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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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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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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1:07:25
第1800章 第一出

  告別陳皓天,夏想回到辦公室,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劉金南已經等候多時了,和他對口的省委副秘書長林康新也一同等候,還有一個更年輕一點的年輕人,大概30歲左右,戴眼鏡,留平頭,看樣子像是一名大學講師。

  「夏書記,您看辦公室的佈置,哪裡有不滿意的地方,儘管吩咐,我來改正。」劉金南50歲出頭,臉色白淨,戴銀邊眼鏡,很有文人氣質,耳大有輪,面相不錯。

  身為嶺南人的劉金南,說話時和聲細語,有點綿軟的普遍話聽上去倒有幾分親切。

  夏想本來就是一個對辦公環境和住宿條件不太挑剔的人,他的最大優點就是隨遇而安,只簡單地看了幾眼辦公室的佈置,見辦公傢俱嶄新,處處可見精心之處,就很是滿意。

  「不錯,我很滿意,金南辛苦了。」夏想上來就直呼其名,而不是稱呼秘書長,也是他很清楚劉金南和陳皓天關係不錯。

  陳皓天到任之後,劉金南才在副秘書長的任上,直接邁進一步,擔任了常委、秘書長,想都不用想,是陳皓天的提拔。

  劉金南見夏書記不挑剔,好說話,心裡就踏實了許多。對於眼前的年輕人,他說不嫉妒那是騙人,才36歲的年紀,就已經比他走得遠了很多,儘管表面上看他和夏想是平級,同為副部,其實夏想在他眼中,已經等同於正部級了。

  嶺南省委書記由政治局委員兼任,就是說,陳書記平常事務繁忙,經常會到京城開會,省委副書記基本上就主持了省委大部分工作,再加上又兼任了省紀委書記——在省委副書記減副之後,省委副書記兼任省紀委書記的現象就極為少見了——基本上夏想在省委之中的地位,就是陳皓天的代言人的角色。

  聽說夏書記還是陳書記費盡心血,一再邀請才從齊省調來?劉金南暗中打量夏想幾眼,心中不解,就算夏書記是傳說中的後備力量,安穩在齊省幹到屆滿就行了,何必再趟嶺南的渾水?

  齊省可沒有入常之上的角力,相比之下,雖然同樣臨海,政治氣候可是比嶺南安穩多了,也安全多了。齊省好歹還有幾分北方氣候特徵,嶺南,可是亞熱帶季風氣侯,不好適應呀。

  猶豫一下,劉金南還是多嘴提醒了夏想一句——也是他自認和陳皓天關係密切,而夏想又是在陳皓天力邀之下才調來嶺南,他認為有必要讓夏想提高警惕——話說得很委婉:「夏書記,以後林康新就是您的對口秘書長,有什麼事情,儘管讓他去做,您工作上的安排,也由康新同志報經省委來統一部署。唐天雲同志是陳書記特意到羊城大學為您挑選的秘書,之前,天雲同志一直在羊城大學教歷史。陳書記特意強調,他相信唐天雲同志會做好一個秘書的工作。」

  陳皓天也有意思,居然為他安排一名大學講師擔任秘書。聯想到總書記在省委書記任上時,和時為大學講師的米紀火就是因為挑選秘書才由此認識,不由人不多想陳皓天此舉背後的深意。

  夏想聽出了劉金南話中的側重,林康新是對口的省委副秘書長,劉金南只是一點而過,是公事公辦的介紹,從簡從略。而對唐天雲的介紹,卻是內容豐富得很,兩次點明是陳皓天的特意安排,就是暗示,對於林康新和唐天雲二人,要區別對待。

  夏想伸手和劉金南握了握手:「金南同志辛苦了,你有事就去先忙,我和林康新、天雲同志先熟悉一下。」

  劉金南點頭一笑,也聽出了夏想提及林康新和唐天雲名字之時的側重,就放心地走了。

  夏想不會全然相信劉金南的點醒,也不會一點也不相信,他自有自己的判斷。

  在和林康新、唐天雲簡單聊了幾句之後,就讓二人各自去工作,夏想關上房門,沉思片刻,目光落在房間之中一株長勢旺盛的盆栽之上,頓時驚呆了。

  ……竟然是一株秋海棠!

  其實夏想對秋海棠並無偏愛,只因當年李丁山酷愛秋海棠,他在郎市上任之後,又和秋海棠結下了不解之緣,後來在邁入副部之前的幾任,都喜歡在辦公室養一株秋海棠。

  但從湘省任上,再到齊省,再也沒有養過盆栽,也沒有人再知道他曾經有過喜愛秋海棠的愛好,今天驀然在辦公室發現一株枝繁葉茂並且明顯是精心培植的秋海棠,夏想心中的驚訝無以復加。

  絕對不是巧合,世間的植物種類太多了,要說是巧合的話,連夏想也無法說服自己。

  誰會特意放一盆秋海棠在他的辦公室,又有什麼寓意和暗示?肯定不是陳皓天,陳皓天哪裡會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也不會是劉金南,劉金南是省委大管家,準確地講,是陳皓天的大管家,不是他的,劉金南客氣歸客氣,但佈置他的辦公室一類的細枝末節的工作安排還驚動不了一名省委常委。

  那麼只能是林康新或是唐天雲了。

  但不管是誰,夏想都清楚,對方很細心,細心到了連他在秦唐之前,在副廳和正廳位置之上的大小事情都瞭若指掌的地步,如果不是對他有過用心地研究,秋海棠就不會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之中。

  夏想的目光就深沉了不少,初來嶺南,先是賓利開道,現在又有秋海棠贈送,有人對他還真是好奇得很!

  下午事情不多,只是認識了幾名常委,和林康新、唐天雲簡單談了談工作,就到了飯點。

  許冠華專車就準時開到了省委大院。

  羊城軍區和省委雖然同在羊城市內,並不隸屬,而陳皓天儘管是政治局委員、省委書記,卻也只是兼任了嶺南軍區黨委第一書記,和羊城軍區沒有關係。

  許冠華也沒避嫌,直接就開著羊城軍區牌照的汽車,一路暢通就來到了省委大樓下面。夏想邁著輕鬆的步伐下樓時,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省委同事,都熱情地打著招呼,比起他初到齊省上任之時,嶺南省委的同志,可是熱情多了。

  至少表面上如此。

  夏想下樓,然後坐上羊城軍區的汽車的情景,就落在了省委之中許多人的眼中。正值下班時間,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車接車送的大小領導,熱鬧而寒喧的景象,是省委大院一天之中最有生活氣息的一刻。

  只不過生活的真實之中,也有不美好的音符。

  許冠華的汽車停在樓下的專用通道,夏想一下樓,就可以直接上車,十分方便。通道是省委領導專用汽車通道,其他人等,還得步行到後面的停車場上車。

  汽車通道只能通行一輛汽車,許冠華的汽車停在正門口,夏想只和許冠華握了握手,就和許冠華上車,準備讓開位置,以便讓後面的車跟進。下班高峰,不能佔用通道時間太長。

  剛上車,後面就一輛汽車駛來,很不耐煩地按了兩聲喇叭。按喇叭也就算了,還閃大燈。

  夏想還沒說話,許冠華惱了,吩咐司機說道:「先別走,讓他催!」

  夏想和許冠華並排坐在後座,前面有司機和警衛,夏想也能猜到許冠華惱火的原因,誰都有幾分火氣,自己一方並沒有耽誤時間,後車很沒禮貌地催促,不管是誰的專車,都是對許冠華專車的輕視。

  難道是許冠華的羊城軍區的牌照,在省委大院分量不是很重,或者說,不是很受歡迎?

  許冠華比上次見面瘦了一些,神色之間略顯疲憊之色,可見初來羊城軍區,估計也是事事難為,局面不好打開,難免就有點著急上火。夏想也就沒勸許冠華,也不催開車,就和許冠華有說有笑,故意拖延。

  後車更不耐煩了,連按了三聲喇叭,閃了三次大燈,見前車不但不快點讓路,反而賴著不走了,後車也火了,下來一人,來到車前,敲響了右後的窗戶。

  不巧,夏想正好坐在右後。

  夏想按下窗戶,和顏悅色地問道:「有事?」

  來人年近40,白淨文氣,看上去很有涵養,但話一出口,卻和他的形象大相徑庭:「有事?當然有事!你的車怎麼亂停,趕緊讓開,牟書記馬上就要用車了。」

  夏想見對方態度蠻橫,語氣強硬,就故意說道:「牟書記用車,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說話的時候,最好客氣一點兒,弄清因果關係再開口。」

  對方臉色大變:「哎,你怎麼不講理?你羊城軍區的車停在省委領導的通道,本來就不對,還強詞奪理,什麼素質?我告訴你,馬上讓開,否則後果自負!」

  許冠華怒了,他清楚對方欺負的不是夏想——顯然對方還不認識夏想是何許人也——對方欺負的是他,他就下了車,沖對方喝道:「怎麼著了,看不起羊城軍區的車?我連停一下的權力也沒有?我還就等牟書記來了,要和牟書記當面評評理。」

  牟書記是牟源海,省政法委書記、省公安廳廳長。

  夏想本不想事情鬧大,一點小事兒不至於上綱上線,但轉念一想,牟源海在省委之中排名雖然不很靠前,但也是實權人物,關鍵是,他的秘書對羊城軍區的車大有偏見,就說明了什麼問題。

  「誰要和我當面評理……」一個拉長了聲調的官腔響起,隨後又是一聲冷哼,「誰都知道,我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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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0:55:08
第1801章 雖是小插曲,卻是大問題

  牟源海今年53歲,微胖,頭頂微謝,背微駝,走路的時候,微有外八字,就夏想而言,在他眼中牟源海是嶺南省委一幫領導之中,面相最凶的一個。

  嶺南省委領導之中,以來自長江以南者居多,嶺南本土官員,有三人。在全體大會上,夏想匆匆和所有省委領導都見過一面,留給他的初步印象是,大多白淨、文氣,面相溫和。

  只有牟源海,面相微有不怒自威的威嚴。

  一般而言,省委政法委書記兼省公安廳長是一個很關鍵的位置,在省委常委中,排名通常都會進入前六。但嶺南的省委常委排名比較奇怪,牟源海排名第十!

