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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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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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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1:29
第1590章 背黑鍋的人傷不起

  李丁山……出什麼事情了?夏想一臉驚訝,因為他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孫習民臉色大變,衙內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收斂了色態,向孫習民投去疑問的目光。

  孫習民氣憤難消——確實是氣著了,因為他誤解了夏想,以為夏想在此請他和衙內吃飯,是有誠意坐下談談的態度,不料此處座談別處點火,等於是他被夏想結結實實耍了一頓。

  氣人,太氣人了。

  夏想這樣做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和挑釁!

  夏想也看出了孫習民臉上的氣憤之色不是假裝,是真的發作了,心中驀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忙問:「孫省長,出什麼事情了?」

  「你真不知道?」孫習民以為夏想還在裝腔作勢,話裡就帶了幾分火氣。

  「孫省長,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我做了什麼事情,會當面承認的。我敢做,就敢認。但如果不是我的所作所為,也別栽到我的頭上。」夏想知道,不管李丁山做了什麼,現在必須澄清的一點是,要讓孫習民相信他沒有和李丁山一明一暗故意聯手。

  不是夏想怕承擔責任,而是事關信譽問題,因為不管李丁山再怎麼在背後做手腳,最後想要解決問題,還得坐下來談。但要坐下來談,就必須對對方有信心。

  能讓孫習民氣得當眾變色,可見李丁山在背後下手的力度不小。

  孫習民臉色慢慢恢復了平靜,不過並沒有解釋什麼,重新落座之後,舉起了酒杯:「今天雖然是夏書記作東,我就反客為主一次,各位同起杯中酒!」

  夏想知道孫習民是要結束宴會了,也不勉強,舉杯與眾人共飲。

  ……

  李丁山和嚴小時的會面,在夏想一方宴會結束的時候,也進入了尾聲。

  本來一開始只有李丁山和嚴小時兩人,會面的發起,是李丁山的起意。

  早在燕省的時候,李丁山就和嚴小時認識,幾次接觸之後,李丁山對嚴小時的聰慧和才能大加讚賞。當然,他也猜到了嚴小時和夏想之間的關係,也為嚴小時跟了夏想而大感欣慰,因為也只有夏想才能收服如嚴小時一樣才貌雙全的女子。

  雖說李丁山自己並沒有太多女人,但對眾多女人如飛蛾投火一樣投入到同一個男人的懷抱,也是持理解的態度,其實萬惡的舊社會也不是萬惡,也有許多值得男人懷念的好處,比如在民國時候就其實一直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制。

  只不過當時叫姨太太罷了。

  嚴小時此來魯市,也是李丁山的邀請。

  李丁山在一個痛苦而迷茫的夜晚,經歷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決定一改以前事事光明正大做到明處的做法,而要暗中下手,逼迫孫習民在達才集團的事件上讓步。但他還需要一個人為他理清並解決一個小問題,思來想去,就想到了嚴小時。

  之所以請動嚴小時出面,是因為李丁山自認不太瞭解女人,他想抓住宮小菁的線索一直查下去,看能不能查到什麼。但他不方便出面,身邊又沒有可信任之人,就想到了聰慧而機智過人的嚴小時。

  不過請嚴小時出面,又怕夏想知道了不會同意他的做法,就試探著問嚴小時是否肯幫他。

  嚴小時知道李丁山和夏想之間的關係,也敬重李丁山的為人,李丁山一開口,她就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李丁山就大喜過望,同時為了回報嚴小時的幫忙,他將省政府一項政府工程交由嚴小時承接,雖然工程不大,不到一千萬的預算,但運作得當也能賺上一兩百萬。

  嚴小時也清楚的一點是,幫了李丁山,就等於幫了夏想。想到在湘省她不但沒有幫到夏想,反而添了不少亂,就決心暗中幫夏想一次——也是她爽快答應李丁山的根本出發點。

  不過瞞著夏想,總是讓她心裡有點不安,好在李丁山不是外人,也就欣然赴宴。

  李丁山請嚴小時出面,希望嚴小時幫他三件事情。

  第一,省委招待所的裝修工程交由嚴小時負責——也是李丁山計畫的第一部分——齊省省委省政府招待所合二為一,因為年久失修,所以要重新全面裝修一新,省委方面交由省政府全面負責,在政府常務會議上,孫習民權力下放,由李丁山具體負責此事。

  此事也說明孫習民為人正面的一面,沒有在工程上面以權謀私。

  第二,在裝修招待所的過程中,李丁山會借機提議招待所的全體人員重新培訓上崗,從經理到服務員,一個也不放過,都要培訓合格之後,才能重回原職。如果不合作,要麼調離,要麼下崗。

  此舉,用意在於自上而下調整招待所的人事,從而可以讓嚴小時有足夠的理由暗中摸清每一個人的底細,因為李丁山懷疑,招待所中除了宮小菁之外,自上而下大部分人,都和何江海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邱仁禮不會注意到招待所的問題,夏想也疏忽了,就由他來入手好了。

  第三,在裝修和整頓招待所的過程中,讓嚴小時專門留意宮小菁,有可能的話儘量不動聲色地和宮小菁接近,因為宮小菁是燕省人,嚴小時也來自燕省,有天然的接近之意,再加上嚴小時有過人的交際本領,相信只要她願意,宮小菁必定難逃她的手掌心。

  說是三件事情,其實只有一件,就是嚴小時要幫李丁山從宮小菁入手,查清背後的主使——當然,李丁山並沒有明說宮小菁做了什麼,但以嚴小時的聰明,豈能猜不到?

  嚴小時只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了。

  一來可以從中賺上一筆——錢雖然不多,但也是生意——最主要的是,可是借機留在魯市,和夏想在一起。二來幫了李丁山,也等於間接幫了夏想,有利於從側面打開局面,她自然欣然應允。

  李丁山就很高興,和嚴小時又坐了一氣,說了說家常話,眼見時候不早了,就準備結束飯局。不料,意外就發生了……

  和秦侃、王之夫不期而遇。

  秦侃和王之夫也在同一家飯店吃飯,二人聚在一起,是為了達才集團專案如何落地的問題,不想無巧不巧遇到了李丁山,三人就又重新落座,繼續會談。

  嚴小時不便在場,就告辭而去。

  交談之下才知,原來秦侃在鼓動王之夫繼續正面對抗孫習民,若是以前,李丁山會保持沉默和中立,但今天,他正想暗中推動局勢,一聽之下,也是持贊成的態度,還為王之夫點明了下一步。

  「之夫,達才集團的專案,對你,對我,對秦省長,都意義重大,現在一直拖下去,不是好事。我也想推動進程,只是初來齊省,許多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李丁山徐徐說道,「說句不怕得罪孫省長的話,在達才集團的問題上,孫省長做得有點過頭了。」

  「就是。」王之夫氣憤難平。

  「是呀。」秦侃趁熱打鐵。

  三位副省長難得地在達才集團的問題上保持了高度一致。

  李丁山就又說:「其實之夫上次說的事情,也未嘗不可以試一試。」

  秦侃一愣:「我和之夫商量過了,好象不太好奏效,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李丁山神秘地一笑:「其實有一個現在的方案擺在眼前,肯定會有很好的效果……」

  「是什麼?」王之夫和秦侃幾乎異口同聲。

  「現成的例子,現在硝煙還沒有散去。」笑了笑,李丁山用手一指省委的方向,「中紀委是被哪一陣風刮走的?」

  「哦!」王之夫和秦侃頓時恍然大悟。

  ……王之夫是急性子,說幹就幹,立刻起身回去操作,李丁山和秦侃送到門口,卻被人暗中看個正著。

  其實早在秦侃和王之夫前往李丁山的房間之時,就已經有人察覺到了異樣,就暗中報告了何江海。在何江海的授意下,繼續暗中留意事態的發展。

  十幾分鐘後,在硝煙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網路戰場之上,在鹽務局別墅PS事件餘波還在的一處論壇,再次有人爆出猛料,放上了齊省新任省長孫習民的講話錄音。

  「好,我就給你一個明確的說法,只要我還當一天省長,達才集團的專案就別想從我的手中通過!」

  按理說,孫習民身為省長,說出上述一番話也沒有什麼,但對於廣大線民來說,只聽到省長在新聞媒體上四平八穩的講話,從來沒有真正聽到過一省之長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吶喊——孫習民當時說話時的情緒確實有點失控,而且聲音很大,權勢十足,擺出的就是以上欺下的霸道作風。

  一個神秘而高高在上的省長的真實一面展現在無數喜歡追求真相的線民面前,頓時,一石激起的何止是千層浪,而是滔天巨浪!

  也難怪孫習民在接到消息之後,在認定是李丁山一手操作的情形之下,會勃然大怒並且怫然變色,因為他見識過網路的威力,也領教過線民的厲害,如果是別的省長,也未必會因此而震怒,但他不同,他身上還有政治污點。

  而且……達才集團是燕省的集團,他身上的污點,就是在燕省所背的黑鍋,其中內在的關聯之處,必然會被明察秋毫的網友拿來大做文章!

  孫習民猜對了,齊省的第二波衝擊波,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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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1:47
第1591章 生動一課

  在孫習民、衙內和夏想會面的同時,何江海也在一處秘密地點,和陸華城坐在了一起。

  雖說陸華城應約前來,何江海本該高興才對,但之前他做了一件事情,卻又讓他生了一肚子悶氣!

  是因為廖得益。

  出於好意,何江海在邀請完陸華城之後,也親自打電話給廖得益,也是以老友重逢的由頭,請廖得益也來一聚。不料廖得益卻一口回絕了,回絕就回絕好了,而且還說得十分乾脆,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就讓何江海驀然火起。

  「謝謝何書記的好意,以後什麼老友聚會一類的事情,就別通知我了,我抽不出時間,也沒多大興趣。」廖得益的回答很生硬,其實倒也不是他有多傲慢,而是值此人事調整方案二稿即將出臺之際,身為組織部長,必須適當避嫌,避免和他人私下接觸頻繁。

  何江海將廖得益的話當成了劃出一條鴻溝的決裂之話,頓時大怒。本來他還有模有樣放低了姿態,說話的時候非常注意了方式和口氣,不料一口吃了個銅腕豆,硌得牙生疼,就再也裝不下去了,怒而說道:「得益,不要以為你可以獨善其身,你不要忘了,你是齊省人。」

  「謝謝何書記提醒。」廖得益淡然說道,「我就想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想多操心了。」話一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結果,就把何江海氣得夠嗆,就讓他在經歷了和孫習民之間的密談,和周鴻基之間的午餐,以及又邀請到了陸華城一起敘舊,三處開花三處結果的勝利喜悅,一次性被廖得益的冷漠沖刷得蕩然無存。

  從此,何江海視廖得益為最不歡迎的人。

  ……好在陸華城今天的態度還不錯,就讓何江海憤然的心情,多少緩和了幾分。

  今天的老友重逢,除了陸華城之外,還有袁旭強以及省委、市委之中幾個中層幹部,一共五六個人會聚一堂,也算熱鬧。

  當然官場中人都有兩面性,在市委會議上立場完全對立的陸華城和袁旭強,現在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似乎看不出有過矛盾衝突。

  何江海更是如此,他的態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低調務實,而且積極熱情,儼然以眾人的老大哥自居——儘管說來,其實他並非眾人之中年齡最大者——再也沒有了以前以本土勢力領軍人物自居的傲然,還真應了一句話——形勢比人強。

  陸華城一邊附和何江海,一邊和每個人都熱情寒喧。

  聚會的地點,是一處郊外,類似于莊園性質的休閒會所。幾人坐在湖心亭中,輕紗籠罩,用來防止蚊蟲叮咬,又有絲竹之聲從水邊傳來,悠揚不絕,還有古代仕女打扮的服務員穿梭其間,穿著顯然是仿效盛唐服飾,個個胸前一抹紅豔與雪白,帶來了賞心悅目的效果的同時,又有觸目驚心的美豔。

  當然,入目之後,驚動的是色心。

  幾杯酒下肚,何江海又將因為廖得益帶來的不快拋到了腦後,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掃過,又有了怡然自得的心態。他也知道現在夏想正在和孫習民、衙內吃飯,明是吃飯,其實是對決,相信今晚夏想並不會好過。

  他更知道,周鴻基現在應該正在策劃一著反手,事成之後,鹽務局的問題還會雷聲大雨點小,夏想肯定會大失所望。

  還有眼前的好處就是,將陸華城拉攏過來之後,趙牡丹的案件估計最後就是一個不了了之的下場,夏想又能如何?

