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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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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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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11:53
第481章 各有後手

  「又不對,美女完全可以找一個帥氣而又有才華的男人嫁了。管他是不是有錢,就和他一起奮鬥,等以後賺了大錢,豈不是就完全稱心如意了。」宋一凡果然單純一些,看待問題時角度比較單一。

  古玉到底經歷多,對事情看得深,就笑:「問題是,在帥氣和金錢面前,大部分人選擇後者。而且美女往往沒有耐心,也不願意去賭明天,享受現成的豈不是更好?誰願意去奮鬥去爭取,說來說去,還是回到了開始,男人是用來依靠的,長得帥沒用,要麼有錢可以依靠,要麼有人品可以依靠,不管是哪一樣,必須可靠才行。」

  「嗯。」宋一凡好像被說服了,拉著古玉的手說道,「古姐姐真厲害。懂得真多,你是不是談過好多次戀愛?」

  一句話讓古玉鬧了個大紅臉。

  四人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飯,因為有宋一凡在場,宋朝度沒有再問夏想的下一步安排。夏想也沒有多說,不過他和宋朝度都心裡有數,經過暫時的寧靜之後,燕省,將會又迎來一波新的高潮。

  一連三天,省紀委裡一切安靜,既沒有傳出紀委內部對古人傑有任何處分,也沒有聽到古人傑向紀委做出深刻的檢查,彷彿扔了一地的舉報信事件沒有發生一樣,不但葉石生沒有再提,邢端台好像也是選擇性遺忘。

  誰也不清楚上一次葉書記讓邢端台前去辦公室密談,到底談了一些什麼。古人傑整天沒事兒人一樣上班下班,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紀委裡面關於上一次砸了古書記辦公室事件的議論也慢慢平息,沒人再提,只是大家都發現,黃林和劉旭突然之間好像消失了一樣,不知道去了哪裡。

  眾人都清楚事情肯定遠遠沒有結束,都在暗中較勁,都暗暗猜測,最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夏想也似乎忘記了被紀委調查的不快,更對別人設計陷害他一事拋到了腦後,整天忙得不可開交,只不過夏想忙些什麼,外人都不知道。因為宋省長特批,為了方便夏想的工作,為他專設了一家獨立的辦公室。

  夏想現在是一人辦公,辦公室平常大門緊鎖,閒人免進,他在裡面正在著手什麼工作,從不向外人透露,由此更讓領導小組的人議論紛紛,夏處長又在醞釀什麼大動作?

  夏想確實是在醞釀一個大動作。

  單城市將台酒廠和齊氏集團的合資已經簽定了正式協議,第一批資金已經到位,正在緊鑼密鼓地擴大產能,重組管理層,並且在市政府的從中牽線之下,和文化旅遊項目進行了捆綁宣傳,正在策劃一個大型的廣告宣傳計劃,只等計劃通過各方審核,再一舉投放市場。

  夏想從中周旋,讓嚴小時和齊亞南保持密切聯繫,就共同宣傳一事進行協商,當然,齊氏出資在央視的廣告投放只有將台酒廠的廣告。和文化旅遊項目無關。兩者捆綁在一起進行宣傳的是以推廣傳統文化為由頭,由市政府出面,以新聞宣傳為主,專題片為輔的官方宣傳模式。夏想還為他們聯繫了省電視台的秋爰,秋爰因見夏想出面,自然格外賣力。

  基本上,單城市的一切工作進行順利,大概再有一個月即可一舉推向市場,相信將台酒廠合資的消息,連同央視投放的大型廣告,還有和文化旅遊項目捆綁的整體宣傳,一經推出,必然引起轟動。

  與此同時,衛辛也傳來消息,邁克提交和寶市合資的提議已經通過了董事會,不日就可以正式簽定協議。夏想卻不急在一時,讓衛辛轉告邁克,等寶市的中小企業合併完畢之後,再另行通知簽定協議日期。

  夏想倒不是想拖上一拖,而是他知道現在簽定協議,必然會有消息傳出。他有意等單城市一切準備完畢,萬事俱備之時,再將和最日光公司之間的合資曝光,兩枚重磅炸彈一起投放,絕對會炸得對方暈頭轉向!

  衛辛轉告之後,很快來電話,說是邁克也正好需要時間來籌備前期工作,他很期待和夏想握手的一天。通話最後,衛辛突然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覺得還是中國人看得順眼,所以我和邁克之間只能是朋友了……」

  夏想一愣,隨即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衛辛卻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基本上前期工作準備就緒之後,夏想就又開始著手準備第三批反駁文章。這一次,高晉周親自出手撰文,以不可辯駁的事實列舉了領導小組的成功事例來證明產業結構調整的正確性。高老本來只負責為文章把關,經歷了夏想被人誣陷一事之後,他無比憤怒,也提筆撰文,準備親自披掛上陣,參加到論戰之中。

  為了讓論戰文章和單城市、寶市成功合資案例成功的消息同時推出,也好引起轟動效應,夏想策劃了一個非常完美地方案,一切,只等時機來臨。

  不過在時機到來之前,也就是在大餐上來之前,夏想還決定給對方先來一盤開胃菜,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上一次被陷害事件,總要有個結果才行……

  上次事件之後,當天晚上,古人傑就和崔向、馬霄以及付先鋒。在夜色的掩護之下,開山前往郊外的靜心山莊商議事情。

  靜心山莊位於燕市南部,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莊園。從外面看山莊不大,就幾處庭院幾處停車場,其實汽車駛入之後,裡面還有一個大門,從大門進去,穿過一座山洞,裡面才豁然開朗——和外面正常營業不同的是,裡面鶯歌燕舞,燈紅酒綠。一片奢華景象。

  崔向皺皺眉,看了古人傑一眼。

  古人傑知道崔向愛惜名聲,認為他身為堂堂的省委副書記,不再適合來聲色犬馬之地,忙解釋說道:「崔書記有所不知,靜心山莊既然取名叫靜心,就是讓費心費力的省市領導前來修身養性來了,基本上燕省和燕市的兩級領導沒有來過靜心山莊的很少。此地是京城中一位太子黨所開,大家來這裡,一為靜心,二來也是交流和增進感情。」

  崔向才不相信什麼靜心一說,不過聽說既有京城後台,又有不少同僚來過,也就放了心,說道:「談事為主,其他門道也不用安排,你也知道我的為人。」

  古人傑當然知道崔向的為人,可能是年齡大的緣故,確實是不好女色。不過古人傑猜測可能是崔向自恃身份,在外人面前放不開,估計背地裡身邊也少不了女人。但比起古人傑知道的幾個省領導身邊都有女人不一樣,他確實發現崔向在女人方面還比較自律。

  靜心山莊很大,穿過一處處花紅柳綠之地,車終於停了下來。

  目的地是一處幾十平米的小院,上寫:「天下樂」三個大字,兩側各有一聯,上聯是先天下之樂而樂,下聯是後天下之憂不憂。幾人下車,推開院門進去,裡面花香襲人,原來院中種滿了各種果樹和鮮花。院子雖然不大,但修整得格外整潔,正中還有一條小溪流過,溪水淙淙,配合格外營造的燈光效果,如詩如畫。

  如詩如畫的不止是美景,還有幾個身穿古代服裝。穿梭在花間樹下的幾個漂亮女子。

  中國古典美女以瓜子臉為最美,山莊的主人也是雅人,幾個古裝女子個個是瓜子臉,又穿了古裝,古典之美撼人心魄。她們又在花間嬉遊,還有人坐在溪邊洗腳,讓人感覺猶如時光倒流,感嘆眼前的勝景,好一副仕女遊玩圖。

  崔向見了,心情舒暢了許多了,暗暗點頭,雅人有雅意,如此別具匠心的安排,比起幾個穿著裸露的女人**獻媚,可是高雅多了。雖然他也清楚,大雅之中必在大俗,但是雅是俗全憑個人愛好,就可以讓正經、不正經和假正經的各色領導,都可以各得其所。

  崔向只是看了幾眼綠衣、紅衣、黃衣還有粉衣的女子,並無興趣。他心事重重,不管是大雅還是大俗之事都無心應付,只對古人傑微一點頭,說道:「你們隨意,既然來了,就開心一些,不用管我。」

  古人傑早就看中了綠衣女子,就伸手向她一指。

  馬霄也點了紅衣女子,付先鋒卻沒有點。沒有點到的兩名女子依然在花間流連,也不迴避。

  幾人進了房間,房間中的擺設也一如古代,連燈泡也做成燈籠狀。房間內除了正中一張桌子之後,還擺放了象棋、古箏和筆墨,四周有四處碩大的屏風。不用說屏風後面,就是曲徑通幽之處。

  果然是雅俗共賞之所,崔向心想,此間的主人也是有心人,有如此手段,肯定可以財源滾滾。

  四人坐下吃飯,兩名女子一人彈琴,一人伴舞,倒也相得益彰。崔向聽得高興,一時興起,對古人傑說道:「也讓外面的二人進來助興,讓我們也享受一下古代高官士族的擊鐘鼎食。」

  黃衣和粉衣女子進來後,先是福了一福,然後一個伴舞,一個擊鐘,正是兩人奏樂,兩人舞蹈,再加上房間內還有香器散發出裊裊清香,讓人疑心回到了古時。

  四位女子非常聰明地離四人不遠不近,既讓幾人欣賞到美妙的音樂和舞姿,又不影響到眾人談話。

  在寧靜致遠的古曲古舞中,崔向的心慢慢靜了下來,一邊品嚐美味,一邊思索目前的局勢。

  夏想的反擊犀利而致命,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多得讓人眼花繚亂,難以從中得出有用的信息。直到第現在崔向才理順了所有思路,得出了結論。

  此事失敗在三個沒想到,一是沒想到夏想不貪財不好色,二是沒想到古玉節外生枝,非要插手夏想的事情,三是沒想到古玉竟然有調動保密部隊的能量,太讓人吃驚了。

  相比三個沒想到,朱紀元的舉報信之事,崔向雖然也放在心上,但並沒有太當一回事,認為區區幾封舉報信還奈何不了朱紀元,也不能拿古人傑如何。

  崔向和朱紀元並不太熟,也聽古人傑說過朱紀元比較貪心,拿了別人不少好處。崔向就讓古人傑告誡朱紀元,最近收斂一些,另外能少貪就儘量少貪一些,適可而止,別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行。現在但凡手握大權的官員,哪一個不藉機撈些錢?撈錢也要有個度,有個分寸才行。

  夏想折騰一場,就想乘機拿下朱紀元?休想!崔向甚至還不無得意地想,只憑幾封舉報信就想扳倒一個實權的廳級高官,也太兒戲了?夏想雖然反擊的手段挺高明,但也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不信走著瞧,朱紀元最終沒事,古人傑更是不會受到什麼牽連。

  古人傑和崔向的看法一致,朱紀元雖然貪了不少錢,但都是兩個人之間的現金經手,既不過帳,又沒有第三方證人,而且朱紀元又將錢藏得非常隱蔽,就算懷疑他,也沒有真憑實據。即使黃林和劉旭是銅碗豆,辦案不講人情最講原則,他們找不到突破口,無處下手,也是白忙一場。

  不過經此一事,崔向和古人傑都對夏想的認識提高了不少,沒想到小夥子別看年輕,行事還真有一套,錢不要,美女不沾,真是少見的自律的官員。但正是因為夏想身上沒有他們希望的缺點,也讓崔向更加犯愁——從正面入手,找不到夏想的問題。從暗地入手,也無處下手,難道夏想就真是一個水潑不進的人?

  對付政敵的手段無非就兩點,一是經濟問題,二是作風問題,目前看來想從經濟問題上下手,已經沒有可能了。作風問題還可以再做文章,上次的試探沒有成功,或許是叢楓兒不是夏想喜歡的類型,或許是夏想是個慢熱型的人,反正崔向不相信夏想會不喜歡女人。

  崔向也清楚,就算他現在收手,不再想方設法置夏想於死地,夏想也不會善罷干休。經此一事,夏想肯定可以猜到他是幕後指使,夏想是暫時不能拿他怎樣,但夏想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他的機會。想想當年高成松的下場,崔向就不免有些後怕,早先真不該和夏想玩陰謀,夏想為人還算有原則,至少他不主動陰人。現在好了,夏想被他陰了一把,肯定會不擇手段地進行報復。

  誰知道夏想還藏著什麼後手?

  明槍暗箭暗箭難防,夏想和宋朝度聯手,連高成松都防不勝防,他又能如何應付夏想的手段?好在崔向自信他沒有高成松的眾多經濟和政治問題,就算有,也很小,不容易被抓住。

  他自信自身無懈可擊,但夏想也是滑不溜手。崔向心中就始終懸了一塊巨石,就覺得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中了夏想的陰謀詭計。

  正好付先鋒今天約他,說是有要事相商,崔向也知道在關鍵時候還要借助付家的力量,就聽從了付先鋒的安排,來到了靜心山莊。

  靜心山莊,果然可以靜心收性,暫時做一個富貴閒人。

  幾人就邊邊談。

  付先鋒在得知了國寶事件之後,也是吃驚不小,驚訝之餘,就非常佩服夏想高超的隨機應變的本領。不過他並沒有如崔向一樣憂心忡忡,而是覺得儘管夏想逃過一難,只不過是投機取巧而已,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任何花招都沒有用處,因為他已經查到了夏想和連若菡之間確實有曖昧關係,而連若菡的孩子不出意外,就是夏想的兒子!

  付先鋒欣喜若狂,只要他將真相告訴吳家老爺子,或是告訴吳才洋,哪裡用費盡心機去對付夏想,吳家一怒,夏想還能有前途?

  付先鋒就抱了輕鬆自若的態度邀請崔向赴宴,他就是要讓崔向看看,真正的高手,既不屑於和對手正面交鋒,更不恥於設計暗算對手,最高明的計謀就是借刀殺人。

  儘管馬霄是付家人,不過付先鋒對他和崔向設計夏想還是不屑一顧,覺得他們手法太下作,不登大雅之堂。付先鋒身為太子黨,向來喜歡仗勢欺人或是只靠實力硬碰硬。但他們做了也就做了,他也樂意樂觀其成,反正就算事情敗露,也不會連累他的名聲。

  但如此慘敗的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也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就是認為夏想比他想像還要厲害一些,只是他和夏想一直沒有正面衝突,對夏想打壓的迫切心情不如崔向來得強烈。但在聽到了有關連若菡的確切的消息之後,還是十分高興,能借吳家之手除掉夏想,搬開一塊絆腳石也是好事一件。

  付先鋒就意態輕鬆,一邊輕抿美酒,一邊傾聽悠揚的古曲,慢條斯理地將他的好消息告訴了崔向。

  崔向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和付先鋒碰了一杯,說道:「古人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與先鋒的伐謀相比,我們以前的計策充其量算是伐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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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12:19
第482章 朱紀元的打算

  馬霄也笑了:「借刀殺人最好。我們可以一邊品茶,一邊隔岸觀火……還是先鋒聰明,果然是在京城呆久了,不但手中的資源多,眼光也高。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這件事情告訴吳家?」

  「不急,不急。現在不是最佳時機。」付先鋒胸有成竹地說道,「現在吳家知道了,頂多將夏想拿下。現在夏想才是一個小小處級,拿下他,也沒有什麼成就感。」

  崔向忙道:「現在是產業結構調整的關鍵時刻,現在拿下夏想,一舉數得,絕對是不容錯過的好時機。」

  付先鋒還是搖頭:「產業結構調整未必能夠成功,就算能夠成功,也是在上層容許的範圍之內。現在告訴吳家,吳家也不會立刻動手,還會查實,再暗訪,再確定夏想和連若菡兒子之間的父子關係,一拖就是一兩個月之後了。我有兩個好時機,選擇任何一個都可以。」

  「哪兩個?」幾個人異口同聲問道。

  付先鋒要的就是眾人被他引得團團轉的得意。他自信地一笑:「一個是吳家老爺子做手術的前夕,如果他突然之間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恐怕上了手術台就下不來了,呵呵。再一個是如果時機不對,趕不上吳家老爺子上手術台之前,就在夏想提拔的前夕。相信夏想有領導小組的資歷,下一步至少能提副廳。在他副廳眼見到手之時,再讓吳家毀他前途,豈不比他現在只是一個處級更讓人大快人心?」

  眾人聽了,一齊哈哈大笑。

  崔向也笑,不過心中卻閃過一絲寒意,付先鋒比他還要歹毒,第一招是想氣死吳家老爺子,第二招是想氣死夏想!

