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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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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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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0 00:04:01
第501章 第二戰,乘勝追擊

  程曦學真正關心的並不是棉紡廠的改制問題。而是想通過他的問題來證明夏想的眼光不行,從而間接地起到打擊燕省產業結構調整的目的,一聽棉紡廠的改制已經開始,吃驚加遺憾之餘,哪裡有心思再聽什麼彭處長的解答,但又不好表現得過於明顯,只好含糊地說道:「棉紡廠的改制是一步好棋,因為棉紡廠是老舊國企業的代表,如果改製成功,就有非同一般的廣泛性和代表性……等我有時間再和彭處長探討一番,眼下還有問題要和夏想同志討論。」

  夏想見程曦學還是不肯善罷干休,也好,今天當著副總理和書記、省長的面,就提前將最後的決勝局擺在領導小組的辦公室也好,也算是一次意義深遠的勝利。

  程曦學繼續發問:「單城市的複印機廠,將台酒廠,以及寶市的太陽能中小企業,蓄電池廠,都有非常廣闊的前景,我想問問夏想同志,是出於何種考慮沒有將以上企業的改制納入計劃之中?產業結構調整是方針大計。主導之人不但要有高瞻遠矚的目光,還要切實可行的計劃,以及讓人信服的能力,否則空有一腔激情和熱情,有時因為眼光不準能力有限,反而會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比如不該改制的企業費盡力氣改制,也不見得有多大的成功。有改制前景的企業在被排斥在外,只能望之興嘆。好的政策其實是一把雙刃劍……」

  程曦學的暗示不可謂不明顯,在場的人都沒有經歷過中大事件,沒見識過程曦學對夏想的冷嘲熱諷,現在聽了程曦學的話,個個氣得不行,不過夏想已經習慣了程曦學的敲打,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趙泉新插話說道:「曦學說得對,好政策只有有能力人的去具體執行,並且能夠真正本著公平公正的態度去貫徹去實施,才有可能真正地做到造福於民。如果交到一個目光短淺或是能力有限的人手中,說不定還會帶來不良的後果……夏想同志,如果你能通過程教授的問題,我就可以借此判定你是一個合格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執行者。如果通不過的話,是不是要考慮一下該如何努力去提高自身的理論水平和政治能力?」

  趙泉新的話半正式半隨意地說出來,讓人看不透他的真正意圖。但因為他的副總理的身份,話的份量就很重了,就相當於給燕省省委省政府施壓,意思是,如果夏想接了他的話,葉石生和范睿恆就無路可退了。

  只要夏想開口答應下來。葉石生和范睿恆只有順水推舟接過趙泉新的話。但如果夏想不答應,就顯得有點不識時務了,夏想就想,好厲害的殺招,前有程曦學打著學術討論上的步步緊逼,後有趙泉新拉著葉石生和范睿恆以政治角度助陣,今天的決戰局,還真是險象環生,並且危機重重。

  當著副總理的面說出來的話,絕對沒有收回的可能。夏想知道,他不開口還行,一開口,就相當於上升到了政治事件的高度。事情的最可笑之處還在於,程曦學明明是政治人物,卻打著學術的名義對他進行傾扎,還有一個官面堂皇的學術探討的藉口。國內的政治人物的水平,真是厲害,想要置人於死地,果然有足夠的光明正大的手段。

  夏想現在是退無可退,程曦學為了報上次在中大會堂的一箭之仇,今天是下足了血本。如果今天不能在正面交鋒之中徹底打敗他。程曦學以後必然還會尋找各種機會找他麻煩,要找回所謂的公道。夏想想到即將播出的將台酒廠的廣告,和已經簽定了協議的太陽能合資項目,心中升騰起一股憤恨和決戰的火焰。

  夏想就恭敬地對趙泉新說道:「趙總理,我並沒有系統地學習過經濟學的理論,但我的觀念是,未必有高深的理論就有實幹的能力,否則直接將全國各大院校的教授直接按照他們的專業,系統地分配到各地的政府機關和部門之中,難道會讓我們的社會主義事業就能大步前進幾個階梯?理論高於實踐,但理論只能結合了實踐,才能驗證出理論是空中樓閣,還是真正有用的理論?程教授作為國內有名望的經濟學家,他的理論知識高深,我自認在理論水平上面和程教授相差太遠,但我自信在我主導的單城市和寶市的幾個改制的項目,做到了理論結合實踐的高度統一,也符合市場經濟的發展規律。在此,我願意接受程教授的任何疑問,也儘可能努力做到翔實的回答,並且接受您和葉書記、范省長的監督。」

  趙泉新回頭看了看葉石生,一臉不快地說道:「夏想這個小同志,還是挺有個性的嘛。」

  葉石生笑道:「小夏同志雖然多多少少有點小缺點,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好同志。」

  范睿恆也笑:「年輕人有個性是好事,其實小夏同志一直比較穩重,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省委省政府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如果說葉石生對夏想的維護比較含蓄,還保留了一份身為上級領導應有的矜持的話,范睿恆的話就是對夏想高調地毫不掩飾的愛護了。趙泉新也早有耳聞。聽到燕省的一二把手都對夏想比較偏愛,他還不大相信,心想一個處級幹部,能有一個副省長偏愛就不錯了,書記和省長都對他另眼看待,怎麼可能?不想剛剛敲打了夏想一句,就有了書記和省長的先後表態,原來傳聞還確有真事。

  這個夏想,還真有一點意思了。

  趙泉新在國務院的位置,有點尷尬。按照資歷,他最老,年齡也最大,但排名卻最靠後。而且明年的國務院改革,基本上何副總理會扶正,入主國務院,而他還前途未卜,最有可能還是會原地踏步。

  趙泉新觀念上保守,政治上走中間路線,和程曦學的後台在政治理念上有相近之處,但他並不贊成寡頭壟斷,因此和程曦學的後台一向走得也不太近。此次出訪燕省,是程曦學從中牽線,向他轉達了某高層的意思之後。他得到了暗示,才做出了視察燕省的決定。

  已經是副總理了,再向上升一步幾乎沒有可能了,但如果調整一下分工也是不錯,相應的也能提升一點權力,而且在名聲上也好聽一些,總比原地踏步強。

  當然趙泉新也知道,程曦學背後之人雖然是國內最高權力的幾人中的一人,也有足夠的說話的份量,但最高層的事情太複雜了,需要多方平衡。需要各方妥協,而他可能沒有足夠的政治資本讓那個人為他而犧牲在別地方面的利益。

  不過他本人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也不太感冒,也清楚是何東辰的手筆,就想借視察之際,挑挑毛病,也好回去有話和何東辰理論。

  沒想到,程曦學努力了半天,還沒有拿下夏想,一個小小夏想就成了絆腳石?趙泉新不由就對夏想高看一眼,心想這個年輕人還真不簡單,被程曦學問不倒,被書記和省長雙重偏愛,看來,也確實有點真本事。

  趙泉新意味深長地看了范睿恆一眼,沒再說話,揮了揮手,讓程曦學和夏想繼續。

  夏想就鄭重地答道:「程教授在不同場合多次說過相同的話,在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置疑的同時,也對我個人的能力表示懷疑,對程教授的態度,我深感遺憾。程教授對產業結構調整政策有誤解,或是有不同的看法,可以理解。但對我個人有偏見,就讓人很不理解了。俗話對事不對人,程教授身為堂堂的中大教授,又是國內知名的學者,對我一個無名小輩接二連三地進行攻擊,個中原因十分讓人費解,並且讓人也對程教授的名望感到失望!」

  夏想沒有先回答程曦學的問題,而是當著趙泉新和葉石生、范睿恆的面,直接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直指程曦學的人品和修養。話一說完,所有人都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夏想,都不約而同地想,夏想一向很少動怒,今天怎麼失態了。當著副總理的面說出了這麼激進的話,他到底怎麼了?

  夏想當然不是真的失態,而是假裝發怒,也是藉機發作,要給程曦學一個教訓。被程曦學追打了多次,他一直尊他為當今有名望的學者,不願意當眾打臉。但今天被他的手段逼到了絕路之上,實在忍無可忍,再不還手,會讓他覺得自己脾氣太好了,在京城欺負完之後,還要來到家門再欺負一頓,然後還想借副總理的權威,壓得他服輸,最後還想若無其事地走人?

  世界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趙泉新不動聲色,葉石生和范睿恆對視一眼,也沒有表態,程曦學先是一臉錯愕,隨後又搖搖頭,嚴肅地說道:「夏想同志誤解我了,我確實一直是對事不對人,不過主要是你太能幹了,產業結構調整之中的幾件大事都有你的身影在內,我只要舉例說明,就得拿你說事。如果你覺得我在舉例的過程中,有誤導的嫌疑,我在此向你鄭重道歉。」

  程曦學也是厲害,有涵養,有手段,及時放低了姿態,立刻就化解了夏想的攻擊。

  夏想也沒指望一番話就能讓程曦學折服,他只是想藉機敲打他幾句,讓他知道自己也有發威的時候,就又笑了:「既然程教授這麼說,我相信就是了。剛才程教授提出的幾個問題非常好,可見您確實不愧為國內頂尖的經濟學家,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果然有過深入的研究。我不得不說,程教授您的看法,和我還真是驚人的一致。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由您親自主導領導小組的工作,說不定能做得比我更好。」

  夏想的話就多少有點調侃的意思了。

  程曦學不笑,反問:「我倒是第一次聽你說到我們的看法一致,具體說來聽聽。」

  「單城市的複印機在產業結構調整政策推廣之時,曾經第一時間進入了我的視線。就和程教授所說的一樣,確實初看之下大有改制的必要,似乎在引進資金和先進的技術之後,會煥發生機,不過經過對市場的詳細研究和分析,我們領導小組又得出了結論,國內的複印機行業,無論技術還是創新,都競爭不過國外同類品牌,市場經濟就是優勝劣汰,並不是每個國家要在每個行業都佔據優勢,不現實,也不可能,最後通過和光漢複印機廠家的交流之後——對了,此事主要由王林傑和方格同志負責——認清了當前形勢,光漢複印機廠決定改變策略,以生產整機轉變為生產耗材,並且已經和德國相關企業進行了接觸,準備引進最先進的墨粉生產線……」夏想早有準備,滔滔不絕地說出了既定的最佳方案,「還有,程教授最關心也是最在意的國有品牌喪失的問題,光漢廠家在和德國廠家初步簽定的協議已經註明了要保留控股權和品牌使用權,程教授大可以放心了。另外再補充一句,領導小組指導並主導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是針對沒有找到方向和資金的企業,也有一些企業自我生存能力很強,早就做好迎接市場大潮的準備,我們會非常尊重他們的選擇,並且給予及時的幫助。並非所有的企業都在我們的主導下進行改制,這一點請程教授一定要牢記!」

  程曦學被夏想的話反駁得臉色變化幾次,終於感覺到臉上隱隱發燒。

  夏想卻不給他喘氣的機會,繼續說道:「將台酒廠的改制已經完成,先期1億的資金已經注入,並且策劃好了一系列的宣傳方案,只等時機一到,就會全面推向市場,還市場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將台酒。程教授果然有眼光,剛才第二個項目就提到了將台酒,和我的思路不謀而合,看來,程教授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的政策瞭解得非常深入,我建議葉書記和范省長可以邀請程教授來燕省為我們領導小組的成員上課,系統地講解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可行性和必然性……」

  葉石生和范睿恆聽了,再看到程曦學被夏想嗆得說不出話來的窘態,都會心地笑了,葉石生甚至還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向程教授提出邀請,如果程教授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的話。」

  說完,葉石生也不等程曦學表態,伸手做了個姿勢,讓夏想繼續說下去。

  「寶市的蓄電池廠其實現在效益很好,用不著改制,而且生產能力還沒有飽和,完全可以適應市場的需要,現在改制就是有點拔苗助長了。當然,效益能夠提升自然最好,或許程教授忘了萬里汽車廠的合資了。萬里汽車廠引進合資之後,產能提升了許多,因為產量提高了,作為汽車的配套產品蓄電池的需求量也增大不少,由此也帶動了蓄電池廠的產能。所以程教授看待問題時,如果能多方思索,轉變一下思路,或者可以由此及彼,由簡單到複雜,看到許多產業之中的相輔相成之處,再研究市場經濟時,就能由小到大,由點到面,不但得出的結論更真實,也會減少不少失誤。」夏想不忘點上程曦學幾句,也確實是程曦學只見森林不見樹木,只從大處著眼,卻沒有從小處入手,也是許多自以為高深的專家常犯的毛病,用一個詞總結就是——眼高手低。

  「還有一個好消息也可以透露給程教授,因為談判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基本上就要簽定協議了,所以也不算是洩漏商業機密。萬里汽車廠和京城的現代汽車廠進行了談判,現代汽車廠決定和萬里汽車廠合資在寶市興建一座配件廠,大概投資額會在10億人民幣左右,出於整合資源的考慮,萬里汽車廠決定收購蓄電池廠作為配件廠的一部分。」反正夏想想要的結果,一是今天一舉戰勝程曦學,二是同時為燕省第二波產業結構調整的高潮,當著趙副總理的面,向葉書記和范省長做一次系統的工作匯報,也省去了以後再分別向二人匯報的麻煩,可謂一舉數得。

  「所以說產業結構調整是一個系統工程,並不是單獨存在,不能說只看到一個萬里汽車廠的合資,而看不到因為萬里汽車廠的產能提高和銷量大增,由此帶動了多少相關的下游產業的產能。程教授如果在研究經濟理論時,能夠將目光多投向一個產業及其配套的產業鏈之間的複雜關係的上面,就會明白有時候在挑選優先的改制企業時,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要綜合多方面的因素考慮,不僅僅是經濟上的,還有政治上的,等等……」

  夏想微一停頓,看了程曦學一眼,決定乘勝追擊:「往往是,理論研究上看似非常容易,實際實踐起來,卻是困難重重。理論有時畢竟只是空想,空想落不到實處,所以隨便怎麼想都可以。但如果程教授真的親身參預到其中,就會深切地體會到做實事做大事的艱難,和理論研究完全是兩回事兒。如果再有方方面面的阻力的話,比如有學術界的置疑,別有用心者的攻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許多難以想像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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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0 00:04:20
第502章 第三戰,肺腑之言

  程曦學終於漲紅了臉。憋了半天,心有不甘地終於說了一句:「夏想,你是不是連太陽能企業的前景,也早就有了思路?」

  夏想心滿意足地笑了,和程曦學過招了數次,還還以為他一直是不動聲色的高人形象,現在終於見到了他面紅耳赤的不甘失敗的樣子,心想你不是一直想要正面回答嗎?好,今天我就全部給你正面回答,任何問題都不逃避,都不避重就輕!

  「不錯,程教授眼光如矩,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真是厲害。現階段寶市針對十幾家太陽能中小企業已經化零為整,並且整合成了一家中等規模的太陽能公司,同時,還和美國最大的太陽能公司最日光公司簽定了合資協議……我想想,就在前兩天剛剛簽約,是最日光的總裁邁克先生親自飛到了寶市簽定的協議,我當時還和邁克先生共進了午餐,怎麼。程教授沒有從外貿部聽到消息?」夏想的語氣輕鬆而詼諧,在場的人都強忍住笑,如果沒有趙副總理在場,恐怕眾人早就笑個不停了。

  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夏想談笑間將一個國內極有名望的教授,說得啞口無言,每一句話都讓程教授的臉色加重一分,彷彿一支支利箭,毫不留情地射中了程教授忐忑不安的內心,而剛才還胸有成竹一臉鎮靜的程大教授,如今雖然不能說是面如死灰,也是一臉灰白,手中的小本本也合了起來,彷彿已經站立不穩一樣。

  方格假裝好人,伸手扶了程曦學一把。程曦學正是心力交瘁之時,被人一扶,下意識地想要依靠。不料剛一放鬆,身後扶他的手突然就消失了,他一下收勢不住,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

  王林傑見狀忙伸手扶住程曦學,關切地說道:「程教授年紀大了,站得時間長了,腦部就有點供血不足,休息一下就好。方格,快給程教授搬一個椅子坐一坐。」

  程曦學以為剛才戲弄他的人就是王林傑,不由惱怒地推了王林傑一把,又向前邁了一步,底氣十足地說道:「夏想。你既然把一切工作做得十分到位,為什麼在中大會堂上,避而不談,是不是故意耍我?」

  夏想一臉驚訝地說道:「這就是怪事了,程教授的話我就不理解了,我不是學術界的人,沒有必要拿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的具體工作去做學術匯報。如果是工作匯報,應該向葉書記和范省長匯報才對,既不用在中大會堂向在座的專家學者匯報,也更不用向程教授匯報,對不對?再說畢竟還涉及到商業機密,不管是出於哪一方面的考慮,我就更不能隨意透露了。程教授是堂堂的中大教授,有名望的學者,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呢?」

  程曦學被夏想嗆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氣血上湧,又差一點站立不穩。

  他苦心經營了一切,先是在中大會堂被夏想的意外出現攪局,事後一想夏想不過是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問題,雖然僥倖逃脫,顯然也是他既無才華又無能力。只是有些小聰明,所以才能勉強過關,他就想借趙泉新視察燕省之際,徹底將夏想打敗,一是報了在中大會堂的一箭之仇,二是也為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論戰劃一個圓滿的句號,也不至於顯得他太過無能。

  沒想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夏想當時避重就輕地回答問題,並非是既無能力又沒有才華,而是故佈迷陣,有意為之,是給他佈置了一個天大的陷阱,而他還自以為是地認為夏想無能,還想在趙總理和葉書記、范省長面前,打夏想一個落花流水,卻原來是一廂情願地痴心妄想!

  夏想不但有反擊之策,還想所有的事情都做到了前頭,暗中佈置妥當,就等他一張口提問,就逐條反駁,不但將他辯駁得無言以對,還在話裡話外冷嘲熱諷,相當於他主動伸臉過去,讓夏想當眾打得啪啪直響!

