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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4-5 22:31 編輯
卷三 江南好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吉凶一念間
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看著明秀一副神棍的模樣,楊守文有一種想要吐槽的衝動。
對於前世生於紅旗下的楊守文而言,並不是很相信明秀這一番話。而且,他說的也太模糊了,怎麼聽都好像是和稀泥。這吉與凶似乎都出自他的口,給人一種不怎麼靠譜的感覺。
但是,又由不得楊守文不去相信。
明秀似乎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而且也沒有必要騙他。
對於這起課占卜之術,楊守文是真不瞭解……萬一呢?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四郎,到底是吉還是凶?」
明秀顯得很慎重,在沉吟良久後,輕聲道:「青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說。
總之一句話:吉凶一念間。
是凶還是吉,關鍵都要看你怎麼應對。我只能說這些!至於最終會是什麼結果,還是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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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人小心肝砰砰跳!
夜色漸濃,黑石灘升起了薄霧。
今晚,是明秀值守,楊守文早早就躺下,面向篝火側臥著,目光也顯得格外迷離。
吉凶,一念間?
楊守文開始覺得,明秀似乎並非胡言亂語。
可到底是什麼狀況?
他腦子裡如今已經變成了一鍋粥,沒有絲毫頭緒。
八角山的伏擊,李過的危險……楊守文隱隱覺得,他好像是被什麼人給算計了。
這感覺,真不太舒服!
……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楊守文等人便乘坐渡船渡河。
不過,他們剛渡過了黑石河灘,就見一隊人馬由遠而近,從官道盡頭急速行進。
「前面可是小郎君嗎?」
為首是一個體格雄壯的男子。一襲黑裳,縱馬疾馳。
他一馬當先來到渡口,翻身跳下了戰馬,快走兩步便來到了楊守文的馬前。躬身一揖。
「小郎君,阿郎聽聞小郎君在八角山遇襲,非常擔心。
故而命卑職連夜趕來,護送小郎君返回神都……小郎君,一切都可安好嗎?」
那漢子。身高在六尺靠上。
體型略有些瘦弱……哦,這個瘦弱要看和誰比較。和楊守文比的話,他絕對是精壯。可是和楊茉莉站在一起,他只能是瘦弱。但是,他站在那裡,從頭到腳流露出一股子彪悍之氣。就連明禮看到他,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發出一聲讚歎:好一個雄壯的好漢!
楊守文認得這男子,正是楊從義。
既然他是奉老爹的命令來,說明前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神都洛陽。
想到這裡。楊守文鬆了口氣。
消息既然已經到了洛陽,就說明不會再有危險。
他沉聲道:「老楊,辛苦你了……哥奴可還好嗎?」
他說的哥奴,並非李林甫,而是楊存忠。
楊從義看上去氣色不錯,想必是近來一段日子過的很順心,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幹練。
他笑道:「哥奴一切安好,只是掛念郎君。」
「那就好!」
楊守文說著,看了一眼楊從義身後的騎隊。
「哦,這位是校尉。乃洛州折衝府校尉。
阿郎聽聞郎君遇襲,所以請陳校尉率部前來保護郎君。他帶了一團兵馬,請郎君放心。」
「在下陳玄禮,拜見征事郎。」
那校尉年紀不是很大。約在二十多的樣子,舉止非常沉穩。
聽到楊從義介紹他,他連忙站出來,插手行禮。
在武則天時期,府兵制已經開始敗落,但仍舊佔據主流。依照唐代軍制。每一個折衝府設折衝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兩人為輔。每個折衝府,根據級別,下轄4-6個團,每個團二百人。團設校尉,轄兩旅,每旅百人,設有旅帥一職。