  招招致命不說,還選擇了絕佳的時機,也不用自己出手,果然是大家族出身的太子黨,連鬥爭手段都有站得高看得遠的效果。

  因為付先鋒帶來的好消息,眾人都胃口大好,又多要了幾道菜,又開了兩瓶酒。

  酒足飯飽之後,崔向見天色不早,提出離去,古人傑就大著膽子說道:「崔書記,難道放鬆一次,既然來了靜心山莊,不如就徹底靜靜心。修修身,晚上就住下。您看有四間雅室供您挑選……」

  崔向順著古人傑的手指望去,見周圍有四塊屏風分別放在東西南北方向,每個屏風後面隱約可見一道小門,門上有字,東邊所題的是「曲徑通幽處」,南邊所題的是「醒掌天下權」,西邊所題的是「桃源暢遊地」,北邊所題的「醉臥美人膝」,四方題字顏色各不相同,顯然每一種顏色對應一個古裝女子。

  崔向喝了酒,剛才欣賞舞蹈之時,又對黃衣女子的曼妙腰肢浮想聯翩,見大家都有意留宿,也不好拂了大家好意,不過還是放不下省委副書記的身份,矜持地說道:「也確實有點頭疼,休息一下也好。我躺躺就行,其他的雜七雜八的安排,就不好了。」

  古人傑比別人都瞭解崔向的心思,忙討好地問道:「崔書記欲往何方?」

  崔向就假裝眯著眼睛。看似隨意地用手一指南方說道:「就這裡就好,隨意,隨意就好。」

  南邊的題字為黃色,剛才古人傑察顏觀色,早就注意到崔向的目光在黃衣女子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心中清楚崔向的偏愛,就沖黃衣女子使了個眼色。

  在黃衣女子的攙扶之下,崔向假裝不勝酒力,微閉雙眼,走進了「醒掌天下權」……

  其他幾人都是會心地一笑,依次向東、北、西方而去,一場酒宴結束,另一場歡宴即將上演……

  和幾人共赴歡宴相同的是,此時的朱紀元,正在京城的一棟兩居室的房間中,也在叢葉兒身上暢遊桃源。

  半晌之後,朱紀元翻身下馬,喘了幾口氣,沖嬌弱無力的叢葉兒張了張嘴。熟知他的習慣的叢葉兒立刻順從地從茶几上拿起煙,幫他點下。

  深深吸了一口煙之後,朱紀元的目光越過yu體橫陳的叢葉兒,落在遠處的音響上面。叢葉兒無奈地起身,微帶不滿地說道:「每次在床上摺騰完人家還不算完,還要在地上再折騰人家一次?你的習慣還真多。」

  牢騷歸牢騷,叢葉兒還是光著身子下床,扭動著豐滿的屁股去為朱紀元打開音響。

  朱紀元的目光就緊緊盯住叢葉兒的臀部不放,他最喜歡的就是叢葉兒的臀部長得非常完美,非常圓挺,彈性好。手感好,讓他流連忘返。

  音樂響起,是朱紀元最喜愛聽的豫劇。

  作為豫省人,朱紀元對豫劇的愛好到了痴迷的地步。他是當兵出身,轉業後分配到燕省工作,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高位,也算不易。因為從小家裡窮,被窮怕了的他一直對金錢有特別的愛好,幾乎到了愛錢如命的地步。

  自從擔任了省機電辦主任之後,朱紀元手中的權力大了,接觸到了巨富巨商一多,眼界也就高了,對於別人小打小鬧送他幾萬十幾萬,也就不再放在眼裡。尤其是認識了區華關之後,朱紀元才知道什麼叫揮金如土,什麼是一擲千金。區華關為人熱情,又豪爽,第一次見面就請他打高爾夫,到涉外飯店用餐,一天時間就花費了十幾萬。

  想起以前貧窮的時候,一天只吃一個饅頭度日的情景,朱紀元就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恍如隔世。才知道這個世界之上,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是有天淵之別。

  後來熟悉起來之後,區華關提出想利用燕省的進口汽車配額多倒手進口汽車賺錢,因為他的汽貿公司在京城,進口汽車的配額太少,一年下來也倒騰不了幾輛,賺不了錢。朱紀元因為以前區華關對他的盛情,就一口答應下來,不但幫區華關弄到了上百個配額,還想辦法轉移到了京城。

  區華關大喜過望。出手就是300萬的謝禮。

  朱紀元第一次見到300萬的巨款,感覺和做夢一樣。等區華關走後半天,他面對著眼前花花綠綠的鈔票,差點沒有高興得暈了過去。他也是有錢人了,再也不用受窮了,再也不用過為錢發愁的日子了!想起以前在老家時因為貧窮還被鄉親看不起,朱紀元暗暗發誓,等他退下來之後,回到老家,為老家修一道路建一座橋,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都巴結他,都念他的好。

  再後不久,區華關又找到朱紀元,提出再弄一些汽車配額過來。朱紀元也嘗到了甜頭,毫不含糊地答應下來,讓區華關儘管放心,他會盡快辦妥。

  因為區華關的公司在京城,燕省機電辦不能直接批給他,需要中轉一下。朱紀元第一次是找燕省的一家汽貿公司的黃經理以燕省的公司申請之後,又轉給了區華關,當然黃經理也得了30萬元的好處費。這一次朱紀元不但找了黃經理,又找了其他地市的汽貿公司的經理聯合申請,一共申批了300多個進口汽車配額。

  區華關聽說朱紀元一出手就是300多個進口汽車配額,欣喜若狂,激動不已,他沒有想到朱紀元不但上路,而且辦事效率還如此之高,忙不迭地表示感謝。因為他深知朱紀元的謹慎,只收現金,就特意準備了900萬的巨款酬謝。

  900萬的巨款,裝滿了整整八個長約60釐米、高約20釐米、寬約20釐米的旅行包!不幾日,朱紀元親自開車到京城取錢,因為他開的是一輛捷達——朱紀元不敢開好車,怕被查——後備箱根本裝不下,只好扔在了後座幾包。一輛十幾萬的捷達車拉著近千萬的巨款,朱紀元一路開車返回燕市,一路上興奮得手都不停地發抖。

  轉眼間成了千萬富翁。朱紀元如果此時收手,也許還不會有人查到他。但人的貪心都是無窮的,有了一千萬,想要兩千萬……又過了不久,區華關再次提出需要進口汽車配額。朱紀元二話不說就幫他批了400個,這一次不等區華關開口,朱紀元就親自提出索要1000萬的回報。

  區華關自然不敢怠慢,滿口答應。

  在省紀委國寶事件事發之後,得到了古人傑警告的朱紀元慌了神,本來打算即刻收手,先老實一段時間再說,不過又聽到黃林和劉旭已經暗中立案對他進行偵查,他又改變了主意,決定最後再大干一筆,逃向國外避難。

  因為雖然古人傑說黃林和劉旭並沒有掌握到確切的證據,朱紀元卻心裡清楚,只要摸清了他和區華關之間的關係,再找到中轉給區華關汽車配額的幾個關鍵人物,案子必破。他對自己有信心,對區華關也有信心,但對中間辦事的人沒有信心。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在最後一次為區華關批了500多個進口汽車配額之後,朱紀元開口索要1600萬的贓款。區華關自然不敢怠慢,但1600萬的現金實在太多,就讓朱紀元緩上一緩,容他湊錢。朱紀元也清楚他一次也拉不完1600萬的現金,就答應下來。

  第一次從京城運到燕市400萬,第二次運了500萬,此次前來京城是要拿最後一批700萬。

  朱紀元的錢共分三處藏匿,一處是在燕市的一棟兩居室內,他找木匠打了一張床,床是中空的,裡面存放了2000多萬現金。一處是在京城的一棟民居內,有 1000多萬被他砌在了電視牆裡面——早年在部隊上他就學過瓦工,會幹技術活兒。在燕市的家中還有1000萬,被他埋在了樓下的小院裡面。他住的是一樓,後面有一個不大的小院。

  還有一些零散的錢,給遠在國外的兒子匯了幾百萬,給叢葉兒留了300萬,畢竟情人一場,況且他也確實對叢葉兒有些感情。

  700萬元已經到手,朱紀元的打算是,回到燕市之後,假裝安心工作幾天,然後化名偷偷辦好出國手續,乘機逃走。至於他手中的幾千萬巨款,先存放原地不動,反正只有他一人知道,相信過上三五年也不會有人發覺。等風頭過後,他就可以再悄悄潛回國,將錢分批取走。

  本來他還動過將錢交給叢葉兒保管的心思,但隨後一想,還是對叢葉兒不太放心。人一走茶就涼,他和叢葉兒本來就是露水姻緣,將錢交給她,萬一落個人財兩空豈不後悔?

  700萬的巨款分成幾個旅行包放在樓下的車內,有過多次運錢經驗的朱紀元十分篤定,有時候越是顯出不在意的樣子,越沒人知道你包中是什麼東西。往往將包抱在懷中,唯恐別人不知道是貴重物品的舉動,才最容易被賊盯上。所以他只是隨便將錢放在後備箱中,放心地停在樓下,也不怕被人撬了去。

  叮咚的豫劇曲目響起,朱紀元微微眯著眼睛,打著拍子,哼唱起來。不一會兒,叢葉兒又端來一杯熱茶,他一飲而盡,又伸手在叢葉兒身上摸了幾把,感受到她皮膚的滑膩,心中竟有些不捨。

  朱紀元由叢葉兒的豐腴白嫩的一身好肉,聯想到叢楓兒的身上是何等的風光,不由心癢難抑。他早就想過要將叢楓兒也弄上床,都說姐妹花才好玩,也不知道叢葉兒的嬌媚再加上叢楓兒的風情,該是怎樣的**滋味?只可惜的是,叢楓兒對他表面上十分恭敬,但卻是滑不溜手,嘻嘻哈哈說鬧幾句可以,動手動腳就不行,她和泥鰍一樣滑溜,總能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每次都能逃之夭夭。

  就讓朱紀元越發見獵心喜。

  想了一會兒旖旎之事,他的心思又回到正事上,問道:「楓兒最近去了哪裡?現在事發,讓她躲得遠一點,別讓夏想發現了她和你的關係……」

  叢葉兒側著腿坐在床上,她也點燃一支菸,輕輕吹了一口,嘆了口氣說道:「楓兒就在京城,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她最近沒找我。上次的事情她後悔了,有點生我的氣了,我也不敢聯繫她。你也知道她的個性,有時嘻嘻哈哈,有時又倔得不行,誰說都不聽。」

  「你最近就先別回燕市了,就在京城住一段時間,反正錢足夠你花了。」朱紀元又看了看叢葉兒一身好肉,又忍不住想起叢楓兒更曼妙的身材,心中百感交集,「楓兒是個好丫頭,我給她留下100萬,就當是送給他的嫁妝好了。」

  「真要走了?」叢葉兒心裡很矛盾,既想擺脫朱紀元,又想從他身上多撈一些,本以為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今天聽說他準備跑路了,心裡竟然還有依依不捨,畢竟都是人,在一起兩年多了,也多少有了感情,「我就再等你5年好了,5年後如果你能回來,或者接我出去,我就跟你一輩子。如果不能,我就自己過。」

  朱紀元滿意地笑了:「還行,算你有良心,我就再多給你留100萬好了。我是先出去避避風頭,黃林和劉旭兩個人就像瘋狗一樣,我讓他們盯上了,他們非得天天查我不可,早晚得出事。我改個名,去國外呆兩年,再整容,改頭換面之後再回來接你,到時風頭一過,誰還記得朱紀元是誰?」

  「都怪夏想。」叢葉兒隱隱有些怨恨夏想,「他不貪財不好色,現在還真有這樣的幹部?楓兒也真是,她肯定沒有盡全力,要不以她的手段,夏想還能不上勾?」

  「不提夏想了,不提他了。」朱紀元也恨夏想,他恨夏想沒有上當,更恨夏想將計就計,結果抖出了舉報信的問題。他也聽古人傑說,省紀委現在對私扣舉報信雖然沒有任何表態,但沒有表態就是最大的表態,就是正在醞釀表態,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時機就是等他朱紀元暴露,只要他被人查到真憑實據,古人傑必然受到牽連。到時再重提私自扣壓舉報信一事,古人傑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正是夏想成功地將禍水引到了他的身上,讓他引火燒身,朱紀元就恨不得一腳踢死夏想。臭小子一個,不愛財不愛女人,還活著幹什麼,為什麼不去死?

  只是恨歸恨,他拿夏想一點辦法也沒有。

  已經是夜裡11點多了,朱紀元穿上衣服,下樓從車內拿出200萬交給了叢葉兒。叢葉兒高興地收下了,又十分溫柔地伺候了朱紀元一次。

  朱紀元畢竟是40多歲的人了,精力不支,沉沉睡去,一覺睡到8點。起來後吃了早飯,又叮囑叢葉兒幾句,就開車上路。

  朱紀元剛走不久,叢葉兒正收拾東西,有人敲門。她開門一看,竟然是叢楓兒,不由驚道:「你最近躲哪裡去了,我一直聯繫不上你。」

  「姐,估計快出事了,聽我的話,你現在馬上走。」叢楓兒一臉焦急,她手中拿著一本護照,「給你辦好了護照,去美國,去加拿大都可以,就是別留在國內。」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叢葉兒對朱紀元目前所處的困境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因為她認識朱紀元以來,也聽聞過幾次要調查朱紀元的風聲,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她認為這一次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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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12:47
第483章 第三波反擊,落網

  叢楓兒二話不說就幫叢葉兒收拾東西:「我仔細研究了夏想的履歷。才發現他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他無根無底,突然就被陳風看上,從壩縣調回燕市。到了燕市之後,做出了許多大事,不過他一直躲在幕後,別人都不知道罷了。所有和他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不是被他算計就是被他害慘了,這一次我們主動挑事,他肯定會出手報復,朱紀元完了,沒前途了。朱紀元一倒,肯定會牽出你來,到時你也得被判刑,現在不跑就晚了。」

  「夏想不過是一個處級幹部,有什麼可怕的?不都是人?朱紀元還是廳級呢,不一樣上了我的床就下不來。」叢葉兒不知厲害,更不想倉惶地逃向國外。

  「人和人不同,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收了錢能立刻上交到慈善機構,在我的故意**之下一點也不動心,你說他可怕不?是男人都逃不過金錢和女人兩道關。他能連過兩關,你說是他是不是厲害?」叢楓兒躲了起來是暗中打聽夏想去了,沒想到對夏想瞭解越多,她就越膽顫心驚,就越後怕。想到倒在夏想面前的一個又一個高官,朱紀元還能討了好去?況且朱紀元本身就是一個大貪官!

  只不過不論她怎麼解釋,叢葉兒就不相信,說什麼也不肯走,叢楓兒欲哭無淚……

  朱紀元上了高速之後,就感覺有些睏乏。畢竟昨天晚上採摘過度,身子有點吃不消。他打著哈欠,看著身邊一輛接一輛的好車呼嘯而過,不由暗暗譏笑,真是窮開心,開一輛三五十萬的車就是好車了,就在高速上開上180公里玩命?一看就是爆發戶的主兒。他雖然開的是一輛捷達,可是後面放了500萬現金,足足 500萬,看你們都開的人五人六的車,誰有這麼多錢?

  朱紀元終於滿足了一下虛榮心,對所有橫衝直撞的車都要貶低一通。也是,一般而言200萬的車在高速上就非常少見了,能夠遇到一輛500萬的汽車的機率幾乎沒有,他就不緊不慢地壓著120公里的時速開,作為有錢人,作為一個事業有成大權在握美人在懷的成功人士,安全第一。

  就讓那些有錢的爆發戶或是拿性命不當一回事兒的二愣子開180公里去吧。他還有大好的日子在前頭,才不會拿性命開玩笑。

  走了100多公里之後,朱紀元實在有點乏了,就在中途進了服務區休息一下。在車裡小睡了片刻,然後又重新上路。此時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他覺得陽光有點刺眼,速度就降到了100公里左右。

  100公里的時速,差不多是最慢的速度了,朱紀元開了一會兒,發現身邊除了幾輛大型卡車之外,幾乎沒有一輛小車和他同行,不由搖頭笑笑,心想自己是不是開得太慢了?正要提速時,忽然發現身後200米之處也有一輛小車開得不快,不遠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後。

  他看了一眼,沒看清牌照,只看車型像是一輛普桑,也沒多想。不是好車,開不快也正常。

  速度慢慢提到了120公里時,身後一輛車超了過來,然後又放慢了速度。壓在他的前面。朱紀元一看是一輛奧迪,豫省牌照,而且還是他老家的車,不由多了幾份親切之感。

  不一會兒,前面的車忽然左右搖晃起來,朱紀元嚇了一跳,酒後駕車?在高速路上醉駕,可不是開玩笑!他急忙向左打方向盤,想和前車錯開行車道,省得發生車禍。不料他剛轉到左道,前車也向左道變道。朱紀元吃驚不小,急忙向右變道,不想前車好像知道他的意圖一樣,也迅速回輪迴到右道。

  同時,還緊急剎車!

  「我**母親的!」朱紀元終於急了,驚嚇出一身冷汗,破口大罵,「作死呀,混帳東西,怎麼開車的?在高速路上玩飛機,活得不耐煩了去撞火車,別和別人過不去!娘的,老子別死你!」

  朱紀元也急忙來了一腳急剎車,然後再通過後視鏡向後觀察車況——在高速路上遇到緊急情況時正確的處理方式就是先急剎車,然後再看身後和左右車況,看是不是有變換車道的條件,而不是先變車道再剎車!

  朱紀元開車經驗豐富,自認處理得還算恰當,不料他只在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就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只見後面的普桑好像沒有採取任何剎車措施一樣,直直朝他車尾撞來!

