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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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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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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6:10
第471章 免費宣傳的東風

  齊東來笑道:「今天成了品酒會了?不是我託大。小夏,真要論到品酒,你和亞南還都比不上我。我一生喝酒無數,從最便宜的二鍋頭到最貴的茅台,什麼酒沒有喝個夠?」

  齊東來將幾種酒都喝了一遍,說道:「還是茅台最香,劍南春最綿,不過五糧液味道不對,好像有假,秦池的味道比以前好了不少,難道現在改進工藝了?」

  夏想笑而不答,對齊亞南說道:「亞南,你說說看。」

  齊亞南也都一一品嚐了一遍,笑道:「照我看,還是五糧液最好喝,秦池最差。茅台太香了,我不習慣。劍南春也不是我的類型……」

  夏想欣慰地笑了:「還是齊叔叔厲害,剛才的幾瓶酒中,只有茅台是真酒,其他全是假酒……」

  齊東來一臉疑惑,不敢相信地看向了服務員。服務員笑盈盈地答道:「齊總,除了茅台之外,其他幾瓶酒裡裝的都是將台酒。」

  正在喝茶的齊亞南一下嗆了一口,咳嗽幾聲大笑起來:「夏處長,您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怎麼給我們來了一手偷樑換柱?」

  齊東來明白了什麼,讚道:「還是小夏目光敏銳,很清楚名氣帶來的附加值。我只喝出了五糧浪味道不對,劍南春卻讓我信以為真,慚愧。還自稱一生品酒無數,看來,包裝和名氣,能無形中為一個品牌增加不少印象分。」

  齊亞南也明白了夏想的意思:「我明白了,在我這樣的不懂酒的人的眼中,價格是第一位的,價格高,就鐵定認為酒好。沒想到,幾百元的酒和幾十元的酒,只換了一個包裝,就讓我感覺好喝了不少,心理暗示果然厲害。」

  夏想擺手讓服務員下去,解釋說道:「其實我也並不完全是考驗齊叔叔對白酒的研究,真正能品嚐出真假的品酒高人不是沒有,而是太少了。我只是想以一個普通消費者的角度來思考問題,就是憑藉將台酒廠的實力和釀造工藝,如果將將台酒廠進行改制,投入巨資大打廣告,並且重新包裝之後再推向市場。再含蓄地提到當年偉人的『南有茅台,北有將台』的評語,以齊叔叔的眼光,勝算有幾成?」

  齊東來終於明白了夏想剛才擺了一出烏龍的本意。

  齊氏集團以酒店業為主,現在開始涉足到洗浴業,所從事的都是高利潤的行業。白酒行業齊東來雖然沒有涉足,但他也心裡清楚,白酒也是高利潤行業之一,因為白酒無價,在釀造工藝相同的情況下,比拚的就是外包裝和名氣。誰的名氣大,誰的價格就高,名氣的附加值帶來的利潤差距十分巨大。

  夏想所說的投入巨資再造一個將台酒的說法,不是天方夜譚,而是切實可行的策略。

  但齊東來還是心中猶豫未定,畢竟白酒行業和他的酒店業完全是兩個行業,隔行如隔山,就算有夏想策劃投資茂盛醬菜的成功案例在先,但投資將台酒廠,所需要資金將會非常巨大,少說也要上億元。再加上廣告費用,估計要投入2億以上的巨資……他擔心一旦失敗,將會拖累整個齊氏集團前進的步伐。

  投資洗浴中心,也需要巨資。現在才興建一家洗浴中心,就已經動用了差不多近1億的資金。齊東來不免躊躇。

  齊亞南卻沒有那麼多想法,他對夏想有一種盲目信任,直接就說:「白酒行業利潤可觀,就算前期投入巨大,相信不用兩年就能收回投資。又正好借助單城市是試點城市的便利條件,可以爭取到許多優惠政策,我覺得投資將台酒廠可行。」

  齊東來微微點頭,倒不是他贊成齊亞南的說法,而是對齊亞南能敏銳地意識到可以借助到哪些便利條件,而心中欣慰。齊亞南比以前成熟多了,看待問題也全面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簡單而直接。

  齊東來含蓄地說道:「國家有規定,任何廣告詞中,不能提到偉人,哪怕是隱諱的提起也不行……」

  夏想明白齊東來的擔憂,是認為廣告費用投資過大,齊氏集團可能承受不起。

  對於齊氏集團投資洗浴中心的舉措,夏想是持謹慎支持的態度。因為洗浴中心在後世發展到最興旺的時候,已經完全成了藏污納垢之地,是**交易的場所。後來甚至發展到即使不是洗浴中心,陪酒陪聊的會所也成了風月之地,以至於再後來燕省就開始著手大力整頓娛樂業,關閉了許多有**服務的洗浴中心,並且出台了嚴格的規定。

  儘管不可能完全關閉所有的洗浴中心。但對洗浴中心行業還是打擊不小。夏想也清楚,齊氏涉足洗浴中心,必定也不可避免有一些隱晦的服務在內。每個行業都有行規,只要入行,就不可避免。齊氏做得好表面文章還行,做不好的話,被別人抓住了把柄,也很容易出亂子。

  眼下有這個機會,拉齊氏進入白酒行業,總比以後專注投資洗浴中心埋下隱患要強上許多。

  「齊叔叔有所不知,其實據我估算,大概1億左右的資金,就可以救活將台酒廠了。」夏想就拋出了他的誘餌。他知道1億左右的資金對於齊氏集團來說,雖然有些吃力,但也能拿得出來,就看齊東來有沒有勇氣和信心了。

  「怎麼說?」齊東來心思一動。他也清楚夏想的商業頭腦,有過許多成功的先例,知道夏想做事情有分寸,不會信口開河。而且剛才他特意讓人拿來一瓶秦池,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有秦池的前車之鑑可以借鑑。

  2億元的話,齊東來確實不敢貿然進入白酒行業。但1億元的話,想想龐大的市場前景。還有夏想出色的商業策略,就連一個小小的醬菜廠都可以盤活,何況一個曾經輝煌過的百年酒廠?他就不免心動。

  「5000萬資金用來擴大產能,重新定位市場,重新設計包裝,重新擴展銷售網絡,5000萬用來央視的廣告投入。除了央視的廣告費用之外,在燕省的推廣,是幾乎不用花費一分錢的。」夏想一臉自信的笑容,侃侃而談,「可以和單城市政府協商。配合單城市的文化旅遊項目,捆綁在一起進行全方位的宣傳,相信單城市政府也有專項資金用來推廣文化旅遊,搭上推廣文化旅遊的順風車,這一項廣告支出就會省下,粗略估計,少說也能節省3000萬左右。」

  單城市政府自然不會花費3000元去為文化旅遊項目打廣告,但以市政府的名義進行推廣,還是有許多便利之處,比如可以走通關係,在京城以及燕省的各大新聞媒體上,以新聞的形式播出,相當於免費的廣告。如此一來,無形中打出了名氣也節省了資金。所以說在國內政策上的支持就是巨額資金的支持,不說央視,單是燕省電視台如果拍一個單城市文化旅遊的專題片,在介紹單城市悠久的歷史時,重點介紹一下單城市自戰國時就開始釀酒的傳統,然後再連帶推出將台酒廠,如此一來,比起單純的廣告更深得人心。

  如果合資成功,就再請省委書記和省長都前去視察,省內媒體又會連篇累牘地大幅報導,又是一波重量級的免費宣傳。僅此一項,再加上因為媒體報導產業結構調整之時,作為成功案例時再不時地提起,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免費宣傳的東風。

  夏想就將他心目中早就想好的策略說出。

  齊東來聽了,不停地點頭,心中對夏想的讚賞之意越來越濃。連他都沒有想到的商業策略,夏想卻如數家珍地說出,齊東來認識官員無數,從未見過如夏想一樣懂經濟有商業頭腦,並且能夠造勢借勢的官員。

  「以上宣傳只是粗淺的宣傳,只是讓將台酒廠重新進入公眾的視線第一步。第二步如果策略運用得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不但讓將台酒廠家喻戶曉,還能讓將台酒深入人心。迅速地讓人記住。」夏想見齊東來一步步被他打動,就拋出最後一個大殺器。相信此招一出,除非齊東來不想賺錢,否則肯定會當場拍板。

  「快說來聽聽。」成功地被夏想勾起了興趣的齊東來,只聽剛才夏想所說的戰略就已經動心了,覺得眼下確實是大好時機。不料夏想居然還有後手,更是喜出望外。

  齊亞南在一旁感慨,連一向精明過人的老爸也被夏想成功地說服,想想老爸多少年沒有這麼激動過了,再看夏想年輕的臉龐上閃爍著自信的光彩,心想他再不自信的話,自己在他面前,不知道該有多自卑。

  夏想眼睛一掃,就將齊氏父子二人的心思盡收眼底。他之所以盡心盡力說服齊東來投資,也是覺得齊亞南是個可交的朋友,以後也有可以互相借助的地方,齊氏集團在燕市也不算特別數得著的集團,夏想有意扶他們一扶,好處總是讓自己朋友得到才好。

  「齊叔叔有沒有看到燕省日報上我和范錚、嚴小時發表的文章?」夏想問了一句。

  齊東來不解其意,讓服務員立刻從大廳拿一份報紙過來,他將報紙拿在手中,說道:「當然看到了。你們的文章一發,燕省日報發行量大增,不少人想買還買不上,就連酒店的服務員也知道了上面文章,記住你們三個人的名字。」

  夏想點頭一笑:「我的下一步策略是,等單城市的將台酒廠獲得了投資,改製成功之後,打出了廣告和名氣,我會組織專家學者,就將台酒廠的成功撰寫相關的文章,再發表在燕省日報上面,用來反駁對產業結構調整唱反調的人。齊叔叔您說,如果將台酒廠作為成功案例被無數專家的文章引用,這筆廣告費用,該怎麼算?」

  燕省日報三篇文章一出,夏想、范錚和嚴小時三人不能說是燕省人人皆知,至少凡是看報關注新聞時事的人,都不但對文章的內容都十分關注,夏想三人的名字也是大部分都記在了心上。如果過一段時間,夏想三人再發表文章,全是引用的將台酒廠成功實例來進行論戰,想也不用想,一夜之間將台酒廠就將會成為燕省的知名品牌。

  在商場之中沉浮一生的齊東來經夏想一點,再看不出其中蘊含的巨大商機,豈不白活了?他呆了一呆,突然就放聲大笑:「夏想,小夏,能夠認識你,是叔叔最大的運氣,是亞南最大的福氣。我出1億5000萬投資將台酒廠,就這麼說定了,你再找別人投資,就是不給叔叔面子,不給亞南面子,不想再和叔叔來往,不想再和亞南交朋友了!」

  齊東來快語如珠說出這番話,就是要敲死夏想所說的話,省得夏想變卦,將天大的好事交給別人去做。

  齊東來也終於明白,夏想明是找他投資,實際上按照夏想的設想,幾乎就是一條沒有風險的陽光大道。

  夏想不慌不忙地將剛才的儲蓄卡拿在手中,笑問:「我為齊氏鋪墊了一道陽光大道,這個卡,是不是份量就太輕了?」

  齊亞南沒明白過來夏想的意思,以為他真是嫌錢少,臉一紅,急忙將卡收了回來,說道:「夏處長是齊氏的大福星,您說一個數,我眼睛都不會眨。」

  「如果我貪圖你的錢,想乘機自己撈上一筆,亞南,你說我怎麼會找你?會將將台酒廠的好項目交給齊氏?」夏想笑了,自斟自飲喝了一杯,「喝酒講究對口味,交友貴在交心,我結交的是你這個朋友,是認為我們以後會有長久的利益,可不是為了眼前一點小利……」

  夏想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齊東來明白過來了,知道夏想所圖的長久的合作,齊氏集團壯大之後,有的是機會回報夏想。以後不管是為了夏想的政績,還是個人前途,只要用得著齊氏的地方,齊氏定當竭盡全力,不計回報。

  齊東來主意既定,就伸手拿過儲蓄卡,隨手收了起來,說道:「和小夏認識時間也不短了,知道你志向遠大,不在意蠅頭小利。叔叔心裡有數了,一些虛偽客套的話就不多說了,亞南以後跟著你,由你指揮。」

  齊東來這一句話就堅定地表明了立場,就是以後齊氏集團唯夏想馬首是瞻,等於是將齊氏集團的命運和夏想緊緊綁在一起。齊東來心裡明白,夏想所圖的不是金錢,而是政治資源和經濟後盾,以後齊氏集團在夏想升居高位之時,需要政績工程的時候,就會當仁不讓地衝在前面,寧肯賠錢,也要為夏想做出面子工程。

  夏想呵呵一笑:「我還是那句老話,交友交心,齊叔叔,我從來沒有讓認識我的朋友失望過……」該說的話一點而過,他就岔開話題,開始吃飯喝酒。

  酒足飯飽之後,齊東來又迫不及待地問起何時可以到單城市將台酒廠考察,夏想見他確實心情迫切,就當著他的面撥通了王肖敏的電話。

  「王市長,我是夏想……」寒暄過後,夏想直接切入正題,將齊氏集團有意向將台酒廠投資一事一說,並請王肖敏負責安排考察。

  王肖敏已經接到了關於將台酒廠改制的報告,心中大慰,夏想的設想和他的下一步的想法不謀而合,而且比他想得還要詳細周全,就讓他對夏想無比感激。一般省裡成立的指導小組或是辦公室一類的組織,基本上都是胡亂指揮一氣,有沒有成績先不說,好像不先對各地市的經濟結構指手畫腳一番不能顯示出他們的本領一樣,往往弄得各地市是敢怒不敢言。領導小組自成立以後,因為夏想的緣故,從來是只提建議不亂指揮,尤其是夏想,對單城市做出的貢獻,比副市長還要大。

  剛剛接到改制報告,夏想的電話打來,就有投資商準備前來考察,王肖敏已經不能用驚喜和震驚來形容他的心情了,他只是覺得無論任何語言都不能表達內心的喜悅以及對夏想的敬佩,當即一口應允:「隨時可以來,由我親自出面負責接待。有任何招待不周之處,你拿我是問。」

  王肖敏以市長之尊親自向夏想許諾,是對夏想真心尊重的表現。

  夏想客套幾句,就直接將電話交給了齊東來。齊東來和王肖敏簡單說了幾句,算是初次接觸,並且約好了考察時間。

  齊東來從夏想隨時可以和單城市市長通話,以及王肖敏話裡話外對夏想的敬佩,就可以察覺到夏想的份量,也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夏想不過是領導小組的一個處級幹部,能讓堂堂的一市之長也對他高看一眼,可見他的人脈確實深廣。

  晚上下班回家,吃過飯後,夏想和曹殊黧二人坐在沙發有一眼沒一眼地看電視。曹殊黧也不是很喜歡看一些無聊和肥皂劇,不過就是沒事的時候打發時間,也主要是二人坐在一起說話。

  二人各自說了一會兒單位的事情,夏想的目光就開始不安分起來,在小丫頭的身上掃來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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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神秘送禮人

  夏天,小丫頭穿了一個大背心。蓋住了臀部,露出了雪白修長的大腿,反而更襯托得臀部渾圓,大腿筆直。她穿的大背心後面印著寶馬的標誌,三個著名的英文字母「BMW」環繞在藍天白雲之上,穿在小丫頭曼妙的曲線玲瓏的身上,別有一番韻味。

  「從哪裡弄了這樣一個背心穿?」夏想大感好奇。

  「我也忘了,好像是上一次去寶馬4S店,他們非要送我一件禮物……嗯,對了,就是它了。我覺得當個睡衣挺好,就穿上了。」小丫頭對穿衣上面也不是很講究,看背心是純棉材料,覺得扔了挺可惜,雖然樣子一般,當個在家中穿的睡衣也是不錯。

  「知道BMW三個字母是什麼意思嗎?」夏想眼睛一轉,計上心來,就逗她。

  「誰不知道,還想考我?」小丫頭得意地說道,「BMW,全稱為巴伐利亞機械製造廠股份公司。是德文:Bayerische Motoren Werke AG的簡稱,翻譯過就是寶……馬。」

  她還故意拉長了聲調。

  「錯,大錯特錯。」夏想伸手攔住小丫頭的腰肢,感覺到她日益滑膩的肌膚。有些女人結婚之後,皮膚會越來越好,身材也會更加曼妙,在多了一些豐腴之外,更多了性感和緊致。而有些女人一旦結婚,就會皮膚鬆弛,並且不再緊繃和彈性十足,甚至還會發胖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所以說男人結婚也是一次賭博,運氣好的,會娶一個越來越有味道的女人。運氣不好的,剛娶時是苗條美女,一年後就會變成黃臉婆,苦不堪言,追悔莫及。更有甚者,在生了孩子之後,就無比邋遢,曾經吐氣若蘭的美好女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個不修邊幅滿嘴髒話的婆娘。

  幸好,小丫頭屬於前者,被夏想開發之後,愈加流露出女人味和風情,與此同時,嬌羞和可愛的性子依然。

  「哪裡錯了?你又想騙人還是想發壞?」小丫頭見夏想的雙手不老實,就想推開他的手。「別鬧,癢。」

  「我覺得你後面印著BMW,前面應該印MSN,就完美了。」夏想嘿嘿一想,「你不會想到,微軟和寶馬會是死對頭。」

  「MSN是什麼?」

  「MSN是微軟即將推出的即時消息軟件,和QQ一樣的功能。」夏想才想起此時MSN還沒有推出,要到2003年才面世,就忙解釋了一句。

  幸好小丫頭沒再追問MSN,只是好奇:「為什麼要印MSN?」

  夏想的雙手就從後面摸到了前面,懸空停在小丫頭胸前半尺之上,伸開他的祿山之爪,色色地一笑:「BMW的意思是別摸我,MSN的意思就是摸死你……」話音剛落,他的巨爪就落了下去。

  小丫頭驚呼一聲,一把推開夏想:「就知道你沒想好事,別摸我,摸了也白摸,我今天例假。」

  夏想的手就停在半空,無奈地轉了一圈,就又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得。白想了半天,晚上和你分居。」

  「咚、咚、咚……」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二人都是一愣。自從曹永國到了寶市之後,家中白天就很少來客人,晚上更是沒有,會是誰?

