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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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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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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2 10:28:27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章  善有善報

    一輛馬車駛離博望城,向著北方馳去,蘇唐靠在車廂上,和梅妃低聲說笑著,這一次出來,他只帶了梅妃一個。

    博望樓已經被打下來了,只剩下一些收尾的瑣事,之前他一直在做旁觀者,從計畫到實施,都是由嶽十一負責,現在更用不著他出面做什麼了。

    沙城、驚濤城和博望城連成一線,屏障已經形成,海上的勢力只剩下怒海圖,可以封鎖住海峽,暗月城千奇峰的安危得到了切實的保障。

    唯一讓蘇唐不放心的,就是往生殿了,但暗中調查需要大量的時間,他不可能為了等待消息一直留在博望城。

    至於魔蠱宗的威脅,暫時不用考慮,至少博望分社那幾個當家人,很難造成什麼威脅,侯玉蓮自然不用說了,長老們在宴會中看到岳十一時,各個諛詞如潮,似乎本事很有限,他們到博望城來,只是為了混資歷,沒有什麼大展拳腳的打算。

    而且,只有雷怒回了千奇峰,賀遠征和嶽十一去了驚濤城,有賀遠征坐鎮,他盡可以放心的。

    馬車走出不遠,後方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車聲,接著,在車廂內的蘇唐和梅妃聽到了寶藍的聲音:“先生?先生”

    趕車的是丁家的老車夫了,聞聲立即勒住韁繩,梅妃詫異的推開車廂門,向後看去,見果然是寶藍,驚訝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到底是追上你們了”寶藍縱聲跳下馬車,梅妃讓到一邊,寶藍伸手抓住車廂門,輕輕跳上車廂,笑道:“我來給先生送禮。”

    “送禮?什麼禮?”蘇唐奇道。

    “猜”寶藍神采飛揚,顯得極為興奮:“家裡說了,如果先生猜到了,禮物是您的,如果您猜不到,證明您沒緣分,禮物就是我的了。”

    “這讓我怎麼猜啊……”蘇唐道:“沒有點暗示什麼的?”

    “什麼都沒有。”寶藍笑嘻嘻的回道。

    “我看你就是想把禮物占為己有吧?”

    “讓先生您說著了。”寶藍道。

    蘇唐見寶藍這般興高采烈的,也不好掃興,胡亂猜了幾個,都沒有猜對,最後道:“我猜不到了,你說吧。”

    “看”寶藍掏出一隻小匣子,輕輕打開,隨後捧到蘇唐身前。

    匣子裡裝著四顆金黃色的藥丸,香氣撲鼻而來,極為醇厚,只是嗅了一口,蘇唐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靈脈不受控制的運轉起來。

    “這是……化境丹?”蘇唐吃了一驚,他打下天機樓時,從谷盛輝那裡得到了幾顆化境丹,但那幾顆化境丹和眼前的相比,好似差了很多。

    “是上品化境丹”寶藍得意的說道。

    “顧大師真的煉出化境丹了?好厲害”梅妃發出驚呼聲,雖然她在百花宮中長大,也算有些見識,但極少服用過化境丹,軒轅盛世只是把她們當成玩物,如果是別的靈藥還好說,象化境丹這種必須的靈藥,他自己都不夠,絕對不會分出去的。

    “是上品哦”寶藍鄭重的說道。

    “顧大師不是說捨不得用那些金蟬麼?”蘇唐道。

    “先生,您這也不知道呀?”寶藍道:“金蟬都死掉了,加上原來那五隻死的金蟬,一共煉製出六顆化境丹,但有兩顆只是中品丹藥。”

    “怎麼會死掉?”

    “金蟬會在秋末交配生卵呀,然後就會死。”寶藍道。

    “交什麼?”蘇唐又問道。

    “交……”寶藍猛然閉上嘴,又氣又笑,隨後轉移了話題:“顧大師還說,這次是運氣好,所有才會煉出四顆上品化境丹。”

    “煉藥還要看運氣?”

    “是呀,溫度、火候、時間、配方比例等等好多呢,差一點點都不行。”寶藍道:“其實啊,也因為您帶回來的是普通的金蟬,如果是十三年蟬,說不定能煉出超品來,如果是十七年蟬,就有可能出現極品了。”

    “我聽說十三年蟬只在大光明湖和蓬山才有吧?”梅妃道。

    “嗯。”寶藍點了點頭:“十八年蟬為綠海所獨有。”

    “寶藍,你不是苦行者麼?能不能回去討要幾隻十八年蟬?”梅妃道。

    “我?誰會搭理我這樣一個小小苦行者?”寶藍歎道。

    “要不然……我們去綠海,偷偷抓幾隻回來?”梅妃眨了眨眼睛,她和大家越來越熟,也越來越敢說話了。

    “你可別開玩笑了。”寶藍道:“綠海周圍有數千個綠海近衛來往巡查,不要說偷偷進入綠海,連月光原你都別想混過去。”

    “那可怎麼辦……”梅妃喃喃的說道。

    “十八年蟬我們是無福享受了。”寶藍道:“其實就算我們討回來幾隻,也沒有什麼大用處。”

    “怎麼會”梅妃道:“有大小姐呢,千奇峰的山水多好呀,今年是幾隻,明年興許就是幾十隻了。”

    “要等上十八年哦。”寶藍道:“那種金蟬要十八年才能長成,要不然怎麼叫十八年蟬?”

    “呀……”梅妃語塞了,十八年確實有些漫長了,以蘇唐的進境,十八年後,可能早就晉升為大尊,也不再需要化境丹了。

    “你們兩個,一人兩顆。”蘇唐道。

    “先生,您不要?”寶藍一愣,急忙道:“我剛才只是亂開玩笑呢……”

    “我不需要這個。”蘇唐搖了搖頭,煉化魔劍之後,他的靈力已經到了盈滿的狀態,始終沒有突破,應該是缺了些什麼,不過,缺的肯定不是靈力。

    “我用一顆就夠了。”寶藍道:“另一顆給十一留著吧,可惜啊,他太懶,能晉升為宗師,已經讓人感到意外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大宗師。

    “我也是,一顆就夠了。”梅妃道:“那一顆給大小姐吧。”

    這種上品化境丹,對她們而言是極其珍貴的靈藥,所以自然要留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寶藍是把岳十一當成弟弟,而梅妃想把化境丹留給小不點,也證明她把自己一顆心都撲在了千奇峰上。

    “不用,這是你們的。”蘇唐道:“有顧大師在,還能少了小不點和十一的?”

    寶藍和梅妃久久無言,蘇唐雖然有很多缺點,但優點更為顯眼,對待自己親近的人,他絕不會有半點吝嗇。

    寶藍先服下一顆化境丹,隨後開始靜修,一天后,又輪到梅妃,她們的體質自然不如蘇唐,一顆上品化境丹服下去,幾個月內,再不能服用其他靈藥了,否則反而會有損她們的進境。

    蘇唐在一邊看得分明,寶藍和梅妃服下化境丹之後,開始時臉色都變得一片潮紅,全身骨節都在微微發出顫響,隨後汗出如漿,搞得車廂內香氣縈繞不絕,似乎被什麼香料熏過一樣。

    修行完畢後,她們都吵吵著找個地方洗澡,洗得清爽,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煥然一新,尤其是梅妃,媚態入骨,眼睛裡象含著水一樣,眼簾開合間釋放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不過蘇唐是無所謂的,對他而言,靜靜的欣賞也是一種愉悅,不必一定釋放些什麼。

    這一天黃昏,車夫在外面突然說道:“先生,到白龍渡了,我們過河嗎?

    “過去吧。”蘇唐道。

    “先生,我們要去哪?”寶藍問道。

    “往北走。”蘇唐想了想:“以前去找聞香的時候,總是快去快回,沒心情觀賞沿途的景色,這一次要好好看看。”

    “都是大山,有什麼好看的?”寶藍露出笑意:“先生,你就是想去找聞小姐了。”

    “是呀、是呀。”梅妃也在一邊連連點頭。

    “是小茹讓我去的。”蘇唐道。

    “習小姐……會讓你去看她?”寶藍愕然,她屬於局外人,所以看得真切,習小茹和聞香的個性同樣強硬,她們極少談論對方,似乎就當對方不存在,可想而知,就算蘇唐真的娶了她們兩個,情況也不會出現什麼改善。

    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女人,放棄前嫌,好得象姐妹一樣,共侍一夫,這種事情會發生,但要分人,梅妃就可以,而習小茹和聞香絕對不會接受。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有了實質性的進展,讓蘇唐和聞香、習小茹的生命軌跡出現了太多太深的交集,兩個強勢的女人,肯定會有一個放棄這段感情。

    “是啊。”蘇唐輕聲道。

    就在這時,馬車搖晃了一下,走上了渡船的踏板,隨後蘇唐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船老大沒有換,他上次來劫變異銀蝗時和那船老大還聊過,本想拉開車門和對方再說上幾句話,頓了頓,蘇唐又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也許,隨著他越走越高、越走越遠,讓他無話可說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蘇唐想起了一句話,高處不勝寒。

    只是,他現在用這句話來形容自己,有些滑稽了,象賀蘭空相那樣的人,才真正有資格吧……

    “過河後,多留一些錢。”蘇唐淡淡說道。

    “哦。”梅妃點了點頭。

    天擦黑時,渡船在河的另一邊停下了,船老大瞪大眼睛,看著手中的金票,三百金幣,足夠買他半條船了,當然,他永遠不會知道,就是因為當初幾句友善的關心,才會有今日之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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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3 21:26:07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四五一章  故人
      
    過了白龍渡,就是茫茫的大山了,這一段路最為漫長,總是山中繞來繞去,而且極不好走,必須放慢速度。

    如果說暗月城是一處被人遺忘的角落,那麼沙城、驚濤城等等十幾座城市,就是偏安一隅了,被大山隔在一邊,腹地發生了什麼事情,總需要相當一段時間,才會傳過來。

    過了大山,又先後經過西蘭城、九台城、終於接近了天輝城的地界。

    過了天輝城就是安水城,安水城又與飛鹿城毗鄰,已經不遠了。

    以往蘇唐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這一次因為梅妃,他沒有顯得那麼急迫,帶著遊山玩水的心情,觀看沿途的風光。

    馬車在一間小鎮子裡停下了,蘇唐幾個人鑽出車廂,先是找了家旅店,定好幾個房間,隨後又在鎮子裡隨便轉了一轉,步入一間看起來看算湊合的酒家

    裡面的客人不少,其中半數都是流浪武士,寶藍進入酒家後掃視了一圈,身形陡然停下了。

    下一刻,坐在左側最裡面的幾個流浪武士紛紛轉過身,都在呆呆的看著寶藍,其中一個人顯得格外激動,開口欲言,又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好,嘴唇微微顫抖著。

    “你們幾個怎麼在這裡?”寶藍道。

    “寶藍,果然是你”那表情最激動的武士站起身:“你……你變化真大,都有些不敢認了。”