  想到一世的英名毀於一旦,想到回去之後無法向高層交待,想到他苦心經營了無數年才有了一個真正走進高層的核心圈的機會,卻被夏想談笑間破滅,程曦學只覺得一陣陣氣血翻滾。胸口發悶,身子搖晃之下,終於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坐下之後,他覺得頭腦又清醒了一點,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無所顧及地噴發出來:「夏想,你欺人太甚!你明明已經佈置好了一切,卻在面對我的疑問之時,再三地逃避不答,故意讓人以為你年輕衝動,沒有才能,你年紀輕輕卻如此心機深沉,等你爬到了高位之後,絕對不是國家和百姓之福!你肯定是一個只會玩弄權謀的官僚!」

  如果說先前程曦學還戴了學者的面具,要文攻不要武鬥,還端著專家的架子和教授的面子的話,現在老羞成怒之下,故意在趙泉新和葉石生、范睿恆面前說出了挑撥離間毀夏想前途的話,就是撕扯了偽裝,赤膊上陣,真正地和夏想肉搏了。

  所謂的專家學者,在理屈詞窮之下。也和平常人沒有兩樣,一樣是急赤白臉地亂咬一通。

  程曦學話一出口,趙泉新頓時動容,心想好一個泰斗學者,到底是做學問久了難道做傻了,還鬥不過一個才在官場混了幾年的夏想?敗就敗了,大以了以後再還回來就是了,卻當眾說出了大犯官場忌諱的話,這樣一來,丟臉的是程曦學,面上無光的是他。而且接下來他也不能再拉下臉面敲打燕省幾句了!

  葉石生和范睿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怒意。不過是一個狐假虎威的學者,當著一位副總理、一位省委書記和一位省長的面,詆毀夏想的前途,太過份了。夏想是燕省的官員,他的前途就是趙泉新也不會輕易表態,你不過是一個游離於學術和政治之間的人物,就敢如此大放厥詞,簡直是不可理喻!

  夏想也被程曦學赤luo裸地攻擊激怒了,他一直顧及趙泉新在場,沒敢說太過頭的話,也看在程曦學畢竟是中大教授和當今有名望的學者的面上,不想讓他大丟臉面。不成想程曦學惱羞成怒之下,竟然口出狂言,他積攢了許久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

  「程教授,不敢勞您的誇獎,也不敢苟同您的斷言。您是國內有名聲的教授,也一向自封為學術界的泰斗,我對您也一向敬重有加,從來不敢去猜測您的人品和品行。就連您主動在媒體上挑起論戰,我也強迫自己去相信您確實完全是基於學術上的爭論,是公心,也是本著為國為民的想法,想讓產業結構調整政策制定得更完美,執行得更嚴格,因此,我在報紙上回應您的文章時,也一直是懷著恭敬的學習的想法,明著是和您爭論,實際上是向您表示敬意!」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您的文章觀點越來越激進,由開始時的溫和的爭論,轉變為後來指名道姓的攻擊。至此,我就在想或許程教授是為了讓他的觀點更真實,論據更充分,所以才提到了燕省,也提到了我的名字。我當時還很驚訝。我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能被程大教授注意到,真是難得的榮幸。平心而論,當時不免還有些沾沾自喜。」

  「但不幸的是,在我無意中到了中大會堂,不小心聽到了程大教授的演講之後,我才發現,程大教授不僅僅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非常不滿,對我本人也是頗有微辭,而且還在演講中數次點名,暗指我的人品和能力都有問題。身為後生晚輩,不願也不想去猜測程教授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要對我的進行詆毀,我既沒有得罪程教授,也和他老人家素昧平生,他老人家有放眼天下的目光,卻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夏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直到今天,在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過來,原來程教授對我的不滿,對我的橫加指責,全部來源於我主導之下的領導小組,在推廣產業結構調整的過程之中,取得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成績。因為按照程大教授的預言,按照他的理論學說,產業結構調整是不符合現階段的國情,是必然要失敗的產物。可惜的是,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沒有如程教授所願失敗,反而路子越走越順,成績越來越突出,就相當於當眾打了程大教授的臉!因為在程大教授的眼中,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隻有失敗了,才能顯示出他的正確性,他的高瞻遠矚,才能符合他的泰斗身份的預言!」

  「在今天,在趙總理和葉書記、范省長面前,程教授,您作為一名名氣很大的教授,在對我的指責未能如願之後,就氣急敗壞地對我人身攻擊,還詆毀我的前途,至此,我算是徹底看清了您在專家教授的面具之下的本來面目。自私自利,偽善之極!因為您不是本著客觀嚴肅的立場做學問,也不是站在學術的眼光看待產業結構調整,而是不遺餘力地要對產業結構調整政策進行攻擊和棒殺,只是在您沒有如願的情況之下,您從京城追到燕省,不顧堂堂的教授的尊貴身份,對我進行窮追猛打,我夏想何其不幸,和您素不相識,卻被您一直想置於死地而後快。請問程教授,以您的名望和身份,對我進行口誅筆伐還不夠,還要親自跑到燕省來當面打壓,現在結果不讓您滿意,您又急赤白臉地給我下了另外一個結論,說我不是國家和百姓之福,我現在就可以鄭重其事地告訴您,程大教授……」

  說到最後,夏想不免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他直視程曦學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從壩縣到燕市的城中村改造小組,再到安縣擔任了兩年的副縣長,現在又在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將近一年,我每到一處,不敢說為國為民做出了多麼巨大的貢獻,但我可以當著趙總理的面,當著葉書記和范省長的面,掏心掏肺地說一句心裡話,我夏想盡我所能為國為民,絕無私心。我可以請程教授到我工作過的地方走一走,問一問,看看有多少人說我夏想是貪官,是只說假話不辦實事的官僚!如果有,我甘願接受趙總理、葉書記和范省長的任何處罰!」

  最後,夏想感慨萬千而又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而您,程大教授,您的所作所為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名聲和名望之間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有名聲的人未必有名望,兩者之間距離是天淵之別!」

  最後一句話,相當於狠狠地朝程曦學的臉上打了一記格外響亮的耳光!

  程曦學坐在椅子上,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努力扶著桌子想站起來,卻站不動。他一臉沮喪,屈辱、悲哀、憤懣、無奈還有羞愧,無數種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心頭,卻全部堵在胸口,發作不得,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差一點支撐不住昏倒過去。

  沉默,長達數秒鐘的沉默。如果不是趙泉新在場,早就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但趙泉新一臉怒氣,葉石生和范睿恆也是一臉凝重,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出,唯恐點燃了現場的氣氛。大家既覺得解氣,又替夏想擔心,擔心趙泉新盛怒之下,不定會拿夏想怎麼開刀。

  過了一會兒,趙泉新終於站了起來,一臉怒氣地說道:「夏想同志雖然說得在理,但身為年輕人,理應對程教授要有足夠的尊重的態度,你的話說得有點過了,不太好。年輕人不能太傲了,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不要過猶不及。」

  還好,包括葉石生和范睿恆在內,都暗中鬆了一口氣,趙泉新還算沒有失態,說出的話不輕不重,也在情理之中,還不算太偏袒程曦學。

  以副總理的身份敲打他,夏想只能認了,低頭說道:「總理批評得是,我確實衝動了,還是太年輕,一激動就難免失態。在此我向程教授鄭重道歉,以後希望能有機會和程教授心平氣和地討論問題,也希望程教授能公正公平地看待人和事。」

  說是道歉,夏想的話裡話外還有對程曦學的不服之意,趙泉新「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今天的討論就到這裡,石生、睿恆,我看下午的會議也沒有必要再開了,現在兒就返程……」

  葉石生和范睿恆自然都是一番挽留,並且說了幾句客套話。趙泉新也不聽,執意要走。葉石生和范睿恆就為趙上泉新送行。二人也看了出來,趙泉新是故意做做樣子給程曦學看,一個副總理,絕不會和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生氣,他不過是做過別人看罷了。

  但趙泉新一向對產業結構調整持反對態度,對於趙泉新的來訪本來沒有抱任何好結果的葉石生和范睿恆,對他的怒氣也不十分在意,倒也不至於十分擔心一個副總理能拿他們怎樣,不過是禮節到了即可。相比之下,今天夏想借反駁程曦學之機匯報出來的產業結構調整的第二波工作,反倒讓二人心中大喜。

  可以說夏想今天所說的幾個企業的成功改制,基本上可以預示著燕省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成功!再有一向在國家日報上對燕省產業結構調整指指點點的程曦學,今天當著他們的面被夏想批駁得無言以對,范睿恆還好一些,葉石生則是心懷大慰,大感揚眉吐氣,一掃自從程曦學發動了論戰以來的不快,只覺得神清氣爽,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就差哈哈哈大笑三聲表示一下內心的喜悅了!尤其夏想最後的一連串的反駁,句句說到了葉石生的心坎之中,早就對程曦學深惡痛絕的他,對夏想的言語之中的過激之處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為夏想不但將程曦學說得啞口無言感到欣慰,更為他的真性情的流露感到高興。

  葉石生就決定,盡快對外宣佈燕省產業結構調整獲得了預期的成功的喜訊,同時,就第二批試點城市的問題,也要在近期提上日程。要儘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第二批試點城市的部署。

  照此下來,兩年之內,燕省的經濟如果能夠整體邁上一個新的台階,他下一步即使當不上副總理,當上一屆國務委員也有可能。想到得意處,葉石生滿面春風,對趙泉新拂袖而去的態度竟然一點也不放在眼上,在他眼裡,只有程曦學一臉不甘和憤憤不平的表情,還有程曦學落寞而沮喪的背影。

  夏想站在人群之中,目送著趙泉新和程曦學的離去。他承認,他今天有點激動了,對程曦學的惱怒是因為他對自己窮追不捨,對趙泉新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是因為他對趙泉新沒有什麼好印象。

  主要還是因為趙泉新主導的教育產業化的政策,在後世越來越凸現出嚴重的後果,導致許多人上不起大學,而大學的擴招又培養了一批良莠不齊的大學生,讓曾經天之嬌子之稱的大學生從天上掉到地下,淪落為和民工差不多的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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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0 00:04:38
第503章 高調的成功

  儘管說來教育產業化並不能算是趙泉新的過錯。他只能算是執行者,而非決策者。但他在執行的過程中,矯枉過正,間接地起到了更大的推動作用。只不過每個人都是歷史長河中一朵浪花,不過有人對歷史的進程影響深遠一些,有人激不起一絲漣漪。趙泉新卻激起了一朵推波助瀾的浪花。

  教育產業化政策的主要措施只有兩條,一是高校擴招,二是收費增加。正是以上兩點措施,導致了高校生源質量下降,同時,又讓許多貧困家庭的優秀學子,因為高昂的學費而止步於大學門口。夏想是親眼目睹了教育產業化由開始推廣時全國一片讚頌之聲,到了後來導致大學生就業困難,並且高考考生到了一個頂峰之後,開始逐年下降的嚴峻事實。

  產業化的另一個嚴重後果就是學術腐敗,滋生了一大批比程曦學有過之而無及的「專假叫獸」,讓社會上對教授學者由尊崇轉變為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歸根結底,都是教育產業化導致了各大高校不再以教書育人為第一要旨,反而都爭相攀比誰更會賺錢。誰收費更高,等等。一時之間,師德淪喪,學生也不再尊師重道,都想方設法賺錢,只要有錢討好了導師和教授,畢業證就很容易到手。只要沒錢,交不起學費,就會被退學。

  在一切向錢的大學校園以及學術界,能真正安心做學問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在以後才會出現學術界打假的現象。有人花錢從國外的野雞大學買文憑,被人揭發之後惱羞成怒,居然雇凶傷人。而此人居然還是某大學的研究所所長,教授,主任醫師,博士生導師,首席科學家等等,一連串的榮譽頭銜。

  名望和名聲之間,一字之差,卻有天淵之別。大多數有名聲的人,卻離名望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不得不說也是社會的悲哀。

  夏想也知道自己對趙泉新有偏見也有失偏頗,但一是因為他主導的教育產業化導致了教育的大幅滑坡,二是今天他為程曦學助陣,正好觸動了夏想對後世的回憶,而程曦學正是學術界腐敗的先驅人物,兩相結合之下。夏想就有了一點慷慨之氣。

  不過他也知道,就算他的語氣有點生硬,堂堂的副總理也不會將他一個處級幹部放在眼中,畢竟副總理日理萬機,對他的這點小事,轉眼就忘。就算不忘,也不可能一個副總理會和一個處長過不去,也太**份了。

  送走了趙副總理一行,省委大院表面上一片平靜,但有關夏想舌戰程大教授的傳聞,已經悄無聲息地流傳開來。

  眾說紛紜……有人對夏想敢當面和程曦學叫板大加讚賞,也有人對夏想的所作所為不以為然,認為他太出風頭,肯定不會給趙副總理留下好印象,也會讓葉書記和范省長不喜。

  夏想卻對傳聞沒有任何興趣,既沒有勝利之後的得意,也絲毫不擔心葉書記會因此而對他不滿,他此時正坐在葉石生的辦公室裡,正在深入地領會葉書記的指示精神。

  葉石生精神煥發,整個談話過程之中,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小夏。今天的辯論,比起在報紙上的論戰,精彩十倍,好,非常好,不但辯駁得程曦學無話可說,連趙總理也沒有心思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做出指示,就匆匆返程,而且你今天也相當於向我和睿恆系統地匯報了工作,我剛才也和睿恆交換了意見,我們的看法是一致的,就是領導小組的成績是值得肯定的,夏想同志的工作是值得表揚的……」作為省委書記,當面提出表揚是非常難得的肯定,夏想也是微微有些激動。

  「等將台酒廠的廣告播出之後,連同寶市的太陽能合資,燕省的媒體都要全面宣傳,高調對外宣佈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獲得了預期的成功,接下就是第二批試點城市的問題,也要提上日程。小夏,不要因為取得了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前路還很漫長,困難還有很多,我們只是邁出了第一步,還有更大的成績等著我們去爭取,還有更大的困難等著我們去克服。我也相信,也會有更重要的工作崗位需要你。」

  夏想本來坐在沙發上,聽了這話,立刻一臉凝重地站了起來:「是。我會牢記葉書記的指示精神。只是兩個試點城市的成功,相比整個燕省的11個地市還說,還不到五分之一,成績還很小,還需要進一步努力向全省推廣。我一定戒驕戒躁,完成省委省政府交給的每一項工作。」

  葉石生滿意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小夏今年才27歲?年輕,還是太年輕。提到正處還不到一年吧?時間短了點。這樣,到年底或明年的時候,機會合適的話,你到中央黨校進修一段時間,哦,忘了你還是鄒老的學生,不過最快你也要一年多才能拿上研究生文憑,好,時間上也來得及……」

  具體什麼來得及,葉石生自然不會說,還是要適當保持領導的說話藝術,點到為止,既給下屬一個念想,也能充分體現出身為上位者的恩威並施。

  夏想一回到辦公室,發現綜合一處和二處的人全部聚在一起,他一進門。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領導小組的人都是第一次見識程曦學的含沙射影的講話,才知道傳聞之中夏想在中大會堂大出風頭的事情,原來也是危機重重,遠比外面傳說中的風光凶險十倍。今天真正見識了程曦學的老辣和不懷好意,大家才明白,換了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面對程曦學的攻擊,肯定會落敗,別說替領導小組揚名了,不一敗塗地和丟人現眼就謝天謝地了。

  經此一事,夏想成了葉石生和范睿恆眼中的得力幹將。也成了領導小組全體成員心目中的英雄!

  夏想半玩笑半認真地讓大家都各自回去工作,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定,電話就響了。

  范錚來電,第一句話就說:「可惜我不在現場,要不我也要仰天大笑一番。程曦學也有今天?想起他我就生氣,一個堂堂的教授,不好好教書育人,偏偏要摻和到政治中來。摻和就摻和好了,非要和燕省產業結構調整作對,他不知道燕省有三劍客?不知道有我范錚坐鎮就容不得他撒野?咳咳,當然一般情況下不用我出馬,我的學弟夏想出馬就足夠應付他了……」

  夏想笑罵了他幾句,就掛了電話。

  隨後電話不斷,響成一片,高老、鄒老、高晉周,等等,讓夏想應接不暇。緊接著又有梅昇平、宋朝度、錢錦松和陳風打來電話,在表示祝賀的同時,又說笑幾句,一時間,夏想的辦公室成了燕省最熱的熱線。如果有人做一個統計的話就會吃驚地發現,幾乎燕省所有有影響的重量級人物,在短短時間內,都向夏想的辦公室打進了電話!