這陳玄禮是校尉,也算是折衝府的基層軍官。
楊守文倒沒有露出傲慢之色,拱手道:「如此,就煩勞陳校尉。」
陳玄禮所部,是一個騎兵團,所屬儘是騎軍衛士。他二話不說,立刻把部曲化為兩旅,一旅在前面開路,一旅壓陣,護送著楊守文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奔洛陽。
有這麼一支騎軍護送,楊守文總算是放了心。
當然了,如果只是陳玄禮過來,他恐怕還是會保持警惕。
但楊從義來了,就說明這陳玄禮沒有任何問題。畢竟,楊從義才是楊守文的手下。
「從義,家裡最近可好?」
「郎君放心,一切安好……」
在前往洛陽的途中,楊守文和楊從義聊起了家常。
「大娘子上個月從滎陽過來,已經住進了銅馬陌。
咱們家現在可是比當初要熱鬧許多,家裡還添置了一些人手。阿郎是在六月初赴任,不過一直很忙,幾乎不怎麼在家裡。幸虧大娘子來了,總算是穩定下來。」
「一月好嗎?」
「小娘子甚好!」
楊從義笑著說道:「只是不見了郎君,時常哭鬧。」
楊守文笑了,臉上更閃過一抹柔和之色。
對一月,楊守文說不清楚是怎樣一種感覺。雖然楊氏把一月收養,如果按照輩分,那應該是自己的妹妹。可不知怎地,在楊守文的心裡,一月就是她的孩子。
他收養一月的時候,正是幼娘被擄走時。
當時他從饒樂返回中原,因為尋找幼娘失敗而感到惆悵,一月就那麼恰巧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的父母死了,世上唯一的親人,似乎也只有楊守文。
從平棘一路跟來,在楊守文的心裡,一月就如同他的女兒……
「對了,洛陽最近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事情?」
楊從義想了想,有些茫然。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陳玄禮忍不住道:「征事郎,八月十五聖人在西山校場開第四科武舉。最近幾天,從各地來的應試舉子雲集神都,也是近來洛陽最大的事情。」
「聖人要開武科了?」
楊守文一怔。扭頭向高力士看去。
高力士則一臉茫然,表示不太清楚。
「對,是這麼回事……陳校尉不說,我都險些忘了這件事。
郎君。最近幾天洛陽有些亂。你也知道,那些舉子們來了,少不得飲酒作樂。都是習武之人,仗著練過些拳腳,吃多了酒便到處惹事。阿郎那邊都抓了十幾個鬧事的舉子。據說城裡抓的人更多。郎君這次回來,若沒什麼事,就別出門了。」
楊守文道:「除此之外呢?」
「好像沒什麼事情吧。」
楊從義向陳玄禮看去,那陳玄禮則搖搖頭,一臉茫然。
這時候,高力士催馬上前,在楊守文身邊低聲道:「征事郎,過公子的事情屬於宗室的事務,不可能傳出去,所以過公子被抓。外面的人也不太可能知曉此事。」
哦,也是!
李過是宗室,他得罪了武則天,被關入天牢,屬於皇家內部的事務。
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發生這種事情,相信也沒有人會傳出去。這麼說的話,楊從義和陳玄禮不清楚狀況,的確是情有可原。只是,李過到底犯了什麼錯呢?
楊守文揉了揉鼻子。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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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楊從義和陳玄禮的護送,這一路下來,風平浪靜。
就在楊守文趕奔洛陽的時候,上陽宮外來了一輛馬車。在麗景臺停下。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六旬老嫗,一身華美宮裝,雲鬢高聳。她年紀雖然大了,可精神卻不錯。那臉上,雖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可仍舊能依稀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艷。
老嫗下車後,厲聲道:「孽子,滾出來。」
從馬車上又下來了一個青年,赤著上身,還綁著兩根荊條。
「公主千歲,你這是……」
麗景臺外,上官婉兒似乎正在等候這老嫗的到來。
看到青年這模樣,她忍不住笑了,迎上前道:「公主,你這又是鬧得哪門子事情?」
「啊,上官姑娘,聖人在嗎?」
「聖人聽聞公主來,在宮中等候多時。」
上官婉兒說著話,疑惑看了那青年一眼。