    “是啊,寶藍,你這兩年跑到哪裡去了?”另一個武士叫道。

    寶藍猶豫了一下,回頭看向蘇唐,蘇唐輕聲道:“過去坐坐吧。”那幾個流浪武士,都是苦行者,他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徽章的波動。

    寶藍緩步走了過去,蘇唐和梅妃跟在後面,那表情最激動的武士叫道:“老闆,快,再拼一張桌子”

    酒店的老闆和夥計把傍邊的空桌子拉過來,拼成一張長桌,又放上了幾付碗筷。

    “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寶藍道,隨後指向那表情激動的武士:“他叫馬馳,他叫魏宏偉,他叫姚志一,我在綠海的時候,他們經常照顧我。”

    對面馬馳等人都有些驚訝,因為苦行者身份是需要保密的,寶藍沒有絲毫隱瞞,顯然,那年輕人在寶藍心中佔據了極為重要的位置。

    “寶藍,這位是……”那叫馬馳的人臉色有些陰沉了。

    “我是寶藍的表哥,叫蘇唐。”蘇唐搶先道。

    “原來是表哥啊……”那叫馬馳的人向蘇唐點了點頭,隨後他的表情有些放鬆了,視線又迫不及待的轉回到寶藍身上:“寶藍,你這兩年去哪裡了?我在紅葉城裡到處找你,也沒找到”

    “你找我?”寶藍淡淡說道:“我留下召集令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當初寶藍在雲水澤裡認定蘇唐就是命主,沒走一處都要留下記號,想通知其他苦行者,但等來等去,只有岳十一、趙大路、楚宗保三個人過來了,其他苦行者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叫馬馳的人說不出話了,和兩個同伴交換了一下眼色。

    “他是我表哥,不管什麼事情,我都不瞞他。”寶藍不悅的說道:“有話就說,這樣眉來眼去的做什麼?”

    “寶藍,我們當時以為你喝多了,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所以混亂的信號。”馬馳陪笑道:“那種信號可不能亂髮,只有發現命主的時候……”

    “我確實知道命主在哪裡。”寶藍淡淡說道:“你們有什麼想法?跟著我走嗎?”

    “寶藍,你到底是怎麼了?”馬馳吃力的說道:“怎麼感覺你……和以前不太一樣?”

    “看樣子,月光原一戰,真的讓你們嚇壞了。”寶藍搖了搖頭。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們哪裡有機會趕上……”

    “幸虧沒趕上。”寶藍道:“只是聽說,就讓你嚇破了膽,如果真的有機會走上月光原,你們肯定會成為叛徒的。”

    “寶藍,大家本來挺想你的,可你這樣說話就無趣了。”魏宏偉忍不住了:“命主?命主又是什麼玩意?我們大夥修行本來不容易,憑什麼為別人打拼?我們受欺負的時候,命主又在哪裡?”

    “是啊,別說命主早就被害了,就算他在這裡,我也當沒看到他。”姚志一淡淡說道:“呵呵呵……不出賣他,已經算對得起他了。”

    寶藍勃然大怒,事實上晉升為大宗師之後,她已經很能沉得住氣了,換成往日,她壓根不會理睬這些膽小鬼,但魏宏偉和姚志一的言行突破了她所能容忍的底線,何況又是在蘇唐面前大放厥詞。

    蘇唐搶先抓住寶藍的胳膊,笑道:“別別別……大家都是朋友,敘敘舊多好,何必聊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話題呢?”

    “是啊是啊,表哥說得在理。”馬馳急忙道。

    寶藍冷漠的瞄了馬馳一眼,馬馳是個沒有城府的人,他那點想法完全擺在了臉上,如果說以前,他還是有些希望的,至少寶藍並不厭惡他,但從今天之後,他徹底沒有戲了。

    只是馬馳本人什麼都不知道,臉上依然帶著笑意:“咦?寶藍,你怎麼換了一張弓?”

    “原來的弓壞了。”寶藍道。

    “好可惜啊,你這張弓……”馬馳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摸寶藍的極冰之弓。

    寶藍向後側了側身體,眼中突然爆出銳芒,極冰之弓不是玩具,是她的靈器、她的命根子,而且,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寶藍。

    馬馳被嚇了一跳,伸出的手很尷尬的懸停在半空中。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蘇唐笑道:“寶藍這張弓要比以前的強了不少呢。”

    “寶藍,你已經晉升為宗師了?”姚志一驚訝的問道,因為剛才那瞬間,寶藍釋放出了很強的氣息。

    “嗯。”寶藍點了點頭。

    “你……你真厲害”馬馳苦笑著說道。

    “是啊,真沒想到,我們幾個裡,第一個突破瓶頸的,竟然是你。”魏宏偉歎道。

    “那你以為是誰?”蘇唐好奇的問道。

    “姚志一的天賦,在我們這幾個人裡是最好的。”馬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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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3 21:26:33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四五二章  輕一些
      
    蘇唐笑呵呵的看了寶藍一眼,寶藍突然有了一種觸動,神情肅然,不錯,她的天賦確實不如那姚志一,可是進境呢?她已經晉升為大宗師了,而姚志一居然還沒有突破宗師的瓶頸。

    是什麼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差距?是蘇唐、是小不點、是千奇峰,歸根結底,是她當初做出的選擇。

    寶藍輕輕歎了一口氣,看向馬馳等人的目光中,隱隱夾雜著一絲憐憫。

    聽到寶藍已經晉升為宗師,馬馳並沒有退縮,反而更起勁了,賣力的聊著往日的趣事,聊到自以為高興的地方,便哈哈大笑,聊到傷感處,又唉聲歎息

    可惜的是,寶藍沒辦法產生任何共鳴。

    魏宏偉的視線不停的梅妃身上打著轉,梅妃的相貌極美,但似乎缺乏美人兒應該具備的一種自信心,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顯得有些軟弱。

    “蘇兄弟,這位是……”魏宏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是我的遠房妹妹,叫蘇梅。”蘇唐道,軒轅盛世的百花宮距離這裡不是很遠,他不想節外生枝,便隨便給梅妃起了個名字。

    “蘇梅,很好聽的名字,呵呵呵……”魏宏偉發出爽朗的笑聲。

    蘇唐一笑,梅妃也懶得理會對方,沒有人來接魏宏偉的話茬。

    “寶藍,你要是沒別的事,跟我們一起到桃花源跑一趟吧。”馬馳道:“我們接了個任務,酬金很不錯,而且我還找了兩個幫手,都是宗師級的修行者呢,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不了,我們要去飛鹿城。”寶藍道。

    “你們去飛鹿城有事?”姚志一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去轉一轉,買些東西。”寶藍道。

    “既然沒事,那我們就一起吧。”馬馳道。

    “一起走也免得路上寂寞了。”魏宏偉也道。

    “還是各走各的吧。”寶藍皺起眉。

    魏宏偉察覺到寶藍的口氣有些不太友好,神情變得很不悅,而馬馳顯得黯然神傷,從見到寶藍的第一眼,他便察覺到雙方有了很深的隔閡,所以一直在盡力化解,但事實證明,他的努力是沒有意義的。

    “哈哈,真是巧啊”後方的樓梯處突然傳來笑聲,接著一個穿著大紅色長袍的年輕人搖頭晃腦的向這邊走來。

    看到來人,馬馳等人都顯得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站起身。

    “昨天我找你們,要聊聊賠償的事,你們說接了個任務,馬上就要出發,怎麼?跑到城外喝酒扯淡,就是你們的任務?”那年輕人走進,很輕佻在馬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任務失敗,你們已經有錯在先了,竟然敢騙我,那可就是錯上加錯了哦”

    “郝四少,我們真的接了任務,這就要動身了。”馬馳陪笑道:“剛才是遇到了老朋友,所以才耽擱了一下。”

    “馬馳,用不著低聲下氣的。”姚志一硬邦邦的說道:“我們接了你的任務,沒有完成,是我們的錯,但我們都交了保證金,任務失敗,保證金我們不要了就是,還想找我們賠償?你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哪門子的道理?”那年輕人一愣,隨後勃然大怒:“這就是我們郝家的道理,怎麼?你不服?”

    “郝四少、郝四少,別生氣志一的脾氣一向這樣臭,您應該知道的,別和他一般見識。”馬馳急了,搶到姚志一和那年輕人當中,隔開兩人,同時拼命向魏宏偉使眼色,讓魏宏偉把姚志一拉到一邊:“郝少您說,我們應該怎麼賠?”

    “這麼說才對頭麼。”那年輕人的神色有些緩和了:“馬馳,你自己想想,耽誤了我們一個多月,那點保證金有個屁用?而且你們也太不講究了,到處嚷嚷,說我們郝家的任務有多難,結果大半個天輝城的人都知道了,現在我們把任務的酬金提高了幾倍,還是沒人接,你說,這損失是不是應該由你們來賠償?”

    “該賠該賠”馬馳連連點頭。

    “我知道你們幾個沒什麼錢,也不想過分逼你們,但你們得給我說人話,懂不懂?”那年輕人喝道。

    “懂的,郝四少,您這人情我們記一輩子”馬馳陪笑道。

    “你這樣說,我心裡就舒服多了。”那年輕人視線一轉,突然落在了梅妃身上,表情顯得有些愣怔。

    梅妃的容貌很美,不管在哪裡都算得上是絕色,而且她經常讓人產生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從心理學上說,強勢的男人看到這種女人,總會產生強烈的保護欲和佔有欲。

    “馬馳,這妞是你什麼人?”那年輕人笑呵呵的問道。

    馬馳心中暗叫糟糕,急忙側過身,試圖擋住那年輕人的視線:“她是我朋友的遠房堂妹。”

    “給我滾一邊去。”那年輕人一把推開馬馳,笑著打量著梅妃,梅妃無驚無懼,依然垂著頭坐在那裡。

    “這小妞歸我了,任務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過幾天我讓人把保證金還給你們,怎麼樣?我郝四夠仗義了吧?”那年輕人輕描淡寫的說道。

    “郝四,別太欺負人了”魏宏偉本來還在勸解姚志一,見那年輕人要把梅妃帶走,勃然大怒,第一個站了出來。

    “郝四,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馬馳的臉色也沉了下去,寶藍在這裡看著,他剛才的表現已經夠丟人了,如果任由對方欺負寶藍的朋友,他再沒有希望了。

    馬馳不知道,事實上,他已經沒有希望了。

    “我他嗎管你難做不難做。”那年輕人冷笑道。

    魏宏偉和姚志一的指尖都搭在了劍柄上,這是準備出手的標誌。

    “呦呵,嚇唬我?”那年輕人退後一步,隨後叫道:“大哥,大哥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被人害了”

    “你亂嚷嚷什麼?”隨著話音,又一個年輕人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兩者的長相有些相似,但新出現的年輕人氣度雍容、沉穩,雙眼精光四射,視線掃過之處,酒家內驟然變得鴉雀無聲了。