  當然省委和市委之間也有不少電話一片繁忙,也有另外的熱線在傳送消息。崔向和馬霄都在和付先鋒、譚龍通話,商議對策。

  幾人聽到程曦學的消息之後,付先鋒震驚,譚龍焦急。不過崔向反而比以前更鎮靜了不少,不再有急躁的樣子,而是耐心地聽取付先鋒的意見。

  和馬霄的著急不同的是,付先鋒一點也不急著將夏想和連若菡的事情捅破,而是依然以時機不到為由,還說要等上一等,付先鋒說道:「據可靠消息,連若菡快回國了,等她回來之後,再尋找一個最恰當的機會。現在就讓夏想風光風光再說。而且他現在做出的成績,也有有利的一面。」

  馬霄不解其意,還是崔向明白付先鋒話中所指,說道:「先鋒說得也對,下一步燕市將會進入第二批試點城市,到時就可以獲得政策和資金上的雙重支持,燕市的經濟大步前進,先鋒作為副書記,也有一份政績……」

  崔向出於各方面的綜合考慮,並且也知道現在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是大勢所趨,也表示支持燕市成為試點城市。

  轉眼間,到了9月15日,在央視黃金區段的廣告之中,突然出現了驚人的變故,原先一個洗髮水廣告被意外撤下,換上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酒廠的廣告——單城市將台酒。對不少人來說是第一次聽聞將台酒的名字,但對一部分老酒蟲來說,將台酒意外出現在央視之上,又重新喚起了他們以前久遠的回憶,又勾動了肚子裡的酒蟲,忙不迭跑出門去,買了兩瓶全新包裝的將台酒廠嘗鮮。

  與此同時,本來已經差不多硝煙散盡的燕省日報上的論戰文章,一夜之間又有三劍客的文章發表。三人的文章詳細地論述了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好處,以及自從推行以來為單城市和寶市帶來的巨大的變化,同時列舉了文化旅遊項目和將台酒廠成功改制的事例,詳實而重點地宣傳了文化旅遊項目和將台酒廠的現狀以及未來……

  夏想的文章以介紹成績為主,含蓄地說到了前一段時間的論戰,在文章結尾處說了一段話,相當於為此次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論戰蓋棺定論:「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置疑,以及對領導小組能力的懷疑,如果本著學術上的探討精神,還有讓人尊敬的一面。如果是因為個人私利而置廣大百姓的呼聲於不顧,置公平競爭的市場規律於不顧,只知一味地反對和攻擊,不但有悖於真正的學術精神,也有損專家學者的公正形象,不利保持學術獨立和學術公正的精神。現在不爭的事實說明了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是符合歷史規律,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的……」

  嚴小時的說法相比之下更低調一些:「單城市和寶市的成功說明了一個真理,事實勝於雄辯,任何沒有根據的猜測和沒有依據的結論都是站不住腳的,都是紙上談兵。專家學者要多到百姓之中走一走,看一看,瞭解一下百姓的所思所想,才能更好地做好學問,做到學以致用……」

  如果說嚴小時的打臉還比較溫柔的話,范錚的話就是直截了當地響亮地打臉了:「某些專家愧對學者的稱號,對產業結構調整取得的成績視而不見,故意搬弄是非,對有利於廣大百姓的政策說三道四,不但處處挑錯,還千方百計進行棒殺,我倒想當面問問這些專家,在你們少數人的利益和老百姓多數人的利益之間,省委省政府選擇百姓的利益,有錯嗎?產業結構調整觸及到你們和你們身後的利益集團的利益,你們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想將產業結構調整的政策扼殺,你們捫心自問,身為學者,是不是急功近利了?是不是愧對專家的稱號?……」

  三人的文章同時出擊,再一次在燕省引起轟動,又一次引發了洛陽紙貴的效果。不但將一幫專家學者罵了個狗血噴頭,人人都無地自容,而且因為夏想的刻意引導,單城市的文化旅遊項目和將台酒廠同時進入了老百姓的視線,借三劍客聯合出手的東風,將台酒廠和文化旅遊在燕省一舉成名!

  尤其是當天晚上又同時在燕省電視台播出了單城市政府的宣傳片,借文化旅遊項目捆綁了將台酒廠的宣傳,再一次加深了人們對文化旅遊項目和將台酒的印象。

  緊接著第二天,國家日報就發表了高老和高晉周的文章,就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獲得的預期的成功,做出了詳細的分析,並且得出了結論:燕省作為內陸省份,雖然沒有沿海省份的便利條件,但一樣獲得了預期的成功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只要政策到位,只要政府的決心夠大,只要選對了執行者,只要執行的人一心為公,踏實做事,和燕省一樣的所有內陸省份,都有成功的可能。

  同一天,鄒儒也在青年報發表文章,和高老和高晉周的文章相互呼應——本來高層有人發話不允許再發表論戰的文章,但高老出面之後,文章還是如期發出!

  第二天,燕省舉行新聞發佈會,就產業結構調整取得的第二階段的成績,對外高調宣稱獲得了預期的成功。第三天,單城市和寶市同時在當地舉行新聞發佈會,也是高調宣佈作為燕省的第一批試點城市,在產業結構調整的政策的指引之上,單城市和寶市的經濟結構出現了良性的調整,同時在招商引資和國企改制方面,做出了巨大的成績。

  在單城市的新聞發佈會,市長王肖敏重點介紹了文化旅遊項目的成功,以及將台酒廠重新改制之後獲得了大量訂單,短短時間內知名度大漲,有望成為單城市的知名品牌,而且單城市有信心也有能力打造出屬於單城市自己的知名白酒企業。

  單城市的新聞發佈會不但邀請了不少燕省的媒體,連京城的媒體也出動了不少,盛況空前。

  同樣,寶市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上,市長任慶之重點介紹了因為產業結構調整政策帶來的利好消息,因為領導小組的有力的指導,寶市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就引進了柯達15億美元和最日光公司5億美元共計20多億美元的外資,柯達的投資有附加的技術投資,並將在明年在寶市興建數碼相機生產線。最日光公司投資的太陽能產品,不但技術先進,而且還是清潔能源,是未來能源的發展趨勢,寶市在保護環境愛護人類以及充分利用清潔能源地方面,已經走到了全國的前列。

  同時,任慶之還向外界鄭重宣佈,寶市在保護國有品牌方面絕不含糊,不管是柯達的投資還是最日光公司的投資,都是在最大限度地保護了國有品牌不被吞併的前提之下,簽定的協議!

  打臉,赤luo裸地打京城的某人的臉!

  媒體閃光燈和提問不斷,任慶之坐享其成,收穫頗豐,他一生沒有太多的政績,但最善於政治鬥爭和講空話套話,就對媒體滔滔不絕地發表了一番暗藏機鋒的講話,針對某些人對燕省產業結構的指責和別有用心的關心,給予了無情的批判和冷嘲熱諷……

  其後,又不忘重點宣傳了萬里汽車廠以及醬菜廠的現狀,總之,不管是單城市的新聞發佈會,還是寶市的新聞批判會,都是一次成功的會議,奠定了燕省第一批兩個試點城市大獲成功的基調。

  隨後不久,何東辰親自打來電話,向葉石生表示祝賀。

  燕省高調宣佈產業結構調整獲得預期成功之後,隨著京城和燕省媒體的全方位的宣傳,程曦學一派靜悄悄,沒有任何回應。就連燕省的專家教授們也偃旗息鼓,不再應戰。也是,燕省的成績有目共睹,事實勝於雄辯,說得再天花亂墜,人家的成績擺在眼前,還能有什麼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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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0 00:05:01
第504章 母子回國

  程曦學回京之後到底做了什麼。無人知道,只是聽到傳聞,說是程大教授從燕省回去就偶感風寒,本來快好之際,又聽到了燕省和單城市、寶市的新聞發佈會,尤其是當他看完了寶市的新聞發佈會後,被任慶之含沙射影、冷嘲熱諷以及處處影射他的發言給氣得當場摔了杯子,隨後急火攻心,住進了醫院。

  據說,一連住院半月有餘也不見好。也是,身病好治,心病難醫。

  燕省重點宣傳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成功,造成了兩方面巨大的影響,一是不少內陸省份從燕省的成功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也都在悄然擬定本省的經濟結構調整政策,二是經過一系列的運作和宣傳,連帶將急需擴大知名度的單城市的文化旅遊和將台酒廠,以及寶市的萬里汽車廠,都大火了一把。萬里汽車廠本來名氣不小,所以借助此次宣傳的東風的效果還不太明顯,最明顯就是單城市的成語故事文化宮和將台酒。可以說一夜之間傳遍了燕省大地。

  節省下來的廣告費用何止數千萬!

  嚴小時和齊亞南欣喜若狂,算是真正領略到了夏想的神機妙算的計策。尤其是齊亞南,更是對夏想佩服得五體投地,打電話非要送給夏想一房一車。夏想車房都不少,他開的是路虎,曹殊黧開的是奧迪TT,房子也有好幾套,他也不貪心,不用非留著幾套去閒著,又見齊亞南確實盛情難卻,就讓他將車房送給范錚好了。

  正好一舉兩得,范錚得了好處,在感謝他的同時,也會感激齊亞南,他也落了好人。

  齊亞南就恭敬不如從命,送了范錚一套120平米的房子,以及一輛50萬元的汽車。范錚接到禮物後,也很高興,打來電話向夏想表示謝意,說道:「咱們之間就別客套了,倒是亞南有心了,以後跟我爸說說,適當在政策上照顧照顧。」

  「別做得太明顯就是了,關鍵不是政策上的傾斜,關鍵還是要向市場要效益,要交友交心。」夏想不想將他和齊亞南之間的關係簡單成權錢交易的關係,對於齊亞南。他希望以後是互惠互利的友情。

  2002年的國慶節,夏想算是難得地過了一個最輕閒最輕鬆的假日。他和曹殊黧先是回了一趟單城,聽到曹殊黧懷孕的消息之後,夏天成夫婦喜不自禁,張蘭更是忙前忙後,什麼活兒都不讓曹殊黧干,生怕勞累了她。曹殊黧卻不肯,說道:「媽,我哪裡有這麼嬌氣?再說我覺得多動一動反而更好,天天靜養肯定不利於胎兒的生長發育。」

  不管曹殊黧說什麼,張蘭就是不讓她進廚房,不讓她做任何活兒,事事指使夏想代勞。夏想無奈,只好說道:「得,回去後就請一個保姆,你現在成了一級重點保護動物了。」

  從單城市回來後,二人又自駕游去了一趟三石風景區和三水風景區——山水路早已修通,從三石風景區下來,可以直通三水風景區,十分方便。

  三石風景區現在不論規模和效益,都比山水路開通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不說三石風景區。就是整個安縣也是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夏想和曹殊黧上山的時候,不小心還被以前的幾個同事認出,一聲「夏縣長」喊出,頓時呼啦啦圍了一群人……

  好不容易殺出重圍,曹殊黧不認識一樣看著夏想,笑道:「沒看出來,你還做了點實事出來。」

  夏想不經誇,一誇就是翹尾巴:「哪是,我何止做了點實事,我還做了不少好事。」

  「舉例說明一下。」曹殊黧歪著頭好奇地問。

  夏想就將他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肚子上,嘿嘿一笑:「只要功夫深,肚子早晚大起來……」

  「你……」

  國慶過後,燕省關於第二批試點城市的問題提上了日程,第二批試點城市一共四個,兩個經濟發達的城市是燕市和秦唐市,兩個經濟落後的城市是章程市和德澤市。燕市和秦唐市是燕省經濟排名的前兩名,章程市和德澤市則是最後兩名。

  讓夏想大感欣慰的是,燕市的提名,不但在燕市內部輕鬆過關,在省裡也是沒多少反對意見,可以說順利得超乎想像。應該說燕市之所以輕鬆入選第二批試點名單,也是燕市和省裡都對產業結構調整政策的前景十分看好,都認為燕市的加入只會成功,沒有可能失敗。

  夏想就又進入了繁忙的狀態,一是忙著籌備成立綜合三處,二是準備迎接連若菡的回國,連若菡定於11月中旬回來,夏想就對她們母子充滿了期待,也不知道那個小小的嬰兒長成了什麼樣子。

  綜合三處的成立也沒有費什麼周折。基本上夏想將工作都交給了安逸興和彭夢帆,由他二人負責挑選精兵強將,必須有專業知識和過人的能力,否則想進領導小組,休想。現在的領導小組今非昔比,剛成立時人人避之不及,認為是一個冷部門,相當於被發配了,以後不會有什麼前途了。現在領導小組成了書記和省長的心頭肉,份量自然不一樣了,所有人都擠破了頭想要進來。

  奇怪的是,在成立綜合三處的事情上,崔向沒有橫插一腳,提也沒提要安插他的人進來,安靜得好像他這個省委副書記不存在一樣。

  當然夏想也清楚,沉默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就像程曦學一樣,在程曦學叫囂的時候,就很容易發現他的缺點。但當他沉默下來,你就不知道他在背後又在籌劃什麼陰謀。

  夏想現在無暇顧及崔向和程曦學之流在背後又在做些什麼,綜合三處成立之後,整個領導小組又高速運轉起來,為四個試點城市進行指導性研究。不過因為輕車熟路的關係。夏想也不用再事必躬親,他主要負責燕市的產業結構調整,其他三市,就由領導小組的其他人分工負責。

  對於燕市,夏想早就有了一攬子方案,就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向陳風和胡增周提起。

  一轉眼就到了11月中旬,夏想開車前往京城機場,去接連若菡母子。

  今年冬來早,還不到12月的天氣,就已經冷得嚇人。走到半路上,竟然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雪花越下越大。走到京城時,天地之間已經一片雪白。

  夏想在雪中駕車前行,不得不放慢了車速。好在他提前了不少時間出發,能趕得上接機。看著越下越厚的雪,他一瞬間沒來由地想起了那一年壩縣的冬天。

  正是在壩縣的冬天,在一場大雪過後,連若菡駕車從京城不顧危險,一路沿山路開到壩縣,而他當時還誤解了她,由此點破了二人之間的一層薄紙,讓二人之間心意相通,有了一個真正的開始。

  不成想,今天前來京城機場接連若菡母子,無巧不巧又趕上大雪,雪中生情,又雪中相迎,夏想就對眼前的大雪充滿了喜愛之意。如果不是急著趕路,他還真想下車去路邊玩雪。

  趕到機場的時候,正好到中午時分,夏想隨便找個地方吃了一口飯,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航班到了。

  夏想第一次體會到了焦急的心情,他翹首以待地守在出口,又耐心地等了十來分鐘,終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不是連若菡,是衛辛。衛辛抱著兒子,也一眼看到了他,衝他不停地招手。

  衛辛的身影之後是連若菡。

  連若菡的身材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依然是讓夏想心動的修長和曼妙。她穿著一身緊身衣,全是黑色,顯得既精神又幹練,臉上散發出夏想熟悉的光彩。

  迷人的風采不變,還是那個既誘人又大膽的連若菡!

  夏想迎向前去,先和衛辛打了招呼,然後就伸手去逗兒子,卻被衛辛毫不猶豫地將他的手推開,衛辛半埋怨地說道:「不衛生。先別摸孩子。」

  連若菡就笑:「也真難為她了,比我還關心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孩子的親媽。」

  夏想深情地看了連若菡一眼,感慨地說道:「回來就好,省得日思夜想地跨洋思念,確實也挺累人。我就發現距離越遠,思念就越累,難道說思念也知道遠近?」

  連若菡瞪了夏想一眼:「淨胡扯,少油嘴滑舌。我怎麼感覺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又多了不少男人味,老實交待,有沒有在外面四處留情,隨意花心?」

  一見面沒有擁抱,沒有問候,也沒有柔情蜜意,上來就是審問和質問,正是如假包換的連若菡的風格。夏想就嘿嘿一笑:「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連若菡趁外人不注意,不輕不重地擰了夏想一把:「都已經喝了兩瓢了,還厚顏無恥地說只取一瓢飲,世界上的男人都和你一樣,謊話張口就來,從來不會臉紅。」

  「過獎,過獎。」夏想眉開眼笑,伸手將連若菡攔在懷裡,跟在衛辛後面向外走。不料剛走幾步,衛辛懷中的兒子就吚吚呀呀地向連若菡伸手,顯然是對夏想和連若菡的之間的親暱舉動表示不滿。

  夏想就不滿地說道:「臭小子,你吃什麼醋?你媽媽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爸爸,知道不?敢對我不滿,小心我揍你。」

  連若菡卻一把推開夏想:「去,真沒出息,哪有沖兒子凶的人?」

  連衛辛也急忙哄吳連夏:「夏夏乖,不怕,爸爸不是成心嚇你,他其實是好人。」

  才半歲大的孩子知道誰是誰,他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看了夏想半天,突然咧嘴一笑,朝夏想伸出了小手,做出了抱抱的姿勢,是讓夏想抱他。

  夏想一瞬間一顆心就被洞穿了,不知道如何表達心中的喜愛,小心地從衛辛手中抱過兒子,仔細打量個不停——鼻子象連若菡,眼睛像他,耳朵也像他,不過膚色還好,象連若菡,總體來說,整個臉型也像他多一些,活脫脫一個小夏想!

  夏想就覺得心中無比柔軟,無比溫馨,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眼前的小人更重要的事情了,只覺得在他眼中除了兒子之外,再也沒有了任何人和事值得牽掛。

  夏想此時才明白一句話,血濃於水,血脈相連是一種非常神秘又確實讓人難以割捨的情懷,他就抱著兒子連親幾口,回頭對連若菡說道:「就憑小傢伙主動找我來看,我是他的親爸爸沒跑了……」

  話音未落,腰上已經吃了連若菡一拳,只聽連若菡惱羞成怒地說道:「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和兒子都不認你。」

  夏想急忙委屈地說道:「看,誤會了不是?我是聽說美國人看我們中國人都一個模樣,就擔心你當時在醫院裡生產時,萬一當時也正好有別的中國女人也在生產,萬一被笨手笨腳的老美抱錯了怎麼辦?我的心思純潔而善良,你肯定想歪了!」

  連若菡不服氣地哼道:「誰知道你的齷齪心思想的是什麼,想騙我,想也別想。」

  一家人其樂融融,走出了機場大廳,來到停車場——夏想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中坐著兩個人,正在用長焦鏡頭不停地拍下他和連若菡的一舉一動!