  是,夏想確實是在中紀委的事情上小勝了一局,但表面上的勝利只是面子上好看罷了,落不到實處,又有何用?下面都是他的人,具體到每一件事情上,都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結局,夏想就會深深地體會到有力無處使的尷尬和無奈!

  在齊省之地,在具體辦事人員都是他的人手的情形之下,夏想還想在齊省為所欲為,還真以為他和葉天南一樣是無根無底的浮萍?

  想到得意之處,何江海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想到了葉天南,何江海就更得意了,因為他前天接到了葉天南的電話,還纏綿在病床之上的葉天南同志真是癡心不改,還對齊省的局勢無比關注,又打來電話含蓄地點評齊省局勢,就差明確對他提出具體建議了。

  不過他並沒有等葉天南將話說完,就找了個理由中斷了通話,一個失敗者,在湘省失敗一次,又在齊省再次失敗,甚至還被夏想氣病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全好——葉天南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

  只是一個不甘心失敗的無能者罷了!

  對葉天南下了結論之後,何江海的信心又重新回到了頂峰狀態,尤其是現在,面對齊省一干本土勢力的盛會,他感覺勝利的天平再次向他傾斜了,只差一步,他就能再次在齊省一掃先前的失利和頹勢,重新煥發勃勃生機。

  唯一的遺憾就是廖得益。

  也罷,廖得益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相信以後形勢大變,他還會重回半島幫的陣營。

  ……說話間,就提到了魯市的兩件案子,一是朱振波案件,一是趙牡丹案件。

  袁旭強大有深意地看了陸華城一眼,說道:「朱振波的案子,現在紀委方面抓得很嚴,保密措施做得也很到位。至於趙牡丹的問題……」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和何江海交流了一下眼神,「聽說現在證據確鑿,準備移交檢察院了?」

  陸華城正在低頭對付一塊雞肉,聽到袁旭強的問話,他將雞肉扔到一邊,說道:「初步證據表明,趙牡丹確實有經濟詐騙的嫌疑,不過暫時還沒有決定是不是移交到檢察院,聽說還有補充證據。現在的證據頂多判她個十年八年,如果再有補充證據,估計她一輩子就交待了。」

  何江海正端著一杯酒要向嘴裡送,一聽此話,臉色就有點動容,輕輕放下酒杯,歎道:「華城,趙牡丹也是我們的老朋友了……」

  「差不多就行了,是不是華城?」袁旭強也趁機上話,替趙牡丹說情,「不用非把牡丹向死裡整,自己人整自己人,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

  「就是,就是。」

  其他幾人也一起附和。

  「就是,就是。」陸華城也連連點頭,似乎完全贊同何江海和袁旭強的話,「不過趙牡丹的事情鬧得太大,齊省一枝花?呵呵,現在市局天天接到新聞媒體的電話,要求採訪,還真是全國出名了。想要壓下去,得需要一點時間和必要的手段,袁書記有什麼指示精神,可以說一說,我現在是暫時沒招了。」

  「至於朱振波的問題……」陸華城忽然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雖然沒有外人在場,又身處湖心亭之中,周圍幾十米都不會有人,他還是故意四下看了看,說道,「我聽說紀委抓瞎了,不敢再向深裡審了,準備就拿一個陷害外地客商和貪污50萬的結論結案,充其量就是一個緩刑。」

  和改利對市紀委的掌控力度很大,朱振波案件的進展,連袁旭強都沒有聽到什麼內幕消息,陸華城的說法,他是第一次聽說。

  對何江海等人來說,也是如此。

  至此,何江海也好,袁旭強也好,就完全相信了陸華城已經再次回歸了陣營。

  又談論了一番局勢,基本上定下了基調,儘管陸華城並沒有明確答覆何江海要如何處理趙牡丹——其實何江海最想要的結果就是趙牡丹判一個緩刑,然後被他雪藏,金屋藏嬌——但還是含蓄地表明瞭態度,會儘量保全趙牡丹,盡可能大事化小。

  在繼和周鴻基會面、和孫習民會談之後,今天和陸華城的座談,完全達到了何江海想要的效果,就讓何江海頗為沾沾自喜。

  也是,如果鹽務局的問題最後雷聲大雨點小,如果達才集團的專案久拖不決,再如果趙牡丹的事情大事化小,甚至朱振波的問題也以輕判收場,夏想一系列的佈局,全面以失利而告終,他還有什麼威望可言?

  然後再等夏想大受打擊沮喪失落之時,他再驀然出手反擊,必定會將夏想打落塵埃!

  曲終人散之後,送走了陸華城,何江海和袁旭強同車返回,路上,又說到了袁旭強退下之後,誰會接任魯市市委書記的問題,閒聊一氣,眼見快到省委住宅樓時,何江海的電話又尖叫地響了起來。

  何江海還有點不太耐煩地接聽了電話,本來還想拿腔拿調幾句,因為天色已晚,如果沒有重大事情,以後最好不要現在打開電話,不料不等他先開口,對方就急急彙報了一件突發事件。

  何江海緊鎖眉頭,放下電話,想了一想,卻並不覺得事態有多嚴重:「旭強,孫省長出了點小狀況,不過事情不大……」

  聽何江海說出是什麼事情之後,袁旭強也認為不是什麼大事:「黔驢技窮了,估計又想來一出網路逼宮,管他是誰幹的,反正照我說,頂多就是一出狗急跳牆的把戲。」

  何江海哈哈大笑,和袁旭強揮手告別。

  何江海今夜是做了一個好夢,只不過夢醒之後,有無數焦頭爛額的事情對他迎頭一擊,並以沉痛而無可辯駁的事實為他上了一堂生動的人生之課——別高興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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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2:03
第1592章 超出了底線

  就在何江海進入夢鄉之時,陸華城卻並沒有回家,而是悄然返回了市局,在和戴繼晨碰面之後,又回到辦公室坐了一會兒,才動身回家。

  就在陸華城在辦公室一個人獨處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內,他做了三件事情。三件事情都不太大,但如果讓何江海知道的話,不但會氣得從床上跳起來,還會大罵陸華城兩面三刀不是東西。

  其實也不能怪陸華城不是東西,實在是陸華城和他認識的年頭太久了,對他的表演已經免疫了。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齊省的形勢大不相同,因為齊省有一個夏想。

  更因為夏想再次領先了何江海一步!

  陸華城雖然欣然赴約,和何江海聚在一起,但實際上他一點也沒有被何江海打動,相反,內心反而更加堅定了和何江海繼續保持相反的立場的決心。

  在此之前,陸華城就已經接到了廖得益的電話,得知了夏想和廖得益談話的內容,就立刻讓他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靜。

  省紀委常務副書記兼監察廳廳長,和他現在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雖然是平級,而且在一些人眼中,似乎還沒有現在的位置風光,但他卻心裡有數,如果下一步真能上任夏書記提到的位置,將是他在退下之前最好的結局了。

  陸華城很清楚他現在的處境,十年正廳了,離副省只有一步之遙,但基本上沒有機會跨越了,而他在市委班子換屆之時,肯定不會再擔任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長了,那麼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退居二線,要麼平調擔任一屆廳長。

  現在他是可上可下的年齡,當然不想退下。

  夏書記真是目光如炬,就如完全摸透了他的心思一樣,因為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省紀委,最想得到的位置就是監察廳長。

  廖得益轉述的話,就讓他在經過認真考慮之後,主動向夏想打去了一個電話。

  一個關鍵的電話!

  而現在,他在和何江海會面之後,將整件事情理順思路之後,又鄭重其事地撥通了夏想的電話。

  「夏書記,沒打擾您休息吧?」在夏想面前,陸華城已經完全是以下級的口氣說話了,「剛剛和何書記、袁書記見面回來,一切都還順利。」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夏想正在家中上網,還沒睡下,因為他知道,今晚還有事情要發生。

  「順利就好,華城,辛苦了。」在和何江海見面之前,陸華城已經事先徵求了他的同意,他對今天何江海組織的聚會,瞭若指掌,「接下來的事情,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陸華城自然知道夏書記的言外之意:「是,我一定會落實省委的指示精神。就是有一個小問題,可能沒有達到預期——朱振波的問題,何書記問得不多,有些話我就沒有及時說出來。」

  「不急。」夏想輕笑一聲,想起了什麼,又說,「王澤人的為人怎麼樣?」

  夏想身份特殊,作為分管人事的副書記,他一般問到誰,對誰而言不啻于天降福音。

  陸華城腦子立刻轉了幾轉,及時領會領導意圖是每一個下級必備的能力之一,如果沒有,對不起,很難升遷。

  「王澤人同志有破案能力,工作認真,態度端正,是棵好苗子。」陸華城迅速給出了正面的評價。

  「呵呵,好,好。我就是隨口問問。」

  夏想相信,他隨口一問,必然會讓陸華城對王澤人提拔重用,由此,有人背後想對王澤人下手的圖謀,就有可能破產。

  夜色已深,曹殊黧已經香甜地進入了夢鄉。她已經習慣了夏想不知何時上床的作息,而且她作息非常規律,到點就犯困,不睡不行,也讓她更顯嬌憨之態,尤其是犯困時頭一點一點的模樣,最讓夏想喜愛。

  夏想在書房中靜坐,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微弱的光芒映照著臉上,讓他的神色飄動不定。

  錄音門在上傳網路不到幾個小時之內,就發酵了!

  雖然因為當事人畢竟是堂堂的在職省長,國內各大正規網站不敢轉載,但各大論壇和微博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在網上呈現星火燎原之勢。

  夏想在感慨之余,也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當事省長是孫習民!

