刻想到了什麼,頓時明白了代總理主動提及此事的真正原因所在!

  果然,代複盛也沒有隱瞞,終於完全點明了主旨:「邱緒峰同志調查了燕省鹽務局的問題,已經查到了一些真相,但有人以我的名義打了招呼,試圖壓下,我就很不高興。但我又不能直接打電話給邱緒峰同志說明情況,畢竟抹不開面子,呵呵,夏想和邱緒峰能說上話,就替我傳個話,怎麼樣?第一次見面就麻煩你,本來我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後來一想,有秋實在,哪裡還有那麼多講究,對不對?」

  代複盛果然有一套,說話辦事不但滴水不漏,而且還十分圓潤,並且考慮得十分周到,就讓夏想不得不佩服代複盛的政治智慧確實十分高超。

  還有一點,也讓他感歎代複盛不管是真心和燕省的鹽務系統撇清關係也好,還是故意在他面前顯示廉潔的一面,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他大感欣慰,至少代複盛的做法表明了決心,也說明代總理應該確實和制鹽行業,沒有利益糾葛。

  同時,代總理也間接表明了支持他拿鹽業開刀的做法!

  今日的會面,收穫頗豐!

  夏想長出一口氣,他並不瞭解代複盛,只知道他是總書記一系的人馬,只從新聞和別的管道聽聞過代複盛的所作所為,對他的立場和執政理念,並無一個清晰的認知。今日的會面,雖然代複盛在他眼中,依然只是模糊的輪廓,至少面對面的交談,以及代複盛主動對燕省鹽業問題的表態,就讓夏想頗有一種撥雲見日的喜悅。

  代複盛在他眼中的形象,比以前更近了不少,也清晰了幾分。

  夏夜的京城,燈紅酒綠或是紙醉金迷,在夏想眼中都是一樣的司空見慣,並且無動於衷,因為繁華和寒喧代表的是浮躁,而他最需要的是沉靜。

  送走代複盛之後,夏想又和古秋實告別。代複盛自始至終沒有提及李丁山的事情,不提才正常,如果他提了,才會顯得別有用意了。

  古秋實用力搖了搖夏想的手:「代總理今天話有點多,不過也是他的性格了,他就是開朗的風格。」

  夏想笑笑:「代總理的話也不算很多,恰到好處。」

  古秋實笑道:「好了,不管怎樣,你今天收穫算是豐厚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

  古秋實爽直的一面,讓夏想也因為李丁山的事情而微有鬱悶的心情,一直又晴朗了許多:「好,好說,什麼時候古書記有需要,我什麼時候就隨叫隨到。」

  古秋實卻又表情嚴肅地說道:「別怪我囉嗦,李丁山的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你現在只差一步了,不能再出現任何差錯,要不,你向許多人都沒法交待。」

  古秋實從未如此再三叮囑過他同一件事情,可見,李丁山的問題,比他想像中還要嚴峻不少。

  回到吳家——今晚本想住在肖佳處,但因為有問題要問吳才洋,故又返回了吳家——不料吳才洋卻沒有回來,夏想想了想,見時間已晚,就沒再打電話去打擾吳才洋,只和老爺子簡單說了幾句,就草草睡下了。

  說是睡下,心中有事,卻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間迷糊。

  天一亮,直奔機場,登機之前,卻接到了邱緒峰的電話。

  「夏書記,還沒有回魯市?燕省鹽務局,出了點小問題……」邱緒峰的消息倒是及時,代複盛昨天剛提到燕省有事,他一早就送來春風。

  其實昨晚夏想就想和邱緒峰通話,後來一想,還是等邱緒峰主動打來電話好一些,否則就顯得他不太信任邱緒峰一樣。

  對於燕省鹽務局內部出現問題,完全在夏想的意料之中,任何不正常的事件背後,都會有利益在內,只不過許多人習以為常,並且對此視而不見罷了。

  「事情,還是由吳若天最先發現的。」邱緒峰也知道電話裡不便多說,因此只是簡單一提,「等你落地之後,我們再詳談。事情比較麻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很難一查到底。」

  如果沒有代複盛的事先聲明,夏想現在也會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邱緒峰所指的是什麼,現在他心中有底,呵呵一笑說道:「我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裡,也有解決之道,緒峰,就麻煩你繼續深挖下去,不要放鬆,燕省一起風,齊省就會有動靜。」