  還有一點,也讓夏想大感有趣的是,省會城市一般分量較重,通常會大於同省的其他副省級城市,但羊城市委書記排名卻是最後一名,而鵬城市委書記卻排名第六。

  個中原因,自然和職務無關,而和個人的資歷有關,但也間接表明,和其他省份排名大不相同的嶺南,在省委班子的人事安排上,大有深意。

  夏想坐在車上沒有下車,見牟源海人未至聲音先到,而且還是氣場十足氣勢過人,就更是來了興趣。

  許冠華迎上前來,徑直來到牟源海面前,不冷不熱地說道:「牟書記,我來省委接人,你的秘書沒完沒了地催,怎麼著,在門口停一下車,也要經過你的批准才行?」

  牟源海眼睛都沒抬,態度十分倨傲:「要是在羊城軍區,你願停多久就停多久,現在是在省委,許政委,你不覺得佔用了省委領導專用通道,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你擋著了路,就是阻撓了嶺南省的長治久安。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會兒陳書記也要下來,要是因為你的車惹了陳書記不高興,你看著辦……」

  話音剛落,又有一人走了過來,一見許冠華的車擋在路中,不由怒道:「誰的車還不讓開,康省長馬上下來了。別擋道,趕緊開走!」

  康省長是常務副省長康孝,在省委排名第四,僅次於夏想,資格很老。

  牟源海微一側身,對來人說道:「馬秘書,康省長也要急著辦事?可不湊巧,羊城軍區的許政委就不讓路。」

  夏想冷笑,牟源海也有意思,好歹也是堂堂的政法委書記,竟然也幹挑撥離間的事情,讓他大跌眼鏡。正要下車出面解決一下,熱鬧也看夠了,見好就收,不宜鬧個沒完,不料剛一欠身,就見又一個人影現身,不由讓他一愣,米紀火。

  更巧的是,米紀火的身後,跟著康孝。

  好嘛,一個車位事件,連省長和常務副省長都驚動了,許冠華的車,停得真是恰到好處。

  康孝年紀偏大了一些,身為常務副省長,他在省委之中排名很高,權力很大,嶺南是經濟大省,省政府班子很受重視。

  按照正常調整,嶺南省長之位應該由康孝遞進,但米紀火從天而降擋在了前面,所以別看康孝和米紀火一同下樓,還似乎有說有笑,但要說康孝對米紀火恭敬的背後沒有不滿和敵視,誰也不會相信。

  康孝一出門口就發現了問題,立刻一臉怒氣:「怎麼回事兒?誰的車擋在這裡?米省長馬上要用車了,擋住了路怎麼行?趕緊讓開。」

  康孝年紀不小了,但身形沒有走樣,瘦而精神,面相比牟源海和藹多了,但話一出口,語氣的嚴厲程度,比牟源海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想明白,康孝顯然看清了許冠華汽車的牌照,也看到了許冠華的存在,他身為常務副省長,如此迫切地表現,可不是真心為了米紀火開道,而是為了冷落許許冠華。

  不過是打著米紀火的名義扯虎皮做文章罷了。

  夏想夏大書記從小就不近視,不但不近視,眼神還特別好使,在康孝開口說話之前,他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康孝和牟源海之間的眼神交流。

  夏想人不壞,一般不主動害人,但防人之心從不缺少,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什麼,康孝和牟源海想演一齣戲,想借米紀火的權威來壓許冠華一頭,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實按照常理,擋車一類的小事,有牟源海出面,其他的省委領導即使遇到,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到底是小事,身為省委領導如果斤斤計較的話,會有失身份。牟源海在停車事情上和許冠華沒完沒了,肯定另有內情,而康孝也要插上一手,就更是另有所指了。

  米紀火被康孝借來當大旗,心中不快,許冠華和他關係不錯,他會因為一個停車問題對許冠華有意見?開玩笑!就算他不認識許冠華,他也不會被康孝的明是高抬暗中挑撥的手段而上當受騙,就說:「都是來接人,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正好我多走幾步,可以鍛練身體。」

  康孝伸手攔住米紀火:「這怎麼行?怎麼能讓米省長繞遠?」他看也不看許冠華,而是沖牟源海說道,「牟書記,到底怎麼回事兒?羊城軍區的車停在省委,還占了省委領導專用通道,你怎麼也不維持一下秩序?不是讓米省長難堪?」

  再次將米紀火掛到嘴邊,拿米紀火說事,很明顯,不是許冠華的停車讓米紀火難堪,而是康孝和牟源海一唱一和,借許冠華停車之事,他們想讓米紀火難堪。

  牟源海一聽康孝的話,也不等米紀火吩咐,上前就來到許冠華的車前,拉開司機門,沖司機喝道:「立刻開走,否則嚴肅處理。」

  許冠華的臉色變了。

  米紀火的臉色也變了。

  好嘛,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當許冠華是一回事兒也就算了,還視米紀火的省長權威如無物,想怎樣就怎樣,明是趕許冠華的車,其實還是在擠兌米紀!

  「牟書記,冠華來接我,我就在車上接了個電話,怎麼事情就鬧成了這個樣子?怎麼著,在省委大樓門口停一下車,還要嚴肅處理?那好,我就接受牟書記的嚴肅處理!」夏想推開車門,一臉淺笑,從車上施施然邁下,一腳落在地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夏想腳下傳來「啪」的一聲清脆的敲擊之聲。

  米紀火一愣,隨即暗暗一笑。

  康孝一下怔住了,臉上的神情有點惱羞成怒,又有點尷尬。

  最有趣的是牟源海,一手拉開司機的車門,一手舉在半空,怒容凝固的臉上,目光卻落在夏想溫和淡定的笑容之下,一時之間竟然心中一陣驚慌,莫名其妙有了驚惶失措的感覺。

  怎麼會?怎麼會被夏想一句話就嚇著,也太沒出息了。雖然夏想名聲在外,雖然夏想在齊省的所作所為傳到嶺南,讓嶺南省委眾說紛紜,都認定夏想不是一個善茬,但牟源海在齊省多年,又是老官場了,怎會被傳聞嚇倒?

  難道是因為夏想一直躲在車中不出,就為了關鍵時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隱忍讓他吃驚?

  夏想一露面,事情就急轉直下了。

  身為省委副書記兼省紀委書記,夏想的排名高過康孝和牟源海二人,手中的實權也比二人大了許多,官大一級壓死人,康孝和牟源海一唱一和的演戲,一明一暗讓米紀火難以下臺的伎倆,當夏想聲音不大但明顯流露不滿的話一出口,康孝和牟源海就只能無奈的退讓。

  和米紀火的溫良相比,夏書記一出手就流露出強勢不讓的一面。

  牟源海立刻滿臉笑容:「原來是接的夏書記,怎麼不早說?早知道夏書記在車內,我早就繞道了。真是的,都怪我沒注意車後。」

  康孝臉色變了三變,也勉強露出了笑容:「誤會,誤會。夏書記,這事兒怪我,你要批評,就批評我好了。」

  如此會說話,如此會辦事,臉色轉變如此之快,夏想也暗暗佩服牟源海和康孝的本領。

  ……

  雖是小插曲,卻是大問題,重新上路之後,許冠華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車後的康孝和牟源海,冷笑說道:「兩個老狐狸,和施啟順是一丘之貉。」

  怎麼又和施啟順扯上關係了?夏想一臉疑問。

  許冠華搖頭一笑:「說真的,夏書記,你初來乍到,對齊省省委的情況,恐怕還沒有我瞭解得多,今天好好給你講講。」

  夏想微一點頭,既不拒絕,又不熱烈,淡淡地說道:「冠華,古老最近身體還好吧?」

  「還好,就是有點想你了,前天還說要來羊城看看。古老對羊城的感情,很複雜。」提到古老,許冠華感慨萬千。

  「對了,賓利是誰的車,你猜到沒有?」許冠華笑容之中有幾分神秘。

  夏想搖頭:「我剛來羊城,人生地不熟不說,連人都不認識幾個,哪裡能猜得到?再說賓利出馬,又不是特意來迎接我……」他是故意這麼一說。

  許冠華哈哈一笑:「夏書記,你很清楚賓利就是為了迎接你的大駕光臨,要不是你,有人還不捨得動用賓利,不過他現在肯定後悔了,不但賓利報廢了,還要被陳書記出手整治了。夏書記,你一來,就有人要倒楣……」

  夏想卻沒有笑,心裡在想,他初來羊城,左肩擔了陳皓天的大計,右肩卻擔了一堆的麻煩和挑戰,他的到來,第一天就打破了嶺南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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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0:55:26
第1802章 複雜的人事

  在夏想下樓之後不久,林康新就又一臉熱切地來到了夏想的辦公室,敲門進去,卻發現夏想不在,就關切地問道:「天雲,夏書記去哪裡了?」

  唐天雲正在伏案工作,忙站了起來,恭敬地說:「秘書長,夏書記去吃飯了。」

  林康新「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跟在夏書記身邊,要多用心多用腦,人不能懶,手不能慢,要真心實意為領導服務,領導才會信任你重用你。」說話間,又向前一步,拍了拍唐天雲的肩膀,「天雲,等什麼時候領導出去吃飯都要帶上你,你就算和領導打成一片了。」

  唐天雲態度恭敬地說道:「是,秘書長說得是,我記下了。」

  「好,你還年輕,好好用心,以後不愁沒有前途。」林康新視察完畢,背著手轉了一圈,見里間的門沒關,就掃了一眼,又說,「記得幫夏書記照顧好秋海棠。」

  林康新走出夏想的辦公室之後,唐天雲拿起噴壺,細心地為秋海棠澆了水,還清理了幾片枯萎的葉子,其細心和耐心,如果讓夏想親眼見到,也會暗暗贊許。

  不過唐天雲性格中有一點不為夏想所喜,就是他太沉默寡言了。雖然夏想也不喜歡吳天笑式的多嘴,但也不想身邊有一個悶葫蘆一樣的秘書。只不過是陳皓天精心安排的秘書人選,夏想就只能先試用一段時間再做決定。

  夏想沒有看到的一面是,在林康新走後,唐天雲一言不發地澆完了花,然後坐回到座位上,愣了一會兒神,拿起了電話打了出去,和平常時的沉默寡言判若兩人,口若懸河地說個不停,一打,就是半個小時。

  而林康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帶上門,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來到窗前,無意中向樓下一看,正好看到夏想坐在許冠華的汽車之上揚長而去的一幕,他的眼睛就瞪大了幾分。

  再一看,在米紀火的專車離開之後,康孝和牟源海也同乘一輛車而去,林康新思忖片刻,撥出了一個電話。

  「任部長,有件事情要向您彙報一下。」

  「哦?」電話一端傳來任昌一慣的淡淡的官腔式的回答。

  「就在剛才,夏書記和康省長、牟書記發生了小小的衝突……」將親眼見到的情形複述了一遍,林康新最後又說,「我剛才也去了夏書記的辦公室一趟,特意交待唐天雲要照顧好秋海棠。」

  電話一端沉默了片刻,傳來了任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知道了。」

  如果讓夏想知道,和他對口的秘書長林康新向省委常委、統戰部長任昌彙報工作,他肯定會吃驚不小,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省委副秘書長和省委統戰部長,沒有什麼工作上的交集。

  ……

  任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皺了皺眉,茶葉放多了,有點苦。對於喝慣了淡茶的他來說,茶葉多放十幾根,他就能品味出其中的苦澀。

  起身又往茶杯中繼了水,又喝了一口,才感覺好了一些,任昌不滿的目光望向了外面,對現任秘書趙景春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敲了敲額頭,任昌的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上面的一疊照片之上,照片上,是已經報廢的賓利。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一隻手輕輕敲擊桌子,另一隻手已經拿起了電話。

  電話卻突兀地響了,讓沉思中的任昌倒是嚇了一跳。

  不過一看來電,還是立刻接聽了。

  「任部長,我和牟書記在海島魚村,正好上了一條你最愛吃的魚,我就和牟書記商量,要不要等你一下?」是康孝來電。

  任昌略一沉吟,就答應了:「我就一點小愛好,也讓康省長記得清楚,榮幸!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20分鐘後准到。」

