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星河夢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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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掀起你的蓋頭來

    翰林學院的所謂交流，在漫長的三年學習生涯之中，只能算是一次小插曲。

    除了謝浪一直無法忘懷恥辱，從此之後面色更加陰沉，練功更加刻苦，也更加變本加厲找陳飛揚的麻煩之外，平靜的日子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陳飛揚則自顧自地努力和忙碌著。

    「查詢一階戰甲裝配核心流程。」

    「保密級別三星，您擁有四級權限，可以瀏覽、複製、下載，是否要下載到本地？」

    「否。」

    陳飛揚果斷地選擇了否，他以神教授的帳號登入內網，瀏覽記錄還可以抹去痕跡，如果下載這種密級的資料，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

    對於戰甲整體裝配，他心中其實已經大致有數，只要再瀏覽一遍核心流程，就能夠完全記下來了。

    「啊哈……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麼替代是可以的！」

    他迅速地拉動文檔，在滿屏幕複雜的機械構圖和公式之中，尋找自己需要的材料，興奮地拍著大腿。

    ***

    「旁聽生，今天也要去打掃倉庫！」

    放學前，謝浪沒好氣地走到陳飛揚面前，惡狠狠地命令。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錢教練的懲罰已經告一段落。

    ——事實上舊倉庫並沒有每天打掃的需求，只是謝浪的心情仍然不見好轉，隨便找個人出氣罷了。

    旁聽生當然是最好的出氣筒。

    「是……」

    陳飛揚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學員們發出嗤嗤的笑聲，看來那次錢教練的教訓起效果了，這個骯髒的原始移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到底什麼身份，看他這副唯唯諾諾的孬種樣！

    「真沒種！」

    謝浪扁了扁嘴。

    「錢教練對你表現不滿，要你到學期末之前，每天都留校去倉庫清理！」

    他其實是有些期待陳飛揚會反駁，這樣他就有理由再好好教訓這小子一頓，沒想到陳飛揚居然老實應了下來，不禁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教室窗外，桑語兒斜靠在陽台的欄杆上，遠遠地瞧著陳飛揚，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陳飛揚強忍著興奮出了教室，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進了舊倉庫的大門，信手把門掩上，端詳著面前一塊巨大的黑色氈布蓋住的東西，摩拳擦掌。

    「本來還想偷偷去配個鑰匙，再找藉口溜過來。」

    「謝浪這個白痴，倒是幫了我了！」

    到學期末還有兩個月，他有足夠的時間完成自己的工作。

    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花一兩個小時在舊倉庫中的陳飛揚，已經把這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各種零件、材料和能源，全都分門別類，排列地整整齊齊。

    在倉庫的中央清理出了一塊空地，放著幾台切割、打磨的器械。

    「滋——」

    陳飛揚挑了一個形狀合適的金屬片，用卡尺量過，畫上輔助線，戴起護目鏡，根據測量的位置，開動機器，精心切割打磨，虔誠地就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火花四濺，映得舊倉庫中光線明滅不定，一股好聞的金屬離子味充斥，讓人更加興奮與熱忱。

    「果然你是在這裡自得其樂。」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語聲，陳飛揚的身子微微一震。

    他穩定地完成了手上的工作，關掉電源，摘下護目鏡回頭，看清楚來人，這才松了口氣。

    來人是桑語兒。

    「桑學姐。」

    陳飛揚攤了攤手，勉強微笑，「我……我只是自己做點小玩意兒。」

    他不太清楚桑語兒的來意，這位外星姑娘總是有些怪異和神秘，不過不管怎麼說雙方並沒有什麼過節，他希望糊弄過去。

    「哦？」

    桑語兒眯起眼睛，向前走了兩步，拈起陳飛揚放在地上加工完成的金屬片。

    「小心燙手！」

    剛剛經過打磨，現在金屬片表面的溫度應該還很高。

    桑語兒渾不在意，捧著金屬片放到眼前，還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發出悠揚的叮鈴聲。

    加工完畢之後，金屬片長約兩寸，前尖後胖，厚薄均勻，外表光滑，反射晶亮的光芒，像是一片碩大的魚鱗。

    「鱗狀護甲，甲六型。」

    桑語兒吹了聲口哨，熟稔地報出零件型號，抬頭看著陳飛揚，眼中光芒四射。

    「你的手工很漂亮。」

    「謝……謝謝……」

    陳飛揚撓了撓腦袋，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這是戰甲的護甲鱗片，想不到桑語兒這樣的女孩子，也可以一眼認出來。