  想要避讓已經來不及了,朱紀元只聽到耳邊傳來「咚」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感覺身後一股大力襲來,脖子猛然向後一挺,然後車就不可控制地向前衝去。

  前面奧迪車還在剎車,朱紀元驚恐萬分,但卻一點也控制不住汽車前行之勢,只好眼睜睜看著兩車又結實地撞在一起。

  三車連撞,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過之後,三輛車都停了下來。

  朱紀元怒氣衝天地下了車,他雖然知道撞得並不厲害,但心中氣憤難平,對前面奧迪車胡亂開車隨意剎車火冒三丈,準備過去好好罵上一頓,也好發洩一下胸中惡氣。在高速路上開車之時,都是精神高度緊張,都怕出事,因為車速快,一般出事就是大事,奧迪車也太不像話了,簡直是不拿別人性命當一回兒事。

  朱紀元氣暈了頭,一下車就衝前面的奧迪而去。走了兩步被風一吹又冷靜下來,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回頭一看,見後車的人也下來查看狀況,一邊看一邊打了報警電話。

  報警?等等……不好,朱紀元猛然打了個激靈,後備箱中有500萬的巨款,一旦警察來了,肯定解釋不清。怎麼辦?不能報警,花事私了也不能讓警察過來。

  他又急忙回頭去阻止後車打電話,卻又聽到前車的人下車之後。連狀況也不查看,就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發生了車禍,地點在150公里處,對,對……」

  朱紀元忽然間就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前後夾擊,製造車禍,得手之後馬上報警,根本就是安排好的陷阱!他醒悟過來之後,再定睛一看,差點跳了起來,後備箱已經被撞扁,露出了裡面的旅行包,最惹眼的是,旅行包也扯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裡面的百元大鈔……

  天,完了,露餡了。朱紀元腳步一停,微微一愣,第一個反應竟然就想棄車逃跑。反正汽車上沒有任何他的證件,一跑了之,扔了500萬不要,也要逃過眼前的一關。只是他腳步剛剛一動,前後兩車上都下來幾個人,前後左右立刻將他的退路堵死。

  朱紀元心中閃過一絲寒意,對方算無遺策,將他的後路全部斷掉,他腦中立刻閃出一個人的名字:夏想……

  夏想此時正一臉笑容地坐在葉石生的辦公室內,向葉石生匯報工作。夏想的話說得越多,葉石生臉上的笑容就越盛。

  夏想不但將單城市的將台酒廠的改制完成得非常圓滿,整體策劃也是十分完美,而寶市的太陽能的合資也基本上確定了簽定正式協議的日期,連引用了兩市成功案例的反駁文章也正在撰寫之中,不但有高晉周的手筆,連高老也親自出面撰文,加入了論戰之中,可以說夏想的精心安排萬無一失。只等時機成熟之時,絕對可以一決定勝負。

  葉石生心中大定,一塊巨石落了地,想要開口誇夏想幾句,又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形容詞,只好隨口勉勵夏想幾句,說道:「好好幹,省委省政府不會虧待有功之臣。」想了一想,他又問起了國寶事件,「國寶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葉石生雖然猜到軍隊事件和夏想、古玉有關,但也不是十分肯定,不過他也清楚保護國寶只是一個藉口,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撬開古人傑的辦公室,好給紀委一個名正言順的立案的理由。古人傑和崔向關係密切,他自然清楚。朱紀元和古人傑有關係,他也有數。身為省委書記,對於一些關鍵部門的廳級以上幹部是誰的人,和誰走動頻繁,還是能夠瞭解不少內情的,否則他這個書記就當得太失敗了。

  所以他才當場讓邢端台到他的辦公室走一趟。

  邢端台和葉石生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為古玉的來歷神秘,他也不清楚古玉的背後是誰。但事情鬧得這麼大,明顯是一石二鳥之計,一塊玉石,擊中的是古人傑和朱紀元兩隻鳥。

  宋朝度事先對邢端台說過夏想將錢上交給了慈善機構,之所以沒有上次到紀委,恐怕也是夏想對紀委的人不太放心,又或者是另有考慮,邢端台倒沒有在意,也就對夏想準備將計就計對付古人傑抖出朱紀元的行動,持默認的態度。但突然之間事情鬧大了,也讓他吃驚不小。不過吃驚之後也是暗喜,事情進展比想像中還要順利。

  邢端台心中有了主意,在向葉石生匯報工作時,提出了…建議,一是暫時不對古人傑私自扣壓舉報信的事情做出任何表態,因為在紀委裡面扣壓舉報信不算大事,幾乎誰都幹過,在沒有證明朱紀元的犯罪行為之前,古人傑有許多理由可以搪塞過去。二是針對朱紀元的舉報,紀委不公開立案,暗中立案由黃林和劉旭同志進行調查。三是授予黃林和劉旭二位同志一定的特權,允許他們使用非常手段進行調查。

  葉石生想了一想,都點頭同意了。

  隨後葉石生又問起事情的來龍去脈,邢端台確實不太清楚具體內幕,就推脫了過去。

  葉石生就對這一次的突發事件始終不太放心,他就覺得如果說是巧合,也太巧了一點。說是夏想的故意安排,也太巧妙了。再說夏想怎麼可能算計得一點不差,又怎麼可能知道古人傑私自扣壓了朱紀元的舉報信?就算紀委有人透露給夏想內幕,夏想又憑什麼能夠調動高度保密的軍隊?

  葉石生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不解和不滿,認為夏想瞞著他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實在不該。即使是夏想出於公心,也有點過分了。

  今天夏想前來匯報工作,儘管葉石生非常滿意,也十分高興,但還是想敲打敲打夏想。

  夏想也知道身為一把手,都想讓下屬對他百分之百的服從,並且事事都要讓他請示匯報才行,葉書記也是一把手的權威之心作祟,覺得自己背著他弄出了一齣好戲,而他蒙在鼓裡,多少有點面上無光。

  儘管如此,夏想也不能對葉石生實話實說。

  不說自己暗中動用國安的力量調查出來了叢楓兒的身份,也不說讓蕭伍跟蹤叢楓兒,查到了叢葉兒從而抓住了朱紀元的把柄,都是不合規矩的行為,就是動用軍隊硬闖省委一件事情,也會讓葉石生對他減少不少印象分,沒辦法,都是古玉惹的禍,是她非要這麼做,他只是開了個頭,隨即覺得不太好,正要否決之時,古玉已經打完了電話。

  難道他會沒有擔待得將問題推到古玉身上,以表清白?夏想才不是有前手沒後手的男人,更不會出賣別人。

  夏想有的是說詞回覆葉石生。

  「葉書記,其實您也知道,我和老古素昧平生,他對我十分賞識,在我結婚時送了我一個玉器,嗯,就是那個國寶。我也不知道是國寶,他只是叮囑我再三保管好,不要有絲毫損害……在紀委同志調查我的時候,古玉小女孩心性,隨口說了出來,結果紀委的同志就上了心,非要當成證物搬過來。」夏想斟酌著語句,儘量讓事情顯得不是有意安排,而是無意中的巧合,「正好從我家裡到紀委的路上,老古給古玉打電話,古玉就隨口說道玉器被搬到了紀委,要當成證物,還說有可能要鑑定價值,等等,話沒說完,手機沒電了,結果老古以為國寶會被損害,可能情急之下,就派人來取回國寶。」

  夏想編得還算合情合理,葉石生聽了也沒有懷疑,他也認為夏想不可能事事安排得滴水不漏,果然還真是一個巧合。

  既然是巧合,也不怪夏想什麼了,葉石生大為放心,又想起了夏想所受的遭遇,就又說:「也真難為你了,被人設計陷害,還能盡心盡力地完成工作。夏想同志,你確實是我黨的好幹部,不被金錢和女色腐蝕,難能可貴。」

  夏想立刻站了起來:「別人設計我誣陷我,是為了給領導小組抹黑。我個人受點委屈不算什麼,但葉書記交給我的工作和任務,我必須完成,才對得起葉書記的厚愛。」

  葉石生大為滿意,連連說道:「坐,坐下說話。小夏,下一步的改製成功之後,你說,第二批試點城市的挑選,應該將側重點放在哪裡?」

  夏想就感覺肩上驀然有了一付重壓,省委書記以一副商量的口氣和他討論第二批試點城市的名選問題,要知道,這樣的重大問題,應該是書記和省長商議才對。

  夏想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個人覺得,應該側重兩個極端,要從最發達和最不發達的城市中各挑選幾個,才最有針對性。」

  葉石生心中大慰,夏想的說法和他所想的,完全一致。

  單城市和寶市作為第一批試點城市,兩市在燕省的排名正好處於中等,既不十分突出,也不非常落後,所以第二批試點城市,選一兩個最發達的城市,再選兩個最落後的城市,再有成績之後,就是完全具有了普遍意義,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向全省推廣了。

  「你來說說,最發達的城市選哪幾個?最落後的城市又選哪幾個?」葉石生繼續發問。

  「最發達的城市,首選燕市,其次秦唐市。最落後的城市首選章程市,其次水恆市。」夏想對於第二批試點城市早已有過周密的設想,葉石生一問,就脫口而出。

  「哦?」葉石生大感好奇,「怎麼將燕市排在第一?作為省會,燕市可不能輕易去試點,成功了會被人說成沾了省會的光,失敗了,後果嚴重,影響深遠。」

  夏想心中的宏偉計劃必須要借助葉石生的力量才能實現,所以他第一步務必要說服葉石生。

  「其實我是從一個最簡單的角度考慮問題的,就是如果讓秦唐市成為試點城市,相信很快排名第二的秦唐市就可以超過燕市,在燕省所有地市中經濟產值第一,燕市身為省會也要屈居第二,面上無光。」夏想笑道,他知道秦唐市的市委書記是葉石生的嫡系,提名秦唐市正合葉石生之意,但一定要藉機將燕市也提上,燕市才是他重中又重的目標,「當然,葉書記說得也不無道理,不過燕市進行試點改制比起其他地市有較大的便利條件,就是省會城市,可以得到省委省政府的重點照顧。我想省委省政府也願意看到一個蒸蒸日上的燕市。再有燕市是新興的城市,沒有太多歷史遺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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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13:09
第484章 鋪路

  夏想知道眼下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既然葉石生不恥下問,和他探討下一輪的試點改制,他必須將他心中的設想和盤托出,否則以後說不定就沒有這樣一個可以打動葉石生的好機會。

  想要走好下一步,就要自己為自己鋪路。

  「燕省的經濟產值在全國排名中等,但燕市在全國的省會城市中,排名很低,僅比西北幾個貧困省強上了一些。但西北的幾個落後的省份,經濟規模和燕省相比差了很多,因此類比之下,燕市作為省會城市在國內的影響,和燕省在國內的排名不符,省會城市作為一個省的臉面,燕市的落後,就直接影響了燕省的形象。這是其一。」

  「燕市是省會,雖然成敗干係重大,但產業結構調整已經獲得了初步的成功,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任何新興事物,都是先到者先得。如果將燕市排斥在第二批試點城市之外,等到第三批或是全面推廣時,燕市等於上的是末班車。到時產業結構調整的熱潮已過,資金熱潮也都有了歸屬,最後剩下的資金可能就寥寥無幾了,燕市也就無利可圖了,只不過是一個形象工程罷了。這是其二。」

  「葉書記是燕省近十幾年來不多見的有魄力有開創精神的省委書記,燕省一向保守有餘,進取不足,但在葉書記的正確領導下,在葉書記大刀闊斧地推行產業結構調整的政策之下,燕省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績,也獲得了上層密切的關注。作為上層最關注的省會,如果在葉書記的任期之內能夠改製成功,不但可以讓燕市一躍成為國內經濟發展最快的省會城市,也可以為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夏想說完,一臉謙遜地微笑,期待地看著葉石生。

  葉石生被夏想一番話說得心潮澎湃。

  哪一個省委書記不想有所作為,不想在一省的歷史發展中,留下濃重的一筆?高成松算是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他接任書記以來,正是大展宏圖重新整頓燕省政治和經濟的大好時機,怎麼能夠錯過如此好的歷史機遇?夏想說得太對了,燕市是國內非常落後的一個省會,不但經濟不發達,面積小,人口也少,現在市區人口才150多萬人,近年來更是進展緩慢。城市化率不高,市區人口增長緩慢,引進外資少,等等,在上一次他參加一個全國會議時,列舉了全國各省以及各省會的對比時,燕省的整體數據還可以一看,但燕市和其他省會一比,數據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葉石生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作為省委書記,雖然是要對全省負責,面向全省,但畢竟他也在燕市辦公和生活,對燕市感情要更深一些,也想等他離開燕省時,能讓燕市人民都記住他,稱頌他的政績!

  為官之人,都愛惜名聲,尤其是到了省委書記的層次,大部分人都再難升上一步,此時所求的就是一個可以讓百姓津津樂道的好名聲。人過留名。人之一生,逃不過功名利祿。

  葉石生怦然心動。

  他微一思忖,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森林居和夏想吃飯時,夏想所提的環城水系和增設新區的設想,現在再一想起,不由大為心動。還有什麼比環城水系更能顯示政績,更能改善燕市的居住環境更能卓有成效的工程?還有什麼比增設新區更能推動燕市的市區擴大和帶動人口增長,以及增進就業,促進經濟等立竿見影的思路?

  夏想還真是一個讓人不能小瞧的年輕人,立足於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目光卻看得十分長遠,甚至可以說擔任省委副秘書長也完全可以勝任,而他才不到30歲。

  27歲的年輕人,有這個眼光,有這份胸懷,只要給他機遇,不愁他幹不出一番大事。葉石生想到兩年後他年齡就到了,不是上就是退,不管如何,也應該在燕省留下一些人脈了,也好以後再回到燕省,也有人記得他的好。

  是時候該適當地扶植一下夏想了,夏想為產業結構調整出力不少,也對他表示了靠攏,工作也匯報得勤,不管是個人能力還是為人處世,都讓他比較滿意。從長遠看,夏想也深得范睿恆的信任,范睿恆不出意外會接任書記。到時夏想只要還在燕省,就依然有深厚的人脈。

  想想就讓人佩服,夏想不但有能力有眼光,在人際關係的處理下,也有長遠的佈局,真是一個讓人高看三分的年輕人。

  葉石生第一次對一個處級幹部心生敬佩之意,不錯,是敬佩,因為夏想雖然有人脈也有關係,但從來都是不驕不躁,依然誠懇地辦事,還有他收禮之後捐贈給慈善機構的做法,都是難能可貴的品質,並且時刻保持著謙虛謹慎的作風,確實是個可堪造就的大才。

  葉石生看向的夏想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份喜愛,一份長輩對晚輩的親切。

  「你的話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思路,等第二波改製成功之後,等第二批試點城市提上日程之時,如果燕市提出申請,我倒可以酌情考慮一下。」葉石生不像往常一樣以不表態來顯示一把手的權威,而是直接對夏想說出了看法,「燕市畢竟是省會。首先要燕市有意向向省委上報才行,然後省委再研究決定,估計省委裡面也會有阻力……」

  夏想知道葉石生是擔心保守派的強烈反對,他就給了葉石生一顆定心丸:「我相信范省長也是支持的態度。」

  葉石生果然放心了,微一點頭說道:「到時候少不了要和燕市市委具體接觸一下,燕市的內部,恐怕也有反對的聲音。」

  燕市是副省級城市,省裡對燕市也要讓上三分,不能事事都直接命令,而是以協商的口氣。

  夏想明白了葉石生意思,就說:「陳書記的看法比較保守一些。胡市長倒是態度積極。不過我有信心說服陳書記,和陳書記認識多年,對他的脾氣我還多少瞭解一些。」

  陳風和夏想之間的關係,人人皆知,夏想在葉石生面前也就不用躲躲藏藏,而是直接說是要說服陳風,也是借此顯示他和陳風之間可以隨意談話的深交。

  葉石生心中大慰,夏想不擺困難,不提條件,反而處處都要克難困難,製造有利條件,等於是拱手送一份禮物給他,他怎能不欣慰不高興?就笑著說道:「希望在我離開燕省之前,能夠看到下馬河波光粼粼的勝景,能夠看到在燕市和常山縣之間,有一座新區拔地而起,能夠看到燕市騰飛的翅膀……」

  說話間,葉石生目光之中充滿了嚮往,看向了窗外。

  其實平心而論,哪一個人坐到了高位之後,都會有為民請命為民造福的想法,只不過在實施的過程中,在施政的過程中,總有或多或少的阻力,或是這樣那樣的誘惑,許多人會因為阻力而放棄,因為誘惑而偏離了最初的理想,葉石生從最初想要不求無功但求無邊地平穩度過最後的政治生涯,到被迫推行產業結構調整,再到被逼之下奮起應戰,再到現在受夏想的鼓舞和海德長的鼓勵,勇敢面對,決定為自己的政治生涯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可謂走過了一個起起伏伏的心路歷程。

  如今他聽了夏想的設想,想起自己一生的宦海沉浮,不由感慨萬千。從縣委書記爬到省委書記的高位,有多少次因為顧忌政敵而放棄了自己的政見?有多少次迫於壓力而沒有堅持公正?現在走到了今天。不管是為了再上一步,還是為了真正的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理想,也要堅定不移地將產業結構調整推行到底。

  夏想見葉石生陷入了深思之中,不敢打擾他,就靜靜地等待。忽然聽到門一響,麻秋微帶慌張地推門進來,失聲說道:「葉書記,出事了……」

  葉石生被打斷思路,微有不快:「什麼事?」

  「剛接到邢書記電話,朱紀元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車禍……」因為緊張還有興奮,麻秋說話的聲音有點失真,他自然清楚朱紀元是誰的人,也清楚這個消息對葉石生的重要性,「人沒什麼事,就是車子撞得有點厲害,在警察檢查現場時發現,朱紀元車子的後備箱中有500萬元的現金。」

  「什麼?」葉石生大吃一驚,「500萬現金?」

  麻秋連忙點頭:「沒錯,面對警察的疑問,朱紀元不能說明巨款的來源,現在事情已經上報了省紀委,因為朱紀元的身份特殊,涉案金額又巨大,邢書記向您請示如何處理?」

  葉石生驚訝過後,一臉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見夏想也是一臉的驚訝和難以置信,就不再懷疑是夏想的手筆,也是,夏想哪裡能神通廣大到製造車禍讓朱紀元暴露?他又怎麼可能知道朱紀元運送巨款的時間和地點?念頭一閃而過,葉石生大喜,原以來還要費一番周折才能拿下朱紀元,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我知道了。」葉石生沖麻秋一點頭,麻秋也不多說,關門出去。關門之前,也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正襟危坐,一臉坦然,看不出來他對朱紀元車禍事件有什麼想法。

  葉石生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邢端台。

  聽了邢端台簡短地匯報了情況之後,葉石生做出了…指示,第一,立刻將朱紀元控制起來,深入挖掘朱紀元的問題。第二,紀委內部對此事要暫時保密,不要驚動無關人等。第三,由邢端台親自負責朱紀元案件,一有情況就隨時向省委匯報。必要時,要和檢察機關成立聯合辦案組。

  朱紀元是廳級幹部,要動他,即使紀委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也要提交到常委會討論。不過只要證據確鑿,沒人敢再替一個貪污受賄高達500萬以上的人說話。葉石生是老官場,深知在辦案初期說情走關係的人最多,一旦定了罪,就沒有人開口了。

  夏想離開葉石生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卻發現桌子上放好了一杯熱茶,香氣撲鼻,不由端起喝了一口,讚道:「大紅袍……誰知道我愛喝大紅袍?」

  「除了我細心周全,還有誰?」古玉笑盈盈地推門進來,然後又躡手躡腳地關上門,小聲說道,「朱紀元出事了,聽說了沒有?」

  看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夏想不覺好笑,說道:「不要幸災樂禍,要替朱紀元同志感到惋惜才好,多好的一個貧苦人家的好孩子,本來努力向上,當兵提干,從處長慢慢升到廳長,還有大好前途,可惜了。以後還是有必要加強思想道德觀的教育,加強黨員的道德建設,努力培養……」

  「行了,行了。」古玉伸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打斷了夏想的話,「你現在說話的腔調,越來越官僚了,我很不喜歡,比書記還書記。說說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是火上澆油,還是添油加醋?」

  夏想才發現古玉也有發壞的一面,挺喜歡落井下石,就說:「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點是產業結構調整,朱紀元同志的問題如何處理,如何取證,是紀委的事情,你就不用亂操心了。我想問你,你在央視有沒有熟人?」