  小丫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急忙跑進了臥室去換衣服,對夏想說道:「去開門,可能是爸爸以前的朋友。」

  夏想打開門,見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子。

  不得不說,這個女子確實很漂亮,上穿緊身短衣,胸前波濤洶湧,下穿黑色短裙,在昏黃的燈光的照射下,黑裙和白腿映襯,更顯出觸目驚心的白。上身的短衣有點過短,正好露出了一戴腰肉。

  腰肉細緻白嫩,肉感驚人。

  她手中提了一個不大的手提袋,站在門口,沖夏想盈盈一笑,說道:「夏處長您好,我叫周虹,以前承蒙曹伯伯和王阿姨照顧,今天前來,是特來表示一下謝意的。」

  夏想並不認識周虹,一聽是岳父的朋友,又口稱伯伯和阿姨,以為是熟人,就一錯身請她進來。

  周虹從夏想身邊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身子就斜靠在了夏想身上。無巧不巧她胸前的兩處山巒正壓在夏想的胳膊之上,豐盈柔軟,彈性宜人,夏想立刻就得出了評價,8分。

  不過也讓夏想立刻心生警惕,細看周虹,見她眉目含情,雙眼如霧,而且剛才腳下一滑之時,看似無意,卻有故意的嫌疑。夏想是何許人也?不提他兩世為人聰明過人,就是他此生經歷過的幾個女人,哪一個不是聰慧狡黠過人,只一個回合,他就對周虹起了疑心。

  夏想可不是女人一勾引就站不穩的人,相反,女人有意接近,必有不良企圖。

  正好曹殊黧換好衣服從裡屋出來,迎了過來:「周虹你好,請坐,我給你倒水。」

  周虹忙客氣地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坐坐就走。曹書記現在不在燕市了。我來打擾多有不便,不過想到以前曹書記的照顧,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就想不管怎麼樣,禮節也應該到了才是。」說話間,她將手中的手提袋向前一放,「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一個心意。我們自己就做的菸酒生意,就特意找了一些市面上不常見的菸酒送來……千萬別推辭,要不我就沒臉做人了。」

  夏想看了一眼,見裡面的煙是白煙。上面沒有商標,酒也是沒有品牌,感覺挺怪,就說:「我爸不在,你想要感謝他,心意我們心領了,東西我們不能收。我不抽菸也不喝酒,留著也沒用。」

  周虹卻堅決要留下:「夏處長這麼說就等於打我的臉了……煙是我自己卷的煙,別有味道。酒也是我親自勾兌的酒,市面上絕對喝不到。不敢說有多好,絕對是獨家。有道是有錢難買非賣品,我自制的菸酒只給熟人,從來不出售。」

  夏想還想再說什麼,周虹卻站起身來,說道:「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先走了。」

  她動作挺快,站起身就走。曹殊黧急忙拎起手提袋要還給她,周虹卻一轉身就出了門。無奈之下,夏想拿起手提袋追下樓去,見周虹在前面走得挺快,腰肢扭動起來,左右搖擺,如風擺楊柳一樣,眼見就來到了小區門外。

  夏想剛到門外,發現周虹卻站在樹下的黑暗之中,一臉淺笑看著他。夏想幾步向前,伸手向前一遞手提袋說道:「對不起,不能收你的東西。」

  周虹伸手去擋,有意無意間,她的手就抓住了夏想的手,柔柔地說道:「一共幾十元的東西,夏處長至於追出來還我?你不要的話,直接扔垃圾筒好了。反正我一個女人在燕市,瞧得起我的都是對我另有所圖,打我身體的主意。瞧不起我的認為我x出賣自己才有了今天,也想打我身體的主意。如果夏處長嫌棄我送的東西太少,也想打我的主意。那我就算看錯人了……」

  夏想只好縮回手,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收下好了。」

  周虹又笑了,在黑暗中露了一排整潔的牙齒,說道:「謝謝夏處長抬舉。在我看來,肯收我東西的人才是好人,不肯收我東西的人,都是想刁難我,然後乘機提出非分的要求……」

  夏想聽她總向某方面引,就心中一動,故意說道:「說實話,你確實挺漂亮,很容易讓人有非分之想。」

  周虹頓時一臉嬌羞,低下了頭:「夏處長可不要跟我開玩笑,我哪裡還漂亮?都是半老徐娘了。我今年都30歲了。」

  別說,周虹的嬌羞還真是別有風味,既有成shu女人的風韻,又有女孩式的羞澀,如果不是夏想對女人多有研究,又能看出她的表演痕跡,說不定還真能被她迷惑。他甚至猜測周虹說不定是表演學院的人。

  「女人30一枝花,正當年,正是花枝招展的年紀,哪裡老?不要亂說。」夏想就誠心逗她一逗。

  周虹的笑容之中有一絲得意一閃而過,卻被夏想敏銳地收在眼底。

  她笑了一笑,戲謔地說道:「夏處長家中已經有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嬌妻,可不要貪心不足……男人可以偶而花心,但不可時時花心。」

  夏想呵呵一笑:「看來你很瞭解男人。」

  「就是,我對男人的瞭解很深,如果全講出來,嚇你一跳。如果你想聽的話,有時間就打我電話好了。」說著,她也不管夏想是不是同意,伸手拉過夏想的手,就在他的手心寫上了電話號碼。

  周虹的小手柔軟而冰涼,滑膩之中,有一絲別樣的涼意浸來,讓夏想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心想一般而言氣血不通才會手腳冰涼,現在是夏天,離她這麼近,也感覺不到她身上的熱氣,也是怪事,可見她是一個渾身清涼之人,和衛辛有些相似。

  不過周虹漂亮是漂亮,但她的舉止之中總有一股風塵的味道,不為夏想所喜。

  寫完後,周虹嫣然一笑,沖夏想揮揮手,轉身走了。走到幾米之外又停下,回頭又是一笑:「我等你電話,夏處長,和你說話,讓人感覺很舒服。」

  夏想拎著手提袋回到家中,也沒擦手上的電話號碼。一進門,就被小丫頭抓個正著。她一把抓住夏想手,氣憤地說道:「你太過分了,就下樓的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連電話就留了?周虹長得是挺漂亮,你還真有品味,見一個愛一個!」

  夏想也知道小丫頭是故意氣他,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難道說,我的帥氣和魅力也是一種錯誤?」

  「呵呵,別臭美了。」小丫頭忍不住大笑起來,拿了一個濕毛巾就要替夏想擦掉手中的數字,「快擦了,怪髒的。周虹我也不認識,不過以前爸爸幫助過的人不少,總有人前來打著各種名義來送禮。但如果周虹以前來過,她長得這麼漂亮,我一定能記住。」

  夏想卻急忙將手縮了回去:「不能擦,得讓我記下號碼。」

  小丫頭怒了:「夏想,你太囂張了,是不是心裡真有想法?」

  夏想不急不怒:「就算真有想法,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邊找了紙和筆抄下號碼,一邊騰出一隻手抱住小丫頭,「你說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吃莫名的乾醋?我是那麼容易被女人迷惑的男人?再說周虹再漂亮,也比你差了不少,我還不至於那麼沒出息。」

  小丫頭其實也是故意逗夏想一逗,不過還是說:「你們男人都一樣,都是貪心不足,娶家裡一個,外面再養一個,心裡還牽掛一個,叫什麼紅玫瑰白玫瑰,據說還有紫玫瑰,也不嫌玫瑰的刺兒扎手……」

  夏想不由吃了一驚,不行,小丫頭現在越懂越多,得及時讓她多思多想的心思簡單起來,忙說:「我的理想是,贈人玫瑰,人有餘香。所以我手中只有一朵玫瑰,其他玫瑰,就任由別人采去好了。」

  情急之下,夏想的表白顯然遺漏了連若菡,小丫頭聽了,衝他做了一個鬼臉,調侃他說道:「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我還不知道你?不過看你用心哄我的份兒上,證明你心裡確實還在意我,就暫且饒你一次。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一個男人有兩朵玫瑰就足夠了,再多了,小心刺兒會扎傷你的手傷了我的心!」

  夏想汗顏,小丫頭時不時敲打他幾句,雖不明說,但也是心裡有數,就是給他一個台階,讓他不至於太沒有面子。夏想就不免有些感動,洗乾淨了手,又抱著小丫頭親了一口,才說:「得妻如你,夫復何求!」

  「好酸!」小丫頭還是又被夏想打動了,臉上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她回過神兒來,問道,「周虹到底有什麼企圖?」

  夏想一擺手:「不用管她,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女人想要在男人身上沾光,不管是從哪一方面算起,難度係數都挺高……」話未說完,胳膊上已經被人擰了一下,他不由驚叫一聲,「真捨得下狠手,真疼。」

  小丫頭瞪大了眼睛:「我替別人教訓你,你服不服?」

  夏想立刻沒話說了,小丫頭抬出連若菡,立刻就將他壓得死死的。倒也不是他有多怕連若菡,而是兩個女人都對他溫柔似水,毫無怨言地接受對方的存在,是讓他最心軟的地方。

  夏想就正經起來,分析周虹的意圖:「她肯定是另有所圖,不管是想yin*我,還是想賄賂我,她都不會達到目的……」說話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拿過周虹留下的手提袋翻看幾下,沒發現什麼異常,奇怪地說道,「都是不值什麼錢的煙和酒,估計連200元都沒有,要是也算受賄,就是玩笑了。」

  小丫頭卻警惕地說道:「可不要小看沒有品牌的菸酒,說不定裡面大有文章。」

  一瞬間,夏想想起了鄭冠群的電話,也頓時警醒起來,將手提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有什麼蹊蹺之處。

  到底還是小丫頭聰明,她將整包的煙撕開,拿出一盒煙出來,又打開,從裡面抽出一根香菸。她的手指翻動幾下,外表看不出異樣的香菸就被慢慢地打開,伸展成一張長方形的紙——可不是普通的紙,而是一張百元紙幣!

  夏想驚訝地盯大了眼睛!

  送禮送得如此巧妙如此有心機,也是聞所未聞之事,他一把抱過小丫頭:「有一個聰明的老婆,果然是福氣。」

  小丫頭「哼」了一聲,沒理會夏想的馬屁,又拿出酒仔細看了看,然後將酒瓶交給夏想,氣勢地說道:「粗笨活兒就由你來幹了,打開瓶蓋!」

  夏想就急忙打開瓶蓋,向裡面看了看,又聞了聞,沒發現什麼異常,確實是酒。小丫頭卻從他手中拿過瓶蓋,翻了過來,伸手向裡面一拿,就從裡面拿出一個金黃黃的硬幣大小的東西出來,放到夏想的手心

  「瞧瞧,是不是金幣?」

  「還真是金幣!」夏想驚奇地說道,將金幣翻了過來看了幾遍,讚道,「想不到,沒想到,還真有這麼聰明的送禮人。這哪裡是送禮,根本就是讓人猜謎。我倒想審審你,你怎麼知道里面有機關?」

  小丫頭得意了一仰小臉:「哼,我是誰,我是你聰明絕頂、見多識廣的老婆。爸爸雖然不是貪官,但每年也收不少禮,沒辦法,禮尚往來,不收就是不近人情了。送禮的人都知道爸爸不收錢,都想方設法變著花樣送錢。有在魚肚子裡塞錢的,有送錢包時,在錢包中放銀行卡的,等等,無所不用其極。不過用錢捲成香菸,在瓶蓋中塞金幣,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夏想此時再想到鄭冠群的提醒,不由打了個寒戰,厲害,果然厲害,一不小心還真差點著了道。要不是娶了一個從小在官員家庭中長大的老婆,見多了形形色色的送禮人,就算他得到了鄭冠群有人要整治他的提醒,今天恐怕也不會想到菸酒之中的埋伏,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就算不會因此而丟官,但肯定會影響惡劣,甚至有可能影響到在領導小組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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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6:42
第473章 談判和談心

  幾天後,燕省日報上又發表專家學者的文章。針對夏想三人的文章進行了無情地反駁,甚至還有專家學者不顧身份,指責夏想不過是有了一點實踐經驗,就沾沾自喜,傲然以專家自居,是自不量力之舉。對范錚和嚴小時的攻擊也是挑剔二人年紀輕,見識少,並指責二人的論點站不住腳,隨後專家們的觀點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就是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進行到現在,雖然取得了一點成績,但還遠遠說不上獲得了成功,甚至引進的柯達的投資也是建立在以前達富一直和柯達談判的基礎之上,並不能完全歸功於產業結構調整的功勞。

  葉石生看到專家的文章之後,雖然氣憤,不過還是置之一笑,說道:「所謂專家,不過是一群妒賢嫉能之輩。」

  夏想看到文章之後卻是笑了:「主動跳進坑了,好,就等下一步成績出來,看看如何打你們的臉!」

  經過一系列的談判和協商。齊氏集團和將台酒廠正式簽定了投資意向書,由齊氏集團向將台酒廠注資1億5000萬,取得將台酒廠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意向書籤定之後,齊東來開始著手籌集資金,同時在夏想的授意之下,此事一直是保密進行,單城市政府和齊氏集團都守口如瓶,沒有透露任何消息。

  一週後,美國最大的太陽能製造商最日光公司總裁邁克飛抵寶市,進行商業考察。和邁克一同前來的,居然還有衛辛。

  衛辛是受連若菡所托,專程陪同邁克前來國內。因為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衛辛和邁克的交流最多,也最得邁克信任。連若菡就認為有衛辛陪同,有助於讓邁克和夏想之間愉快地交流。為了夏想,連若菡也確實盡心盡力了。

  邁克一口美式英文,說話時語速又快,他帶來的美國翻譯說起中文來也是美國人聽不懂,中國人聽不太明白,而且還有濃厚的粵語風格,估計在美國請的中文教師來自南方省份。而寶市請來的中國翻譯也聽不懂許多專業術語,幸好有衛辛在,可是幫了夏想的大忙。

  邁克一行受到曹永行、邱緒峰等人的熱烈歡迎,儀式過後,就由邱緒峰、夏想等人陪同邁克實地考察。夏想和邱緒峰負責介紹,衛辛在一旁成了主要翻譯,反倒讓邁克和寶市的兩個專業翻譯閒而無事。二人倒也有趣。就湊在一起,互相學習起來。

  邁克參觀完太陽能光伏的中小企業之後,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回到寶市為他們安排的酒店之後,邁克邀請夏想和邱緒峰上去談談。

  夏想就隨同邁克上樓,在樓上的小型會議室裡,舉行了一次小範圍的關門會議。

  上樓的時候,衛辛故意落後幾步,走在夏想身邊。衛辛已經大學畢業,算是成為了連若菡的正式員工,待遇優厚。她成熟了許多,身材也比以前上學時的單薄豐潤了不少。她穿一身職業套裝,戴一副黑框眼鏡,化了淡妝,眉毛彎彎,睫毛長長,收腰挺臀,也是有了動人的風姿。

  夏想見衛辛目光閃爍,猜她有話說,就悄聲問道:「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說?」

  衛辛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說:「現在不方便,等會談之後。我們去外面坐坐,好不好?」

  夏想點頭答應。

  和邁克的會談不是很成功,不是邁克不肯投資,而是邁克獅子大張口,不但要有政策和稅收上的優惠政策,還想一口吞併所有的中小企業,開出的價格倒還可以,但邁克的意圖是想將在寶市所有中小企業吞併之後,建立一座加工廠,只投資金不輸出技術。

  夏想沒有同意。

  引進外資是為了提高GDP,為了促進就業。但只引進外資不引進技術,是短視的行為,以後會完全淪為發達國家的附庸。將中國變成世界的加工廠雖然也是一條道路,但就算以後能喝到別人吃肉之後剩下的湯,喝多喝少,也要看別人的心情,完全受制於別人,也不是夏想所願。

  邁克的態度十分堅決:「太陽能技術美國是世界第一,技術上的領先才能保證實力上的領先,夏先生,資金問題不是問題,但技術問題,不容商量。」

  夏想瞭解美國人的狡猾,不到最後一刻不肯鬆口,他就笑道:「邁克先生不遠萬里來到中國,中國有句古話,有朋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很高興認識邁克先生,也願意和邁克先生成為好朋友。交友貴在交心。我就有一句心裡話想告訴你,寶市市政府對中小企業的改制信心十足,也有決心做好。我想邁克先生在來中國之前,也詳細瞭解過中國國情,就是政府的力量十分強大,只要政府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幾乎沒有不成功的。所以說,我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人多力量大,我也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邁克先生,我們最需要的不是資金,而是技術。貴公司投入的資金,市政府的承諾是兩年時間就可以完全收回,我想有如此優惠的條件,我們所提的要求技術轉讓的條件,就是理所當然的要求。」

  邁克一臉驚訝地問:「兩年就可以完全收回投資?如果夏先生有這麼好的條件,歐洲的太陽能公司會聞風而動,不過據我所知,目前好像就最日光公司在和你們接觸?」

  「呵呵……」夏想笑了,「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交友貴在交心,因為邁克先生和史密斯先生是好友,又和諾頓先生是舊識,史密斯先生和諾頓先生都是我的朋友。中國人是最講究人情味的。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正是基於從朋友的角度考慮問題,才會首先邀請邁克先生訪問中國,來寶市進行考察。實際上,德國和英國的太陽能公司也有意投資,而且他們也答應技術轉讓,不過說實話,他們的技術力量比起貴公司還是差了一點,所以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引進最先進的技術。」