  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的時候,任昌又想起了什麼,回身拿上了桌子上的照片。

  ……

  夏想跟隨許冠華來到白天鵝酒家,許冠華介紹:「正宗的粵菜,一定要嘗嘗。」

  夏想笑道:「你才比我早來幾天,怎麼就對羊城熟得不行了?」

  「我對羊城的地理環境不熟,對羊城的人和事,一直都很熟。」許冠華一語雙關,顯然是說他在沒來羊城之前,對羊城軍區乃至嶺南省委的人事關係,早就研究得爛熟於心了。

  上了樓,到了房間,房間中已經有幾人等候多時了。

  許冠華一一為夏想介紹,都是他在羊城軍區的朋友和同事。能讓許冠華引薦和他見面,夏想就清楚肯定是值得信任的人。

  其中有一人不用介紹,夏想也認識,木風。

  木風一見夏想,「啪」地敬了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地說道:「首長好!」

  夏想呵呵一笑,伸手和木風握手:「木風,別拘束,我可不是什麼首長。」

  「是,首長。」木風在夏想面前放不開,或許是因為夏想威名太盛的緣故,又或許他打心眼裡敬佩夏想。

  木風來羊城,是老古的安排還是總書記的意思?夏想並未多問,他只需要知道,木風將會是他在嶺南的一大助力就可以了。

  夏想坐在首位,開宴之後,幾人輪流向夏想敬酒。夏想平常不怎麼喝酒,但他知道和軍人在一起,就得該豪爽時就豪爽,要拿出魄力,就來者不拒,不多時就八兩白酒下肚了。

  許冠華見夏想給面子,樂開了花,也多喝了幾杯,酒一多,氣氛就熱烈了。

  許冠華指著下首的一名中校說道:「夏書記,趙國京的駕駛技術過硬,尤其是開悍馬的技術,誰也比不上,哈哈……」

  夏想明白了,端起酒杯:「國京,我敬你一杯。」

  趙國京受寵若驚:「不敢,我敬夏書記。」

  木風的話也多了起來,端著酒敬夏想:「管他什麼賓利,就是勞斯萊斯,也一樣撞個稀爛。誰要擋了夏書記的路,我第一個衝鋒在前。施啟順太能噁心人了,許政委,咱們不能算完,一定得還回來。」

  夏想不接話,只是看著許冠華笑。

  許冠華說道:「施啟順可能要調往嶺南軍區擔任政委。為了施啟順的任命,吳曉陽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氣,夏書記,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施啟順可能要和你成為同事了。」

  在現任的省委常委中,嶺南軍區政委覃肖華年齡馬上到點了,他在常委中排名十分靠前。如果施啟順順利接任了嶺南軍區政委的話,以他的資歷被任命為省委常委應該在情理之中。

  飯後,木風和幾名軍人告辭而去,都知道許冠華和夏想之間,單獨還有話要說。

  許冠華親自開車送夏想到省委住宅樓,路上,他說到了叢楓兒:「楓兒不肯跟我來羊城,說是不適應這邊的氣候,我也沒勉強她。夏書記,是不是弟妹也不打算過來?」

  曹殊黧從魯市直接回了京城,燕市有家,但沒有了家的味道,連曹殊黧也不常回燕市了。

  對於曹殊黧是否同來羊城,夏想還沒有拿定主意,照他的深層想法,準備過上一年半載再考慮。中央換屆之前,各地都會風起雲湧,不如待在京城,和齊阿姨一起,最安全也最讓他放心。

  叢楓兒不來羊城也是好事,許冠華此來羊城,明是鍍金之旅,其實說成兇險之旅更恰當,許冠華隻身赴粵才好大展宏圖,拖家帶口反而束縛了手腳。

  「今天康孝和牟源海借事鬧事,夏書記,你一定看明白了什麼……」許冠華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之下,終於提到了康孝和牟源海。

  康孝和牟源海從履歷上看不出有什麼交集之處,當然,對外公開的履歷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說實話,夏想對康孝和牟源海的瞭解十分有限,只能從當時二人一唱一和的表演之上看出端倪,康孝和牟源海是一路人,牟源海對許冠華意見不小,而康孝……明顯對米紀火敵視。

  「我還真不太明白。」夏想沒好氣地答道,對許冠華的故弄玄虛表示了不滿。

  許冠華嘿嘿一笑:「不是我不說,是我怕我的見解不夠全面,說了出來,反而會影響了你的判斷。來嶺南之前,古老就特意提醒我,不讓我和你討論地方上的事務。」

  老古還真是用心良苦,夏想心領了,就說了一句讓許冠華大感意外的話:「既然古老說了,就照他老人家的吩咐辦。」

  許冠華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他確實想在夏想面前賣弄一番對嶺南省委現狀的分析,不想夏想還真是實在,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

  算了,不說就不說,許冠華也不會和夏想生氣,送夏想到省委常委樓:「我就不上去了,夏書記,早點休息……」

  話剛說完,電話響了。一看來電,許冠華示意讓夏想稍等一下,接聽了半分鐘電話之後,他一臉喜色:「夏書記,陳書記出手了,賓利主人要倒楣了。」

  ……回到住處——作為高級幹部,夏想不管走到哪裡,衣食住行都無須操心,房間佈置得處處精心,讓他十分滿意——剛剛坐下想了想他來到羊城的第一天,過得還真是豐富多彩,甚至還和許冠華暗中配合,借賓利之事,巧計讓陳皓天悍然出手對付幕後人物,整個嶺南局勢,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露出了冰山一角。

  驀然,電話響了,一看來電,夏想瞬間屏住了呼吸,來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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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3章 坐南疆而北望

  宋朝度來電。

  宋朝度來電的時機很敏感,就讓夏想立刻猜到了什麼……

  在陳皓天提出嶺南即將開展的工作部署時,夏想就敏銳地意識到,旋風會越刮越大。不但南疆風起,西南雲湧,就連東北,也是即將風火連城。

  政治上的事情,從來都是初一十五。不是說不可以否認前任,但凡事不可太過,用打別人的臉的政治手段來為自己臉上貼金,手法就太過於激進了。

  縱觀國內各省各市,新任一把手上任,誰會大張旗鼓地將前任的政策直接踩在腳下,也好彰顯自己的高人一等?要知道,你既然現在這麼做,就要做好你的後任步你的兵塵,也將你的所作所為貶低得一無是處後果。

  如果國內一直是這樣的政治風氣,最倒楣的還是老百姓。每上任一屆新的省委書記或市委書記,就將前任的執政理念推翻,三年一小折騰,五年一大折騰,何時是個頭?

  真正的務實的政治家,是將實事做到實處,並且不自我標榜。什麼時候見過宋朝度成為政治明星?什麼時候又見過古秋實起勁折騰?即使是關遠曲,一路走來,也一直是平穩有力的步伐,而不是高唱讚歌邁進入了接班人的序列。

  夏想最欣賞的還是古秋實、宋朝度一類的實幹家,實幹興邦!對於陳皓天,他既無好感也無惡感,只是基於最基本的政治理念而輔助陳皓天,主要也是在他的認知之中,陳皓天的為人更溫和更平實,更得各方力量的認可。

  雖然夏想和平民一系在齊省經歷一系列的風波之後,漸行漸遠,矛盾加深,但在陳皓天的問題之上,卻有共同的政治訴求,因為早在侯康去前去山城之前,只差一步就擔任了副總理,最後在平民一系的強力狙擊之下,才功虧一簣功敗垂成。

  其實在夏想前來嶺南之前,還接到了葉天南的電話。

  葉天南的來電很簡短,就是對夏想表示了祝賀,並且預祝夏想在嶺南一切順利,坐南疆而北望,從此天地更加寬廣。

  葉天南有一句話說得很有含義:「夏書記,嶺南和齊省氣候大不相同。等你去了之後,適應了嶺南的氣候,說不定就會懷念在燕省時的崢嶸歲月,再回頭看看湘省,也許會有新的認識。」

  在燕省時,是夏想和平民勢力之間關係最好的一段時間,尤其是下馬河的河水洶湧之時,夏想深深被平民勢力的魄力所感染……

  葉天南的電話其實在向夏想暗示,是伸出了友好之手,想和夏想在嶺南重新握手,在針對陳皓天的入常大事之上,平民一系如果二選一的話,肯定會支持陳皓天。

  陳皓天的工作部署——思想上,唱紅歌。政治上,打黑除惡——肯定是為了配合暗中的大計,當時夏想就由侯康去曾經在吉江省十幾年的從政經歷上猜到了什麼,而現任吉江省委書記正是宋朝度。

  夏想之所以成為一個核心的支點,不僅僅因為他是家族勢力的代言人,也不僅僅因為他深得總書記的賞識,還因為他和宋朝度關係莫逆。

  而宋朝度,很有可能成為陳皓天入常之中極為關鍵的一環。

  即使如此,夏想也沒有想到宋朝度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在他初到羊城的第一天就打來電話。

  夏想接聽了電話。

  「宋書記,快過年了,過年時是回京城還是回燕市?」夏想上來就問生活而不談工作,顯然是有意為之。

  宋朝度被夏想近似搶白式的開場白逗樂了:「怎麼了,想和我喝一杯?是呀,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一年。今年過年,肯定要在京城過了。」

  「請宋書記喝酒沒有問題,只怕酒好喝,菜難吃。」夏想輕鬆一笑,就問,「宋書記來電,有什麼指示精神?」

  「嶺南和吉江,現在的氣候可是差了幾十度,你可是地道的北方人,到了羊城,可不在被羊城溫熱的氣候迷惑了。」宋朝度的話,另有暗指。

  「羊城現在的氣候是比較怡人,但到了夏天就難受了,還好是現在過來,有一個適應期。不過,氣候好適應,政治氣候變幻莫測,就不好適應了。」夏想就順著宋朝度的話向下說。

  原以為宋朝度會切入正題了,不料宋朝度話題一轉,又提到了宋一凡:「小凡和衛辛在一起弄什麼公司,聽說還不錯?我見過衛辛一次,是一個可靠的女孩,小凡跟著她,我很放心。小凡現在年紀也大了,還一個人晃來晃去,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夏想,你要是有合適的年輕人,就替她留意一下。她不聽我的話,卻會聽從你的意見。」

  夏想答應著,一想也是,當年蹦蹦跳跳的小丫頭宋一凡,現在真是一個大女孩了,也該嫁人了,再不嫁人,就真的成了大姑娘了。

  要說他身邊,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宋一凡就如墜入凡間的精靈,一般的男人,還真配不上她。

  以後再說好了,需要從長計議。

  隨後,宋朝度又提到了過年期間的安排,大概年後他會到京城待上兩三天,希望到時和夏想見上一面,好好談談,也確實二人之間很久沒有在一起坐過了。

  直到談話結束的時候,宋朝度才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對了,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一聲,你方便的時候,可以代為轉告陳書記一聲……」

  「鋼山市公安局長……被拿了。」

  和初見宋朝度來電之時屏住呼吸一樣,宋朝度最後拋出的消息,再次讓夏想震驚莫名。

  這麼說……轟轟烈烈的反擊,這就開始了?

  果然快!

  遠在吉江省的一個較大城市的鋼山市,本不出名,也不發達,似乎和嶺南與山城,風馬牛不相及,八杆子也打不著,但正如一句話所說的一樣,風起於青萍之末,蝴蝶的翅膀,也會掀起一場風暴。

  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侯康去政治生涯之中最重要的一個地方就是吉江,他起於小斷市,盛于吉江省,並且在吉江奠定了威名拿夠了政績。

  宋朝度擔任吉江省委書記以後,步子一直十分沉穩,既沒有推翻前任的路線,又沒有打黑除惡——實際上,和國內每個省份一樣,吉江整體的治安形勢比較嚴峻,想要打黑除惡,有的是由頭——宋朝度在暗中做了許多實事,只不過沒有大肆宣揚罷了。

  宋朝度本來就是一個低調務實的人,讓他去組織力量來宣揚自己,他也不會去做。因為如果盛名之下其實難符,會在歷史上留下笑柄的。

  表面上看,鋼山市公安局長被抓,還是和遙遠的山城、嶺南不沾邊,實際上,卻是一劍封喉的致命一擊!