  雪沒有停,一直在下,夏想就體貼地脫下了外套幫連若菡穿上,連若菡也難得地露出溫柔的一笑,誇了夏想一句:「沒白替你生個孩子,終於知道心疼人了。」

  夏想也是嘴甜如蜜:「我其實一直把你放在心裡,只不過你一直不知道而已。我不說,不等於我不愛。我不表達,不等於我不會去愛。」

  連若菡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喜笑顏開:「真是難得,認識你好幾年了,第一次聽到你也會說這麼動人的甜言蜜語。我記得衛辛好像對我說過,你老實得像個木頭一樣,是個好男人,我就想,象木頭一樣的男人就是好男人,那還找男人做什麼,路邊木頭多得是。現在看來,就算找一個木頭男人也不錯,總有一天,木頭也會開花。」

  夏想將兒子交給衛辛,一邊幫二人放行李,一邊笑道:「枯木逢春,是因為遇到了合適的土壤和氣候,我會開花,也是被你的溫柔澆灌出來的愛之花。」

  夏想說起甜言蜜語來,也是水平不低,幾句話就說得連若菡心花怒放,讓她一肚子自己帶孩子的怨氣片刻煙消雲散,到了嘴邊的怨言再也說不出來,只是換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抱住了夏想的胳膊,柔聲說道:「好了,我就暫時原諒你冷落我們母子的過錯了,現在該帶我們吃飯去了。」

  衛辛見了二人親暱的動作,抱著吳連夏躲到了車裡。雪一直在下,夏想也不急著上車,擁著連若菡站在車外,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無限感慨地說道:「又是冬天,又是大雪,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只不過經過我們二人的共同努力和密切配合,在非常完美的分工合作之下,終於創造出一個小生命,真是奇蹟。」

  連若菡又氣又笑:「我以為你要發什麼感慨,說了半天,原來還是不改流氓本色。」

  「我哪裡流氓了我?我不做流氓已經很多年了,尤其是對你,都忘了你的味道了,來,讓我聞聞……」夏想作勢要往連若菡身上聞,連若菡笑著躲開,鑽進了車裡。

  夏想也就不再雪中即景了,也上了車,發動汽車之後,一口氣開到了連若菡位於東城區的住宅之中——她在一處僻靜的小區有一棟躍層住宅,160平米的樣子,平常一直閒置,此次回來,連若菡就打算在京城住上一段時間。現在孩子還小,既然讓他姓了吳,就想帶孩子在老爺子跟前多呆一段時間,也讓老爺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吳老爺子前一段時間已經做了手術,術後的恢復情況良好,不過人老了,都擔心生老病死,心情不是很好。連若菡也是牽掛老爺子,就不顧天冷提前回國了。

  既然回來了,就要帶著兒子留在老爺子身邊,才好盡孝,至於夏想,就只能暫時讓位了,畢竟老爺子有病,夏想就得退後。

  夏想對於連若菡的安排也沒有什麼不滿之處,盡孝是人倫根本,他當時主動提出讓兒子先姓了吳,也是為了吳老爺子的病情著想。儘管他也清楚,吳老爺子就算知道是他的主意,也未必承他的情,他卻不考慮那麼多,只為了吳老爺子對連若菡的照顧,他就覺得他老人家值得他尊敬。

  家中家具不多,勝在乾淨整潔,夏想還比較滿意。

  衛辛放下吳連夏之後,就主動提出出去買些東西回來吃,連若菡想了一想,也就答應下來。衛辛一走,小傢伙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可能是飛機上睡足了,也不困,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一直看著夏想不放。夏想就只好按下心中的不安分的想法,抱著兒子親了又親,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算是將小傢伙折騰累了,沉沉睡去,夏想剛攔腰抱過連若菡,欲行不軌之時,衛辛就回來了。

  連若菡就宜喜宜嗔地瞪了他一眼,打趣說道:「活該,饞死你!」

  夏想就接過衛辛手中的食物,語帶雙關地說道:「確實餓了,趕緊補充一下營養。吃飽喝足才有勁頭,是不是?」

  連若菡臉上的潮紅未消,白了夏想一眼:「好好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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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0 00:05:20
第505章 下一個起點

  衛辛也知道小別勝新婚的道理。何況夏想和連若菡不止小別了,就不好意思再當電燈泡,藉口上樓休息去了。

  窗外慢慢變成了鵝毛大雪,寂靜的夜裡,能夠聽到雪花落下時的簌簌的聲響,靜謐而迷人。因為天氣陰沉的原因,才下午就如傍晚一樣昏暗,夏想就和連若菡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回想著以前的美好時光。

  不知不覺中,天色黑了下來。

  連若菡回來之前,已經提前告訴了吳才江,但並沒有告訴他具體日期。至於她有孩子一事,也通過吳才江傳達到了老爺子的耳中,連若菡的謊話是,她在美國認識了一個美籍華人,二人有了孩子後,那個男人卻又和她分手了。她就一個人生下了孩子,要自己帶孩子生活。

  吳老爺子聽說之後,勃然大怒,但他權力再大,也管不到美國人。只好無奈地接受了事實。消氣之後,又聽說孩子姓了吳,才又高興起來,迫不及待地讓連若菡帶孩子回國,他要留在身邊,好好看著孩子長大。

  連若菡提起老爺子時,喜憂參半地說道:「他老人家很固執,我說孩子的爸爸是美籍華人,他的手伸不到美國,所以才作罷,如果讓他知道了孩子的爸爸是你,而你又是有婦之夫,可就有你受得了。還有我爸估計還沒有聽到消息,如果他知道了,說不定比老爺子還麻煩。反正我都瞞下來就是了,就是也不知道能瞞多久?還有一點,老爺子最喜歡小孩子了,他如果非要留在身邊的話,你就見不到你兒子了,你又該怎麼辦?」

  老爺子都70歲的人了,又做了手術,滿打滿算還能再活多少年?夏想就說:「先滿足了老爺子的天倫之樂再說,我暗中關注兒子的成長就可以了,世事總不能兩全,我怎麼會和一個古稀老人去爭?時間總是朝有利於我方向發展。將來是,現在也是……」

  「現在怎麼就是了?」連若菡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問了一句。她斜躺在沙發上。身上只穿了居家服,雖然寬鬆不顯身材,但因為姿勢的原因,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臀部微微豐滿了一點,腰卻更細了。因為生過孩子的緣故,皮膚反而更加緊致和細膩。尤其是她胸前的豐滿,比以前更加飽滿,也更加誘人了。

  有些女人生過孩子之後,會變形得厲害,和沒有生產之前判若兩人。而有些女人生產之後,很快就可以恢復正常身材,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增加了豐腴和肉感。

  連若菡當然屬於後者,她渾身上下散發著夏想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既有原來的清香,又有一股誘人的成熟的女人氣味,夏想就不免有些想入非非,想起以前連若菡身上的妙處,就頗有一種急欲故地重遊的渴望。

  有時候。故地重遊的樂趣要遠勝過光臨一處陌生的風景。在陌生的風景遊玩,儘管有新奇和探險的刺激,但畢竟因為陌生而達不到默契的境界。故地重遊,卻既有回味以前的妙處的好處,又可輕車熟路,也許還可以發現以前沒有發現的風光。

  夏想的雙眼就熱烈起來,在連若菡身掃瞄了幾遍,才說:「現在是天色將晚,又寂靜無人,正是成就好事的時候,你說,夜越深,是不是對我越有利?」

  連若菡知道夏想在想什麼,坐直了身子,一臉促狹地說道:「你準備好了,我可沒有心思,坐了一天的飛機,累了。你真要懂得體諒人的話,肯定會讓我好好休息,對不對?」

  夏想連連點頭:「對,對,我體諒你,一會兒就為你服務,幫你做一個全身按摩……」

  話未說完,就聽到樓上傳來兒子響亮的哭聲,連若菡急忙起身上樓,還不忘回頭**了夏想一句:「不用我懲罰你,自有你兒子煩著你。」

  夏想無奈地搖搖頭:「臭小子,你回來就回來好了。不要妨礙老爸和老**快樂時光好不好?你要是再搗亂,小心爸爸打你屁股。」

  不過好在吃過晚飯之後,小傢伙還是早早睡下了,衛辛坐下只說了一會兒話,就又識趣地上樓睡覺去了——一直以來就是衛辛帶著孩子睡,倒也正好稱了夏想的心,不用時刻擔心小傢伙會醒來搗亂。

  久別重逢,不是干柴烈火勝過烈火乾柴,尤其是連若菡久不經性福,更是十分渴望,被夏想已經開發得成了shu女,儘管有兒子在身邊,內心也十分盼望有夏想的溫存。女人再要強再獨立,骨子裡也有柔弱的一面,都渴望男人的寬厚的懷抱和結實的胸膛。

  ……一夜大雪,一夜金風雨露,一夜魚龍舞……

  天亮的時候,大雪已經下了一尺多厚,今天正好是週末,夏想就打了電話回去,告訴曹殊黧他可能要晚一天回燕市,雪大路滑不好走。

  曹殊黧正在吃什麼東西,含糊不清地答道:「只要你不誤了上班就成。不用管我,我挺好。藍襪在陪我,她很細心,不比衛辛差。」

  夏想嚇了一跳,小丫頭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她平常雖然不說,就是要偶而點你一下,讓你清醒,他就嘿嘿一笑說道:「這個,那個,我其實也想回家看你。就是雪太大了,要是你不擔心我的安全,我現在就開車回家。」

  「你現在可是重任在肩,可不能有半點閃失,因為你又要當爸爸了,你一個人身繫無數人的幸福,別逞強,知道不?」小丫頭好像喝了一口水的樣子,又絮絮叨叨地說道,「你呀,也別總多心,更不要小心眼,我都不小心眼,你一個大男人,該做什麼,就認真地去做,你要相信你有一個好妻子,她會一直默默地支持你。她不但賢慧,還寬容大度,也懂得許多道理,從來不會強迫你去做什麼……」

  得,一番話引來了小丫頭的好一番感慨,夏想只好認輸:「明白,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對……」小丫頭又咯咯地笑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假,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就不準確了,應該說是最幸福的享受未婚待遇的已婚男人!」

  一句話說得夏想大汗,小丫頭現在太犀利了,暗藏機鋒,頗有四兩撥千斤的巧妙,他就只好支吾地說道:「好好呆著,別亂跑,還有讓藍襪老實一點,她太鬧,別碰著你了。」

  放下電話,夏想就感覺房間裡的暖氣開得太足了。他熱得有點出汗。回頭一看,連若菡正抱著兒子在一旁偷笑,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地質問:「連衛辛在你身邊的事情黧丫頭都知道,你們兩個人,倒是聯繫得挺密切,你說,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這個就不用告訴你了,是我和黧丫頭之間的秘密。怎麼了,不服氣?不服氣你就直截了當地告訴黧丫頭,說我們有了一個兒子,看你敢不敢?」連若菡才不怕夏想,說話也是理直氣壯的樣子,「黧丫頭知道,什麼都不說,是賢慧。你知道,什麼都不敢說,是虛偽。」

  夏想剛剛在曹殊黧面前認了輸,現在只好又在連若菡面前認栽,伸手抱過兒子,憤憤不平地說道:「走,不理她們,我和兒子玩雪去。」

  小傢伙倒不認生,一把就抱住了夏想的脖子,用力粘在夏想身上,把夏想兩世的心一下就融化了,他樂得合不上嘴,不停地說:「還是兒子好,還是兒子好!」

  連若菡見不得夏想和她兒子之間的父子情深,一撇嘴說道:「你撿了個現成的寶貝兒子,哼,要不是有我,你哪裡來的兒子?這個臭小子也是,明明是媽媽生了你,又把你養這麼大,你倒好,一見爸爸的面就親得不行,可見男人從小就是靠不住的。」

  夏想聽了連若菡的歪理斜說,抱著兒子就出了門,邊走邊說:「走,兒子,我們背著你媽說一點男人之間的話題。」

  連若菡和衛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之前,看到在外面賞雪的夏想父子,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衛辛眼中隱隱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她心中有羨慕有落寞,又有一絲難以言明的情懷。

  夏想和連若菡在一起呆了兩天,第三天一早返回燕市,正式進了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比起第一批試點城市的忙亂和混亂,第二批試點城市對領導小組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忙歸忙,但一切都井井有條,忙而不亂。除了燕市由夏想親自負責之外,其他三市就由彭夢帆、王林傑和賈寶玉負責——賈寶玉原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名處長,被錢錦松調來任綜合三處的處長。其實賈寶玉長相平平,沒什麼特色,但因為他的名字太出名了,所以非常容易被人記住。

  對於燕市產業結構調整的的下一步的思路,夏想除了列舉了幾個他認為需要改制的企業之外,重點就新增下馬新區的建議,寫了一份詳細的可行性報告。

  下馬新區是夏想的夢想的起點,是他從推動產業結構調整以來,一直致力於達成的目標,寄託了他人生的重大理想。

  夏想的可行性報告寫的非常詳細,力求一舉通過市委市政府的討論。

  「第一期建設區為南水北調以東、京珠高速公路以西、下馬河南岸1000米以北、北岸2000米以南範圍,約70平方公里,建設行政、會展、文化、教育、總部經濟、休閒居住等項目。三年內計劃完成道路網絡框架,力爭完成下馬和南水北調水系以及會展中心、市行政中心、總部經濟、職業教育園區、文化設施、休閒居住設施等大型項目……」

  「在建造新區的同時,推動環城水系的建設,爭取新區和環城水系同時上馬,在三年的時間之內,還燕市一片碧水藍天,同時因為新區的建設,不但帶動了大量就業,拉動內需,還可以為燕市早日成為有影響力的大都市奠定好堅實的基礎。新區保守估計可以增加50萬人口,新增5萬個就業機會,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個企業的改制能比得上增設新區的巨大創舉。」

  「下馬新區將以下馬河、環城水系生態綜合整治為依託,打造集會議博覽總部經濟、教育科研、文化旅遊、休閒度假為主要功能的生態型新區,規劃區面積55平方公里,核心區面積10平方公里,和燕市的東南部的高新產業開發區以及西部的旅遊區形成互補之勢……建設下馬新區,是有效解決燕市城市佈局不合理、功能不完善、綜合承載能力不強等長期制約省會發展突出發展問題的迫切需要;是充分利用省會東北部空間廣大、歷史文化積澱濃厚等優越條件,優化省會城市空間發展佈局、拉開城市發展框架、完善城市繁華舒適功能、建設現代一流省會城市,推進全市科學發展的重要抉擇!」

  寫好之後,夏想連看三遍,自我感覺還算滿意,長出了一口氣。

  關於下一步的安排,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大的草稿。

  第二批試點城市相比第一批,對夏想來說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激情和難度,因為萬事開頭難,單城市和寶市的成功,已經讓許多投資商看到了希望,產生了信心,下一步產業結構調整的政策將會更堅定,步子也將走得更大,有了更大力度的政策支持,基本上順水順風,路子不再難走。

  將省裡政治上的阻力和京城輿論上的置疑都擺平之後,產業結構調整已經成為燕省上下的共識,沒有人再不識時務地跳出來反對,幾乎推行起來暢通無阻,除了各地市一些內部的阻力之外,沒有太多讓夏想擔心的地方了。夏想的心思就從其中跳了出來,將目光重點落在了他下一步的佈局上面。

  燕市的環城水系和新區,在他重生之前剛剛提上議程,還沒有來得及付諸實施,不過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夏想才有信心提前推動新區和環城水系的建設,提前讓燕市有一片碧水和藍天。

  在全國所有的省會中,燕市可以說是最沒有特色的一個。不是說經濟上沒有特色,定位上也模糊不清。曾經有一段時間想將燕市定位成全國的藥都,因為燕省製藥的原因,再加上附近有一些還算小成氣候的中草藥基地,就有學者向市政府提出,燕市以後可以發展成為國內最大的製藥基地。

  當時燕省製藥的效益還算不錯,在國內也有足夠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市政府對這個提議也一時心動,專門開會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在眾多專家學者眾說紛紜還沒有得出結論之前,國內經濟形勢大變,燕省製藥的效益一落千丈,藥都一說就不了了之,再也無人提起。

  再後,又有不少人重提燕市的城市定位問題,結果卻是討論來討論去,實在沒有辦法給燕市一個準確的定位,為什麼?因為燕市實在是太沒有特色,甚至有人戲稱,沒有特色就是燕市最大的特色。比如說燕市人最愛吃的小吃是天津的煎餅果子、西省的牛肉水餃和拉麵,安徽的板面,最愛吃的菜系是京菜和川菜,要問燕市本地的特色小吃和地方飯店,還真沒有。

  要說到旅遊,燕市西部的太行山中,值得一看的景點也有不少,可惜的是,不論是名氣還是基礎設施都拿不出手,遠不如南邊鄰省豫省在旅遊方面開發得早,也不如西邊鄰省西省有五台山的名氣,其實燕趙大地,不但有悠久燦爛的文化歷史,也有數不勝數的歷史古蹟。只是不知是地方政府的眼光問題,還是其他方面的客觀原因,許多優勢反而變成了劣勢,除了德澤市經常鼓吹的皇家園林之外,許多可以藉機揚名的巨大優勢反而一直被人冷落和擱置,提也沒人提起。

  不是燕省人含蓄,也不是燕省人內秀,而是燕省人實在太純樸太善良了太不會藉機炒作了!想起後世鄰省為了一個曹操墓大肆造假並且炒得烏煙瘴氣,不管最後是真是假,反正出名的目的達到了,想想就讓人覺得好笑並且無奈,因為真要說起三國之中的英雄人物,最出名的幾人反而都出自燕省,劉備、張飛和趙雲,都是正經八百的燕省人!

  而趙雲,就是離燕市僅僅十幾公里的常山縣人,人稱常山趙子龍。

  更不用提單城市曾是趙國的都城,在戰國七雄中也曾風雲一時,是真正的歷史古城,大有可以挖掘的文化價值。

  不過打旅遊牌的最佳時機已經過去了,燕省想要成為旅遊大省不太現實,但小範圍內的提升還是完全可以的,這也是夏想努力推動單城市文化旅遊的根本原因所在。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他希望能由單城市文化旅遊的成功帶動燕省其他地方對歷史價值的重新審視,也能在宏揚歷史文化,讓曾經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燕趙大地,重新恢復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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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心中如畫江山

  燕市在燕省中的地位有點尷尬。說難聽一點就是沒歷史沒文化,是由幾個小村莊發展而成的城市,不過幾十年的歷史,而且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外來人口,沒有本土文化,也沒有形成自己特有的地方特色,甚至還面臨著被其他地市超越的尷尬,燕市,空有省會城市的桂冠,卻是一個經濟不突出、文化沒特色、整體沒亮點的二線城市。

  甚至在有些人眼中,燕市徒有虛名,連副省級城市都不夠格!