    “大哥,就是他們幾個”先前那年輕人叫道:“他們領了我們郝家的任務,沒有完成不說,還到處敗壞我們郝家的聲譽,我找他們要賠償,喏,就是這個小妞,我說讓我把這個小妞帶走,舊賬可以一筆勾銷,他們竟然想害我

    魏宏偉和姚志一的指尖已經離開了劍柄,表情慌亂,不知所措。

    馬馳用力咽下一口唾液,囁嚅著一個字說不出來。

    氣度雍容的年輕人視線落在梅妃身上,頓了頓:“把人帶走,有敢搗亂的,格殺勿論”

    “是”那年輕人身後七、八武士齊聲應道。

    馬馳、魏宏偉等人的臉色已變得鐵青,他們不怕郝四,逼急了可以拔出長劍反抗,但郝家大少也在,他們就不放放肆了,人說郝家大少已經達到了宗師巔峰之境,一旦突破,便會成為天輝城最年輕的大宗師,在這樣一個天才面前,他們只能保持沉默,反抗毫無意義,不但幫不了寶藍的朋友,還會讓他們命喪當場。

    “小妞,跟我走吧。”那郝四笑呵呵的說道。

    梅妃突然仰頭,眉毛也跟著挑起,熟悉梅妃的人自然知道,這是她要發作的徵兆,蘇唐在梅妃的手背上拍了拍:“既然人家這麼喜歡你,就跟著出去一趟吧,手腳放輕些。”

    “哦。”梅妃應了一聲,輕手輕腳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這才叫聰明。”那郝四大笑起來:“小子,算我承你一個情,以後到天輝城來,只要提我郝四,沒有你做不成的事。”

    說完,那郝四得意洋洋的跟在梅妃身後,馬馳、魏宏偉等人都在死死盯著郝四的背影,敢怒而不敢言。

    等到郝四消失在門口了,魏宏偉冷笑著對蘇唐說道:“有你這麼當哥哥的麼?”

    魏宏偉的指責有些沒道理,他不敢出頭,卻要求蘇唐站出來。

    蘇唐一笑,端起酒碗:“來,喝酒喝酒,再等一會,你們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了。”當梅妃釋放靈蛇狂舞時,就會變成一架暴躁的切割機器,那種碎屍橫飛的場面,他見過不少次了。

    “你還有心情喝酒?”魏宏偉長吸一口氣,還要繼續指責,突然,外面的街道上,有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在綻放,大廳臨街的幾扇窗戶瞬間粉碎,大門被被震裂了,接著,一片暗紅色的光芒從街道上湧進來,靠外的幾張桌子全部被掀翻,客人們、還有端著餐盤的幾個夥計也被掀倒在地,隨後無數勁氣轟擊在最裡面的牆壁上,幾個酒罈被打碎,櫃子上的碗碟也被打得砰砰作響。

    蘇唐和寶藍的位置還算不錯,正好被馬馳幾個人擋住了,他們的後背、臉頰、頭髮,都沾上了一些濕漉漉的潮氣,有一個東西打在柱子上,又翻滾著落下來,正好落在蘇唐的酒碗內,居然是一根手指。

    蘇唐歎口氣,把酒碗放下了,無奈的說道:“我告訴她了,讓她輕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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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3 21:26:53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四五三章  追兵
        
    魏宏偉伸手在後腦上抹了一把,拿回手時,瞳孔驀然放大,他發現自己的手掌已變得一片鮮紅,隨後驚叫道:“我……我受傷了?”

    “我身上也有血”馬馳和姚志一也叫了起來。

    這時,已經破裂的大門轟然倒塌,接著梅妃從外面輕盈的走了進來,她又恢復了那種軟弱的樣子,用雙手拎著裙擺,小心翼翼的在酒家的大廳中穿行著,首先要跨過幾個被震得昏迷不醒的夥計,還要跨過射到酒家內的殘肢斷臂,她才不想踩到那種血淋淋的東西呢。

    “寶藍,去算帳吧,我們走。”蘇唐站了起來,隨後看向馬馳等人,笑道:“各位,回頭見。”

    酒家外的大街上,已變得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鮮血,梅妃跟著蘇唐也有一年多了,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她修行的地方不遜于大光明湖、綠海等聖境,而且唯一的任務就是陪小不點,漫山的靈果自然隨便吃,她的實力比當初不知道要強出多少,只是還沒有突破壁壘罷了。

    趕車的老僕也受到了波及,半個身體都染紅了,還不停的從身上摘著什麼東西,幸好他的位置在二十余米開外,不在靈蛇狂舞的中心地帶,否則多少會受些傷,看到梅妃出來,他苦笑道:“梅小姐,以後要和人動手先知會一聲吧

    梅妃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隨後又解釋道:“我太生氣了”

    人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梅妃也應該算是一個女漢子,血濺的何止五步,五十步都過了,因為前方有一個孤零零的馬頭,郝家兄弟乘坐的馬車,還有拉車的馬兒,也同樣被梅妃的靈蛇狂舞撕碎了。

    “老李,吃過東西沒有?”蘇唐笑道。

    趕車的老車夫看了看車架上炊餅,哭笑不得:“先生,您這是故意噁心老僕呢……”

    “走吧,我們不進天輝城了,繞開走。”蘇唐道:“到晚上再找了地方吃些東西。”

    “我估計今天是什麼都吃不下去了。”趕車的老車夫歎道。

    蘇唐和寶藍、梅妃上了馬車,馬車揚長而去,後方,馬馳等人沖出了酒家,看著街道上的慘景,作聲不得。

    郝家大少,曾被譽為天輝城的天才,堂堂的巔峰期宗師,居然徹底消失了,化作無數的碎塊,郝大少的隨從武士中,至少還有兩個宗師,下場也一樣,生命,原來如此脆弱……

    “馬馳,宏偉,你們想改變命運麼?”姚志一突然道。

    “改變命運?你是什麼意思?”馬馳狐疑的問道。

    “寶藍的命運,已經被改變了,你們沒看出來嗎?”姚志一道。

    “你是指……”魏宏偉悚然動容。

    “沒錯,能改變命運的,只有命主。”姚志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寶藍所陪伴的人,應該就是命主啊……”

    “你想怎麼做?”馬馳吃力的問道。

    “做了,我將來也許會後悔,但什麼都不做,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姚志一道:“怎麼做……先追上去再說”

    “我們剛才對命主那麼無禮……他不會收留我們的。”魏宏偉苦笑道,此時此刻,他無比希望時光可以倒流,最好能回到兩年前,看到寶藍發出信號的那時候,姚志一的分析應該不會錯,寶藍能有今日之成就,比姚志一更早晉升為宗師,肯定是靠著命主的照拂。

    能再來一次,他就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了

    “收不收在命主,做不做就在我們了。”姚志一道:“走”

    蘇唐乘坐的馬車駛離小鎮,片刻,馬馳等人騎著馬兒追了上來,只是他們沒有立即靠近,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

    “他們追上來做什麼?”寶藍探出頭,看到馬馳等人,不由皺起了眉。

    “可能是捨不得你吧。”蘇唐笑道。

    “先生,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寶藍道,隨後她頓了頓:“我去把他們趕走?”

    “隨你。”蘇唐道:“我又不瞭解他們,如果覺得他們不可靠,那就趕走算了,如果你還是放不下,那……讓他們跟著吧。”

    雖然馬馳等人對命主的態度有些無禮,但他不會把那些小節放在心上的,因為很多觀念,都受到了不同層面的影響,換成他自己,會不會因為什麼信仰,願意長時間默默等待,並且願意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

    不可能的既然他自己都做不到,那麼,也不會去強求別人。

    寶藍不說話了,她顯得猶豫不決,趕走,未免太過絕情,畢竟以前他們幫助過自己,讓他們跟著,又擔心蘇唐不喜。

    這種事,越拖延便越不容易下決心,最後,寶藍輕歎一聲,馬馳他們的表現,有情有可原的地方,一代又一代的漂泊,做無根的浮萍,信仰自然會在時光流逝中逐漸淡化,或許,她有機會改變他們,重塑他們的信念。

    馬車在大路上不緊不慢的行駛著,差不多過了半個多小時,身後遠方傳來了一陣陣靈力波動。

    “有人追上來了。”蘇唐睜開眼睛:“郝家的反應很快麼。”

    “先生,我出去看看。”寶藍摘下肩後的極冰之弓。

    “好。”蘇唐點了點頭。

    馬馳等人也察覺到有人從後方接近,快馬加鞭追了上來,想向蘇唐等人示警,其實用不著他們,還沒等他們跑近,寶藍的身形已經躍出車廂,跳到車廂頂上,抬頭看向遠方的天空。

    有三個黑點在快速逼近,為了給自己的子侄報仇,他們不惜耗費靈氣,在全速飛行,看速度,都是大宗師級的修行者。

    寶藍眯起眼,手指搭在弓弦上,她心中又有了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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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四章  擊殺

    “主人,他們有三個,我出去幫幫寶藍吧。”梅妃道。

    “好。”甦唐點了點頭。

    梅妃推開車門,縱身飄落在車頂,看到梅妃出現,馬馳幾個人眼都露出懼色,他們也算見識過不少血腥的場面了,但從沒遇到過那般殘暴到了極點的殺戮方式,管你是什麼天才,還是什麼無足輕重的隨從,剎那間全部都絞得粉碎。

    梅妃的身影,已在他們心目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尤其是魏宏偉,再沒有什麼綺思遐想了,連他的身體都在不由自主的向下縮。

    寶藍慢慢張開極冰之弓,遙指向天際,她的氣息在逐漸膨脹,一直膨脹到讓馬馳等人目瞪口呆,接著一只絢藍色的箭矢激射而出。

    嗡……絢藍色箭矢在空飛行,白色的霜花卻在地上蔓延,箭矢飛得多快,霜花蔓延的速度便有多迅捷,馬馳等人只感覺一道寒氣撲面而來,接著他們的胡須、眉毛還有眼睫毛,乃至頭發,都變成了白色。

    他們乘坐的馬兒也一樣,而且它們只是普通的動物,馬馳等人畢竟還算巔峰期的斗士,有一定的抵御能力,馬兒卻不行了,無法承受這種深入骨髓的急凍,都發出痛楚的嘶鳴聲。

    半空,一個老者發出怒吼聲,接著揚起手,飛劍化作一道閃亮的電光,筆直迎向那支急速穿行的絢藍色箭矢。

    轟……箭矢炸得粉碎,無數冰屑紛紛揚揚向地面灑落。

    “咦?”寶藍有些吃驚。

    空那老者眼神有些波動,看起來他佔了上風,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對方可以接連射出具有同樣威力的箭矢,而他的飛劍再承受幾次這樣的踫撞,便有可能變成一塊廢鐵。

    “老李,你帶著寶藍她們走。”甦唐突然道。

    修行者之間的交鋒,存在著太多不確定性,在沒有釋放氣息之前,誰都沒辦法判斷對方的實力,連甦唐也做不到,不過,剛才那老者已揮出全力一擊,從感應到的靈力波動上看,應該是一個巔峰期的大宗師,寶藍對付他,有些危險。