  換了別的省長,恐怕還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因為省長一般為了不蓋過省委書記的風頭,都會十分低調,國內的政治環境也是省長必須要屈居省委書記身後。

  只可惜孫習民孫省長不想出名也得出名,因為他在燕省所背的黑鍋太大了,作為國內絕無僅有的黑鍋省長,想被人忘記都難。

  於是,孫省長的老底伴隨著錄音門事件,再次被人舊事重提。線民翻舊帳的水準絕對一流,差點將孫習民的底細都查個底朝天,再加上才沉寂兩年就又重新出任齊省省長,又口出狂言,就有網友戲稱孫省長後臺之硬,可直通天庭。

  孫省長就很不幸地被人冊封為天庭省長,又稱天下第一省長。

  想想衙內將溫子璿戲稱為天下第一秘書長,不會有幾人認同衙內的提名。但才有人提名孫習民為天下第一省長,就立刻一呼百應,人人贊同。

  一夜之間,天下第一省長的名號傳遍大江南北。

  合上電腦,夏想搖搖頭,孫省長悲劇了。

  事情到底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到底會有多大的波及和影響,夏想心中沒底,因為事態不是由他引發,他並沒有估算後果。

  和孫習民、衙內的聚會不歡而散——其實夏想本來也沒有抱多大希望,尤其是在得知衙內胃口驚人之後,更是失去與之繼續交談的興趣,不歡而散也正合他意,他才不會遷就衙內的獅子大開口的行徑——夏想一路上並沒有對吳天笑和溫子璿多說什麼,就直接回家了。

  整個事情在路上他就猜到了幾分。

  一回家,就接到了李丁山的電話。

  電話中,李丁山告訴了夏想事情的起因和經過,但並沒有說出他和嚴小時之間的秘密,雖然夏想早晚會知道,但出於某方面的考慮,他還是隱瞞了下來。

  李丁山始終是夏想的軟肋,何況此次事件,李丁山只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並非真正的幕後推手,夏想也就默認了眼下的形勢。再說,其實就本心而言,夏想倒還想看看被拋到風口浪尖的孫習民如何自處!

  孫習民在達才集團問題上的固執態度,以及衙內的貪心,也差不多激怒了夏想,讓他耐心漸失,準備破局。

  正準備睡下的時候,夏想又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周鴻基來電。

  「夏書記,有沒有打擾你休息?」周鴻基很客氣。

  「沒有,還沒睡,周書記有事?」夏想很禮貌。

  「我聽到一個說法是……」周鴻基有點遲疑,似乎在猶豫什麼,最後還是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句,「好象省委有意調整令傳志的職務?」

  夏想笑了,消息經過七拐八拐,終於還是傳到了周鴻基的耳中。能讓周鴻基迫不及待半夜三更打來電話,就證明了一點,令傳志作為一個關鍵點,不但讓陸華城大為心動,也讓周鴻基坐不住了。

  「可能是傳言吧,也可能是邱書記有這個意思,但我還沒有聽邱書記提過。」夏想的回答也是模棱兩可。

  不得不說,剛剛才平靜了幾天的齊省局勢,又再起波瀾。不過和上次風起雲湧相比,這一次的事件,很輕鬆很有趣,夏想完全可以閒庭信步,以袖手旁觀的姿態,指揮若定。

  是該強勢出手一次了,夏想收起了桌上的資料,許多問題,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

  但和上次的網路風暴不同的是,他有點擔心王之夫,因為以他的推測,王之夫恐怕意氣之下,並沒有太多的防範被人查實的手段……

  第二天一早,省委大院上班的人群,交頭接耳,臉色各異,都在小聲議論天下第一省長的話題。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義憤填膺,有人得意揚揚,眾生百態,即使在處處小心的官場中人身上,也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出所料,緊急常委會再次召開。

  孫習民坐在二號位置之上,臉色鐵青,極為難看,因為他幾乎一夜未睡,流覽網上的議論,越看越是心驚,越心驚越惱怒,越惱怒越難堪。

  因為網友不同于官場中人,說話要小心,要注意身份,要有分寸,網友是百無禁忌,想什麼說什麼,甚至是什麼難聽說什麼,他已經儘量不再回憶燕省的種種,以及過去的黑鍋和恥辱,現在卻都被人放到了網上,甚至還誇大而嘲弄,冷嘲熱諷的刁鑽刻薄的話語,幾乎讓他險些砸了電腦。

  都以為此次常委會不會有什麼重大舉措,無非是兩點要求,上,請示中宣部出面平息網路的風暴。下,由省委宣傳部聯繫各大網站刪帖封帖,並查實幕後主使之人,嚴查政治洩密事件。

  畢竟此次事件和上次別墅PS事件性質不同,直接將政治鬥爭擺到了檯面之上,事情就超出了官場的底線。

  但都沒有想到的是,夏想強勢出擊,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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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2:19
第1593章 單挑

  一開始,邱仁禮就怒氣衝衝地拍了桌子,態度很堅決,表示一定要嚴懲幕後主使,決不姑息洩密事件的發生。一旦查處,絕不容忍,因為事情已經越了界!

  邱仁禮的態度在意料之中。

  如先前的別墅PS事件,屬於正常的較量,就如國內新聞媒體報導,某一個城市嚴查家樂福超市的價格問題,或是某個品牌的食品細菌超標,某個品牌的鍋有致癌物質,等等,就屬於政治鬥爭體現在經濟領域的具體過招。

  也就是說,政治鬥爭也好,經濟較量也好,都要具體落到一個點上,而且這個點還必須是實實在在的可以利用的支點,有問題可查,有話題可說。

  象將領導講話的錄音直接放到網上,就屬於政治鬥爭之中的低級手段了,而且超出了約定俗成的規則,是絕對不能容忍的越線行為,必須嚴加懲處並且堅決杜絕。

  話又說回來,邱仁禮氣歸氣,也知道確實是孫習民逼急了人,否則對方也不會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將他不恰當的話公佈於眾。因為孫習民上述講話是對誰所說,孫習民肯定心裡有數,一想便知。

  所以說,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表明了一點,此人就沒打算走回頭路。

  其實孫習民在昨晚對夏想勃然變色之後,稍一冷靜,就後悔了,因為他盛怒之下,以為是夏想暗中指使而李丁山具體操作的一出陰謀,但坐下之後才一下想起,當時他說出這番話時,只有兩人在場,那麼錄音的人只能是另外一人。

  ……王之夫!

  也就是說,不管夏想有沒有參預其中,不管李丁山是不是幕後推手,具體實施者一定是王之夫。

  他怪罪夏想……很沒有道理!

  只不過話已出口,反悔無用,又拉不下臉面,就將錯就錯了。

  儘管有理由相信,事件會很快被撲滅,因為事件性質不同,中宣部也好,各大正規網站也好,都不會大肆轉載,事態的影響力絕對比上次別墅事件小多了。

  但問題是,他的名聲算是一落千丈了。

  誰也不願意被人揭開傷疤,尤其是政治人物,比明星還好面子,還在意過去,要不官場上那麼多隱瞞年齡篡改簡歷也要升官的活生生的例子,就充分說明了官場的魔力之大,讓人瘋狂。孫習民好不容易不再去想燕省的黑鍋和恥辱,現在倒好,不但被人舊事重提,還有好事者將他當年辭職時的照片又翻了出來。

  更讓孫習民惱羞成怒的是天下第一省長的稱號算是叫響了,以後誰還願意和他搭班子?他以後的工作將會很難開展。

  今天的常委會,一定會將事件定性,並且上報中央,就讓王之夫提前回家抱孩子去!

  邱仁禮講完,孫習民發言了,他表情沉痛,語氣沉重:「同志們,我很痛心!」說話間,他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了李丁山的身上。

  夏想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局勢,知道今天的會議鬧不好會亂,因為他已經注意到了何江海眼中的怒火和周鴻基神色之中的憤慨。如果形勢失控的話,他就有必要放出殺招了。

  「網上的流言我全看到了,相信同志們也都看到了。說實話,我確實說過上面的話,但當時只是正常的工作之中的爭論,算什麼事兒?啊?誰在工作中沒有說過大話說過狠話,如果我們說過的每一句不理智的話都被放在網上當成笑話,以後我們都不要工作了,都當啞巴好了!」

  「當此,我請求省委和邱書記為我做主,為我向中央澄清,同時查清個別別有用心的人的動機,不要讓省委的害群之馬毀了整個齊省的形象!」

  孫習民也有一定的講話水準,他的發言有理有據,又做到了悲憤而不失態,達到了想要的效果。

  不少常委都向孫習民投去了同情和贊許的目光。

  夏想也表態了:「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容忍的行徑,必須嚴肅處理。我想具體事態,孫省長肯定心裡清楚,因為當時的話是對誰說出的,孫省長肯定記得清楚。」

  夏想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刻投向了孫習民。

  剛才都只顧得關注事情本身了,忽略了事情之中的一個關鍵的細節,夏想的話,就立刻讓在場所有的常委心思大開,對呀,這麼明顯的事情,還用調查什麼,孫省長肯定知道是誰做的。

  孫習民沒想到夏想這麼直截了當地提出問題,他當然知道是誰做的,但當眾在常委會提出有失風範,也有損形象,事情適合在私下向邱仁禮彙報,不適會常委會人多眼雜的場合。

  夏想此舉是何用意?是想將王之夫一棍子打死,還是另有後手要保下王之夫?

  孫習民被夏想問得愣住了,過了片刻才搖頭說道:「還真讓夏書記問住了,我現在心裡很亂,一下真想不起來當時是對誰說的。」

  怎麼會?眾人面面相覷,簡直是意外不到的回答,孫省長是怎麼了?難道要放過元兇?

  不過也有人猜到了孫習民的心思,是留了一線,也好以後相見,既想嚴懲幕後人物,又想將事情做到暗處,也就是說,既要落名聲,又要報復。

  周鴻基理解孫習民的心思,廖得益也能理解,邱仁禮更能理解,但有一人不能理解——何江海!

  何江海昨天春風一度,自認已經勝算在握,也並沒有將孫習民的事件放在心上,以為不過是一場鬧劇,不料天一亮才發現,事情鬧大了,天下第一省長的稱號都出來了,真是過分,太過分了。

  何江海不比孫習民遇事三思而後行,也不比周鴻基遇事沉穩,他本來勝券在握的好心情一下被孫習民的事件攪得十分煩惱,心裡清楚對方是沖著達才集團的專案來的,是為了破局,就一心認定肯定是夏想在背後搗鬼。

  現在見夏想又裝腔作勢當眾問個清楚,逼得孫習民不敢明說,何江海的怒火就沖天而起,冷冷一笑:「夏書記,你會不知道是誰做的事情?」

  語氣很是嘲弄。

  夏想並不惱,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怎麼會知道?何書記的話很奇怪。」

  「奇怪?」何江海嗤之以鼻,「要我說,你當面問孫省長是誰做的才奇怪,我還想問問夏書記,你說到底是誰做的事情?」

  任誰都聽了出來何江海的冷嘲熱諷之意,以及含沙射影的影射,李丁山怒火中燒,正要拍案而起,被夏想的眼神制止。

  甚至夏力也想挺身而出替夏想反駁幾句,也被夏想及時暗中擺手阻止。

  夏想今天要的就是要單挑何江海!

  何江海氣勢太盛了,一直以為齊省就是他的天下,想怎樣就怎樣,而且還試圖將先前一系列的勝局全面翻盤,好一個春秋大夢。

  夏想主要也是被衙內的獅子大張口激起了火氣,也被孫習民為衙內助威,借刁難達才集團之際,試圖強迫控制達才集團的手法很是不恥,來而不往非禮也,孫習民有今天的下場,也是自作自受。

  雖然王之夫的做法有點過了,表面上夏想必須維護大局持反對意見,但暗中,還是要為王之夫的勇猛暗暗豎起大拇指。

  既然何江海挑釁,就來好了,他還怕他不成?