  邁克對夏想打出的人情牌不置可否。而是問道:「貴政府如何保證投資在兩年內就可以完全收回?」

  夏想也學邁克的樣子聳聳肩:「抱歉邁克先生,在你同意技術轉讓之前,無可奉告。」

  邁克不快地說道:「夏先生不實在,剛剛還說交友貴在交心,還說你最講究人情味,怎麼翻臉不認人?」

  夏想就笑,邁克不快就證明他在意了,就說:「說得對,交友貴在交心,不過我和邁克先生才認識不久,還談不上是好朋友,需要再繼續保持接觸,增進瞭解……」

  談判暫時告一個段落,表面上沒有什麼進展,不過雙方都知道了對方的底線和優勢所在,也就有了進一步談判的可能。而且夏想也清楚,邁克既然前來,就是想賺錢來了。所謂的不轉讓技術,也是一個籌碼而已。太陽能產品的製造技術雖然是高科技,但還不算太高精尖的技術,不在美國的限制轉讓的技術範圍之內。

  邁克,不過是想追求利益最大化罷了,可以理解。夏想有信心談成此筆生意,因為他和連若菡之間有足夠的默契,連若菡讓衛辛前來,就是在暗示夏想,成敗系在衛辛身上。

  晚上的寶市雖不及燕市燈火輝煌,也是車水馬龍,一片繁榮景象。夏想和衛辛肩並肩走在寶市的大街上。正是寶市最炎熱的季節,二人都衣著單薄,路人行人擁擠,他們不時擠在一起,夏想就能感受到衛辛胳膊上涼涼的舒適感。

  一如前世。

  夏想和衛辛在一起數年,數年來同床共枕,對衛辛的習慣不但瞭如指掌,對她的身體特性也是心知肚明。衛辛的皮膚雖然不及曹殊黧和連若菡,但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舒適。冬天時她身上熱熱的,如同一個小火爐。到了夏天反而清涼無比,而且在清涼之中帶來一種令人安寧的舒適之感。正是因此,夏想和衛辛一起呆了幾年,幾乎天天晚上抱著她睡覺,也一點也不覺得厭煩。

  現在想起,他才覺得以前真是太現實了,只知道享受衛辛的好,不體諒衛辛的心。

  衛辛的心和所有的女人心一樣,渴望一個家來安放二人的愛情。只是夏想一直沒有給她,只知索取不知付出。所以今生他才義無反顧地娶了曹殊黧,男人生在世間,自當有所擔待。當一個女人對你全心全意地付出之時,當你也愛她之時,就不要只想到為了自由為了可以不受婚姻的束縛而尋花問柳就不去娶她。女人比男人更渴望婚姻,也只有婚姻才讓她們感覺到安全。

  儘管說起來,其實也婚姻越來越不再安全,但婚姻至少給了她們安定,給了她們心理上的安慰。同時也是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夏想就微微側身看了身旁低頭不語的衛辛一眼,心中泛過一絲酸楚,問道:「還習慣在國外的生活?」

  「人的適應能力很強,什麼生活過久了,就會習慣了。」衛辛淡淡地答道,看了夏想一眼,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緒,忽然說了一句,「謝謝你,你真好。」

  二人來到一家咖啡廳,臨窗而坐,各要一杯咖啡,夏想喝了一口咖啡,苦中有甜,澀中有甘,雖然還不是很習慣咖啡的味道,但多喝了幾次之後,也覺得不是那麼難喝了。

  生活,就是一個逐漸適應慢慢習慣的過程。

  「謝我什麼?」過了半天,夏想還是問起剛才的問題。

  「你自己知道,明知故問。」衛辛語帶不滿地白了夏想一眼,風情流露之間,恍若隔世。

  夏想連忙避開她的目光。

  任誰也會心中不適,畢竟後世習慣了衛辛的一顰一笑,現今衛辛越來越成熟,越來接近夏想後世認識她的時候,也越來越和他記憶中的衛辛重疊。

  夏想想了想,還是沒明白,只好說道:「我應該謝你才對,你在若菡身邊,一直照顧她……」

  「照顧她是我當她是姐姐,是我和她關係好,和你沒關係,一點你的原因也沒有,你也謝不著我。」衛辛不領情,「我謝你,是因為當年在我最難過的一段時光,你出手幫助了我,暗中資助了我許多。我才知道,你真是一個好人,雖然有點花心,但一點也不妨礙你在我的心目中,還是一個好人的形象。」

  原來衛辛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夏想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也是無話可說,衛辛說他花心,他也承認,因為衛辛肯定知道他和連若菡之間真正的關係。

  「我想問問為什麼,可以嗎?」衛辛還是不解心中謎底,終於問出了心裡話,「我在想,如果說你真的花心,對我有什麼想法的話,當年連姐姐飛到美國的時候,我一個人在蓮居,你機會多得是,卻沒有任何表示。我就不明白了,當時你又不認識我,為什麼偏偏要幫我?」

  衛辛的問題,夏想不好回答。

  他攪動杯中的咖啡,低頭想了半響,才笑著說:「也許就是一種巧合或是說一種機緣,當時我到音樂學院,無意中見到了你,覺得你很像我的妹妹,覺得你很值得我珍惜,值得我去呵護。在得知了你的情況之後,我就盡我所能幫了一點。也不算什麼大事,舉手之勞而已。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對我來說,卻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轉折。」衛辛忽然緊緊咬住嘴唇,眼中淚光閃動,「不瞞你說,當時我病急亂投醫,如果沒有你及時的幫助,我已經決定要去做陪酒小姐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淪落為……」

  衛辛的目光中閃動著堅毅,沖夏想堅定地說道:「謝謝你,真心謝謝你!」

  夏想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能在今生今世為衛辛做一些事情,也算是他回報後世衛辛對他的一腔真情。上一世,美人賺我金錯刀,這一生,何以報之英瓊瑤?能讓衛辛安然度過難關,現在又有了一個不錯的工作,也算是他所能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了。

  衛辛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就一把抓住了夏想的手,聲音顫抖地說道:「我知道你很花心,但我不在乎。我也知道我這麼做不應該,因為我和連姐姐關係那麼好,但我確實無法控制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喜歡你,非常喜歡你。如果你願意,我願意和連姐姐一樣,做你身後的女人。」

  夏想一愣。

  偶而大膽流露,敢表白自己的感情,符合衛辛的性格,後世他也多次被她逼婚。衛辛喜歡他,也可以理解,人與人之間確實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維繫,許多人之間一生也許沒有感情,而有些人一見面就能暗生情愫。衛辛後世對他愛得死去活來,今生再次對他表白,雖在情理之中,也讓夏想頗為無奈。

  夏想輕輕抽回手,說道:「對不起衛辛,我真的不想再傷害你一次。」

  衛辛一臉失落,在心情激盪之下,她沒有聽清夏想話裡隱含的意思,只是一臉苦澀,勉強一笑說道:「你就當我是無恥的女人好了。我這麼做,在你眼裡很低賤,如果讓連姐姐知道了,也會看輕我。」

  夏想又有點不忍心,伸手輕輕抓住衛辛的手,輕聲說道:「你是個好女孩,真的,如果不是我有了妻子,有了若菡,也願意和你在一起。只不過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沒法走回頭路,錯過就錯過了,我們又能如何?你做我身後的女人,對你不公平,對殊黧不公平,對若菡不公平,也會讓我總是心懷愧疚,而且說實話,我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離得近了,你就會後悔了……」

  衛辛好奇地問:「後悔什麼?」

  「我睡覺愛打滾,一不小心就會把你推下床,你到時肯定會後悔和我在一起。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去嘗試。」夏想倒沒撒謊,而是他確實幹過半夜裡將衛辛推到地上的糗事。

  衛辛「噗哧」笑了,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說道:「行了,我憋了幾年的心裡話說了出來,也輕鬆了。你就當聽了一個小姑娘曾經的夢想好了,現在小姑娘長大了,該勇敢地面對明天了。」

  一瞬間,衛辛臉上的表情好像輕鬆了許多。

  夏想也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只要心結解開了,整個人都會如釋重負,他以前也體會過這種感覺。他是希望衛辛不要再在他的陰影下生活,既然決定了今生不再和衛辛有所糾葛,不管是為她還是為自己,都要堅守信念,不再招惹她。

  衛辛又和夏想說了一會兒連若菡和吳連夏——連若菡已經決定讓兒子叫吳連夏了,小連夏胃口極好,能吃能睡,長得極快。衛辛一說,就勾起了夏想的父愛氾濫,就想著遲早接回連若菡母子,好逗一逗小傢伙,讓他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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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7:00
第474章 案發

  說完連若菡的事情。衛辛又說到了邁克的來訪。來訪之前,邁克和衛辛交換了不少看法,雖然邁克不可能透露最日光公司的底線,但熟知邁克脾氣的衛辛卻告訴夏想,如果夏想能夠保證在兩年內讓最日光公司收回資金,最日光公司肯定會在技術轉讓上做出讓步。因為資金的回收代表著投資的成功與否,邁克和董事會的聘用合同到期,到時如果此項投資大獲成功的話,他接到下一任聘請書的可能性就會大增。

  因為公司有不少董事對他上任以來公司的業務拓展緩慢,頗為不滿。邁克任內有幾筆投資失敗,他現在急需一次成功的投資來證明他的能力和眼光。

  衛辛的消息可謂是及時雨,幾乎觸及到了邁克的底線,對夏想來說,掌握了衛辛透露的信息之後,他幾乎可以肯定和最日光的合資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就看邁克能堅挺多久了,他讓步是必然的,就看讓步的幅度了。夏想的如意算盤是,將資金回收的年限再提前半年,用一年半回收資金的巨大誘惑來迫使邁克在技術轉讓上做出巨大的讓步,並且爭取最日光的投資金額達到5億美元。

  不過,夏想還是有疑惑之處。不解地問衛辛:「就算邁克和你關係不錯,他也不傻,怎麼會透露給你這麼多信息?」

  衛辛低下了頭,臉頰微紅:「邁克對我有好感,向我求愛,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就始終纏著我……」

  美人計?夏想暗笑,沒想到衛辛也挺厲害,不過轉念一想又不對,美國人很有職業操守,一般在私人時間不談公事,更不會透露商業機密,他怎麼可能告訴衛辛他的處境?

  夏想就說出了他的疑問。

  衛辛笑著解釋說:「你算是猜對了,邁克向我大獻慇勤不假,但只要涉及公司的事情,一概不提。不過他的處境,他的好友諾頓就十分清楚了。連總開口相問,諾頓敢不回答?美國人也是人,和中國人一樣都怕老闆的。至於他們公司的一些商業機密,也是有一次邁克喝醉了,信口說了出來……」

  衛辛的臉上浮現一層紅潤,微有嬌羞之意,夏想明白了,就問:「你對邁克,也是有點動心了?」

  衛辛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歡外國人。感覺生活習慣上差異很大,但邁克確實很會哄人開心。」

  哄人開心做表面文章,是美國人的特長,也是一種本能。夏想不好勸衛辛什麼,只是說:「謝謝你的寶貴信息。至於你的個人私事,我不好發表意見,只想提醒你,感情問題雖然有激情,但更需要理智對待,尤其是兩人差異太大,畢竟美國人和中國人有文化和習俗上巨大的不同。」

  衛辛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夏想才明白過來連若菡安排衛辛一起回國的目的,到底是他的女人,處處為他著想。

  此後又拖了兩天,談判進入僵持階段。夏想不急,邁克也假裝不急。不過到了第三天形勢就急轉直下,邁克見夏想不肯讓步,終於低下了高昂的頭,同意了夏想提出的技術轉讓的要求,當然最後的結果是各退一步,最日光以5億美元和技術轉讓入股。雖然控股權還在寶市手中,但合同上還有一個附加條款是,如果一年半之內投入的資金不能得到全部回收,最日光公司有權以更低的價格獲得百分之百的股份。

  意向書籤定之後,邁克就換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問夏想:「夏先生,現在我們是朋友了,你也該告訴我如何能保證我在一年半之內就收回全部資金了吧?你只有告訴了我實情,我才好回去說服董事會批准投資。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利益是相同的。」

  夏想就將邁克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邁克先生,真言不入六耳,我提前聲明一下,我們簽定意向書的事情,現在還處於保密階段,誰也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則有可能會帶來負面的影響。你也知道,中國的事情很複雜,官員也很複雜。萬一有一個比我更大的官員和德國的太陽能廠家接觸之後,也談妥了條件,那麼我們之間的合同就可能要作廢。」

  邁克一臉心領神會的表情:「我明白,我明白,權力意志不止在中國有,在美國也有。不過在中國表現得更明顯罷了……」

  夏想對邁克的態度還比較滿意,就說:「貴公司的投資到位之後,新產品一旦投入生產,先用三個月到半年時間將寶市的住宅的路燈全部更換為太陽能路燈,並且規定以後所有新建住宅的路燈都要採用太陽能路燈,否則不予批建。除此之外。還要將全市的交通信號燈全部更換為太陽能信號燈,僅寶市一市,就需要多少太陽能產品,邁克先生應該可以粗略算出……」

  「寶市一旦推廣成功,到時燕省再向全省推廣,不提全省的路燈,就是以後燕省在今後一年所有新建的小區都更換為太陽能路燈的話,數量之大,邁克先生如果瞭解中國現在房地產業發展的速度的話,就會心裡有數了。」

  「有數,有數了。」邁克雖然是美國人,但對中國國情的瞭解也不少,談不上精通,至少也非常明白政府的強大權力,他聽了夏想的想法之後,心中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底,不過他也不傻,知道夏想的級別不高,說話未必管用 ,就又問,「寶市的政策,夏先生也許有影響力,但燕省的政策。以夏先生的級別,恐怕說不上什麼話!」

  夏想呵呵一笑:「等正式簽定協議的時候,我請省長先生出席,邁克先生盡可放心了。」

  邁克確實放心了,樂呵呵地回國了。衛辛卻沒有和他一同回去,而是留了下來,要回燕市看一看,同時也要回家看望一下親人。

  夏想就同衛辛一起回了燕市,路上,衛辛有說有笑,一點也沒有了憂傷的樣子。讓他也大為寬心。到了燕市,衛辛就謝絕了夏想盛情的相送,自己坐車走了。

  夏想也沒有回家,直接回了辦公室。

  單城市和寶市的下一步的改制即將拉開帷幕,夏想相信,一旦兩市的新聞再次爆發出來,必將引起極大的轟動。因為他精心準備了一道大餐給程曦學等人,而他和范錚、嚴小時的文章,雖然罵得痛快淋漓,並且激怒了不少人,但僅僅是一道開胃菜而已。等真正的大餐抬上來之後,才會讓程曦學之流啞口無言,並且無地自容。

  在成功的事實面前,任何巧舌如簧的比喻都只是比喻,是紙上談兵的玩笑罷了。

  上午10點多到了辦公室,夏想馬不停蹄地又聯繫了齊亞南,瞭解了一下將台酒廠的進展。隨後又和邱緒峰通了電話,把最艱難最瑣碎的工作交給他去處理。比如如何將十幾家太陽能企業先整合成一家,比如最後讓誰擔任新的公司的負責人,比如如何具體分配利益,和美國人劃分職責,等等,就全是他的事情了,夏想只負責大局,其他小事,一概不再過問。

  結果邱緒峰大為不滿地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倒像是市委書記,定下方向路線之後,交給我來具體執行。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派頭了,我這個副市長,基本上專門為你服務了。」

  不滿是假裝,邱緒峰其實還是滿心歡喜的。

  夏想剛處理完一應事宜,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剛直了直腰,就見兩個臉色不善的人門也不敲就直接進來,非常氣勢地說道:「誰是夏想?」

  辦公室只有夏想和古玉在,方格和王林傑最近忙著單城市的事情,成天不見人影。古玉雖然看似清閒。每天也要處理大量文件,正忙得不可開交,連夏想回來也只是簡單打了一個招呼,猛然聽到有人來找夏想,她也沒有多想,用手一指夏想說道:「辦公室就兩個人,一男一女,夏想是男人,還用問哪個是?」

  「沒問你話,誰讓你多嘴的?」來人之中為首的一人語氣十分嚴厲地說了一句。

  進來的人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站在一起給人非常滑稽的感覺。不過認識他們的人卻一點也沒有滑稽的念頭,因為他們是省紀委專查大案要案的黃林和劉旭。

  黃林生得黑又瘦,劉旭長得白而胖,因為二人辦過不少大案,雙規了不少貪官,而且還將數人送上了刑場,因此人人談之色變,稱之為黑白無常。

  夏想卻不認識他們,不過見他們氣勢的樣子就知道來者不善,站起來說道:「我是夏想,請問二位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是省紀委的辦案人員,我是黃林,他是劉旭。我們接到舉報,有人反映你收受賄賂,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黃林首先亮明了身份,雖然他說話非常嚴厲,不過還算禮數週到。

  「誰舉報我?我犯了多大的事兒?」夏想笑著問了一句。

  黃林見夏想滿不在乎的態度,不由愣了一愣。

  省紀委接到信件和電話雙重舉報,說是領導小組的處長夏想收受巨額賄賂,證據確鑿,上面將時間、地點以及受賄金額都寫得清清楚楚,而且還附了幾張照片 ——照片雖然有些昏暗,但還是可以看到夏想手中拿著一個手提袋,和一個女子在路燈下交談。其中還有一張照片是二人手拉手的情景,態度看上去十分親暱。

  舉報信上還特意註明,夏想不但和該女子關係曖昧,還收受了該人大量金錢。在手提袋中是用百元大鈔捲成的香菸共五條,每盒香菸裡面裝有2000元,五條香菸就是10萬元巨款。另外五瓶酒的瓶蓋中有五枚金幣,總價值5萬元。夏想總共收取15萬元的巨額賄賂!

  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因為夏想是處級幹部,級別不高,不夠資格入紀委書記邢端台的眼,黃林和齊旭就將此事向主管的省紀委第一副書記古人傑做了匯報。

  古人傑是高成松的人,在高成松時代就和邢端台不和。高成松倒台之後,他曾經惶恐過一段時間,後來事情慢慢平息過後,也沒人找他的麻煩,他就知道算是過了關。不過心裡對夏想很不感冒,也是一心認為夏想不是什麼好人,趨炎附勢,用陰謀詭計打壓異己,連堂堂的省委書記他也敢死碰,別人要是惹了他那還了得?