  齊亞南問了央視的廣告價格,公開報價自然非常高,想談價也不認識人,就又求助於夏想。

  「我不認識,不過我認識的一個人認識,你也認識她?」古玉也有意思,立刻就不再去想朱紀元的事情,而是被夏想引到了央視的事情上面,「幹什麼?你想在央視露面,想當名人?」

  夏想搖頭一笑,說出了將台酒廠想打廣告事情。

  「找梅曉琳就對了,她的一個同學就是央視的廣告部的主任,只要她發了話,基本上可以做到對外報價的三折。」古玉對央視的廣告門道倒是清楚,她的玉器生意也沒少打過廣告。

  自從梅曉琳調回京城之後,一直沒有和夏想通過電話,夏想也總覺得和她之間有了一層隔閡,也沒好意思主動聯繫她,省得被她說成別有用心。但廣告一事事關重大,看來,又不得不打電話給梅曉琳了。

  夏想給古玉安排的工作是讓她負責和嚴小時密切接觸,就單城市的捆綁宣傳一事,和省裡的相關媒體接觸,從中牽線搭橋。古玉倒是比較喜歡嚴小時的性格,就高興地安排去了。

  夏想穩定了一下心神,拿起了電話打給了梅曉琳。

  梅曉琳的聲音聽起來懶懶的,有點無精打彩的味道:「喂,哪一位?」

  「是聽不出我的聲音,還是沒有記下我的電話?」夏想笑了,看了看時間是下午3點,難道她剛剛午睡醒來?就說,「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原來是你,有事?」她的聲音淡淡的,不遠不近,不冷不熱。

  「別說,還確實有事請你幫忙。」夏想不管梅曉琳的態度是故意疏遠,還是有意假裝,反正他心中沒有什麼芥蒂,就直接說道,「聽說你認識央視廣告部主任?我的一個朋友想在央視打廣告,聽說找對人就可以拿到公開報價的三折價格,就問你一問……」

  梅曉琳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但她對夏想的事情還是放在心上,輕笑一聲說道:「你說湯馨敏呀?我當然認識了,她和是同學——幼兒同班同學,呵呵。三折的價格別人拿不到,不過如果我出面的話,問題不大。不過你得告訴我,你要出面幫助的這個人,值不值得我出手幫他。」

  夏想微一沉思,笑道:「你不認識他,但既然我打電話給你,證明是我覺得值得幫他。你是不是出面,只看我的面子就可以了。」

  梅曉琳沉默了,過了半晌,她才無奈地說道:「你以後能不能再找一個別的理由讓我幫你?別讓我們之間簡單的關係複雜起來!」

  這話說得就有點莫名其妙了,夏想無辜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們之間本來是簡單關係,是你想得複雜了。現在我們之間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牽連,只有一份純真的友情,大家出手幫忙,也是常事,你怎麼說話有點古怪?」

  「你不明白……」梅曉琳想說什麼,又及時收了回去,心中突然就一陣激盪,差點失守,忙強忍著恢復平靜,說道,「既然你開了口,我肯定會幫忙,你將將台酒廠的廣告方案傳真給我,我晚上約湯馨敏吃飯,和她面談。」

  謝過梅曉琳,掛斷電話,夏想卻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失落,總覺得梅曉琳有了什麼變化,但具體表現在哪裡,又說不上來。想了一想不得要領,只好不再去想,事情也多,顧不過來去琢磨梅曉琳的心思。

  畢竟梅曉琳不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第三天,省紀委成立了以邢端台為組長,黃林和劉旭為組員的朱紀元專案組,同時省高級人民檢察院也抽調精幹力量,加入到朱紀元專案組中。有省高檢的介入,就意味到朱紀元的問題已經過了調查取證的階段,進入了司法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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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13:30
第485章 燕省第一貪官

  同時,省紀委外鬆內緊。因為朱紀元事件牽涉到古人傑,紀委內部人人自危,雖然還沒有公開宣佈對古人傑採取措施,但明眼人已經可以看出,古人傑的行蹤都在掌握之中,就是防止他突然逃走。

  9月初,燕省召開省委常委會,聽取省紀委書記邢端台就朱紀元案件的情況匯報。

  常委會會議室內,人人一臉嚴肅,崔向手中拿著邢端台分發的材料,低頭不語,內心卻一片恐慌……

  幾天前,在聽到朱紀元出事的那一刻,崔向當時正在辦公室喝茶,心驚之下,當場失手打碎了他心愛的茶杯。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感覺到心疼,連滾燙的茶水湯傷了腳面也沒有感覺,只是感覺渾身冰涼,站立原地半天動彈不了一分!

  好一起影響深遠的車禍,好一出精心策劃的車禍,好一場引人注目的車禍!

  夏想。好手段,好本事,好精妙的反擊!

  一瞬間,崔向心灰意冷,甚至動了要調離燕省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夏想做事情是不死不休的性格,就如當年非要將高成松扳倒不可。如今他設計夏想不成,夏想一怒,曾經惹得豐利跑路,難道現在又輪到了他?夏想如果窮追不捨,非要挑他的過錯,他為官多年,肯定有一些不太乾淨的手腳,以夏想的手段,非要追究的話,萬一被發現了,鬧大了,難道他最後也和高成松一樣,晚節不保?

  好在震驚過後,崔向又慢慢冷靜下來。朱紀元暴露,顯然是保不了了,不提他還有沒有別的大事,光是車上的500萬巨款,就足以定了他的罪。朱紀元被抓,必然會供出古人傑。古人傑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該閉嘴。不會供出自己指使的內幕,最後也不會牽涉到自己的身上!

  但一場車禍折損兩個廳級幹部,著實讓崔向心疼不已,何況都是他的得力幹將。朱紀元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古人傑身為省紀委第一副書記,位置關鍵,有他在紀委,可以掌握許多一手線索。古人傑如果被拿下,等於自己在紀委之中沒有了耳目。

  崔向痛心疾首,看了腳下的一地碎片,才意識是他最心愛的茶杯被他摔壞了,心中更是火大,再回頭看到和茶杯配套的茶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邪火,抓起茶壺摔在地上,惡狠狠地罵道:「夏想,走著瞧,我與你勢不兩立!」

  失手摔了茶杯,又故意摔了茶壺,崔向頹然坐回椅子上,拿起電話打給了馬霄。商議一番之後,二人一致決定,一旦古人傑的事情提交到常委會討論時,他們保持一致,就是堅決支持省委省紀委的決定。

  隨後,崔向又給付先鋒打了電話。

  付先鋒倒是出奇地冷靜,告訴崔向不必驚慌,火還燒不到他們身上,頂多到古人傑為止。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是要安慰古人傑,讓他保持鎮靜,並且給他承諾,即使他被抓,也會保他家人平安,保他一條活路,前提是,古人傑將一切問題都扛下來。

  崔向對於付先鋒的冷靜和縝密大為佩服,心想果然是大家族出身的人,遇事不慌,有大將之風。放下電話,他就用私密手機聯繫了古人傑的秘密手機,經過一番交待之後,他終於完全放了心。

  古人傑早有心理準備,說是他沒有什麼重要把柄在朱紀元手中,就算邢端台想借此事大做文章整治他,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同時古人傑也表了態,如果查到他的身上,他會一個人扛下所有事情,不會再牽連到任何一個人。

  古人傑很聰明,他知道即使他供出崔向。在紀委的紀錄裡,最後也會被塗改。邢端台沒權力查省委副書記,葉石生也不會允許,在沒有中央點頭的情況下,誰敢動一省的副書記?與其供出崔向落個兩邊不討好的下場,不如一切扛下,也好讓崔向承情,好保他一家的平安。

  古人傑並沒有收朱紀元多少錢,對朱紀元到底犯了多大事,也不太清楚,還以為就是1000來萬的事情,最後如果影響到他,頂多內部給一個處分了事。

  崔向對於朱紀元到底貪污了多少錢,也是心裡沒底。如果就只有500萬的話,朱紀元再認罪態度良好的話,估計就判了一個緩刑,再私下裡活動一下,辦一個保外就醫,一兩年後事情過去,朱紀元也可以提前釋放,再找一個養老的工作,也未必過得差。

  只是當崔向坐在常委會上,拿起省紀委整理的朱紀元的貪污犯罪的調查結果時。他的腦子轟的一聲,只覺得雙眼飛花,差點沒有坐穩從椅子上摔下去。然後又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上面的數字,不錯,白紙黑字明確無誤地註明朱紀元的貪污金額是5000多萬人民幣!

  五千萬,不是五百萬,天,相當於燕省一個中等縣一年的財政收入!

  後面列舉的具體受賄日期以及經辦人,崔向沒有心思再看下去。他知道朱紀元完了,徹底完了。別說緩刑了,絕對是連命也會丟掉。

  崔向清楚得很,朱紀元貪污受賄5000萬人民幣,成為了燕省名符其實的第一巨貪!

  不止崔向無比震驚,在座的眾人在看到朱紀元的貪污受賄的金額之後,都不約而同發出一陣驚嘆的聲音。

  邢端台語氣沉重地說道:「同志們沒有看錯,確確實實是5000多萬的巨款,確切地講,是5135萬!在朱紀元擔任省機電辦主任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裡,他日均受賄8萬元,根據我們目前的掌握的數據顯示,朱紀元是目前國內被查處的受賄金額最多的第一貪官!」

  葉石生已經無法形容他的心情了,燕省才剛剛平穩不久,剛剛走出了高成松的陰影,而在前不久,武沛勇才被注射執行了死刑,成為燕省建省以來被執行死刑的少數廳級官員之一,沒想到,又出來一個第一貪官朱紀元。

  真是讓人不知是慶幸朱紀元案發,藉以高調宣揚燕省的反腐力度,還是該為燕省再一次引起全國的注目而感到不幸?

  邢端台說完話之後,常委會上是難得的一片安靜,半晌都沒有一人發言。

  在座的人都是一樣的心思,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如何表態。是義憤填膺還是痛心疾首,似乎都沒有必要。燕省出了一個全國第一貪官,是在座每一個常委的失職,可以說,所有人都面上無光。

  邢端台也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清了清嗓子,說道:「身為紀委書記,我沒能及時發現朱紀元同志貪污受賄的犯罪事實,深感痛心,在此接受省委的批評……」

  大家一愣,邢端台什麼時候高風亮節,主動承擔責任了?如果抓獲一個貪官,紀委都有失職的過錯。紀委還是都回家休息好了。正當眾人不解之時,只聽邢端台又說。

  「有我個人失察的原因,也有紀委監管不利的原因,更有紀委內部個別同志縱容的原因……」邢端台有意無意地看了崔向一眼,隨後語氣十分嚴厲地說道,「正是因為古人傑同志私自扣壓了大量舉報朱紀元的信件,才導致紀委沒有早一步察覺朱紀元的貪污受賄的犯罪事實,才讓朱紀元為所欲為,膽子越來越大,貪污的數額越來越多,最終成為國內第一貪官。同志們,教訓深刻呀……」

  邢端台的如一枚重磅炸彈,頓時引起一片議論之聲。

  所有人都在想,古人傑算是倒霉透頂了,私自扣壓舉報信的事情可大可小,偏偏他扣壓的是朱紀元的舉報信,偏偏朱紀元的貪污數據還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因此古人傑的舉動就顯得特別突出,特別耐人尋味,也特別容易讓人聯想。

  古人傑是不是早就知道朱紀元貪污受賄的事實?是不是朱紀元的同夥?是不是收受了朱紀元的賄賂?邢端台儘管沒有針對古人傑的舉動做出任何結論,但不由在場的常委不多想,古人傑究竟出於什麼目的才扣壓了朱紀元的舉報信?

  可以說,古人傑扣壓舉報信的原因,是決定古人傑命運的關鍵。如果僅僅出於私人的關係替朱紀元扣壓了信件,並不知道朱紀元貪污受賄的事實,古人傑觸犯的只是紀律。如果古人傑明知朱紀元貪污受賄,甚至還收受了朱紀元的錢財,古人傑觸犯的就是法律。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地心想,古人傑肯定會說是第一種。當然也有人想得更複雜一些,就看朱紀元是不是嘴硬了,如果他供出了古人傑,古人傑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邢端台見效果達到,才提出了他的建議:「經紀委研究,決定對古人傑同志採取必要的監管措施,並且提請常委會批准對古人傑同志立案偵查。」

  古人傑是省紀委第一副書記,如果立案偵查,按照規定要經省委批准,還要上報中紀委。

  崔向看了葉石生一眼,他也知道古人傑的命運如果處理不當,將是生死兩重天的考驗。朱紀元是不是招供了古人傑他不得而知,紀委對此肯定守口如瓶,不過他相信也能暗中打聽出來。但朱紀元的招供並不是關鍵,關鍵是常委上葉石生和其他常委的態度。

  決定古人傑命運的時刻到了,崔向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心情,強迫讓自己平靜下來。

  葉石生知道眼下是打擊崔向氣焰,斬斷他的臂膀的最好機會,自然不肯放過,就首先表態:「紀委內部出現了問題,確實令人痛心。古人傑同志身為紀委第一副書記,私扣舉報信,知法犯法,可以說正是因為古人傑的縱容才有了朱紀元的囂張,給黨和國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我很痛心,也很難過。同志們,燕省出了一個全國最大的貪官,我們在座的各位,都面上無光,因為我們燕省在國內經濟中等,卻有滋生全國第一貪官的土壤,會讓別人怎麼看我們的笑話?」

  葉石生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崔向的身上,嚴肅地說道:「古人傑同志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扣壓了朱紀元的舉報信,是嚴重的違法亂紀,是燕省紀委的恥辱,端台同志的建議,我表示支持。」

  葉石生表態支持立案偵查古人傑,陳風、錢錦松等都紛紛表態表示支持紀委的決定。

  馬霄和崔向對視一眼,二人交流一下眼神,馬霄說道:「古書記是老紀委了,在紀委系統工作了十幾年,對紀委的紀律不會不清楚。我們大家也都清楚,在紀委系統內部,扣壓舉報信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時常發生,畢竟有些舉報信是有人故意打擊報復個別官員胡亂指責,將一些混淆視聽的舉報信扣下,也是為保證紀委工作的嚴肅性。據我所知,古書記和朱紀元之間並沒有過深的交情,他扣下朱紀元的舉報信,或許只是出於對一個廳級高官的愛護,並不清楚朱紀元的事情有多嚴重,是無心之舉……」

  馬霄暗中觀察了一下在座眾人的表情,梅昇平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嘴角少見地露出一絲嘲弄的冷笑。宋朝度不動聲色,目光冷峻,不知道在琢磨什麼。范睿恆老神在在,臉上也是一臉平靜。

  倒是陳風,一臉憤概。馬萬正也是微有怒氣,雖然他剛才沒有表態支持,但看他的表情,也是對朱紀元日收入8萬元一事深惡痛絕,只是不清楚他對處置古人傑是什麼想法。

  省軍區政委張建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

  馬霄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之後,心中還是沒有底,不過又不能見死不救,畢竟古人傑在他們幾事策劃的事件中出力不少,就又繼續說道:「古書記在紀委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破獲過不少大案要案,也算是為燕省的廉政建設做出過突出的貢獻。古書記為官清廉,生活作風端正,從來沒有傳出任何經濟和生活問題,是個兢兢業業的好同志。如果僅僅因為扣壓舉報信的小事,就對一位省紀委的副書記立案偵查,不但有損省紀委的形象,上報到中紀委後,也會讓中紀委對燕省紀委自身的廉政建設產生不好的想法。法律不外乎人情,如果因為經濟問題或作風問題對古書記立案,也說得過去。但僅僅因為舉報信就懷疑古書記的人品,就認為古書記和朱紀元的貪污受賄之間有什麼聯繫,想想也讓人寒心……」

  馬霄倒是挺會演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番話說出,在場有不少人都不禁微微動容。

  在場的常委中,有不少人認識古人傑,也多少有點交情,再加上馬霄說得也在理,就不免有些猶豫。

  就連葉石生聽了,也是微微皺眉,眼皮低了下來。熟悉葉石生脾氣的錢錦松見了,知道他又犯了耳根軟心軟的毛病,有點不忍心對古人傑下手了。

  錢錦松和古人傑沒什麼交情,他也不得不承認剛才馬霄一番話確實也能打動許多人。在紀委工作表面上是風光,實際不管是不是查案,都有各種危險,一著不慎就能落馬。如果古人傑確實不知道朱紀元貪污受賄的事實,僅憑扣壓舉報信一個問題就對其立案,也難免會在紀委內部造成不小的震動。

  但究竟古人傑是不是真不清楚朱紀元有沒有貪污受賄,就不得而知了。錢錦松猜測,古人傑應該是知道朱紀元確實有經濟問題,但並不清楚朱紀元貪污了這麼多錢。

  他就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邢端台一眼,卻發現邢端台不動聲色,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心中一動,明白了邢端台的心思,暗暗一笑,開口說道:「剛才雖然我也對古人傑同志立案偵查表示了支持,但又一想,覺得現在就對古書記立案偵查有點言之過早了……不過邢書記的提議也是出於維護紀委內部廉潔的迫切心思,可以理解。經過慎重考慮,我個人建議,如果朱紀元供出他和古人傑之間有交易的話,再根據情況的嚴重程度,對古人傑同志進行立案偵查也不遲。」

  錢錦松不是火上澆油,其實也是虛晃一槍,是為了配合邢端台的計策。他看了出來,肯定是紀委還沒有從朱紀元嘴中得到有用的東西,只要朱紀元咬定不松口,沒有證據,僅憑一個舉報信也確實不能拿古人傑如何。但邢端台顯然又不想就此放過古人傑,所以才會故意拋出要對古人傑立案偵查的提議,就是投石問路。如果支持者,就順水推舟立了案。如果支持者少,他應該還別有後手。

  邢端台是虛張聲勢,想套出崔向等人的底線。

  崔向心中一跳,真要等朱紀元招了,黃花菜都涼了,與其到時讓古人傑陷了進去不能自拔,說不定丟官事小,判刑事大,萬一連命也不保豈非可惜?還不如現在自斷手腕,以退為進,保住名聲要緊……他就急忙向張建國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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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39:53
第486章 第四波反擊,瞞天過海