    「你打算做機械師？」

    桑語兒把鱗片放下，漫不經心地詢問。

    「呃……只能算愛好吧。」

    陳飛揚搖搖頭，「我還是想上前線的。」

    和平只是短暫而局部的。

    在宇宙時空的深處，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而每一個年輕人的夢想，都是在戰場揚威，對抗殘忍可怕的妖族，為人類而戰！

    陳飛揚的父母就是在戰場上去世，他之所以這麼渴望成為武者、軍人和公民，內心深處，也不無為父母報仇的願望。

    「機械師也可以參軍。」

    桑語兒笑了笑，抱著膝蓋坐在緊靠著陳飛揚坐下，毫不在意地面上的灰塵弄髒了她的裙子。

    她穿著一雙淺藍色球鞋，船襪沒法掩住她小巧的足踝，坐下的時候，裙子往上提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筆直小腿，線條幾乎可以說是完美。

    「不一樣……」

    陳飛揚移開了目光，咳嗽一聲，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

    雖然他很喜歡戰甲，喜歡自己設計與製造工具，但體內沸騰的熱血，還是讓他更想在戰場上建功立業。

    機械理論和製造上的表現，能夠為他獲得更多的加分，讓他更有機會轉為正式學員，獲得第一級改造的機會——甚至得到神機九法秘傳！

    ——然後，上戰場，斬殺妖族，為父母復仇，為人類開疆拓土！

    這才是陳飛揚的夢想。

    「是嗎？」

    桑語兒似笑非笑，「不過，以你現在的機械水平，專攻戰鬥，可太可惜了哦……」

    她突然伸腳一勾，腳尖挑中不遠處那塊蓋住東西的巨大黑色氈布，輕輕一揚。

    呼——

    一陣強風掀起。

    也不知道桑語兒的腿上怎麼會有那麼強的力量，幾十公斤的厚重氈布竟然被完全掀開。

    ——就像是掀開新娘的蓋頭一樣。

    「不要！」

    陳飛揚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桑語兒的腳踝，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覺得入手滑膩，臉上一紅，忙不迭地鬆開了手。

    撲。

    氈布翻轉，輕輕落地。

    陳飛揚藏起來的秘密，終於完全展現在桑語兒的面前。

    一道金黃色的日光從窗簾縫隙中射入，正落在那巨大的人形物體之上，折射出深邃而厚重的光芒。

    通體黑色，高約三米，雙肩各有三個巨大的倒刺，胸口有著一個鑲著亮邊的圓形漩渦。

    軀幹和上肢密佈著鱗片，下肢與頭部還是赤裸的，護甲並未最後裝配完成。

    「一階戰甲！」

    「魚鷹型改！」

    就算是桑語兒早有所料，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十一章 男人的浪漫

    「你居然……居然一個人用舊倉庫的廢材料，搗鼓出一台完整的魚鷹型戰甲？」

    「你怎麼做到的？」

    桑語兒的臉紅通通的，渾然不是平時雲淡風輕的女神模樣，她死死攥住陳飛揚的手，恨不得塞進嘴裡咬一口，來證明這不是夢境。

    就算再怎麼高估這個旁聽生，也絕對想不到他有這樣的能耐！

    「還——還沒有全部完工。」

    陳飛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跟女生牽手的經驗，沒想到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第一次，他有些結結巴巴，想要甩開桑語兒的手，又有些不捨得。