  古人傑就對武沛勇之死有兔死狐悲之感,對高成松落了個被開除黨籍連貶三極的下場也是深感同情,覺得高書記辛勞一場,為國為民做了不少好事,最後落了個身敗名裂真是可憐可嘆,說到底,都是夏想和宋朝度在背後煽風點火,否則高書記至少也能安然離休,安享晚年。

  古人傑後來還和回到南方老家的高成松聯繫過幾次,高成松在得知夏想現在越來越受到重用,深惡痛絕,再三告誡他要提防夏想,一旦抓住時機, 一定要置夏想於死地,否則不定什麼時候和夏想結了仇怨,夏想是不死不休的性格,任誰也會被夏想害死!

  古人傑深以為然。

  等後來古人傑慢慢地和崔向開始走近,再受到崔向的影響,就對夏想的印象更是越來越差。更讓古人傑對夏想差到極點的是,豐利正是他的至交好友。豐利被搬開,古人傑也知道他是政治犧牲品。但豐利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古人傑面前說夏想的壞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夏想身上,一心認定就是夏想搬弄是非才讓葉書記對他不滿,才將他弄到了老幹部局。

  古人傑聽多了夏想的壞話,再加上他本身對夏想也是看不過眼,又在崔向和豐利的雙重影響之下,在他眼中,本來和他沒有什麼接觸更沒有過節的夏想,就成了世界上最可惡的壞人。古人傑就一心認定,夏想肯定又貪污又好色,別落在他手中才好,只要被他發現他有經濟和作風問題,非得一棍子打死不可。

  只是他讓人暗中調查夏想,卻發現夏想行事周正,辦事滴水不漏,根本讓人挑不出任何過錯,更沒有經濟和作風問題,就讓古人傑大為納悶,又不敢相信夏想真是一個清廉又不近女色的官員?尤其是他現在這麼年輕,又有級別,大權在握,怎麼可能沒有美女環繞?但不可能也沒辦法,抓不住夏想的一點把柄,不管是夏想是真沒有事情可查,還是隱藏得太深,反正讓古人傑無處下手就是了。

  古人傑就鬱悶得不行,不過後來他得到了崔向的授意之後,就滿心期待起來……

  終於就有了事情發生。

  在聽到黃林和劉旭二人的匯報之後,古人傑就高興地跳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夏想又年輕又身居要職,怎麼可能沒事?就算貓兒不吃腥,也架不住主動有腥送上門不是?夏想呀夏想,這一次證據確鑿,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15萬元,輕則讓你丟官並且開除黨籍,重則判你幾年也不為過。

  古人傑大喜,當即指使黃林和劉旭,查,嚴查,一查到底。

  黃林和劉旭在省紀委裡面,基本上不屬於任何派系的人,他們二人辦案就是講究鐵面無私,只要有人犯了事,只要上級發了話,他們就會一查到底,誰的面子都不賣。因此他們二人雖然年紀40來歲了,在省委紀委裡面一直是處級,升不上去。上頭都把他們當槍使,當成關鍵時刻可以隨時捨棄的犧牲品,沒有人當他們是親信。不過他們也並不在意是不是能夠升到高位,只管一心查案,立志查盡天下貪官。

  得到了古人傑的點頭,二人又整理了相關證據,並且在夏想居住的小區走訪過幾次,卻沒有太多的收穫。根據周虹的照片想查到周虹的來歷,也沒有什麼線索。現在只有物證,如果能找到當事人做到人證物證齊全,夏想的事情就可以做成鐵案,讓他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不過沒有人證也沒有關係,只要有問題的官員,都怕跟他們去協助調查。一協助,就會在他們的連番攻勢之下潰不成軍,很快就交待了全部問題。他們也相信夏想年紀輕,經歷少,肯定在他們一哄二騙三威脅的套路之下,立馬交待。於是二人就決定打夏想一個措手不及,等夏想出差一回來,就直接殺到辦公室,給他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不成想,夏想輕鬆自若的態度,沒事兒人一樣,還能笑得出來,就讓黃林吃了一驚。他見多了不少官員一聽他是省紀委的人,立刻就矮了三分。也見過不少官員理直氣壯,甚至趾高氣揚地大喊大叫他沒事,抓錯了人影響了他的重要工作,誰負得起責任?總之要麼心虛地低頭,要麼裝腔作勢掩飾內心的緊張,還從未見過如夏想一樣,鎮靜得好像他真的沒有貪污受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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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7:18
第475章 第一階段,審問

  黃林不相信夏想沒事。但夏想如此表現,在他眼中就認為夏想別看年輕,但心思深沉,比起幾十年的老官場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就在心中得出了結論,夏想此人,不好對付。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在我們面前裝腔作勢是沒有用的,既然找到了你,肯定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黃林倒也不是故意恐嚇夏想,而是他辦案久了,說話間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股威懾的口氣,也是一種心理戰術,「跟我們走一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夏想也不分辨,也不據理力爭,而是點頭說道:「好說,沒問題。古玉,我去配合一下省紀委的同志的工作,中午飯你先幫我打上,來一份青椒炒肉。來一張餅就可以了,記得幫我蓋好蓋子,別涼了,我回來就吃。」

  現在已經11點多了,再有幾十分鐘就開飯了,夏想的意思是他去去就來,還能回來趕上飯點?黃林就暗暗發笑,原來夏想不是鎮靜自若,原來是傻得可愛,不知道紀委請去配合工作的嚴重後果。他還能回來吃飯?

  能回來再坐在這個辦公室辦公也沒有可能了!

  不是丟官開除黨籍,就是蹲監獄,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真是一個沒頭腦的人。

  古玉卻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古玉平常在夏想面前是好脾氣不假,但她也不是一般人,別人對她呼來喝去也是不行。黃林剛才的語氣非常不善,又聽他懷疑夏想貪污受賄,知道夏想一些底細的古玉不由又氣又怒,就冷笑一聲說道:「你說夏處長貪污受賄,你確定沒有弄錯?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好歹也是老紀委了,怎麼還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可告訴你,要是你們抓錯了人,我和你沒完。」

  被一個小姑娘呼而喝去,黃林又好氣又好笑,他還沒有說話,身後的劉旭怒了,劉旭向前一步。質問古玉:「紀委辦案,有你什麼事?你一個辦事人員,能知道什麼?請不要妨礙紀委的工作,我是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沒你什麼事,不要沒事找事。」

  劉旭和黃林一樣,稟承鐵面冷面的辦案風格,說話辦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古玉習慣了夏想對她和顏悅色,本來被黃林剛才一喊就心中大不痛快,又被劉旭冷鼻子冷臉一說,更是怒了:「怎麼沒我的事了?你們不是說夏處長貪污受賄嗎?好,他結婚的時候,我送了他一個價值連城的美玉,少說也值100萬,你們要不要把我也一起抓了?」

  夏想不由苦笑,古玉怎麼盡耍小孩脾氣,現在是置氣的時候?他忙從中勸和:「好了古玉,少說兩句。我陪紀委的同志走一趟,說清楚之後就回來了。你現在一鬧,反而更亂了。」

  黃林一聽頓時警惕地打量了古玉幾眼。問道:「在我們面前說話,可要注意一點兒,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

  他也是好意,是提醒古玉一句,100萬的金額太巨大了,古玉的樣子不像有錢人。再說就算真送了,哪裡有自己承認的道理?

  古玉卻昂首挺胸地說道:「我沒亂說話,送了就是送了,怎麼著?我想送他幾百萬幾千萬都成,你們管得著?」

  劉旭勃然大怒:「好,既然你這麼說,那麼也請你和一起到紀委,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古玉不顧夏想的眼色,反而將手中的工作一推,氣勢地說道:「去就去,誰怕誰。」

  夏想無奈搖頭,古玉雖然比他小了幾歲,但實際上心理年齡很不成熟,還是一個衝動的小女生的性格,讓人拿她沒辦法。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情,因為她的意外介入,反而複雜化了。

  果然一到紀委,因為古玉提到了夏想結婚的事情,黃林敏銳地意識到還可以以夏想借婚禮之名,大肆收取禮金為切入點,再深入挖掘夏想的問題,爭取將夏想的案子辦成近期一件大案要案。

  想到許久沒有查過大案了,如果古玉所說的情況屬實,夏想的涉案金額就在百萬以上了。一個處級幹部貪污了百萬巨款。而且夏想又是領導小組的核心人物,必然會在省委引起轟動。

  黃林和劉旭儘管在省紀委中不屬於任何派系,但二人也清楚省委之中的是是非非。現在因為產業結構調整的問題,省委裡面分成兩派。一派是以葉書記為首的支持派,包括范省長在內,一派是以崔副書記為首的反對,包括馬部長在內,現在還是支持派佔上風,畢竟書記和省長聯手,基本上大事可定。

  不過夏想作為領導小組的關鍵人物,又有葉書記和范省長的雙重支持,可以說是近來省委裡面炙手可熱的人物。黃林和劉旭也產生過動搖,查夏想的話,會不會面臨著葉書記和范省長的雙重壓力?如果葉書記和范省長都開了口,都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該怎麼辦?能不能頂住壓力?

  但二人經過一番商議之後,還是決定嚴查夏想。因為正是因為他們覺得夏想深受葉書記和范省長的器重,甚至和邢書記也能說上話,但也正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就有了現在的成就,才翹了尾巴,才敢膽大包天,以權謀私!

  黃林和劉旭在紀委系統為官多年,二人都是脾氣耿直之人。不求陞官發財,只求為民除害。正是抱了一腔熱血滿心正氣,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正義感,認為夏想現在不除,以後爬到高位之後,更是百姓之大害,更是國家之蛀蟲。

  而且二人也相信,現在他們手中證據確鑿,只憑15萬的收賄金額就可以拿下夏想。在鐵證如山面前,葉書記和范省長還能權大於法不成?當然二人幹了多年的紀委工作,權大於法的情況也沒少見。不過夏想情況特殊。他是關鍵人物,一旦查實之後,肯定會引起多方關注。關注的人一多,葉書記和范省長也就沒有辦法徇私枉法,非要為夏想出頭了。

  主要也是二人抱定了夏想就是一個貪污腐敗的小幹部,不抓不足以平民憤,不抓不足以正清明,所以必須將夏想拿下,以正視聽。

  黃林和劉旭以前可沒少辦過大案要案,甚至在高成松時代就抓過高成松的一個人,最後頂住了高成松的強大的壓力,將那人拿下,人證物證齊全,判了刑。高成松那麼強勢,最後也拿他們沒辦法。因為黃林和劉旭是燕省樹立的典型,是紀委廉政公明的代言人,必須要留著給外人看。

  本來以為抓了夏想,讓他交待了問題了事,不想又意外出現了古玉自投羅網的好事,二人一合計,認為現在是獲得重大突破的最佳時機,就決定不讓二人吃飯,立刻突擊審訊。

  夏想和古玉被分別關在兩個房間裡,黃林審問夏想,劉旭審問古玉。

  黃林將照片排開放在夏想面前,嚴厲地說道:「夏想同志,你也不用有什麼僥倖想法,我們請你來配合調查工作,就證明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抵賴和撒謊都沒有用,反而不利於爭取寬大處理……照片上的人,是你不是?」

  夏想也沒想到他和周虹在昏黃的路燈下的一幕居然被人暗中拍了照片,心想對方設計也夠周密的,連這個環節都到了,真不簡單。他將照片一張張看過,點頭說道:「不錯,是我。」

  見夏想還算配合。態度也不錯,黃林的語氣也就緩和了一些,又問:「這個女人是誰?你和她什麼關係?還有手提袋中裝的是什麼東西?她為什麼要送禮給你?」

  黃林就是要問一連串的問題讓夏想思索不過來,打他一個暈頭轉向,也好沒機會編造假話。

  不料夏想一點也不慌亂,相反,還饒有興趣地說道:「黃林同志,這個女人自稱叫周虹,是真名還是假名我不清楚。至於她為什麼給我送禮,我就更不清楚了。要不你幫我找到她,好當面問個清楚?我和她真沒有什麼關係,她自稱認識我爸爸,哦,就是我岳父,但我愛人也說不認識她。她來家裡沒說兩句話,扔下東西就走,我就拎了東西追了下去……」

  「不認識?看你們親熱的態度,不像不認識的樣子。而且還手拉手,肯定是關係密切吧?」黃林又問。

  「手拉手是因為她主動拉我的手,要在我手上寫她的電話號碼。」夏想實話實說,一點埋伏也沒打。

  「夏想同志,希望你能端正態度,配合我們的調查。」黃林微帶不悅地說道,「寫個電話號碼也要寫在手中,不會寫在紙上,或者直接撥到手機上面?你以為你的假話能騙過我們?好像不是在寫電話號碼,而是有什麼曖昧關係吧?」

  夏想一點也不急,笑嘻嘻地說道:「她為什麼要寫電話號碼到我的手上,就真的要問她自己了。我想也許是我確實有一點帥,她故意想拉拉我的手……」

  「夏想同志,請嚴肅對待我的問題。」黃林怒了,將手中的資料一合,「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

  「我很配合了,有一說一,你還讓你怎麼樣?」夏想一臉無辜地看著黃林,「都是實話實說,難道黃林同志想讓我說出你想要的答案,是誘供我,是不是?」

  黃林反而平靜下來,又問:「她手中的手提袋你最後有沒有收下?」

  「收下了。她說了很動情的話,我不收下就好像對不起她一樣,就只好收下了。」夏想沒有絲毫隱瞞,「而且她說了就是一些自產的菸酒,不值幾個錢,我想一兩百元的東西也不算什麼,再說人家也確實是一番心意,就收下了。」

  黃林見夏想一點也不隱瞞,問什麼說什麼,心裡有就點納悶,難道夏想有恃無恐,認為15萬元的金額打不倒他,還是最後來一個死不認帳?就又問:「回去後你有沒有打開裡面的菸酒,裡面裝的真的是菸酒?」

  「不是,回去我一看才知道,煙裡卷的是錢,酒蓋裡有金幣……」夏想毫不猶豫地說出了真相,還是一臉喜形於色的表情,「真絕了,現在的人真聰明,什麼辦法都能想出來。我研究了半天,也佩服了半天。」

  黃林暗笑,夏想是真傻還是假傻,什麼都說了出來,看來案子很快就可以定性了,比他想像中容易多了。

  「一共有多少錢?數了沒有?」黃林也就緩和了語氣,拿出了聊天的態度。

  「煙裡捲了10萬,金幣五枚,價值多少不清楚。」夏想笑著答道。

  「這麼說,你承認你收了禮?」黃林趁機問道,只要夏想回答「是」,就相當於他承認了受賄。

  夏想點頭說道:「我是收下了手提袋,不過我也是受害者,並不知道菸酒裡面大有文章……」

  「好,你承認收了東西就可以了,沒問你別的。」黃林急忙敲死夏想的回答,只要夏想認可了收禮的事實,也承認裡面裝了10萬元現金和5塊金幣,事實就清楚了。

  黃林迅速紀錄了下來,隨後又問夏想:「古玉說她送你了一塊玉,是不是有這件事情?」

  「是。」夏想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知道,古玉在另一間屋子,劉旭問她什麼,她肯定也是如實回答。與其二人說差,不如實話實說,也好讓對方降低警惕。

  雖然夏想心中感謝古玉對他的維護之心,但這個時候古玉非要跳進來,不是添亂嗎?只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用,他只好先把事實說清楚,看看事情究竟會發展到哪一步。

  換了別人說不定早就發怒了,好嘛,剛從寶市辛苦回來,一心撲在工作上,從來不敢好好休息一天,卻還要被人栽贓陷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夏想還是忍了,他也聽說過黃林和劉旭之名,知道二人耿直了一些,但不是壞人,對他如此也是按規定辦事,也不是故意針對他。況且估計在黃、劉二人眼中,他就是應該被法辦的貪污受賄的小官僚。

  夏想清楚,陷害他的另有其人,不用想也差不多知道是誰。但知道是誰也沒用,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向別人,只憑猜測的話,還是不要說出來了,說也白說,聽在別人耳中,沒人相信。也是,誰會相信堂堂的省委副書記會佈局陷害他一個處級幹部?