    下一刻,甦唐跨出車廂,落在地上,馬車沒有停,繼續向遠方駛去,梅妃是喜歡被人呵護的,神情沒有什麼,而寶藍的眼神有些復雜,甦唐對他們過于照顧了,本以為今天能痛快淋灕的打上一場,但對手稍微有些強,甦唐便立即站出來,以往也一樣,這讓寶藍有些感動,也有些無奈,她不是小孩,她想表現出自己的強大,但在甦唐的羽翼下,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甦唐站在大路當,抬頭靜靜的看著遠方,馬馳等人猶豫了一下,他們倒是想留在附近,但寶藍還有那個可怕的甦梅都離開了,甦唐似乎並不需要別人幫忙,以他們的能力,也幫不上什麼,只是小心的繞到一邊,向馬車追去。

    見識過一箭之威,追來的三個老者都變得謹慎了,見甦唐站在大路當,他們放慢速度,緩緩落了下來。

    “小友,殺了我郝家的人,就這麼想走?總該給些說法吧”居的老者緩緩說道。

    “你想要什麼說法?”甦唐笑了。

    “殺人要償命,欠債要還錢”居的老者冷聲道。

    “鎮里有那麼多人,為什麼我不殺別人,偏偏殺了他們?”甦唐淡淡說道︰“因為他們有取死之道。”

    居的老者眼神有些苦澀,他當然知道自己佷們的作風,往常仗著郝家的聲勢,跋扈慣了,這一次的運氣糟到了極點,一腳踢在了鐵板上,惹來殺身之禍,但他們已經追上來了,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就算他們有千般不是,總應該先告訴我們,讓我們來教訓幾個孩子,小友妄下殺手,是不是太過分了?”那居的老者說道。

    “告訴你們?我沒那時間。”甦唐道。

    “放肆”左側的老者再忍不住了,怒吼道︰“囂張至極你以為我郝氏無人麼?”

    “以前你們郝家有沒有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以後你們真的不會有什麼人了。”甦唐的右手慢慢揚起,一道似乎由光凝成的劍鋒,在他手慢慢成形。

    這等于是一種挑釁了,郝家的幾個老者臉色一緊,接著不約而同搶先向甦唐發起了攻擊。他們都是老于世故的,見慣了紛爭,如果能談的話,在對方來歷不明的情況下,他們也不願把事情鬧得太僵,如果不能談,那麼他們肯定要先一步出手,佔據主動權。

    一道電光向甦唐胸膛激射而來,左側的老者舞動手的戰槍,鎖住甦唐身前身後,他的任務是牽制甦唐的行動,為同伴爭取機會,而右側的老者陡然甩開一道殷紅色的長鞭,鞭梢如閃電般卷向甦唐的腳踝。

    按理說以三敵一,就算不能立斃對手,至少也能佔據優勢,但這是指通常的情況,而魔劍的威力是不能用常理來評估的。

    甦唐揮動魔劍,迎上射來的劍光,轟……那柄飛劍理所當然的被砸飛出去,操控飛劍的老者,臉色也隨之變得煞白。

    甦唐的雙瞳亮起紅芒,左側的老者身形一僵,表情也變得茫然,卷動的槍勢突然停下了。

    甦唐的身形輕松自如的向前射出,正避開卷向他腳踝的長鞭,揚手一劍,凶猛無匹的劍勁向那居的老者轟去。

    那老者勉強操控飛劍,迎上甦唐釋放出的劍勁,轟……飛劍又一次被砸出去,剛才白炙色閃亮的電光已明顯變得黯淡了。

    持鞭的老者奮力揮動手腕,長鞭發出刺耳的尖嘯聲,抽向甦唐的脖頸,同時狂呼道︰“老七,你幹什麼……”一個主攻,一個負責牽制敵人的身法,一個負責騷擾,本來很完美的,誰知道同伴在最關鍵的時候化作雕像,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一家人,他肯定會懷疑同伴是故意的,甚至整個沖突都是一個圈套

    握著戰槍的老者旋即驚醒,接著發現甦唐的身形毫無阻礙的在空游動,再想出槍,已經晚了,他的臉孔扭曲起來︰“他會妖訣會妖訣……”

    甦唐揮灑出的劍光凝成一道巨柱,向那操控飛劍的老者射去,那老者呆立不動,絕望的看著劍光逼近。

    他的飛劍已近乎被毀,甦唐的攻擊又快如閃電,想靠著身法躲避,是不可能的,只能硬撐,不過,能撐得過麼?

    那老者身形亮起一道金黃色的光幕,但光幕剛剛出現,就被劍光碾碎了,下一刻,劍光又從那老者身體上碾過,如巨柱般的劍光,瞬間便讓那老者化作一片迸射的血肉。

    “你走走……”握著戰槍的老者目眥欲裂,他知道就是自己的原因,才會讓同伴在短短的時間內不支戰死。但他不知道,心情越是激蕩,魔之心產生影響的幾率就越大,甦唐會選擇他,就是因為他的神情最為悲憤,意味著郝大少或者郝四少,是他至親的晚輩。

    持鞭的老者知道現在不是彼此謙讓的時候,敵手出乎意料的強大,而他們的合圍之勢已被破解,再打下去,一個都活不了。

    持鞭的老者長吸一口氣,向後飛退,握著戰槍的老者則向甦唐發起狂攻︰“給我死……”

    就在這時,甦唐眼再次閃過一縷紅光,握著戰槍的老者本來勢如瘋虎,旋即又變得呆若木雞,戰槍茫然的搖晃著,卻不知道該指向哪里。

    甦唐縱身向那逃走的持鞭老者追去,那老者在第一時間變察覺甦唐的速度要比他快得多,隨後猛一咬牙,手的長鞭頓了頓,接著全力向外卷去。

    隨著靈力波動的暴漲,殷紅色的長鞭化作萬千條鞭影,猶如瞬間綻放的煙火,籠罩著方圓十幾米方圓的空間,炸響聲連成一串。

    甦唐冷笑一聲,一團漆黑的煙氣驟然膨脹開,下一刻,瘋狂綻放的煙火全部被黑暗吞噬了,接著,恍若無邊無際的黑暗又開始向心凝縮,甦唐的身影重新顯露出來,漫步向回走去,而那持鞭的老者用手捂住自己的咽喉,眼神變得黯然無光,身形踉蹌了一下,一頭栽倒在地。

    握著戰槍的老者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甦唐沒有渠道了解魔裝,很多技巧,都在實戰自己慢慢摸索,譬如說魔之心,魔之心的威力是可以影響人的心智,情緒波動越大,魔之心的效果便越明顯,影響的時間也越長,尤其是憤怒、恐慌等等負面情緒,更逃不脫魔之心的控制。而且魔之心的威力與對方靈力的強弱無關,一個無法修行者的普通人和一個大修行者,在魔之心面前的區別並不大。

    想對抗魔之心,必須讓自己保持心如止水、平靜無波的狀態,這樣魔之心的效果幾近于無。

    甦唐緩步走到那握著戰槍的老者身邊,那老者依然一動不動,眼神茫然,甦唐一劍揮下,劍光從那老者的脖頸間掃過,頭顱脫頸飛起老高,鮮血如箭一般從頸腔噴濺出來,接著,那老者的身體向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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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裝 第一卷 第四五五章  失蹤
        
    回到車廂內,蘇唐笑嘻嘻的說道:“發財了、發財了……”說完,他把一個包袱扔在地上。

    寶藍和梅妃都顯得忍俊不禁,當然,她們是要配合蘇唐的,寶藍好奇的打開包袱,拿出一柄尺許長的短劍,劍鋒上已經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痕,這件靈器明顯是被廢掉了。

    蘇唐把手中的戰槍立在角落裡,隨後又拿出一支殷紅色的長鞭,遞給梅妃:“你自己看看哪個好。”

    梅妃抓起長鞭端詳了片刻,搖頭道:“這鞭子裡火氣,我沒有火屬性,發揮不出威力的。”

    寶藍在那邊擺弄著包袱裡各種各樣的瓷瓶,還有幾個小匣子,裡面裝著的大都是尋常的靈藥,無法引起寶藍的興趣,當她抓起一個純白色小瓷瓶,打開瓶塞時,一股熟悉的香氣透了出來,她呆了呆:“化境丹?”

    “有幾顆?”梅妃驚喜的問道。

    “有……三顆呢。”寶藍道。

    “他們傻嗎?怎麼會把化境丹隨身帶著?”梅妃道。

    “很正常的啊。”寶藍笑了笑:“除非是有自己的府邸,一個絕對放心的地方,否則只能把最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了。”

    “他們不是那個什麼郝家的人嗎?”梅妃道。

    “或許,最讓他擔心就是他的家人吧。”蘇唐淡淡說道。

    “差不多的。”寶藍道:“小梅,你在百花宮的時候,那軒轅盛世離開百花宮,會把重要的東西都留下來嗎?”

    梅妃沒想到寶藍提起了軒轅盛世,神情有些愣怔,在蘇唐身邊的時間越長,她就越不願提那個名字,也可以說,過去是她難以忘懷的創傷,對世界瞭解得多了,她才真正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

    更悲哀的是,她連自己真正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寶藍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什麼,低聲道:“對不起…

    蘇唐伸出手,在梅妃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已經過去了,沒什麼的。”

    蘇唐的心胸通常是很開闊的,有時他變得狠辣,是因為受到了威脅,他並不在乎梅妃的過去,只重視現在,所以他會親近梅妃,也會任由馬馳幾個人跟在後面。

    當然,他不在乎過去,並不代表他可以隨意相信人,梅妃跟了他大半年,到處奔波,才算逐漸贏得了他的信任。

    “不錯麼,正愁沒有禮物給聞香呢,他們就送上門了。”蘇唐笑道。

    “先生,我們這裡還有兩顆上品化境丹呢,一起送給聞小姐吧。”寶藍急忙道。

    “給她一顆就夠了。”蘇唐搖了搖頭道:“這個時候,權家的人應該到飛鹿城了吧……讓別人看到上品化境丹,或許還會生出別的麻煩來。”

    過了天輝城,是安水城,再然後就是飛鹿城了,這一天黃昏,馬車駛入飛鹿城,與此同時,聞香正在書房內大發雷霆:“給我查哪怕是把飛鹿城查得底朝天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會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

    幾個武士灰溜溜的離開書房,書房內只留下了聞香,還有一個中年人。

    “聞供奉,悄悄氣,發火解決不了什麼的。”那中年人輕聲說道。

    “不關你事,你當然不會急。”聞香長吸了一口氣。

    “呵呵……我這不是在關心你麼。”那中年人笑道。

    “蕭不悔,你那點心思還是收起來吧。”聞香道:“跑到我這裡來,真的是為了幫我?”

    “不是為了幫你,我來飛鹿城做什麼?”那中年人愕然道。

    “你處心積慮的打聽千奇峰的事情,真正的目的,是要去投奔蘇唐吧?”聞香冷笑道:“又擔心蘇唐那邊的情況不是他說得那樣,所以搖擺不定,不管怎麼說,我們也認識五、六年了,你真以為能瞞得過我?”