  侯康去在山城打黑除惡的得力幹將張定隊就是發跡於鋼山市,是在鋼山市公安局長任上被侯康去發現,隨後被侯康去調到身邊,一直追隨了十幾年之久。

  不否認侯康去在吉江的政績,不高調打黑除惡,只是背後輕巧地拿下鋼山市現任公安局長,那麼當年張寶隊在鋼山擔任公安局長時的英雄事蹟和發家史,都可以隨時拿來大作文章。

  不動聲色間,宋朝度竟然已經邁出了關鍵的第一步,而且還是一大步,要不說,有理不在聲高,真正做事情的人,往往在沉默中一擊而中。

  引信已經點燃,何時引爆,就看各方較量之時最鬆懈的一個點是什麼。

  夏想一個人呆愣了半天,此時他才知道,果然幕後的種種比他想像中更激烈,更複雜,而嶺南內部的矛盾集中在何處,又有什麼樣的困難在等著他,他現在還是眼前一團迷霧,但外界的形勢卻越來越逼迫,越來越緊張,和在齊省之時的情形恰好相反。

  又想了半天事情,總算稍微理順了一點思路,打開電腦,準備上網和付先先、嚴小時聊幾句,並且要向曹殊黧和連若菡報一下平安,電話卻又響了。

  夏想真想關掉手機清靜一下,卻又不能,因為剛才打來電話的是省委書記,現在打來電話的,卻是政治局委員。

  「古書記好。」夏想先問了好。

  「夏想,今天到羊城了?不錯,不錯,總算邁出關鍵的一步了。」古秋實先說了幾句家常話,話題一轉,說到了一個令夏想震驚的消息,「有件事情先和你通個氣,有中央領導認為省委副書記兼任紀委書記,不符合紀委獨立的大方向,提議調整一下你的職務,不再兼任紀委書記……」

  下手真快,他才來羊城一天,還沒有開始動手,就有人想剪掉他的一隻翅膀了,夠狠!

  夏想心中一陣冷笑,誠然,他以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兼任省紀委書記,也算是特例,因為上任嶺南省紀委書記提升到副書記之後,因為紀委書記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接任,就兩職為一身,在和他互調之後,他就順勢得了便宜,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就算從他手中拿走省紀委書記的職務是理所當然之舉,夏想也不會讓對方輕易得逞。在他放手紀委書記職務之前,先拿出當年人在湘省時的氣勢,出手斬落幾個貪官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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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4章 第一印象

  夏想又轉念一想,又或者,他非要堅持不放,對方又能拿他如何?

  夏想也不繞來繞去,以他和古秋實之間的關係,以古秋實打來電話事先通氣的交情,他直接就問:「古書記又是什麼看法?」

  古秋實的笑聲從遙遠的京城傳來,經過話筒的過濾,依然清晰如在耳邊:「既管提拔幹部,又管處理幹部,等於是左手胡蘿蔔,右手大棒,聽話的話,就遞上胡蘿蔔,不聽話的話,就當頭一棒。胡蘿蔔雖然好吃,但有些人還是需要打醒,所以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你兩手都要抓才最讓我放心。」

  古秋實的回答生動有趣,又流露出他對夏想的關切,夏想就心中溫暖,第一次向古秋實提出了要求:「古書記,我以前可沒有提過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今天,我要提一個……」

  話未說完,就被古秋實打斷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算真保不住紀委書記的位子,也會為你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感謝古書記!」夏想鄭重地說道。

  「不要感謝我,你要感謝的人是鄭盛和蔣雪松。鄭盛向總書記建議,務必保留你的紀委書記職務,蔣雪松在政治局上第一個發言,支持你一人兼兩職。」

  鄭盛支持他,可以理解,因為他在湘省之時就是以省紀委書記的身份,為鄭盛拿下了耀眼的政績。而根據內幕消息,鄭盛因為在湘省時過人的反腐戰果,有望在十八大後進入政治局!

  不出意外,換屆之後,鄭盛將會以中央政治局委員的身份入主山城。

  而山城公安局黨委書記已經悄然換將——雖然局長還沒有換人,但聯想到遠在吉江的宋朝度的出手,山城局長易人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新上任的山城市公安局黨委書記,是正宗的團系出身。

  整個佈局呼之欲出!

  公安局黨委書記的走馬換將,顯然是為鄭盛上任打好了前站。不換別人,先換專政力量,其中用心十分深遠。

  蔣雪松意外第一個支持他一身兼兩職,倒是出乎夏想的意外,讓夏想微微感動。

  平心而論,夏想和蔣雪松之間交情也有,但並不深,主要也是沒有過多的來往的機會,工作上也沒有交集的地方。蔣雪松平白送他一份人情,夏想不能坦然受之,必須要還。

  夏想也清楚,蔣雪松也是看好他的前景,更是因為他和古秋實之間莫逆的關係。或許蔣雪松不好直接和古秋實交往,就借他的事情讓他記住好,也好在以後有事的話,再通過他的中轉,讓下任擬定的京城市委書記古秋實適當照應一下蔣雪松在京城之中遺留的勢力。

  第一個在羊城的夜晚,夜已深,夏想卻沒有絲毫睡意。兩個電話讓他看清了許多迷霧背後的真相,也讓整個局勢在他的眼前清晰了幾分,國內的整體走向,逐漸在腦中形成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身為官場中人,不看清形勢,必定敗北。尤其是到了副部以上,更要緊跟中央的大方向,否則,掉隊了別怪別人。

  第二天,省委召開夏想到任之後的第一次常委會。

  各省省委的會議室大同小異,並沒有出奇之處,夏想坐在第三號的位置,第一次和嶺南省委班子全體成員坐在一起,有點怪怪的感覺。

  倒不是說嶺南省委的各個常委都過於白淨了,在夏想眼中,南方人和北方人並無區別,都是中國人,都說中國話,都有同一個祖先——而是在座的常委之中,少了一個單獨的省紀委書記的位置。

  省紀委書記的排名在各省省委班子之中,都不會低,而且獨立性很強,權力不小,除了受省委書記的管轄和省委副書記的節制之外,無人再有能力影響到省紀委的決策,因此,當夏想坐在三號的位置之上,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身上之時,夏想的年輕和排名再次提名了眾人一個必須正視的事實——整個省委班子最年輕的夏想,是大權在握甚至實權超過米紀火的重量級人物!

  準確地講,是嶺南省委重量級的關鍵人物。

  夏想的目光坦然,和每一個人點頭示意,作為新來者,他表現出了謙和的一面,儘管他排名很高,但還是拿出了尊重前輩的謙遜。

  陳皓天自不用說,端坐正中,目光平淡,眼光平和。米紀火坐在第二位,或許還沒有完全進入角色,他當前一坐,沒有流露出一省之長應有的威勢和氣勢。

  夏想之後,就是常務副省長康孝了。

  康孝之後,是常委副省長申家厚。

  申家厚也是50開外的年紀,嶺南人,胖而淳厚,至少面相很淳厚,很有喜感,當夏想的目光投來時,他抱以一笑,笑容很熱情,甚至還有幾分真誠。

  申家厚之後,是鵬城市委書記遲平凡。

  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陳地的鵬城,在嶺南乃至全國的分量都極重,鵬城市委書記的排名,在省委之中,不但遠高於羊城市委書記,排名第六,甚至高過組織部長和政法委書記。

  倒不是說鵬城在嶺南的地位就如此重要,而是遲平凡的不平凡讓他排名靠前。

  遲平凡雖然名字叫平凡,其實一點兒也不平凡,今天54歲的他,早在46時就已經邁入了副部,時任蘇省省委常委、吳都市委書記。而20多年來,吳都地區的高層官員,無一因腐敗問題而落馬,吳都被稱之為國內的「廉潔特區」。

  46歲時就成為副部級高官,並且擔任了吳都市委書記,可見遲平凡絕不平凡,有其過人之處。當然,他身上的光環很多,諸如穩重帥氣、學者型官員、小提琴高手等等稱號,在他擔任鵬城市委書記之後,就漸漸被人遺忘了,人們只記得遲平凡面相飽滿,絕對英氣逼人,有一著不亞于電影明星的英俊面孔,而且他行事穩健,為人正直,再加上曾經的博士生導師的經歷,讓遲平凡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現今,在夏想更強大的光環之下,遲平凡身上一直讓人仰視才見的光芒,也黯淡了幾分。儘管有高學歷,有驕人的政績,也有多才多藝的文藝細胞,但在夏想36歲就是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的太陽般的光芒的照耀之下,一切都隱沒不見。

  官場之上,學歷很重要,但下一句才是最關鍵的要點——年齡是個寶!

  除了表面上的學歷和年齡之外,還有最決定命運的一點,是許多人都不想提及卻又暗中羨慕的官運。就和人有運氣國有氣運一樣,為官者,也有官運一說。要不怎麼古人也會贈言——官運亨通。

  在官運的背後,其實就是一雙可以分清紛亂形勢的慧眼。沒有審時度勢的能力,沒有明辨是非的機智,再有能力,再能實幹,也和上一世的陳風一樣,最終難逃替罪羊的下場。

  夏想是有官運,但他也是完全憑藉自己的雙手和慧眼,一點點認清方向,才最終擁有了初步掌握自己命運的能力!

  夏想的目光和遲平凡的目光微一對視,遲平凡點頭一笑,笑容很平淡,既無熱情和真誠,又沒有抵觸,但目光之中的平和讓人感覺很舒服。

  遲平凡之後,是省委組織部長池永麗。

  池永麗是省委班子中唯一的女性,她對夏想的目光視而不見,沒有回應。

  夏想不以為意,他將省委班子成員盡收眼底,不是閱兵,只是想加強印象而已。因為他清楚,接下來陳皓天會宣佈一項重要的工作安排,到時,說不定會有反對的聲音。

  知己知彼,才能走好下一步,他要的就是先對每一個人在腦中確立第一印象。

  排名在池永麗後面的,是省委宣傳部長司英。

  司英是齊省人,方臉大眼,相貌十分威武,有著明顯的齊省大漢的特徵,但有一點,眼皮總是低垂,給人的感覺就似乎很傲慢一樣。

  司英同樣對夏想的目光視而不見。

  司英之後,就是牟源海了。

  作為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長,牟源海排名尚在省委宣傳部長之後,很是奇怪。身為省委之中實權人物之一,排名如此靠後,勢必會影響牟源海在省委之中的發言權。

  也會影響他對政法系統的掌控力度。

  牟源海之後,是省軍區司令員覃肖華。

  覃肖華年紀到點了,退下在即,他參加常委會已經心不在焉了。

  覃肖華之後,是省委統戰部長任昌。

  夏想對任昌沒什麼印象,因為任昌長相一般,又沒有特點,再加上統戰部的工作和夏想離得稍遠,就很難讓他上心。

  任昌的後面,是省委秘書劉金南。

  省委常委會排名的最後一人,是羊城市委書記林雙蓬。

  林雙蓬之所以排名最後,並不是因為羊城的分量輕,而是因為林雙蓬的年輕!今年48歲的林雙蓬比古秋實還年輕一歲,是嶺南省委常委中除夏想之外,唯一的一名60後。

  嶺南省委領導班子被夏想盡收眼底,每個常委都在他心中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印象,夏想明白,不管外面的形勢如何迫切,他首先要在省委之中站穩腳跟,是為腳踏實地的第一步。

  隨後,隨著陳皓天的工作部署的公開,夏想借勢借力,打出了在嶺南省的第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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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0:56:24
第1805章 重大部署

  陳皓天主持了嶺南省委常委會。

  陳皓天先是代表嶺南省委歡迎夏想的上任,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歡迎辭,足足佔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充分表明了陳皓天對夏想的重視。隨後,陳皓天又聽取全省改革開放的情況通報,研究部署下一步工作。指出,要及時總結經驗,統一認識,進一步深化改革開放,推動嶺南的快速發展。

  陳皓天講話之前,先看了米紀火一眼,又沖夏想微一點頭,才說:「單純追求速度的經濟發展模式已不再符合經濟發展的階段性要求和嶺南的實際,今後,嶺南不再和別的省份打GDP排名戰了。有人也許要問,不比GDP比什麼,就比誰的老百姓更富裕,更有創造力。」

  GDP的排名並不能完全真實地反映出經濟發展水準,夏想對此深有體會。燕省的GDP排名全國中等偏上,實際上居民的購買力中等偏下。而齊省的GDP全國排名第三,而且距離第一名和第二名相差不多,但現實卻是,齊省百姓的購買力只比燕省強了一點點,比起嶺南和蘇省,差了很多。

  很多時候,GDP只是資料,是無數官員爭相要戴在頭上閃亮的政績,無關百姓的真實收入和富裕程度。嶺南省一年稅收過萬億,蘇省超八千,而GDP相差不多的齊省卻只有五千。

  夏想暗暗點頭,在國內眾多官員依然被美國人發明並且棄之不用的GDP指標發熱並且奉為法寶的現狀之下,陳皓天作為國內第一個提出不唯GDP論的封疆大吏,難能可貴。

  至少陳皓天看清國內的現狀,清醒地認識到了在盲目追求GDP的今天,GDP的每年百分之八或是百分之十的增長,抵擋不了一顆白菜漲價百分之十五的威力!