  夏想終於冷笑了:「何書記有話就請明說,別含沙射影,好象多高深莫測一樣。其實你不就是想說,事情是我在背後做的手腳?」

  「難道不是?」何江海今天也不打算退讓了,他也受夠了,「躲在背後偷偷摸摸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我說,還真是小人行徑。」

  「說得對!」都以為夏想會勃然大怒,不料他依然十分鎮靜,只不過說話時的腔調冷峻了許多,「我也想請問何書記一句,在提拔陳秋棟的事情上,在陳秋棟自殺的問題上,在趙牡丹企圖陷害齊省一名副省級高官的背後,是誰處處伸手,躲在背後搖旗吶喊,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夏想的一連串的質問直接而有力,頓時在常委會引發一陣轟動,一片嗡嗡之聲。

  何江海指責夏想,只憑猜測,夏想的影射,卻有真憑實據,而且全部屬實,就讓何江海一下漲紅了臉。正要反駁幾句,夏想卻不給他機會!

  「今天,在鹽務局別墅事件還沒有消除負面影響的前提之下,網上又爆發出針對孫省長的事件,各位領導,我們要指責網路和線民的同時,是不是要捫心自問,是不是要設身處地地好好想一想,為什麼齊省一片紛亂?為什麼不是燕省,不是安省,也不是湘省,偏偏是齊省?難道線民得了失心瘋,就看齊省不順眼?」

  「如果我們行得正站得直,本身就十分順眼,別人還怎麼能看我們不順眼?不要把責任全推給別人,我們也要從自身找找原因,找出根源所在,刪帖和掩蓋事實真相,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

  夏想第一次在常委會上露出了鋒芒畢露的一面:「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我鄭重向省委提交三個建議。第一,嚴查網路事件的背後黑手,絕不姑息。第二,紀委方面不能再拖延下去,儘快將鹽務局系統的處理意見公佈於眾,還線民一個真相。第三,儘快落實達才集團的投資專案,用正面新聞來轉移線民視線,引導正確的輿論導向。」

  夏想出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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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2:35
第1594章 破

  實話實說,夏想的三點建議,切中要害,一針見血地針對目前齊省面臨的困境,開出了良藥,是眼下化解齊省危機的最佳手法。

  試想,如果孫習民出面代表省委省政府和達才集團簽定一系列的協議,引進百億鉅資,絕對會換來新聞媒體鋪天蓋地的報導,就算有人再提到孫習民天下第一省長的稱號,因為稱號來自于他對達才集團項目的否決,而現在,他又出面簽定協議,齊省方面甚至不用多解釋一句,原先的錄音門就會被人當成謠言,最終消彌於無形。

  再有鹽務局的問題,省紀委越早出臺處理意見,就越能顯示出齊省反腐的決心,對齊省的正面形象,又是一次強有力的提升。

  因此,必須承認,夏想的手法精確而犀利,既從大局出發,又狠狠地打了何江海一個耳光,同時還有隱含至深的一個用意,間接警告了周鴻基!

  因為周鴻基在雙規湯世誠之後,明顯放緩了對鹽務局進一步的調查取證工作,有雷聲大雨點小的趨勢,雖說由此判斷周鴻基是不是會全面倒向何江海為時尚早,但夏想很清楚,許多事情宜趁熱打鐵,稍一遲疑,就有可能收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儘管他早就知道,他和周鴻基之間不可能一直合作下去,而且周鴻基不可能和他同心,但適當的敲打還很有必要,也會讓周鴻基不至於倒向何江海的速度過快。

  還是要將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王道。

  「夏想同志的提議,很中肯,很有建設性,我原則上表示同意。」關鍵時候,還是要靠省委書記一錘定音,邱仁禮就非常及時地力挺了夏想。

  「感謝邱書記的支持。」夏想沖邱仁禮點頭示意,又將目光落在了何江海身上,「網路事件頻發,省公安廳也難辭其咎。在現在網路媒體進入興盛的新時期之下,如何適應新時期的網路安全工作,是公安部門的義不容辭的責任,也是新的考驗。可是省公安廳在兩次網路事件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不但事後十分被動,而且反應遲緩,除了要求宣傳部門滅火之外,沒有從技術手段和事情根源上杜絕類似事件的再次發生,甚至在事發後幾個小時,還遲遲定位不了發帖人的位置,又無法在技術上遮罩齊省的線民訪問網路,我想請問何書記,身為公安廳長,在網路事件頻繁之下,是不是負有領導不力的責任?」

  誰也沒有想到今天的夏想夏書記一反常態,在常委會上四處開火,在邱仁禮的默許下,直接躍過了孫習民的風頭,指點江山,第一次拿出了省委副書記暨省委第三號人物的權威!

  不少人才赫然發覺,以往低調沉默的夏書記,在他們眼中不過剛剛成熟一點點的年輕的夏書記,其實一直忽視的一個事實是,夏書記在整個省委班子之中,是除了邱書記和孫省長之外的,真正的省委領導,是黨內排名第三的關鍵人物!

  是呀,省委常委會中,一共十三人,除了書記和省長之外,其餘都是副省級,但要明確的一點,省委副書記在公佈排名時,不會將省委常委掛在前面,就說明了省委副書記的職務高於常委。

  而其他人,包括常務副省長也好,省紀委書記也好,政法委書記也罷,都要先在具體職務之前標明是省委常委,其中暗藏的政治意義就是,同樣是省委常委,他們和夏想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也就是說,夏想完全可以站在一定的高度上,點評常委會之中,除了邱仁禮和孫習民之外任何一人的工作得失!

  何江海被夏想當眾點名批評,又是借網路事件,等於是被夏想非常巧妙地反手一擊,並且讓他幾乎沒有反駁的理由。是呀,網路安全本來就是公安部門的分內事,出了問題不找他負責,找誰?

  公安廳是有網警的……他怎麼就搬石頭來砸自己腳,真是蠢到家了。

  偏偏邱仁禮又當眾表態支持了夏想,而事實又擺在眼前,確實是公安部門反應遲緩——雖然是齊省固有的對網路重視不夠的原因,但被夏想成功引向了孫習民事件,他就只能吃啞巴虧了,否則再多說下去,說不定就會得罪孫省長了——何江海就只能臉紅、低頭,然後無語。

  何江海成功被夏想逼退!

  事情還不算完!

  夏想繼續借題發揮:「如果紀委方面及時處置了鹽務局的問題,提前一步將處置意見公開,也算表明了齊省接受網路監督的積極、開明的態度,現在許多線民借機生事,說是齊省保守、僵化,不但宣傳部門落後於時代,公安部門沒有處置突發事件的能力,就連紀委部門也是處處被動!想想也是,解少海同志被雙規了很長時間,湯世誠依然穩穩坐在鹽務局局長的寶座上,等別墅事件爆發出來,紀委才立刻雙規了湯世誠……」

  夏想的目光直視周鴻基,要的就是在氣勢上壓周鴻基一頭。

  「許多線民在問,網上別墅事件出現之後紀委才採取行動,難道說,別墅是昨天才蓋成的?難道說,紀委的同志都是線民的親戚?」

  夏想的語氣詼諧,常委會上,甚至有幾人笑了起來。不過隨後發現氣氛不對,忙又住了口。

  「所以說,同志們,邱書記生氣是有原因的,孫省長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也是有客觀原因的。原因就是,公安部門處置不力,紀委方面,工作拖延。」

  夏想發表了一番長篇大論,震憾了許多人的心靈。

  邱仁禮自不用說,對夏想審時度勢抓住機會,一舉借孫習民事件,沉重打擊了何江海的囂張氣焰和周鴻基的搖擺心思,從而在常委會上樹立權威的手段,大加讚賞。

  孫習民雖然清楚夏想的本意也是立威,但他也不得不佩服夏想的政治手腕之高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也讓他精心準備的順水推舟的手法,無法施展。

  周鴻基至此也清楚了夏想的真正用心,打壓何江海最近一系列的佈局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對他最近的搖擺不定暗中警告。

  夏書記,果然高明,果然厲害,周鴻基不得不佩服夏想的出手,及時而準確,也讓他沒有反駁的理由,況且夏想借助的理由還是孫習民事件。

  好吧,認輸!周鴻基決定退讓一步,因為他確實想不出更好的說辭,確實是夏想的佈局太巧妙了,幾乎無懈可擊。

  但連周鴻基也沒有想到的是,夏想想要的更多。

  就如當初中紀委一幫人敗走魯市之時,夏想就在心中暗想,他只是還回了一局,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機會,他還要討還更多的公道。

  而今天,夏想想要的是一勞永逸地解決更大的問題。

  「周書記,燕省方面又提供了新的證據,表明齊省鹽務局為了多向燕省調配食鹽配額,有無數中層幹部向燕省鹽務局行賄,具體名單我會聯繫燕省紀委與你交接一下。燕省方面,省委書記高晉周同志很重視鹽務系統的腐敗大案,已經上報了中紀委。」

  周鴻基只覺眼前一陣金星亂冒,說是怒氣也行,說是對夏想的手法佩服得無以復加也行,反正夏想已經拋出了殺招,不但要讓中紀委難做,也讓他必須正面現實,不得不聯合燕省紀委,也上報中紀委。

  兩省聯動的案子,不可能一省上報,一省無動於衷,更何況在一開始他還表現得十分積極主動,就在前幾天還和燕省紀委的同志親自面對面交流看法,定下了聯合辦案的基調,他不可能自打嘴巴。

  高,真是高,周鴻基徹底無話可說了,除了默然點頭之外。

  他只知道的是,在夏想面前,他又棋輸一著。

  夏想終於發言完畢了,許多人都暗中長長出了一口氣,但都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波殺招又至!

  先是秦侃接過了夏想剛才發言之中一提而過並沒有深入的話題:「我完全贊同夏書記的提議,在公安部門和宣傳部門聯合調查網路事件的同時,省政府方面也應該就達才集團的問題,儘管出臺解決方案,就如夏書記所說,敲定達才集團的專案,是對網上捕風捉影的攻擊的最好的回應。」

  「我贊同。」周鴻基及時表態,他在達才集團項目上本來就是中立立場,剛剛被夏想敲打一番,他面皮薄,需要一個可以減輕他的正面壓力的事件來化解心中的緊張。

  「我也贊同。」廖得益跳過何江海發言了——何江海剛才又搶話了,結果卻被搶白了一頓,現在不說話了——也堅定地表了態。

  「我也沒意見!」袁旭強也默認了夏想的提議,因為他也認為這麼做對孫習民有利。

  隨後的一干常委,幾乎全部沒有反對意見,都附和了提議。

  邱仁禮沒有直接插手政府事務,要求孫習民就達才集團的專案落地如何如何,夏想也沒有提出省委出面成立聯合協調小組,但最終,卻十分巧妙地利用一次網路事件,成功地掌控了常委會的節奏,讓孫習民無路可退。

  孫習民愣了半天,最終還緩慢地說了一句話:「夏書記的建議很好,我會認真考慮。」

  破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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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2:52
第1595章 三方面的勝利

  最後常委會達成了共識,一,由紀委聯合公安廳查明事實真相。二,省政府儘快落實達才集團的專案落地,用招商引資的重大舉措的正面新聞來引導輿論風向。三,省紀委在最快時間召開新聞發佈會,通報鹽務局問題的處理結果。

  最後,邱仁禮總結發言之後,特例由孫習民補充發言。

  孫習民在對省委和常委會對他的信任和理解表示了感謝之後,特意鄭重指出了一點:「特意提醒一下個別同志,胡亂指責別人是不對的行為。我始終認為,夏書記在事件之中沒有任何牽連。」

  如果孫習民是以輕描淡寫的口氣說出以上一番話,就是反話了,但他卻是以十分嚴肅加凝重的表情說出,而且還打出了無比堅決的手勢,就讓不少人心中一凜,都不解地想,為什麼孫省長如何維護夏書記的威望?