    「動力部分和主體傳動部分已經全部完成了，差的不過是護甲跟能量激活模塊。」

    桑語兒也是內行，她拖著陳飛揚不放，繞著魚鷹型戰甲轉了三圈，老道地做出評價。

    「天！一個月，你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她回想起時間，臉上的表情更加驚訝。

    陳飛揚被罰清掃倉庫是一個月前的事兒，就算那時候他就開始動手，滿打滿算也就三十天！

    「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

    陳飛揚有點兒不好意思，含糊其辭地謙虛著。

    組裝一台屬於自己的戰甲，也是他的夢想之一。那天在舊倉庫裡面瞧見那條動力臂，他心裡就起了這個念頭，怎麼都擺脫不掉。

    憑著神教授的權限，他曾經查看過許多戰甲的裝配圖，甚至赤紅戰甲的核心設計，他也有所瞭解。在各種材料現成的情況之下，按圖索驥，一步步裝配下來，他的處女作絕對不丟人。

    「太棒了！」

    桑語兒依舊沉浸在震驚和興奮當中。

    她依舊拉著陳飛揚的手不放，嘴裡不住念叨著，兩眼放光，突然轉過臉，湊近了陳飛揚。

    兩人的鼻子相隔也許只有一毫米。

    「陳飛揚，以後我跟你一起做好不好？雖然我做得不夠好，但一定會努力的！」

    「一……一起做……」

    陳飛揚滿臉通紅，雖然明知道對方的意思，但鼻端傳來的幽幽香氣讓他心猿意馬，難免胡思亂想，這種曖昧的情景實在容易讓人誤會。

    「學……學姐你不是很忙的嗎？」

    桑語兒在學校極受歡迎，屁股後面一大票跟屁蟲，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只有單獨相會的兩次例外——

    「不忙。」

    桑語兒痴迷地撫摸著魚鷹戰甲的外殼，臉上滿是紅暈。

    「我從九歲開始就想要自己做一副戰甲，但是第九星系的機械工業並不發達，我好不容易申請來神機學院……」

    「……但這裡還是一樣。」

    她聳了聳肩膀，顯得非常失望。

    實際上現在的戰甲製造，已經進入大工業化的時代，除了極少數高精尖的戰甲仍然在實驗室手工製作以外，普及型的戰甲都是工廠組裝。

    即使是飛星城和神機學院在幾百年前以機械聞名，現在也很少有個人有機會自行製造戰甲了。

    「買一副也很簡單——」

    陳飛揚不得不提醒桑語兒。

    對陳飛揚來說，戰甲的價格是天文數字，但對桑語兒來說，一階戰甲不能算是太昂貴。

    而且她注定能夠得到第一級改造，突破體關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戰甲對她而言，絕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那怎麼能一樣？」

    桑語兒終於鬆開了陳飛揚，雙手揮舞，不屑搖頭。

    「親手製造出戰甲，就像是自己生死與共的朋友一樣；駕馭著它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打倒所有的敵人，橫刀立馬，向天而笑，這才是男人的浪漫！」

    她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揚起拳頭，眼睛裡面的光芒也越來越亮，整個人好像都在發光。