  但作為一個努力工作認真負責的好幹部,夏想自認還算合格,平白被人設計陷害,也是委屈。委屈就不能白受,得想個辦法討還回來才行,否則還真讓別人以為他好欺負?官場上的爭鬥,大家要陽謀不要陰謀,既然對方不擇手段地施展了陰謀,好,就以眼還眼好了。

  他本來早有準備,但平空多出了古玉的玉器事件,就不由多想了一想,看能不能再大做文章。

  「她為什麼要送你一塊玉?她說她送你的玉價值100萬以上,你是不是心裡清楚?」黃林窮追不捨。

  夏想老實地搖頭:「我不是玉石專家,才不知道一塊石頭值多少錢,在我眼裡,差不多就是一塊雕成形狀的石頭罷了。其實也不是古玉送的我,是她的爺爺送的。因為當年我和老古有一面之緣,他在高幹醫院住院的時候,正好我也住院,我們一見如故,談得十分投機。後來我結婚時,老古出於愛護小輩的心理,就送了我一塊玉——哦,當時我還以為是一塊漂亮的石頭,就收下了。」

  「就這麼簡單?」黃林有點失望,「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權錢交易?還有,你和古玉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夏想的態度好得不得了,一點也不生氣,問什麼說什麼:「權錢交易?黃林同志,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不要因為自己做的是紀委工作,就在你眼裡全是壞人。老古住在高幹病房,又是京城的人,會有什麼事情求著我?你以為我是省委副書記?還有也不要事事都聯想豐富,我和古玉同志是同事關系,你說能是什麼關係?人家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不要污人清白!」

  黃林被夏想噎得說不出來,夏想一說,反倒成了他是壞人了,他正要訓斥夏想幾句,張了張嘴,又嚥了回去。夏想太配合工作了,態度好得出人意料,將心比心,他也不好意思對夏想凶。

  他將手中的談話交給夏想,說道:「看看有沒有出入?沒有的話,就請簽字。」

  夏想看了看,上面只是陳述了今天談話的客觀事實,就爽快地簽了字,說道:「都12點多了,食堂也沒飯了,還得出去吃,麻煩。」

  黃林又冷了臉:「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飯,夏想同志,恐怕你一時半會出不去了。你受賄15萬元,還有100萬的禮物不能說明來源,你的問題非常嚴重,請你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黃林轉身出去,將夏想一個人扔在屋裡。

  夏想笑笑,無所謂地起身向床上一躺,舒服地伸展四肢說道:「等著,看看都有誰著急。」

  黃林出去後和劉旭碰了頭,得知劉旭審問古玉也是進展非常順利,問什麼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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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7:42
第476章 第二階段,亂局

  古玉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她爺爺老古很喜歡夏想,想送他一件結婚禮物。找了半天,就在家中隨意找了一個雕件送了過去。至於到底值多少錢,可能是100萬,也可能是1000萬,金銀有價玉無價,在喜歡的人眼中,價值千金。但如果遇不到喜歡的人,就分文不值。

  劉旭有點為難地說道:「從結婚禮物上比較難突破,因為當時給夏想送禮金的不少,但夏想辦事很出人意料,他都沒有收,而是直接捐贈給了慈善基金會,所有的人都收到了收據……就看這塊價值不菲的玉器能不能是一個突破口了。」

  聽了劉旭的話,黃林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感覺這件事情多少有點蹊蹺,不過念頭一閃而過,並沒有抓住。也是他多年在紀委工作,養成了眼中無好人的習慣,夏想有問必答的態度雖然說有點奇怪,但也是在正常的情況之內。可能也是夏想的性格使然,認為必然會有上級出面施壓救他出去。

  黃林生平最痛恨貪污受賄之人,夏想受賄的金額雖然不是特別巨大,但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一旦案發,影響特別惡劣。

  劉旭考慮問題比較全面一些,他聽了黃林說了剛才審問夏想的情況,微一深思,說道:「夏想和古玉的態度都好得出奇,會不會這件事情有什麼貓膩的地方?我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我也有同感,不過既然夏想親口承認收受了禮金,就構成了收賄罪,只憑這一點就可以定他的罪。」黃林說道。

  「關鍵是要有物證才行……」劉旭微一沉吟,又說,「先去吃飯,爭取下午打開突破口。」

  夏想和古玉突然同時「失蹤」引發了一團混亂。

  先是宋朝度左等右等,等不到夏想前來匯報工作。他也知道夏想正在醞釀下一波浪潮,正焦急地聽他寶市之行的成效,怎麼突然不見了人影?托秘書來領導小組找夏想,方格和王林傑卻說沒有見到夏想,也不清楚古玉去了哪裡。。

  然後是范睿恆的秘書張質賓也打電話到領導小組找人,得到的答覆也是不知道夏想去了哪裡。打夏想和古玉的手機,提示關機。

  方格還沒有意識到出了問題,還惡趣味地告訴王林傑,說不定夏想和古玉去開房間了。結果惹得王林傑一頓數落,王林傑知道夏想不是沒譜的人,突然就失蹤了。絕對是出了問題。他左思右想一番,就跑到其他辦公室去問有沒有發現夏想出去。

  黃林和劉旭帶夏想和古玉走的時候,正是11點多一點,此時的辦公室人員最少,所以沒幾人注意到夏想去了哪裡。王林傑不死心,一個挨一個辦公室去問,終於問到了一間辦公室有一個人發現夏想和古玉和兩個人一起出去了,正好那人也知道黃林和劉旭。

  王林傑大吃一驚,夏想和古玉同時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出了什麼大事?

  還沒等王林傑向宋朝度匯報,葉石生秘書麻秋的電話就打到了領導小組辦公室。麻秋也是受葉石生之托,讓夏想前去匯報工作。

  因為葉石生也對夏想的一舉一動格外關注,知道他回來後,特意等他前來匯報工作。不料左等右等等不來,就讓麻秋打電話來催。

  麻秋就從王林傑口中得知夏想出了狀況。

  葉石生聽到麻秋轉述的話,當場震驚!

  夏想可不能出事,他現在可是萬千關注繫於一身的人物,是領導小組的支柱,是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堅定地執行者,他現在被紀委請去,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葉石生第一個念頭不是夏想自身有沒有問題。而是認定有人要毀夏想前途來達到阻止推動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目的!

  葉石生勃然大怒。

  「麻秋,立刻打電話到紀委瞭解一下具體情況。就說我說了,盡快弄清事實,讓夏想同志回到工作崗位上。」葉石生的話表明了他的態度,顯然他不相信夏想有事,就要給紀委施壓,讓紀委盡快放人。就算有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麻秋就急忙到外間去打電話。

  幾分鐘後麻秋進來匯報:「紀委的人說,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夏想同志收受15萬的巨額的禮金,他對受賄事實也供認不諱。」

  葉石生一臉驚訝:「怎麼可能?夏想不是那樣的人!」停頓了片刻,又說,「這樣,你親自到紀委瞭解一下情況,能瞭解多少是多少,另外,請邢書記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邢端台吃完午飯,正準備小睡片刻,忽然接到麻秋的通知,說是葉書記有請。他不敢怠慢,急忙來到葉書記的辦公室。

  「夏想犯了什麼事情?」葉石生一臉嚴肅地問道,「作為領導小組的核心成員,夏想同志的工作關係重大,紀委怎麼能說抓人就抓人,也不提前向我匯報一聲?連朝度也不知道,你們紀委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

  葉石生的話說得比較重。

  眼見夏想籌劃的第二批產業結構調整的浪潮即成形成,只要單城市和寶市的兩個項目再獲得成功,葉石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對外宣稱。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獲得了初步成功,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就是給所有置疑的聲音一個最強有力的反擊,也相當於在程曦學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也讓燕省的一些所謂的專家學者,都統統閉嘴,也讓葉石生終於感覺可以揚眉吐氣一次……

  結果倒好,突然就出了夏想被抓的事件。葉石生完全是從政治角度看待此事,在他看來,夏想貪污受賄純屬子虛烏有之事,絕對是別人的栽贓陷害,其目的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阻止產業結構調整的前進的步伐,借打擊夏想之機,將即將到手的成果毀於一旦。

  險惡用心,昭然若揭。葉石生就越想越氣,明明猜到幕後之人是誰,又沒有證據,只好將氣發到紀委身上。

  邢端台被葉石生劈頭蓋臉一通指責,一頭霧水,哭笑不得地說道:「葉書記您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一回事兒?夏想被抓了?我也不知道這事,您稍等。我立刻問問是誰點的頭。」

  邢端台心想好嘛,上一次夏想被市紀委抓走,是省紀委出面撈的人。這次倒好,省紀委又抓了人。夏想這個同志,還真是不幸。

  邢端台一轉念就想起了是誰的手筆,立刻撥通了黃林的電話:「黃林,夏想是你抓的?怎麼回事?」

  邢端台也知道黃林和劉旭的性格,聽了黃林的匯報,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就交待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葉書記。情況不太好,夏想承認了收受別人15萬的禮金。現在證據確鑿,夏想也在筆錄上籤了字,想要翻案就難了……」邢端台暗暗替夏想惋惜,怎麼就一口承認了?就算證據再確鑿,也要硬挺一天半日的,還好撈他出來。現在倒好,才15萬就栽了跟頭,太可惜了。

  葉石生也是同樣的心理。

  他先是不信夏想會受賄,又聽邢端台親口說出收了15萬的禮金,心裡就是一沉,再聽到夏想都簽了字,更是懊惱得不行。才15萬,多大點事兒,死撐著不開口還能怎麼著?夏想平常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事到頭迷,認罪了呢?難道他不知道在省委裡面,有那麼多人可以從紀委把他撈出來,真是氣死人。

  葉石生就又痛恨夏想的軟弱,那麼容易就被紀委的人哄了去,也太膽小怕事了。因為15萬元就翻了船,丟了前途,真是太不值了。

  人果然是親疏有別,要是別人,葉石生肯定會義憤填膺要求紀委嚴懲,但因為不是別人,是夏想,他就有恨鐵不成鋼的怨氣。他心裡清楚,以夏想所在的位置,別說受賄15萬,就是150萬也不算多。只要夏想有成績,有能力,他貪就貪點也無妨,只要不出大錯就成。但問題是才15萬就掉了進去,簡直太可笑了。

  可笑加可嘆,葉石生身為省委書記,表面上的公正形象還是要維護一下的。就只好說道:「既然事實確鑿,就讓紀委的同志好好查上一查,別哪裡出了差錯才好。端台,你親自過問一下此案,紀委辦案人員都有唬人的手段,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是不是?夏想同志勞苦功高,事情也不大,你斟酌一下,酌情處理。」

  邢端台心裡也不大自在,夏想是宋朝度的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抓了不說,還招了,就算夏想真有事,15萬就栽了,太不划算了。而且他事先沒有聽到一點風聲,他身為紀委一把手,對紀委的控制能力就會讓人懷疑了。

  好個古人傑,明目張膽給自己上眼藥,也太張狂了。不收拾收拾他,他還真以為有崔向撐腰,就能翻了天去?邢端台氣憤難平地離開葉石生的辦公室,直奔紀委而去。

  走到半路,接到了宋朝度的電話。

  宋朝度得知夏想出事之後,第一反應是果然和夏想所說的一樣,事發了,隨後又聽到夏想已經招了,他稍微思索了片刻,就立刻向范睿恆做了匯報。

  范睿恆聽了也是大為震驚,聽到夏想已經招供之後,驚訝之下站了起來,想要直接到紀委去問個明白,卻被宋朝度攔住。

  「范省長稍安勿躁,夏想的為人我還算瞭解,他肯定不會收取別人15萬的禮金,他眼皮子沒那麼淺。況且他結婚的時候,別人送的禮金都不止15萬,他都捐贈給了慈善機構。如果他還沒有招還好說,他已經招供了,反而證明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范睿恆頓時清醒過來,不由曬然一笑,什麼時候他也為夏想這麼緊張和擔心了?剛才的舉動可是真正的關心則亂,難道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當夏想是一個極其親近的人了?否則怎麼會出現一時氣極的情形?

  想起當年夏想被高成松關押之後,一直就沒有吐口,現在更加成熟自信的他被省紀委一拿下就立刻招了,顯然是他故意為之。夏想可不是一般人,也是經歷過風浪之人,哪裡那麼容易就被抓住把柄?

  范睿恆冷靜下來之後,笑了:「朝度說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麼配合夏想?」

  「不急,我們對紀委的影響力度較弱,由葉書記出面就可以了。現階段是產業結構調整的關鍵時期,是一舉決定成敗的緊要關頭,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為難夏想,目的很明顯……」宋朝度有過和夏想配合默契的經驗,相信夏想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現在所需要的只是等夏想釋放出一個信號,他才好出手反擊,「我們繼續推動下一步的工作,不能自亂陣腳,否則就上了別人的當了。夏想一定會想辦法給我們一個暗示,到時我們就配合他演戲就可以了。」

  宋朝度剛從范睿恆的辦公室出來,就在外面遇到了邢端台。

  二人回到辦公室商議一番,隨後邢端台就回到了紀委。

  邢端台一到辦公室,古人傑就前來及時匯報工作,就夏想受賄一事向邢端台做了詳細說明。因為夏想的身份比較敏感,古人傑請示是不是要向葉書記和范省長匯報一下。

  「不用了,夏想案件由我來親自處理,葉書記也說了,由我向他直接負責。人傑,夏想案子你就不用過問了……」邢端台擺了擺手,一把手的權威流露無遺。

  「可是,邢書記,這個案子一開始就是由我主抓的……」

  「就這麼定了,有什麼問題我們再及時溝通好了。」邢端台心中厭惡古人傑突然在背後來陰他一手,雖然夏想和他關係不那麼近,但夏想是宋朝度的人,他和宋朝度的關係古人傑不會不知道,故意不透露風聲,來了一手先斬後奏,顯然不將他放在眼裡。

  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副手,他還用給他面子?邢端台冷冷地說道:「這也是葉書記的指示精神,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古人傑心中有氣,身為省紀委第一副書記,又在紀委系統工作多年,他自認有老資格,就不滿地說道:「我堅持我的看法,不過既然邢書記想主抓此案,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夏想的案件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希望邢書記秉公執法,必要時候,我會向媒體和中紀委通報處理結果。」

  「是不是證據確鑿和事實清楚,得我親自過問了才知道。」邢端台對古人傑話裡話外隱含的意思清楚得很,才不怕他的威脅,「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先去吧。」

  古人傑雖然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不過還是被邢端台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得不行,他來到黃林的辦公室,將邢端台的決定告訴黃林,特別強調說道:「邢書記對夏想有好感,和夏想有交情,你們二人如果想向邢書記示好,大可以塗改筆錄,修改卷宗。」

  黃林還就吃激將法,說道:「我和劉旭從來沒有懼怕過壓力,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且夏想也親口承認收了禮金,他也簽了字,已經是既成事實,想要抵賴也不可能了。」

  「夏想只是承認收了禮金,並沒有認罪。在他認罪之前,任何簽字都不能算數。」古人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道,「盡快落實禮金的下落問題,只要有了物證,才能將案子做死。」

  黃林自信地說道:「正按照程序一步步走,就等下午去取物證。夏想……翻不了身了!」

  下午一上班,黃林就向邢端台匯報了案件進展,請示要和夏想一起去他家中取證。邢端台二話沒說,表示同意。

  黃林和劉旭還納悶,邢書記也挺好說話,沒有表現出明顯對夏想的偏向,連拖上一拖的意思都沒有。

  夏想若無其事地陪同黃林和劉旭一起上車,古玉也一同前去,因為還涉及到她送的玉器問題。在車上古玉和夏想並排坐在一起,她還興高采烈地說道:「現在我和你成了難友,也算是一次難得的經歷。你說,你會不會感謝我在關鍵時刻和你並肩站在一起?」

  「感謝你,我氣你還差不多。」夏想不滿地說道,「你好好呆著就成了,還非跟著添什麼亂?一點小事,我可不想驚動你爺爺。」

  古玉狡黠地笑了:「你怎麼知道我想驚動我爺爺?」

  「你一提玉的事情我就知道了,你的小心思我還猜不出來?」夏想一臉無奈的表情,「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讓你爺爺知道了,豈不笑話我?他老人家要是出手的話,豈不是大炮打蚊子?」

  「他閒太久了,我就想讓他活動活動筋骨。」古玉嘻嘻地笑著,旁若無人的樣子,絲毫不把一臉嚴肅的黃林和劉旭放在眼裡。

  黃林和劉旭在一旁聽了不以為然地對視一笑,心想到底是年輕,還拿出一個老頭來嚇人。看古玉的年齡雖然不大,但她的爺爺輩的人肯定不在台上了,不在台上的人還有什麼份量?況且夏想已經承認了事實,哪裡還有翻案的可能?真是小年輕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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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8:03
第477章 第三階段,先破後立

  到了曹家,夏想開門。到了書房翻騰了一會兒,拿上一張薄薄的紙片出來,交給黃林和劉旭:「禮金在這裡!」

  「這是什麼?」黃林不知所以,接過紙片一看,是一張收據,他沒細看,就不快地問道,「我是問你要手提袋和裡面的東西,不是什麼收據。夏想同志,不要節外生枝,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很配合工作了,手提袋當時忘了拿回來,扔在慈善中心辦公室了。至於裡面的東西,就全在收據上了。」夏想雲淡風輕地笑,又指了指收據說道,「看好了,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不信,可以打電話給慈善中心,對了,上面有電話。也有編號,一查一個准。」

  黃林意識到了什麼,才注意到手中的收據是燕市慈善中心的收據,上面加蓋的公章並且註明了日期,還在附註一欄特別註明:現金10萬元,金幣5枚,捐贈人是夏想,捐贈事由是禮金。

  黃林就覺得腦子瞬間短路了一下,努力回想了一下事情經過,才意識到上了夏想的當了!