  不管是否理解孫習民的做法,但省委班子經過此次常委會算是認定了一個事實,夏書記強勢的時候,果然厲害,不但邱仁禮默然無語,是默許的態度,就連孫省長也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管夏想是不是鋒芒畢露,也不管夏想的強勢是不是讓一些人很不舒服,夏想在常委會上大獲全勝卻是不爭的事實。

  夏力更是暗暗點頭,暗中分析了此後齊省的局勢走向,夏書記獲勝的地方有三處,一是借機狠狠敲打了何江海一頓,讓一向傲慢而從不低頭的何江海,在常委會上顏面大失,相當於自取其辱。二是讓周鴻基不能再在鹽務局的問題上,久拖不決了,必須拿出實際行動來正名。第三點,也是最至關重要的一點,被孫習民以各種理由拖延不決的達才集團的專案,終於轟然落地。

  就此……塵埃落定!

  夏力所得出了三點結論,是表面上的三處勝利,如果就夏想而言,還有隱含更深的政治因素在內,其一,將何江海一系列的佈局全面打亂。其二,燕省將鹽務局牽連燕齊兩省的腐敗案上報中紀委,等於是將一個刺蝟踢到了隆家城的腳下。

  是刺蝟,可不是榴槤。

  至於順手將衙內的貪心打消,並且不輕不重地打他一個耳光,不過是捎帶的事情。

  當然,夏想也不是沒有擔心的一面,破局是成功了,但王之夫的下場怎樣,他心裡沒底,中央肯定會有一個說法,哪怕不公佈,也會有內部處理!

  三天后,省政府正式宣佈和達才集團簽定協定,達才集團投資百億在五嶽興建以地質公園為主題的產業地產。

  新聞發佈會上,全國各地的新聞媒體和網站記者蜂擁而來,對達才集團的專案落成大感興趣,爭相提問各種問題。儘管此時網路之上錄音門事件已經被平息,只有部分地方還有火星,大部分新聞記者提問的是正面問題,也有少數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又將達才集團和孫習民曾經擔任燕省省長的經歷關聯起來,問出了刁鑽的問題。

  結果自然是被人禮貌地請了出去。

  隨後,各大媒體和網站都在醒目而顯著的位置報導了齊省和達才集團簽定的一攬子協議,完全將不久前的錄音門事件掩蓋,儘管有個別媒體還特意點了一點,但已經無法引起公眾的關注。

  又一天后,齊省紀委召開新聞發佈會,就不久前的鹽務局腐敗大案通報案情進展,除了局長湯世誠和副局長解少海被雙規並移交司法機關處置之外,省鹽務局還有處級以上大小官員共計十余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黨紀國法的處理,基本上省鹽務局系統中層以上幹部被掃蕩一盡!

  兩大新聞的拋出,完全提升了齊省的正面形象,一時之間,新聞媒體上報導齊省的消息,全是正面積極向上的內容,讓前一段時間的幾次消極的負面報導,完全被沖刷殆盡。

  雖然孫習民的妥協和周鴻基的大下狠手,在政治上是夏想的勝利,但平心而論,在提升齊省正面形象挽回齊省的被動局面的層面來說,又何嘗不是齊省省委和齊省人民的勝利?

  所以,儘管有人做出以上決定是無奈的選擇,心中憋屈難受,並且認為是一次重大失利,但齊省省委大多數人還是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感謝正是因為夏書記一系列的措施,才讓齊省省委一改被動挨打的局面,終於不再被人在網上口誅筆伐,身為省委的一員,人人都大感輕鬆。

  一系列的事件煙消雲散之後,齊省省委,進入了相對的平穩期。在不為人所知的背後,衙內的離去,宣告著千江集團的投資事宜,暫時擱淺,而衙內對達才集團伸手的企圖,宣告破滅。

  更遠離公眾視線的一件事情是,何江海意外消停了許多,也消沉了許多,似乎大病一場一樣,整個人無精打采了很長時間。

  後來在接連去了京城幾趟之後,聽說又暗中和葉天南會面,才終於又恢復了精氣神,人也精神了許多。

  而周鴻基在對省鹽務局來了一次清洗之後,不出所料,他在其後半個月之內,連續去了兩次京城,固然對外的說法是向中紀委彙報案情,就齊燕兩省的鹽務局反腐大案進行對接,但明眼人都清楚的是,周書記恐怕一是向中紀委彙報工作,二是向國務院方面解釋苦衷。

  國務院方面先不用說,周鴻基自有管道溝通,而他又不象孫習民一樣特別在意國務院的態度——在第二次前往中紀委彙報工作的時候,他並沒有再和國務院方面接觸,而是直接邁進了隆家城的辦公室。

  此時的京城已然是夏天最炎熱的時節,比魯市還要幹熱幾分。雖然空調營造的人工涼爽環境能讓人暫時逃避酷暑,但畢竟是人工小環境,在空調下面呆久了,還是不舒服。

  最神清氣爽的還是大自然的清風。

  隆家城的辦公室位於二樓,正好處在通風口,他請人專門改造了通風,從窗戶吹來的清風可以穿堂而過,然後繞行辦公室一周,最後從門口消散。

  正好窗戶所沖的外面綠樹高大,又有爬山虎爬滿了牆壁,就給人分外清涼的感覺。隆家城就在自然清風之中,和周鴻基暢談。

  「空調吹久了,頭疼。」隆家城見周鴻基頭上隱隱有汗珠,笑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受不了熱。現在經歷多了,總算明白了一句話說得確實沒錯——心靜自然涼!」

  「不過,許多道理要體悟,而不是感悟。感悟不真實,體悟到了,才算有了真正的切身體會。」

  講了幾句大道理之後,隆家城的話題終於又落到了夏想身上:「夏想可是送了我一份好禮,我還以為,上次事情已經算完了,你想呀,中紀委都被禮送回來了,無功而返,要是傳到外面,別人會對中紀委有不好的看法的。沒想到,上次是一盤小涼菜,現在才是開胃大餐。真有他的,還真讓我頭疼了。」

  周鴻基只是附和著笑,因為隆家城說話的時候,雖然微微皺眉,但臉上的笑容還掛著,證明他氣歸氣,其實還是無奈大於氣憤。

  確實是,夏想利用齊燕兩省鹽務局的聯合辦案,好好送了一份不菲的禮物給中紀委,更準確地講,是給隆家城。

  中紀委和夏想之間的過往與恩怨,周鴻基自然清楚,對於夏想的還手,他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來發表看法的話,是不置可否!

  或許從內心深處來講,甚至還隱隱支持夏想的做法,因為連他也看不過當年在秦唐的一場大雨——儘管說來當年的事情並非全是隆家城的用意。

  燕省紀委調查的燕省鹽務局的問題,落馬的官員不比齊省少,兩省聯動的威力不小,引起了國外媒體的強烈關注,只可惜國內媒體出於某方面的原因,都集體失聲了。

  本該是一起轟轟烈烈的腐敗大案,本該對國內的制鹽行業帶來巨大的衝擊,但因為新聞媒體缺席的原因,公眾對此所知甚少。

  公眾雖然並不知道真相,但夏想依然功不可沒,周鴻基從本心出發,還是敬佩夏想的所作所為,尤其是當他知道了夏想的公正出發點之後。

  燕省制鹽業因為吳若天的介入,再因為無數鹽務系統貪官的落馬,更因為齊省鹽務系統腐敗案的直接影響,現在燕省的制鹽業重新洗牌,原先停產的鹽廠紛紛開工,同時,燕省從齊省調配的食鹽份額大降。

  站在齊省的角度來說,齊省會有一定的經濟損失,但從燕省的角度考慮,或者從底層制鹽工人的利益為出發點,減少調配齊省的「私鹽」,有利於燕省制鹽業的良性發展,並讓幾百上千名工人有了活路。

  在幾百上千名工人有了生活的希望的同時,伴隨的是齊省和燕省鹽務系統落馬近二三十名貪官!

  貪官,剝削和侵佔的明面上是國家的財產,其實歸根結底,還是最底層百姓的血汗。

  當周鴻基查明真相,發現夏想在整個事件之中,並沒有私利,完全是出於公心,他就沒有辦法不敬佩夏想的為人。

  ……不過再回到齊省的局勢上,周鴻基也是大感頭疼,因為他非常擔心接連失利的何江海的下一次反撲會不顧一切!甚至會……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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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3:09
第1596章 另一扇大門

  又談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周鴻基才離開中紀委,踏上了返程之路。

  隆家城對於夏想踢來的刺蝟也是無可奈何,有時候規則都必須遵守,誰也不能例外,世界都按照固有的規律運轉,何況官場?

  官場上的較量,就看誰更能完美而和諧地利用規則,在規則中自由地發揮,說白了,就和戴著腳鐐跳舞一樣,同樣戴著腳鐐,但肯定有人比別人跳得更好更協調。

  在返回魯市的飛機上,周鴻基一直在想,齊省今後的局勢會是怎樣的一個走向?在達才集團的專案破局之後,在鹽務局的問題最終被夏想完全解決之後,何江海還有什麼手段可以施展?

  現在的何江海,已經全面進入了防護階段,正是乘勝追擊將他打垮的最好時機,是不是要和夏想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怎樣對付何江海?從目前的局面來看,如果在齊省進一步鞏固地位,顯示權威,拿何江海開刀是最好的佈局。

  作為省紀委書記,手中掌握著無數廳級高官的生殺予奪大權,他只拿下一個鹽務局局長,還是夏想的推動之下,並非是他一人之力,就算是政績,也似乎不太耀眼。

  周鴻基並非冒險投機分子,但骨子裡還是有一定的政治投機性,畢竟他不比夏想一直在地方上擔任要職,他初出京城,迫切需要政績,讓他最欣賞的還是當年山城的一次轟轟烈烈的打黃掃黑的政治行動,次欣賞的就是夏想在湘省的反腐大戲,如果在齊省,他也能斬落幾名城市一二把手的話,必定會大放光彩——雖然此舉必然會得罪貪官身後的政治勢力。

  但政治和經商是一樣的道理,你想佔領市場,必然要從別人手中搶奪市場份額。位置就那麼多,市場就那麼大,都想坐好位置,屁股多,椅子少,怎麼辦?

  當然明槍暗箭了。

  是該再和夏想好好談談了……周鴻基眯著眼睛假寐,心思卻早就飛回了魯市,落在了令傳志的身上。

  聯想到夏想在湘省也是將省紀委常務副書記兼監察廳廳長斬落馬下,他就動了異樣的心思,因為令傳志處處挑戰他的權威,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

  齊省是解決了許多問題,但……還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比如即將上場的人事調整大計,再比如王之夫的問題——王之夫在事後很光棍地承認了事情是他一人所為,和別人無關,主動請求省委的批評和中央的處罰。

  但省委上報之後,中組部遲遲沒有答覆——再有懸而未決的趙牡丹和朱振波案件,等等,還有許多隨時爆炸的重磅炸彈,正等待引爆之中。

  最讓周鴻基擔心的一點是,何江海最近有點反常,和以前頻繁接觸本土勢力不同的是,他似乎完全沒有了一戰之力,每天沉默而低調。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周鴻基深知何江海才不會甘心失敗,而且何江海完全沒有傷及根本,龐大的本土勢力的根基還在,怎會認輸?