  張建國會意,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和人傑是多年的朋友了。對他還算瞭解。人傑為人穩重,但就是太重感情,重朋友,以前朱紀元在一件事情上幫了他一次,他就記在了心上。朱紀元在剛調任省機電辦主任時,還算兢兢業業,人傑就對他印象很好。後來朱紀元說他在機電辦因為住房分配問題,得罪了一些老職工,老職工就認為他貪污受賄,就紛紛到紀委反映情況。人傑接待了他們,通過瞭解情況之後得知是老職工們誤會了朱紀元。後來紀委就陸續收到了朱紀元的舉報信,人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認為還是有人在搬弄是非,為了不影響朱紀元的工作熱情,不給一個廳級幹部帶來不利的影響,也是出於愛護一個幹部聲譽的考慮,就將舉報信都截留了……至於後來朱紀元都做了些什麼,人傑同志確實不知情。」

  「是呀,建國同志說得好,人傑同志從本質上講是個好同志,好幹部。不能因為偶而犯一點小錯就完全否定他以前的成績,不能將朱紀元的貪污受賄的犯罪行為歸罪於人傑同志。」崔向就勢接過話來,繼續為古人傑辯解,「省紀委也不可能將全省每一個貪官都繩之以法,如果出現一個貪官,就都指責省紀委沒有在貪官貪污受賄之前就發現貪官的犯罪行為,也是不負責任的指責。希望端台同志慎重考慮人傑同志的問題,不要輕率做出決定。要有治病救人的寬大胸懷……」

  宋朝度沉默半晌,終於發話了:「大家說的都有道理,我的建議是,古人傑同志已經不適合再在紀委工作了……」

  宋朝度只說一句話,就立刻閉了嘴,又恢復了一臉平靜的狀態。

  崔向疑惑地看了宋朝度一眼,心想宋朝度和邢端台關係一向密切,今天怎麼沒有和邢端台站在一起,要對古人傑的問題窮追猛打,反而要替古人傑說話?轉念一想,也是,估計是馬霄的話打動了宋朝度,並不是人人都下得了狠手的,宋朝度當年也和古人傑有過來往,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也沒有多少人不看一點情面就直接落井下石。

  邢端台是因為古人傑身為第一副書記卻不是他的人,自然要借此機會將古人傑打得不能翻身,其他人,還是念及舊情的。

  馬萬正也發話了:「朝度說得對,我也覺得還是不要對古人傑同志立案為好。將他調離紀委系統,一是避嫌,二是也給紀委的其他人一個警醒。」

  「人傑同志最近身體不太好,出了朱紀元的事情之後,也是痛心疾首,非常懊悔,曾經流露過要主動退下的想法。我認為,不如直接讓人傑同志退下,如此一來,相當於對紀委和省委都有了交待,同時,再讓人傑同志做一個深刻的檢討。」崔向卻突然拋出了一個讓眾人都大吃一驚的建議,「不管是從他個人的角度考慮,還是從朱紀元事件的嚴重影響來看,人傑同志不僅僅是不適合再在紀委繼續工作下去,也不適合再擔任任何領導職務了。」

  邢端台立刻開口反對:「我不讚成讓古人傑退下,他在台上接受調查,才能給所有的紀委幹部以警示作用。」

  「端台同志……」崔向語重心長地說道,「人傑同志做出深刻的檢討,再主動退下,也算是一個非常積極的態度了。要給人傑同志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不要因為一件小事就抓住不放,畢竟人傑同志的錯誤也不算嚴重。」

  崔向的意思很明顯了,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古人傑完全退下,以換取紀委對他網開一面,不再追究他的任何領導責任。之所以不再讓古人傑擔任任何領導職務,他的出發點也是博取在座常委的同情,以退為進,以完全退下來保全名聲,將此事就此揭過。也就是說,朱紀元的案件到朱紀元為止,不再向上追究。

  古人傑退下之後,只要不再調查任何古人傑的問題,就永遠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崔向也是為他自己著想。他也清楚,如果古人傑不完全退下,還在位的話,就算是一個閒職,也等於樹了一個靶子,隨時還有可能被人攻擊,被人舊事重起。一旦退下,人走茶涼,誰還會對一個退下來的閒人窮追猛打?

  古人傑最好的選擇就是淡出人們視線,被人遺忘。

  所以崔向才有了壯士斷腕的決心,也是被邢端台逼迫之下,無奈做出的選擇。

  邢端台仍然堅決地表示反對:「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讓古人傑以紀委副書記的身份接受調查,並且對他進行立案。」

  崔向頗為不滿地看了邢端台一眼,十分不快地說道:「端台同志不要意氣用事。」

  錢錦松從宋朝度和邢端台不一致的發言中得出了結論。心中更加堅定了剛才的判斷,就笑中從中調和:「崔書記和邢書記各抒已見,我的看法是,可以理解邢書記的迫切心情,但對崔書記愛護老同志的想法也表示贊成。從不讓老同志寒心的角度考慮,我覺得還是讓人傑同志退下為好,人傑同志一退,事情就算揭過去了。」

  「人傑同志是老紀委了,為黨工作了一輩子,一向表現得都還不錯。作為老同志,老黨員,也確實應該適合給予照顧。」范睿恆表態了,他看了宋朝度一眼,又微不可察地目光從邢端台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和葉石生交流了一下眼神,又說,「我的意見也是應該允許人傑同志退下,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范睿恆也同意了讓古人傑以退下換平安,看來,還真是法律不外乎人情。崔向看了馬霄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對馬霄剛才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說深表讚賞。

  錢錦松見時機成熟,也點頭說道:「我也附議范省長的意見。」

  葉石生本來在聽了馬霄一番演說之後就心軟了。他和古人傑也認識多年,真要將古人傑治罪,也於心不忍,見連范睿恆也贊成讓古人傑主動退下,就順水推舟,說道:「就這麼定了,端台同志也不要有意見,人傑作為在省委工作多年的老同志,要允許他有一個退下來的機會,況且現在也沒有證據表明他是有意袒護朱紀元,是不?」又轉向崔向說道。「請崔書記代表省委向人傑同志轉達常委會的決定,另外請端台同志繼續深入挖掘朱紀元的問題,並將材料彙總之後報給我……散會。」

  散會之後,沒有如願的邢端台卻沒有一點失望的表情,和葉石生悄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和宋朝度並肩走出了會議室。看到二人的背影一同消失在樓梯處,崔向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疑問,是不是中了邢端台的瞞天過海之計?

  崔向還真猜對了,他確實被邢端台耍了一道。

  經過突擊審問朱紀元,邢端台發現古人傑扣壓朱紀元的舉報信確實只是無心之舉,只是單純地出於維護朱紀元的目的,古人傑並不清楚朱紀元的胃口有多大,到底貪了多少錢。

  雖然朱紀元也承認了是他指使人暗中陷害夏想,其中也有古人傑的手筆,但這件小事上不了檯面,無法拿古人傑如何。光憑一個私自扣壓舉報信的問題,頂多給古人傑一個警告處分。但邢端台實在厭惡古人傑的嘴臉,想將他一腳踢開,怎麼辦?他就想出了一條瞞天過海之計。

  因為黃林和劉旭二人辦事確實得利,將朱紀元的審訊控制得非常嚴格,外界一點消息也打探不到,邢端台就充分利用信息的不對稱性,在常委會上提交了要對古人傑立案偵查的提議。其實他的本意就是要逼崔向主動提出以退下換取平安,結果在各方勢力的推動下,在宋朝度關鍵時刻的暗示下,成功地讓他的計劃得以實施,邢端台心中十分高興。

  搬開了古人傑,以後紀委的工作就很好開展了,不但為夏想出了一口氣,也將崔向在紀委的眼線斬斷,此戰一舉拿掉崔向兩員幹將,夏想功不可沒。

  儘管夏想沒主動說明車禍事件和他有什麼關係,宋朝度也沒暗示,邢端台卻一心認為夏想就是幕後推手,否則不可能事情這麼湊巧。邢端台也是聰明人,宋朝度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問。有了結果就可以了,何必知道過程?況且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別人不願意透露,他又何必非要問個清楚?

  只要事情的結果是朝著有利於他地方向發展就好。

  邢端台和宋朝度邊走邊說,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他就笑問了一句:「省紀委的第一副書記,又是一個打破頭的位置。」

  宋朝度卻說:「破獲了朱紀元大案之後,端台,你也該動動位置了。」

  邢端台點頭含蓄地一笑:「但願!」

  二人分手之手,宋朝度愣了片刻,搖頭笑了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端台也確實該動動了,朱紀元的大案一破,算是大功一件。夏想無意之間,又送了端台一份大禮。」

  夏想卻沒有意識到他做了一次好人,送了邢端台一份大禮,現在的他,正忙得腳不離地,正在準備最後的衝刺。

  梅曉琳為將台酒廠的廣告談妥了價格,果然低至了三折,而且梅曉琳的面子果然不小,擠進了黃金時段。本來黃金時段早就排滿了廣告,但因為有一個廠家出了點小狀況,按照常理也不會被拿下。梅曉琳卻覺得還是在黃金時段投放廣告效果最好,只開口一提,湯馨敏就一口答應,將可拿可不拿的廠家直接拿下,換給了將台酒廠。

  以極低的價格殺進了原本沒有可能進入的黃金時段,因為黃金時段的廣告一般早在去年年底就定了下來,中間基本上沒有更換的可能,卻因為梅曉琳的出面,輕鬆到手,夏想也是十分高興,將消息轉告給齊亞南時,齊亞南欣喜若狂。

  齊亞南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在此時也能殺進黃金時段的廣告,他的最好的打算是在央視一套投放非黃金時段的廣告若干,有可能的話,在央視的其他幾台能進入一個黃金時段的廣告就不錯了,再加上按照夏想的宣傳策劃,在燕省也將會是以新聞宣傳的形式為主,廣告為輔,他就打算投入6000萬的廣告費用,其中5000 萬投給央視,1000萬用作靈活的機動資金,隨時投入到燕省的媒體。

  但因為突然之間進入了央視收視率最高的一套的黃金時段,齊亞南大喜過望之餘,當即決定追加2000萬的廣告費用,全部投放到央視的黃金時段。齊亞南見識到了夏想出色的商業頭腦和驚人的能量,也是豪氣頓生,既然想將將台酒做大做強,做成國內知名的白酒品牌,就要拿出背水一戰的勇氣和決心。

  夏想聽了齊亞南的決定,表示贊成。廣告投入是企業宣傳過程中必不可少的支出,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和實力,只要產品的質量過硬,再加上廣告做得好,市場之門就會大開。

  幾天後,齊亞南到了京城和央視廣告部正式簽定了廣告合同,定於9月15日正式播出將台酒的廣告。

  寶市的太陽能中小企業的重組已經完成,夏想就讓衛辛——衛辛前一段時間已經飛回美國——轉告邁克,隨時可以前來寶市簽定正式協議。很快從美方傳來消息,說是在9月10日可以成行。

  夏想大喜,正是他所想要的效果,兩件事情並成一件,才能產生更大的轟動效應。

  相比即將到來的產業結構調整的第二波浪潮,夏想對於朱紀元一案的進展,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朱紀元案件進入了司法程序之後不久,燕省紀委第一副書記古人傑以身體不適為由,提交了病退申請。很快經省委同意,省紀委批准了古人傑同志的病退申請,並且在例行的公告之中,對古人傑給出了正面評價。雖然措詞不是非常高調,但也讓古人傑多少感到了一點欣慰。雖然他後來和崔向商議之後得出了結論,上了邢端台的當了,但事情已經定下,悔之晚矣,最後也沒提任何要求,直接退下。

  崔向自此對邢端台恨之入骨,認為邢端台欲擒故縱,是個陰險小人。畢竟是他在常委上主動提出了讓古人傑以退下換取平安,實際上如果古人傑不退下,邢端台也未必能拿他怎麼樣。可惜的是,現在後悔已晚。

  當然,崔向也同樣痛恨夏想,因為他也從側面打聽到了內幕,得知確實是夏想在背後查到了朱紀元的貪污問題,又說服了黃林和劉旭對朱紀元窮追猛打的調查,至於高速路上的車禍事件是黃林和劉旭的手段,還是夏想在幕後推動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此事是由夏想一手操縱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當然,崔向卻不會自責本來是他最先出手,想要陷害夏想才迫使夏想應戰,罪魁禍首是他才對。

  崔向在夏想面前再次失利,朱紀元丟命,古人傑丟官,一時之間也有點疲憊,也沒心思再想別的辦法對付夏想,就等付先鋒的錦囊妙計好了。

  夏想並不知道有人為了針對他,早就設計好了計謀,就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了……而他也在等待一個最佳時機的來臨。

  對於夏想來說,在最近一段的日子確實有點焦頭爛額,剛剛處理完古人傑和朱紀元事件,眼見第三波重量級的反擊伴隨著邁克的來華以及將台酒在央視的廣告播出,即將來臨之際,程曦學卻又不甘寂寞,又在國家日報上發表了反駁文章。

  程曦學指名道姓地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提出了批評,指責單城市和寶市的所謂產業結構調整,名不符實,單城市只是新上了一個文化旅遊項目,其他諸如老舊的國企的改制,沒有任何成績。寶市也是如此,不過是在原來達富和柯達談判一年之久的基礎之上,讓柯達追加了投資而已。

  可以說,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推行半年以來,基本上沒有做出太多的實事,更沒有值得稱道的成績!

  程曦學的文章一出,葉石生勃然大怒。

  葉石生當即將葛山和夏想叫到辦公室,讓二人立刻組織力量對程曦學的文章進行反駁。葛山沒有發話,只是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也十分生氣,因為論戰進行到現在,基本上大家該攻擊地方面已經攻擊完畢,該採用的論點也差不多都已經用完,不會再有什麼新意。程曦學估計也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論戰,發現目前處於僵持階段對他反而不利,所以就直接拿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說事,試圖讓葉石生自亂陣腳,也好改變目前僵持不下的局面。

  儘管說來其實程曦學一派還略佔上風,畢竟程曦學的名聲最大,而且在他的周圍也團結著一批御用文人,確實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鄒儒雖然名氣不比程曦學小多少,但以鄒儒為首的支持派畢竟比較分散,有點各自為政的感覺,發表的文章就不如程曦學精心組織的文章有力度,有針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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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40:22
第487章 進京

  程曦學在處於優勢的情況突然拋出針對燕省的文章。有點想引燕省最後決戰的味道,也是想借將燕省產業結構調整棒殺,以便奠定產業結構調整在國內不可推行的論調。夏想據此猜測,可能高層之中有人對論戰的久戰不決不滿了。

  是勝是負總要有一個結論出來,如現在一樣僵持不下,反而不利於反對派,因為對產業結構調整的政策瞭解越多,就越有民眾支持。打破壟斷引進競爭機制,肯定是大受百姓歡迎的好事。就像後世的網通和電信沒有分家之間,網通的傲慢和高昂的費用,讓無數人心有不甘又不得使用他們的網絡,後來一分為二,北網通南電信,再後來南北不分,兩家互相搶奪客戶,網通的服務態度立刻有了質的飛躍。

  沒有競爭就永遠沒有發展,百姓就永遠享受不到服務,就一直會花錢買氣受。

  恐怕高層有人意識到了這一點,真要將論戰引到中石油中石化身上,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程曦學才奉命行事。要盡快結束論戰,一舉定乾坤。

  夏想卻不能讓他得逞,也不是非要和他在媒體上爭吵下去,而是先讓他得意幾天,等到時機成熟之時,一戰定勝負。當然,要勝也是自己一方勝,要讓程曦學一敗塗地。

  不過對於葉石生的怒火,夏想也完全理解葉石生的心情,他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說道:「葉書記,正好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匯報一下,明天我要去一趟京城,去拜會鄒老,和鄒老面對面商議反駁程曦學的文章。在京城的媒體上,我們只能是一個旁觀者,儘量不參預進去,否則會給人迫不及待的感覺,但在燕省的媒體上,我們還是要按照既定地方針,堅定而按部就班地推進下一步的還擊。所以我到了京城之後,會向鄒老提供一些有關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進展的詳細資料,以便於鄒老撰寫反駁的文章。但目前現階段在燕省,還是要等上一週左右……」

  葉石生聽了夏想的話,也慢慢冷靜下來。因為夏想已經設計好了應對之策,在等待寶市新引進外資的協議的簽定,在等待將台酒廠全面廣告播出的時機。此時如果被程曦學的一篇文章激怒,過早地亮出了底牌,就會讓程曦學有所準備,到時就達不到出其不意的驚人效果了。

  夏想沒有直接點明他的失策,而是含蓄地說出要去京城和鄒老商議對策,向鄒老提供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之中可以公開的一些成績,夏想確實是一個有眼光會辦事的年輕人,葉石生暗暗讚許,就對葛山說道:「葛山同志,你先組織一批專家學者,將燕省產業結構調整之中的可以公開的成功例子列舉一下,先發表幾篇文章出來,省得被人輕視了我們的成績。不清楚的地方,問夏想就可以了,他手中有具體的事例。」

  葛山恭敬地說道:「是,我記下了,葉書記。」

  葉石生就又勉勵二人幾句,又特意交待夏想說道:「替我向鄒老問好,就請鄒老在方便的時候,來燕省開一個座談會,我會讓燕省的所有常委以及主管經濟方面的幹部參加。」

  夏想明白。葉石生此舉的含義表明,他將會採用鄒老的經濟理論作為執政方針。夏想心中十分欣慰,葉石生此舉雖然實際意義不是很大,但卻有影響深遠的象徵意義。省委書記採用鄒老的經濟理論,而他作為鄒老的學生,又在領導小組擔任要職,在外人眼中,就有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次日一早,夏想、范錚會同古玉和嚴小時,四人同乘一車,前往京城。

  夏想前去拜會鄒老有三重目的,一是要交作業,二是也確實要商議針對程曦學指名道姓的文章做出堅定的反駁,因為程曦學直接點了燕省的名,他身為燕省產業結構調整小組的核心人物,再不出面應戰也說不過去,會被人看輕,也讓人覺得燕省無人。三是上次鄒老對嚴小時的文章大感興趣,此時聽說夏想要來,提出要見嚴小時一面。夏想一提,嚴小時自然滿心歡喜,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隨同夏想一起前往京城。