  邱緒峰很是驚訝:「你知道了?」

  「知道一點。」夏想沒透露很多,因為飛機起飛了。

  落地後,坐上專車,吳天笑殷勤而周到地為夏想開門關門,上車之後,他第一時間彙報了省委的動向。

  其實省委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只有一件似乎並不太大的事情引起了吳天笑的注意,他雖然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還是向夏想及時做了彙報。

  「聽說從京城來了一個房地產開發商,實力非常雄厚,現在正密切和孫省長接觸。孫省長很熱情,親自出面接洽。」吳天笑只陳述事實,不做出判斷,因為判斷是領導才有的權力,不是秘書應該多嘴的話。

  夏想正受李丁山事情的困擾,並未深思其中的環節,也沒有聯想到京城的大房地產開發商是何許人也,他只是微一點頭,卻轉移了話題:「天笑,你知道趙牡丹是誰?」

  「趙牡丹?當然知道了,品都第一紅人,聽說能量很大,和李書記都有交情,生意都做到了北海艦隊。傳聞她的個人資產有上百億,和無數省部級高官……」吳天笑意識到話說多了,忙嘿嘿一笑,閉了嘴。

  「潘保華……」夏想不好明說什麼,只好有意無意地點了一點。

  吳天笑自然清楚夏書記想問什麼,就大著膽子說道:「潘省長人送外號潘安,據說他很受女人歡迎,當年在下面擔任市委書記時,就有人傳說就連京城電影學院也有潘省長的乾女兒……趙牡丹認識潘省長的時候,潘省長還是下面的市長,近年來,隨著潘省長的官兒越做越大,趙牡丹的生意也越來越紅火。不過都知道,趙牡丹不是潘省長的專屬……」

  之所以吳天笑敢在車上直接談論潘保華,也是因為他確信司機絕對可靠。

  司機司傳亮本來不是夏想的專用司機,吳天笑受到重用之後,司傳亮才在溫子璿的調換之下,由一個公共班司機成為省委副書記專職司機,等於是平步青雲了。

  司傳亮聽了吳天笑和夏書記的對話,欲言又止,他的神態落在夏想眼中,夏想就對司傳亮的表現還算滿意,就開口說道:「傳亮,有什麼話,就說出來。」

  「那我可說了,夏書記,說錯了別怪我。」司傳亮說道,「潘省長是裸官,老婆孩子全在國外。其實大家暗地都知道杭州有個許三多,齊省有個潘不多……」

  許多時候,官場中人不知道會栽在哪個細節之上,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而對高官來說,並不是說一定就栽在等量級的對手身上,說不定,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比如一名司機,也會成為了一名副省級高官最深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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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7章 十年之後的聯手

  就連夏想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突破口竟然就在身邊,就在為他開車的司機身上!

  不過,說是突破口也誇張了一點,說成是一個切入點更恰當一些。因為司傳亮儘管知道不少潘保華的事情,但多半是道聼塗説和傳聞,也有一些是私下管道流傳的內幕,可信度雖高,但並無真憑實據。

  但對夏想來說,也足夠了,至少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對潘保華的為人有了一個全方位的瞭解,而不必再多方費事打聽了。

  想到事邊的兩大幹將,一個吳天笑,一個司傳亮,都是溫子璿的引薦,夏想就暗笑搖頭,如果溫子璿對他有二心,他的一舉一動可是全在溫子璿的掌握之中了。好在他對自己有信心,對溫子璿也有信心,同時,對吳天笑和司傳亮,更有信心。

  都是聰明人,知道誰更有決定性的權力,知道誰會走得更長遠,因此夏想完全相信,吳天笑也好,司傳亮也好,不會自毀長城。而溫子璿更有謀算和長遠想法,她在五嶽事件上,已經綁在了他的戰船之上,現在跳船的話,除了淹死,不會有任何更好的結果。

  一到省委,剛到辦公室坐下,溫子璿就第一時間出現,以彙報工作的名義,來向夏想報告省委的動向。

  雖然有吳天笑的彙報在先,但溫子璿級別比吳天笑高,眼界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會有另外的收穫也未可知。

  果然,溫子璿從另一個角度為夏想帶來了更清晰的齊省的下一步動向。

  盛夏,溫子璿穿了中長裙,類職業裝設計,黑色裙擺下面裸露的小腿結實而潔白,散發出不讓少女膚色的光澤,也是讓人暗暗稱奇,40出頭的女人有如此好的身材不算什麼,但皮膚依然有彈性和誘人的光澤的,卻是不多。