    “何必這樣直白呢……”蕭不悔苦笑道:“我已經老了,只想找個養老的地方,而且那小子越來越霸道,上賊船容易,想下賊船……估計就難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話告訴他?”聞香道。

    “他應該不會在意的。”蕭不悔道:“我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那種雄心壯志,老了,真的老了……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啊……”

    “你也算是英雄?”聞香搖頭不已:“不過去吧,不會讓你後悔的,說實話,我去了後,當時也不想回來,可惜……”

    “你們小倆口當然要替對方說話了。”蕭不悔道。

    “他告訴你的?”聞香一愣。

    “每次提起他的時候,你那眼神……嘖嘖,甜得象蜜一樣,我又不瞎。”蕭不悔笑道。

    聞香卻沒有理會蕭不悔的調侃,或者,她失去了和蕭不悔聊天的興趣,面帶焦急,在屋中走來走去。

    “那個宗一葉,對你這樣重要?”蕭不悔道。

    “你不懂。”聞香頓了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殿下”

    “進來。”聞香應道。

    門開處,一個精于的年輕人大步走進來,略微躬了躬腰:“殿下,我已經查過了,宗大人那裡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一路上也沒有別人見過他,我有一個猜測……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說。”

    “宗大人應該是被一個讓他很信任的人算計了。”那年輕人沉聲道:“或者……我們這裡有內奸”

    “仇傑,你確定?”聞香露出凝重之色。

    “以宗大人的實力,不可能輕易被陌生人暗算的,總該留下一些痕跡,可我來回找了幾遍,什麼都沒有。”那叫仇傑的年輕人道:“而且還是白天,莫名其妙的失蹤……太詭異了。”

    “他會不會有什麼急事,然後去了別的地方?”聞香遲疑的問道。

    “不可能。”那叫仇傑的年輕人道:“宗大人知道殿下有事情要見他,不會無端離開的,殿下……您有沒有注意過權家的人?”

    “權家?你是什麼意思?”聞香一愣。

    “真正讓宗大人信任的,除了殿下您之外,也只有權家的人了。”仇傑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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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章  主人
        
    “放肆”聞香大怒︰“如果沒有虹祖全力相護,我也不可能突破壁壘,達到今日之進境仇杰,我知道你和葉的關系好,擔心他的安危,所以失了方寸,這次我不怪你,以後再膽敢大放厥詞,誹議權家,我馬上廢了你

    那叫仇杰的年輕人當即噤若寒蟬,良久,苦笑道︰“是,殿下,我這……也算關心則亂……”

    “出了這麼大的事,權家幾位兄弟為什麼點反應都沒有?”聞香醒悟過來,看向仇杰︰“你沒有告訴他們?”

    “沒……沒有……”那叫仇杰的年輕人吞吞吐吐的說道。

    “你……”聞香長吸了口氣,喝道︰“還不快去。”

    那叫仇杰的年輕人匆匆離開房間,蕭不悔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這樣相信權家?”

    “為什麼不信?沒听說過那句話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聞香緩緩說道︰“而且,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很準的,就像我當初願意相信你,還有願意相信甦唐樣。”

    “僅僅是直覺?”蕭不悔追問道。

    “也不都是。”聞香猶豫了下︰“你知道我的來歷了,權家是什麼人,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我和虹祖深談過幾次,或許,我們之間會有爭議,會有矛盾,但絕對不會做相互拆台的勾當,虹祖在這種原則性的事情上,態度還是很明朗的。而且,就算權家想對付我,也不可能對葉下手,當年在修行界聖級大能的排名中,宗白書可是遠在權太之上的,他現在的進境乏善可陳,是因為少年時被耽擱了,早晚有天,雷音訣必將大放光彩,何況宗葉出山不到兩年,我可以拉攏他,權家也可以拉攏他,用不著下這般毒手,毀掉我誅神殿的脈傳承。”

    “你能想這麼多,我就放心了。”蕭不悔笑道︰“如果你只是說直覺……我可不信。”

    就在這時,房門猛然被推開了,個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人大步走了進來,急聲道︰“葉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昨晚。”聞香道︰“昨晚我讓人去叫他過來趟,結果葉始終沒來,我以為他是被別的事情耽擱了,也沒有在意,早晨我又讓人去找他,發現他屋里是空的,仇杰帶著人幾乎找遍了飛鹿城,直沒有找到,好像……葉憑空始終了樣。”

    “他不會是喝多了醉倒在哪個相好的家里了吧?”那人皺眉道。

    “權冠,你還不了解葉?”聞香搖了搖頭︰“葉的性格是很較真的,如果沒別的事,他有可能去消遣,可是我明明派人找了他,他不會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耽誤正事的。”

    “那就奇怪了……”叫權冠的人喃喃說道︰“以葉的機警,就算被人暗算,總該有機會發起反擊的,昨夜城里沒發生過什麼?”

    “沒有。”聞香道︰“昨夜應該是飛鹿城近段時間以來最安靜的天了。

    權冠皺眉苦思,不得其解,只要宗葉在被暗算的時候反抗,釋放出靈力波動,必然會被別人察覺。

    前段時間聞香和魔蠱宗的修行者拼得格外激烈,雙方都損失慘重,讓整個飛鹿城陷入風聲鶴唳的氛圍中,飛鹿城的魁星樓,以萬家為首的幾個修行世家,都保持著高度警惕,、但凡爆發靈力波動,肯定會有修行者過去查看。

    “殿下,是不是……那方以哲又想搞什麼詭計了?”權冠道。

    “不會。”聞香再次搖頭。

    “你怎麼知道?”權冠愣。

    聞香有苦說不出,她和方以哲都在利用對方的力量,消滅己方陣營中的潛在威脅,方以哲知道宗葉和她的關系,絕對不會對宗葉下手,但這種事情見不得光,旦被揭穿,便有可能讓內部人心分崩離析。

    “打了這麼久,他累了,我也累了。”聞香緩緩說道︰“我們已經用實際行動表明了態度,現在是休養生息的時候,他不會輕易破壞這份平靜的。”

    “不是那方以哲又會是誰?”權冠道︰“魁星樓?萬家?還是……”

    “魁星樓直被萬家打壓,實力天不如天,而且又直保持低調,真想做什麼,也應該對萬家出手,我們和他們沒什麼仇怨。”聞香道︰“萬家……更不可能了,以萬艾、萬珂兄妹和我的關系,萬家沒理由對付我們的。”

    就在這時,個武士匆匆跑進來,仇杰回身瞪了那武士眼,喝道︰“這里在談機密事,你亂跑什麼?出去”

    那武士頓住身形,結結巴巴的回道︰“殿下,外面……外面有人求見。”

    “不見。”聞香喝道,她現在掛念宗葉的安危,哪里有心情去見別人。

    那武士轉身離開了,片刻,又哭喪著臉闖進來,臉上居然多出了個清晰的靴印,如果觀察力敏銳的人,從會靴印的大小中判斷出,那應該是個女人留下的。

    “殿下,闖……闖闖……”

    那武士還沒說完,個身影從外飄然而入,正是甦唐,身後跟著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子,還有幫武士留在院子里,正陪笑看著甦唐的背影。

    聞香麾下,有很多武士是見過甦唐的,所以甦唐才能大搖大擺、路無阻的走到這里,而那倒霉的被踢了腳的武士是權家帶來的,今天負責看門,口里還不于不淨的讓甦唐滾,所以受了些小懲罰。

    權冠和仇杰不認識甦唐,神色肅然,靜靜看著甦唐的舉動,蕭不悔正在喝水,結果口水全部灌入氣管,發出劇烈的咳嗽聲,而聞香長長松了口氣,焦躁不安的心情突然變得平靜了。

    聞香的性格非常強勢,這不假,但在個人的心理情感中,她不可避免的把甦唐當成了自己的依靠,不管她將來走得多高,只要甦唐沒有落後太遠,這種心理情感就不會發生變化,哪怕她已經成為了無上的大能。

    “呀?”甦唐的視線落在了蕭不悔身上︰“閣下和我的個朋友長得真象……幾乎是模樣了,聞香,他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的位故人。”聞香勉強忍住笑。

    “姓什麼?”甦唐好奇的問道。

    “姓蕭,叫蕭不悔。”聞香道。

    “真是太巧了。”甦唐撫掌嘆道︰“連名字都樣呢。”

    “呵呵呵”蕭不悔發出于笑聲,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權冠和仇杰依然盯著甦唐,他們不由自主的產生出了種敵意,因為甦唐的氣場太強了,而且在他出現的第時間,便取代了聞香,成為這里真正的主人,唯能與甦唐爭奪主導權的,只有聞香,但聞香又很不爭氣,心甘情願的讓在邊。

    “怎麼顯得氣呼呼的?出什麼事了?”甦唐的視線轉向聞香。

    “宗葉失蹤了。”聞香輕聲道。

    “失蹤?”甦唐愣︰“怎麼搞的?”

    聞香便把昨夜到現在的所以經過,五十對甦唐講了遍,隨後默然,只是靜靜看著甦唐,權冠、仇杰包括蕭不悔等人,都隱隱感覺到,聞香的安靜中有種你要為我做主,的味道。

    甦唐沒有急著說什麼,視線慢慢從權冠身上掃過,又看向仇杰,隨後向居中的椅子走去,坐在上面。

    權冠和仇杰心中的敵意更濃了,修行界所有的勢力團體,都會用座位排次的方法表明各人的地位高低,不能亂坐,那是聞香的椅子,如果聞香突然變得勃然大怒,他們點不會感覺意外,這是無法容忍的挑釁。

    而甦唐真的是無意的,他並不想對誰造成壓力,在千奇峰的日子里,讓他多出了個習慣,喜歡坐最寬敞、最高、最正的椅子,他還喜歡隨意的眼,便把所有人的動向都看在眼里,而且能看到門外,兩側的偏座,達不到這種效果。

    不過,此刻的甦唐沒有去觀察周圍的人,只是在看著自己的指尖,微微下垂的眼簾中,突然閃過縷譏誚之色,只是,沒有人發覺。

    “這麼大個人,不會無聲無息消失的。”甦唐說道︰“派人去查,肯定能查到些痕跡。”

    “我已經查過多次了,什麼都沒有。”仇杰道。

    “那是你查得不徹底,或者是被局限在了個地方。”甦唐淡淡說道︰“再去查”

    仇杰很惱火,個外人,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的?不過,在聞香沒有表態之前,他不敢胡亂說話。

    “仇杰,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聞香輕聲道︰“查不到線索,就不要回來見我。”

    仇杰呆了呆,憤然轉身向外走去。

    “你好像……點不為葉擔心?”聞香看向甦唐。

    “如果他們想殺宗葉的話,你們早就找到他的尸體了。”甦唐道︰“帶走宗葉,證明他們有自己特定的目地,既然他們有所求,那便容易多了,等吧,就算我們什麼都找不到,他們也會主動和我們聯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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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  邪君臺

蘇唐是真的不著急,視線轉到蕭不悔身上,笑道:“蕭先生?幸會幸會,說實話,見到蕭先生的第一眼,便有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

“你饒了我吧……”蕭不悔苦笑道:“你也知道的,我從不輕易許諾,許諾了便再不會更改,畢竟這關系到我的后半生,我多想想、多打聽打聽,不算太過分吧?”

