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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10-17 09:46 編輯
卷一 塞上雪 第五十章 盧永成(下)
山上只有楊守文和幼娘兩個,楊氏再來,也當不得問題。
楊守文想了想,便點頭答應。
和以前一樣,和楊氏母女住在一起,似乎挺好。
「對了,阿娘那邊……」
「娘子昨天不太高興,不過今天情緒已經平靜了很多。
倒是青奴……兕子,不是我說你,青奴畢竟是小娘子,幼娘不懂規矩,和她爭執,都是小孩子遊戲,你插手進來未免有些過了。小娘子一直躲在屋裏,不敢出門。」
楊守文面頰抽搐兩下,好半天幽幽一聲歎息。
「你回去和阿娘商量一下,讓青奴也上來。
小丫頭平日裏太被寵愛了,以至於有些蠻橫。這昌平縣裏,有阿爹照拂還好說,出了昌平,外面的狠角色一抓一大把。她那性子若是不改,早晚都會吃大虧。」
楊氏想了想,「那我和娘子說一下,不過我不敢肯定,娘子能同意。」
「同不同意隨他,我不管了。」
「好!」
楊氏問清楚之後,和楊茉莉帶著蓋嘉運兩人走了。
「兕子哥哥,咱們下午做什麼?」
禪院裏只剩下楊守文和幼娘兩個,看到楊守文坐在大殿的門檻上,幼娘便跑來詢問。
楊守文笑了笑,「幼娘和菩提玩吧,兕子哥哥有些事情要想。」
「呃!」
幼娘顯然有些失望,但她很懂事,見楊守文有心思,便不再打攪,帶著菩提和四隻小狗,在禪院裏玩耍。這禪院的面積不大,卻要看是和什麼地方比較。至少和虎谷山腳下的楊家比起來,這裏要寬敞許多。楊氏晚上會過來,又能和兕子哥哥在一起。在幼娘看來,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宋氏母女沒來之前的模樣。
那,也是她最快樂的時候!
靜謐的禪院中,迴響著幼娘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幼娘的笑聲,菩提的叫聲,以及那四隻小狗奶聲奶氣的聲響,給禪院平添了幾分生氣。
而楊守文則坐在門檻上,看著在院子裏奔跑玩耍的幼娘。
腦海中思忖著蓋嘉運剛才回答的問題,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好像也隨之被解開。
盧永成發現了神秘人!
然後他不希望神秘人在昌平……嗯,應該是這樣子。於是,他讓盧青聯絡了寇賓,想要設法趕走神秘人。這時候,楊瑞跑去讓蓋嘉運打聽消息,寇賓得知後,就故作無意的透露了神秘人的消息。然後蓋嘉運想弄點錢花,就告訴了楊瑞。
應該就是這麼一條線!
但問題是,神秘人是誰?盧永成為什麼想要趕走神秘人?
以前,楊守文並沒有把盧永成列入名單。如今他發現,這盧永成也不是個等閒之輩,竟然還懂得借刀殺人。楊承烈如果去找對方的麻煩,可能會得罪對方,到時候楊承烈的地位,會受到動搖;如果神秘人被楊承烈解決,正遂了盧永成的心意。
怎麼看,盧永成都不虧。
不管是神秘人得手還是楊承烈得手,盧永成都是漁翁得利。
一個如此心思的人,絕不簡單……楊守文突然想起來,他昨日懷疑王賀,其實盧永成也有嫌疑。事實上,盧永成對縣衙的熟悉程度,以及他在昌平縣的實力,似乎比王賀更有可能。這樣一來,盧永成在襲擊縣衙的案子中,究竟是什麼角色?
所有的問題,到頭來又回到了原點。
楊守文意識到,想要解開這麼謎團,就必須要弄清楚那個死於山中的死者身份。
還有,他究竟留下了什麼線索,讓那些刺客不惜偷襲縣衙?