  范錚要見鄒老是拜會導師並且也要參預論戰,古玉回京,卻是要藉機回去看望老古,她有一段時間沒有和老古相聚了,而且上一次的國寶事件,她也想當面向爺爺說個清楚才好。

  一上車,本來是夏想開車。范錚坐副駕駛,古玉和嚴小時坐在後面。不一會兒,范錚就提出讓嚴小時坐在副駕駛,他要坐在後座休息一會兒。

  嚴小時看出了范錚的意圖,笑著不肯:「不行,你肯定是看上古玉了,想乘機和古玉套近乎。我可告訴你,你不是古玉的類型。」

  范錚被說破企圖,也不惱,嘿嘿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古玉一樣的溫婉如玉的女子,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都說姻緣可遇不可求,今天遇上了,為了一生的幸福,說什麼也要爭取一下。」

  古玉只掩嘴而笑,不說話,看了專心致志開車的夏想一眼。

  嚴小時也是曖昧地一笑,也看到了夏想一眼。

  范錚一時醒悟,忙問夏想:「怎麼,難道古玉又是你的私家珍藏菜?」

  夏想樂了:「都看我幹什麼?古玉的終身大事,和我可沒有任何關係。她既不是我的私家珍藏菜。也不是我的獨家菜,她是一塊會說話的美玉。」他回頭看了一臉竊笑的古玉和嚴小時一眼,又說,「君子比德於玉,古玉要選人,自然要選如玉的男人,品質如玉,外貌如玉,言談舉止,溫潤如玉……」

  范錚不免懊惱:「你的言外之意是說,我沒有如玉一樣的帥氣了?」他邊說邊打開副駕駛座的遮陽板。露出了上面的鏡子,對著鏡子照了幾照,「不對,鏡中分明是一個俊雅有型、溫潤如玉的帥哥,古玉,你說說,我哪一點不好了?」

  古玉樂不可支,只是笑。

  嚴小時笑得花枝亂顫,樂道:「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范錚剛才的舉動充分證明了一個事實,男人在遇到心動的女人時,同樣會做出超乎尋常的舉動,有時甚至會讓人大吃一驚。」

  「我在問古玉,沒問你,多話!」范錚不滿地說道,然後回過頭來,滿臉堆笑,問古玉,「玉丫頭,你說我哪裡不好了,我改,一定改。」

  「男人的外貌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本質和稟性。你外貌也不算差,中等偏上,再加你不一般的身份和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子都難逃你的手心……」

  聽古玉一誇,范錚不由喜不自禁,得意地回敬了嚴小時一眼。

  「不過對於真正懂得男人的女人來說,你外貌如玉,品質如石,稟性如金,就不是最佳的託付終身的對象了。」古玉談論起男女關係時,頭頭是道,一句話說出,頓時讓范錚呆立當場。

  「什麼意思?什麼玉、石、金,我不明白!」范錚一臉緊張地問。

  古玉笑了,說道:「外貌如玉。是說外觀讓人看了比較舒服,有平和中正的感覺。品質如石,是說與一等外貌對應的是,卻有二等的品質,只達到了石頭的品質,離溫潤如玉還有一定的差距。稟性如金,就是說你的性格之中有霸道之氣,說得再文雅一點就是肅殺之氣,怕你聽不懂,只好用霸道代替。正是因為有了金氣,才破壞了你的溫潤之氣,而我喜歡的是土氣,黃天厚土,土氣最養玉,因為玉石產自地下。而金氣最傷玉,所以說,你和我之間,稟性有別,五行不和,不是同一類人。」

  古玉大道理講得比較高深,范錚聽得頭疼,不過也聽懂了,畢竟他好歹也是經濟學研究生畢業,雖然現在的研究生未必瞭解中國的傳統文化,古玉講得也算深入淺出,他就明白了一個事實,古玉非常明確地告訴他,他和她之間,沒有可能。

  拒絕就拒絕,非要用什麼五行不和來搪塞,范錚就覺得有點沒面子,訕訕地一笑:「放著黃金不要,非要找泥巴,怪不得我,只能怪你眼光太差了。照你這麼說,什麼樣的人才是土氣,才正好和你的玉氣相配?舉個實例出來,也好讓我欣賞一下。」

  古玉笑而不語。

  嚴小時先是看了看范錚,又看了夏想,恍然大悟地說道:「土氣之人,厚重而沉穩,遇事不慌,給人的感覺和大地一樣樸實可靠。他不用多說什麼,所有人都會對他十分信任,都會對他高看一眼。如果他走路,他會站在你的左邊保護你。如果他開車,他會開得非常平穩,不快不慢,讓人感覺坐他的車非常踏實非常安全……」

  范錚的目光落在了夏想身上,一拍腦袋,懊惱地說道:「我今天后悔和你坐在一起了,得,現在你成了正面的光輝形象,我成了你的陪襯,你說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夏哥,我以前也沒覺得你這麼有女人緣,今天怎麼了,車後兩大美女都對你十分欣賞?」

  夏想故作深沉地嘆了一口氣:「我是司機,她們知道我辛苦,所以要誇誇我,好讓我繼續安穩地為你們開車。你要知道,車內一共兩個男人,我在開車而你在泡妞,你說,對誰更不公平?」

  范錚哈哈大笑:「好,換我來開好了,我也做一個誠懇的人。」

  換了范錚開車,結果他反而更鬱悶了,因為在嚴小時和古玉的強烈要求下,夏想只好不負美人恩,坐在後排中間,左邊嚴小時,右邊古玉,雖然夏想比較老實地端正不動,不過在范錚眼中,怎麼看怎麼覺得夏想在左擁右抱,是在享齊人之福,不由連連搖頭嘆息。

  「古玉,你別欣賞夏想了,他結婚了。」范錚就想法打擊古玉的幻想,還不忘敲打嚴小時,「小時你也年紀不小了,該找個人嫁了,別總盯著夏想。你看中了夏想,不代表夏想能看上你。」

  嚴小時卻嘻嘻一笑,抱住的夏想的胳膊,故意氣范錚:「知道為什麼女人都喜歡土性的男人不?因為土性的男人如大地一樣讓人覺得可靠!你怎麼知道夏想不喜歡我,一方水土可以養百樣人,正是因為夏想胸懷寬廣,所以不管什麼樣的女人他都喜歡……」

  夏想也是覺得旅途寂寞,既然嚴小時想和范錚開開玩笑,輕鬆一下又何妨,不過聽嚴小時說他什麼女人都喜歡,不由大汗,忙瞪了嚴小時一眼:「不許胡說,我什麼時候這麼博愛了?」

  嚴小時也不知是故意還是藉機發作,毫不退縮地迎著夏想的目光,反問:「怎麼了,難道我不夠漂亮,難道你討厭我?」

  「就是,擁有博大的胸懷之人,從來都是和大地一樣博愛。不論任何時候大地都會養出各種各樣的鮮花,可不是只生長一種,是不是,夏哥哥?」古玉也來逗夏想,也學嚴小時抱住夏想的胳膊,仰起小臉問道,「怎麼了,難道我不夠漂亮,難道你討厭我?」

  夏想終於頭大了,誰說左擁右抱是齊人之福?其實也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他無奈地對范錚說道:「范錚,要不我們換換位置?」

  范錚正幸災樂禍,急忙大搖其頭:「最難消受美人恩,你慢慢消受好了,我開車,我只管開車。」

  夏想索性將心一橫,對二女說道:「你們確實都很漂亮,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雖然我是土性的胸懷,不過一塊土也長不了百樣米,更容不下百樣花,所以二位鮮花,還是別為難我了,世界上和范錚一樣明好暗壞的人不多,但牛糞卻多得是,隨便找一塊合適的牛糞就落地生根好了。」

  范錚一聽哈哈大笑:「對,對,趕緊找一堆還冒著熱氣的牛糞嫁了,小時,你嫁人的時候,我送你一份大禮。」

  嚴小時和古玉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後夏想就感覺兩個胳膊同時傳來一陣疼痛,不由痛得叫出聲來……

  到了京城的指定地點,古玉下車,向夏想揮手再見。古玉和人再見的時候動作格外好看,她先是穩穩站好,雙腿並直,左手彎曲放在胸前,右手舉在眼前,手指如同波浪一樣起伏,再配合臉上依依不捨的表情,再聽到她迷人的嗓音輕輕吐出兩個字:「再見……」之時,最是那一聲心動的婉轉之音讓人留戀。

  范錚在一旁搖頭說道:「迷人,迷人的身材迷人的聲音迷人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十分迷人,我醉了。」

  夏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醒醒,該做正事了。」

  嚴小時輕輕推了范錚一把:「醒醒,別做夢了,人家古玉是在向夏想再見,不是和你。自古多情空遺恨……」

  范錚感慨:「早知*夢終成空,莫如當初不相逢。」

  到了社科院,見到了鄒老之後,少不了一陣寒暄。寒暄過後,夏想為鄒老介紹嚴小時:「鄒老,嚴小時。」

  嚴小時在鄒老面前,笑不露齒,溫婉淑女,端莊大方,看得夏想暗暗感嘆,都說女人百變,果不其然,嚴小時時而古怪精靈,時而嫵媚動人,現在又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讓他摸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最真實的她。

  鄒老打量了嚴小時幾眼,微微搖頭,說道:「我的女學生之中還沒有和你一樣漂亮的,不行,本來想收你當學生的,也聽夏想說過你也有此意。不過你師母有令,堅決不能收漂亮的女學生,我想收你為學生,但又不敢違背你師母之令,兩難,兩難呀。」

  夏想忍俊不禁,還是笑出聲來。沒想到堂堂的知名學者鄒儒居然畏妻如虎到這種地步,而且還可愛到當眾說出。

  范錚卻一臉平靜,司空見慣一樣,一點兒也沒有笑。估計是以前沒少聽過鄒儒說過怕老婆的話,鄒老也是真性情之人,難得。

  嚴小時委屈地說道:「鄒老,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誤?如果我的漂亮是我成為鄒老學生的障礙,我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不漂亮,也要做鄒老的學生。」

  夏想見機行事,將他們三人剛剛寫成的文章交給鄒老。鄒老一擺手,示意幾人不要說話,然後他也不管幾人在場,埋頭就看起文章來。

  十幾分鐘後,鄒老抬起頭來先是看了夏想一眼,又沖范錚點點頭,最後目光還是落在嚴小時身上,感慨地說道:「我一生收下的學生無數,不過當以你們三人為榮。夏想的文章厚重,在博大之中,有一種讓人找不到缺點的圓潤,但在圓潤之中,又不乏犀利。范錚的文章如金戈鐵馬,氣勢如虹,但在狂放之中,又有讓人不易察覺的陷阱和陰冷。嚴小時的文章初看讓人如沐春風,看似娓娓道來,實際上在一張一馳之中,也暗藏殺機,是溫柔一刀的風格。你們三個還真不虧為三劍客的稱號,珠聯璧合,三篇文章一出,頓時可以讓許多人啞口無言。」

  嚴小時聽出了言外之意:「鄒老,夏想和范錚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弟子,我可不是。您一定得想個辦法,讓我當您的學生,否則我就哭鼻子,我就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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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40:44
第488章 好機會

  女人最大的殺器就是撒嬌。尤其是如同嚴小時一樣的漂亮女人,殺傷力尤為驚人。鄒老對嚴小時的喜愛和欣賞流露無遺,只是仍然不無遺憾地說道:「實在你師母要求太嚴,我對她一向非常尊敬,再說不收美女學生也是我親口答應過的事情,曾經約法三章,我也不能自毀信譽。」

  夏想見二人都十分為難,范錚卻在一旁沒心沒肺,一點兒也沒有主動幫忙的意思,就只好出面當好人:「我倒有個辦法——師母所擔心的不過是怕鄒老魅力過人,怕漂亮的女學生一不小心就會喜歡上鄒老。其實師母不是不讓鄒老收漂亮的女學生,是不讓鄒老收漂亮的單身女學生,一個女學生再漂亮,如果名花有主了,師母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好主意。」鄒儒大喜,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說道,「我當然清楚你師母的真正想法,不過沒好意思說,還是你瞭解女人,看透了其中的關鍵。小時不是還沒有結婚,聽說連男朋友也沒有?就不好辦了。」

  「怎麼不好辦?簡單得很。」范錚逮住了機會。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嘿嘿一笑,「就讓夏想假裝小時的男朋友或者男人都行,反正他們也熟悉了,也有默契,不會露餡。還有,師母一見兩個學生是一對,就更放心了。」

  夏想急急瞪了范錚一眼,范錚得意地一笑,意思是活該,你的主意你來演戲。

  嚴小時眼睛一亮,一臉期盼地看著夏想:「我不嫌棄你是已婚男人……」

  夏想愁眉苦臉:「我家也有母老虎……」

  鄒老哈哈大笑,十分開心地說道:「文如其人,你們三人聯合出手,果然不凡。就這麼定了,夏想,好人做到底,晚上一起到我家裡作客,正式向你師母推出你們的小師妹嚴小時。」

  嚴小時高興地跳了起來,飛快地在夏想臉上蜻蜓點水似地親了一小口,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微微臉紅著說了一句:「謝謝你。」

  范錚高興了:「回頭告訴古玉,讓她打消對你的幻想。」

  鄒老將臉扭到一邊:「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一時之間,眾人都笑。

  晚上去了鄒老家中作客。

  鄒老家在一處老式小區,鄰里關係十分和睦,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和鄒老打招呼,鄒老一一笑臉回應。

  夏想、范錚和嚴小時都有禮物相送。夏想的禮物是一對手錶。外加幾瓶精製將台酒。范錚的禮物是一套健身用品。嚴小時的禮物最用心,只給鄒老一隻鋼筆,卻給師母買了化妝品、衣服還有一件珍珠項鏈。

  鄒老的家並不大,只有90平米左右,兩個臥室,一個書房。鄒老的夫人李華現在在中大任教,保養得不錯,精神和氣色都很好,有一種嫻靜雍榮的氣質,夏想就想,從面相上看,李師母一點也不像嚴妻。

  不過在夏想看到李師母注意到嚴小時的一瞬間,臉色微微一寒之時,不由暗笑,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師母對於漂亮的女學生,有天然的敵意。

  好在等鄒老介紹了嚴小時是他的「女朋友」之後,當嚴小時聰明而識趣地抱住他胳膊之時,師母臉上的警惕之意才漸漸消退,隨即三人依次拿出禮物之後,師母推辭一番收下。臉上的笑容才開始盛開。

  尤其是當嚴小時拿出她的禮物,教給李華如何保養如何護膚之後,李華臉上洋溢的熱情的笑容表明,她對嚴小時的戒心已經完全消除。

  鄒老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沖夏想和范錚一笑:「蘇格拉底和林肯,都有嚴妻……」

  夏想明白鄒老的自嘲,忙笑著岔開話題:「程曦學近日在國家日報發表的文章,觸動了葉書記,葉書記就讓我們三人撰文反駁。還有,葉書記想邀請您前往燕省就當前的經濟形勢召開一個座談會,就看您何時方便了?」

  鄒老聽了,微一沉思,點頭同意:「經濟座談會是好事,也是小事,等我安排一下時間……先說你們三人的文章,拿出來發表的話,也算是一次比較有力的還擊,等我再仔細一一過目之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發表。」說著,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說到座談會,倒是湊巧,明天正好程曦學在中大舉行一次經濟學的講座,由你們師母在,她可帶領你們進入講堂之中聽講,還可以當場向程曦學提問……你們有沒有興趣?」

  倒是一個研究程曦學理論的好機會,夏想點頭同意:「好機會,值得參加。」

  「是個尋找程曦學缺點的好機會。」范錚果然比夏想有銳氣,直接說出心中所想。

  嚴小時也表示同意:「近距離接觸程曦學。聽其言觀其行,再對比他的文章,就能對他的為人進一步瞭解,才能做到知己知彼。正好,還有許多問題我倒想當面向程教授請教一二。」

  鄒儒看了看三人不同的表情,夏想篤定,范錚肅殺,嚴小時剛柔並濟,不由心中大喜,說道:「有我的三個得意門生聯手,程曦學自認才高八斗,恐怕也會低頭認輸。」

  李華也對三人非常滿意,尤其是對嚴小時是十分喜愛,就對夏想說道:「夏想,你有福氣,找了一個這麼漂亮又有才華的女朋友,比我兒子可是強多了。要是我兒子沒有出國,我非讓他和你競爭,讓他把小時搶過來不可。」

  夏想嘿嘿就笑:「我到時先和鄒可成為好朋友,讓他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就不會和我搶女朋友了。」心裡卻說,誰愛搶誰搶,嚴小時又是他的女人。他可管不著。

  嚴小時卻向他投來甜甜的一笑,笑容中有滿足有幸福,彷彿他是她真得不能再真的男朋友一樣。

  夏想可不想將話題向他和嚴小時之間的關係上引,正要轉移話題,還好范錚總算做了一件好事,他倒是挺關心程曦學的演講,就問李華:「師母,程曦學的演講的題目是什麼?」

  「《論當前經濟改革的利與弊》……是由中大發起的,同時邀請北大、清華還有在京的幾所有影響的院校的經濟學家參加,在中大最大的禮堂舉行,可以容納上千人。除了中大的學生精英參加之外。據說還有一些有影響的人物參加,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李華在中大隻是普通的教授,無職無權,不知道具體內情也是正常,「不過你們想參加,帶你們進去倒沒有問題。」

  「我陪你們去。」鄒儒一臉興奮,他很期待他的三個弟子聯手問倒程曦學,讓程曦學下不了台的情景出現。

  晚飯就在家中吃,李華親自下廚,為幾人做飯,嚴小時就在一旁打下手。吃飯的時候,鄒儒很好奇夏想為什麼送將台酒給他,夏想就藉機向鄒儒介紹將台酒的歷史。

  鄒儒雖然是經濟學家,但對歷史和傳統文化也是很感興趣,聽夏想說得有趣,就酒興大動,不由多喝了幾口。

  鄒儒對將台酒的評價是,尚可,可以入口,如果在京城想打開銷路,還需要在包裝和口感上下點功夫。將台酒偏軟不是缺點,但回味比較淡,易上頭就是缺點了。現在人喝酒講究盡興,盡興但不能上頭,否則事後回憶起來某某酒酒後頭疼,基本上第二次就不會再喝了。

  夏想虛心地接受了鄒老的意見,一一記在心裡。

  飯後三人和鄒老約好一早在社科院會面,然後就告辭而去。到了外面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晚上住在哪裡?