  那麼是否說明一點,他正在用表面上的全面敗退來迷惑夏想,從而達到了暗中佈局伺機奮力反擊的目的?但問題是,何江海還有什麼反擊手段可以施展?

  除非是……

  周鴻基想到了什麼,驀然心驚,一落地,就打電話給夏想,提出一起坐一坐。

  「夏書記,我剛落地,馬上到省委,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坐坐?」周鴻基語氣很迫切。

  和他心情迫切相反的是,夏想的口氣很輕鬆:「真的沒有時間呀,周書記,能不能等兩天?」

  等兩天,夏書記真有樂,真有這麼忙?周鴻基又說:「我是突然對下一步的局勢有點想法,想和夏書記交流一下。」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周鴻基相信夏想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他曾經有過短暫的搖擺,但實際上他一直沒有真正和何江海聯手,而和夏想之間的距離,從未遠離。

  不料夏想還是不慌不忙的口氣:「確實不行,只能再等兩天了。周書記,我沒在魯市。」

  周鴻基一愣。

  「現在人在燕市,可能要呆兩天,有點私事。」

  夏想掛斷周鴻基的電話,搖頭一笑,周鴻基也真是一個聰明人,看出了齊省又有了可乘之機,就及時向他靠攏了,好,是好事,有雄心壯志是好事,只有有進取之心,才有繼續合作的基礎。

  不怕周鴻基三心二意,就怕周鴻基不思進取。

  對於齊省今後的局面,夏想比周鴻基看得更透徹,也更有想法。

  何江海始終是最需要提防的最大的反對派,自然是毋用置疑的事實,而何江海不甘心失敗,以表面上的退縮來掩蓋私下裡的小動作,夏想更是心知肚明。

  不過何江海並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有一些小打小鬧的動靜,比如還想替趙牡丹大事化小,還想讓朱振波解圍,等等,一直在背後尋找突破口,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甘休之勢。

  何江海的所有動作雖說不是全部在夏想的掌握之內,但他的主要方向夏想還是心中有數,差不多做到了處處防範,倒不怕何江海的背後搗亂。

  當然,夏想也不會認為何江海黔驢技窮,除了小打小鬧就沒有辦法了,永遠不要輕視敵人是夏想的第一原則。

  他不怕何江海會有什麼暗地裡的手段施展,他還是擔心李丁山的安危。上次的大明湖事件,一直在他心頭縈繞不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心病。

  至於朱振波和趙牡丹的案子,綜合各方資訊匯總,等他回到魯市之後,就會有最終結果出來。

  實際上此次回燕市,也算是突發情況,雖然不大,卻也不得不讓他親自出面。

  突發情況其實是兩件事情,一件是肖昆出事了,另一件是夏安有狀況了。

  作為肖佳唯一的弟弟,肖昆的生意和近況,一直在夏想的關注之中。因為肖佳是他最默默無聞的女人,肖佳的真心讓夏想內心充滿愛意,愛屋及烏,肖昆也是讓他為數不多的牽掛的人之一。

  還有一點讓夏想對肖昆比較欣賞的是,肖昆是從農村出來的孩子,到了燕市之後,雖然生意越做越大,為人卻一直保持著本色,不狂妄,不得意忘形,不自命不凡,而且還從不向肖佳伸手要過什麼幫助。

  對於一些農村親戚喜好沾光的本質,甚至基於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的理論而只知伸手索要的醜惡嘴臉,夏想在上一世深有體會。

  越是本色安分的人,越得夏想欣賞,肖昆近年來埋頭苦幹,在燕省以蔬菜批發起家,後來生意規模越做越大,發展到了連鎖經營,並且開始向各大連鎖超市供貨,到現在已經擁有近億元的總資產,在燕市,也算是事業有成的初級企業家了。

  肖昆有事,不是他和別人的生意起了衝突,也不是有什麼菜霸、路霸和各種波霸刁難他,他的公司發展到今天,一些所謂黑道上的混混搶食的小事,早就見多不怪並且分分鐘擺平了,如果到今天屁大點兒事情還要驚動夏想,那他別說好意思請動夏想了,自己就無地自容了。

  事情,發生在肖昆和跨國集團的貿易糾紛之上!

  肖昆的生意做大之後,光靠本地的批發市場已經無法滿足他追求更大規模的需要,就開始向各大超市供貨。

  燕市有兩大連鎖超市,一是控股馮旭光佳家超市的跨國集團——家樂福超市,一是燕市土生土長的本地超市南家超市。

  家樂福超市走的是大規模集團化的路線,在全市一共有六家超市,每家都是大型倉儲式超市,個別甚至是大型購物廣場的形式,在燕市獨樹一幟,一直是最大的龍頭超市。

  而南家超市一直走小而全的路線,作為本土超市的代表,南家超市採取的是遍地開花的策略,每家超市營業面積不大,但勝在數量多,幾乎每隔不遠就有一家,甚至一兩個居民社區就能分到一家。在全市遍佈大街小巷,少說也有三四十家。

  家樂福超市和南家超市是燕市競爭最激烈的兩大超市集團,經常舉行各種促銷活動,以吸引顧客。

  肖昆在為南家超市供菜的同時,也為家樂福供菜。超市的蔬菜銷售薄利多銷,但勝在量大,如果管道暢通的話,也是拓展市場的一個必不可少的管道。

  本來肖昆同時和家樂福超市、南家超市的合作都十分順利,雖然家樂福超市有跨國集團常見的傲慢,比如結帳慢,扣費名目多,等等,但肖昆憑藉實力和為人,一直和家樂福方面合作得還算愉快,和南家超市的合作就更不用說了,本地超市,方方面面的關係都好打點。

  但……突然就出事了,事情不是出在肖昆身上,而是出在家樂福身上。或者更確切地講,根源出於燕市新開張的一家專營蔬菜、生鮮的外來超市——遠光超市身上。

  遠光超市來自南方,以經營質優價廉的蔬菜和生鮮而聞名全國,在燕市開張了第一家連鎖超市之後,肖昆發現了商機,迅速和遠光超市簽定了供貨關係,結果卻惹怒了家樂福超市,從而引發了貿易糾紛。

  ……夏想意外介入了家樂福超市的貿易糾紛,卻不知道,無意中打開了另一扇政治和經濟雙重內幕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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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3:25
第1597章 經濟領域之內的政治狙擊戰

  其實家樂福超市在進軍燕市收購佳家超市之後,前進的步伐一直邁得很是沉重,既有法國人固有的思維模式的保守,無法適應國人的過於活躍和開放性的消費觀念,也有跨國集團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傲慢因素在內。

  總之一句話,馮旭光的佳家超市被家樂福收購之後的三五年,市場份額大降,與此同時,正是南家超市崛起的三五年。

  此消彼長,家樂福在燕市的日子並不好過。

  也正是因為家樂福的前車之鑒,一直有意在燕市投資第一家超市的沃爾瑪,協定簽定了三年,遲遲沒有動工興建,就是對前景不太樂觀。

  如果非要實話實說的話,跨國超市在燕市的遭遇——燕市的情況未必就具有普遍意義,但也不是特例,至少可以說明一部分問題——是咎由自取,是自食其果。

  怎麼說呢?如果單從經濟的角度分析,國內對所有零售商店徵收稅收,並出動城管大軍圍剿零散攤點,城市在塗脂抹粉的美容的背後,似乎是乾淨整潔了——好吧,一些靠擺攤的屁民如何生存暫時不在討論的範圍之內——由此為大型超市的生存提供了巨大的便利條件。

  然後,各大跨國超市就紛紛登陸各中小城市,蠶食最終端的零售市場。因為大型超市有經濟師,可以擁有合理的避稅方法,再加上掌握了終端零售市場的話語權,因此可以將廠家的價格壓低,所以,跨國超市入駐之後,在初期都會打出價格優勢。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好景不長——對,等眾多中小商店紛紛倒閉,被自己國家的稅收加上大型超市的擠壓剝奪了生存之後,大型超市就完全掌握了零售市場。誰掌握了零售市場,誰就擁有了定價權,也就是說,對源頭,壓廠家的價格,對終端,提高銷售價格。

  作為跨國集團,佔領了市場之後,就露出了猙獰的一面,除了大口吞食上游廠家的利潤之外,還毫不客氣地從最終消費者手中搶奪利潤,用一個形象的比喻就是,在國家政策的鼓勵和允許下,騎著廠家的脖子打消費者的臉。

  再換句話說,外國人在市場經濟之中,翻雲覆雨,將上游的廠家和下游的消費者玩弄于股掌之間。

  當然,說句更難聽的話,許多地方政府也被玩得團團轉——不過沒有一個地方政府會承認,就和明星已經結婚十幾年仍然不肯承認結婚是一樣的道理。

  還好,家樂福在燕市的策略一開始還算成功,只不過後來被南家超市的麻雀戰術打得大敗,又在經歷幾次虛假促銷被揭穿報導之後,聲譽一落千丈,走上了下坡路。

  如今家樂福超市在燕市的日子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不過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能勉強維持,強撐著不倒。

  其實如果照夏想對局勢的預測,馮旭光當年將股份賣給家樂福就是一大失誤,何況還失去了控股權?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紅火一時的佳家超市自從掛上了家樂福的牌子之後,生意大幅滑坡。

  但家樂福並沒有痛定思痛,反而繼續強硬,真應了一句老話——窮橫。

  窮橫不要緊,要緊的是利潤大幅下滑的家樂福不想方設法提高市場份額,重新贏回消費者,反而變本加厲地剝削供應商,進一步壓榨供應商的利潤,就有點臉皮過厚了。

  而且誰都算計,連每斤幾毛錢的蔬菜也算計,就算計到了肖昆的身上。

  要是算計得少也就算了,肖昆輕易不會因為小事而麻煩夏想,結果卻是肖昆給家樂福幾個月期間供貨近10噸蔬菜和3噸高檔水果,總金額在500多萬,壓了半年的貨款。他前去結帳的時候卻被告知,因為各種收費專案,比如法國國慶,比如法國節假日,比如進場費提高,比如損耗率提高,等等,最後一算,肖昆還要欠家樂福一萬八千元。

  肖昆受過地痞流氓的氣,受過工商稅務的氣,也受過城管的氣,還真沒有受過外國人的氣,他又送貨又受累,前後忙活了半年,結果還要倒找家樂福一萬八,真當他是一個大王八了?