  沒錯,夏想是承認收受了禮金,但夏想並沒有承認他將禮金據為己有。為官之人,都有迫不得已收受禮金的時候,關鍵是,如果及時上交了公安機關,或是捐贈給了慈善機構,只要不是自己留用就不算收賄。夏想居然將禮金全部捐獻給了慈善機構,還保留了收據,顯然,是早有準備。

  再想起夏想在交待問題時的鎮靜,還有被他們請去喝茶時的談笑風生,黃林和劉旭對視一眼,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始至終,人家都是胸有成竹地應對,反倒是他們二人被夏想一步步引了進來,自以為抓住了一個大案。原來人家是清者自清。

  黃林和劉旭就有一種被人戲謔的氣惱,雖然不清楚夏想的目的何在,他們還是十分難堪,質問夏想說道:「夏想同志,捉弄紀委的辦案人員,很好玩是不是?」

  古玉不服氣地說道:「你們一副要置人於死地的架勢,捉弄你們還是輕的,換了我,先收拾你們一頓再說。」

  黃林不和古玉一般見識,劉旭卻氣得不行:「古玉同志,現在是法制社會,不要動不動就威脅別人?在中國,不存在黑社會。」

  黃林卻將收據收好,說道:「既然禮金的事情已經可以交待清楚了,請夏想同志配合一下,將古玉送給你的價值百萬的玉石帶上,我們再一起到紀委說個清楚。」

  「不行,玉石是我送給夏想的私人禮物,你們不能帶走。」古玉在一旁起鬨。

  古玉越堅持,黃林和劉旭卻認為玉石肯定有問題,就非要帶走。夏想在一旁作沉思狀。過了半晌才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古玉,讓他們帶走。他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們是清者自清。」

  古玉不願意也沒有辦法,最後還是在眼睜睜看著黃林抱著螳螂捕蟬的雕件上了車。

  不過上車之後,夏想悄悄地向古玉伸了伸大拇指,古玉卻悄然一笑,昂了昂小臉,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

  路上,夏想還特意問了黃林一句:「黃林同志,你知道這塊玉上面雕的是什麼嗎?」

  黃林本來不想理夏想,不過見夏想一臉和氣,又想到他非常配合工作,也就耐著性子答道:「螳螂捕蟬——人人都知道。」

  古玉咯咯地笑了:「黃雀在後……誰是黃雀?」

  黃林和劉旭對視一笑,沒有理會古玉。心想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玩猜謎?等下有你哭鼻子的時候。

  一行幾人回到紀委,黃林和劉旭一商議,決定先將玉石帶到辦公室存放,不料剛到辦公室,古人傑就推門進去,問道:「案件進展怎麼樣了?」

  古人傑因為被邢端台以生硬的態度剝奪了對夏想案件的主導權,心裡極度不平衡,正好邢端台臨時有事要出差,臨走時邢端台也沒有交待誰具體負責夏想一案,古人傑身為第一副書記,自然當仁不讓地又接手過來。他還得意地想,牛氣什麼,人算不如天算,夏想還不是落在我的手中?哼。邢端台,等你回來時,夏想已經認罪了,你想保他也回天無力了。

  古人傑聽到黃林所說禮金的問題已經對夏想構不成威脅時,無奈、不甘、氣憤和不平頓時一起湧上心頭,當著夏想的面不好發作,就看了螳螂捕蟬的雕件一眼,心想黃林和劉旭二人辦事太死板,肯定會按市場最低價給雕件估價。而最後雕件的估價對夏想的定罪有著關鍵的影響,當然估價越高越好。

  古人傑就有了主意,說道:「黃林,將這塊玉石搬到我的辦公室裡,我要親自研究一下。」

  黃林和劉旭不肯:「古書記,這塊玉石是證物,按照規定,應該由我們保管。而且邢書記說了……」

  「邢書記出差了,現在紀委由我說了算。」不提邢端台還算,一提邢端台,古人傑就火冒三丈,「我是紀委副書記,難道由我保管證物會不符合規定?誰規定副書記不能親自查案?」

  這話一說,黃林和劉旭也只好服從,將雕件搬到了古人傑的辦公室。隨後古人傑又命令二人嚴加照顧夏想和古玉。繼續問話,尋找新的突破口。

  二人就將夏想和古玉分別帶到房間裡面,剛一坐下,夏想就對黃林說道:「抱歉黃林同志,如果說你是螳螂的話,我就是蟬,但同時也一隻會變身為黃雀的蟬。」

  黃林一愣:「什麼意思?」

  夏想也不解釋,反而笑著說:「我建議你將劉旭同志和古玉同志也一併帶來,我有重要的情況要反應一下,最好大家都在場,也好互相作證。」

  黃林一時猶豫。夏想又說:「我非常配合你們的工作,怎麼,你還信不過我?」

  黃林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四個人坐在一個房間裡面,夏想和古玉並排坐著,對面是黃林和劉旭,氣氛十分古怪,不像在審問人,卻像在開什麼四人會議。

  「久聞二位的大名,經過今天的接觸下來,才知道果然是名不虛傳。我平生最佩服性情耿直、堅持原則之人,今天你們二位查我,明天如果有一位廳級高官犯事,敢問黃林同志,你們是不是也敢頂住壓力一查到底?」夏想一臉篤定地說道。

  黃林聽出了夏想的言外之意:「夏處長有話直說,在我面前,沒必要繞彎。你能將禮金都捐贈給慈善機構,證明你基本上算是一個好人。如果玉石之事也能查明你是清白的,我會向你道歉。」

  夏想繼續說道:「今天有一個大案想交給二位去查,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興趣拿下一個廳級幹部?」

  黃林和劉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解和不信任,黃林說道:「如果夏處長有問題要反應,請按正常程序到紀委登記,私下裡向我們反映問題,呵呵,不太好吧?」

  夏想說道:「到紀委反應問題?我怕被古書記罵出來!」

  黃林大吃一驚:「什麼,你要反應古書記的問題?」

  「算是,也不全是。」夏想笑眯眯地看了古玉一眼,古玉就很配合地笑了,還神秘地點了點頭,他就又面對黃林和劉旭,鄭重其事地說道,「古書記本人有沒有事情我不清楚,但他涉嫌包庇朱紀元卻是事實……」

  「朱紀元?」黃林呆了一呆,想起來了,「省外貿廳副廳長兼省機電辦主任?朱廳長為人憨厚,不善言語。而且生活樸素,他能有什麼事情?夏想同志,說話要本著良心,不要胡亂指責好人。」

  「朱紀元要是好人,古人傑也是好人了。他還好人,哼,說了你們也不信,一會兒等著好戲看。」古玉及時插了一句話,還想再說什麼,被夏想瞪了一眼,只好急忙閉嘴。

  夏想就接著古玉的話向下說:「根據初步掌握的情況,朱紀元在擔任省機電主任以來,大肆收取賄賂,數額之巨大,次數之多,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機電辦的不少幹部對朱紀元是敢怒不敢言,向省紀委投寄了大量的舉報信,可惜都石沉大海,被古人傑全部截留下來。」

  黃林和劉旭對視一眼,大驚失色:「夏想,你說話要憑證據,開口就指責兩個廳級國家幹部,是要負嚴重的後果的。你的話有什麼證據沒有?」

  「證據?」夏想抬手看了看表,「別急,應該快了,估計不出十幾分鐘就會有了。」

  古玉也在一旁連連點頭:「還多虧了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非常感謝。」

  黃林和劉旭面面相覷,不明白夏想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急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夏想同志,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詳細的解釋。」

  「我只問二位一句話……」夏想直視黃林的眼睛,目光堅定,「如果我剛才反應的情況屬實,你們能不能頂住方方面面的壓力,嚴查朱紀元的犯罪事實?」

  黃林也是堅定地點頭,看了劉旭一眼,說道:「我的老劉合作多年,我們兩個人不指望能升到多大官兒,最大的願望就是抓盡天下貪官。只要你反映的情況屬實,不管他官多大,不管他的後台多硬,我和老劉都能頂住壓力,一查到底。」

  夏想就是看中了黃林和劉旭的銅碗豆的性格,知道他們二人在省紀委多年,一直是中間派的堅定代表,不拉幫不結派,只認事實不認人,雖然也得罪了不少人,不過因為自身站得直行得正,燕省又需要一兩個形象人物,所以儘管痛恨他們的人不少,卻一直沒人能拿他們怎麼樣。

  夏想點頭一笑:「想必你們都好奇周虹是誰?我也好奇,我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幸好她留了一個手機號碼,經查證,機主登記姓名是楊代華,不過據查此人可能是假名。後來通過技術手段鎖定了具體位置之後,經過跟蹤和暗訪,終於查清了周虹的真名叫叢楓兒,叢楓兒有一個姐姐叫叢葉兒,叢葉兒是朱紀元的情婦……」

  黃林聽明白了,夏想是利用反偵查和技術手段,查出了周虹的真實來歷。周虹的身份一旦查清,就可以順藤摸瓜,對周虹——不,叢楓兒送禮的事實查個水落石出,等等,他猛然驚醒,瞪大了眼睛看著夏想:「你怎麼可能動用技術手段鎖定叢楓兒?你怎麼會有這個權力?」

  夏想含蓄地一笑:「抱歉,手段只是過程,重要的是結果。我是如何動用了技術手段屬於機密,無可奉告。我只想說的是,通過跟蹤叢楓兒,查到了叢葉兒了,又通過對叢葉兒的調查,找到了有關朱紀元貪污受賄的重大證據!」

  夏想能夠鎖定叢楓兒,自然是動用了邱家在省國安局的力量。隨後他又讓蕭伍再次出馬,通過跟蹤、暗訪和調查,讓曾經當過偵查兵的蕭伍再次大展神通,終於摸清了叢葉兒和朱紀元之間的情人關係。

  夏想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被人設計陷害,儘管他也猜測到可能是崔向的主意,但崔向身為省委副書記,勢力龐大,黨羽眾多,肯定在他的授意下,自有手下來操作此事。朱紀元就算不是崔向的嫡系,也會是崔向重用之人,既然他甘當出頭鳥,就給他來上一槍好了。

  誰讓他本身也是一個天大的貪官,簡直就是自投羅網自嫌命長!夏想就讓蕭伍儘可能蒐集到朱紀元的貪污受賄的證據,基本上理順了線索。朱紀元身為省機電辦的主任,掌管著全省進口汽車配額的審批,權力極大。而進口汽車配額又是一個金元寶,批給誰,誰就有滾滾財源,因此,朱紀元在汽貿商人眼中,就是一個掌管著巨額財富的財神爺。

  朱紀元是被京城一個汽貿大亨區華關拉下水的。

  本來區華關的公司是在京城註冊,不屬於燕省的管轄範圍,不過汽車配額可以轉讓,朱紀元就想方設法將本屬於燕省的汽車配額轉讓給了區華關。

  區華關認識朱紀元之後,投其所好,請他打高爾夫,到高級的涉外飯店就餐,送他現金,盡心討好他,很快朱紀元就被區華關攻陷,二人各取所需,結成了權錢交易的同盟。

  至於朱紀元貪污的數額有多少,夏想和蕭伍自然查不到,但基本上已經掌握了朱紀元犯罪的事實,就差證據了。同時也查出,有不少舉報信寄到了省紀委之後,都石沉大海,夏想沒有驚動邢端台,而是通過秦拓夫的關係瞭解到,朱紀元和古人傑關係莫逆。

  秦拓夫在省紀委的人也經過瞭解得知,古人傑利用職權扣壓了所有舉報朱紀元的信件!

  夏想心中就有了清晰的脈絡。

  想要拿下朱紀元容易,想要扳倒古人傑難。因為朱紀元貪污受賄的行為很容易查出,而古人傑似乎為官清明,沒有太大的過錯,一時半會也抓不住他的把柄。但夏想卻也不肯輕易放過古人傑,既然他沒有辦法拿崔向如何,但有機會痛打一下崔向的爪牙豈能錯過?如果能乘機打掉朱紀元和古人傑,也好讓崔向感覺到痛,讓他收斂收斂,別再總施展一些陰謀詭計,也要讓他知道一下自己的厲害。

  有時候對付背後暗算的小人,必須要出手還擊,而且還要打到他痛,打到他怕,才會讓他知道此路不通。否則一些宵小之人總在背後跳來跳去,不時地出手陰人,也是惹人心煩。如程曦學一樣光明正大的蒼蠅還好防備一些,但用一些下作的辦法陷害別人的陰險之人如一隻蚊子,時不時叮人一口,儘管不致命,也是惹人發癢難受。

  所以對付蚊子,還是要一掌拍死為上。

  既然有了一個機會豈能錯過?夏想早在出差之前就將一切準備妥當,回來後對方就開始了行動,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古玉的突然節外生枝,倒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驚訝過後,夏想索性將計就計,趁黃林和劉旭不注意,和古玉商議下了計策。

  古玉是小女孩心性,聽說有好的事情,自然支持,尤其是夏想被人冤枉之時,她更是不遺餘力地維護。

  夏想的想法是,既然鬧,就大鬧一場好了,看看誰最後無法收場?古人傑要是一點事情也沒有,自己也拿他沒辦法。既然他有事情,他又故意找自己的麻煩,不收拾他收拾誰?夏想就改變了主意,由單純地拿下朱紀元改為,拿下朱紀元敲打古人傑!

  當然,查證朱紀元的事情還要交給秉公執法的人去辦理才好,否則很有可能讓朱紀元重罪輕判。黃林和劉旭雖然抓了自己,不過也是不明真相,並非特意和自己過不去。二人的脾氣耿直,又是誰的面子都不看的性格,用來對付朱紀元再好不過。

  所以才有了夏想現在和他們之間的一番對話。

  黃林和劉旭都十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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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8:22
第478章 第一波反擊,正名

  今天發生的事情可謂一波三折。大大出乎他們的意外,在他們辦案的生涯之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犯罪嫌疑人搖身一變,不但洗脫了罪名,還胸有成竹地舉了反證,揪出了幕後之人的事情……也不全對,夏想現在還沒有完全洗脫罪名,至少玉器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

  黃林見多了高官被紀委請來喝茶之後的各種表演,有人趾高氣揚,有人不以為然,甚至還有狂妄地叫囂,說是只要放他出去,就砸給他500萬,當然,也不乏一言不發死抗到底的人。夏想是他見過的最淡定從容,又在最後反戈一擊的第一人!

  黃林對夏想不得不刮目相看。不提夏想所說的事情是不是屬實,光是他的鎮靜和侃侃而談,就比他辦案過程中見過的所有官員大不相同,最主要的是,夏想又這麼年輕,能有這般鎮靜和從容。一般人確實做不到。

  不過黃林也不敢完全相信夏想的話,甚至還懷疑是夏想轉移視線故意混淆視聽的手段,又問:「夏想同志,先不管你動用技術手段跟蹤別人是不是合法,只說朱紀元同志的問題,你是不是有真憑實據?還有你說古書記扣壓了大量舉報朱紀元的舉報信,是空穴來風,還是信口開河?紀委辦案,凡事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你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沒用。」

  夏想笑道:「朱紀元貪污受賄的直接證據,現在還沒有,不過古書記扣壓了舉報信卻是事實,舉報信就在古書記的辦公室裡鎖著。等一下從裡面取了出來,就既證明了古書記私自扣壓舉報信的重大問題,又可以從舉報信中發現朱紀元的貪污受賄的證據,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黃林聽了,搖了搖頭,劉旭卻一撇嘴,輕蔑地說道:「說的是什麼話?古書記的辦公室平常別人進都進不去,他鎖住的東西,就算你說的是真的,誰又能只憑猜測讓古書記開鎖?就是邢書記也沒有這個權力!你說的話,等於沒說。」

  夏想也是一臉憂愁地說:「誰說不是呢?想要查朱紀元,從舉報信入手最容易,也最符合程序。但舉報信又全部扣壓在古書記手中。想從古書記手中拿到舉報信又幾乎沒有可能,說來說去,成了一個死結……豈不是說,我的假設完全不能成立?」

  黃林見夏想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起點,等於沒說,不由怒了:「夏想同志,我看你就是誠心拖延時間,故意轉移視線,我告訴你,你這樣做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並沒有拖延時間,而是在等候最佳時機,也是想和二位商量一下,如果說,我只是假設,假設一會兒就能從古書記的辦公室之中拿到舉報信,舉報信也確實舉報了朱紀元的貪污受賄行為,你們是不是敢頂著古書記的壓力而堅決立案偵查?如果你們敢,我就能助你們一臂之力,讓朱紀元在短時間內就落入法網。至於古書記扣壓舉報信的違法行為,就是省紀委的內部問題了,不過我也希望二位能還省紀委內部一片清明。」

  黃林見夏想說得十分篤定。不由半信半疑地說道:「如果你能證明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和劉旭當仁不讓,要堅決法辦朱紀元,並且要讓古書記對他的違法亂紀負責。問題是你說的話不一定是真話,就算是真話,也沒有辦法證實。還有一個問題是,你直到現在也沒有交待清楚你的玉器問題……」

  「玉器問題和古書記的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別急……」夏想的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警報聲大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隨著由遠及近的跑步的聲音逐漸逼近,緊接著,隔壁傳來了古人傑的怒吼。

  「你們是誰?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光天化日之下敢闖省委大院,想造反?不許動我的東西,我是省紀委副書記,我……」古人傑的聲音突然中斷,好像被人推了一把,過了片刻,又聽到他大喊大叫起來,「我要找你們首長,你們太無法無天了。不許動我的文件,不許動我的辦公桌!你們,你們……」

  黃林和劉旭大吃一驚,二人對視一眼,起身想要出去看個明白,夏想攔住了他們:「不關我們的事情,讓他們鬧去,都是玉器惹的禍。我勸二位不要出去。當兵的只聽從首長的命令,在他們眼中,省委書記的話也未必管用。」

  古玉噘起小嘴,不滿地說道:「他們來得真慢,比平常晚了快5分鐘了,真是笨,回頭讓爺爺好好罵他們一頓。」

  黃林明白過來了,用手指著古玉,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是你們讓部隊上的人闖進省委的?你們是誰?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夏想伸手,示意二人坐下說話:「不要著急,部隊上的人不是闖入省委,也不是故意鬧事,而且我相信葉書記和范省長也會理解,因為他們也是奉命行事,是為了保護國寶。」

  「什麼國寶?」黃林一時沒反應過來。

  「今天你抱的玉器就是國寶。」夏想也站了起來,來到門口,側耳聽了聽,又說,「國寶已經被嚴格保護起來了,不過在保護國寶過程中不可避免要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可能古書記的辦公室會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他扣壓的舉報信現在應該已經散落了一地,估計也扔得到處都是,二位,現在正是大好時機,一出門就有重大的破案線索等著你們,是不是抓住機會,就看你們了……」

  黃林和劉旭對視一眼,都被夏想所說的話震驚當場,一時還沒有消化夏想給他們帶來的巨大的震憾。

  劉旭聲音也結巴起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玉器,玉器怎麼……又成了國寶了?」

  夏想擺擺手:「等一下再解釋也不遲,現在是收穫勝利果實的最佳時機。晚了的話,讓古書記回過神來,將舉報信再收起來就不好了。」

  黃林和劉旭對舉報信有一種本能的敏感,就像老虎發現獵物一樣,一聽夏想的話,又恢復了紀委工作人員的本性,推門而去。

  夏想和古玉也緊跟其後,到了外面。

  樓道中,一片狼籍。

  一隊約有十幾人的士兵一字排開,分成兩列站在古人傑辦公室的門口。古人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自信和官威,一臉灰白,手還嚇得不停地發抖,顯然身為紀委副書記的他,在和平年代也沒有見過軍人的威風。

  為首的軍人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也就是30歲左右的年紀,他身上的軍裝和底下的士兵一樣,都沒有任何軍銜和編號,夏想知道,他們是保密軍種,別說葉石生沒有權限命令他們,就是燕省軍區的政委也指使不動他們。

  因為他們是國內唯一的一個最獨立也最具威懾力的部隊!