    「你是個女人……」

    陳飛揚弱弱地吐槽。

    「這種時候，不要把我當成女人！」

    桑語兒飛身躍起，輕盈地像一隻蜻蜓一樣落在魚鷹戰甲的頭頂，窈窕的曲線盡展，栗色長發在風中飄揚。

    她伸出手，臉上滿是狂熱神情。

    「就這麼決定了！」

    「陳飛揚，我們一起來做世界上最好的一階戰甲！」

    ***

    「真是像做夢一樣啊……」

    回想起傍晚桑語兒的表現，陳飛揚折斷了鉛筆尖，嘆了口氣，伸出手在自動削筆器上重新把鉛筆削好，搖頭在圖紙上寫寫畫畫。

    「不過，她提的很多意見都沒錯呢。」

    他皺了皺眉頭，修改了幾處關鍵的激活裝置。

    ——這裡需要的零件在舊倉庫裡找不著，出去買的時候可不便宜，這也是為什麼陳飛揚一開始放棄了原本設計的原因。

    不過桑語兒大小姐可一點兒都不在乎。

    「買！買！買！」

    她眼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我們要做最好的！」

    「有錢人的想法真是不一樣……」

    陳飛揚嘀咕著，在網上下了訂單，支付賬戶當然選擇了桑語兒。

    「但是看到魚鷹能變得更好，心裡也很激動呢！」

    第一件製作的戰甲，陳飛揚當然希望它完美，有了桑語兒的支持，他大可以實現之前的設計初衷。

    「參照赤紅的新結構，這一方面的能量輸出，能夠提升百分之四！」

    「這可比軍方量產型的魚鷹改造型都要強了！」

    一階戰甲的設計，經過幾百年千錘百煉，成本、輸出等等重要參數，全都是標準化的。

    在此之前，陳飛揚所追求的，是用可替代的零件，以更低的成本，實現同樣級別的輸出；

    而現在，他卻可以用相同的成本，實現更大的能量輸出！

    ——其實無論哪一項，如果軍方發現，都會奉為至寶，單就專利權就能賺好大一筆，但年輕的陳飛揚現在還沒有自覺其重要性。

    「這個地方……還可以修正一下。」

    即使是在吃飯的時候，他都微笑著神不守舍，這讓姐姐陳瑩都有些詫異。

    「這個小王八蛋笑得好詭異……」

    她一拍大腿，咧開嘴笑了，「難道是終於開竅戀愛了？」

    「太好了！祖宗保佑，我們老陳家要有後了！」

    陳瑩哈哈大笑，趁機幹掉了六罐啤酒，這才醉醺醺地在父母遺像面前上了一株香，心滿意足地出門。

    面對突然興奮起來，行動怪異的姐姐，這回輪到陳飛揚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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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可以進一步了！

    神機學院的中午。

    日光燦爛。

    「學姐今天又不跟我一起吃飯嗎？」

    石榴捧著飯盒，眼巴巴地瞧著桑語兒，四色精心製作的菜餚還冒著熱氣，酸甜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嗯。」

    桑語兒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還有些別的事，你自己吃吧。」

    她匆匆忙忙出了教室，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桑學姐……」

    石榴低下了頭，泫然欲泣。

    ***

    嘎啦——

    桑語兒推開了舊倉庫的大門，戴著護目鏡的陳飛揚回頭瞧見是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坐在旁邊。

    「你拿出來的那個玄秘圖，能量激活系統真是絕了！」

    忙完了手頭的工作，陳飛揚才興奮地放下電焊機，對著桑語兒大笑。

    「可行嗎？」

    桑語兒又驚又喜，「那都只是實驗性的成果。」

    「嗯！」

    陳飛揚用力地點點頭，「能夠大幅度降低輸入能量的需求，無論是使用者真氣總量還是控制力，都可以降低到以前想像不到的地步！」

    一階戰甲的使用者，至少要突破氣關，同時對真氣總量和控制能力還是要有一定的需求。

    一般情況之下，至少要十三星評價的氣關高手，在經過三百小時的標準訓練之後，才能夠完全掌控一階戰甲。

    而根據桑語兒提供的能量激活裝置圖譜改進，陳飛揚這一座魚鷹型戰甲，啟動要求可能會降低到十二星，乃至於十一星！

    「如果你那個玄秘圖能夠完全實現的話，那這能量需求甚至在理論上有可能下降到……」

    陳飛揚搖了搖頭，喃喃自語。

    「那可是革命性的變化！」

    「你說什麼？」

    桑語兒沒有聽清楚他的自言自語，她已經興奮地在檢測能量激活裝置的反饋數據。

    「沒什麼。」

    陳飛揚搖了搖頭。

    至少要人類氣關高手才能啟動使用戰甲，這是整個宇宙的共識。

    「那個玄秘圖雖然玄妙，也只能極限降低需求，讓初入氣關的武者可以使用戰甲——絕對不可能把要求降到體關……」

    如果能夠創造出體關武者就能使用的戰甲，這種科研成就絕對足以留名青史，軍方和科技界的幾個大獎也隨便拿了。

    這種事絕對沒那麼容易做到，陳飛揚把這不切實際的念頭拋諸腦後。

    「我們……還是進一步增強能量倍化……」

    他走到桑語兒身邊，指了指戰甲胸腔上的圓形漩渦，正要演示，就聽啾的一聲，倉庫裡面所有的燈陡然同時熄滅，鼻端還傳來一股金屬燒焦的臭味。

    「糟糕！又短路了！」

    陳飛揚手忙腳亂，趕緊拔掉了幾個粗大的電源插頭，湊到門邊向外張望，果然聽到校園裡面也是一陣喧囂。

    「又一次把整個學校搞跳閘了……」

    他苦笑回頭，「再這樣下去，沈院長一旦把我們逮住，你是沒事，我可非被開除了不可！」

    「嗯……」

    桑語兒皺了皺眉頭，把記錄了一半反饋數據的紙條隨手扔掉，「這也影響我們評測改進的進度，是得想個辦法才行。」

    民用電路的承載能力有限，舊倉庫的電路老化更加嚴重，幸好跟學院後半部的研發機構並不共享線路，否則要是影響到赤紅戰甲，只怕現在學校早就被翻個底兒掉，查到底是誰在搞破壞了。