  范錚很沒良心地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說道:「我有個同學和我有約,明天一早社科院見,走了。」

  范錚一走,夏想也不能扔下嚴小時不管自己去找肖佳,就說:「走,去賓館。」

  嚴小時輕輕地「啊」了一聲,俏皮地說:「我們是假裝的,可不是真的。」

  夏想又好氣又好笑:「我臉上寫著色急的表情了嗎?真奇怪。明明我是很好的一個人,總有人認為我有好色的一面,天地良心。」

  「男人,哪一個不是有便宜就上?」嚴小時不服氣地回敬了夏想一句,「如果我今天晚上主動投懷送抱,是不是正好如你所願?」

  「你沒那麼淺薄,我沒那麼浮淺。」夏想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發動了汽車,又問,「二星級還是三星級?二星級我還能報銷,三星級就得自費了。」

  「四星級,就花你的錢!」嚴小時氣呼呼地說道,也不知道生的什麼氣。

  找了一家四星級酒店,很不湊巧只有一個房間了,夏想就想再換一家酒店,服務員卻說:「別找了,哪裡都沒有房間,現在快國慶了,京城四星級以上酒店都客滿了。」

  夏想還沒說話,嚴小時卻說:「我是你女朋友,又不是外人,你怕什麼?就住下了。」

  服務員一邊辦理手續,一邊捂著嘴看著夏想偷笑,肯定是在笑夏想膽小。夏想無奈,就小聲地對服務員說道:「剛認識三天,不太熟,不好下手。我是一個好男人,輕易不騙女孩子。」

  服務員年紀不大,頂多20出頭,圓臉,大眼,還算耐看,聽夏想一說,頓時臉紅了,低著頭不敢看夏想,小聲說道:「有花堪折直須折……再說,你女朋友真的很漂亮,我都羨慕她那麼漂亮,皮膚那麼好,先生,寧可殺錯不能放過。」

  夏想敗了,本來他感覺服務員年紀不大,就想逗她一逗,沒想到小姑娘看上去靦腆,也挺害羞,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大膽潑辣,讓他都無話可說了,只好笑了一笑,又說了一句:「你肯定還沒有男朋友……」

  因為夏想來的時候已經晚上10點多了,沒有了什麼客人,所以總台也不忙,服務員也是輕閒,編號2012的服務員也是談興大發,夏想問什麼就說什麼。

  「你怎麼看出來我沒有男朋友?」2012圓眼睛睜得又大又圓,直直地看著夏想。

  夏想卻故作神秘地說道:「保密。我會看面相。」

  等他和嚴小時一起上樓之後,2012看著二人的背影愣了一會兒神,才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一對般配的玉人,什麼時候我也能找一個和他一樣假正經的男朋友就好了……男人真正經了就沒了意思,只有假正經的男人,才是極品男人。」

  幸虧夏想沒聽到2012的話,否則還真得哭笑不得了。

  夏想和嚴小時到了房間,巧得是,房間號也是2012——進了房間,夏想先脫了鞋,然後就直接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伸懶腰,還沒來得及享受一下放鬆的舒適,就被嚴小時一把拉了起來。

  嚴小時二話不說幫夏想脫下外套,埋怨地說道:「穿著外衣躺在床上不衛生,還有,你也不洗澡就上床,怎麼能睡得著?快把衣服脫了,去洗澡!」

  夏想無奈地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你本來就是一個冒牌女友,怎麼比我們家黧丫頭管得還寬?」脫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什麼來,忙又說,「扭過頭去,非禮勿視。」

  嚴小時俏臉飛紅,急忙轉過身去:「好像誰願意看你一樣?男人都醜死了。」

  氣氛保持得還算輕鬆,沒有什麼旖旎和曖昧,夏想心想正好,不給意亂情迷的事件創造機會。

  他跑進衛生間沖了個澡,然後圍著毛巾出來,就發現嚴小時將他的鞋和襪子都擺放得整整齊齊,連他的衣服都給掛了起來,還泡好了熱茶放在床頭。再看嚴小時,穿著一件睡衣,坐在床上發愣。

  還真是一個細心周到的女人,夏想就讓她也去洗澡:「早點睡,明天還有要事。」

  嚴小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飛紅,連脖頸也是一片粉紅,格外誘人。她的睡衣十分輕薄,裡面內衣隱約可見。她的身材緊致曼妙,尤為苗條,細腰盈盈一握,臀部渾圓,夏想不經意只看了一眼,就將美妙風光盡收眼底。

  古人有詩:美人如花隔雲端,對夏想而言,現在卻是美人如花在眼前,他忽然間就想起了禽獸和禽獸不如的動人的傳說,心想算了,男人不能總是見色起義,要有自制力,要有不破壞美好事物的決心和勇氣,就若無其事地對嚴小時說道:「睡衣挺漂亮,不過我沒有睡衣,晚上只穿內褲睡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井水,你是河水,大家秋毫無犯。你去洗澡,我先睡覺,晚安,明天見。」

  嚴小時「噗哧」笑了:「好像我要怎麼你一樣?告訴你,我是守身如玉的好女孩,你要是有什麼不軌之心,小心我也學過女子防身術。」

  嚴小時說完,以為夏想還會說上幾句,不料等了一會兒沒有一點聲音,她大著膽子看了夏想一眼,只見他歪著頭已經睡著了。

  嚴小時又氣又惱,臭男人,和美女同室居然能酣然入夢,太不把她的美麗放在眼裡了,難道在他眼裡,她一點沒魅力也沒有?

  女人的心思向來矛盾,男人的慇勤多了,她們會反感。男人理也不理,她們又會埋怨男人不懂欣賞,不會憐香惜玉。

  嚴小時進了衛生間,鼻中還傳來夏想洗澡過後留下的男人的氣息,不覺臉上一紅,深身發熱。脫掉身上一件件的衣服,直到赤身裸體地站在噴頭下面,她還是感覺到體內一陣陣燥熱。

  熱水沖擊而下,流過成熟的胴體,嚴小時不免感慨,她今年已經26歲了,雖然談過一次男朋友,但也僅僅限於拉手而已,實際上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真正和男人有過親密接觸。

  哪個少女不懷春?嚴小時一邊洗澡,一邊用浴液涂遍全身,手指掠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想到就在身邊的不遠處酣睡著一個她並不討厭的男人,不爭氣的心又砰砰地跳了起來。

  年紀說大也不算大,但也不能說小了,但今天確實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居一室,雖然沒有同床,但總覺得好像突破人生之中的第一次一樣。

  想起剛才在樓下的大膽決定,到底是故意假裝氣勢,還是小小心思中對他有點幻想?嚴小時越想越覺得羞不可抑,哪裡有女人倒貼男人的道理?不過隨即又想到那個睡得正香的男人,似乎對她一點也提不起興趣,有美人同室,居然能倒頭就睡,還是不是男人?就算沒有色膽包天到動手動腳,至少也要開一些半葷不素的笑話才是,哪裡有主動劃清界限然後呼呼大睡的事情?

  真沒有男人的膽量。

  嚴小時又哀怨一番,認為夏想有眼無珠,也讓她對自己的魅力信心大減,難道在他眼裡,自己真的老了不成?對了,古玉比自己年輕,也比自己更有別有味道,難道他是喜歡***一樣的類型?嚴小時又想到曹殊黧和宋一凡,更加堅定了對夏想的看法,他家黧丫頭比他小了兩歲,宋一凡比他小了有十歲,看來他還真是只喜歡年紀小的女人,不喜歡年齡哪怕大一點的女人。

  問題是,自己也比他小了1歲,他是不是有點太挑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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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41:05
第489章 堅定立場

  胡思亂想間,嚴小時洗好澡。吹乾了頭髮,又換了一身內衣,才悄悄地從衛生間出來——房間內黑著燈,夏想又睡得很沉,她就沒有圍上浴巾,而是只穿了…式,躡手躡腳地摸到自己床上,悄無聲息地鑽進了被子裡面,忽然又笑了。

  剛才真是傻了,胡思亂想什麼?自己好好的一個女兒家,追求的人也多得是,非得讓他看上才好?哼,他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自己還幻想他對自己如何如何,真要如何了,豈不是白白讓他得了便宜了?自己跟了他,除了讓他拿走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之外,他又能給自己什麼?

  才不讓他總有好事總得便宜!

  一會兒好一會兒壞,想著想著,嚴小時就睡著了。

  其實她哪裡知道,夏想根本沒有睡著。不過夏想知道。不裝睡也不行,要不兩個人同居一室,你一言我一言,說來說去萬一意亂情迷,最後假戲真做怎麼辦?夏想不是有前手沒後手之人,平心而論,他最深愛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曹殊黧,一個是連若菡,而肖佳在他生命中地位特殊,說沒有感情,也有。說是愛,也不算。肖佳就如同他的一個夢想,從小沒有姐姐的他對肖佳有戀姐情節也好,對她的身體迷戀也好,或是和肖佳在一起,相當於彌補了前世的一些遺憾也好,總之既沒有唸唸不忘的情懷,卻又有相濡以沫的感慨。

  生命中有了三個女人之後,對於其他女人,夏想就再難生起愛戀的感情。即使偶而心動,也是一種正常的情感的短暫走私。當然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見到如嚴小時一樣的美人,又同居一室,生理上的反應是非常正常的,沒有反應才不正常。而且說實話,夏想也有衝動。當他在黑暗之中微閉著雙眼,看到嚴小時穿著…式從他眼前經過,也是覺得血脈賁張,心跳加快。

  嚴小時本來肌膚既白且美,又有浴後美人的慵懶和嬌柔,在微微的光亮之下,渾身閃耀致命的誘人光芒。尤其是她筆直而堅挺的大腿,瘦削的美肩,甚至可以一手掌握的細腰,再有雖不豐滿但絕對勻稱緊致的身材,當她輕靈地走動之時,腰肢扭動,屁股搖動,給人無限遐想的美感。

  夏想就很沒出息地有了生理上的渴望。

  有歸有,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自控能力。夏想可不想因為一時衝動,又和嚴小時從此糾纏不清。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距離有時遙遠,有時又近在咫尺,突破關係往往只在一瞬間。之前,或許可以從容淡定。之後,卻又很難再坦然面對。就如他和梅曉琳一樣。當然他倒沒有什麼,是梅曉琳總有不自然的一面。

  三十六計,睡為上計。夏想就忍住不想,再說嚴小時又不是一般人,一旦沾染,以後很難一拍兩散,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有一句話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其實換一換說法也很對,上床容易下床難。

  夏想又想到了明天的演講會,心思一重,就慢慢地真的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如果真的無話就好了,也就沒有以後的事情了——夏想睡得正香之時,突然就被手機鈴聲驚醒,他迷糊之間忘了身在何處,起身接聽了手機,卻是衛辛打來的電話。

  「喂,事情有變,邁克另有重大活動安排,時間安排不開,他想徵求你的意見,正式簽定協議是提前還是延後?」

  各人習慣不同,夏想的習慣是遇到重大問題,喜歡走路思索,他就站起身來,穿上鞋在房間中走了幾步,微一思索又問:「提前幾天?錯後的話,又是多久?」

  「如果提前,三天之內簽定。如果錯後。至少錯後半月。」衛辛微帶沙啞的嗓音越洋傳來,也清晰得如同在夏想耳邊私語。

  夏想一瞬間就有些時空錯亂的感覺。

  錯後半個月就太久了,而現在剛進9月,三日之內簽定協議,相當於比原計劃提前了一週左右。而將台酒廠在央視的廣告是15號播出,中間有一個時間差,按照他的計劃,10號和邁克簽定協議,15號央視播出將台酒的廣告,16號在國家日報和燕省日報同時發表反駁文章以造聲勢,同時在燕省舉行新聞發佈會,高調宣佈產業結構調整獲得了初步成功,作為最強有力的一次重大反擊,雙管齊下,一舉定勝負。

  但突然之間情況有變,如果提前簽定協議,難免不會走漏消息,只要有風聲傳出,就達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沒有出其不意,就難以收到給程曦學等人當頭棒喝的作用。

  那麼他意想之中的一舉定勝負的場景就不會出現!

  但如果錯後,時間就太久了,更是不行。夏想不免左右為難,還沒有想好對策。忽然感覺眼前一亮,不由吃了一驚,天怎麼亮了?隨即意識到是燈光,不由啞然失笑,下意識回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嚴小時迷迷糊糊醒來,她的習慣是一睜眼就開燈。當然她還有一個習慣是一直裸睡,今天睡覺時雖然穿著內衣,睡著一半時還是覺得不舒服,下身還能適應,上身戴了xiong罩。她就總是睡不著,就半睡半醒之間隨手解開,扔在了床頭。

  夏想一打電話,她被驚醒之後,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就下意識地伸手開了燈,然後坐起了身子——胸前的一對白兔就活潑可愛地裸露地外,盯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大膽而熱烈地看著夏想。

  而且還是直挺挺地看!

  夏想一時也愣了,也瞪大了眼睛,大腦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夏想的黑眼睛當然比小白兔的粉眼睛要大,於是就形成了類似於大眼瞪小眼的僵持局面,足足過了5秒鐘二人才同時反應過來,夏想尷尬地急忙轉過身去,嚴小時卻是滿臉羞紅,張口就罵了一句:「色狼!」

  衛辛在另一端聽得清清楚楚,驚訝地問:「你身邊有女人?」

  夏想不愧是夏想,機智多變,脫口而出:「當然,我是已婚男人。」

  衛辛也不傻,立刻不解地問道:「哪裡有老婆罵老公是色狼的?」

  夏想嘿嘿一笑:「閨趣,閨趣而已。」

  衛辛「哧」的一聲笑了:「我還生怕打擾了你休息,沒想到,我在下午1點鐘的時間給你打電話,你還在閨趣之中,精力真好。」

  美國時間下午1點,相當於國內時間凌晨1點,夏想就尷尬地笑了笑,不接衛辛的話,心中有了主意:「請轉告邁克先生,提前簽定協議!」

  提前簽總比推後強,至於是不是走漏風聲,也暫時考慮不了那麼多,只能儘可能採取保密措施了。夏想一瞬間做出了決定,簽定協議之前和易向師打個招呼,讓他儘可能幫助保密。最有可能洩密的環節就是外經貿部了,只要易向師點了頭。應該還能按照原計劃進行。

  不過如此一來,就又要欠易向師一個人情了。易向師可是老謀深算之人,欠了他的人情,指不定他會如何讓自己償還。但沒有辦法,明知是坑也要向下跳。

  易向師的坑還在後面,怎麼處理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眼前就有一個大坑,得想到怎麼跳出來才好。夏想掛斷電話,回頭一看,嚴小時用被子蒙著頭,躲在裡面不敢出來。

  不過現在天氣還熱,被子只是一層薄被,嚴小時心慌意亂之下,也沒有來得及穿上xiong罩,只知道當鴕鳥,又把被子緊緊裹在身上,更顯得曲線畢露,美妙身材一覽無餘。落在夏想眼裡,就和沒穿衣服沒什麼不同。

  夏想就急忙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小時,剛才燈光太亮了,我什麼都沒看清……」

  「你眼睛瞪得那麼大,看了那麼久還沒有看清?騙鬼呢,你又不是瞎子!」嚴小時又羞又急,才知道女人有時候裝大膽可以,真要事到臨頭,其實也是膽小得很。才被人看了一眼就緊張成這樣,真要是他動手動腳,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夏想當然沒有動手動腳,而是關了燈,上了床,又說了一句:「明天可千萬別告訴范錚你和我住在一起,否則他肯定認為你……行了,早點睡,明天還要聽課,有大事要辦。剛才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我不是成心的。你不是愛吃葡萄嗎?明天我給你買最好的葡萄吃,算是給你賠禮道歉。」

  提什麼葡萄,嚴小時更是又氣又羞,夏想故意氣她是不是?真是一個大壞人。一邊想,她一邊覺得渾身發燙,胸前的兩顆葡萄就越來越敏感起來。

  還想再說夏想幾句什麼,卻聽到耳邊傳來了輕微的鼾聲。嚴小時哭笑不得,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轉眼又睡著了,真是氣死人不管償命。

  天一亮,夏想和嚴小時匆匆吃過早飯,開車直奔社科院而去。到了門口,見范錚正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口,一臉曖昧的笑容。

  他一見夏想就問:「昨天你們住在了哪裡?開了幾個房間?」

  夏想就打趣他:「你扔下我們不管,還好意思問?沒見你這樣當表哥的,嚴小時可是你的表妹。對了,你急不可耐地去會什麼同學,肯定是女同學了?」

  范錚嘿嘿一笑:「當然,大晚上的誰去見男同學?是我以前的一個師妹,有過一段感情,現在她快要嫁人了,就和我再藕斷絲連一兩次罷了。」

  嚴小時「呸」了一口:「一對壞人。」

  范錚立刻假裝義正言辭地說道:「夏哥,雖然我們關係不錯,但你也不能欺負我表妹不是?小時,你說,是不是夏想怎麼你了?」

  「我呸你。」嚴小時生氣了,一臉緋紅,上前擰了范錚一把,「你不配當我表哥,沒一點擔待,扔下我就走,還滿嘴胡話。」

  范錚被嚴小時擰疼,咧嘴跑開:「好,我不說了,你還真向著夏想,我怕你了行不?」

  說話間鄒儒趕到了,正好看到眼前一幕,哈哈一笑:「我就喜歡你們年輕人的朝氣,走,一門三劍客,師徒四人幫,直接殺向中大。」

  夏想呵呵一笑:「得,四人幫都出來了,鄒老可真是雄姿英發,豪氣一點也不讓年輕人。」

  幾人上了車,一路說笑間,直奔中大而去。

  車上,鄒老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程曦學此次演講的起因和目的。

  起因自然是程曦學想向大學生灌輸他的思想,培養他的堅定的追隨者。大學生是下一代社會的中堅力量,說不定以後許多領導人都從他們之中產生,所以越早向他們灌輸自己的思想意志越好,任何形式地控制都不如思想控制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服從。

  可以說,程曦學此次演講的起因和目的相同,他想通過此次演講,獲得更多的人對他的理論的認可,以便他在論戰上取得更進一步的勝利。當然也可以借此演講,借大學生發問和討論之際,讓大學生碰撞而出的思想火花為他所用,也可以讓他創作出更有激情更有說服力的文章出來。

  據說,除了幾所最具影響力的大學的教授與會之外,可能還有某些高層也會出席會議,當然是不是露面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會躲在暗中進行觀察,也許會只露一面就走,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此次會議是由中大發起,經過近一個月的籌備,動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才得以成功,此舉旨在為程曦學進一步揚名,也是中大為了培養自己的品牌學者而所做的一次有益的嘗試。

  當然,是不是中大迫於某方面壓力不得已而為,或是中大確實真心地想將程曦學捧為中大的招牌,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中大為了此次演講可以煞費苦心,人力和財力都不惜血本,力求將此次演講舉辦成中大建校以來最成功也是影響最深遠的一次!