  古人傑的辦公室內以及樓道里,扔了一地的文件和信件,古人傑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什麼國寶?我沒拿國寶!你們肯定搞錯了,肯定找錯人了!你們哪裡是人民的子弟兵,你們簡直是土匪!」

  為首的軍人小心翼翼地捧著螳螂捕蟬的雕件,「啪」的一聲向古人傑敬了一個禮,說道:「這方玉器就是國寶,是陳公贈送給首長的禮物。首長特別交待,國寶不能有任何閃失,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國寶的安全。」

  古人傑自然不信,爭辯說道:「這是別人送給夏想的禮物,現在是贓物,你們一定弄錯了。」

  為首的軍人將雕件輕輕翻轉了一個角度,好讓古人傑看得明白。古人傑只看了一眼,頓時面如死灰,有氣無力地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為首的軍人卻不理會古人傑的置疑。又敬了一個禮,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就見一群人簇擁著葉石生迎面走來。

  葉石生在燕省執政多年,從未聽說有軍隊敢闖省委大院的事情。當他聽到麻秋緊急匯報有一隊士兵直接闖進了省委大院,一路直奔紀委辦公樓而去之時,頓時驚嚇出一身冷汗。

  他就知道,在燕省的地界之上,敢直闖省委大院而不事先通知他的,只有位於大山深處的那一支保密部隊,絕不是省軍區的部隊。省軍區還在他的領導之下,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情。

  葉石生還以為出了什麼重大事件,也顧不上打電話,急匆匆和麻秋一起親自趕往紀委樓看個究竟。走到半路,麻秋就接到了宋朝度的電話。

  麻秋將宋朝度的原話轉告給葉石生,葉石生聽了之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就放慢了腳步。因為宋朝度告訴他,可能是夏想和古玉聯合出手的反擊,是為了針對古人傑的打壓而不得不為之的權宜之計……他的心裡就有了主意。雖然對古玉能夠動用保密部隊的能量大感震驚,但他也沒有多想,因為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就假裝糊塗好了。

  反正是夏想鬧事,他得漁翁之利好了。

  葉石生就故意放慢了腳步,趕到紀委樓時,正好好戲已經落幕,他就拿出了省委書記的權威,向前一步說道:「怎麼回事?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敢闖進燕省省委撒野?就算省軍區管不了你們,我也要向你們上級說明情況,讓他們給燕省省委一個解釋。」

  為首的軍人來到葉石生面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道:「報告首長,我們接到一級命令,說是國寶被搶,為了國寶的安全,我們被迫採取強制措施,保護國寶不受損害。」

  「國寶?到底怎麼一回事,誰能說個清楚?」葉石生眼睛一掃,看到了遠處的夏想的古玉,心思一動,就沖夏想說道,「夏想,你來解釋清楚。」

  夏想對乘機在地上撿了不少舉報信的黃林和劉旭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舉報信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你們也都看到了。現在正好趁葉書記也在,大好的機會不能錯過……」

  說完,也不管黃林和劉旭的反應,和古玉一起快步來到葉石生面前。

  「葉書記,情況是這樣的……」夏想也不客套,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上午我剛從寶市出差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向您去匯報工作,就被紀委的同志請去了喝茶。紀委同志懷疑我有受賄行為,不過通過我向紀委同志耐心解釋之後,已經證明了針對我的舉報是一起誣陷,也澄清了誤會。只是紀委的同志還懷疑在我結婚時,古玉同志送我的一塊玉器價值連城,因此還認定我有收禮的不法行為。我解釋也解釋不清,就在紀委同志的強烈要求之下,到我家裡去取玉器。誰知道玉器取來之後,古玉同志才告訴其實玉器是陳公送給一位首長的國寶,然後就引來了忠於職守的解放軍前來保護……」

  「真是國寶?」葉石生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是夏想反制之計,就避重就輕地問道,「陳公送的禮物,自然是國寶,有什麼憑證沒有?」

  為首的軍人依然將雕件微微轉了一個角度,讓葉石生看。葉石生只看了一眼,立刻一臉肅穆,微微彎腰向雕件致意。

  省委書記如此,後面跟隨的人都立刻一臉緊張,向雕件躬身致意,等於是正式承認了其國寶的身份。

  葉石生如此做,顯然是要為國寶正名,同時也是要堵住眾人之口,明確地告訴紀委的辦案人員,國寶只能是餽贈,可不是什麼送禮用的禮物,也是為國寶定性,不能再作為指責夏想收禮的證物。

  其實不用葉石生明說,哪個人還敢把國寶當成夏想貪污受賄的證據?除非他是腦子短路了,自討苦吃!

  黃林和劉旭都低下了頭,二人再硬氣,也知道辦錯了事。而且他們從地上撿了不下十幾封舉報信,果然都是舉報省機電辦主任朱紀元違法亂紀、貪污受賄的各種不法行為,如果確實屬實的話,朱紀元其罪當死。

  二人只看得大汗淋漓,不用想,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既然古人傑將所有舉報朱紀元的信件壓下,足以證明他和朱紀元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如果順著朱紀元的線索查下去,根據他們二人多年的辦案經驗,相信不難查到古人傑的問題。

  再想到今天發生的一系列的事件,他們也明白過來,夏想是被人陷害了,他們是被人利用了,先是被人利用來對付夏想,又被夏想利用來對付古人傑。

  都是一些什麼樣的妖孽一樣的人物,怎麼都聰明絕頂?尤其是夏想,在被陷害的情況,竟然能想出如此絕妙的反擊之法,簡直就是一出精彩絕倫的絕地逢生的大戲!黃林和劉旭自認見多識廣,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還有人能造勢借勢並且借力打力到這種出神入化的境界!

  葉石生隨即讓麻秋護送軍人離去,沒有再提任何追究他們擅闖省委的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意一目瞭然。明眼人都還看了出來,葉書記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態度輕鬆,暗暗高興的樣子。

  葉石生當然高興了,因為剛才夏想幾句話就搬掉到他心中的巨石,夏想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他還是被人陷害。至於陷害的人是誰,葉石生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笑裡藏刀之人。夏想沒事最好,他沒事,就可以重新繼續大力推動產業結構調整的前進步伐,就可以將單城市和寶市的改制推向新高……

  而且最讓葉石生欣慰的是,從眼前的情景可以看出,夏想不但洗脫了罪名,還反敗為勝,肯定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葉石生深知夏想的手段,既然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不拿下幾個人肯定是不能善罷干休。也是,好好工作反而被人陷害,又選擇在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刻,可見對方用心之歹毒,連葉石生也是對此深惡痛絕,何況身為當事人的夏想?夏想能夠想出反擊之策再好不過了,最好能拿下對方的重要人物,就算不讓對方傷筋動骨,也要斬掉對方一兩個黨羽。

  葉石生就對夏想充滿了期待。

  目送國寶下樓而去,葉石生轉過身來說道:「既然事實清楚,夏想同志沒有任何經濟問題,紀委同志要做好善後工作,對於被冤枉的好同志,要正名,要給個說法。」

  省委書記在紀委辦公樓當眾說出這番話,份量很重,而且為夏想事件定了性,也隱含著對紀委工作的不滿。

  在場的紀委的人都心中打起了鼓,心想這下倒好,葉書記公開高調地維護夏想,剛才的話已經暗示要紀委向夏想道歉了。如果紀委沒有有所表示的話,葉書記以後估計沒有好臉色了。

  夏想也太氣勢了,一個處級幹部被紀委查了一查,還沒有拿他怎麼樣,反而讓紀委惹了一身麻煩不說,省委書記提也不提因為一塊石頭引發的慘案,卻只讓紀委給說法,也太有偏有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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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8:46
第479章 第二波反擊,風雲變幻

  但省委書記的話又不能不聽。誰敢公開和一把手唱反調?所有的人都低頭不語,唯恐惹了葉書記不高興。再說眼前的情形大家都看得清楚,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不像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估計又是一場你來我往的爭鬥。

  夏想見時機成熟了,就解釋說道:「其實黃林和劉旭兩位同志對我還不錯,也沒有為難我,他們也是依法辦事,也不怪他們……」說話間,他悄悄地向二人使了個眼色。

  黃林和劉旭如夢初醒,就算一時想不出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是猜測到了大概,知道夏想的問題已經全然清楚,他們的心思就立刻轉移到了朱紀元身上。

  聽到夏想提到他們的名字,二人幾步來了葉石生面前,先是恭敬地問了好,然後又簡單解釋了幾句調查夏想的詳細經過,最後又說:「經過紀委的認真調查和走訪,確認夏想同志是一個清白的好同志。他被人設計,有人表面上送不值錢的菸酒給他,卻暗中藏了10萬元現金和5枚金幣,並且躲在暗處拍攝了照片。想藉機陷害夏想同志。夏想同志立場堅定,第一時間就將禮金全部捐贈給了慈善機構,是個高風亮節、兩袖清風的好同志、好幹部……」

  夏想沒想到黃林和劉旭誇起人來也有一套,把他的形象拔高了不少,讓他在一旁聽了也覺得臉上發燒,心想原來自己還有崇高的一面。只不過做了應該做的事情,就成了一個純粹的人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想想也是讓人無語。

  聽黃林誇了夏想半天,葉石生的剛才的一臉嚴肅才緩和了不少,點了點頭:「對於夏想這樣的好同志好幹部,要愛護,不要動不動就想著如何如何,夏想同志還年輕,就有偶然犯一點小錯誤,也要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同志們,紀委的工作事關大局,事關黨的生死大計,但我們每個人都年輕過,都衝動過,誰年輕的時候不犯一兩個小錯?不要一有一點問題就想一棍子把人打死,要本著治病救人的態度工作,才能有懲前毖後的效果。」

  葉書記又有了指示精神,有會做事的人,急忙拿著小本本紀錄下來。

  黃林和劉旭連連點頭,不敢多說。

  葉石生說完之後,看了古人傑的辦公室一眼,關切地問道:「人傑同志沒事吧?是不是受到驚嚇了?」

  葉石生正要向前邁步,想要表現一下對古人傑的關懷。黃林卻搶先一步很不禮貌地站在了葉石生的面前,正好擋住了葉石生的去路。

  葉石生微一皺眉,還沒說話,黃林就生硬地說道:「葉書記,我有重大問題向您匯報!」

  夏想看了黃林一眼,知道他終於鼓起了勇氣要站在古人傑的對立面了。這一步邁出,就再沒有回頭路了。如果黃林不能借此扳倒古人傑,他以後在紀委可就再難有立足之地了。

  夏想也不由暗暗佩服黃林的勇氣,總算沒有看錯他,也不枉自己費盡心機拉攏他,終於派上了用場。

  葉石生停下腳步,問道:「有事儘管說。」

  黃林面露為難之色:「能不能請您借一步說話……」

  葉石生見黃林和劉旭二人都是一臉凝重,也知道恐怕有大事,就朝人群外面走去。黃林和劉旭急忙跟了上去,到了樓道的拐角之處,葉石生站定,背著手聽黃林和劉旭匯報。

  聽了黃林和劉旭的敘述,葉石生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目光不經意向夏想投來,然後又落在房門大開的古人傑的辦公室門前,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見他沖黃林和劉旭說了幾句什麼。

  黃林和劉旭就一起鄭重點頭,將手中的信件打開一封請葉石生過目。葉石生只看了幾眼,就一臉怒氣,又交待幾句什麼,二人就立刻匆匆下樓而去。

  葉石生就又向夏想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顯然他也清楚了夏想大鬧一場的劍鋒所指——古人傑是崔向的人,他明白得很!

  葉石生除了高興還是高興,夏想不但安然無恙,還能乘機給古人傑下套,真是好手段。不過他在看了舉報信之後,也是怒火中燒,朱紀元如果真如舉報信所說一般無法無天的話,就是燕省有史以來最大的貪官了。

  葉石生心中非常憤慨,明明是你的人貪污受賄,你倒好,指使人陷害夏想,企圖阻撓產業結構調整的大計,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葉石生也不理會眾人,轉身就要下樓。跟葉石生一同前來的人都急忙尾隨而去,沒走幾步,葉石生又回頭說道:「請端台同志到我辦公室一趟。」

  紀委辦公室主任卞秀玲忙說:「葉書記,邢書記臨時有事,出差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邢端台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會議取消,正好趕了回來,葉書記,您找我有事?」

  聲音非常響亮,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都打了個激靈,想到邢書記出差的時機出得巧,回來的時間也回來得妙,其中原因就很耐人尋味了。

  一場好戲要許多人配合才能演好,不少人再看夏想時,眼中除了敬畏,還有一絲複雜的情緒。大家都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恐怕後果還很嚴重。

  不過最讓大家納悶的是,鬧騰了半天,連葉書記都驚動了,怎麼古書記一直躲在辦公室裡不出來,架子也太大了,連葉書記來了也不迎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古人傑不是不想出來迎接葉石生,而是他先是被一群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軍人一嚇,幾乎嚇破了膽,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隨後又發現軍人前來明著是搬玉器,實際上還動手破壞他的辦公室,將他鎖得嚴密的一些舉報信都故意撒落了一地,一開始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的古人傑,等他仔細一分析也就得出了結論,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他被人暗算了!

  設計暗算夏想正是在崔向的授意下,由他想出的主意。因為朱紀元認識不少生意上的朋友,社會上的人員交往多一些,古人傑就讓朱紀元具體去安排實施。朱紀元自知得到古人傑照顧很多,古人傑發話,他當然要賣力去辦。

  交給別人去辦,朱紀元也不放心,唯恐被人出賣。想來想去,還是交給情婦最合適。他就對叢葉兒一說,叢葉兒就說她的妹妹叢楓兒是表演系畢業的高材生,拿下夏想是小菜一碟。朱紀元也算了下了血本。不但讓小姨子親自出面,還搭上了10萬元現金和5枚金幣。

  送禮的手法,是朱紀元從別人給他送禮的技巧之中學來的。

  叢楓兒大學畢業之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姐姐跟了朱紀元之後,雖然只是一個情人,朱紀元對她倒也真心,給買了房子和汽車,還每年給100萬的生活費,又幫叢楓兒也找了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姐姐既然開了口,叢楓兒不好拒絕,雖然覺得陷害人有悖良心,最終還是捱不過朱紀元的情面,只好答應下來。

  事成之後,朱紀元給了叢楓兒一筆錢。叢楓兒沒要,給了叢葉兒,並且勸叢葉兒早做打算,儘早離開朱紀元,因為朱紀元太貪心了,早晚出事。叢葉兒也沒往心裡去,口頭答應著,心裡還想再多撈朱紀元一筆錢再說。

  叢楓兒卻總覺得長久下去了不是個辦法,朱紀元胃口很大,收起錢來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就覺得朱紀元遲早會栽跟頭。幾天來她就天天去勸姐姐收手,早早離開朱紀元才好。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她和叢葉兒的頻繁接觸,卻被一直跟蹤她的蕭伍摸了底。

  古人傑自認多年從事紀委工作,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和案件,也自覺設計陷害夏想的手段天衣無縫,絕對讓夏想有苦說不出。他認準了一點,就是人性本貪,夏想見到送上門的錢財,不可能不收下。而且叢楓兒美豔無比,稍微流露出一絲**之意,留下電話,夏想要是上勾的話。打來電話,再相機行事,拍下照片的話,一個經濟問題再外加一個作風問題,不將他一棍子打死才怪!

  只是沒想到的是,夏想收到了禮物,卻沒有打電話給叢楓兒,讓古人傑微微有點失望,本想再拖上一拖,看夏想是不是還會掉入桃色陷阱,不料又接到了崔向的暗示,說是眼下到了關鍵時刻,最好現在出手。

  想想光憑一個經濟問題也能拿下夏想了,就算不能置他於死地,也能讓他丟掉前途,古人傑就策劃發動了行動……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一天之間,風起雲湧,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讓人眼花繚亂,讓人始料不及,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天,不,僅僅半天多的工夫,古人傑就經歷從天上掉到地下的悲慘經歷,也再一次體會到了夏想翻雲覆雨的驚人手段。是的,沒錯,是再一次體會,因為上一次在高成松下令整治夏想時,他就近距離觀察,雖然不是切身體會,也是十分用心地研究了夏想是如何從容逃出了高成松的控制,當時他還得出了結論是,夏想只不過是一個幸運兒罷了,完全是借了宋朝度的勢。

  只是當他親身體會到夏想從容逃脫並且反戈一擊的手段之時,古人傑仰天長嘆,不得不歎服,夏想所依賴可不僅僅是幸運,而是他算無遺漏的計謀以及出神入化的手段。

  古人傑躲在辦公室,看著一地的狼籍,尤其是被故意扔得到處都是舉報信,他就心裡清楚,完了,一切全完了。對方明是搶玉器,其實是藉機將他的醜行曝光,而且目的很明確,就是劍指朱紀元!

  當他看到黃林和劉旭二人在外面,一封封將舉報信撿起之時,古人傑就更加清楚,他暗算別人不成,反而被別人狠狠地擺了一道,輸了,輸得太慘了,一敗塗地!

  他不由暗暗苦笑,真是自討苦吃,明明知道當年連高成松都沒有壓下去夏想,他偏偏不信邪又來招惹夏想做什麼?結果倒好,被夏想反手一擊,不但輕鬆地反敗為勝,還將他打了個落花流水。

  還真是落花流水了,看到一地的文件和東倒西歪的辦公桌椅,古人傑欲哭無淚。他早就聽到了葉石生現身在紀委樓之中,想出去迎接,實在是提不起勇氣,也沒臉去見葉石生,渾身被抽光了力氣一樣,坐在椅子上,半天站都站不起來。

  他也清楚葉石生肯定會看笑話,肯定會拿出痛打落水狗的態度,他又何必出去自取其辱?只聽葉石生講話就可以聽出他對夏想十分明顯的維護之意,他出去之後除了放低姿態,除了認錯,還能說什麼?況且他也知道他動了夏想就等於觸了葉石生的逆鱗,本以為可以一巴掌將夏想拍死,沒想到夏想如打不死的蟑螂一樣生命力不但無比頑強,還聰明得讓人感覺到可怕。

  可怕,確實太可怕了,他怎麼可能想出如此環環相扣的妙計?怎麼可能事事算得如此絕妙?關鍵是,怎麼可能就能指揮動最厲害最保密的軍隊出動,連省委大院也敢闖進來,連省紀委副書記的辦公室也敢打得七零八落!