蘇唐一笑,放過了蕭不悔,接著和聞香隨意的聊起閑話來,期間聞香給權冠做了介紹,當然,內容非常簡單,只是說了蘇唐的名字,不過介紹權冠時,說得非常詳細,幾乎把所有的底子都掀開了。

權冠的表情很復雜,這也太區別對待了?到此刻為止,他只是知道蘇唐的名字,而蘇唐知道他在兩年前晉升為大宗師,還知道他的落日訣已修行到第五重……

聞香安下心來和蘇唐聊,宗一葉一向把蘇唐當成救命恩人,對蘇唐極為敬重,蘇唐絕對不會不管的,這樣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天南海北一陣聊,又吃了頓飯,幾個小時之后,仇杰匆匆從外走了進來。

“查到線索了?”看到仇杰,聞香露出喜色。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線索。”仇杰猶豫了一下:“今天清晨,有十四個流浪武士護送著一口棺材離開了飛鹿城,出城的時候,他們和我的一個朋友聊過,那朋友告訴我,他們說接了一筆大生意。”

“護送棺材?”權冠皺眉問道。

“是的。”仇杰道:“我那朋友一時好奇,問過他們護送的是什么,他們說是一個昏睡不醒的人。”

“你那朋友呢?”聞香立即站起身。

“就在外面。”仇杰道:“我帶來了。”

“讓他進來”聞香道。

仇杰轉身向外走去,片刻,帶著一個近兩米高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那大漢走進來后不停的向各個角度躬腰,顯得誠惶誠恐。

“你叫什么名字?”聞香問道。

“我叫錢大班。”那彪形大漢憨憨的回道。

“說一說,你早晨看到了什么?”聞香道:“我要所有的細節”

“啊?也沒什么細節啊。”那錢大班道:“就是早晨我要出去,正好看到了紅胡子那幫家伙,其實他們平時挺沒出息的,只敢接一些偷雞摸狗的破爛任務,稍微有些風險,就避開老遠,我懶得搭理他們……”

“我要聽的,是你和他們都說過些什么?”聞香道。

“他們和我顯耀,說什么接了一個大任務,走這一趟,三、五年之內都可以休息了,我知道他們想眼氣我,嘿嘿嘿……”

“大班,說正事”仇杰也忍不住了。

“哦。”那錢大班端正表情:“我一時好奇,問他們接的是什么任務,他們說護送那口棺材,我又問棺材里裝的是什么,他們說是一個昏睡不醒的人。

“什么樣的人?”聞香道。

“當時太陽還沒升起來呢,城門洞里又很暗,我沒看清。”那錢大班道。

“你看到了?”聞香一驚。

“是啊。”那錢大班道:“他們打開棺材蓋讓我看的。”

“穿的什么衣服?穿的什么鞋?”聞香道。

“這個……”那錢大班想了想:“衣服就是那種長袍,很普通的,靴子么……好像是鹿皮靴。”

聞香的雙拳不由握緊,那錢大班講述的穿著和宗一葉差不多,昏睡不醒以為著受了暗算,隨后聞香看向蘇唐,見蘇唐一臉淡然,旋即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

“沒道理啊……”聞香輕聲道:“既然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劫走宗一葉,又怎么可能故意留下這么多線索?”

“沒錯”權冠也是滿臉狐疑:“而且,他們完全可以自己護送,為什么要雇傭流浪武士?”

“錢大班,他們有沒有說過,要把棺材護送到什么地方去?”聞香問道。

“說過了,他們要把帶著穿過桃花源,到什么山來著……哎呀,我有些記不清了。”那錢大班道。

“穿過桃花源?”聞香目瞪口呆。

“你說什么?”權冠猛然站起。

“大班,你是聽錯了吧?”仇杰也露出驚駭之色。

“沒……沒聽錯啊。”那錢大班被這架勢嚇住了。

“穿過桃花源,那是什么地方?”蘇唐好奇的問道。

“上古絕地,邪君臺”聞香長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上古絕地?”蘇唐來了興致。

“有關邪君臺,飛鹿城幾個修行世家當中,倒是流傳著有幾句俚語。”聞香苦笑道:“進了邪君臺,半截身子黃土埋,堂堂大尊也出不來,說的……就是邪君臺的恐怖啊。”

“邪什么臺?”錢大班瞪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種地方?”

“你當然不知道。”聞香沒好氣的說道。

“只有達到脫卻凡胎的進境,才有資格進入這種絕地。”權冠緩緩說道:“我很奇怪,如果棺材里裝著的真是宗一葉……他們把宗一葉送到邪君臺做什么?”

“是不是想把我們引到那里去?”仇杰猛然想到了關鍵處,大聲道:“然后利用邪君臺,給我們設下圈套?”

“有可能”權冠連連點頭:“好惡毒的手段他們是要一網打盡啊

“連大祖都是生死難測,我們這樣的修行者稍微靠近,就會被亂流吞噬啊”仇杰道。

“上古絕地這樣厲害?”蘇唐道。

權冠和仇杰都在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向蘇唐,他們終于占據了一次上風。

聞香輕聲解釋道:“大祖級的大修行者,外放的靈力已形成一種領域,可以長時間、甚至連續幾天幾夜對抗絕地的壓力,普通的修行者是做不到的,和絕地相比,那些歷練之地,不過是小孩子的游戲,絕地才是真正的殺場,與天斗、與地斗、更要與人斗”

“你們說來說去……”蘇唐一笑:“難道真的不找宗一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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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3 21:28:57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四五八章  遇襲
     
    聞香等人都沉默了,上古絕地很危險,但是,如果裝在棺材裡被運走的真的是宗一葉,他們去還是不去?

    良久,聞香看向錢大班:“你所說的,句句屬實?”

    “當然是真的,我敢發誓”錢大班舉起了手。

    “既然這樣……”聞香頓了頓:“你叫錢大班?這幾天就留下來吧,等我回來的時候,自然會重重酬謝你的。”

    “好、好,沒問題。”那錢大班咧開大嘴笑了起來,顯然很在意聞香所說的重酬:“聽仇老弟說,聞大人是個那什麼……不比鬚眉的爽利人,果然不差

    “是不讓鬚眉”仇傑無奈的提醒道。

    “都一樣、都一樣,哈哈……”那錢大班越笑越開心。

    聞香沉吟不語,看得出來,那錢大班是個沒有心機的人,她要把對方留下來,其實就是一種威脅,如果你說的是謊話,或者此行出了些差錯,回來就要你的命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會明白的,而錢大班卻顯得開心無比,不大可能作假。

    那麼問題又來了,對方能無聲無息帶走宗一葉,又為什麼要雇傭其他流浪武士護送?還留下這麼多痕跡?

    應該是故意的,想引他們去找宗一葉,然後設下圈套,也就會說,如果真的去了邪君台,十有八九是一次有去無回的冒險。

    思索良久,聞香始終沒辦法做出決定,隨後抬起頭,看向蘇唐,眼中隱隱有求助的味道。

    “如果不跑這一趟,萬一出了些差錯,估計你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蘇唐笑了:“我陪你去吧。”

    “好……”聞香慢慢點了點頭,隨後掃視了一圈:“還有誰要和我一起去邪君台?”

    “大家一起去。”權冠道:“我去找他們幾個。”說完,權冠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蘇唐道:“去的人多反倒更不方便,四、五個人最好。”

    “不方便?什麼意思?”權冠皺眉問道。

    “我們都走,這裡就空了。”蘇唐道:“你不擔心麼?”

    “你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是,如果劫走宗一葉的人又布下埋伏,去的人少了,豈不是成了送上門的肉包子?”權冠反問道。

    “沒那麼危險的。”蘇唐淡淡說道:“如果他們的實力夠強,用不著悄悄劫走宗一葉,擺開架勢、明刀明槍,我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樣做……只能代表他們差了很多,所以必須想一些取巧的辦法。”

    蘇唐正是基於這種判斷,才決定陪著聞香走一趟,如果他啟動所有靈魄,全力以赴的釋放戰力,同時對付七、八個巔峰期大宗師不會有太大問題,在毒龍域中已經得到了驗證。既然對方沒有大祖級的大修行者,不敢與聞香的誅神殿正面相抗,那麼不管是什麼圈套,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聞香而來,更何況,他已經隱隱摸到了脈絡。

    “殿下,我也去”仇傑緩緩說道。

    “蕭先生,你呢?”蘇唐看向蕭不悔。

    “我?那我也去吧……”蕭不悔無奈的說道,看蘇唐的意思,這一次他不想去也得去了。

    “好,你們都去收拾一下,中午我們出發。”聞香道。

    權冠和仇傑匆匆離開了書房,聞香掃視一圈,隨後用狐疑的目光看向蘇唐:“蘇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總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又是直覺?”蕭不悔笑道。

    “沒你的事。”聞香道。

    “你真的發現了?”蘇唐聳了聳肩:“感覺倒是挺准的。”

    “到底是什麼?”

    “過一段時間,你會知道的。”蘇唐道。

    “為什麼一定要過一段?你說呀”聞香急道。

    “我得想一想。”蘇唐沉默片刻,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不過,你得感謝小茹,真沒想到,剛剛來飛鹿城,就撞上了……”

    “撞上了什麼?”聞香追問道。

    蘇唐卻不說話了,盯著腳尖前的地板出神,寶藍道:“先生,那我們呢?

    蘇唐沒有反應,片刻後,他才驚醒過來,看向寶藍:“你說什麼?”

    “先生,我們也跟著一起去嗎?”寶藍道。

    “給我把紙筆找過來,我寫封信。”蘇唐道:“你們就不去了,我照顧不過來的。”

    寶藍和梅妃的神色有些失望,但蘇唐已經決定了,她們倆個只能接受。

    聞香把紙筆放在蘇唐面前,蘇唐沉吟片刻,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隨後把紙疊起來,又寫上一個地名,接著把信交給寶藍:“你去這個地方找一個叫方以哲的人,你直接說他的名字,不會有人阻攔你的。”

    “知道了。”寶藍接過信。

    “方以哲?”蕭不悔愣住了:“那是……魔蠱宗在這裡的社首吧?聞供奉,你們前些日子不是和他們發生過很多次衝突麼?怎麼……他是蘇先生的朋友

    “噓……”蘇唐微笑著把食指豎在唇前。

    “你們啊……”蕭不悔全明白了,他已經來一段時間了,聞香和方以哲之間的矛盾很深,衝突最激烈的時候,每天都有不少死傷,直到這個月,氣氛突然又變得安靜起來,他本以為是雙方支持不住了,無法承受如此大損失,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掃除異己掃得差不多了,蕭不悔長歎道:“好惡毒的詭計是你們誰的主意?”