    但是必要的測試又不可能不做，畢竟陳飛揚和桑語兒使用的都是新型設計，否則根本無法確認戰甲的性能。

    「要不然……虛擬測試呢？」

    桑語兒咬了咬牙，好像是做了什麼很重要的決定。

    「虛擬？」

    陳飛揚皺了皺眉頭，「對計算機運算能力和帶寬要求非常高啊……」

    虛擬環境之下，借用宇宙雲計算，可以完整模擬新模塊對戰甲性能的影響，但是這不是一般的電腦或者遊戲機可以做到的，至少也得擁有大型計算機和直連宇宙廣域網的通訊端口。

    實際上大部分戰甲研發機構的初步測試都是虛擬進行，但他們擁有的設備和網絡，是陳飛揚根本無法想像的。

    「晚上，你到我家來！」

    桑語兒深吸了一口氣。

    「在一起做了那麼久，我覺得，我們必須要再進一步了！」

    「呃！」

    陳飛揚差點嚇出一身冷汗——不過好在他已經漸漸習慣桑語兒的說話方式。

    她的意思是，她家有可用的設備？

    陳飛揚托住了腦袋，一臉無奈。

    「學姐……麻煩你講話要減少歧義！」

    ***

    「又不跟我一起回家嗎？」

    校門口，一臉失望的石榴躲在一棵大樹背後，侷促地踮著腳尖，白皙的手指勾成了一團。

    桑語兒已經好多天沒跟她一塊兒吃飯一塊兒回家了，少女脆弱的玻璃心覺得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她煩躁地咬著嘴唇，金色的馬尾在夕陽下襬動不停。

    「咦？」

    正在石榴煩惱憂愁的時候，卻發現桑語兒與一個男生一起並肩從校門出來，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朝著桑語兒家的方向走去。

    「是那個……旁聽生？」

    陳飛揚的模樣整個學院的人都認識，石榴曾經陪著桑語兒在看台上瞄他跑圈，印象更加深刻。

    「難道……我心中不祥的預感是對的——」

    個子嬌小的石榴一下子緊緊攥住了胸口的衣服，面色蒼白。

    「桑學姐，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旁聽生？」

    她眼睜睜地瞧著兩人並肩而行，陳飛揚抬著頭，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比比劃劃說著什麼——悄悄跟在她們兩人身後的石榴，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長得還算不錯。

    「千萬不要被外表所迷惑啊，學姐！」

    石榴哭喪著臉，捂著嘴跺腳。

    「他只是一個旁聽生，配不上你的！」

    書上說過，即使再出色的女性，在青春期由於荷爾蒙的影響，還是很容易愛上幾個人渣，尤其是當這些人渣足夠帥的時候。

    當石榴瞧見桑語兒用鑰匙開啟她家大門，邀請陳飛揚一起入內的時候，心都碎了，同時也陷入了黑暗的絕望。

    「完——蛋——了——」

    「學姐……想不到你這麼出色的人，也有這麼愚蠢的荷爾蒙！」

    石榴抹著眼淚，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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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閨房

    哢。

    開關聲響，大廳中華麗的宮廷吊燈亮起閃耀的光芒，照亮了空曠的地面。

    除了一張餐桌和七歪八倒放置的幾張座椅，足有幾百平方米的大廳中完全沒有什麼其它的家具。

    餐桌上散亂的放著刀叉和用過的盤子，從污漬和灰塵來判斷，不知道已經放置了多久。

    白色的階梯通向二樓，鋪著的紅毯也歪了。

    「呃——學姐是一個人住嗎？」

    陳飛揚抓了抓後腦勺。

    他知道桑語兒是第九星系來的交換生，本地並無親屬。

    第九星系豪富，她住在飛星城中心的花園豪宅也在意料之中，但豪宅中的景象，卻實在出乎陳飛揚的意料之外。

    「嗯。」

    桑語兒點了點頭，完全沒有明白陳飛揚的言外之意，她不耐煩地瞧了瞧廚房的方向。

    「天晚了，要先吃飯嗎？」

    「不麻煩的話……」

    陳飛揚抹了一把冷汗，他確實餓了，如果要開始虛擬測試，那準備工作和數據錄入就得花去一晚上的時間。

    「不麻煩，你等著。」

    桑語兒轉身進了廚房，冰箱門嘭的開啟，隨後就聽到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

    「營養餐一號到九號都有，你要哪一種口味？」

    桑語兒的語聲依舊很淡定。

    「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陳飛揚苦笑，「隨便吧，能填飽肚子就行，我們還是盡快開始工作。」