只是,沒等她詢問,老嫗道:「聖人萬金之軀,怎可讓她老人家等我。煩勞婉兒帶我去拜見,到時候定要讓聖人嚴懲這混帳東西。」
「郡馬惹禍了?」
「是啊!」
老嫗似乎不願意就這個問題多說,上官婉兒也就沒有多嘴。
她在前面領路,帶著老嫗和青年走進麗景臺。
才一走進大殿,就見那老嫗撲通一下跪地,以膝行走,一邊走還一邊哭道:「聖人,奴婢把那該死的畜生帶過來了。」
武則天正坐在麗景臺看書,見此情景,連忙把書放下來,快步走下丹陛。
「千金,你這是幹什麼?」
老嫗,正是千金公主,唐高祖李淵之女。
不過她如今已非千金公主,而是安定公主。只是在私下裡,武則天仍會喚她‘千金’。
在她身後的青年,赫然就是鄭克義。
「這不是小郎君嗎?怎麼這副模樣?」
武則天認得鄭克義,不僅認得,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鄭克義還是她的親戚。
鄭克義的妻子,就是武承嗣的女兒。
而且武則天和安定公主的關係極好,鄭克義可以說是她從小看著長大。
「侄孫該死,闖了大禍,特來向聖人請罪。」
這個輩分,說起來比較怪異。
如果從安定公主這一邊論的話,武則天和安定公主是同輩。
雖然武則天后來嫁給了唐高宗,可誰敢這麼算呢?安定公主更不敢在武則天面前充大。武則天得勢之後,她甚至想要認武則天做母親。而武承嗣的女兒,算是武則天的孫子輩,鄭克義在武則天面前,索性也當了孫子,故而才有‘侄孫’之說。
武則天聞聽,峨嵋輕蹙。
「千金,看這樣子,小郎君惹得禍可是不小啊。」
看著鄭克義從小長大,武則天怎能不瞭解這個小子?他人不壞,只是有些紈褲,膽子又比較小。說難聽一點,這小子惹不來什麼大禍,因為他還沒有那個本事。
可現在……
安定公主厲聲道:「孽子,你自己說。」、
鄭克義顫聲道:「聖人,都是臣糊塗,一時迷了心竅。
前些日子,我那渾家向臣介紹了一個人,說是要臣幫忙。臣當時也沒多想,就答應下來。那人說,讓我幫他攔截一個人,並且對方非常凶悍,需調動府中兵馬。
臣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攔截誰,所以也就沒有在意,答應了他的請求。」
「哦?」
武則天聽到這裡,臉上籠罩了一層陰霾。
「然後呢?」
「前天晚上,臣率本部兵馬,在八角山攔住了對方。
可是臣那時候才知道,那個人要臣攔截的人,居然,居然是……」
上官婉兒突然冷聲道:「是征事郎,楊青之,對嗎?」
武則天驀地擡起頭,向上官婉兒看去。
上官婉兒忙道:「啟稟聖人,婉兒也是剛得到了楊司馬送來的消息,說青之返回神都,不想前日在八角山遭遇伏擊。楊司馬也沒有說太清楚,若非鄭郎君交代,婉兒根本沒有想到是他。」
「鄭克義!」
「臣在。」
「婉兒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武則天話語中,顯得非常平靜,可是鄭克義卻感受到了莫名寒意。
他連忙擡頭,向母親安定公主看去,只聽安定公主怒道:「混帳東西,到這個時候不好好回答你皇祖母的話,看我作甚?」
「是!」
聽了安定公主的咆哮,鄭克義吞了口唾沫,顫聲回答。
武則天沒有再理睬鄭克義,而是向上官婉兒看去,「婉兒,楊青之回洛陽做什麼?」
「據說他是奉高郎君之名,前來向聖人復旨。
之前,他們在湖州三山島發現了遊仙宮,並順利取出了遊仙宮內的寶藏。估計高郎君是讓他回來請示,如何處置那些黃金。」
「只是這樣嗎?」
上官婉兒打了個寒蟬,猶豫了一下道:「另外,婉兒還聽說,東宮典直高力士在月前偷偷離開了神都,前往蘇州尋找青之。婉兒估計,青之這次回來神都……」
「哼,倒是個有情義的傢伙。」
武則天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聲音也很平靜。
「鄭克義,那個人是誰?」
「啊?」
「就是你那渾家給你介紹的人,究竟是誰?」
鄭克義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那個人名叫孫思觀,乃是皇祖母二次開設武科時的武魁。」
「孫思觀?」
武則天的面頰,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閉上眼,沉吟良久,而後沉聲道:「婉兒,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既然他回來了,那就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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