想到這裏,楊守文站起身,又走回了大殿。
那個家夥不可能無緣無故在大殿裏停留,還有他所說的長眉羅漢,絕對有問題。
楊守文想到這裏,再次站在了那羅漢壁畫前。
說實話,壁畫上的羅漢,畫工並不是很精美,甚至有些粗糙。
楊守文已經看了不止一遍,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那個人,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兕子哥哥,兕子哥哥快來!」
楊守文正苦思冥想,大殿外突然傳來了幼娘的叫喊聲。
他連忙跑出大殿,循著幼娘的喊叫聲,從禪院的後門出去,來到那觀景平台上。
「幼娘,怎麼了?」
菩提和四隻小狗都在,幼娘也在。
一個人,五隻狗都坐在平台上,幼娘抱著膝蓋,扭頭笑著對楊守文道:「兕子哥哥,快看。」
落日的餘暉,灑在山巒之中,彷彿給虎谷山披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外衣。
幼娘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山峰,笑眯眯說道:「兕子哥哥,你看那座山,像不像一個長了一對長眉的老爺爺。」
順著幼娘手指方向看去,只見越過了雀兒澗,有一座山嶺。
那山嶺起伏,恍若一對長眉。而整座山,正如幼娘所說的那樣,好像一個長了長眉的老爺爺……或許,是長眉羅漢?
楊守文激靈靈一個寒蟬,似乎想到了什麼。
長眉羅漢,長眉羅漢!
這個長眉羅漢,可能並不是什麼人,也不是什麼地點,只是一個長得好像長眉羅漢的事物。至於幼娘看到的長眉山嶺,楊守文已經刨除了!死者對這邊並不熟悉,甚至不知道小彌勒寺的位置,又怎可能知道那只有在小彌勒寺才能看到的長眉山嶺?
他說的長眉羅漢,可能只是臨時想到。
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提防,一直到那刺客追過來後,他才匆匆忙把東西藏好。
那也就是說,那東西一定是藏在禪院裏。
楊守文的心情頓時大好,把幼娘抱起來,原地旋轉。
幼娘驚叫一聲,但旋即就感受到了楊守文內心的喜悅,於是也忍不住,咯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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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線索,接下來就是尋找。
這禪院不大,東西也不多,想必查找起來並不困難。
不過,沒等楊守文開始查找,禪院卻來了客人。傍晚時分,楊氏帶著楊青奴上山了。不僅是楊青奴,還有宋氏和楊茉莉,同時還牽了一匹馬,拖了很多物品。
「你們……怎麼了?」
楊青奴不情願來,所以臉色難看可以理解。
畢竟楊守文昨天對她並不客氣,還差點殺了她,她怎能有好臉色。
反倒是宋氏、楊氏還有楊茉莉,也都陰沈著臉,就好像有人欠了他們多少錢一樣。
「兕子,這馬瘸了。」
「啊?」
楊氏苦惱道:「本想著馬兒能多帶些東西來,卻不想山路難走,過羊尾巴的時候,瘸了馬。實在是太可惜了,這馬要是拉到昌平的馬市上,怎地也要六七百貫呢。現在瘸了腿,能賣個百十貫就了不得……一下子可就損失了四五百貫錢呢。」
楊承烈是昌平縣尉,但並不富裕。
宋氏呢,嫁到楊家之後,和娘家就等於脫離了關係,也沒有分到什麼財産。
四五百貫莫說是對楊承烈這樣的家庭,哪怕是當年宋家最鼎盛時期,也算一筆巨款。
而楊茉莉又喜歡馬,看到馬受傷,心情也就變得非常低落。
楊守文走上前,抓住了韁繩。
「阿娘,你怎麼也上來了?」
「我不上來怎麼辦?楊嫂要來照顧你,青奴也要過來,家裏就剩我一個人,冷清的緊。
怎麼,兕子你不歡迎我嗎?」
楊守文聞聽,連忙擺手笑道:「阿娘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又怎會不歡迎你呢。
正好,這禪院裏的法師都跑了,寬敞的緊,比家裏還寬敞。我和茉莉住在前院的禪房,你和嬸娘還有青奴可以住在後面。這禪院裏,就算住上一二十個人都綽綽有餘呢。
青奴,你說呢?」
從進了禪院,楊青奴就躲在宋氏身後,不敢出聲。
聽到楊守文的問話,她先是一哆嗦,然後怯生生答應一聲,臉上的恐懼之色濃重。
楊守文歎了口氣,也覺得有些後悔。
再怎麼說,楊青奴都是他妹妹。他教訓也就教訓了,卻不該像昨天那樣發脾氣。
想到這裏,楊守文露出一抹笑容。
「青奴,山上雖然冷清,不過確有很多好玩的去處,到時候讓幼娘帶你去玩吧。」
「是啊是啊,青奴娘子,山上好好玩。」
楊幼娘似乎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事情,笑嘻嘻跑到楊青奴身邊,「還有,兕子哥哥講故事也很厲害,晚上我們讓兕子哥哥講故事,就講那個猴子的故事,很好聽。」
楊青奴看著幼娘,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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