  在部署了今後的經濟工作之後,陳皓天語氣一轉,由剛才的嚴肅變成了嚴厲,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當前形勢下,嶺南的治安形勢也不容樂觀。當前是我省加快轉型升級、建設幸福嶺南的關鍵時期。尤其是今年,國內外經濟形勢複雜嚴峻,給嶺南經濟社會發展帶來嚴峻挑戰,因此,很有必要開展一次以打擊欺行霸市、打擊制假售假、打擊商業賄賂、建設社會信用體系、建設市場監管體系為主要內容,以優化市場環境為目標的『三打兩建』工作……」

  陳皓天的話一出口,在座的常委都臉色微變,因為事先都沒有聽到一點風聲,怎麼剛剛還說嶺南的經濟形勢轉型前景看好,突然間就又面臨著複雜嚴峻的國內外經濟形勢了?而且還要開展三打兩建工作,分明就是打黑除惡的翻版……

  毫不知情的一些常委面面相覷,雖然刻意掩飾,但還是讓夏想發現了他們眼中的不滿之意。由此可見,陳皓天打了一個突然襲擊!

  米紀火接過了陳皓天的接力棒,進一步闡述了三打兩建的政治意義,說道:「此次行動要破除一切障礙和阻力,打掉涉黑犯罪團夥背後的關係網、保護傘,徹底剷除非法犯罪土壤,還市場一片淨土。是為換屆後新班子打開工作局面,為黨的十八大和省第十一次黨代會勝利召開營造良好環境的有力舉措。具體的工作安排和部署,省委會進一步研究,初步擬定成立以夏想同志負總責的專項行動領導小組,小組成員,省委省政府會近期公佈。」

  如果說陳皓天的開篇讓眾人只是吃驚的話,那麼米紀火的進一步解釋說明,就讓人大為震驚了,因為怎麼看怎麼覺得陳書記突然放出的大殺招,似乎是專門為了夏想的到任而部署的一樣。

  就是說,是專門為了夏想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的兩重身分量身定做的一次規模大、範圍廣並且影響深遠的政治行動。

  厲害,實在是厲害,夏想到底是什麼來頭,到任第二天,陳書記就拋出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工作部署來歡迎,夏想還真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第一劍,就要手起劍落,斬掉誰的人頭?

  康孝目光閃動,臉上閃過一絲陰晦,和牟源海悄然交換了一個眼神。專項行動領導小組,不會有他什麼事情,但肯定會有身為政法委書記的牟源海的參預。考驗牟源海的時候來了,如果牟源海不積極主動,勢必會讓政法委副書記或公安廳副廳長順勢而上,迅速向夏想靠攏。

  牟源海倒是臉色平靜,沒什麼失態。

  鵬城市委書記遲平凡淡定的表情也微微動容,他的目光越過幾人,落在了林雙蓬身上。林雙蓬注意到了遲平凡的目光,沖他回應了一個微不可察的點頭。

  作為嶺南兩大副省級城市,在此次行動中,肯定首當其衝要衝鋒在前,要做出表率為省委分憂,就是說,遲平凡、林雙蓬要和夏想多打交道了。

  省委統戰部長任昌的目光迅速從陳皓天、米紀火和夏想三人的臉上掠過,眼中明顯流露出憤怒和不滿,只不過他掩飾得比較好,一閃即逝,誰也沒有發現。

  會後,夏想再次來到陳皓天的辦公室。

  陳皓天正好在接一個電話,夏想本想等上一等,不料夏生楠似乎唯恐夏想聽到陳皓天的通話內容一樣,自作主張地說道:「夏書記,請您回避一下……要不,您先回辦公室一趟,等我通知?」

  夏想在任何一個秘書面前都沒有被人禮請出去過,今天算是榮幸地遇到了,他也不清楚夏生楠怎麼就對他冷淡,或許是夏生楠對誰都一樣,不管是哪種原因,夏想雖然大度,也心中微不舒服。

  卻也沒有堅持,點頭一笑,轉身走了。

  望著夏想離去的背景,夏生楠目光複雜地愣了愣神兒。

  過了一會兒,陳皓天打完了電話,轉身發現夏想不在,不由驚訝:「生楠,夏書記呢?」

  夏生楠答道:「剛才陳書記打電話,夏書記站在一邊,我怕他聽到通話內容,就讓他先回去了……」

  「胡鬧!」陳皓天怫然變色,「馬上請夏書記過來。」

  夏生楠可是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拿電話。

  「親自去請,打什麼電話!」陳皓天再次呵斥。

  陳皓天很少發火,尤其是對身邊人,夏生楠跟了陳皓天時間不短了,還是第一次被陳皓天訓斥得暈頭轉向。忙放下電話,正要出門時,又被陳皓天叫住了。

  「算了,你別去了,我去。」說話間,陳皓天推門而去,親自去夏想辦公室見夏想。

  呆呆地望著陳皓天離去的身影,夏生楠心中驚慌、惱怒一起湧上心頭,陳書記因為一件小事而對他大發雷霆,都是因為夏想。

  陳書記越信任夏想,越讓夏生楠心中怒火中燒,因為他覺得自從夏想到任之後,陳皓天對夏想的信任程度已經超過了他,而他今年也是36歲,雖然身為堂堂的政治局委員的秘書,和夏想相比,也有天淵之別。

  夏生楠心中的怒火漸漸變成了妒火。

  有人敲門,夏生楠收回心思,開門一看是林康新,就沒好氣地說道:「林副秘書長,有事嗎?」

  林康新滿臉笑意:「沒事,沒事,就是正好路過,順便看看夏大秘書。晚上有時間沒有?我請夏大秘書到新開的一家野味飯店視察一下工作,聽說除了天上飛的龍肉,什麼都有。」

  夏生楠好吃,一聽就動了食欲,卻又不好立刻答應,含糊說道:「也不知道晚上領導還有沒有工作安排……」

  「那我就先安排好房間,只要夏秘書有空,隨時就可以過去。」林康新繼續加大攻勢。

  夏生楠猶豫了:「再說,再說好了。」

  林康新走出省委書記辦公室,回身看了一眼有點失神的夏生楠,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夏想正在辦公室接一個電話,陳皓天邁著方步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有察覺,也沒聽到唐天雲的通報。打完電話一看,陳皓天正背著手在身後微笑。

  陳皓天還真是細心,夏想感歎,如此禮遇,就證明他身上的擔子的分量,恐怕比他想像中還要重上幾分。

  「陳書記,昨晚我接到了宋書記的電話,剛才本來就想向您彙報一下……」夏想沒再和陳皓天多說細枝末節的事情,主要他不想告夏生楠的狀,陳皓天主動前來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陳皓天微笑點頭:「朝度很關心你,前段時間在京城我和他見了一面,他再三叮囑讓我看好你,呵呵。」

  夏想也笑了一笑:「宋書記和我算是忘年交了,他去了吉江之後,雖然見面少了,但聯繫一直不少。」說了幾句題外話後,又說,「宋書記提到,鋼山市公安局長被拿了。」

  「哦……」陳皓天只是淡淡地回應一聲,似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又提到了夏生楠的失禮,「生楠就有一點不好,容易驕傲。」

  夏想怎會和夏生楠一般見識?再說他也不清楚夏生楠和陳皓天之間真正的關係,只是笑著擺了擺手,一提而過:「夏秘書是工作認真負責,我很欣賞他的嚴謹的作風。說到夏秘書,我還沒有感謝陳書記百忙之餘還親自為我安排秘書的盛情。」

  陳皓天背著手,認真地說道:「唐天雲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是普通的大學講師,而是大有來歷!」

  唐天雲大有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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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0:56:47
第1806章 繼續推動

  其實夏想也猜測過唐天雲為何入了陳皓天之眼,因為一名大學講師再優秀,也很難讓堂堂的省委書記親自挑選,並安排他為省委副書記的秘書。

  一天接觸下來,夏想也沒有發現唐天雲的過人之處,除了感覺唐天雲沉默寡言之外,辦事倒是利索,工作也安排得井井有條。但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一名大學講師還大有來歷,夏想不是不信,是實在不知道該怎樣相信。因為他看過唐天雲的簡歷,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出身于普通家庭,一帆風順地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後又進修,最後留校任教,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就成了他的秘書。

  但陳皓天肯定不會亂開玩笑,他說大有來歷,肯定得有說法,夏想正想等陳皓天進一步解釋時,陳皓天卻一擺手笑道:「等他想說的時候,他自己會說,我就不說了。」

  夏想無語,堂堂的政治局委員也虛晃一槍,故意拿他玩笑不是?還想再問一句,陳皓天卻及時轉移了話題,提到了在常委會上的工作部署。

  「省委裡面,反對的聲音會有一些,不過你不用擔心,你要擔心的是怎樣周密安排,怎樣分工合作,怎樣打一場硬仗。要打出氣勢,打出成績,打出聲威……有沒有信心?」

  陳皓天故意不說唐天雲的事情,留個懸念,就更讓夏想好奇了。但好奇也不能直接問,就只好按捺住性子,接過陳皓天的話說道:「有陳書記坐鎮,有米省長支持,我有信心完成陳書記交待的任務。」

  陳皓天卻不給夏想討價還價的空間:「夏想,我可要告訴你,專項行動領導小組,以你為主,我只能給你大面上的支持,具體的安排,還得由你一手操作。紀火也不會具體插手,一句話,專項行動領導小組,由你全權負責,也由你全權做主。當然,人員配備上,也由你說了算。」

  得,還真是一副天大的重擔,陳皓天放手不管,米紀火袖手旁觀,全由他一人一肩挑,真拿他當苦力了?

  一想也是,陳皓天請他來,就是請他分憂來了。而總書記也讓他來嶺南,是讓他替米紀火分擔壓力來了,能者多勞,他不上,誰上?