  或許有些人女人,真是天生麗質,就如肖佳的天生媚骨一樣,溫子璿天生就是一個容易令人遐想的女人。

  夏想對溫子璿並沒有任何異樣想法,只是為她的駐顏有術暗感驚奇,心中不知何故又想起了梅曉琳,其實今年38歲的梅曉琳不比溫子璿小多少,仔細想來,梅曉琳也不顯老,作為官場中十分少見的端莊的女性官員,梅曉琳和溫子璿有一個相通點,就是舉止都十分大方得體。

  太漂亮的女人在官場之上沒有生存的土壤,梅曉琳出身家族勢力,能有今天,也有一定的背景因素。溫子璿卻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周旋,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必定有其過人之處。

  夏想一下想多了,其實也不能怪他胡思亂想,因為由溫子璿的美貌讓他一下想到了王薔薇和趙牡丹一類的女人。

  相同的是,她們都是混跡於官場和商場之間擁有絕色容貌和絕頂聰明的女人,都有依靠男人並且利用男人向上攀爬的一面,不同的是,王薔薇至少還有底線和原則,而趙牡丹,不但是大眾情人,還在為了自保的情況下,反咬李丁山一口,就是漂亮女人之中的蛇蠍類型了。

  一個女人可以依賴和利用男人,夏想甚至也可以接受她玩弄男人,反正不管官場也好商場也罷,都是實力的碰撞和智商的較量,但他不能容忍女人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廉恥不要身體不要底線和原則不要,連做人的根本也不要了!

  因此在夏想的心目中之,梅曉琳、溫子璿以及王薔薇、趙牡丹,是完全不同的四種類型的女人,在他手上,將會折射出不同的命運軌跡,也會最終走向大相徑庭的命運結局!

  「夏書記,京城一家房地產開發商有意投資百億資金,準備在膠遼市上馬以聯動開發港口、臨海產業以及休閒居住發展為龍頭的產業地產項目。」溫子璿上來就提到的問題,正是在路上吳天笑提及但被夏想忽視的問題,雖然吳天笑是夏想的秘書,但論心思細膩,他還是比不上溫子璿。

  所以,溫子璿話一開口,就立刻吸引了夏想的注意力。

  很明顯,京城的開發商的投資不管是不是孫習民幕後一手推動的結果,至少有一點讓夏想立刻警醒,此舉,完全是針對達才集團專案的一次正面狙擊,是以經濟杠杆為手段,高舉同樣的產業地產的大旗,要將達才集團的專案一舉扼殺在搖籃之內!

  孫習民為了狙擊達才集團,為了維護總理利益,真的要下血本了?百億投資,不是開玩笑,不是鬥氣,是必須拿出真金白銀來投入並且有市場風險的決策,夏想心中一跳,沒聽說孫習民的背後,有巨大的資本力量的支撐,是誰有如此魄力?

  溫子璿隨後的回答,解答了夏想的疑問:「京城的開發商是千江集團,據說後臺很硬。」

  千江集團?夏想的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是衙內的手筆,怪不得氣勢宏大,出手不凡!

  對於在國內幾十個大中城市有重大項目的上市公司千江集團來說,百億投資雖然不小,不過也是小菜一碟。但問題在於,衙內此舉,是基於報復他的出發點,還是為了用力推孫習民一把,讓孫習民有足夠的借力在齊省邁出關鍵的一步?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衙內此舉,很犀利,很是切中要害,而且出手不凡,就連夏想也必須佩服衙內的眼光,確實也不是白給,能做出投資膠遼產業地產的決定,就證明了衙內絕非浪得虛名之人,在投資戰略上,他也是一個極有眼光的人才。

  因為衙內所做的決定,正是上世達才集團的投資專案所在地,雖然在規模和方式上有所不同,但看中的地點卻是同一處,也說明了衙內並非完全是心血來潮拿錢來和他賭氣,而是既要大賺一筆,又要搏擊政治利益!