  想不通不要緊,要緊的是,古人傑認輸了,也服氣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而且基本此戰一舉奠定了生死。生死兩重天,他心裡清楚,他的事情如果被全部抖落出來,不死也得無期。

  最讓他感到後背冒出絲涼氣的是,夏想怎麼就眼光如此毒辣,就能讓黃林和劉旭出頭。誰不知道他們是紀委裡面出名的銅碗豆,誰的面子都不賣?黃林和劉旭一旦接手了朱紀元的案子,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果。而且二人是誰也不怕的槓頭,只認死理不講人情。

  當然,還讓古人傑不解的是,夏想怎麼就不見錢眼開,10萬的現金和5枚金幣就一點也不動心,還巴巴地捐贈給了慈善機構,想想就讓人心疼。而且面對如花似玉的叢楓兒的誘惑,怎麼就沒有打電話過去?不愛金錢和美女,他還是不是男人?

  一直等他聽到葉石生下樓,甚至還聽到邢端台洪亮的聲音傳來,他才醒悟過來,老謀深算的邢端台不是出差了,是故意躲了起來,就是要等他丟人現眼之後,再出來收拾殘局,才能顯示出他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手腕。

  都是高人,都是精於算計的高人,古人傑連站一站的念頭都沒有,黃林和劉旭向葉石生匯報工作,故意躲得遠遠的,他都聽到了,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葉石生不發一言離去,然後又高調讓邢端台去匯報工作,顯然是要討論他的問題了。

  他有什麼問題?想了一大圈,古人傑突然又清醒過來,對,他能有什麼問題?不就是壓下了朱紀元的舉報信嗎?隨便找個藉口就能圓過去,扣壓舉報信的事情,紀委裡面人人都幹過,又不是他一個人!就算黃林和劉旭對朱紀元進行調查,不信他們能查出什麼線索,朱紀元雖然有事,但他的交易都是在京城進行,而且經手的全是現金,朱紀元行事一向謹慎,就算有舉報信,抓不住真憑實據,也不能拿朱紀元如何!

  對,必須立刻通知朱紀元,盡快毀掉證據,千萬別留下什麼把柄。至於自己扣壓舉報信的問題,回頭先向邢端台做一個深刻的檢討,態度端正一些,姿態放低一點,邢端台又能拿自己如何?

  至於錯抓了夏想的事情,也是依法辦事,收到了舉報就要查案,是紀委的責任,誰也不能說什麼不是?不查證怎麼證明夏想同志的清白和無辜?到底是誰誣陷夏想同志,就再派人調查好了,最後是不是有調查結果,就天知道了。

  古人傑想通之後,慢慢地恢復了精力,看著一眼窗外的夕陽,不由長出了一口氣,真是風雲變幻的一天,驚險無比,又波瀾起伏,讓人感慨萬千。

  古人傑起身收拾了一下私密的東西,然後喊過秘書和辦公室人員,讓他們替他將辦公室整理乾淨,他安步當車地下班去了。

  紀委的人望著古人傑遠去的背影,不由議論紛紛,都不清楚為什麼古人傑一開始連面都不敢露,現在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過大家都感覺古人傑的背影不再和以前一樣高大偉岸,而是落寞又寂寥。

  夏想度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天,和古玉回到辦公室後,方格和王林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嚇得不輕,又驚訝得不行。

  方格是一驚一乍的性格,問東問西說個不停,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王林傑還老成一些,關切地問了幾句要緊的問題,其他的也就沒有多說。

  夏想回來的消息傳開,領導小組全體成員都來到綜合一處看望夏想。人心各異,有人是真心希望夏想平安無事,有人是幸災樂禍,看夏想有沒有受到打擊,誰讓夏想這麼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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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09:05
第480章 好人也有壞手段

  不過聰明如安逸興和彭夢帆者卻心中明白。打擊夏想就是打擊整個領導小組,因為夏想是領導小組的靈魂,夏想如果出了事,整個領導小組就會失去核心。沒有了夏想的領導小物就相當於失去了領軍人物,就會前景黯淡。領導小組沒有了前景,身為領導小組的成員,也就沒有了前途。

  所以安逸興對夏想的安然回歸滿心高興,真心地安慰夏想幾句。彭夢帆則是一臉激動地緊緊握住夏想的手,連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夏處長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幹部,我要向你學習。」

  綜合二處的人也全部到齊,面對著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夏想一一握手,打招呼,心裡也是暖洋洋的,剛要招呼大家坐下,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大家都在,好,太好了,正好范省長來看望大家來了,大家歡迎一下。」

  是范睿恆的秘書張質賓的聲音。

  范睿恆笑容滿面地從門外進來。一進門,就主動沖眾人打招呼:「同志們好。」

  眾人一邊熱情地向范省長打招呼,紛紛圍上向前去,伸手表示激動的心情,一邊都不約而同地心想,范省長從來沒有來領導小組看望過大家,今天夏想剛一回來,就無巧不巧地前來看望了,可不是什麼巧合,而是有意為之。

  更讓眾人感到驚喜的是,平常他們可沒有機會近距離和范睿恆接觸,也聽說過范省長威嚴有餘,親切不足,不太和一般的下屬接近,不過今天一見也是十分平易近人,對所有人伸過來的手都是來者不拒,一一握了一下。

  和眾人握手完畢,范睿恆最後才和夏想握手,他一隻手握住夏想的手,一隻手放在夏想的右肩之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夏想同志,辛苦了,受委屈了,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對你表示慰問。你是領導小組的關鍵人物,肩上的擔子很重,不要有思想包袱,要繼續在工作崗位上做出新的成績和貢獻。」

  夏想能真切地感受到范睿恆對他的關愛。也清楚范睿恆此舉是為了給他正名,給他打氣,擔心他有心理負擔,也是當著眾人之面抬他一抬,不讓領導小組的人對他有什麼不好的看法,可謂用心良苦。

  夏想對范睿恆就十分感激。

  范睿恆目的達到,和眾人揮手告別。范睿恆高調表態對夏想表示認可,眾人都心裡有數,知道夏想雖然到紀委喝了一次茶,不但沒事,還鬧騰了一場,聽說連紀委副書記古人傑也遭了殃不說,連葉書記都驚動了,而且葉書記去了之後,不但沒有對軍隊大闖省委大院有任何不滿,相反,還對紀委的工作頗有微辭。

  葉書記的態度一目瞭然,孰遠孰近,眾人都心知肚明。

  以前聽說過夏想深得不少大人物的賞識,眾人還以為是以訛傳訛,試想以夏想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在省委大院裡隨便一抓就是一把,他又憑什麼得到眾多大人物的青睞?今天一見果不其然,只從聽到的葉書記的態度和看到的范省長的親切慰問,夏想深得大人物的不僅僅是賞識,而是器重。

  眾人再看夏想時,目光中多了敬畏,還有羨慕和嫉妒。

  不過當眾人的驚訝還沒有過去,就又聽到一個人的聲音遠遠傳來,格外響亮:「小夏,你現在沒事了吧?誰又沒事找事,故意折騰人,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自在了?」

  話音剛落,一個人就急衝衝闖進門來,眾人都定晴一看,不由大吃一驚,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省委組織部長梅昇平。

  燕省13名省委常委中,有兩個人平常最隨意,不太在意身份,一個是馬萬正。

  馬萬正一般沒有要事很少帶秘書隨行,經常是一個人背著手在省委大院走路,誰和他打招呼,他都會笑臉回應,被稱為燕省最平易近人的省領導。

  另一個就是梅昇平。

  梅昇平出門更是很少讓秘書前頭開路,以便顯示他的省領導的身份,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來去匆匆。和馬萬正不帶秘書顯得隨意平和不同的是,他不帶秘書,卻是獨來獨往的意思。而且他從不和人主動打招呼,遇到別人打招呼。一般也不回,即使心情高興時,微微點一下頭,就算是難得的禮遇了。

  此時的梅昇平沒有一點組織部長的官威,一臉焦急地進來,來到夏想面前,上下打量夏想幾眼,又笑了:「我就知道你有驚無險,聽說有人陷害你?我就知道有些人總是喜歡無事生非,下次別落在我手裡,否則,不信還卡不了他們脖子。」

  眾人聽了,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堂堂的省委組織部長,說話帶威脅的口氣,太不講究說話含蓄的領導藝術了。不過梅昇平向來特立獨行慣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誰的面子都不賣,經常和崔向崔副書記頂撞,只聽說他對夏想另眼看待。以前還覺得是傳聞不可信,今天一見,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夏想,也太招人喜歡了點,怎麼先是范省長,現在又是梅部長。都是省委裡面數一數二的人物,都對夏想十分愛護,眾人對夏想的佩服和羨慕就又上升到了無與倫比的高度。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親眼一見,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領導重視,才知道以前動不動就聲稱的領導重視的重大活動只是表面現象……

  真正的領導重視是不顯山不露水,關鍵時候顯真情。

  如果是陳風,夏想就會嘻哈一笑,因為陳風的話真真假假,既有真實的一面,也有演戲的成份。但梅昇平則不同。他基本上在自己面前有什麼說什麼,在別人面前是如何不得而知,但在自己面前,卻一向是不來虛套,夏想就一臉鄭重地說道:「感謝梅部長的關心和愛護,我沒事,不過是誤會一場,而且紀委的同志也澄清了事實。」

  梅昇平哈哈一笑:「沒事就好,我就知道他們想要設計你,還差了點火候。我聽說古人傑的辦公室被砸了,還弄出了什麼舉報信事件?有一句話說得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不是這個道理?」

  最後一句,梅昇平是沖在場所有人說的。

  眾人都受寵若驚,連連點頭稱是。

  梅昇平只說了幾句話,抬手一看手錶:「不行,到時間了,晚上還有應酬,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下次有機會再說。」然後拍了一下夏想的肩膀,很瀟灑地一揮手,「走了。」

  說來就來,就走就走,果然是特立獨行的梅昇平。

  梅昇平一走,眾人都感覺如釋重負,大大鬆了一口氣。也怪,剛剛范省長在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有多大的壓力,梅部長一來,就讓所有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威壓。

  所有人都一個心思,果然是組織部長,好重的官威。

  安逸興提議,晚上大家一起聚餐,為夏想和古玉壓驚,得到了眾人一致響應。眾人簇擁著夏想剛走到門口,就見宋朝度安步當車地上樓而來。

  宋朝度一見眾人的架勢。就清楚是怎麼一回兒事,先和眾人打了招呼,又笑著說:「恐怕我得向大家借用一下夏想和古玉了……」扭頭看向夏想,又說,「小凡最近總是吵我,說你好久沒有去看她了,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帶你到家裡看她,否則就和我沒完。我是副省長,管了不少人,卻管不了自己女兒。」

  「呵呵……」眾人一起附和著笑了起來,笑歸笑,心裡明白宋省長的隨和與范省長的高調維護、梅部長的快人快語的關愛不同的是,他的話表明了和夏想來往密切的私交。

  此時再看夏想時,眾人的眼光就幾乎全是無奈和羨慕了,瞧瞧人家,不過是在紀委受了點委屈——有沒有受屈還兩說,反而折騰了一氣,不定誰吃了虧——卻受到了一個省長、一個組織部長和一個副省長的抬舉,值了,真是值了。

  夏想和古玉隨同宋朝度到了宋家的時候,宋一凡還沒有放學回來,幾人就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真是好玩的一天。」古玉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興奮之意未去,意猶未盡地說道,「夏想太厲害了,以前我還不怎麼服氣,今天的事情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就想,夏想才多大,眼睛一眨就有一條陰謀詭計,想想就是嚇人。要是他害我的話,我估計被他害死了都不知道,說不定還得感謝他。」

  夏想笑了:「你是誇我還是損我?我那不叫陰謀詭計,叫足智多謀好不好?我可不是害人的人,只不過是被迫應戰罷了。再說,今天還有你的功勞在內。」

  「我也奇怪今天怎麼就突然出現了軍隊?」宋朝度是知道夏想的事先安排,因為夏想在去寶市之前,已經就此事向他做了說明。

  不過夏想當時所說的安排只是想乘機調查朱紀元,通過查出朱紀元的問題,連帶牽涉到古人傑。因為夏想雖然已經調查到了古人傑私自扣壓了朱紀元的舉報信,但卻沒有辦法證明。只是突然之間形勢大變,意外出現了國寶和軍隊事件,弄得古人傑不但雞飛蛋打,還抖出了扣壓舉報信問題。

  宋朝度也能猜到有古玉的介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因為他清楚夏想沒有調動軍隊的能力,更不可能調動保密的軍隊。

  軍隊和國寶事件,確實是因為今天古玉節外生枝,非要替夏想打抱不平,突然提出了玉石送禮的問題,才讓夏想認為有機可乘,將計就計來了一出瞞天過海。

  儘管夏想也覺得此計有點弄險,但仔細斟酌之後,覺得還是值得一試。還好,終於成功地撬動了一絲縫隙。

  其實即使今天抖不出舉報信的問題,夏想也早有安排,下一步就會讓朱紀元意外暴露,讓朱紀元貪污受賄的行為大白於天下,並由朱紀元的問題深挖下去,不信揪不出古人傑的問題。

  夏想的原則是,崔向如果和他光明正大的對抗也沒有什麼,甚至就是程曦學的公開論戰,也算是陽謀。大家有事情擺到明面上解決的話,一切好說。但如果背後陰人,施展不入流的手段的話,夏想自認是好人,也有三分壞手段,何況對方本來自身還不正,還以為天下都是貪財好色之人?夏想就不免動怒,非要給對方一些顏色。

  否則還真以為他軟弱可欺?他不主動害人不假,但別人害他,不但要證明清白,也要還回去才是他夏想的手段。

  聽宋朝度問起今天的突發事件,夏想就簡單地將古玉出於維護他的本意,意外介入的事情一說,還誇了古玉幾句:「古玉也是聰明的女孩,不但假裝得挺像,還幫了我的大忙。」

  夏想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個不服氣的聲音:「誰是聰明的女孩?難道比我還聰明?都說漂亮的女孩不聰明,聰明的女孩不漂亮,和我一樣既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少又之少,夏哥哥,古玉難道比我還好?」

  宋一凡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進門,話未說完,人已經出現在書房門口。

  古玉聽到宋一凡的聲音,婉轉清脆,就猜測應該是一個機靈調皮的女孩。她回頭一看,見一個束著馬尾辮的女孩站在門口,瓜子臉,鳳眼,雙目漆黑,雙眉如黛,雖然穿一身不顯身材的學生服,但天真爛漫的氣息撲面而來,渾身散發出逼人的青春和美好。

  古玉立刻站了起來,雙眼笑成一彎新月:「好漂亮的***,快來讓姐姐看看……」

  宋一凡一見古玉,也眯起了眼睛:「姐姐,你也真漂亮,尤其是你的眼睛,有點象外國人,嗯,太有味道了,太好看了,我喜歡。」

  果然是女人,一見面,就是女人之間的話題,夏想就笑:「小凡,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古玉……」

  宋一凡確實很久沒見夏想了,和古玉只說了兩句話,就上下打量了夏想幾眼,笑道:「夏哥哥什麼都好,就是一到夏天就曬黑了,你說你一曬就黑,會不會和姓夏有關係?」

  夏想搖頭:「男人都是一曬就黑,不像有些皮膚好的女人,雖然白,但夏天怎麼也曬不黑。」

  「不對,我們班就有小男生夏天也白白淨淨的,一點也不黑。」宋一凡歪著頭笑夏想,「你自己黑,就怪陽光,真沒羞。」

  「有什麼可沒羞的,男人,還是黑一點才讓人感覺可靠。」古玉倒不是維護夏想,而是有感而發,「我高中時代也是覺得男生也要白一點帥一點才好,後來長大了才發現,對於男人來說,只要不是醜八怪就行,外貌是最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人品。沒有人品的男人,長得再帥再有錢也沒有用,對女人來說,男人不是用來觀賞的,是用來依靠的,所以一定要可靠。」

  「女人是用來愛的,所以一定要可愛,對不對?」宋一凡倒能舉一反三,立刻說道,「不過古姐姐說得也不對,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只要退而求其次不在意男人的相貌了,從遺傳學的角度考慮,帥哥和美女才能生出漂亮的後代。女人漂亮,最好也找一個帥哥結婚,最好是又帥又有錢人品又好……」

  「天下哪裡有這樣的極品男人?」古玉不經意看了夏想一眼,捂著嘴笑了起來,「就像夏想這樣的半極品男人,也早早被黧丫頭搶了去,更何況比他更好的極品男人了,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夏想無奈,插話說道:「咱們不說女人的話題好不好?」

  「不好!」宋一凡和古玉異口同聲地說道。

  夏想和宋朝度對視一眼,二人都是一臉無奈地笑了。

  「那好,既然你們想說,我就做一個總結性發言。」夏想站了起來,背著手,一副哲學家的模樣,「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俊男美女的結合容易生出漂亮的後代,其實不然,現在大部分俊男和美女的父母都不夠漂亮。而且從社會現實來說,美女嫁給俊男的機會也是非常少,為什麼?因為美女也是一種稀少的社會資源,既然稀少,肯定會流向少數人手中。少數人自然是指社會的精英階層了,就是有錢人。」

  「為什麼不是官員?」宋一凡好奇地問道。

  宋朝度今天也是心情大好,難得也參預到討論中來,一句話就點破了天機:「許多人年紀輕輕就可以成為富翁,但沒有人年紀輕輕就可以成為高官。戀愛和結婚又是年輕人的事情,所以說,美女大多嫁給了有錢人。」

  古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明白了,有錢人大多不帥。就像可愛的女人不漂亮,而漂亮的女人不可愛一樣,有錢的男人不帥,帥哥往往沒錢。」

  「也不絕對。」夏想笑了,他想起有一個名人說過,現在美女越來越少,因為美女都嫁給了爆發戶和煤老闆,結果浪費了大好的基因,生出來的下一代都不好看 ——言外之意自然是說爆發戶和煤老闆大多長得醜了——其實說這一句的話那個名人,長得也有點醜,「只能說既有錢同時又帥,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概率很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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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30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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