  恐怕在燕市市委市政府和省委省政府眼中,燕市也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心病。

  在高成松落馬之後,曾經有一段時間,整個燕省的政治氛圍十分緊張,就連燕市也是風聲鶴唳,而恰恰在那個時候,京城有一個記者寫了一篇綜合分析燕市的文章,將燕市形成為一座憂傷的城市——以理性的目光審視燕市,是因為都市化進程和以人為主體的內涵培育不同步、城市二元結構調整的困頓以及經濟活力的衰落、省會首位度被其他城市步步威逼的窘迫而痛苦。凡此種種均困擾著這座年輕的城市,影響著棲息在此的子民們。讓他們感到抑鬱和不安……

  實際上,讓燕市人抑鬱和不安的不僅僅是因為城市的定位不明,還有政治上的風雨飄搖。

  因為受高成松案件的影響,再加上燕市許多高官因此而被被貶職或調離,讓整個城市都隱隱作痛。曾經一度提上日程的關於燕市城市定位的一系列討論也因此而中斷,而且一中斷就是一年多。

  燕市再一次錯失了一次發展的良機。

  現在時間已經到了2002年末,到明年,國內又將迎來一次重大的變革,不僅僅是最高層的換屆,還有國務院改革,以及經濟結構調整的全面推廣,燕省和燕市能不能借助此次機遇站立潮頭,完成一次蛻變,將關係到以後燕市若干年的發展和機遇。

  其實燕市已經意識到了自身問題,不過要等了七八年以後才開始具體實施,已經晚了許多。夏想既然有了先見之明,就有必要也有責任提前讓燕市進入快車道,搶佔先機。

  因為現在燕市已經具備了這種條件。

  陳風沒有被高成松整倒,燕市的政局得以平衡過度,又有了胡增周擔任市長。胡增周性格平和,入主市政府以來,一直步伐比較穩健,而且現在燕省的政局也達到了最佳平穩時期,可以說有了大步前進的政治氣候。

  而下一步要大力推廣的產業結構調整就是可以借助的東風,燕市如果再不抓住此次機會,就太可惜了,況且夏想自認與陳風和胡增周都能說上話。而且胡增周也有想要施展抱負的雄心,就算陳風的態度消極一些,相信在他的大力促進之下,在胡增周的力挺之下,陳風也會是有限支持的態度。

  夏想將燕市定位為陽光城市。

  陽光城市的定位是陽光、活力和年輕,因為陽光,所以就要在生態和居住兩方面下功夫。因為活力,就要在招商引資方面拓寬思路,擺脫被人稱之為「左市」的尷尬。因為年輕,燕市就有了潛力,也就有了發展成為有影響力的大都市的可能。

  燕市被人稱為「左市」的說法由來已久。

  相對於南方城市甚至於省內城市,燕市的所有制結構調整至少慢了半拍,影響了城市經濟活力。而此前當地民營企業老闆們對燕市關於非公經濟發展的體制、觀念、政策障礙形象地稱之為「左市」,意思是觀念保守而落後,思想偏左。這種來自政策面的影響就是非公有制經濟發展因為沒有土壤、少有陽光而錯過了最佳的生長期,造成了現在本地小老闆眾多,真正規模經營、在國內有影響力的私企寥若晨星的現實——甚至於發生對外來或本地私營業主的歧視和迫害,例如佳誠實業老總被迫外逃,開元老闆被關押長達100天之久的惡**件。

  幸好陳風沒有被高成松陷害入獄,相比接任的市長,陳風還算開明多了。而胡增周也比原來時空中的市長更有所作為。能力也強了不少。

  夏想的想法是,在他明年3月份被借調到外經貿部之前,要將燕市的增設新區和開工建設環城水系一事,敲定下來,由此,才能施展他心目中的藍圖。

  夏想開車到了市委,先到樓上找到了陳風,將可行性報告提交給了陳風。陳風也沒客氣,沖夏想一點頭:「自己坐。」說完,就低頭看了起來。

  看了有十幾分鐘的樣子,陳風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夏,不得不說你的思路很開闊,設想也很大膽,就我本人來說,還是持支持的態度。但有兩點不明白之處,你得跟我說實話。」

  夏想立刻恭敬地笑道:「在陳書記面前,我從來沒有假話。」

  「別跟我說漂亮話,沒用。」陳風笑罵了一句,又說,「環城水系的說法,你上次就對我提過,我當時也覺得可行,燕市缺少洩洪渠,一旦發生特大暴雨容易發生洪災,環城水系既可以改善燕市的環境,也可以在緊要時候充當洩洪渠,另外從旅遊的角度考慮,也是一項創舉。儘管前期投入巨大。但和森林公園一樣,不怕沒有投資商投資,也不怕沒有經濟效益。」

  「是,陳書記高瞻遠矚,看到了事情的關鍵之處,一針見血。」夏想立刻奉送一記免費馬屁。

  陳風擺擺手,抽了一支菸,接著說道:「環城水系的建設,我也和胡市長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們的看法比較一致,就是可行,正好燕市成了第二批試點城市,胡市長也正準備將環城水系提上日程,相信一上常委會討論就會通過,沒什麼阻力。但增設新區一事,步子有點太大了。市裡有我和增周出面協調,其他常委也沒有太大的反對意見,畢竟是對燕市大大有利的事情,有一個最大的麻煩就是,就算省裡會批准,市裡開始推動新區的成立和建設,但政策推行容易,招商引資卻難。沒有企業入主,沒有人氣,難道劃一塊地皮就能成立一個新的下馬區?」

  陳風提出的問題儘管尖銳,但確實是建設新區的真正的難度所在,規劃中的新區,三五年內要容納50萬人口,要興建無數的大型中心建築,市政府自然會拿出一部分投資,但大部分資金還是需要引進,關鍵是要有企業入駐,有投資商興建各種基礎設施。否則形成政策容易,沒人捧場,只支起一個空架子的話,還是一個笑話。

  可以說陳風很聰明地將最大的難題交給了夏想。

  在夏想面前,陳風也不講究什麼說話的技巧,直截了當地說道:「增設新區是好事,燕市也會有不小的阻力,而且提交到省裡,也會有不少爭論,這些你都不用操心,由我和增周出面應付就可以了……」

  話說了一半,後面沒有說出的話其實才是陳風想要表達的重點,也是最大的困難所在。

  夏想自然聽明白了陳風的言外之意,市裡通過增設新區的建議並不難,省裡也不難,就算到國務院備案也容易,但問題的最大難處在於,增設新區容易,如果以後新區徒有虛名,成了面子工程,市裡丟面子,省裡也面上無光。

  只要夏想解決了新區建成以後的投資問題,就一切不成問題。如果沒有投資,一切就是空談。

  夏想知道想要成就他的夢想,就必須說服陳風,而且還要有足夠的說服力才行。

  夏想的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打無準備之仗,他提議增設新區,也不是只管點火不管放炮,而是正等著陳風有此一問。陳風問了他意料之中的問題就證明了一點,陳風是真心想要推動增設新區。

  陳風的態度也符合夏想的猜測,因為推動增設新區是一項了不起的創舉,同時,也是一筆可遇不可求的政績,當然,前提是如果能夠保證可持續發展的話。

  通俗地講,就是要有巨額投資才行。

  夏想微一沉思,大著膽子說了一句:「100億投資。夠不夠?」

  陳風正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夏想。一聽此話,頓時一臉嚴肅地站了起來,慎重地說道:「小夏,不要開玩笑,100億,不是10億20億!我一向和你說話隨便,但在正事上,有些玩笑不能亂開。」

  夏想也是一臉凝重:「陳書記,您認識我多年了,我就是偶而說話隨意一些,但在您面前,可是從來不敢信口開河。我只想問您一句,有100億的話,是不是大事可成?」

  陳風一臉笑容:「你要有100億,我給你個一個區委書記都不屈!只要你真能拉來百億資金,增設新區所有的政治阻力和困難,都由我來克難,並且我還會提出建議,由你來擔任新區的首任區委書記……」說著,他得意地一笑,「我想,這也是你大力推動新區成立的一個私心吧?」

  夏想被陳風說破心事,一點也不尷尬,還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一心為公,只為了燕市的明天更美好。」

  陳風哈哈大笑:「我才是市委書記,為了燕市的明天更美好的話是不是應該由我來說?不過話說回來,在官場上的人,公私兼顧就算不錯了,許多人可是一心為私,在私心雜念之外,才會考慮到為國家為人民做一些實事。」

  說完,陳風目光深沉地看了夏想一眼,站起身來到夏想的面前,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說道:「好好幹,小夏,我沒有看錯你,不管是和程曦學論戰,還是和崔向周旋,你都堅持了自己的原則,真的很難得。」誇完了夏想,他又話鋒一轉,「俗話說能者多勞,給我交個底,你的100億從哪裡來?」

  陳風變臉之快,堪稱一絕,好在夏想早就適應了他的真真假假的風格,也就沒有隱瞞,說出了他的打算:「100億肯定不是一次投入,要分批投入,但據我樂觀估計,100億也只是一個保守的數字,三五年內,投資應該肯定會超過100億,關鍵是在成立的初期,需要一家有眼光有魄力並且有實力的大型集團,一次性至少投入20億以上,才能充分拉動新區的經濟,目前燕省之內有這樣的實力的公司不少,但有如此眼光和魄力的,只有一家,就是達才集團!」

  夏想的說法不是信口開河,而是確實根據他兩世的經驗得出的結論。

  夏想之所以肯定達才集團會對新區動心,會做出至少100億的巨額投資,就是基於他對成達才的瞭解。可以說整個達才集團的發展方向,成達才的思路就是唯一的思路,因為成達才太聰明了,也太有商業方面的才能了,以至於掩蓋了達才集團所有智囊的光芒。

  夏想對成達才足夠的瞭解,也是他有信心打動成達才的前提。新區的建設,完全符合成達才產業地產的思路,成達才絕對會動心,夏想甚至不用怎麼想辦法去說服成達才,只要將機會擺在他的面前,成達才就會伸手去抓。

  因為成達才太想在燕市首先施展他的產業地產的宏圖了。

  後世的成達才也是抱著想要首先在燕市推廣產業地產的夢想,想在燕市的東南部,借陽光城的興起,將他的產業地產落到實處。只不過時運不佳,陽光城倒是比較成功,但後來新一屆省政府上台之後,推翻了原先燕市向東南發展的思路,轉而提出燕市向西北發展的戰略,讓成達才的一腔夢想付之東流。

  無奈之下,成達才才帶領團隊東奔西走,考察了海南和許多沿海城市,最後確定在齊省的一個沿海的縣級小城實現他產業地產的夢想,終於在當地批下了一片32000多畝的荒地,興建新區生活度假區中心,總投資高達600億元。

  其實如果能在燕市實現他的產業地產的宏圖,他又何必遠赴外省?畢竟在當地有本土優勢,又有大量現成的資源可以運用。陽光城雖然也投資不小,但和龐大的達才集團相比,滿足不了成達才真正的野心。只有在一個新區,一個幾十平方公里的藍圖之上,才能讓成達才盡情揮灑他心中的大計。

  夏想就打算為成達才鋪上畫布,再遞給他一隻畫筆,只等他揮毫潑墨,畫出心中如畫江山。

  也是夏想心中的如畫江山。

  夏想的自信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源自於他根據後世達才集團發展的思路以及綜合現在對成達才的認知。成達才是一個具有人文主義精神的商人,是一個理想主義的企業家,他的骨子有一種文人的氣質,有一種敢為天下先的勇氣,也有一種大同的理想。

  儘管說來夏想和成達才交往不是很多,但有時不用太多的當面交談,他也能深刻地體會成達才的內心,因為成達才出版過幾本隨想錄,真實地記錄了他的心聲。以前,夏想只當成一個企業家為圖虛名花錢出版的垃圾文字,後來他認識成達才之後,才覺得他的為人有非常真實的一面,就認真讀了讀他的著作,也從側面更真實地瞭解到了一個作為文人的成達才的所思所想。

  當然,夏想也不是一個想當然的人,不會只憑他的判斷就敢貿然向陳風做出100億投資的承諾,而是在他前些日子聯繫沈立春的時候,委婉地提出了如果在燕市有可能有一片新城讓成總盡情實現他的產業地產的夢想的話,成總會拿出多少錢來為夢想付費?

  沈立春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一個數字,100億!

  陽光城受環境所限,處於市區和郊縣的夾縫之間,儘管也算是產業地產的雛形,但對於成達才心中的抱負來說,還是侷限性太大,沒有大展手腳的空間。

  夏想就知道,成達才必然願意為新區埋單,前提是,要給他足夠的優惠政策。

  在前來拜見陳風之前,夏想已經打電話和成達才約好了面談的時間,當然,他並沒提到新區問題,只說有要事相商。成達才也沒多問,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夏想也多少有點自豪,現在成達才是燕省商界的頭號人物,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就是一個副市長想見成達才,也未必一個電話就能約好見面時間。而他只是一開口,成達才毫不猶豫就說好了時間,也是對他十分重視的表現。

  所以他才信心十足地對陳風說出了達才集團。

  「達才集團?」陳風聽了夏想的話,沉吟不語,過了半晌才說,「也只有達才集團有如此魄力和實力,但問題是,你有把握說服達才集團?」

  「有。」夏想斬釘截鐵地說道,陳風不清楚達才集團的發展思路,更不知道成達才對於產業地產的熱切,也不瞭解產業地產的概念,不過夏想現在也不必急著向陳風解釋清楚,只要告訴陳風他能夠讓達才集團投資即可,「我保證說服成達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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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佈局和收盤

  陳風也足夠爽快地說道:「你負責投資。我負責通過燕市和燕省的立項,在沒有得到成達才的保證之前,我不會向市裡和省裡提交增設新區的提議。不過環城水系的事情,現在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夏想見事情談妥,呵呵一笑:「如果增設新區可行的話,市政府也得多少出點錢,是不是?」

  「別盯著市政府的那點錢。」陳風笑了,為夏想算了一筆帳,「蓋區委區政府大樓,不得市裡出錢?鋪路架橋,許多市政設施,還有新增不少政府人員的工資,等等,哪一項花錢少?市裡最少也要支出10幾個億!」

  「不能只算支出不算收入,新區成立之後,說不定兩年的稅收就自收自支了,再說又能拉動多少內需,帶來多少就業機會?陳書記,不管從哪個方面算,您做的都是一筆划算的生意。」夏想在陳風面前,說笑自如。很少有刻板做作的時候,這也是陳風格外喜歡他的一點。

  陳風呵呵一笑:「好了,你也去向增周匯報一下,由你出面向他說明,也顯得正式一些。一有達才集團的確切消息就告訴我,也好讓我心裡有數。」

  夏想點頭答應,他也早有打算就是要親自向胡增周匯報一下,否則會讓胡增周對他有意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胡增周的聲音:「陳書記在不?我有事向您匯報一下。」

  正好胡增周不請自來,夏想也就省得再跑一趟,就等胡增周向陳風說完事情,將剛才的事情又向他匯報了一遍。

  胡增周以前就聽過夏想的詳細思路,其實心中對環城水系和增設新區一直充滿期待,但條件一直不成熟。在燕市剛剛成為第二批試點城市時,他就開始暗中籌劃此事,但畢竟事關重大,前期投資是個關鍵,也就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他也想過要和夏想詳談一下此事,沒想到還沒有來得及主動去找夏想,夏想就主動現身了。

  胡增周就覺得可以用四個字形容他的心情:喜出望外,用四個字可以形容夏想的舉動:雪中送炭。

  等他再聽到夏想準備出面說服達才集團投資100億之時,他激動地握住了夏想的手:「夏想同志,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對你表示由衷的感謝!」

  夏想現在是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的人,他到下面的地市,身份就是省裡的領導,儘管級別不高,但權力不小。胡增周如此鄭重其事地向他表示感謝,雖然誇張了一些,但也不算特別突兀。主要還是夏想考慮得太周到了,讓胡增周喜出望外得有些失態。

  夏想忙客氣幾句,他可不敢在胡增周面前託大。陳風也在一旁打趣說道:「增周和小夏不用客氣,以後說不定他還是我們的下屬……」

  胡增周先是一愣,隨即想明白了什麼,哈哈一笑:「歡迎,歡迎之至!」

  夏想離開市委大院的時候,沒注意到身後有兩雙眼睛在緊緊盯著他的背影不放。

  「夏想大力推動環城水系和增設新區,我們要不要反對?」譚龍一臉陰沉地說道。

  「反對?為什麼要反對?不但不反對,我們還要大力支持。」付先鋒一臉笑意,看著夏想的汽車消失在大門之外,才拿出一疊照片,遞給譚龍,「夏想替我們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工作,我們就坐收漁翁之利好了。」

  譚龍接過照片一看,大喜:「夏想也有二奶?連孩子都有了?直接捅到省紀委去,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付先鋒搖頭一笑:「你再看看照片中的女人是誰?」

  譚龍又仔細看了幾眼,驚叫出聲:「連若菡——遠景集團的連若菡?怪不得當初夏想那麼賣力替遠景集團說話,原來他和連若菡早就有了曖昧關係。」

  頓了一頓。譚龍又說:「管她是誰,上報到省紀委不就可以直接扳倒夏想了?」

  付先鋒伸手從譚龍手中收回照片,搖頭說道:「連若菡姓連,但她的爸爸和爺爺是誰,你可清楚?」

  譚龍不解地搖頭。

  「她的爸爸叫吳才洋,她的叔叔叫吳才江,她的爺爺是誰,就不我說出口了吧?」付先鋒一臉冷峻地看了譚龍一眼。

  譚龍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比震驚地說道:「太驚人了,太讓了難以置信了!」

  付先鋒點點頭:「連若菡的真實身份,沒有多少人知道。如果照片落在別人手中,上報給了省紀委,只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被省紀委壓下,在葉石生的授意下,沒有人敢提此事。二是省紀委將夏想的事情抖了出來,夏想被免職。但不久之後,所有涉案人員都有可能陸續被人調走或是閒置,因為他們無意之中惹怒了吳家,吳家不會讓連若菡的事情鬧得人人皆知。」

  譚龍倒吸一口涼氣:「幸虧有你的提醒,否則要是我將照片上交到省紀委的話,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付先鋒呵呵一笑:「別說是你,就是我上交上去,就算夏想被免,我在燕省的前途也完了,肯定得回京。吳家一怒,我們付家也得讓步。」

  「那怎麼辦?抓住了夏想的小辮子又不能用,難道還讓他逍遙下去?」被付先鋒一驚一嚇,譚龍已經完全被牽了鼻子。沒了主意。

  「吳家的事情,必須有吳家自己解決,任何人敢插手,都會被吳家遷怒。」付先鋒早有對策,「關鍵時候將照片直接給吳家就可以了,借刀殺人才是最高明的計策。」

  「關鍵時候?為什麼不是現在?」譚龍也沒多想,直接就問了出來,話一出口,又想明白了什麼,會心地笑了,「明白了,先鋒是想等夏想將前期工作都做好之後再動手,到時我們既可以坐享其成,將增設新區的功勞據為己有,又可以將夏想一腳踢開,一舉兩得,果然是妙計。」