  至此,夏想知道,他的京城之行,對齊省今後的政局走向,有了積極而主動的推動作用,帶來了喜憂參半的進程。

  但前路再艱難,道路再坎坷,也要一往無前地走下去,更何況,他現在並非單槍匹馬,而是自上而下,從京城齊省,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也掌握了龐大的資源,誰想挑戰他,可以,但在拿出全部的實力之後,也請做好萬全的準備,因為誰想踩著他的肩膀贏得勝利,誰就得做好大摔一跤的心理準備。

  「子璿,千江集團的事情先放一邊,另外有兩件事情,我要特意強調一下。」千江集團不是溫子璿能對付得了的龐然大物,既然是沖他來的,就由他親自出面好了,他另有事情要溫子璿去做,「天笑的工作就不用說了,我很滿意,就是你引薦的司傳亮,人也很不錯,你有心了。」

  夏想既是表明一個態度,也是暗中不輕不重地敲打溫子璿一下,以免她有借助吳天笑和司傳亮將他包圍和利用的不好的想法,不管她有沒有苗頭,夏想要的就是將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之內。因為他需要身邊的人時刻警醒並且清醒,否則在接下來的一系列的衝突之中,萬一身邊的人自亂陣腳,他必定大敗。

  溫子璿臉色明顯一滯,隨即輕輕一攏頭髮,忙說:「領導客氣了,都是我的分內事,應該的。請領導放心,我一定會安穩地做好分內事。」

  兩次強調分內事,溫子璿向夏想堅定地表明瞭立場。

  夏想滿意了,點了點頭:「呵呵,多少年了,我身邊一直沒有過可靠能幹的女同志,你是第一個。」

  一句話又說得溫子璿又十分感動,想說什麼,卻見夏想揮了揮手。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查明,怎麼查,你心裡有數就行,不用開口。」夏想必須徹底收服溫子璿,因為溫子璿在他接下來的大計中,十分關鍵,「趙牡丹的起家經歷,還有她的關係網,越詳細越好。」

  夏想一說完,溫子璿立刻就站了起來:「保證完成任務!」隨後轉身離去,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有個性,夠機智,夏想望著溫子璿頗有風情的背影,心中想的不是她的身材的曼妙,而是她的為人的可取之處。

  第一個佈局已經埋下,該第二個了,夏想想了一想,還是拿起了電話。

  眼下有關潘保華的問題還在嚴格保密的階段之中,潘保華還在正常上班,一切如故,省委沒有一點流言傳出,夏想也不會向李丁山透露一絲風聲,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李丁山增加心理負擔,因為達才集團的專案,已經夠他操心了。

  就讓李丁山繼續為推動達才集團的專案而全心工作好了,幕後的較量和過招,就由他和宋朝度具體經手,並且將事態控制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夏想先和宋朝度打了一個電話,簡單地說明了一下齊省的情況和他剛剛查實的最新進展,宋朝度聽了之後,只說了一句話:「還和上次一樣。」

  上次指的是十餘年前在燕省他和宋朝度聯手扳倒高成松的一幕,宋朝度的話,一瞬間點燃了夏想胸中沉寂已久的戰意!

  齊省,因為李丁山,因為潘保華和趙牡丹事件,終於成為宋朝度關注的對象,有理由相信,隨著宋朝度的出手,齊省的局勢,必定會進一步滑向更加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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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8章 巧合之下的變故

  中午,夏想沒有回家,又吃了省委食堂,無巧不巧,就又巧遇了周鴻基。

  以夏想和周鴻基的級別,所去的省委食堂,肯定是副省級專用的小食堂,可不是外面機關大院共用的大食堂,因此,食堂之中,人並不是很多,因為大部分省委領導不會在食堂吃飯。

  周鴻基對和夏想在食堂中的不期而遇,微微驚訝,隨後就主動坐到了夏想的旁邊,二人坐在一個僻靜之處,正好小聲說話,不會被人注意。

  其實就算有人注意,也不會有人好奇或關注,來往的都是高級別幹部,都知道官場規矩,也都不會做出失態的舉動。

  先是隨意說了幾句食堂的飯菜,點評了京城和齊省飯菜的差異,然後周鴻基就主動挑起話題,說到了千江集團的投資:「夏書記應該也聽說了千江集團的動作,和達才集團的投資如出一轍……孫省長厚此薄彼,對待千江集團的態度可是截然不同,看他的熱絡程度,估計想親自主抓這個項目了。」