    “你說呢?”聞香笑了笑。

    蕭不悔看看聞香,又看看蘇唐,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最後定在了蘇唐身上:“蘇先生,你的變化……真的太大了”

    “所以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應該去千奇峰的。”聞香道:“這個人啊……現在已經到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步,他這樣誠懇的邀請你,你卻總是推三阻四的,現在又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如果你還要拒絕的話……呵呵呵,我可以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很難看。”

    蕭不悔的臉色有些變了,他明知道聞香在開玩笑,卻笑不出來,片刻,他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

    聞香是在用一種另類的方式敲打他,蘇唐屢次向他蕭不悔發出邀請,十足的誠懇,他這樣猶豫不決,只會破壞雙方的感情。

    更何況,蘇唐什麼事情都不瞞他,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潛藏的壓力,更是蘇唐刻意為之的。

    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你還能走麼?我會放你走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蕭不悔一直以為,自己有選擇的權力,誰知就在不經意間,完全被蘇唐把握了主動。

    那個年輕人,那個笑呵呵走進常山縣的年輕人,城府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之深?深得讓人不寒而慄……

    良久,蕭不悔的視線又轉回到聞香身上,他不止低估了蘇唐,也低估了聞香,至少,聞香對蘇唐是非常瞭解的,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提醒他,已經差不多了,不要讓蘇唐繼續失望。

    中午,蘇唐幾個人分別坐上馬車,向桃花源的方向馳去。

    一共有五個人,蘇唐、聞香、蕭不悔、權冠和仇傑,蘇唐和聞香坐在一輛馬車裡,到這個時候,蘇唐才知道,聞香已經突破了瓶頸,晉升為大宗師了,他為聞香感到高興之餘,也問起了經過,才知道權家居然有一位大祖。

    蘇唐問得很詳細,那位虹祖的喜好、稟性等等,而聞香的回答,讓他略有些心安。

    蘇唐最感到擔心的,就是權家勢大,再重演一次鳩占鵲巢,不過從聞香吐露的資訊中,他看出那位虹祖心性很淡泊,並不喜歡爭權奪利,唯一能讓他重視、並願意為之付出的犧牲的,就是讓誅神殿重新屹立在摩雲嶺之巔。

    權家稍微有些前途的子弟,都被他帶過來輔佐聞香了,一切事務,完全由聞香做主,他從不於涉,有虹祖做榜樣,權家的弟子們沒人敢在聞香面前張狂,一個個顯得很聽話。

    而且權家這一代實力最強的,當屬外房的權冠,虹祖力排眾議,已經把權冠內定為下一代家主。

    聞香和權冠的關係處得不錯,有虹祖做榜樣,有權冠做副手,一些心懷鬼胎的又被方以哲控制的飛鹿社殺得差不多了,聞香的地位日趨穩固,再無人可以動搖。

    加上聞香的性格愈發成熟、穩練,她很清楚,如果只是借助權家的力量,那麼不管雙方的關係有多麼密切,將來也遲早會爆發爭端。

    說白了,就是兩個字,平衡。

    所以聞香一直在幫助宗一葉,讓宗一葉成為另一座山頭的代表者,但是,只有兩個山頭,還是不夠穩固,因為實力不可能打到絕對均等。

    原本聞香希望把莫小白凸顯出來,這樣形成一個三角,她的佈局也算基本完成了。

    但計畫沒有變化快,莫小白運送靈器趕往千奇峰,路上只是因為一次小小的意外,引來殺身之禍。

    莫小白的死,不止讓蘇唐難過,聞香也是悲痛到了極點。

    她要重新佈局,選來選去,便選中了仇傑,仇傑加入誅神殿剛剛一年多,以前是莫小白的護衛,莫小白離開飛鹿城時,把事情都交給仇傑處理。

    仇傑做事極有章法,沉著穩練,整個飛鹿城上下,出了聞香和方以哲之外,沒有誰知道內情,誅神殿的人和魔蠱宗的人,都把對方視為死仇,在一次次的衝突中,仇傑逐漸走入聞香的視野,因為他數次破壞了聞香的計畫。

    陷入魔蠱宗的包圍,本來是必死的,結果是仇傑及時識破魔蠱宗的陰謀,帶著大家殺出來,並且還給魔蠱宗造成重創。

    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會讓聞香哭笑不得,然後轉身去找方以哲解釋,並且重新制定計劃。

    但這樣的事情反復發生,不由聞香不重視仇傑了,最後只得把仇傑調到自己身邊,這樣才能讓計畫執行下去。

    蘇唐並不知道,方以哲已經有數次對聞香大發雷霆了,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得親信被仇傑於掉,制定出的計畫又被仇傑破解,對他的聲望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如果不是看在蘇唐的份上,方以哲差一點要真的和誅神殿拼上一場了,至少,那個仇傑是他必須要除掉的。

    進入桃花源後,幾個人並成一隊,緩步向前。

    包括蕭不悔在內,大家都有足夠的歷練經驗,該帶什麼、該注意什麼,不用多說,一切鬥毆井然有序。

    進入桃花源後第三天,仇傑在無意中又發現了線索。

    林子中有一條很明顯的被某種東西拖拽出的小路,帶著一口大棺材在林中行走,很不方便,桃花源的林木很茂盛,那麼在護送的過程中,草叢、灌木都會留在大量的痕跡。

    蕭不悔判斷出痕跡很新,最多不超過兩天,其實別人也有自己的判斷,只要他們按著痕跡追下去,肯定追上那些流浪武士,找到宗一葉,如果他真的在棺材中。

    在桃花源中足足穿行了七、八天,這一天黃昏,聞香決定暫時休息,幾個人尋了處僻靜的地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晚餐。

    蘇唐獨自坐在溪前,看著溪水想著什麼,聞香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坐在蘇唐身邊。

    “你真的敢肯定,我們能把宗一葉找回來?”聞香輕聲道。

    “差不多。”蘇唐頓了頓:“過幾天……我會送你一個禮物,會讓你很高興的。”

    “什麼禮物?”聞香側頭看向蘇唐。

    “現在不能說。”蘇唐笑道:“否則有可能會飛走的。”

    “我很討厭你這樣”聞香氣道:“為什麼她能知道,我就不能知道?

    “別怪我,現在真的不能說。”蘇唐輕聲道。

    “你為什麼這麼有把握?”聞香換了個角度。

    “因為我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麼。”蘇唐露出譏諷的笑意。

    “想要什麼?”聞香立即追問道。

    蘇唐四下張望著,片刻,視線慢慢落在了聞香身上:“他們要的是你。”

    “我?”

    蘇唐笑著站起身:“你太聰明了,我得加些小心,不能被你猜出來,否則,他們就會有所察覺了。”

    聞香眼神閃爍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蘇唐道:“還是先想想怎麼把麻煩打發走吧。”

    “麻煩?”

    就在這時,一支無聲無息的利箭從林中射了出來,正向坐在石頭上打哈欠的蕭不悔射去。

    蕭不悔的身形向後歪倒,以毫釐之差避開箭矢的襲擊。

    權冠和仇傑同時發出怒吼聲,權冠腳尖點地,身形快速啟動,向聞香這邊靠近,似乎是要來保護聞香,而仇傑甩開劍光,一頭撲入林中。

    “從我們進入桃花源後,一直有人在暗中盯蹤我們。”蘇唐淡淡道:“這一次襲擊……他們的目標應該是蕭不悔和仇傑,想先殺掉一個,不過,他們好像找錯人了。”

    蕭不悔的身形貼著地皮向這邊飛射而來,突然遇到攻擊,大家自然要聚在一起,免得被人各個攻破。

    “那些痕跡,也是故意留下的。”蘇唐又道:“附近只有這裡適合歇息,這樣他們才能預先設定戰場。”

    這時,在沙礫堆中探出了什麼東西,蕭不悔的身形剛好從那沙礫堆上掠過,在靈力波動突然引發的瞬間,蕭不悔驚而不亂,一拳轟擊在那沙礫堆上,身形借勢向上飄飛。

    劍光一閃而逝,正從蕭不悔身下掠過,如果蕭不悔只是想靠運轉靈脈改變身形,速度要慢上許多,絕對避不開這一劍,無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經歷,讓他總能在生死關頭做出明智的本能選擇。

    沙礫向上迸射,一條人影沖了出來,劍光再閃,追刺蕭不悔的胸膛。

    蕭不悔一聲不吭,雙手已抓起匕首,交叉著絞在劍光上,身形再次借力向旁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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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3 21:29:3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lohist 於 2015-7-23 21:36 編輯

魔裝 第一卷 第四五九章  絕地
      
    此刻,蕭不悔的身形如鬼魅般避開對方釋放出的兇猛劍勁,繞到側後,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向對方肋下,就在這時,蕭不悔身後的大樹突然裂開了,一道人影從樹於當中撲了出來,手中持著兩柄極為奇特的腕刃,閃電般掃向蕭不悔的後心。

    蕭不悔被打了措手不及,顯得有些忙亂,匆促轉身,迅速脫離戰團。

    “你不去幫他?”聞香輕聲道。

    “我說了,他們想試探我的實力,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容易得逞呢。”蘇唐道:“而且,老蕭還沒有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你想看看他保命的本事?”聞香不由笑了:“我也想知道呢,當初在常山縣,他只是巔峰期的鬥士,卻已經先後于掉幾個宗師了,可惜,我從沒有和他一起出去過,而且我們幾個供奉間也不是那麼一團和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瞭解的秘密,這是底線,誰敢觸犯底線,結果……就不好說了。”

    蕭不悔被兩個大宗師前後夾攻,處境很艱難,而且他擅長的是佔據先機的情況下,突然發動暗襲,不太適應這種面對面、硬碰硬的戰鬥,更讓他惱火的是,蘇唐和聞香都站在遠處,擺明瞭要看熱鬧,沒人過來幫他。

    不過,那兩個大宗師更為心驚,他們本以為能快速結束戰鬥,結果那蕭不悔滑得象一條泥鰍,總是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及時避開他們的圍攻,或者于脆脫離戰團,而蘇唐、聞香正站在遠處盯著這邊,權冠見聞香無事,也恢復了冷靜,又加入的意思,另一邊的仇傑沖入樹林後,林中傳來聲聲慘呼,還夾雜著仇傑的怒喝聲,顯然是仇傑占了上風。

    那兩個大宗師已萌生退意,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又同時撲上去,對蕭不悔展開新一輪的狂攻。

    “老蕭和你說過麼?”蘇唐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說過什麼?”聞香一愣。

    “離開常山縣時,他不過是巔峰鬥士,轉眼間,接連晉升,成為大宗師……他的遭遇,可能比你我更為曲折、兇險。”蘇唐道。

    “很多事情,只要自己記得住其中滋味就好,不大可能向別人述說的。”聞香輕歎一聲:“就說你……”

    “我怎麼了?我什麼都事情都沒有瞞過你。”蘇唐道。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那位習大哥的事又應該怎麼解釋?”聞香笑了起來:“你們進一線峽之前,那位習大哥還只是把你當成一個朋友,進了一線峽再走出來,短短十幾天,你們就變得如膠似漆,而且那位習大哥真的是對你情根深種了,誰都能看得出來……呵呵,在那幾天又發生過什麼?”