  夏想幾人趕到時,會堂中已經坐滿了人。在李華的帶領下,幾個人從側門進去,在前排就坐——也不算太靠前,大概在第10排的樣子,既能清楚地看到台上人的一舉一動,如果提問的話,也很容易讓台上的人看清面容。

  夏想還納悶李華能領他們坐在10排中間,在大型活動之中,也算是不錯的位置了,可見師母在中大也是極有份量的人物。不料李華得意之餘說出了真相,讓夏想哭笑不得。

  「安排座位的候教授和他的一個女學生關係不明不白的,被我發現了,我還沒有開口威脅他告訴他家老王,他就嚇得立刻給我安排了好幾個好位置任我挑選……」

  夏想就無比同情地看了鄒老一眼,心想得妻如此,鄒老可憐矣。不料鄒老一臉坦然,一點也沒有自怨自艾的覺悟,反而若無其事地說道:「要是候教授家的老王能有你一半的機智,他也不會犯生活作風問題了。可惜了,老了老了,晚節不保,被一個20多歲的小丫頭拉下了水。」

  「不怪老候,怪那個女研究生。」李華倒是明白事理,「現在的女大學生,女研究生都太隨便了,為了學歷為了成績,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我得看緊你一點,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動物,尤其是在女色面前,幾乎沒有任何防禦能力!」

  果然是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師母站在教授的立場上攻擊女學生,但在社會的輿論看來,卻是教授師德淪喪,而女學生都是無奈獻身。

  從教授到叫獸的轉變,也就是從現在開始,沒有幾年的事情了。

  不過最後一句話所下的結論就太唯心主義了,夏想想起昨晚他的堅定立場,不由沾沾自喜地看了嚴小時一眼。嚴小時也正在偷看夏想,被他一眼看來,知道他又想起了昨天的曖昧場面,頓時滿面飛紅,急忙扭過頭去,心跳如鼓。

  還好范錚正在凝視台上來回走動的工作人員,一副心思深沉的樣子,沒有注意到嚴小時的異常,否則他肯定會心中起疑。

  李華交待幾句就走了,她還有工作要忙。李華一走,鄒老長出了一口氣,嘆道:「你師母是我見過的最目光如矩的女人,她的直覺有時讓人會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夏想完全可以理解鄒老的處境和感慨,但又想不出太好的安慰的話,只好轉移了話題,問道:「程曦學的理論,在大學生中有多大的市場?」

  鄒老一聽此話,立刻皺起了眉頭:「大學生思想並不成熟,容易激進,程曦學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有意借舉辦演講之際,系統地向大學生灌輸他的理論。只要方法得當,大學生很容易被他鼓動和迷惑。所以說舉辦演講,正是他的高明之處。」

  「我也覺得他確實有手段,不但確實有真才實學,既會炒作又會宣傳自己,同時又披著學者的外衣,打著探討研究的旗號,迷惑性很大,如果任由他在國內有影響的大學都舉辦了演講的話,他的理論會迷惑不少人……我認為,鄒老也可以出面舉辦演講會,也聯繫各大院校,向大學生宣揚您的經濟理論,撥亂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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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
匿名  發表於 2021-10-19 00:41:29
第490章 點名攻擊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只是如何出面如何聯繫怎麼安排,等等,我都應付不來。」鄒老是真正的學者型的人物,不像程曦學深諳政治規則和處世之道。

  「稍後我向易部長提提這件事情,相信他也願意看到鄒老出山。」有這樣一個請鄒老出馬的機會不容錯過,如果是以前,鄒老肯定會反感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會選擇站隊,仍然埋頭做他的學問,當他的獨立學者,但現在不同了,因為自己的出現,因為程曦學故意挑起事端,鄒老也不知不覺加入了論戰之中,實際上,也已經選擇了站隊。

  夏想也就有意暗中向前推鄒老一把,讓他也由幕後走向台前。畢竟對於程曦學來說,只有鄒老出面才有足夠的份量和他對抗。

  不多時,千人會堂已經座無虛席,還有不少人站在過道和兩側,都一臉興奮地期待著程曦學的出現。儘管程曦學本身就是中大的教授。但他現在不帶研究生,更不給新生授課,無形中給他的泰斗身份又增加了許多神秘色彩。

  9點30分整,程曦學邁步走向講台,時間卡得分秒不差。他一上台,就全場起立,掌聲雷鳴。

  夏想幾人也是起立相迎,對於程曦學,除了和他政治主張不同、經濟理論相左之外,對於他的學問和成就,還是應該給予足夠的尊重。歷史上有些名人,也許你不欣賞他的人品,但也應該對他的貢獻做出應有的姿態。就如秦檜,雖然是大奸臣,但他所創造的宋體一直延續至今,成為了規範。

  今天的程曦學一身中山裝,頭髮鮮亮,衣著光鮮,精神抖擻,手中還拿了一個紫黑的煙斗,頗有一副國學家的風範。不說別的,光憑這副賣相,當前一站,就能為他增加不少印象分。

  好一個程曦學,深得包裝宣傳之精髓,真高人也。

  如今不管偽神仙還是真學者,都講究一個外包裝了。畢竟雖然說不可以貌取人,但人人都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是一種強大的慣性,男人愛美女,女人愛帥哥,就連國學大師以及專家學者,也是一副道風仙骨的高人形象。

  是不是高人先不說,至少要先打扮成高人形象,先給人帶來不凡的視覺衝擊力。

  果然,程曦學舉手投足之間,風範十足,如果他穿了長衫再留了八字鬍,活脫脫一個魯大師的形象,只可惜一開口就讓他的印象大減。

  因為他的嗓音有些嘶啞,說話時聲音不夠洪亮,也不夠威嚴,甚至還有軟綿綿的味道。男人,說話時中氣十足,低音深厚,中音渾厚,才能讓人印象深刻,有利於提升整體形象。夏想就不免替程曦學感到惋惜。按說以眼前的大師風範當前一站,確實能夠給人視覺上的震憾,只是一開口就降低了形象,可見一個人想要做到形神俱備,想要達到表裡如一是何等的不易!

  程曦學並不知道夏想等人在場,更不清楚夏想的所思所想,為了此次演講,他還特意請了包裝公司,專門為他設計了形象。從穿衣到髮型,從走路的姿勢,到一舉一動,都經過了精心的準備和練習。包裝公司也含蓄地說過,他的聲音條件不好,聲線過細,整體形象上就打了折扣,否則就能塑造成一個完美的學者形象。

  程曦學不以為然,他演講的是學問,是知識,不是賣相。

  程曦學站在講台之上,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自豪感。

  第一排是來自京城之中各大院校的專家學者,都是同行之中的佼佼者,能前來聽他的演講,讓程曦學心中大感欣慰,有一種被認可的滿足感。雖然他的泰斗名聲早已經傳開,但一半是炒作,一半是自封,只有今天看到幾乎京城中各大院校所有有影響的教授都會聚一堂,是聽他演講也好。為他捧場也好,總之,他們在前排就坐,就等於坐實了他的泰斗的身份。

  程曦學內心的激動難以言表。

  第二排就坐的是中大的院領導和系領導,以及幾名在經濟學領域有突出成績的學者,相當於中大對他的完全肯定。

  從第三排到第十排,都是京城之中經濟學方面的精英,也有一些不便露面的高層混跡其中,其中不乏程曦學的後台指派的來人,也有其他行業的精英。

  剩下的就全是中大的學生精英,都是挑選的學生會的幹部以及學習優秀者前來聽講。毫不誇張地說,今天在座的各位,沒有一人是無名小輩,都是在同齡同行之中的出類拔萃者,庸碌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會堂!

  程曦學躊躇滿志。

  「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各位同學,很高興今天能夠站在這裡,和大家一起討論當前經濟改革中出現的一些問題,首先感謝大家的光臨,也對各位領導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舉辦這樣的一個盛會,表示由衷地感謝。」程曦學先做足了表面文章。鄭重地向台下鞠躬致意。

  掌聲過後,程曦學開始了正式的演講。

  「……當前的經濟改革總體是好的,但也出現了一些偏差,在抓大放小兩個方面,都各有問題。在放小方面體現為某些掌權者在『放小』時把原來的國有小企業和基層政府的鄉鎮企業以很低的價格賣給自己的親朋好友或者原來的廠長經理,實際上是半賣半送,明賣暗送,掠奪、侵吞公有財產。在抓大方面表現為,大型國企在和外資合資的過程中,表面上是引進了巨額外資,實際上被外商取得了控股權。甚至連自身的知名品牌都被冷藏被放棄,是在以短期利益換取長期的損失,是得不償失的舉動。從長遠看,是對子孫後代的不負責任,是極其愚蠢的短視行為。」

  「1999年以後,加快重點行業的改組和國有大型企業的改革,包括對石油、通訊、鐵路、電力等大型國有企業集中的行業進行重組。把行業改組和企業改革結合起來進行,大致做了三件事:政企分離;打破壟斷;把企業改組成真正的公司,在海內外上市。這樣現代公司制度的架子就搭起來了,市場經濟運作的總框架就建立了。當然,國有企業船大難掉頭,又有幾十年計劃經濟的歷史慣性,有一些重大的問題沒有完全得到解決,所以提高效率和增加盈利的效果還不是太明顯。而現階段有些省份正在推行的產業結構調整,並沒有解決國有企業船大難掉頭的客觀問題,反而只是一味地引進外資,或是強行進行重組改制,結果除了造成國有資產流失之外,除了讓國有經濟在經濟之中佔有的比重越來越低之外,除了讓地方政府在短時間內獲得所謂的GDP增長,讓一些領導戴上了政績的光環之外,於國於民,沒有任何好處!」

  程曦學儘管聲音不夠洪亮,但他也顯然也懂得演講的技巧,很會借勢造勢,先是慷慨激昂,最後一句又擲地有聲,他的話就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現場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

  夏想暗暗搖頭,作為保守派最大的代表人物,程曦學還真會偷換概念,或者說,偷樑換柱。

  誠然,任何新興事物在推廣的過程中,總有或多或少的問題出現,畢竟是新興事情,要有一個接受和適應的過程。以偏概全或以點概面都不全面。動不動就以國產資產流失來否定改制,是徹底地誤導和完全的謬論。

  因為夏想清楚,現在的情況是,各地的所謂的國有企業不是倒閉就是破產,哪裡還有國有資產可以流失?除了地皮之外,陳舊的廠房,沒有技術的工人,以及不能適合市場經濟的管理層,說好聽一點,是有深厚的人力基礎,說難聽一點,是有龐大的養老負擔。幾十年的政企不分,幾十年的大鍋飯,養了一群什麼樣的人浮於事的職工和廠長,程曦學不是不清楚,而是有意忽視,選擇性視而不見!

  站在什麼樣的立場說什麼樣的話,只要站隊就會有偏見,就會有不公正的言論,別說國內如此,整個世界都是一樣。

  夏想心中就有了主意,就靜心細聽程曦學還能發表什麼高論。

  「下面就綜合談談當前的經濟走勢和我的觀點……」程曦學清了清嗓子,喝了一杯茶,剛才因過於慷慨激昂而微微漲紅的臉漸漸平靜下來,換了一副嚴肅和凝重的表情,他抬起頭來環視了一下眾人,繼續說道,「1997年東亞經濟危機發生以後,中國也出現了經濟不振,需求不足,增長乏力的問題。1998年又出現了物價總水平下降的狀態,經濟學上叫通貨緊縮。1998到1999年物價指數一直是緩慢地負增長,對經濟走勢起了消極的影響。企業產品賣不掉,需求進一步下降,形成惡性循環。2000年經濟形勢出現了變化,經濟增長8%,投資、消費、物價情況都有了好轉。但轉變的深度怎樣,性質是什麼,中長期的趨勢是什麼則有不同意見。」

  「現在的經濟形式發展勢頭良好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良好的發展之中,也有許多不和諧的聲音出現。有些省份看到南方沿海一些省份產業結構調整的獲得了一些成功——暫且不論這樣的成功是不是真正的成功,是短期成功還是從長遠看是一種損失——就想如法炮製,就想依葫蘆畫瓢,也想推行產業結構調整,也想向外資要政績,向合資要GDP。我個人的看法也承認引進外資,引進資金,對於當地的經濟的改善和結構調整,大有裨益。但各省之間的情況千差萬別,產業結構調整也就是在江浙和嶺南一帶還算成功,一些內陸省份也想將沿海省份的成功複製過來,就是想當然而又不合時宜的想法,因為成功從來是不可以複製的。在要想複製別人成功的內陸省份中,燕省是第一個吃螃蟹的省份。」

  夏想聽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想起了後世完全搞複製成功的騰訊,如果此時馬化騰在場,如果馬化騰也是程曦學的忠實的聽眾,會不會因為程曦學的理論,而將偉大的複製企業的典範——那個人所共知的貪婪企鵝扼殺在搖籃之中?

  夏想只是一笑置之,鄒老微微搖頭,而范錚和嚴小時都面露怒色,顯然被程曦學指名道姓點出燕省而憤憤不平。

  范錚和嚴小時都不是燕省人,但因為範睿恆是燕省省長,儼然也以燕省人自居,容不得別人說半點燕省的壞話,尤其是產業結構調整又是范睿恆大力支持地方針政策。

  范錚和嚴小時對視一眼,二人異口同聲地小聲說了一句:「謬論!」

  范錚更是說道:「一會兒我上台問他一個張口結舌!」

  就聽程曦學繼續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指手畫腳:「嚴格意義上講,燕省不能說是第一個推行產業結構調整的內陸省份,但燕省是第一個深入推廣並且取得了一點小成績的內陸省份,目前最有代表性,所以單獨拿出來舉例,也好和大家商榷。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邁出的步伐並不大,先期只有兩個試點城市,單城市和寶市,單城市和寶市的具體情況是……」

  程曦學顯然前期也做足了功課,將單城市和寶市的情況分析得很到位,列舉的兩市的產業結構的弊端和經濟結構中的不足,也是理順得很有條理,夏想聽了連連點頭,程曦學還是有經濟學方面的獨到之處,雖然他因為性格或是立場的原因,列舉的事實中只挑選最偏頗的失敗例子,但也說明他確實有犀利的眼光。

  程曦學列舉完單城市和寶市的情況之後,隨後說道:「成為試點城市之後,單城市只提了兩個項目,一個是通海鐵路,剛才已經詳細解說了通海鐵路的利弊,可以說利大弊,值得嘗試,但也只有利於單城市一個市,不,只是一個單城鋼廠,可以說耗資巨大而收穫甚微,不客氣地講,是損有餘而補不足,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面子工程罷了。」

  程曦學的話引來了一陣哄笑。

  如果說前面程曦學的理論還有可取之處的話,他將通海鐵路比喻成面子工程,只見單城鋼廠受益,不再黃驊港碼頭的興起,至此,夏想對程曦學的水平也就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就算他是為了貶低單城市的成績而故意說出的違心之話,也可見他的品行和品格已經降低到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地步了。

  連鄒老也聽不過去,對程曦學的話嗤之以鼻:「就算程曦學眼光有限,看不到因為單城鋼廠的介入,會帶動黃驊港口的崛起,他也應該可以清醒地認識到,燕省的中南部幾市完全可以倣傚單城鋼廠的通海鐵路模式,都在黃驊為自己建立一個出海口,不用推算也可以想像得到,將會對燕省的中南幾市帶來什麼樣的機遇……可惜了,老程,近幾年你的心靜不下來了,心不靜,如何看得遠?」

  攻擊完通海鐵路,程曦學又開始攻擊文化旅遊:「單城市還新上了一個文化旅遊項目,聽說是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一位處長夏想的主意,聽說夏想同志還很年輕,才27歲。27歲的處長不多見,可見他也確實有才能。不過也正是因為年輕的原因,27歲正是夢想多多的年齡,我想在座的一些研究生、博士生甚至都比他年紀還要大,諸位研究經濟多年,可以設想一下,利用成語故事帶動文化旅遊,在原來的趙王宮遺址之上耗費數千萬甚至上億資金,興建一座文化旅遊城,到底是一個好高鶩遠的夢想,還是一個切實可行地方案?這個議題,如果當成在座各位的畢業論文,肯定可以大做文章。」

  又是一陣笑聲,笑聲中,有輕視,有譏笑……

  范錚氣得臉色鐵青,嚴小時身為投資商,更是氣得胸口起伏,幾乎要拍案而起,鄒老還好一些,畢竟年紀大了,見多識廣,也壓得住性子……三人都以為程曦學直接點出夏想的名字,夏想更是怒火中燒,不定氣成什麼樣子。

  不料夏想一臉淡笑,雙眼直視台上的程曦學,笑道:「我要感謝程教授替我揚名,想想看,在場的學妹學姐中,少說也有幾十個美女,我的大名經程教授宣揚之後,說不定我還可以藉機俘獲幾個美女的芳心。到底大小也是一個名人了,好名聲壞名聲不要緊,出名就行。」

  嚴小時不敢相信地看了夏想一會兒,忽然抿嘴一笑:「你真行,被人當成反面教材貶低一通,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臉皮厚到了震爍古今的地步,佩服,實在是佩服。」

  鄒老也笑:「夏想不是臉皮厚,是心胸寬廣,否則因為一句話就被氣得暴跳如雷,如何能夠沉著應對?小時,范錚,你們在這一點上,要多向夏想學習,能夠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你們離成功也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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