  付先鋒笑而不語,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得模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夏想是想借新區的成立,大幅邁進一步,想擔任新區的書記或區長,從正處到副廳,是非常關鍵的一步。要是他到時一步邁出。卻掉入了萬丈懸崖,你說我們作為旁觀者,會不會還有點不忍心?」

  譚龍哈哈大笑。

  從市委出來,夏想直接去了江山房產的總部。

  江山房產自成立以來,接手了領先房產之後,只運作了一個西水山的豪華陰宅項目,儘管賺得缽滿盆盈,但其後一直非常低調,除了繼續在西水山開發後繼的陰宅之外,沒有再開發任何其他住宅,讓燕市的房地產業內人士大為不解。

  低調。淡出公眾視線,正是夏想的商業策略之一。因為開發陰宅只是為了賺取江山房產的第一桶金,他的劍鋒所指之處,乃是他心目中的宏偉藍圖——新區。

  因為江山房產靠陰宅起家,就必須儘可能低調行事,讓人們忘記江山房產的前身,因為在夏想的設想之中,江山房產要在新區的建設之中,大展手腳,如果一直風頭挺足的話,被人大肆宣揚以前是靠陰宅起家,雖然說不算什麼,但在市場經濟面前,總有不利的一面。

  房地產業的生力軍,還是活人,在夏想的長遠計劃之中,江山房產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江山房產佈局的時候已經夠長了,現在到了收盤的時候。

  到了江山房產,接待小姐還是那個長相甜美,圓臉,一笑就有兩個酒窩的前台妹妹,儘管夏想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她還記得夏想,忙微笑著向夏想問好。夏想點頭一笑:「最近漂亮了不少,臉色也紅潤了許多,讓我猜猜……有男朋友了?」

  圓臉妹又驚又喜:「呀,你怎麼知道的?」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逗她兩句,就見孫現偉從裡面閃出身來,一臉曖昧的笑容,說道:「***,讓我告訴你他是怎麼一眼就看了出來你談了戀愛,是因為鮮花需要……」

  夏想忙打斷孫現偉的話:「打住,沒有像牙就別張嘴了,犬齒太陰森了。」

  孫現偉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還不解地問了一句:「什麼犬齒……?」隨即醒悟過來,氣得笑了,「罵人也繞著彎兒罵。真行,你適合去當外交官了。」

  「不行,不行!」夏想急忙謙虛地說道,「我太年輕了,當外交官容易說出大話。當外交官的要求是要年紀大,脾氣面,還有一點,臉皮要百煉成鋼。最關鍵的一點是,說話必須四平八穩,不說出任何一句有歧義的話。」

  「什麼樣的話會沒有歧義?」

  「我們對此表示震驚……我們對此表示憤慨……等等。」夏想和孫現偉邊走邊說,表達了一個他對外交家發言人的同情,「要想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傳聲筒,首先要做到沒有感情,可惜我現在感情太豐富了。」

  孫現偉也不簡單,思路跳躍夠快,馬上眼睛一亮說道:「怎麼,又有新的小三了?」

  夏想只好無奈地搖頭嘆息:「你的想法就不能正常一些?真騷騷豬也!」

  夏想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江山房產,他一現身,蕭伍、朱虎等人都熱情地圍了過來,一臉熱切。

  江山房產儘管低調,但是卻屬於悶聲發大財的類型。一個陰宅的創意,就讓江山房產一年多來日進斗金,少說也賺了四五個億,只把蕭伍驚訝得難以置信,也把朱虎高興得忘乎所以。

  朱虎辛辛苦苦好幾年才賺了幾百萬,一加入江山房產,一年多的時間,就變成了幾千萬的資金,而且他還非常輕鬆,每天就是開車到西水山上轉上幾轉,監督一下施工進度和施工質量,然後就可以四處喝喝小酒,聽聽小曲,日子過得快樂似神仙,錢卻賺得花花如流水。

  朱虎就對夏想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才知道聰明人賺錢,靠的是頭腦,是創意,是敢為天下先。只有笨人賺錢才出賣體力和人格。因此,朱虎現在對夏想的話奉若神明,一見到江天就大誇夏想厲害,簡直就是神仙下凡,有點石成金的本領。江天就勸朱虎,老實做事,少說話,不惹事,堅決聽從夏想的吩咐。

  朱虎就拍著胸膛說:「要問朱虎現在最服氣哪一個,不是親爹親娘,不是三大姑五大姨,也不是你江天,而是夏想夏處長。」

  江天哭笑不得,不過對於朱虎現在對夏想言聽計從大為放心,夏想能讓朱虎口服心服,對他也是一件大好事。而且現在朱虎也確實比以前讓人安心了許多,雖然還有點乍乍唬唬,愛吹牛,但比以前強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有時說兩句大話就急忙閉嘴,解釋說夏處長交待過,不讓他口若懸河——其實是信口開河,但不管怎樣,朱虎的進步讓江天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由此,也對夏想十分佩服,就對夏想的馭人手段十分讚歎。

  其實江天還真誇錯了夏想,夏想卻並不是有心收服朱虎,他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有心思分在朱虎身上?朱虎對他敬佩得五體投地,完全是夏想的人格魅力和才智讓朱虎歎服,屬於無心插柳的效果。當然夏想也早就看到了朱虎有可教的一面,否則也不會重用他。

  蕭伍是夏想的鐵桿就不用說了,孫現偉平常在江山房產主事的時候最多,但真要論起來江山房產的核心人物,還是很少露面的夏想。孫現偉也服氣,他的房產公司到目前為止最大的賺錢項目,還是上次夏想為他指出的明路——十里鋪蔬菜市場。其後他也開發了幾處住宅,熱鬧歸熱鬧,但收益遠不如十里鋪,可以說十里鋪是他的一個金礦,每年光是收取租金就不下於新建一個小型樓盤。新建一個小型樓盤費心費力,還有風險,而十里鋪的錢,可是在家坐收!

  孫現偉就想再讓夏想再幫他策劃一個賺錢的好項目,只不過說了幾次,夏想都推脫了過去,說是暫時不到時機。夏想這麼一說,他也不好追著再問,畢竟要是賺錢的項目那麼好找,也不可能。

  今天夏想突然現身江山房產,孫現偉就下意識感覺,好事來了。

  他就興奮得團團轉,即使被夏想罵成騷騷豬也不以為然,在他的處世哲學之中,男人不騷,女人不倒,寧當騷騷豬,不當正經主兒。

  夏想也就拿孫現偉的厚臉皮沒有辦法。

  幾人坐定之後,如眾星捧月一樣將夏想圍在中間,蕭伍在夏想面前還是有微微的侷促,夏想就笑著問他:「怎麼樣,和鳳美美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夏想不過是隨口一問,蕭伍卻當了真,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接上吻,還沒有深入進展,鳳美美說了,沒結婚之前,不讓我得手。」

  「哈哈……」孫現偉放聲大笑,他沒想到蕭伍這麼老實,一問就全交待了,就急忙向蕭伍傳授他的泡妞心得,「不行,在結婚之前必須要上床,否則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處女?怎麼知道你們婚後的性生活是不是合諧?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萬一不合諧了,就有你難受的時候。」

  蕭伍執拗地說道:「鳳美美是處女,我就知道。」

  「接吻就能知道她是處女?你太神奇了,我都佩服你了。」孫現偉經歷女人無數,自認比蕭伍更瞭解女人,「告訴你蕭伍,女人比男人有時還可怕,你和她上床了見紅了,都不能保證是原裝未開封的,還是開封之後又重新封口的。現在的技術先進了,人心反而落後了。」

  還是朱虎見縫插針說了一句大實話:「想要找純潔的女人,就去落後的農村。俺家婆娘和我結婚時,啥都不知道,我去親嘴,她還把我推到一邊,說她好好的,為什麼要給她做人工呼吸?你說這叫什麼事,她知道人工呼吸卻不知道親嘴?」

  眾人都笑。

  一說到女人的話題,孫現偉眉飛色舞,就又想起了一件趣事,說道:「我上次去殊黧的公司,見到一個美女叫藍襪,長得也不比鳳美美差,我就動了心思,想去****,結果怎麼著,那小丫頭厲害得很,上來就嗆了我一句,讓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蕭伍認識藍襪,對藍襪印象良好,就說:「你的形象不行,藍襪肯定看不上。」

  「錯,太錯了。」孫現偉大搖其頭,然後又唉聲嘆氣地說道,「藍襪說,一看你黑眼圈彎著背,走起路來一點動靜也沒有,肯定是縱慾過度。就你這樣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誰會要?」

  眾人哄堂大笑。

  孫現偉愁眉苦臉地說道:「當時我就覺得天雷陣陣,好像中電一樣被當場定住,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藍襪輕蔑地說了一句——有事說話,沒事走人,我們公司不缺木頭,別在這裡杵著礙事!」

  藍襪果然是個厲害的主兒,好像自從她和方格談了戀愛之後,性格之中強勢的一面就流露了出來,方格也被她管得死死的。不過也好,藍襪多管管方格,也好讓方格自律起來,別整天懶散得不行,沒有一點衝勁兒。

  說笑過後,夏想就步入了正題,說出了他今天的真正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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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聚會和重逢

  「市裡有兩大工程上馬。一個是環城水系,一個是增設一個新區,環城水系我們插不上手,因為我們沒有建造市政工程的資質,但增加了一個幾十平方公里的新區,不但對於燕市,甚至對於燕省來說,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大機遇。」夏想的一番話頓時讓眾人熱血沸騰,想想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土地上盡情實現自己的理想,該是一件多麼振奮人心的事情。

  「對於江山房產來說,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關係著江山房產能不能借助新區的成立一飛衝天,能不能衝出燕市衝出燕省,成為全國性的大型房產集團,命運就在此一舉!就在於我們能不能敏銳地抓住眼前的時機,果斷地出手,在新區之中,尋找到自己的定位!」

  夏想再一次給眾人鼓足了士氣。

  蕭伍雙手緊握,一臉堅定地說道:「夏哥,你說我幹,你指出方向,我躍馬揚鞭!」

  孫現偉哈哈一笑:「我等你再次出手,已經足足有一年之久了,好!終於聽到了振奮人心的話了。」

  朱虎搓著手笑道:「我是大老粗,沒啥說的,有什麼釘子戶、難纏戶之類,我來解決,保證手到人除。」

  夏想還沒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一個洪亮的聲音:「有好事不叫上我,太不夠朋友了,今天晚上你們得請客。」

  李紅江趕到了。

  夏想在路上已經電話通知了李紅江,李紅江在路上堵車,才來晚了一步。

  見面之後,又不免熱鬧幾句,隨後夏想詳細介紹了新區的情況。新區一旦立項通過,先由市規劃局出規劃方案,方案通過後,市委市政府通過,再提交市人大批准,算是正式成立。此時市裡會有兩項重要工作同時進行,一是確定新區的人事和機構,此為第一大事。二是面向全國進行招商引資,篩選符合新區的企業入駐。

  「新區的定位是什麼?江山房產在新區的建設之中,定位又是什麼?」李紅江一開口就問到點子上,他興高采烈地說道,「不行我就從二建辭職算了,借建設新區的大好時機。大幹一場。」

  李紅江不止一次流露過要從二建跳出來的念頭,夏想還是勸他打消了這個想法:「下一步想個辦法,讓你扶正,當二建的總經理,別總想著辭職……」

  一句話又說得李紅江心花怒放,嘿嘿說道:「那敢情好,夏處長一句話,我這個二建總經理的位置算是坐定了。我不也是看著升不上去了,心裡著急,才想著出來嗎?既然能當上一把手,就再幹幾年也行。」

  夏想就笑:「就知道你是拿話擠我,讓我幫你想辦法。」笑過之後,又說,「新區的定位是娛樂、休閒和人文,集行政、會展、文化、體育、金融商務等為一體的市級中心區,江山房產進入新區之後,以開發經濟適用房為主!」

  孫現偉大為不解地問:「興建了環城水系,整個新區正好位於下馬河兩岸,又因為新區的緣故,可以提前做好各種規劃,肯定可以在河岸興建豪華住宅和別墅。還是豪宅和別墅利潤高,蓋什麼經濟適用房?」

  蕭伍明白了什麼:「替政府分憂?」

  夏想笑著點點頭:「對,替政府分憂,樹立江山房產的正面形象,只是其一。另一個重要的考慮是,肯定會有不少大型集團看中新區的豪華住宅的前景,都會蜂擁而來。不提別的,就是達才集團肯定會拿出大手筆去賭豪華住宅和別墅,我們爭不過就不如另闢蹊徑,專門投資經濟適用房。不要小瞧了經濟適用房,因為建設新區要徵用土地,會有許多回遷戶的住房需要政府出面解決,江山房產主動替政府解憂,肯定可以得到政策上的照顧。」

  孫現偉服了:「還是你厲害,看得長遠。也對,以江山房產現在的實力,投資豪宅比較吃力,萬一有點閃失就可能出現資金鏈中斷的問題。做經濟適用房,在地皮、稅收和貸款方面,肯定可以得到優先照顧。到時我們既樹立了正面形象,也可以隨著新區的建設,慢慢地發展壯大起來。據我估計,新區少說也要三五年才能形成規模。」

  經孫現偉一分析,大家才明白夏想的長遠打算,都紛紛表示贊成,算是定下了江山房產以後的發展方向。正事商議完畢,孫現偉就吵嚷著要聚一聚,要出去喝酒,說是好久大家沒有聚在一起了。夏想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就答應下來。

  孫現偉提議去最近新開的川菜館「逍遙居」,他興致勃勃地說道:「就在瑤池的旁邊,兩家離得很近,瑤池裡面的美女走走出出,十分養眼,而逍遙居的川妹子那叫一個水靈,燕市的姑娘跟人家沒法比,光是一身好皮肉就差出了好幾個檔次……嘖嘖!」

  夏想雖然被孫現偉的風騷氣得沒法,最後也沒勉強,還是如他所願,一起去了逍遙居。

  幾人剛坐下,蕭伍就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一臉難色地向夏想請示:「鳳美美正好在附近,她也想過來湊湊熱鬧。」

  夏想就說:「讓她過來好了,也沒外人。」

  孫現偉嚷嚷:「就是,就是,快請美女過來。」

  蕭伍為難地看了孫現偉一眼:「就是因為你在,我才不想讓美美過來。」

  眾人都哄笑孫現偉,孫現偉臊著臉,微帶尷尬地說道:「我的形象就這麼不好?完了,形象都讓你們給毀了。以後一定要像江山房產一樣,爭取樹立正面的光輝形象……」

  話未說完,旁邊路過一個美女。孫現偉的眼光又粘在了美女身上,連話都忘了說,直直地只顧看美女的身材。

  夏想無奈搖了搖頭,對蕭伍說:「你自己看著辦好了,美美想過來,認識一下也好。」

  後世夏想和鳳美美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二人之間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也算是友情深厚,他一直用心地照顧著她,只可惜,她很執拗地拒絕了他的幫助。寧肯駐台也要幫蕭伍還清家中的欠債。

  今生和鳳美美還沒有過真正的接觸,只是一直聽說她和蕭伍關係很好,他就也為他們二人終究能夠在一起而感到欣慰。他也聽蕭伍說過,鳳美美在一家文化公司上班,工作一般,就有心讓鳳美美到曹殊黧的公司幫忙。

  不多時,鳳美美趕到了。

  鳳美美的穿著非常妖豔,一身紅衣的風衣,長筒靴,緊身褲。本來她的身材極好,又練過舞蹈,長靴更襯托得雙腿修長,再加上一張顛倒人生的嬌媚之臉,一進逍遙居的大門,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夏想微微皺眉,也許是她的性格使然,鳳美美太招搖了,走到哪裡總是十分引人注目,不是好事。女人長得漂亮是幸運,但刻意在漂亮之上製造轟動效果,就不是好事了,還容易惹事。而蕭伍又是一個急性子,他太愛鳳美美,一旦出事,很容易無法收場。

  夏想不想上一世的悲劇重演,就得想個辦法讓鳳美美在著裝之上,收斂一下為好。所謂紅顏禍水一說,夏想還是相信的,畢竟色不迷人人自迷,鳳美美的嬌媚連他看了都不免眼熱,何況別人?