  夏想心裡清楚周鴻基和孫習民系出同門,更確切地講,他和千江集團也是同一陣營,所以從根本利益上講,他肯定是會站在千江集團的一方。

  「政府方面的事務,我有很長時間沒有關注了,近年來一直從事黨務工作,對經濟事務,現在缺乏大局觀了。」夏想不會在周鴻基面前表露真實想法,他伸了伸腰,笑道,「想想也是不好,不管從事的是務虛還是務實工作,都要關心經濟建設才對。」

  周鴻基眼睛微微一收:「怎麼,夏書記有心過問千江集團的投資?」

  省委副書記雖說分管黨群和人事,但也不是一點也沒有插手經濟事務的可能,比如如果邱仁禮提議千江集團的投資事關重大,省委省政府成立聯合負責小組,那麼省委方面就可以指派夏想出面,省政府方面也要對應由一名常委副省長負責,以夏想的級別,不出意外最少也要秦侃對應。

  而且真要成立了聯合小組,還會以夏想為主,因為夏想排名高。

  在黨領導一切的總方針的指導之下,省委副書記有的是插手經濟事務的方法,唯一的一個前提就是,省委一把手支持。

  對別的省委副書記來說,獲得書記的全力支持很難,但對夏想來說,卻不存在任何難題。因此夏想如果想介入千江集團的事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

  「過問談不上,是想學學習,充充電,不能讓自己在經濟大潮之中,被沖到岸上可就慘了。」夏想呵呵一笑,不想就千江集團的話題和周鴻基深談,因為也沒什麼好談的,不用懷疑,周鴻基必然是傾向衙內的立場,就及時轉移了話題,「周書記,省鹽務局的問題,可是拖的時間不短了。」

  其實時間也不長,夏想故意有此一說,也是試探周鴻基的立場有沒有鬆動。

  「證據不足,紀委方面也不好草率地否定一個廳級幹部。」周鴻基不動聲色,忽然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就我個人而言,還是希望夏書記多關心紀委的工作,多提寶貴意見。」

  夏想心中有了主意:「意見倒沒有,倒是剛剛聽到一個消息,希望對周書記有所幫助。」

  周鴻基大感興趣:「說來聽聽。」

  「燕省的鹽務局系統,出了點問題,燕省方面正在調查,保守估計,會有不小的動靜。」夏想提前透露消息給周鴻基,也是基於兩方面的考慮,一是燕省的鹽務系統既然牽涉到了齊省的鹽務系統,真正事發之後,必然需要齊省方面的配合,二是眼下齊省鹽務局的問題,因為上頭的壓力而暫時陷入了僵局,他就提供一個破局的思路出來,就看周鴻基接不接招。

  接,就證明周鴻基不管在千江集團的問題上是什麼立場,至少他在鹽務局的問題上立場堅定的話,就足矣,夏想並不勉強周鴻基在衙內到來之後,依然還和他緊密握手,只希望周鴻基能善始善終。

  不接,就表明周鴻基立場大變,退縮或是轉向了,夏想就會從另外的管道尋找突破口,一樣會將事情擴大化。

  不過夏想有理由相信,周鴻基會接招,因為一個人骨子裡的冒險精神沒那麼容易改變,有一筆近在咫尺的耀眼政績,如果不伸手拿下,那麼周鴻基先前的所作所為就完全失去了意義,他也會給人留下一個有始無終做事不太可靠的印象。

  周鴻基渴望政績,同時又愛惜名聲,他必定會抓住眼下唯一一個破局的良機!

  ……夏想賭對了,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周鴻基一口喝乾杯中的飲料,說道:「夏書記對燕省方面比較熟悉,有需要齊省配合工作的地方,省紀委一定會全力配合。」

  夏想笑了:「說不定還真有麻煩周書記的地方。」

  ……

  下午的陽光很好,直到四五點鐘,熱度才減弱幾分,讓陽光看上去也不那麼刺眼了,快下班的時候,溫子璿敲門進來了。

  一下午,夏想處理了不少事情,還抽空和邱仁禮見了一面,簡單一說京城之行的收穫,畢竟和邱老爺子見了一面,又和邱緒峰正在密切接觸中,很有必要由他親自向邱仁禮說明一些事情,以示尊重。

  本想也和李丁山碰個頭,卻不巧,李丁山又下去調研了——上任副省長之後,李丁山確實是十分勤勉,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一心撲在工作上——只好作罷。

  其實夏想還有一個打算,就是有意和秦侃坐一坐,已經吩咐吳天笑找個由頭去安排一下,吳天笑剛出門,溫子璿就來了。

  難道交待溫子璿去辦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夏想為之一驚,速度也太快了吧?