  「就按陳書記的指示精神辦!」夏想索性也不耍賴了,直接一口應承下來。

  陳皓天高興了,轉身要走:「我還有點兒事情,等下金南會和你碰個頭,具體商議一下專項行動的工作部署,由你負總責,由省政法委牽頭協調,共有6位省領導和55個單位參加,夏想,你重任在肩。」

  陳皓天轉身從容自若地走了,扔下夏想一人呆立當場,半天不知所以。

  6名省領導,55個單位,陳皓天還真是下了狠手,要演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戲!

  此來嶺南,夏想也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必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沒想到,不但是硬仗,還是大場面,是他歷任之上從未有過的聲勢浩大的場面。

  想起當時在齊省時還對謝信才形容謝信才來到齊省,是恰逢盛事,現在他只有苦笑搖頭,其實他此來嶺南,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恰逢盛事。

  嶺南之外,風聲鶴唳。嶺南之中,四處雲起。夏想心想,雖然上有陳皓天和米紀火的照應,但他現在身邊既無稱手的秘書和親信,手下又沒有可用之人,現在就一肩挑山川,還真是前所未有的考驗。

  夏想愣了一會兒神,還沒有坐下,一抬頭,卻見陳皓天又回來了。

  「對了,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一聲,上次的賓利車問題,解決了。」

  扔下一句話,陳皓天又轉身走了,來去匆匆的樣子,可不像是一名政治局委員,讓夏想啼笑皆非,想不到陳皓天堂堂的嶺南省委書記,賓利車的事情也放在心上,還要親口對他說個清楚,也有意思得很。

  下午,劉金南前來夏想的辦公室,和夏想進一步敲定了專項行動的人員配備以及行動部署。作為陳皓天的代言人,劉金南的提議,完全是陳皓天的意圖的體現。

  如果說常委會上陳皓天宣佈專項行動,是動員,那麼現在所做的工作就是繼續推動,等確定好了細則和章程之後,就會召開全體大會正式對外公佈。

  劉金南對夏想的態度很恭敬,也很客氣,基本上每提出一件事情,都要耐心地聽取夏想的意見,還認真做了記錄,就讓夏想對劉金南的認真負責的態度很滿意。

  敲定了大部分細則之後,一下午的時間過去了,晚上是省委為夏想舉辦的接風宴會,劉金南合上本子,徵求夏想的意見:「夏書記,不如坐我的車一起去赴宴,正好路上還有時間,我可以再向您彙報一下想法。」

  劉金南爭分奪秒,可見陳皓天急於要從專項行動之上見到成效。而且劉金南提出坐他的車,不坐夏想的車,夏想就猜測,恐怕劉金南是另有事情要彙報。不在辦公室說而非要在車上說,難道他認為辦公室裡不夠安全?

  難道是為了防範唐天雲?不應該,唐天雲可是陳皓天指定的秘書人選,他不可信的話,陳皓天怎會點他的名?

  因為坐的是劉金南的車,前座坐了劉金南的秘書,唐天雲就沒法上車了,只好上了夏想的專車,跟在了後面。

  夏想就更認定是劉金南的刻意安排了。

  車出省委大院,劉金南就主動開口了:「夏書記,嶺南近年來反腐的力度很大,只不過陳書記低調務實,不喜歡宣揚罷了……」

  夏想不接話,只是微一點頭。他心裡清楚,陳皓天上任嶺南以來,近3年裡,光是公開報導的,查處的省部級和地廳級貪官就有15人之多,其中省部級4人。

  2009年,嶺南省政協主席被拿下。同年6年,鵬城市長被拿下,4個月後,鵬城一名區委書記落馬。2010年1月,鵬城又一名區委書記翻船。

  2010年5月,嶺南省以偉人名字命名的城市的女強人市長,轟然落馬。2011年初,紅花市委書記在被省委通知開會時,在省委大院被省紀委人員以極具戲劇性的一幕直接帶走,身為在職市委書記不經雙規而直接移交了司法機關,放眼國內也極為罕見。

  ……

  夏想接過劉金南遞來的一疊資料,上面詳細地列舉了嶺南近年來反腐的成績,有些在新聞上可以見到,有些並未公佈,但卻是件件大案,事事觸目驚心,如果每一件案件都大肆宣揚一番的話,嶺南省會成為國內反腐工作最卓有成效的一省。

  連夏想也承認,他在湘省擔任省紀委書記之時的反腐成績,遠無法與嶺南的反腐成績相比,畢竟,陳皓天是政治局委員,畢竟,嶺南拉下了四名省部級高官,其中一人還是鵬城市長!

  夏想也清楚,劉金南遞來他本可以在紀委內部查閱的資料,並不是為了陳皓天正名,因為陳皓天如果要名聲,有大把的手段可以施展,也不必非要他認可不行——必定另有深意。

  「夏書記,專項行動意義重大,陳書記的指示精神是要深挖紅花大案的內幕,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劉金南小心翼翼地點了題,雖然是轉述陳皓天的話,但可能是唯恐夏想會不習慣他自上而下的語氣,所以說話時的腔調很委婉。

  夏想暗想,劉金南確實是一個心細如發的省委秘書長,怪不得會被陳皓天視為心腹,特意將他從副秘書的位置上一步扶正。

  紅花市腐敗大案的硝煙還未散去,紅花市委幾乎被一鍋端,據說市委書記交待出了100多名處級以上幹部。

  處級以上幹部的說法就很耐人尋味了,廳級是處級以上,副省也是!

  嶺南和齊省、湘省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一把手是政治局委員,所以陳皓天才敢說出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的豪言壯語,別的省委書記,即使說,也就只是說說而已,因為正部級的省委書記可沒有權力決定一名副部級官員的命運。

  劉金南見夏想若有所思,就繼續深入點明:「紅花市大案是陳書記最關注的腐敗大案,陳書記對紀委目前的工作進展不太滿意,希望夏書記接手之後,能加大力度。」

  「對了,我為夏書記介紹一下今天承辦宴會的皇家酒店,皇家酒店是一家五星級的涉外酒店……老總叫任海空,他有一輛賓利……」

  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劉金南的時間把握之准,令人嘆服,他話說完了,並且留下了意猶未盡的空間,正好,汽車就到了皇家酒店。

  也正好,夏想已經消化完了所有的資訊。

  夏想和劉金南同車抵達,一下車,先期到達的嶺南省委一干人親見夏想從劉金南的車上下來,不由面面相覷,十分吃驚。

  更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頭……

  今天本來是省委特意在皇家酒店宴請夏想,按照慣例,皇家酒店肯定要停止對外停業,專門接待省委一行。省委班子全體蒞臨,事關重大,不可能還有閒雜人等就餐。

  不想,一下來了三五輛軍車,不但氣勢淩人,還搶在了夏想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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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7章 寸步不讓

  軍車……是羊城軍區的軍車。

  按照慣例,級別越高,出場越最後,已經到場的省委常委中,除了陳皓天和夏想之外,全數到齊,就連米紀火也早夏想一步,不知是路上太順了還是刻意為之。

  都在等候夏想和陳皓天的到來,幾名常委正在大廳中說話,不敢入座,畢竟陳皓天雖是省委書記,卻級別高了兩級,必須要拿出十足的尊敬。

  夏想車一到,就有人立刻通報,省委領導之中,除了米紀火端坐不動之外,其餘人等都紛紛起身,來到門外迎接。

  一出門就一驚再驚。

  第一驚,是沒想到劉金南會和夏想同車抵達,都以為劉金南遲遲未到,會和陳皓天一起。

  第二驚,夏想和劉金南剛下車,還沒有邁步,就有幾輛軍車囂張地圍了過來,正好將夏想和劉金南圍在中間。夏想如果想要走入酒店,就必須繞行。

  很明顯,對方是故意停車要堵夏想的路。

  要是脾氣大一點的領導,就會站在原地不動,等省委的人和對方交涉之後,讓對方讓開才會邁步。夏想卻不,他只是輕笑一聲,無比輕蔑地搖了搖頭,起身就要繞行。

  對方卻不輕易放過,車門一響,從車上下來二人,一人年輕,一人年老,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夏想眼前,年輕者嘿嘿一笑,主動向夏想伸手:「夏書記,沒想到你還真來羊城了,我代表羊城人民歡迎你。」

  正是吳公子。

  吳公子身後的年紀稍大的人,也是夏想的舊識——施啟順。

  吳公子的父親吳曉陽本是羊城軍區的司令員,他當日雖在京城結婚,不過根基卻在羊城。而施啟順也在羊城軍區任職,所以在羊城見到二人,不足為奇。

  但偏偏在接風宴會之前見到二人,又正好被二人的車堵在中間,就不是偶遇了。

  夏想不接吳公子的手:「幸會,幸會。我說是誰停車停得這麼有水準,原來是吳公子。」論級別,吳公子沒級別。論年紀,他又沒有夏想大,哪裡輪得著他在夏想面前主動伸手?

  再者他自稱代表羊城人民,雖是玩笑,也是過於托大了。夏想不和他握手,就是故意晾他。

  吳公子臉皮倒也真厚,雖然有點訕訕,不過也不收回右手,而是左看看右看看,笑道:「夏書記,我的手不髒,洗得很乾淨,你還怕和我握手會髒了你的手?」

  夏想不接他的話,轉頭沖施啟順一點頭:「施部長,你的車子是不是要讓一讓,擋什麼,別擋路。吃什麼,別吃藥。」

  施啟順是羊城軍區的後勤部部長。

  施啟順氣定神閑,似乎主場作戰底氣就更足了:「夏書記,話不能這麼說,同樣是停車,怎麼就非說我擋了你的路而不是你擋了我的路?羊城可不比京城,京城的道路橫平豎直,羊城的道路是彎的!」

  顯然,吳公子和施啟順就是圍堵和挑釁來了。

  劉金南挺身而出了。

  「施部長,陳書記馬上就到了,你的停車位,占了陳書記的位置……」劉金南知道和吳公子、施啟順一類人講不通道理,就直接抬出了陳皓天。

  施啟順沒接話,吳公子哼了一聲:「陳書記是了不起,我等平頭百姓也惹不起,可是陳書記胸懷寬廣,犯不著和我一般見識,還要搶一個車位?車位又不是女人,有什麼好搶的,哈哈。你說是不是,夏書記?」

  夏想見吳公子愈加囂張,也怒了:「馬上讓開,否則後果自負。」

  「我就不讓開,你能怎麼著?有本事打我?這裡是羊城,不是京城,你動我一根手指試試?要不你本事再大一點,再開一輛悍馬撞過來?」吳公子舊仇新恨一起湧上心頭,今天就和夏想較上勁兒了。

  欺負他初來羊城,人生地不熟手下沒人可用?夏想就知道和囂張小人較勁自降身份,沖站在門口不肯過來的任昌一招手:「任部長,請你過來一下。」

  迎到門口的幾名省委常委,本來興致勃勃地前來迎接夏想,不料突發意外,就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誰也不肯再向前一步,都想看看夏想如何化解危機。

  主要也是誰也不想趟渾水,都知道吳公子是出名的混蛋加難纏,夏想初來,和誰都還沒有交情,誰也不會為了夏想出頭而得罪吳曉陽。人人清楚吳曉陽的護短很出名,而且據說吳曉陽很得勢,有望繼續高升。

  於是,一干省委常委就站在酒店門口,大眼瞪小眼,卻無一人向前解圍,都你半斤我八兩地打起了醬油。

  夏想豈能任由他們集體打醬油?說什麼也要給他們加點醋才好喝。

  任昌被夏想點名,不想露面也得露面了,就硬著頭皮來到近前,微微彎腰,姿態倒是十足:「夏書記,有什麼吩咐?」

  不主動解圍,還問有什麼吩咐,擺明就是裝傻充愣。

  裝,裝得好,一會兒有你不裝的時候!夏想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任部長,今天的接風宴會,是誰安排在皇家酒店的?」

  任昌臉色一變,心想莫非夏想知道了其中的內情?他忙又恢復了鎮靜:「省委的慣例,一般重大宴會都在皇家酒店舉行。秘書長,你說是吧?」

  劉金南正色說道:「任部長說得對,最近幾年來,省委的所有活動都由皇家酒店承辦。」

  劉金南的話有含義,最近幾年來一說,暗示是自陳皓天上任以來就指定了皇家酒店為省委省政府定點酒店,就是說,是陳皓天的意圖。

  任昌就暗中洋洋自得了,心想怎麼著夏書記,還有什麼辦法沒有?沒有的話,就等著吃憋好了。陳書記的指示,你敢有意見?