  對不起,他沒有當王八的覺悟,誰愛當誰當,反正別讓他當冤大頭就行。

  不過肖昆知道家樂福是跨國集團,是市委市政府的重點保護企業,再加上人家是外國人,他還真鬥不過,思來想去,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就將事態的原委告訴了肖佳。

  肖佳就轉告了夏想。

  夏想一聽肖昆的遭遇就氣憤不平,當即表示管定了。

  讓夏想立時就下定決心出手的不僅僅是肖昆被欺負得狠了一些,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對家樂福內部管理混亂,以及在國內的種種不良行徑,早有耳聞,並且還親身體驗過一次標低價高收款的虛假促銷。

  還有一點,此事也讓夏想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切入點,就是在家族勢力在國內加緊各種壟斷行業的佈局之時,各大跨國公司也在國內進行經濟滲透,而且力度之大佈局之深,必須要加以警惕,否則,經濟上的定價權和終端銷售市場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經濟命脈在哪裡?不是動輒幾十上百億的房地產,也不是全世界最長最多的收費公路,而是終端銷售市場,是面向最普通百姓的零售市場,因為,百姓才是國家的基石,是根本,是國計民生的最基本的一分子。

  中國的百姓很窮,除了工資不漲,水電費年年漲,還美其名曰遠比國外低,發改委卻從來不提國民平均收入在世界上倒數比正數數得快。一個徘徊在貧困線上的國家天天和歐美發達國家比收費,這得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口。

  百姓的日子過得遠不如國家對外公佈的資料好看,只從糧食和蔬菜一漲價就立刻讓百姓捂緊錢包就可以得出結論。

  如果最終端的定價權在別人手中,農副產品也好,蔬菜水果也好,是民以食為天的天,漲上一分一毛,就是了不起的大事,就會嚴重影響國民經濟的健康發展。

  不信試試,如果蔬菜翻十倍,肉蛋翻十倍,別說房價會應聲而降——因為沒人買了——國內所有消費市場包括汽車等大額消費,都會轉眼一片蕭條!

  在所有的消費之中,唯有吃一項,是最基本也是最必須的消費,如果吃和日用的成本過高,所引發的消費危機危害將會十分巨大。

  作為和居民接觸最為密切的超市,相當程度上決定著價格的高低。

  所以現階段不止家樂福在全國各地遍地開花,沃爾瑪也正在不甘落後的攻城掠地,搶佔至高點。如今,以上兩家跨國集團在國內的分店數量超過200家!

  夏想知道以他一己之力,影響不了國家的決策,也阻止不了外資擴張和蠶食國內市場的步伐,但誠如食鹽問題一樣,可以抓住一個點,可以利用他現在的權力和影響力,以點帶面,來一場經濟領域之內的政治狙擊戰!

  另外有一點不便言明的想法是,不用想就知道,跨國集團在國內擴張的步伐如此之快,而且在各地都是勢如破竹之勢,必然和高層的支持密不可分。

  究竟是哪一方勢力躲在背後充當了跨國集團在國內橫行無忌的支持者?夏想暫時還不得而知,但相信隨著他介入肖昆事件,只要他一出手,就必然會引起反彈。

  且拭目以待好了……

  如果只有肖昆一件事情,夏想未必會急急動身前來燕市,還有一件事情的發生,促使他當即啟程,和曹殊黧一起從高速回到燕市。

  是夏安的升遷出了一點小意外。

  夏安的升遷之路,一直還算順利,夏想表面上沒怎麼操心,其實也一直記掛在心。值此夏安由正處升任副廳的關鍵環節,出了點狀況,他再不出面,就說不過去了。

  主要也是有人欺負夏安,認為夏安在燕省沒什麼靠山了,就想擠掉夏安的名額,他上。得知消息之後,夏想雖然生氣,卻還是笑了,他還沒說什麼,曹殊黧卻不幹了,氣呼呼地表示如果夏想不出面,她就回燕市去找人。

  曹殊黧對夏想家人一向在意,很有夏家媳婦的覺悟,她氣呼呼的樣子落在夏想眼裡,就讓夏想既好笑,又感動,因為曹殊黧從來沒有因為曹殊君的事情在他面前著急過,現在為了夏安,確實是真急了。

  作為省委書記的千金,曹永國又在燕市為官多年,曹殊黧在燕省省委也認識一些叔伯輩的中層,但大多不是一把手,說話的分量不是很重,說到底,還得夏想親自出面才行。

  回到燕市,曹殊黧還真扔下夏想,去省委了。說來夏想認識曹殊黧十多年了,還真沒見過她因為什麼事情求過人。本想攔下她,後來一想也是她一番情誼,就由她去好了。

  夏想卻沒去省委,而是來到了燕市市委,見了燕市市委書記于繁然。

  接到周鴻基電話時,他正和於繁然悠閒地坐在一起喝茶,作為多年的老友,和于繁然久未見面,一見面,也沒有什麼生疏感。

  喝了茶,說了閒話,敘了舊,夏想就切入了正題:「于書記,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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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3:41
第1598章 又一輪

  「夏書記客氣了,說什麼幫忙?直接說事就行了。」于繁然見夏想鄭重其事,以為是什麼大事。

  不料夏想的事情小到不能再小了,著實讓他吃驚之餘,又大惑不解——夏書記怎麼這麼有閒情雅致?

  夏想的閒情雅致只是表像,就和功夫在詩外是一樣的道理,夏想深層的用心,在提出問題之初,並沒有對於繁然言明。

  並不是刻意瞞過於繁然,而是他不能確定就一定能發現問題。

  于繁然在燕市年頭不少了,下一步應該動了一動,不是去省委就是離開燕省。作為吳家的中堅力量,他年紀不大,前景還很廣闊。

  作為夏想多年的老友,于繁然看著夏想從當年的下馬區區長,一步步升至高位,從正處一路一步不停地到現在的副省,不幾年工夫就追平了他,確實讓他心中著實佩服夏想的升遷之路,而夏想的所作所為也更是讓他敬佩。

  于繁然人很傳統,性格中有堅韌和執著的一面,而且為人很有原則性。他在燕市幾年間,名聲非常不錯,直追當年的陳風,比崔向確實強了不少。

  燕市在於繁然的治理下,呈現欣欣向榮的氣象,作為拱衛京津的最後一座南大門,燕市近年來低調而務實,步子很穩健,於繁然的成績很受中央肯定。

  在副省的位子上也有三五年了,下一步想上正省的可能性很小,還需要在副省上面打磨幾年,最理想的位置就是省委副書記,也就是說,下一步如果運作得當的話,能和夏想平起平坐就知足了。

  想想也是無奈,幾年前,夏想在他面前需要仰視。幾年後的今天,他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追平夏想,人生際遇還真是讓人感慨同人不同命。

  感慨了一番之後,又聽到夏想請他一起微服私訪,就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一見夏想一臉淺笑,似乎是有什麼好事一樣,不由笑道:「好吧,既然夏書記金口一開,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夏想見和以前相比,於繁然對他客氣了許多,想想也沒有辦法,畢竟他省委副書記的身份,為他附加了太多的光環,如果他過多客套,反而就顯得虛偽而疏遠了,就說:「好,好,不過我可有言在先,第一,我們微服私訪就真的微服私訪,不帶秘書不帶司機,更不帶記者。第二,儘量表現得和平民百姓一樣,才能真正地深入到百姓中間,瞭解民生疾苦。」

  於繁然來了興趣,他知道夏想肯定不是閑得無聊去來一出什麼鬧劇,必定有深層的想法,既然夏想不明說,他索性就不多問,反正夏想又不會害他。

  於是,誰也想像不到的是,齊省省委副書記夏想,從魯市大老遠回到燕市,大事沒幹,反而和燕市市委書記于繁然,乘坐一輛不起眼的私家車,驅車來到家樂福超市購物廣場。

  於繁然還從未享受過如此高規格的待遇,他是副省級幹部不假,但省委副書記擔任司機還是頭一次。不過等夏想停好車,他下車之後一抬頭,不由愣住了,瞬間想起了什麼——眼前的家樂福,應該就是一年多前物價上漲過快,總理突擊視察的家樂福廣場店——夏書記選擇這家店,莫非有什麼深層的用意?

  於繁然雖然是市委書記,經常在電視上露面,但現在他刻意普通打扮,又是輕車簡從,和夏想一起就如兩個普通人一樣進入超市,在人群之中,還真沒人認出和他們擦肩而過的兩人之中,有一人就是燕市幾百萬百姓的父母官。

  走進超市,夏想直奔蔬菜、水果和生鮮區而去,於繁然跟在後面,不由暗想,夏書記關心國計民生是好事,但似乎應該更關注魯市的超市,畢竟他現在是齊省的省委副書記……不得不說,今天的夏書記有點山高雲深。

  好在于繁然對夏想無比信任,也就安心地跟在夏想身後,倒要看看堂堂的夏大書記有什麼花樣。

  夏想似乎擺出的是真逛超市的架勢,東看看,西看看,看完蔬菜看水果,看完水果看冷鮮,足足轉了有半個小時,態度之認真,一點也不是走馬觀花式地走訪,就更讓於繁然暗暗稱奇了,夏書記從魯市遠道而來,到了燕市,難道就為了回憶一下曾經在家樂福超市選購的時光?

  當然不是,於繁然也就是打趣地想一想。

  最後,夏想停留在一處冷鮮櫃前,不再走動了,而是出神地看了半天。

  有什麼古怪不成?於繁然上前湊近一看,見夏想的目光落在兩個冷鮮櫃中的鮮肉上面,一處標明是普通豬肉,價格15元一斤,另一處標明是綠色生態豬肉,價格250元一斤。

  於繁然顯然很久沒有關注過國計民生中的小事了,儘管他也會聽取工作彙報,瞭解市場上食品價格的走向,但肯定記不住豬肉的準確價格。

  所以一見之下大吃一驚:「一斤豬肉250元?也太離譜了,再是生態豬肉,也不能貴上天去。簡直就是宰人沒商量。要我說,250元一斤,還真把人當成二百五了。」

  夏想是第一次聽到於繁然說出打趣的話,也呵呵一笑:「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有機生態豬養殖成本是高,賣得貴一些也正常。來,我來買兩斤,我們一人一斤。」

  于繁然樂了:「不是成了兩個二百五了?」

  夏想哈哈大笑:「不怕,不怕。只要心中堅定信念——我是有錢人,不是二百五——然後就沒事了。」

  于繁然被夏想的歪門邪理說得無話可說了:「難不成你讓我浪費半天時間,就為了來買兩斤二百五豬肉?」

  夏想沒有答話,讓銷售員將兩種豬肉各切兩斤,然後交錢走人。

  兩位堂堂的副省級大員,在超市轉了一大圈,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最後切了四斤豬肉,說出去好象是天方夜譚,但卻是實實在在發生的真事。

  真到出了超市的大門,見夏想拎著幾斤豬肉的樣子實在滑稽,於繁然笑道:「夏書記,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我中午請你吃生肉燒烤?」

  夏想搖頭神秘地一笑:「我買肉可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查明事實真相。」

  隨後,夏想才將他的真實想法和盤托出。

  於繁然聽了之後,愣了一愣,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果然,果然被你算計到了。我就知道,你一個堂堂的省委副書記,哪裡會真有閒情雅致來逛超市……」

  「閒情雅致該有的時候,還是要有的。」夏想語重心長地說道,「身為黨的高級幹部,如果只知道天天開會做報告,只知道坐在辦公室裡簽字看檔,和百姓的生活會越來越遠,聽到的和看到的都是下面的人過濾之後的假像,凡事須事必躬親才能看得真切。」

  於繁然深有感觸地說:「說得對呀,紙上得來終覺淺。」

  回到市委,相關專家在於繁然的通知下,已經到位,拿走了夏想手中的幾斤豬肉。

  在夏想繼續和於繁然喝了半個小時茶,準備去吃午飯的工夫,專家的結論已經出來了——二百五豬肉和普通豬肉一樣,都含瘦肉精!