  鳳美美落落大方和眾人打過招呼,不理孫現偉的玩笑,目光最後落在夏想身上,看了夏想小半會兒,才說:「一直聽蕭伍說起你的好,我今天特意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見見夏哥,感謝夏哥一直以來對蕭伍的照顧。」

  蕭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裡用得著妳替我感謝。我心裡有數就行了,真正的感謝在於行動,不在口頭上。」

  鳳美美瞪了蕭伍一眼:「就你笨嘴拙舌的,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我替你說,是為你著想。做人,不但要做事,更要會說話。」

  夏想笑了:「蕭伍是我的兄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什麼感謝的話就見外了。來,美美快坐下,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孫現偉請客。」

  孫現偉哈哈一笑:「對,對,今天我請客,隨便點,就是把飯店全包下來也沒問題,只要博得美人一笑,一擲千金也在所不惜。」

  朱虎在一旁嘟嚷了一句:「傻瓜子,人家一笑也是沖蕭伍,你花錢買別人高興,是不是有毛病?」

  李紅江拍了拍朱虎的肩膀:「老兄,孫現偉是個好人,他的心思多善良,有一副助人為樂的好心腸,我們應該支持他才對。」

  朱虎明白過來了,連連點頭:「對,要支持,一定要支持。服務員,上最好的菜拿最貴的酒……」

  夏想哈哈大笑:「老朱,你的刀也挺快,宰起人來也是毫不含糊。」

  朱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說道:「那個,也不是了,我也是為了讓現偉高興高興。他是大款,不上好酒好菜顯示不出他的氣派。」

  孫現偉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一見美女就有現眼的心思,聽朱虎一說,更是上臉,說道:「朱老哥說得對,既然我決定請客了,今天又有美女作陪,就別給我省錢。要是光請你們,越省越好。有了美女賞光,自然就不一樣了,說白了,你們是沾了美美的光了。」

  鳳美美嫣然一笑,說道:「那就謝謝孫總了。」

  孫現偉得意忘形,忙說:「叫孫總多見外,叫孫哥。」

  夏想坐在他的旁邊,就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說道:「注意你的形象,好歹也是老大哥了,別讓別人笑話你。」

  孫現偉嬉皮笑臉地說道:「別人誰會笑話我?再說笑話就笑話,我也不怕。」

  「要是夏哥笑話你呢?」鳳美美的一雙鳳眼笑意流露,看了孫現偉一眼。

  孫現偉見夏想臉色有點陰晴不定,心裡沒底,就急忙收斂了幾分,說道:「他一般也不會笑話我,不過真要是笑話我的話,我就閉嘴。」

  夏想意味深長地看了鳳美美一眼,心想鳳美美果然有眼色,說話辦事也比她實際年齡成熟一些,就點頭說道:「不鬧了,吃飯。」

  孫現偉果然立刻識趣地閉了嘴。

  不過酒過三巡之後,氣氛又熱鬧起來,尤其是孫現偉,因為有鳳美美在場,他的話就特別多。好在鳳美美總能從容應對,一點也不怯場,更不會冷場,夏想也就由他去,畢竟大家相聚要的就是熱鬧和放鬆,鳳美美能夠應付,就不必再讓孫現偉難堪。

  孫現偉今天也是難得地高興,一是好久沒有和夏想一起聚了,二是夏想又給他帶來了重大的利好消息,三是朋友聚會又有美女作陪,他就難免有點喜不自禁。一瓶酒下肚之後,覺得意猶未盡,就沖夏想說道:「我向領導請示一下,我也想找個美女陪我,請問領導是不是同意?」

  夏想想了一想,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儘管知道孫現偉肯定叫來的是小三,不過畢竟大家都熟悉了,讓小三和大家認識,也是孫現偉將大家當成自己人的表現,他就沒有反對。

  孫現偉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不到十幾分鐘就來了一個模樣清純的女孩,長得還算不錯,就是有點瘦,臉型有點像湯唯的巴掌臉,顯得很小很純,有點娃娃臉的味道。她沖每一個人都打了招呼,自我介紹說道:「我叫佳佳,是師範大學的大三學生,請多多關照。」

  還有模有樣地向大家鞠了一個躬。

  孫現偉看出了大家眼中的疑問,得意地一笑:「沒錯,你們都猜對了,佳佳是日本人,原名叫蒼井空。來,佳佳,坐我旁邊。」

  夏想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太惡搞了,孫現偉找了一個日本妞也就算了,叫什麼不好,偏偏叫蒼井空?他就忍住笑,連連說道:「好,好,叫蒼井空。好,真是好名字。」

  沒想到孫現偉也有純潔的一面,他居然不知道蒼井空是誰,不解地問:「蒼井空的名字有什麼好了?我覺得一點也不好聽,還不如佳佳叫得順口。」

  夏想也不多解釋,端起了酒杯說道:「來,大家敬現偉一杯,為他為國爭光,乾了!」

  「我其實也是抱了為國爭光的心思,才喜歡上佳佳的,知我者,夏想也。」孫現偉故作深沉,一臉嚴肅地說道,「佳佳,妳還有沒有漂亮的女同學介紹給大家?夏處長就不用了,朱哥、李哥還有蕭哥,都時刻準備著為國捐軀,而且他們為國爭光的身體能力都不比我差。」

  佳佳樣子倒是可愛,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孫現偉話裡隱含的歧義,而是歪著頭想了一想,說道:「我還有兩個同學長得還算可以,不過孫哥你有三個朋友,不夠分怎麼辦?」

  蕭伍連連擺手:「我退出,我退出。」

  鳳美美卻眉目領情地看了蕭伍一眼,故意說道:「沒關係,蕭伍,為國爭光是好事,我不介意。」

  一時之間,眾人都哈哈大笑。

  鳳美美挺會來事,不一會兒就和佳佳熟悉起來,二人不時竊竊私語,還不時大笑幾聲,談得倒十分投機。聚會的氣氛融洽而熱烈,夏想也感受到了難得的放鬆。

  不一會兒,鳳美美和佳佳起身去洗手間。孫現偉巴巴的非要一路護送,鳳美美一臉促狹的笑容,說道:「也好,就請孫總在洗手間門口等候我們兩個,如果手裡還捧著一束鮮花,就更顯出誠意了。」

  被鳳美美調侃,孫現偉絲毫不覺得尷尬,嘿嘿一笑:「好說,沒問題,孫某人一生兩大愛好,事業和愛情,通俗一點講,就是賺錢和泡妞,就算美美是朋友妻不可欺,但只要是美女,就應該享受在我的博愛之心之下的禮遇……」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二位美女,請!」

  蕭伍有點不放心,想要說什麼,夏想卻說:「不要緊,現偉有分寸,他不是重色輕友的人,更不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孫現偉頭前帶路,三人一走,幾人就一起哈哈大笑,都說沒想到孫現偉也有紳士的一面,居然做出了護送美女入廁的雅事,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幾人就繼續喝酒,過了十分鐘,也沒見三人回來,蕭伍有點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我去看看。」

  夏想伸手制止了他:「你留下,我正好也要去洗手間,順道看看。」

  夏想一發話,蕭伍就放心了,就繼續坐下喝酒。不多時夏想回來了,笑著說:「我們撤了……現偉喝多了,在女洗手間門口吐了一地,被人罵了一頓流氓,現在正在大堂休息。」

  眾人大笑,孫現偉這一下丟人丟大發了,想當護花使者不成,成了被人唾棄的圖謀不軌的流氓,也是自討苦吃。

  到了大堂才發現,佳佳在一旁照顧孫現偉,鳳美美正在跟大堂經理解釋,旁邊還站著幾個氣勢洶洶的男人——想必是正在入廁的女人的男人來找孫現偉麻煩來了。

  夏想幾人一到,幾個氣勢洶洶的男人一見夏想等人的氣勢,立刻就軟化了立場,說了幾句氣話就走了。夏想也沒和他們計較,結了帳,就扶著孫現偉向外走。

  一出門,就看到了「瑤池」——曾經鳳美美駐台之地的「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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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0 00:06:42
第509章 狹路相逢

  金壁輝煌的瑤池燈火通明,一派盛世氣象。門口一左一中矗立兩根巨大的羅馬柱,羅馬柱上面,有一面哥德式的拱型牆,牆上是異域風情的美女出浴的浮雕,在精心營造的燈光效果照映之下,給人無限聯想的空間。

  孫現偉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又立刻清醒了過來,嚷嚷要去結賬,卻被告知李紅江搶先結了帳,他就不滿地嘟囔幾句,一抬頭看到了瑤池,就又一臉曖昧地笑容說道:「諸位,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了,決定為國爭光三次。佳佳,走,我們去泡個鴛鴦浴。」

  佳佳有著日本女人特有的服從和順從,應了一聲,還不忘沖眾人點點頭,上去扶著孫現偉就走進了瑤池大門。夏想見孫現偉還有點走不穩,不太放心,就當前一步也邁進了瑤池的大門,回頭對幾人說了一句:「等我一下,我送他一程。」

  瑤池剛開業不久,不過已經打出了燕市第一洗浴中心的名氣,裡面更是裝修得十分豪華,水晶吊燈,大理石地面,直徑一米以上的立柱,還有許多歐式雕塑,打造得美輪美奐,猶如皇宮一樣奢華。

  門口的迎賓也是一色高挑的美女,穿一身大紅旗袍,開叉到了大腿以上,因為是冬天的緣故,穿了緊身的肉絲棉襪,也十分誘人。衣服豔紅,人卻是皮膚雪白,顯得十分美豔奪目。門口一左一右各站著四人,一共八人,一有客人經過,就會一起彎腰鞠躬,聲音甜美地說道:「歡迎光臨瑤池!」

  確實是給人賞心悅目的享受。

  夏想後世見多了燕市各個豪華奢華奢侈的洗浴中心的興起,瑤池此時雖然讓所有人驚豔,但在他眼中也是司空見慣了。顧不上欣賞瑤池的美景,緊跟在孫現偉身後,看著他搖晃之間來到換鞋處,坐在了等候區的沙發上。

  夏想還沒有上前問他幾句行不行,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鳳美美跟了進來。

  瑤池在後世。和鳳美美有著剪不斷的糾葛,她在瑤池駐台,夏想總來照顧她的生意。也是因為鳳美美,夏想得罪了一個小官僚,結果被他整治得生意失敗。因此對於瑤池,夏想有一種複雜的情緒。

  沒有想到,鳳美美竟然也跟了進來,原本以為她今生不會再和瑤池有什麼瓜葛了,不成想她還是再一次邁入了瑤池的大門。

  鳳美美好奇地打量瑤池的裝潢,不解地問:「不就是一個洗澡的地方,裝修得這麼好,怎麼收得回投資?男賓每位38元,女賓28元,一天得多少人流才能維護開支?」

  夏想就只好咳咳幾聲,沒有正面回答。鳳美美雖然穿著大膽,外表嬌媚,但其實只是她的外在表現,骨子裡她還是一個保守並且純真的人,夏想就不可能給她介紹說,其實洗浴中心不靠門票賺錢,是靠其他只可意會不會言傳的項目賺錢。

  夏想只是沖鳳美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來了孫現偉身邊,說道:「行不行?不行的話就回家睡去,別在外面過夜了。」

  孫現偉半醉半醒,以為夏想問他某方面的能力行不行,就大聲說:「行,怎麼不行?別看我比你大幾歲,正是如狼如虎的年齡,厲害得很。」

  一句話惹得來往的客人都對孫現偉側目而視。

  夏想就又將蕭伍的電話給了佳佳:「看著他點,別讓他鬧,有事情就給蕭伍打電話。」

  佳佳點頭哈腰地記了下來,十分細心地扶著孫現偉,轉身就向裡走。夏想目送他們離去,回身也要回去,還沒回頭,就聽到了鳳美美的驚恐的叫聲:「你放開我!拿開你的臭手!」

  夏想一驚,急忙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腦滿腸肥的男人,伸出一雙肥如豬手一樣的大手,抓住了鳳美美風衣的下襬,肥如豬頭的大臉之上堆滿了令人生膩的笑容,嘴裡還不停地說道:「小姑娘,小美女,我是消費者,我有你們瑤池的貴賓卡,知道不?白金貴賓,可以打七折的貴客卡,最高級!」

  敢情豬頭男人是將鳳美美當成瑤池的迎賓小姐了,也是,她的紅色風衣和瑤池迎賓小姐的著裝很像,再加上她身材高挑出眾,不細看,還真和迎賓小姐有幾分相似。

  但問題是,好歹瑤池也是高檔娛樂場所,來消費的客人多少都有點來頭,又有白金卡在手,豈能不知道迎賓小姐是可看不可碰的花瓶?迎賓小姐再漂亮,不屬於可消費的對象,她們和裡面的按摩小姐不一樣,即使是按摩小姐也有層次劃分,不是隨便就能動手動腳的。

  來洗浴中心還有強拉強拖的行為,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好歹來洗浴中心消費,也要講究一個臉面不是?在大堂之上就拉扯迎賓小姐,可見素質確實低下。

  鳳美美拉了兩下,沒有擺脫豬頭男人的魔手,大怒之下,抬腿一腳就踢在了豬頭男人的小腿上。豬頭男人痛得哇哇直叫,伸手推了鳳美美一把,正推在鳳美美的肩膀之上。

  鳳美美一個踉蹌。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豬頭男人猶不解恨,上前抬腳就踢,嘴裡還罵:「媽的,一個迎賓小姐,跟老子裝什麼裝?知道老子是誰嗎?告訴你,老子的兒子是公安局刑警隊長,他叫宋鋼。老子是處長,老子叫宋……」

  眼見豬頭男人的臭腳就要落在鳳美美的身上,就聽見一聲怒喝響起:「我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宋混蛋!」話音未落,又見一隻腳平空飛出,正踢在豬頭男人的小腿之上。這一腳踢得比鳳美美剛才的一腳力度可大多了,只聽豬頭男人殺豬般嚎叫了一聲,一個翻滾就倒在了地上。

  正是夏想及時出手,才避免了鳳美美慘被屈辱的下場。

  鳳美美驚魂未定,雙手抱住夏想的胳膊,臉色發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夏想輕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不用怕,有我在!」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夏想也只是隨口說出,卻給了鳳美美前所未有的鎮靜,讓她緊張惶恐的心一下就平靜下來。她看了夏想一眼,胸口還起伏不定,微微顫抖地說道:「謝謝你,夏哥,謝謝你救了我。」

  夏想卻頓時愣住,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恍惚之間彷彿回到後世,也是在瑤池,鳳美美也是這身打扮,她坐在吧檯上,雙眼迷離,舉著酒杯沖夏想示意,說道:「謝謝你,夏哥,謝謝你照顧我。」

  而當時,夏想正被宋德道逼迫得焦頭爛額。

  後世的一幕也許不會重現,但今生,陰差陽錯之下,鳳美美不但再入瑤池,還不可避免地再次被他救了一次,而更讓他感慨萬千的是,剛才出手要打鳳美美的人,正是上一世將他逼上絕路的宋德道!

  重生之後,夏想未嘗沒有想過要找宋德道報復,讓他斷送前程,讓他也品嚐一下無路可走的滋味。只是他一直忙自己的事情,再後來到了省委之後,眼界高了,心胸也開闊了不少,再加上他本來不是特別斤斤計較之人,也就淡忘了宋德道上一世對他的傷害。

  既然今生不再和宋德道有什麼交集,就不必再把他當一盤菜,只要他不主動出現在自己面前,只要他不再招惹自己,何必再自降身份和他一般見識?只是生活往往會有出人意料之處,孫現偉想到瑤池為國爭光,他來照看一下,鳳美美好奇跟了進來,她一身紅衣外加高挑身材,竟然被宋德道錯當成了瑤池的迎賓小姐。

  這一世,宋德道再一次不可避免地和鳳美美相遇,而夏想,又無巧不巧地再次出手救下了鳳美美。世事還是有著強大的慣性,讓夏想今生再一次和宋德道正面碰撞!

  宋德道摔倒之後,火冒三丈,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還敢動手?夏想的一腳踢得很重,他感覺腿好像要斷了一樣,定睛一看才看清鳳美美不是瑤池的迎賓小姐,才知道他喝酒之後認錯了人。但隨即一想,正常女人誰會來洗浴中心,又穿得如此嬌豔,肯定不是良家婦女,再看鳳美美比起瑤池迎賓小姐那些花花草草可是漂亮多了,就在大怒之餘,不由又動了色心。

  上一世宋德道就對鳳美美垂涎三尺而不可得,現在一見鳳美美,還是一樣起了貪念,一個人的審美和喜好,也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的慣性。

  宋德道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和他一起來的兩個人一個是同事,一個是客戶,二人急忙扶宋德道起來,本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小聲勸他離開了事。宋德道哪裡肯聽,讓同事打電話給他的兒子宋鋼,然後用手一指夏想,盛氣凌人地說道:「小子,過來給我道歉,我就考慮放你一馬,否則你今天別想出了這個門。」

  夏想再一次和宋德道相遇,想起上一世他對自己的欺壓,想起剛才他的色狼行徑,心中就怒火中燒,說道:「宋豬頭,你剛才的豬手摸了她的衣服,過來道歉認錯,今天我就考慮放你一馬。」

  宋德道雖然右腿鑽心的疼痛,一聽夏想的話反而氣笑了:「你小子知道我是誰不?我是處長!知道瑤池是誰開的不?是我的朋友張軍開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打我,還敢衝我大呼小叫,要不是看在你旁邊美女的面子上,我早就打你個半死。」

  夏想看著宋德道肥頭大耳的模樣,說話時的趾高氣揚和前世一模一樣,也許是他身處要職,有太多人求他的緣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處長,就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囂張。本來以為已經淡忘了前世的一些不快,也沒有刻意去找宋德道的麻煩,不成想今日再次偶遇,他還是狂妄無知的本性,夏想就動了真怒。

  「我管你是處長還是局長,也不管張軍是誰,你剛才對我的朋友不尊重,就得賠禮道歉,否則的話,你今天也別想走出瑤池!」夏想很少說狠話,今天實在是舊仇新恨一起湧上心頭,第一次撂下了重話。

  宋德道勃然大怒:「媽的,反了你了。不知輕重的小子,看老子不收拾你。」

  宋德道50來歲了的人,又身體肥胖如豬,動起手來居然也是難得地迅捷,一個箭步就躥到了夏想面前,揚起肥大的手掌,就朝夏想臉上打來。

  當眾打臉,宋德道的舉動算是徹底惹怒了夏想。如果不是看在他年紀有點大的份兒上,夏想早就一腳將他踢得滿地找牙了。本著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夏想沒有還手,只是向旁邊一閃,然後很不忍心地輕輕伸腳一絆,宋德道水桶一樣的身體就收勢不住,「撲通」一聲摔了一個狗啃泥!