  誰知隨後溫子璿的話,卻讓夏想更吃了一驚……

  「夏書記,有一個熟人托我傳話,說想要見您……」溫子璿是省委副秘書長,自然深知領導最厭煩下級介紹人認識。

  夏想很清楚溫子璿不會閑得無聊介紹無干人等,不過還是沒有多想,隨口一問:「是誰?」

  「王薔薇!」溫子璿話一出口,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要不說,女人太漂亮了太聰明了,都不是好事,因為很明顯溫子璿的笑容之中,意味深長,作為十分瞭解女人的夏大書記,一眼就可以看出溫子璿笑意之中的曖昧之意,顯然,她將王薔薇當成他的女人之一了。

  夏想才不會解釋什麼,清者自清,相信以溫子璿的聰明,很快就會重新認識他和王薔薇之間的關係,他只是驚奇的是,為什麼溫子璿會認識王薔薇?

  不料溫子璿接下來的話,更讓夏想大吃一驚:「我認識薔薇有幾年了,今天才知道她和夏書記原來也認識。還有,薔薇和趙牡丹關係也很不錯,我手頭有一些趙牡丹的資料,不過應該沒有薔薇知道得詳細。」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夏想說不驚喜那是假的,儘管他已是堂堂的省委副書記,也是不由自主一拍桌子:「替我轉告王薔薇,晚上我請她吃飯!」

  溫子璿眼睛一亮,臉色一喜:「請領導放心,一定把話帶到。」她放下手中的一份材料,正要轉身離去,因為領導和王薔薇單獨吃飯,肯定沒她什麼事了,不料又被夏想叫住了。

  「對了,子璿,你晚上一起來。」

  一句話說得溫子璿只是愣愣地應了一下,然後腳步遲疑地走出了辦公室的門,心裡卻翻騰不定,不知道夏書記特意讓她作陪,是何用意,又有什麼暗示?

  女人到底是女人,有時會引申多想,其實夏想哪裡會有什麼暗示,只不過是覺得有溫子璿作陪,不至於讓孤男寡女的飯局顯得過於曖昧了。

  下班後,沒有秘書作陪,只有司機司傳亮送夏想前去赴宴。路上,司傳亮小心翼翼地說道:「夏書記,上次我說的情況,不知道有沒有用?」

  這一句話就問得很露怯了,夏想反而笑了,比起吳天笑的成熟和油滑,司傳亮從本質上講,老實多了,就說:「有用,很有用。」

  司傳亮大喜,仿佛得了莫大的獎勵一樣:「夏書記,我還有情況要彙報……」

  夏想為之一愣:「什麼情況,儘管說。」

  換了別人,才不會相信一名司機的話,因為潘保華的問題必定要由中紀委出面才能解決,司傳亮和潘保華的級別相差太遠,他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內幕。夏想卻不,他不會打擊任何一個向他靠攏的下級的嚮往之心,就很認真地聽司傳亮說些什麼。

  主要也是上次司傳亮透露的軼聞,讓他眼前為之一亮。

  司傳亮的第一句話就讓夏想吃驚不小:「潘省長的司機屈正中午吃飯的時候對我說,最近潘省長很浮躁,頻繁地和國外通電話,他還說,潘省長知道有人在暗中調查他,還準備了幾個假護照……」

  不好,夏想怦然心驚,潘保華應該是收到了內線消息,準備跑路了。必須採取什麼措施將潘保華留下,否則潘保華一走,不但讓一個大蛀蟲遠走高飛,而且還有可能讓某些人將李丁山陰死的陰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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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3 01:00:55
第1569章 怪現象

  身為領導,有時候必須用好身邊的人,否則秘書可以成就一名領導對外的形象,也可以毀掉一個高官的錦繡前程。

  同樣,每一個成功的領導背後,都有一個任勞任怨的司機——夏想還好,和許多官員不會開車相比,他不但自己駕駛技術不錯,也因為年輕的緣故,有精力開車——話又說回來,每一個落馬貪官的背後,也都有一個最先作為突破口被調查的司機。