  夏想還真敢有意見了!

  「皇家酒店硬體條件還不錯,軟體服務太差了,明明專門為省委舉辦的宴會,卻管理不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放進來,是沒有責任心,還是對省委不夠重視?」夏想不理任昌,更不看在一旁趾高氣揚的吳公子和施啟順,而是回身對劉金南說道,「金南,今天的接風宴會,能不能換一家酒店?」

  劉金南臉露為難之色:「要請示一下陳書記……」

  任昌一聽此話,頓時臉色大變,萬一真要換了酒店,事情可就鬧大發了,損失也就慘重了,就立刻向吳公子使了個眼色。吳公子卻不為所動,還悄悄沖任昌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要緊,換不了,別聽夏想嚇唬人。

  下級通常不會因為一些小事麻煩上級,況且皇家酒店又是陳書記親自指定的定點酒店,其中是否另有內情不得而知,如果夏書記因為一件停車小事,非要換一個地方,就算陳書記看在為他接風的面子上不計較什麼,哪保不會心裡不舒服。

  劉金南雖然跟了陳皓天時間不短了,但這個電話,還真拿不准是不是該打出去。

  吳公子開心地笑了:「夏書記,厲害,真厲害,想因為你一個人的不滿意就讓省委全體領導陪你一起玩,我真的佩服你,夠威風,夠有種。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玩得起嗎?算了,我讓一步,你說一句請讓路,我就讓開。」

  怎麼著,想見好就收,想得了便宜就拍屁股走人?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夏想一抬頭,見吵鬧聲已經驚動了米紀火,米紀火正站在門口向他投來疑問的目光。

  是時候了,夏想沖米紀火朗聲說道:「米省長,我覺得在皇家酒店舉辦接風宴會不太合適,太奢侈了,想換個地方。請米省長指示……」

  夏想當眾說出,而且聲音還很大,顯然是不留後路的做法。

  吳公子有點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夏想:「夏書記,要是陳書記不同意,你可就丟大人了。」

  任昌臉色愈發難看:「夏書記,何必這樣?不就是一件停車的小事,至於要興師動眾?」

  「我認為很有必要!」對方挑釁在先,而且態度惡劣,夏想正準備找對方下手,對方卻送上門了,再不借題發揮一番,豈非浪費眼下的大好時機。

  米紀火將場中的形勢盡收眼底,心裡明白了七八分,說道:「我沒意見!」

  周圍的常委都紛紛變色,事情非要鬧大不可了。都在想,誰會觸黴氣向陳書記打電話請示?再萬一陳書記不同意換地方,夏書記今天的臉面可就丟光了,再也撿不回來了。

  康孝和牟源海對視一眼,同時心想,難道夏想知道了皇家酒店的後臺是誰,非要借吳公子停車事件,讓皇家酒店損失一筆?

  猜對了一半!

  夏想不但知道皇家酒店的後臺是誰,而且還就是要借吳公子停車挑釁事件,讓對方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要讓皇家酒店不止損失一筆,而是損失慘重。

  「鑒於皇家酒店的服務不到位,我會向省委建議,取消皇家酒店省委定點酒店的資格!」夏想嘴角閃過一絲微微的笑意,「而且從現在起,我不會踏入皇家酒店一步!」

  吳公子一下後退一步,差點沒站穩。

  任昌已然臉色大變,怒了:「夏書記,我反對。」

  「我認為可行!」來到嶺南之後一直沒有高聲說過話的米紀火,第一次在省委班子面前,大聲而堅定地表明瞭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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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9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0:57:36
第1808章 怎麼收場

  皇家酒店並非第一次接待全體省委領導,之前,有過無數次承辦省委宴會的經驗,基本上可以說,皇家酒店就是嶺南省委的另一個辦公大樓。

  今天的事情鬧到現在,不見皇家酒店的工作人員出面協調一下,只能說不是失職,是故意。

  夏想早就看了出來,吳公子鬧事之前,肯定早就打好了招呼,也分析好了形勢,就是認為可以一口吃定了他,所以才敢這麼囂張。

  囂張也要分清對象,在京城時,吳公子的囂張是針對許冠華,不過被夏想出手打了回去,又被蔣雪松出面壓制,大敗,肯定心裡不服,覺得在羊城有主場優勢,一定要加倍討還回來。

  夏想豈能任由一個扶不上牆的官二代欺負?正好他手中有牌可打,不當面還回來,就會給一些人留下他好欺負的印象。如果軟弱了,退讓了,被一幫省委領導看在眼中,他的權威就會大降,還想在以後的專項行動之中指揮若定,誰會聽他的號令?

  夏想今天不但要打疼吳公子,還要借機立威!

  當夏想開口說出要取消皇家酒店定點酒店的資格時,不止吳公子、施啟順大驚失色,不止任昌怒不可遏,就連在場的所有省委領導,都震驚當場。

  雖說省委對外定點酒店的許可權正在夏想的管轄之內,但夏想剛剛到任,而且又明明聽到劉金南點名皇家酒店為定點酒店的人是陳皓天,身為副手,當眾否決一把手的決定,夏書記是不懂事,還是恃寵而驕?

  不少人都猜到了夏想要借機立威的心思,不過又想,夏書記再身兼兩職,也只是三把手,他說了還真不算,至少要一二把手同時點頭才行。甚至有人幸災樂禍,等著夏想出醜,只要米紀火或陳皓天任何一人打了圓場,夏想夏大書記的豪言壯語就落空了。

  不想念頭剛起,就聽到了從未高聲說過話的米省長高聲喊出了對夏想的支持!

  米紀火話音一落,整個場面就靜了下來,都震驚得不知所以。

  震驚不是因為夏想的強勢,而是因為米紀火的火助風威。

  對於夏想的強勢,嶺南省委一干領導,都略有耳聞。夏想一路走來過關斬將,儘管在齊省期間,夏大書記似乎消停了不少,但誰也不認為夏書記真的收起了牙齒,不再吃人了,所以夏想的強勢,雖然讓人頭疼,但在預料之中。

  米紀火在京城多年,從未有過地方從政的經歷,再加上他在前來嶺南之前,深入簡出,極少在媒體上露面,以至於許多人都揣摩不出米紀火的性格,更不知道米紀火的執政能力。

  米紀火上任時間雖然不長,但嶺南省委一眾領導都得出了相同的結論——米省長溫和低調,是一個弱勢省長。

  但今天,在強勢夏書記的召喚之下,溫和省長也發出了振聾發聵的聲音,向在場的省委領導前所未有地展示了個人主見的一面!

  一時之間,本想表明立場的每個省委領導,都將念頭收了回去。夏書記和米省長都同意了,現在除非陳書記發話,否則誰勸誰都落不了好。

  遲平凡見林雙蓬腳步要動,要向前一步,他忙沖林雙蓬暗暗搖了搖頭。

  林雙蓬會意,腳下遲疑著,又慢慢收了回去。

  都以為不會再有人開口相勸,誰知還是有人自恃身份,咳嗽一聲說道:「米省長,借一步說話。」

  是常務副省長康孝。

  康孝資格很老,在省政府班子很有威望,米紀火必須給他幾分面子,就微一點頭,跟隨康孝走到一邊。

  康孝低聲向米紀火說了幾句什麼,離得遠,眾人都沒有聽清,不過卻都看清了米紀火的一個動作——緩慢而堅定地搖頭!

  不管康孝的提議是什麼,結果就是被米紀火否決了!

  康孝臉色很不好看,目光和牟源海的目光迅速交流一下,又扭頭看向了任昌。

  剛才夏想提出要取消皇家酒店為省委定點酒店的資格時,任昌第一個出聲反對,而且聲音極為響亮,他原以為會有人呼應他,不料米紀火搶先表示了贊成,就沒人敢再發出支持的聲音。

  省委副書記的提議和省長的贊成,威力非同小可。

  此時任昌騎虎難下,忽然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他一把拉過吳公子,遠遠離開夏想,到一邊說話去了。

  說些什麼,別人當然聽不見,卻能看見。只見吳公子一下漲紅了臉,連連搖頭,而任昌也是臉色通紅,也不知是惱怒還是激動,反正差點和吳公子爭執不休。

  施啟順恨恨地看了夏想一眼,一轉眼,也加入到吳公子和任昌的爭執之中,居中調和,三人也不知在爭論什麼,就是達不成一致。

  見此情景,終於有人出頭了。

  「夏書記,我看算了,吳公子年輕氣盛,他停車不當,讓他讓開就行了,沒皇家酒店什麼事情……」和稀泥的是省委宣傳部長司英,「夏書記剛來,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清楚,等下讓任部長多敬幾杯酒,向夏書記賠個不是。」

  司英一開口,省委組織部長池永麗也幫腔說道:「就是,就是,夏書記別生氣,一會兒泡一壺菊花,消消火。」

  「沒皇家酒店什麼事情?司部長,皇家酒店作為省委的定點酒店,外面鬧得一團,連一個出面協調的人都不露面,這就是定點酒店的服務意識?再說也沒任部長什麼事,為什麼要讓他向我賠不是?」夏想寸步不讓,又對池永麗說道,「謝謝池部長了,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現在我可沒心情再坐在皇家酒店裡面喝茶……」

  好嘛,強勢書記果然強勢,省委宣傳部長和省委組織部長的面子都不給!

  司英和池永麗對視一眼,一臉無奈。

  此時,任昌、吳公子和施啟順三人商議的結果也出來了,三人一起來到夏想面前,吳公子漲紅了臉,極不情願地擠出了一句話:「對不起,夏書記,怪我衝撞了你,我馬上讓路。」

  施啟順也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皮笑肉不笑:「夏書記,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天的事情……我輸了!」

  話一說完,施啟順收回笑容,和吳公子轉身就走,發動汽車,片刻,幾輛圍堵夏想的軍車,來得快,去得快,來時氣勢洶洶,去時狼狽悻悻,轉眼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內。

  任昌陪著笑:「夏書記,可以入席了嗎?」心中卻恨得直跺腳,今天算是栽了,沒想到夏想真會借事挑事,手段刁鑽,讓人牙根直癢。

  原以為有了一個大大的臺階,夏想肯定會就勢而下,不會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他,不料夏想輕描淡寫地一擺手:「我這個人有個毛病,說出去的話,不會收回,皇家酒店我不會踏進一步!」

  話一說完,夏想只沖米紀火一招手:「米省長,我先走了。」轉身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任昌氣得臉都青裡通紅與眾不同了,站在當場,感覺渾身燥熱難安,生平第一次被人狠狠閃了一次,他幾乎氣得渾身發拌!

  夏想,欺人太甚!