  宋德道摔倒在地,氣得七竅生煙,一翻身就又爬了起來,怒不可遏地罵道:「還敢還手,你小子活膩了不是?有種你別走,一會兒讓我兒子收拾你。」

  老子上洗浴中心鬧了事,還讓兒子來收場,還真是一個少見的模範家庭。夏想在後世常聽有人高喊他爸爸是誰誰誰,原來也有借兒子威風的老子。還真是應了一句老話,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宋德道罵完之後,還不解恨,又張牙舞爪朝夏想撲了過來。夏想正想還手,忽然從空中飛來一隻拖鞋,正中宋德道的鼻樑,當即打得他滿臉是血。

  樓上傳來了孫現偉的怒吼:「狗娘養的東西,敢打我兄弟,看我不滅了你!」

  瑤池一共四層,設計得很有特色,大堂之上就是天井,可以一眼看到頂層的天瓦,同樣,在樓下也可以俯視大堂,將大堂之中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孫現偉迷糊之中剛走到二樓,聽到大堂之中傳來吵鬧之聲,他是個生平最愛看熱鬧的人,頓時酒醒了大半,俯在欄杆上向下一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原來是夏想和人對峙。孫現偉大怒,有人敢惹夏想就和惹他沒有兩樣,情急之下,脫了拖鞋就扔了下去。

  拖鞋砸中了宋德道,孫現偉酒勁全醒,一陣風一樣跑到樓下。他和夏想不一樣,可沒有任何尊老愛幼的美德,也不管宋德道有多大年紀,上去就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罵道:「老東西,一把年紀了還來混洗浴中心,都不知道丟人。丟人就丟人吧,你還敢鬧事,真是一個老妖精。」

  宋德道太胖了,孫現偉一腳踹上,他只是晃了一晃,沒有摔倒。剛剛被人一隻鞋砸破了鼻子,現在又被人摸了老虎屁股,宋德道幾乎要發狂,他手捂著鼻子,沖服務台大喊:「張軍在哪裡?快叫張軍出來,就說老宋被人打了,讓他快出來收拾這幫雜種。」

  夏想也怒了,上前衝宋德道的臉上左右開弓連打兩個耳光,說道:「一個耳光打你不是個好東西,兩個耳光打你滿嘴污言穢語!」

  和宋德道同來的兩個人都是膽小鬼,在旁邊站了半天,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架,更不敢幫手。宋德道被打得暈頭轉向,索性坐在地上大喊大叫:「張軍,你快出來,快來救我,我被人打了!」

  早在幾人動手之前,保安就迅速通知了張軍。張軍原以為宋德道仗勢欺人慣了,肯定不會吃虧,就讓保安按兵不動,等宋德道打夠了再出面收場。沒想到事情變化太快,轉眼間宋德道被別人打了,他頓時大驚失色,忙讓保安立刻將打人的人全部扣下,不能放他們離開。

  宋德道的兒子宋鋼在市南區分局刑警隊工作,雖然才28歲,但已經是副隊長了,就是因為宋德道有錢,送了上百萬元為兒子買了一個副隊長。瑤池正好在宋鋼的管轄範圍之內,市局一有行動,宋鋼就會及時向張軍通風報信,再加上張軍一直就和宋德道關係不錯,聽到保安說宋德道被打得滿臉是血,也是急得不行,從三樓的辦公室一溜小跑來到大堂。

  一看到宋德道的狼狽模樣,張軍頓時火冒三丈,沖夏想嚷道:「是你動手打的人?膽子不小,在我的地盤上也敢動手,看來不知道瑤池是誰罩的,是不是?」

  夏想笑了笑:「開洗浴中心離不了公安口有人,你能開瑤池,證明也有點來頭,是市局還是省廳罩你?看你的規模,應該在市局和省廳都有人,要不也開不安穩。」

  張軍一愣,心想這人是誰,還知道一點圈子裡的事情,隨即又問:「你是什麼來歷?說個清楚,別大水沖了龍王廟。」

  夏想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的來歷你不必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宋德道先是抓了我朋友衣服,非常不禮貌,舉止不文明,他不但不道歉,還滿嘴髒話,又主動動手打人,你說事情該怎麼處理?」

  張軍能將瑤池開起來,也是八面玲瓏之人,不是一有風就點火的人,但今天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宋德道有錯在先,現在滿臉是血的是宋德道,不是眼前的小夥子,他心中就有氣:「你們打了人還理直氣壯,好,就等警察來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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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匿名  發表於 2021-10-20 00:07:03
第510章 被抓

  「處理你媽個頭。那個大肥豬衝我們的人動手動腳,還先動人打人,要是我,早就把他打成哭爹喊娘了,才打破了他的鼻子,太便宜了。張軍,你讓開,讓我再揍他一頓解解氣。」孫現偉也弄明白了事情的緣由,直埋怨夏想下手不夠狠,又見張軍明顯偏袒宋德道,更是忍無可忍,一挽袖子就衝了過來。

  張軍不認識孫現偉,見他的樣子就知道喝了不少酒,又見孫現偉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本來還強壓的火氣一下升騰起來,心想哪裡來的野小子,打了人還想在他的地盤上耍橫,不讓他們見識一下世面,他們還真以為瑤池可以任由他們撒野?傳了出來,以後怎麼還在圈子裡混?

  他向後一退,手一揮說道:「保安。控制局面,別讓一個人跑掉。」

  早就準備好的十幾個保安忽啦啦地湧了上來,將夏想和孫現偉圍在中間,借推推搡搡之際,開始下手打人。張總吩咐的控制局面的意思就是好好收拾他們一頓,保安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只要老總有令,才不管對方是誰,打了再說。

  夏想還好,會幾下拳腳,擋了幾人的拳腳,還能還手。孫現偉就不行了,不幾下就被打倒在地,倒在地上還被幾個人圍著拳打腳踢。不過他倒是嘴硬,一邊還手一邊罵:「媽的,有本事別停,打爺爺一下,一會兒爺爺還你們十下。哎喲,你他媽的真狠,我記住你小子了,等著……」

  宋德道一邊擦臉上的血,一邊罵道:「打,給我狠狠地打,最好把腿都給我打斷,然後我讓你們在燕市連醫院都住不上,讓你們嘗嘗老子的厲害。」

  張軍也氣勢地說道:「給臉不要臉,也不看看瑤池是什麼地方。還敢在我的地方撒野,以為我張軍好欺負?別住手,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以後長長心眼!」

  眼見夏想也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瑤池的旋轉門傳來「嘩啦」一聲巨響,價值不菲的玻璃被人一腳踢碎,三個人從外面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個個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到保安之中,片刻之間就打倒了三五個人。

  正是蕭伍、李紅江和朱虎三個人發現了不對,情急之下破門而入,前來救急。

  三個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放了放水,又說了一會兒話,就納悶怎麼夏想還不出來,朱虎無意間探頭往裡一看,才發現了不對。蕭伍一見夏想被人圍攻,頓時頭腦一熱,什麼也顧不上,他嫌旋轉門太慢。就一腳踢碎了玻璃衝了進去。

  蕭伍是特種兵出身,手腳功夫自然厲害,三兩下就放到幾個,而且下手極重,招招直奔人體最難忍受的痛點而去,結果蕭伍一出手,所有被他放倒的人都滿地打滾,沒有一個站得起來!

  李紅江早年在工地經常和工人們廝混在一起,沒少幹打架鬥毆的事情,又喝了點酒,見夏想被幾個人圍著,就血向上湧,「嗷」的叫了一聲撲進了人群,三拳兩腳就打倒兩個。回頭發現宋德道在一旁指指點點,還罵罵咧咧,頓時撲了上去,衝著宋德道的一身肥肉好一頓拳打腳踢。

  張軍見宋德道在他面前挨打,也急了,就親自上陣,一拳伸出還沒有打到李紅江身上,就感覺腮幫子一陣巨痛傳來,然後就感覺眼冒金星,腳下一滑沒有站穩,身子一晃就摔倒在地。

  正是朱虎見形勢不妙,提著粗壯的拳頭就給了張軍右臉一拳。朱虎是農民出手,又在工地了幹了一段時間的小工,幹的還是搬磚攪拌混凝土一類的重活,有的是力氣。一拳上去,差點兒沒把張軍打得找不到著北。

  張軍只感覺右臉好像被火燒過一樣巨痛,嘴裡一鹹,吐出一顆牙齒出來。

  張軍血湧到了頭上,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打倒在地,臉都丟光了,他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喊:「打,都給我打個半死,出了問題我負責!」

  現場已經一片混亂了,哭天喊地倒在地上的保安,還有圍觀的客人,嚇得花容失色的迎賓小姐,張軍的聲音雖然不小,但已經沒人聽得進去。十幾個保安在夏想、蕭伍、李紅江和朱虎的聯手之下,不一會兒就倒了一片,尤其是夏想和蕭伍出手,又準又狠,往往一出手就倒下一個,一倒下就滿地打滾,爬不起來,無形中給剩下的保安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李紅江和朱虎出手沒有章法,但二人出手都重,力氣也大得驚人。只要挨上他們一拳,都要痛得直不起腰來。

  李紅江養尊處優久了,也沒有了戾氣,雖然力氣還有,打起架來就少了幾分殺氣。朱虎不同,他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農民,才混進城裡沒幾年,剛混出個人模人樣出來,身上的農民氣息還沒有脫完,對夏想又是奉若神明,見夏想被人欺負,就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他發作起來,不但有一股不要命的勁頭,還雙眼通紅,光是形象就看著嚇人,真如一頭猛虎下山一樣。衝進人群之中,舉了老拳,威風凜凜地護在夏想身邊,簡直就是一尊殺神。在打倒四五個人之後,剩下的幾個保安都嚇得膽顫心驚,也不顧張軍呼喚,竟然一溜兒煙跑個精光。

  朱虎一戰成名。

  打跑保安,朱虎也不放過張軍,上去一把揪住張軍的領子,衝他左臉又來了一拳,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碰我的領導,小心老子廢了你!」

  可憐張軍在自己的地面上,被朱虎左一拳右一拳打得不成人樣,兩邊臉都腫好像麵包一樣。

  孫現偉最窩囊,倒在地上被踢了好幾腳。他從地上爬起來,還不忘拍拍衣服,沒事兒人一樣來到宋德道面前,脫下腳上僅有一隻拖鞋,衝著宋德道的肥臉使勁打了幾下,又吐了一口唾沫,說道:「你是什麼處的處長?明天我組織一批中老年婦女到你們單位告你嫖妓不給錢,我看你他媽的處長還能不能當得下去。狗日的,知不知道我們幾個人是誰?還敢自稱處長,這年代,處長還不如處女值錢。」

  宋德道被打得滿嘴血沫,話都說不清楚了,還嘴硬:「我兒子是宋鋼,他馬上到,你們等著,我要把你們都抓進去,讓你們嘗嘗坐牢的滋味。」

  說到還真到了。

  外面一陣警笛聲過後,一個英氣逼人的年輕人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衝了進來,一見宋德道的模樣,大喊一聲:「爸,你怎麼被人打成這樣了?哪個王八蛋下這麼狠的手?我,我要殺了他。」

  來人正是宋德道的兒子宋鋼。

  宋鋼怒火攻心之下,一伸手從腰間撥出手槍,頂住了孫現偉的腦門,惡狠狠地說道:「王八蛋,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

  孫現偉被烏黑的槍口頂住腦袋,居然還笑得出來:「小子,動不動就掏槍,你怎麼當上的刑警?知不知道槍支使用條例?你打死我,不但你也沒了命,提撥你的人,還有所有和你有牽連的人,都得犯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夏想見宋鋼竟然是個愣頭青,上來就拿槍頂別人的頭,看來心理素質還不夠過硬。身為刑警,居然隨便掏槍出來,要知道,這裡是中國,不是美國,這種行為是嚴重的違紀行為!

  不過為了防止宋鋼衝動之下做出傻事,夏想還是暗示幾人都不要輕舉妄動。

  片刻之後,又衝進來幾個警察,有宋鋼的同事,也有轄區內的民警,都同一時間趕到了。看來是有人暗中報了警,民警前面的一人正好夏想也認識,是歷飛。

  上一次肖佳的蔬菜被人惡意查扣,夏想出面替她擺平時,其中就有歷飛的功勞。歷飛也因此由副所長扶正成為所長。夏想後來一直沒有和歷飛聯繫過,沒想到,他調到這一區了。看樣子,還是一個所長。

  歷飛見是夏想,一愣,想開口說什麼,被夏想用眼光制止。歷飛會意,就知道夏想心中有數。

  和宋鋼一起來的幾名刑警忙勸宋鋼放下槍,有話說話,有理說理,動槍不行。歷飛也在一旁勸宋鋼不要衝動,不要將事情鬧大,否則到時誰也無法收場。

  宋鋼也漸漸地冷靜下來,將槍收了起來,先讓手下看好夏想等人,然後扶起宋德道和張軍,簡單問了問情況,聽了宋德道顛倒黑白的說詞,以及張軍添油加醋的描黑,他怒火衝天,沖手下幾人一點頭,說道:「帶回隊裡,好好審問審問,我懷疑他們私藏毒品……」

  私藏毒品就是刑事案件了,宋鋼的意思顯然是想將夏想等人先控制起來,帶到刑警隊好好擺佈一番解解氣再說。不打傷打殘廢,少說也要打出內傷,讓他們十天半月下不床也是輕的。敢欺負他的老爸,還在瑤池鬧事,誰不知道瑤池有市局副局長和省廳副廳長的關係?一幫無名小輩,自己找死也不看清楚地方,他宋鋼的老爸也敢打?瑤池這樣的地方也敢惹事?

  真是一群傻瓜,不好好教訓教訓,不知道燕市是誰的天下!

  歷飛一聽不幹了:「宋隊,明明是治安案件,你怎麼亂說成刑事案件?這事應該歸我們匯園派出所管,你不能把人帶走。」

  「我就是懷疑他們私藏毒品了,怎麼著?」盛怒之下,宋鋼才不將歷飛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放在眼裡,「有問題直接找局長反映,你跟我說不著。難道刑警辦案,還要向你們民警匯報?帶走!」

  幾個刑警過來,二話不說就給夏想幾個人帶上了手銬。見夏想一點也不反抗,反而鎮靜自若,蕭伍幾人也就順從地主動伸出了手。

  夏想不慌不忙沖歷飛點頭說道:「先不用通知孫伯伯了,現在驚動他反而不好,你想個辦法讓我們幾個晚上不受治就行了,到了明天就有好戲看了。還有,幫我護送鳳美美回去,告訴她不用擔心,最晚明天下午我們就能出來。」

  歷飛不敢怠慢,一一照辦。他可是知道夏想的能量,即使曹永國不在燕市了,夏想在市裡的影響力他也清楚得很。別的他不太不清楚,市委常委、秘書長李丁山和夏想的關係,親密無間。還有聽說陳風陳書記對夏想也是十分照顧。

  歷飛有心勸宋鋼一句,見宋鋼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再想剛才他對自己的輕視,心想算了,不做好人了,他都不知道惹的人是誰,還牛氣衝天以為一個分局的刑警隊副隊長有多了不起,真可憐。就是分局局長知道你找抓的是夏想,也得趕緊賠禮道歉。

  請神容易送神難,宋鋼,你有大難了。

  歷飛招呼手下收隊,同時護送鳳美美回去。幾個民警很不服氣地說道:「刑警有什麼了不起,總是看不起我們民警……」

  歷飛嘿嘿一笑說道:「你們也不用生氣,其實剛才的幾個人讓宋鋼帶走正好,要是讓我們帶走,才是一件麻煩事。」

  「那幾人是誰,有什麼來頭?」幾個民警也聽出了歷飛話裡有話。

  歷飛很神秘地擺擺手,說道:「不說了,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反正你們惹不起,我惹不起,宋鋼惹不起,就是咱們孫局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

  幾個民警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宋鋼不是請了一位爺去?」

  「不是他的爺,是他的二大爺!」歷飛笑了起來。

  再說夏想幾人被塞進了警車,一路飛駛來到了市南區分局刑警大隊。幾個被押著像犯人一樣提到了審詢室,孫現偉一臉無所謂的笑容,還說:「幸虧是晚上,誰也看不見。要是讓人看見,我的臉就沒地放了。」

  夏想笑他:「你的臉才多大,你忘了我們燕省的老書記,剛來燕省時微服私訪到飯店吃飯,也被警察盤問過,我們被抓算什麼,小事一樁而已。其實我說,要是白天才說,越多人看見,就越有轟動效果。」

  夏想說的是高成松前任省委書記微服私訪的事情,在燕省曾經傳頌一時。

  幾個人一開始被關在一起,不一會兒分別進來幾個警察,將幾人分開帶到了不同的屋子,準備進行分別審問。對於夏想還是特殊照顧,由宋鋼親自過問。

  夏想環視房間的四周,也看了出來,為他安排的房間不同尋常,既有躲貓貓的便利條件,又有一片空闊地方可以用來做俯臥撐,對了,門口還放著臉盆,再看自己的腳上穿的鞋還繫著鞋帶,得,符合所有可以意外在公安局死亡的前提條件。

  躲貓貓,俯臥撐,洗臉死,鞋帶上吊死,幸好宋鋼還沒有給他一杯開水,否則還有可能喝水死。國人的智慧果然無窮,連死都死得有創意,有美感。夏想感慨之後,心想如果不是他心中篤定,又見識過後世因為網絡普及揭露的公安辦案之中的黑幕,進來之後還真是提心吊膽,時刻提防一不小心就被什麼超出想像之外的東西結束了性命。

  宋鋼只問了夏想幾句,就開始誘導他,想讓他承認私藏了毒品。夏想知道,宋鋼絕對是想陷害他,說不定已經想好了栽贓的法子,不管他開不開口,明天肯定能從他們身上搜出來毒品。沒問幾句,宋鋼就失去了耐心,雙目通紅地說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今天你落在我手中,就別想好好出去。你惹了我爸,惹了我,惹了張軍,都是你惹不起的人,等一下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就後悔投胎做人了。」

  宋鋼咬牙切齒地說完,一擺手,就進來兩個人,準備先讓夏想坐坐老虎凳。還沒有綁好夏想,宋鋼的電話就響了。

  宋鋼出去接聽了一個電話,回來後臉色很難看,不以為然地說道:「請動了分局局長為你說情,行,有點面子。不過不管用,我先收拾你再說,打,打到他招為止。」

  看來宋鋼是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了,夏想可不想吃虧,伸手說道:「等一下,我有話說。宋鋼,我建議你再等等,一會兒可能還有電話找你。還有你們兩個警察同志,宋鋼不怕得罪分局局長,你們也不怕?你們可沒有一個有錢的老爸,是不是?」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神色之間有點動搖。

  宋鋼一咬牙:「誰的電話我也不接,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我今天就收拾你,明天再有什麼處分,我也認了。」

  「宋隊,你冷靜一點,犯不著連前途也搭進去。」一個警察看出了不對,開口勸道。

  「就是,萬一出了岔子,沒法收場怎麼辦?」另一個警察也勸道。

  兩個人是宋鋼的親信,宋鋼有什麼事情都不背著他們,都讓他們去做,他們在宋鋼面前也說得上話。

  「別聽他胡說,他是故意嚇人。他真要有來頭,也不能被我們抓了進來,是不是?」宋鋼確實是急了,說話間,竟然將手機關機了。

  「打,按照老辦法,要內傷,別有外傷。」宋鋼下了死命令,「必須打,否則別怪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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