  成也司機,敗也司機,基本上每一個高官落馬的背後,都和司機最先被控制並且吐口大有干係。

  先不評價潘保華司機屈正的水準,單說屈正透露出來的觸目驚心的事實,就讓夏想為之震動,因為他知道,必須採取什麼措施促進中紀委的行動提前一步。

  否則,齊省將會繼司馬北出逃之後,又有可能會有一名副省級高官畏罪潛逃,從而刷新在職市長出逃的紀錄。

  先前司傳亮透露出來的資訊,內容十分豐富,一個栩栩如生的潘保華的形象,就在司傳亮並不太聲情並的敘述中,躍然于夏想面前……

  和一些明目張膽的錢多、房子多和女人多的三多官員相比,潘保華的外號除了潘安之外,還有一個——潘不多。

  潘不多的意思就是錢、房子和女人,永遠都不嫌多。送100萬的禮多不多?不多。送1000萬的禮,也不多!

  簡言之,就是胃口好得出奇,只要是好處,永遠不會嫌多。

  以上,如果說夏想還有所耳聞的話,以下,就是司傳亮奉獻的獨家新聞了。

  據傳,潘不多不但老婆兒子全在國外——和國內沒有引渡條約的加拿大——而且兒子的資產保守估計在10億以上,不但在國外住豪宅開豪車,而且還玩洋妞。

  而身為裸官的潘不多,從政之路一直在齊省省內打轉,曾經在一個地市連續任職超過13年!齊人治齊的怪現象幾乎在每一個齊省高官的身上,都有演繹。

  潘不多在當地治理13年,是大興土木的13年,省委也好,當地紀委也好,會一點也沒有察覺黃不多的問題所在?

  還在擔任市長之時的潘不多,就已經在民間名聲大噪,被當地百姓形象地稱之為潘不多,但潘不多名聲再大,卻惡名不通省委不達京城,未嘗不是齊省的本土勢力過於強大,羅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嚴密之網的緣故——有人替潘不多兜了底!

  似乎國內每一個貪官的成長軌跡,都有一個非常奇怪的怪現象,就是民間傳聞已經沸騰了,人人知道某人是一個貪官,甚至在當地弄得民怨沸騰,百姓人人在背後罵娘,其人卻依然巍然不動,在電視上講話,然後順利高升,省紀委、中紀委如聾如啞,到底是視而不見,還是因為智商原因,被下級蒙蔽?

  就如當年當街炸死情婦的齊省的副省級高官,在殺人奪命之後,才被查處,然後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貪官被正義的紀委拿下,如果逆向思維的話,如果不是其人喪心病狂做出炸死情婦之舉,莫非他就一直是優秀的黨員幹部,最後還要名垂千古?

  原來名垂千古和遺臭萬年之間,只差了一個炸彈,仔細推敲的話,也不失為一個莫大的諷刺。

  夏想在京城聽聞潘保華的事情之後,就立刻通過某些管道調查了潘保華的經歷,很清楚的一點是,潘保華在齊省為官十幾年,培植了大量的親信,光是他在市委書記任上就提拔了十幾名縣處級以上官員,更不用提他的歷任秘書現在都成了齊省各縣市的一二把手。

  毫不誇張地講,幾乎每個齊省高官的身後,都有一張複雜而龐大的本土勢力關係網,造成這種情況的根本原因,還是齊省官員都不出齊省的怪現象所致。

  也是何江海敢叫板邱仁禮的原因所在,作為最大的本土勢力的代表,何江海比潘保華的實力雄厚多了。

  同時,宋朝度果然也有手腕,不一天工夫,就又查實了潘保華問題幕後的較量,並提供了一個確切消息給夏想——中紀委已經暗中出手調查了潘保華提拔的十幾名正處級縣級幹部,基本上週邊的工作已經準備就緒,就差最後的出手。

  但正在準備對潘保華採取措施時,忽然就又卡住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宋朝度並未向夏想細說問題的原因所在,但不出意料的話,可能還是和有人想借拉潘保華下馬之際,也將李丁山拖下水的陰謀有關。

  是否同時對李丁山採取調查措施,中紀委內部意見並不統一,才暫緩了對潘保華的直接雙規。

  本來夏想想借溫子璿和王薔薇之手,從側面出擊,借查實趙牡丹的問題來坐實潘保華的問題,同時洗清李丁山的清白,不想司傳亮又進一步提供了更為翔實的資訊,也讓夏想眼前一亮,再次發現了另外一個切入點——屈正!