  也就是說,所謂的有機綠色生態豬肉,純屬騙二百五的說法,要的就是宰你沒商量。或者可以更諷刺地說,誰買誰就真是二百五了。

  於繁然臉色大變,當即要求質檢部門嚴查全市家樂福超市的豬肉問題,務必還百姓一個公道,不能讓跨國集團店大欺客,來到國內還耍二百五的手段。

  於繁然剛放下電話,夏想的電話響了,是吳天笑來電。

  夏想此來燕市,說是私事,其實也是公私兼顧,不過也沒有帶吳天笑同來,留吳天笑在魯市,可以隨時掌握最新動向,並且一旦有事可以及時處理。

  吳天笑向夏想報告了最新進展,經查實,魯市家樂福超市所售的生態綠色豬肉也含有瘦肉精成分,而且吳天笑手更快,已經查到了供應商,供應商已經承認,供給超市的豬肉都是普通豬,不是什麼生態肉,更跟綠色不沾邊,說是黑心肉倒更形象。

  夏想沒避諱於繁然,於繁然在一旁就將電話內容聽得清清楚楚,搖頭說道:「原來你早就謀算,兩處開花,說吧,夏書記,想要達到什麼效果?燕市方面肯定沒有問題,會儘量配合魯市方面。」

  夏想呵呵一笑:「先感謝于書記對我的工作的支持,我想說的是,燕市不是配合魯市方面,而是……燕市是主戰場。」

  ……

  第二天,燕市各大媒體開始大量報導家樂福超市以次充好欺詐顧客的新聞,隨後,質檢部門突擊檢查了全市所有家樂福超市,針對各種抬高價格、欺瞞顧客的行為進行了處罰,一天之內開出了500萬的罰單!

  頓時引起了全市轟動!

  還不算完,與此同時,在魯市也傳來同樣的消息,魯市家樂福也因為價格欺騙和以次充好而被處以重罰,其中有一家因為同時電梯有品質問題,被勒令停業整改。

  相鄰的燕省和齊省兩處同時爆出家樂福超市事件,和國內此起彼伏的沃爾瑪超市同樣的價格欺騙形成呼應,一時之間,國內新聞報導如潮!

  隨後,事情繼續發酵,繼續沸騰,形成了又一輪的衝擊浪潮,也更讓夏想始料不及的是,幕後人物當天就迫不及待地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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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4 00:03:57
第1599章 事件背後

  很多時候,真相都隱藏在新聞的背後,就看是不是有一雙慧眼去分辨了。新聞報導,電視宣傳,無時無刻不在向公眾透露政策的悄然改變,以及可能即將到來的巨變。

  如果是有心人,是有一定政治敏感度並且善於分析問題的人,一定可以從兩地幾乎同時爆發出同樣的事情猜到了什麼,即使接觸不到核心的內幕,也多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家樂福肯定觸動了什麼大人物的利益。

  夏想自認不是什麼大人物,家樂福也沒有觸動他的個人利益——肖昆事件不算,如果只為解決肖昆的問題,只需要於繁然暗示一下,立刻就會有人向家樂福打招呼,家樂福方面二話不說就會為肖昆結帳——他想要的是針對普通百姓的公正,是和他拿食鹽開刀一樣的初衷,同時,他也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支持跨國公司一步步蠶食國內的終端零售市場。

  魯市方面的具體深入的調查結果,暫時還不得而知,燕市方面因為有於繁然的親自批示,行動迅速而果斷,直接查到了供應商,並且將供應商刑事拘留,而家樂福廣場店也被直接勒令停業整頓!

  更離奇的是,其他幾家家樂福分店也查出了同樣的問題,供應商雖然不同,但同樣的二百五豬肉事件卻是如出一轍,就證明了一點,問題不是出在供應商身上,因為供應商沒有定價權,而是出在超市本身身上。

  換言之,是超市黑心。

  跨國集團不遠萬里來到國內,不是為了搏擊市場經濟的風浪免費為我們傳授經濟之道來了,而是賺錢來了。如果再將目光放長遠一些,賺錢還是小事,再是跨國集團也逃脫不了人性的本質——無利不起早。

  不怕賺錢,怕就怕,在賺錢的背後,還有著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不要忘了,任何跨國集團都是政治利益集團的組成部分。

  如果終端的零售市場被外人控制,基本上經濟命脈就被人掌握了。就如我們最引以為豪的是世界工廠的說法,其實更形象地形容為世界血汗工廠最恰當不過。因為一件數碼產品,如果品牌持有者可以賺取300美元,日韓零件供應商可以賺取150美元,而作為代工廠的國內製造基地,利潤基本上在1美元以內。

  懸殊之大,觸目驚心,不為別的,只因你就是最底層幹活的工人,而別人是老闆和技術人員。

  不見硝煙的經濟戰爭早就已經在國內各地打響了,只不過許多地方政府還沉浸在GDP的美夢之中不可自拔,除了蓋房就是修路。殊不知,房子蓋好了,路修好了,經濟增長就後續無力了,因為房子和公路不會再創造新的價值和就業機會。

  夏想在當天推動了燕市一場不見硝煙的經濟戰爭之後,悄然告別了於繁然,回到了闊別許久的家中,晚上,他約了高晉周見面。

  事情以後的進展,夏想不再過多的操心,相信隨著媒體報導的深入,家樂福方面必然會拿出一個態度出來,否則,繼續打壓,不信來到了中國,還想以傲然和高高在上的姿態欺負老百姓。

  都將老百姓當成可以隨時宰上一刀的羔羊?對不起,在夏想力所能及的範圍之下,他不同意!

  家中因為久未住人的原因,因為是夏天,一人呆著也有點清冷。

  忙了一天,有點累了,夏想左等右等不見曹殊黧回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反正事情已經開頭了,接下來怎樣發展,大概也會有規律可循,實在不用他操心太多了,下一步,他解決了夏安的事情,就可以從容回到魯市了。

  再說,夏想認為有曹殊黧出面,夏安的些許小事,應該是迎刃而解,甚至都不用他向高晉周開口。

  睡了很香甜的一覺,話說他很久沒有在下午睡過覺了……一覺醒來,卻發現天色已經擦黑了,一看時間已經6點多了,離和高晉周約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夏想就趕緊起來,胡亂洗了一把臉,忽然才察覺不對,好象家中有人。

  ……黧丫頭回來了?

  轉身到書房一看,果然,黧丫頭一人正坐在他常坐的地方,托著腮,鼓著嘴,正在發愣出神——熟悉她脾氣的夏想一眼就看了出來,黧丫頭生氣了。

  不用想,肯定是出師不利。

  夏想嘿嘿一說:「夫人,有何難事愁眉不展,可否告訴為夫?」

  曹殊黧別看是省委書記千金兼省委副書記夫人,可是一點兒官太太的姿態都沒有,在夏想面前還和當年一樣,她一噘嘴,一扭頭,沒理夏想。

  夏想繼續笑:「肯定是夏安的事情碰壁了,是不是?我就說,你讓我出面才行,你偏不聽。政治,請女人走開。」

  「噗哧」一聲,曹殊黧終於笑了:「油嘴滑舌,哪裡象一個省委副書記?我看你象村幹部!」笑完之後,又皺起了眉頭,「現在真是人情薄如紙,唉,算了,不說了,越說越生氣。」

  曹殊黧性子一直很淡,夏想認識她以來,很少見她為一件事件生過半天氣的時候,基本上是氣來氣消,從不過夜。今天顯然是真有氣了,看情形,一個人在書房裡坐了半天。

  曹永國在燕省的關係,現在基本上都是副職,以廳級居多,副省以上的不能說沒有,但很少。如果連曾經在西省和曹永國共事的現任燕省紀委書記張黔也算上的話,曹殊黧說上話的省委常委,應該有張黔和政法委書記馬傑。

  但說上話是一會兒事,能不能開口,或好不好意思開口,開口之後有沒有用,都是開口之前必須要考慮在內的各種因素。因為涉及到了人事,非一般關係也開不了口。

  還有一點,就算對方樂意幫忙,能幫多少也不好說,因為不管是張黔還是馬傑,在人事問題上發言權都不是很大。

  「上來就擺了一大堆困難,臉上的表情跟苦瓜似的,至於嘛?人走茶涼也不用這麼明顯不是?虧了當年爸爸對他那麼好,還提拔過他。真是人心隔肚皮,轉眼就忘本!」曹殊黧氣呼呼地說道,「我白叫了他幾句叔叔!」

  「是誰?」夏想也很好奇曹殊黧找了誰,因為一般來說,曹永國目前還高官在坐,如果對方曾經受惠過曹永國,一般也會給幾分面子,不至於一口回絕,何況曹殊黧的身份特殊,再說了,不看曹永國的面子,也要看他的面子。

  以他在燕省的人脈,還會有人在曹殊黧面前擺擺譜,夏想很少仗勢欺人,今天還真有點心疼夫人了,再加上又是夏安的事情,就決定一管到底。

  「陳宇天!」

  「陳宇天是誰?」夏想一愣,一下聽錯了陳天宇,一想不對,怎麼可能是陳天宇,不過陳宇天是誰,他還真沒聽說過。

  「省委組織部副部長。」曹殊黧白了夏想一眼,似乎對夏想不知道陳宇天是誰意見很大,「分管幹部考核,可是實權人物。當年和爸爸是同事,關係還算不錯。」

  由正處升副廳是一個關鍵的門檻,甚至可以事關今後十幾年的官運,絕對是一座千軍萬馬齊上但通過者寥寥無幾的獨木橋。要是夏安的問題不大的話,夏想打個招呼就行了,但聽說和夏安爭奪名額的是省委副書記曲禮志的親信。

  也就可以理解陳宇天的不顧舊情,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了。當然,僅僅是置身事外也就算了,如果表面拒絕曹殊黧,暗中幫助曲禮志,夏想還真有話要說了。

  雖然他不是燕省的省委副書記,但為了夏安的前途,也要和曲禮志過過招。因為夏安的競爭對手歐傑文口出狂言,說是他一根小拇指就能將夏安壓得動彈不得,夏安跟他爭,是自尋死路。

  其實夏想此來燕市,也是本著為夏安出一口氣的想法,因為一直以來夏安還真沒有在升遷的問題上向他開過口,他也從來都是暗中照應,沒有將事情做到明面,也許就給人造成了錯覺,認為他在燕省的影響力已經迅速消退了。

  真的在燕省說話不管用了?

  欺負了夏安不說,還讓曹殊黧碰了軟釘子,夏想再好的脾氣,也有三分火氣,他是離開燕省一段時間,但燕省還是他的根據地!

  「好了,不生氣了,等我替你出出氣。」夏想勸導曹殊黧。

  「我才不生氣了,我早好了。」曹殊黧又喜笑顏開了,「還不是為了你的家人?你見我什麼時候為殊君的事情出過面?」

  「夫人英明!」

  「算你會說話。」曹殊黧確實又釋懷了,將煩惱拋到了一邊,「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晚上我去找藍襪去。」

  晚上,藍襪派來專車接走了曹殊黧。

  現在藍襪和方格的日子平安而幸福,方格也提到了正處,有望在兩三年之後提到副廳。

  藍襪現在風采依舊,依然如當年擁有神秘女人香的女子,只不過她沒和夏想說幾句話,就留給了夏想一個藍色的背影飄然離去。

  曹殊黧走後,高晉周的專車也到了,出於禮貌,高晉周也派人前來接夏想赴宴。夏想也沒客氣,剛上車,就接到一個來自京城的神秘電話。

  「夏書記,您還真能鬧騰,也不怕累著?」

  夏想一驚,正主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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