    一號到九號營養餐的口味陳飛揚都熟悉不過，也實在談不上有所偏好。

    「嗯！」

    廚房中傳來桑語兒的回答，她吃力地捧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托盤走出來，托盤上只放著一枚細小的骨瓷碟，碟中有一塊紅色四方的營養餐。

    那是一號餐，紅燒肉口味。

    「你不吃嗎？」

    陳飛揚趕緊伸手接過托盤，手上傳來的沉重壓力讓他都苦笑不得，他信手把托盤放在長長的餐桌上。

    「我一會兒再吃。」

    桑語兒神情古怪地搖了搖頭，在陳飛揚看來女人大概都對制式的食物不敢興趣，理解地點了點頭，抓起一號餐塞進嘴裡，狼吞虎嚥地吃完，拍了拍手。

    「好了，讓我們先看看你的宇宙廣域網端口吧！」

    這也是陳飛揚興致勃勃來這兒的原因。

    宇宙廣域網技術，採用量子纏繞的信息傳輸理論，能夠實現億萬光年間的實時交流，一個宇宙廣域網端口，理論上一秒鐘之內能夠上傳和下載近乎無限的數據。

    ——當然，租用價格，也是無法想像的天文數字。

    陳飛揚擁有的「神教授」帳號，有權限可以利用神機學院的廣域網端口，但他從來也沒敢嘗試過一次，心裡早就癢癢的想要見識一下。

    「在樓上。」

    桑語兒點了點頭，當先帶頭，走上了階梯。

    「樓上是桑學姐的閨房吧……」

    陳飛揚還沒有進過女孩子的房間，但也曾有過遐想。可當他走到階梯末端，能夠看清楚二樓的裝修風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想像全都是錯誤。