    蘇唐啞口無言,這種事情他確實沒辦法對聞香詳細述說。

    就在這時,戰局又發生了變化,蕭不悔被逼得連連後退,而那兩個大宗師同時抽身,各自向不同的方向飛射而去。

    “哪裡走”已經接近戰團的權冠自不會讓襲擊者從容逃走,縱身而起,盯住其中一個。

    蕭不悔也改退為進,盯住了另一個,他更不甘心,莫名其妙被人圍攻了一場,好不容易撐過來,想逃跑?沒那麼容易的事

    權冠雙手亮起耀眼的光暈,光暈逐漸擴大,接著權冠揚手向前揮出,一道光暈象炮彈般射了出去,追向那大宗師的背影。

    那大宗師縱身向斜刺裡射去,想避開這一擊,結果那光暈竟然自動轉向,準確的轟擊在那大宗師的背後,隨後炸開來。

    轟……周邊的林木被震得撲簌簌作響,那大宗師發出一聲慘呼,身形被轟得向前撲出,不由自主撞在一棵大樹上,到底是大宗師,那棵大樹被硬生生撞裂了,而那人只是被撞得頭破血流,這屬於外傷,並不是很影響他的戰鬥力。

    “那是什麼靈訣?”蘇唐吃了一驚。

    “明知故問。”聞香道:“當然是權家的落日訣了,不過……他們已經遺失了落日劍,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在嘗試改變,想靠自己的雙手釋放出落日訣的威力。”

    “落日劍啊……”蘇唐喃喃的說道,落日劍已經成了他的一顆靈魄,永遠不能出現了,當然,他不會告訴聞香的,更不會告訴權家人。

    事實上,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擁有落日劍的權家,或許會出一位極為強大的大修行者,但失去落日劍,等於每個人都有機會,就如眼前的權冠。

    否則,權家人不會改良落日訣,權冠也應該使用長劍,並在心中憧憬著,希望有一天長輩們會把落日劍交給他,在這之前,他永遠不是強者。

    這時,權冠釋放出的第二道光暈已經襲到,那個大宗師還沒能激烈的碰撞中醒過神來,又被命中,當即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向前滑去。

    權冠已飛臨那大宗師上空,雙手重新凝出光暈,隨後向下甩出,那大宗師勉強扭過聲,揚起腕刃,試圖抵擋光暈。

    轟轟……光暈炸開了,那大宗師慘叫著跌落在厚厚的枯葉中,權冠得勢不饒人,雙手再次舉起。

    “權冠是權家資質最好的,也是最努力的。”聞香輕聲道:“再稍加琢磨,必成美玉。”

    “呵呵……”蘇唐笑了笑。

    此刻,蕭不悔那邊也發出了致命一擊,他的匕首正刺入那大宗師咽喉下,其實這已經是決定性的攻擊了,但蕭不悔因為惱怒,匕首又猛地向斜上挑起,血痕從那大宗師的咽喉一直劃到耳根,鮮血如瀑布一般噴濺出來。

    “怎麼不留活口?”聞香喝道。

    權冠呆了一呆,這才反應過來,落在那大宗師身邊,先俯下身解開那大宗師扣在手腕上的腕刃,又觀察片刻,直起身苦笑道:“這個已經死了。”

    “我這個也不行了。”蕭不悔道。

    這時,一身染血的仇傑從林中走了出來,他手中拎著一張長弓,還有幾柄劍。

    “仇傑,你那邊有沒有活的?”權冠揚聲問道。

    “沒有。”仇傑揚眉道:“你們這裡不是還有人麼?”

    聞香皺起眉,按照常理,突然遇到襲擊,總該留下一兩個活口,以查明真相的,除非事態很危險。但不管是蕭不悔,還是權冠、仇傑,最後都佔據了上風,可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下死手。

    “死就死了吧,大家早些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蘇唐淡淡說道。

    桃花源只是普通的歷練之地,和其他地方一樣,靈力越濃郁方,出現兇猛靈獸的幾率便越高,人要修行,靈獸也要修行,它們會本能的向靈力濃郁的地方聚攏。

    所以,走得越深,路就越不好走,危險也越多,幸好他們都是大宗師,只有仇傑的實力差了一些,在這桃花源中,算得上是最頂端的存在了,如果有不識趣的靈獸妄圖靠近,只能被他們擊殺,一路走得有驚無險。

    又走了幾天,前方看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那座大山整個都是禿的,一丁點綠色都沒有,在植被茂密無比的桃花源走了許久,突然看到這樣一座大山,感覺有些怪異。

    “那應該就是通天嶺了吧。”仇傑歎道,隨後在四周尋找起來,很快,他在林邊找到了一堆鳥骨,還有篝火燃盡後留下的灰燼:“殿下,他們來過這裡,應該就在前面,這裡的灰還是溫的,走了沒多久。”

    “可是……那前面就是通天嶺了啊……”聞香喃喃的說道。從某種意義上說,通天嶺就是生死界,普通的修行者,都會望而卻步。

    “你們有誰來過邪君台麼?”蘇唐問道。

    “我只知道,通天嶺前面就是邪君台了。”權冠苦笑道:“我沒過來,到邪君台做什麼?”權冠還有些話沒有說,他只是大宗師,沒辦法進入這種上古絕地的,不但毫無意義,還會自己打擊自己,然後沮喪的回去。

    “你們呢?”蘇唐看向聞香和仇傑。

    “沒有。”聞香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仇傑道。

    “走吧,那些傢伙都敢上去,我們還怕什麼?”蘇唐笑道:“既然大家都沒來過,那麼,我們就一起開開眼界。”

    那座山看起來很近,走起來卻花費了不少時間,而且山勢極高,從下面看,峰頂甚至已經刺穿了雲層。

    走出樹林,接近大山,再一路上山,前後花費了幾個小時,大家都沒有運轉靈脈,很默契,因為誰都不清楚前面會遇到什麼,多保留一些靈力,便多一份生機。

    踏上峰頂,前方是一片浩瀚的雲海,就在這一刹那,蘇唐、聞香、蕭不悔、還有權冠和仇傑,都變得目瞪口呆。

    那種震撼無比的心情,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而每一個第一次來到邪君台的人,估計都不會比他們強多少。

    一望無際的雲海上,漂浮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山峰,每一座山峰都是倒三角形,是漂浮,真正的漂浮

    有的山峰極為宏大,上面的平場注意容納成千上萬人,有的山峰卻很小,上面頂多能蓋一間小院,山峰與山峰之間,沒有橋、沒有路,完全被雲海阻隔開。

    而且,每一座山峰都在移動,有的在飄升,有的沉入雲海下,有的在與另一座山峰相互圍繞著轉動。

    蘇唐所受到的衝擊是無以倫比的,畢竟他融合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這個世界的種種現象,都可以用另一個世界的詞彙做出合理的解釋,只有靈力很特殊,但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神奇的能量。

    不過,眼前出現的,徹底顛覆了蘇唐所有的觀念

    蘇唐本以為,上古絕地只是一種很危險的地域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頂多比毒龍域更艱難一些、更危險一些,還能有什麼?

    可是,這些詭奇的山峰該怎麼解釋?

    它們竟然能在空中飄浮?總該有重力的吧……又是什麼力量,在促使它們不停的運動?

    蘇唐幾乎已不能呼吸了,呆呆的看著前方,聞香等人也一樣,如果不是為了要救宗一葉,他們這一次絕對不會來。

    “好……好美……”聞香喃喃的說道。

    “這就是邪君台啊”權冠在長歎著。

    仇傑的心情也異常激動,雙拳時而握緊,時而鬆開。

    只有蕭不悔還算鎮定,他的目光很複雜,似乎在感歎著什麼,又似乎在緬懷著什麼。

    良久良久,蘇唐緩過神來,輕聲道:“這種上古絕地,只有大祖才能進入麼?那些傢伙呢?又跑到哪裡去了?”

    蘇唐的話提醒了聞香等人,沒錯,腳下的大山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不可能藏人,前面就是神秘莫測的雲海,如果那些護送棺材的流浪武士們真的上了山,肯定已經進入了邪君台。

    “不可能”權冠連連搖頭。

    “別說話”蕭不悔突然道:“前面有聲音。”

    片刻,前方的雲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座山峰,那座山峰春意瑩然,似乎完全不受這個世界大環境的影響,朵朵野花在綻放,到處都是綠茵茵的嫩草,十幾個武士打扮的人,正有說有笑的向這邊走來。

    蘇唐等人愣住了,對方的武士也愣住了,雙方對峙了片刻,聞香沉聲道:“你們護送的棺材在哪裡?”

    那些武士露出驚慌之色,旋即轉過身向後逃去,跑到邊上,紛紛縱起身,想跳到臨近的一座山峰上,遠離聞香等人。

    詭異的事情出現了,第一個跳過去的人,前腳剛剛要踏上地面,身體卻在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瓦解,包括他們的頭髮、衣服、還有攜帶的武器等等,全部都在瓦解,化作一片片飛灰。

    隨後跳過去的人也一樣,他們的影像最多在蘇唐等人的視線中停留一兩秒鐘,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後面的人及時醒覺,他發出尖叫聲,試圖扭轉身形,但還是徒勞無功,大半個的身體都消失了,但留下了一條腿,于巴巴的腿。

    在那些人要逃走時,權冠怒喝一聲,揚手甩出一道光暈,光暈飛入雲海,隨後便被雲海吞噬,接著他聽到聞香的腳尖聲:“回來”

    權冠立即轉身,這時,他眼角瞥到一朵潔白的雲彩從他身邊擦過。

    權冠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但看到的卻讓不寒而慄。

    向前衝刺,再翻身後退,他的袍角被甩向前方,正好甩入雲朵中,下一刻,他的袍角也在開始瓦解,化作絲絲縷縷,消失在空氣中。

    權冠的心都提在嗓子眼裡,不停向後退去,一直退到聞香等人身邊,遠離了雲海,才長松了一口氣。

    “那是什麼?”權冠驚叫道。

    “很多上古絕地都有類似的東西。”蕭不悔歎道:“不要說你我,就算是一代大尊,被這種東西沾上,也得煙消雲散。”

    “你不是說從沒來過邪君台麼?”聞香道。

    “我只是說沒來過邪君台。”蕭不悔道:“可我去過別的地方。”

    “你去過哪裡?”聞香追問道。

    “神落山。”蕭不悔一字一句的說道。

    聞香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蕭不悔。

    “他們是怎麼進去的?”蘇唐道。

    “上古絕地沒有你們想得那麼可怕。”蕭不悔道:“這裡自成一方天地,也就有了自己的規則,就像外面的日升月落、春秋交替一樣,掌握了規則,自然就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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