  夏想說走就走,扔下面面相覷的全體省委領導,確實有點太過分了,不少省委領導竊竊私語,對夏想的做法十分不滿,紛紛指責。

  不過夏想的做法過分不過分,終究要由米紀火或陳皓天說了才算。

  米紀火望著夏想消失在遠處的車燈,不動聲色地笑了,他很清楚夏想借題發揮的背後有著深層的原因,可不僅僅是一次意氣之爭。

  「米省長,夏書記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我們是在為他舉辦接風宴會,他還擺譜給誰看?米省長還沒走,他就走了,不懂規矩……」康孝在米紀火面前告了夏想一狀。

  米紀火搖頭一笑:「夏書記年輕氣盛,有朝氣,我很欣賞他的性格。」

  康孝一下被堵了嘴,差點沒被嗆著。

  還有人想說什麼,卻礙于米紀火剛才的話,都不敢再多說了。人都走了,怎麼辦?涼辦!只能等陳書記了。

  也有人不無惡意地想,一會兒陳書記來了,看看今天的事情要怎樣收場。最好能說服陳書記不換地方,再一個電話讓夏想灰溜溜地回來,倒要看看堂堂的夏大書記,會有多丟人!

  遲平凡和林雙蓬在一旁,悄然一笑。

  林雙蓬壓低了聲音說道:「夏書記……有個性。」

  「雙蓬,夏想的個性,可是因人而異,他今天發的不是無明火,而是借發火來達到目的。」遲平凡神秘地一笑,「你別裝糊塗,你肯定看了出來。」

  林雙蓬也笑了:「夏書記夠聰明,今天一件小事,差不多又把各人的心思摸了一遍,不過他是不是有點演過了,這麼一走,怎麼收場?」

  「夏書記怎麼收場?」遲平凡微微搖頭,「要我說,應該是任昌要怎麼收場才對。雙蓬,紅花市的事情,還在懸空著呢。」

  林雙蓬恍然而驚:「高,敲山震虎,真高,我怎麼沒想到?」

  遲平凡還要再說什麼,劉金南快步來到米紀火身邊耳語幾句,米紀火點了點頭,起身說道:「同志們,接陳書記指示,今天陳書記臨時有要事走不開,接風宴會推遲到明天。」

  啊?不少人面面相覷,陳書記的決定是對夏想明顯的偏袒!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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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0:58:25
第1809章 先下手為強

  羊城的夜色很美,夏想坐在車上,臉色平靜地看向窗外,見外面燈紅酒綠之地,男男女女歡聲笑語,呈現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道路兩旁的樹木各異,夏想多半叫不上名字,只認識木棉樹和細葉榕,和北方道路兩旁常見的梧桐截然不同,在北方依然天寒地凍的季節,已經是枝葉搖曳,迸發勃勃生機。

  想起剛才的一出,夏想心中還是難壓怒氣。說實話,今天當場走人,一方面是借題發揮,另一方面也確實心中氣憤難平。

  吳公子和施啟順今天絕對是故意找茬,故意想讓他當場下不來台,以達到報復他的目的,並且讓他威望掃地。值此他正要在省委之中肩挑重任之際,讓他在全體省委領導面前丟人,其用心之歹毒,絕對不是吳公子的智慧能夠想出的手段。

  吳公子的背後,肯定會有指使,而且還是省委中人,因為今天宴會的時間地點,外人不會得知。

  夏想也知道人在官場,易怒就會容易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後果很可怕,就是喪失判斷力。官場中人,喪失了判斷力,迷失了方向,就只有一個下場——前方無路。

  所以夏想在當時還是極為克制了情緒,在達到了目的之後,現在再回想之時,壓抑不住的怒氣又充盈了胸膛,讓他濁氣難出。

  吳公子分明就是欺負他初來乍到,就是氣焰囂張地告訴他,就欺負你了,怎麼著吧?

  夏想暫時是不能怎麼著吳公子,但總有一天,他會讓他知道什麼叫痛知道什麼叫後悔!

  今天只是一次小小的懲戒,好戲,才剛剛開始。

  夏想微眯了眼睛,坐在專車的後座,前面是司機和秘書唐天雲。

  唐天雲……夏想又想起了陳皓天所說唐天雲大有來歷的話,對剛才在停車場事件之中唐天雲的表現,大感失望,因為自始至終,唐天雲都沒有露面,沒有表現出作為一名秘書應有的護主心切。

  他能有什麼來歷?夏想看了坐在前面沉靜如水的唐天雲一眼,心想唐天雲的沉穩和分寸,不象一個秘書,倒象一個領導。

  電話響了,劉金南來電。

  夏想拿起電話,只「喂」了一句,就不再說話,只等劉金南彙報。

  聽到陳皓天以要事為由推掉接風宴會,夏想長舒了一口氣,如他所料一樣,陳皓天必定會支持他的做法,因為今天之舉,他一為自己出氣,二則其實在為陳皓天分憂。

  專項行動是對外公開的部分,對外不公開的部分,則要靠自己領悟和把握了。

  劉金南簡單一提陳皓天的決定,遲疑片刻,才又向夏想透露了一個令夏想吃驚不小的消息:「其實陳書記得知消息,是唐天雲打的電話,當時的場面比較混亂,都顧不上打電話通知陳書記……」

  夏想放下電話,眼中的驚詫之色還沒有消失,意味深長地看了唐天雲一眼,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個沉默寡言的秘書,在關鍵時刻,卻還有冷靜應對的優點。

  劉金南話說得漂亮,其實是當時誰也不敢打電話給陳皓天彙報,是怕擔責任,怕觸晦氣,也是不願意得罪吳公子和任昌。

  想了一想,夏想又拿起電話,親自向陳皓天彙報了當時的情景。

  陳皓天接到夏想的電話,很高興:「我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夏想,你的事情做得很漂亮,第一步棋下得很巧妙。不過要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夏想和陳皓天通話完畢,又打給了米紀火。

  「米省長,晚上一起吃個飯,有沒有時間?」

  米紀火正要上車回去,一聽夏想的邀請,微微一想,就同意了:「好,你說地方,我這就過去。」

  ……

  夏想一走,米紀火一走,在場的省委領導有的離開,有的留下繼續在皇家酒店用餐,反正正是飯點,在哪裡吃都是一樣。

  任昌在康孝和牟源海的陪同下,邁步走進了酒店,在大門口正好與向外走的副省長申家厚正面相遇,任昌攔住了申家厚。

  「申省長,留下一起吃飯吧,夏書記架子大,不肯屈就,我們總不能因為他耍脾氣就和自己的胃過不去。」

  申家厚笑著擺了擺手:「不了,任部長,我有應酬了,謝謝了。」

  望著申家厚的背影,任昌對康孝說道:「康省長,申省長最近向米省長彙報工作的次數真不少。」

  牟源海輕笑一聲:「米省長來頭大,靠山硬,申家厚不表現積極一點怎麼行?不過他不太受陳書記重視,想讓米紀火接納他,恐怕也不容易。」

  三人說話間路過一個雅間,正好看到裡面坐著遲平凡和林雙蓬,三人沖遲平凡和林雙蓬微一點頭,並未說話。

  到了房間坐定之後,康孝才搖頭說道:「夏想還真是一個攪局者,他一來,嶺南省委就有得好看了,亂,亂了。」

  牟源海卻說:「陳書記的態度模棱兩可,雖然推了今天的接風宴會,算是賣了夏想一個面子,但省委定點酒店的事情,夏想說得篤定,相信陳書記不會由著他亂來。」

  任昌愁容滿面:「夏想擺明就是欺負我……」

  話說一半,門一響,一人推門進來,手中拿著一杯酒。

  此人長得肥頭大耳,站直了身子,肯定看不到自己的腳尖,他笑呵呵地將酒往桌子上一放:「康叔,牟叔,來嘗嘗我珍藏了20年的茅臺。」

  「你小子有20年的茅臺,我怎麼不知道?平常也不拿出來孝敬我,現在你康叔和牟叔來了,你就獻寶了?」任昌笑駡。

  「爸,你也知道現在茅臺多貴,都是讓你們喝高了價格,現在價格翻了幾倍,還供不應求。我這瓶茅臺能買一輛車,要是告訴你價格,你才不會喝。所以我才借康叔和牟叔在,找個機會哄你喝。」來人正是皇家酒店的老總任海寶。

  「剛才的事情我在樓上看見了,夏想是愣頭青,他是想拿孝敬了。明天我派人去孝敬一下,准保沒事。」任海寶早就有了主意,將茅臺一放,轉身出去了。

  任昌想了一想,徵求康孝和牟源海的意見:「海寶說得有道理?」

  康孝不敢肯定:「也許是,說不清。夏想知道海寶和你的關係,不難。但他是不是知道吳公子和海寶之間的關係,就不好說了,所以今天的事情,不能孤立地看,要和陳書記安排的專項行動聯繫到一起。我聽說夏想做事情,手段層出不窮,一環套一環,讓人防不勝防。」

  任昌緊張了:「那怎麼辦?」

  牟源海品了一口茅臺:「好酒,真是好酒。不過要我說,再好的酒,也不值一輛汽車,都是他媽的亂炒作。」說完酒,又說正事,「酒是好東西,也是迷魂湯。對付夏想,要先下手為強。」

  「賓利都報廢了,今天的事情又行不通,還怎麼再先下手為強?」任昌微微沮喪。

  「硬的不行,來軟的,要軟硬兼施。」牟源海又喝了一口茅臺,「多灌夏想幾口迷魂湯,不怕他不迷糊。再說他又是北方人,來到南方,怕是沒見過南方妹子的水靈,年輕人嘛,一喝酒就迷糊,一迷糊就亂性。」

  任昌點頭:「試一試。」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又變了臉色,「我聽到消息說,紅花市腐敗大案,還有可能繼續深挖,夏想在湘省擔任紀委書記時,手腕可是毒辣得很,他現在是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你們說專項行動會不會是煙霧彈,真實目的是要……」

  康孝和牟源海對視一眼,驀然變色,沒准還真是如此!

  ……

  說夏想沒見過南方妹子,牟源海太想當然了!雖然夏想的女人之中,確實是北方女孩為多,但也有江南水鄉出來的玲瓏剔透的女子,其水靈與晶瑩,絕非嶺南女子可以與之相比。

  此時,夏想就和水靈並晶瑩的女子在一起。

  和米紀火共進晚餐時,夏想和米紀火交換了許多看法。

  對今天發生的事情,米紀火沒再提及,因為他清楚肯定夏想和陳皓天之間有什麼默契,是夏想和陳皓天之間的事情,他不方便多問。

  告別米紀火之後,夏想剛給唐天雲放了假,一個人回家正要休息,就接到了嚴小時的電話——嚴小時一個人悄悄來到了羊城,下榻在了白雲山莊。

  「今夜故人來不來?」嚴小時的邀請意味深長。

  作為夏想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之一,嚴小時總是會在夏想最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她的心機和心思,也是讓夏想一直牽掛在心的緣由。

  趕到嚴小時下榻的酒店,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嬌豔如花的浴後美人嚴小時,一見夏想就撲入夏想懷中,喃喃低語:「我想你了。」

  春風沉醉的夜晚,溫香暖玉的玉人,每個男人在堅強的外表之下,都有一顆柔軟的心……夏想就融化了。

  融化過後,夏想才知道嚴小時是自魯市而來,而且嚴小時還帶來了齊省省委的一個驚人的消息——之所以說驚人,是從嚴小時的角度得出的結論,讓夏想的思路豁然開朗。

  齊省之事,將會對嶺南的專項行動,造成直接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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