  不錯,正是潘保華的司機屈正。

  「傳亮,你和屈正的關係還不錯?」夏想心中有了主意。

  「是不錯,屈正和我是戰友,又是老鄉,他有什麼事情都會告訴我。因為他知道,我人老實,不會亂說。」話一說完,司傳亮意識到了什麼,臉一紅,「除了跟領導說說之外,屈正說的話,我誰都沒提。」

  「你做得很好,傳亮。」夏想及時表揚了屈正一句,隨即又說,「這樣,你一會兒回去,不用接我了,和天笑一起,約屈正一起吃個飯。」

  「和屈正吃飯?」司傳亮的政治智慧遠比不上吳天笑,跟不上夏想的思路,一下沒明白為什麼夏書記好好的要讓他和屈正吃飯,正要問為什麼,一想又不對,領導吩咐的事情,不能多問,就忙改了口,「好,馬上就辦。」

  司傳亮的臉色變化落在夏想眼中,夏想悄然一笑,知道司傳亮在憨厚之中,也有一絲機警,就很是滿意。

  到了地點,司傳亮開車離去,溫子璿和王薔薇就娉娉嫋嫋地迎了過來。

  或許是為了和王薔薇媲美,又或許溫子璿在下班之後就是盛裝打扮,她換了一身長裙,雖然比在省委時穿得更保守了一些,但更合身,也更性感,和王薔薇並肩而立,絲毫不比當年轟動一時的郎市一枝花遜色幾分。

  當年的郎市一枝花、現今的王薔薇,幾年未見容顏未改,依然是如夜來香一般美麗而神秘的女子,只是在笑容之中,更多了敬畏和敬佩之意。

  也是,當年的郎市的常務副市長夏想,現在已然是齊省的省委副書記,英俊依然,明朗依舊,卻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執掌無數人前途命運的一省的第三號人物,王薔薇雖然和夏想算是熟識的舊友,卻還是感受到了壓力。

  職務和權力帶來的光環,讓夏想在令人眼熱的俊朗外表之下,平添了幾分大權在握的上位者的氣質。

  不過夏想就是夏想,久居上位也確實讓他養成了一定的威勢,但他依然淡然而立,依然主動而親切地伸出手去:「薔薇,好久不見,你還是當年郎市萬花叢中最美麗動人的一朵薔薇!」

  一句話說得王薔薇心花怒放:「夏書記真會誇人,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你能請我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就證明你對魯市,很是熟悉。」說來也巧,王薔薇請夏想吃飯的地點,依然是遠近聞名的夏雨荷。

  溫子璿嫣然一笑:「舊友重逢,肯定有許多話要說,不過外面可不是說話的地方……」

  幾人到了房間,分別落座之後,還未說話,吳天笑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想歉意一笑,到一旁接聽了電話。

  不出所料,是吳天笑的請示電話——儘管吳天笑很清楚領導的安排是什麼,但畢竟事關重大,他不能有一點差池。

  「領導,請屈正吃飯好辦,主要是規格方面,我不好把握。」吳天笑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

  夏想沉吟一下,說道:「規格高點沒問題,酒少喝點,別亂說話就行了。」

  吳天笑嘿嘿一笑:「就按領導的指示精神辦。」

  放下吳天笑電話,想了一想,夏想沒等和王薔薇會面之後再打電話,而是立刻撥通了宋朝度的電話:「宋書記,他可能要逃。」

  宋朝度立刻會意:「好,我知道了。」

  宋朝度此時還在京城,由他在京城照應,相信潘保華插翅難飛!

  重新坐回座位之後,夏想才發現王薔薇和溫子璿笑得很曖昧,同時目不轉睛地看向他。

  夏想呵呵一笑:「怎麼了?我臉上有花?」

  溫子璿笑而不語,畢竟她是夏想的下級,王薔薇膽子大一些,笑道:「我在笑夏書記的品味怎麼降低了,當年在郎市對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怎麼現在對趙牡丹大感興趣了?子璿剛才說了一句實話,趙牡丹可遠不如我。」

  夏想啞然失笑,才知道女人終究是女人,比男人更八卦更敢想,尤其是溫子璿,也敢私下開他的玩笑,和他認識久了,膽子也大了不是?

  夏想笑過之後,卻臉色一變,十分嚴肅地說道:「我對趙牡丹確實很感興趣,不過和你們想的不一樣,我是想置她於死地!」

  溫子璿和王薔薇對視一眼,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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