    二樓的風格比之一樓有更大的顛覆。

    所有的房間全部被打通，沒有任何女性化的裝飾。

    沒有衣櫃、沒有鏡子、沒有毛絨玩具也沒有鮮花，甚至，都沒有床。

    從左至右，環繞著牆壁，是一圈閃著各色信號燈的儀器，位居中央的大型計算機正在高強度的演算之中。

    一條乳白色的電纜從柱子裡面穿出，鏈接在計算機的側面接口。

    電纜上，有一串黑色字符標識。

    「果然是宇宙廣域網端口！」

    陳飛揚衝到終端面前，鍵入幾個指令，貪婪地查看在無限宇宙中傳播浩如煙海的訊息流。

    「暫停其餘計算。」

    桑語兒抱著自己的平板電腦過來，將事先記錄的數據輸入計算機。

    「基本魚鷹型改的設計和之前我們做的修正，都有了，只有能量激活和輸出的新設計，要你自己手工調整。」

    顯示屏上出現了戰甲的3D模型，隨意拖曳，可以輕易查看和修改內部模塊。

    「你準備得還真充分！」

    陳飛揚精神大振，原本以為自己還需要輸入整個戰甲的設計數據，那可是巨大的工作量，在現成的設計上修改，那就輕鬆許多。

    「今天晚上，應該就能完工！」

    他飛速地敲擊著鍵盤，字符像流水一樣，在屏幕上淌過。

    ***

    「你說什麼？」

    飛星城街頭，謝浪站在十字路口，不敢置信地瞧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石榴。

    「你再說一遍？」

    「笨蛋！」

    石榴狠狠地跺了跺腳，臉上滿是氣憤。

    「你是白痴嗎？這都聽不懂，你一直喜歡的桑學姐，已經被那個旁聽生撬走了！」

    「桑學姐都邀請旁聽生回家吃飯了！這意味著什麼，你蛆蟲一般的腦袋不會想不明白吧？」

    「什……麼……」

    謝浪的臉色迅速變得鐵青，他捏緊了拳頭，眼睛裡面簡直像是要噴出火來。

    他的憤怒不僅僅是因為失去，更大的是羞辱！

    在桑語兒從第九星系交換過來之後，謝浪就一直在追求她，但對方的態度始終是非常冷淡，拒人千里之外。

    這種狀況謝浪也能夠理解。

    但如今桑語兒選擇的對象卻是他一向都看不起的原始移民、旁聽生陳飛揚，這就是對謝浪大大的羞辱了！

    「浪哥！」

    「那小子膽子這麼大，竟然敢搶浪哥的女朋友？」

    「我不管你們怎樣，這事要是擱在我身上，我絕對忍不了！」

    一旁謝浪的幾個兄弟煽風點火，更是讓他怒不可遏，恨不得當場就衝去把陳飛揚打死。

    「混蛋！混蛋！」

    謝浪咬牙切齒，「我看他可憐，一直都沒怎麼著他，他倒好，敢蹬鼻子上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等著，我一定要把他趕出神機學院！」

    他一跺腳，轉身就要跑，他幾個兄弟擔心他出事，趕緊一把把他抱住，「浪哥，冷靜，先冷靜，一個旁聽生，犯不著為了他犯了校規。」

    「他們家，不是挺窮的嗎，咱們想個辦法，讓他自個兒從神機學院裡面滾蛋！」

    其中一個乾瘦如竹竿叫小余的傢伙，一拍腦袋，想出了一個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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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戰甲傳說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陳飛揚就發覺謝浪幾個跟班的表情很詭異。

    平時他們一直是眼高於頂，看都不屑看他陳飛揚一眼，今天卻都是紛紛對著陳飛揚露出一張扭曲的笑臉，好像是要故意跟他套近乎。

    「怎麼回事？」

    「瘦猴、青蛙、小余、李克……這幾個人一直是緊跟著謝浪的，今天干嘛老圍著我打轉？」

    陳飛揚心裡暗自疑惑。

    他一邊閱讀著電腦上的資料，一邊留了個心眼，關注著那幾人的動向。

    那幾個人刻意地坐到了陳飛揚身邊，唾沫橫飛的聊天。

    「小余，昨天你那把太臭了，要不是你在中路被人速殺，我們肯定能贏！」

    「這能怪我嗎？我根本沒有升級戰甲的錢了，要不然只要開了防禦結界，我至少能撐三分鐘！」

    「哼，我給你升級防禦固件！只要你能多挺一分鐘，肯定能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今天咱們再去找回場子！」

    「怎麼去，浪哥不在，我們缺一個人啊！」

    他們吵吵嚷嚷的，還不時用眼角餘光瞟著陳飛揚。

    「他們是在說戰甲傳說那款虛擬現實格鬥場景遊戲……」

    陳飛揚點了點頭。

    戰甲傳說之中所有的配置，都是按照現實一比一構建，通過腦波投射進入虛擬世界，使用戰甲增幅的感覺和效果與現實完全一樣，實際上已經不能說是一款簡單的遊戲。

    「據說在虛擬場景當中有專門的軍方訓練場，給真正的氣關高手使用，以熟悉制式戰甲的戰鬥方式，雖然跟宇宙廣域網的測試平台不能相比，但模擬性已經很強了。」

    在民間，少年們也很熱衷這種遊戲，這讓未能進入氣關的武者與普通人，都可以嘗試披掛戰甲，威震四方的爽感。

    陳飛揚也玩過一陣子，不過他沒有錢升級，一直只能用系統贈送的最低級的一階通用型戰甲，這段時間開始自己搗鼓真貨，也就放了下來。

    「戰甲傳說現在最流行的是5V5小隊虛擬場景戰鬥，那幾個傢伙昨天輸了……」

    5V5的對戰，是除了單挑之外最受歡迎的團隊合作系統，人數剛好，不多也不少，有足夠的戰術變化，又不至於因為很難湊齊人而只能放棄。

    「喂！陳……陳飛揚，你會不會玩戰甲傳說？」

    小余突兀地轉過頭，尷尬地吼了一嗓子。

    「居然叫我名字？」

    陳飛揚更加疑惑了，這幫人可是隨著謝浪，一直「旁聽生」「旁聽生」地叫著，突然改口，無事慇勤，非奸即盜！

    「會一點，玩得不好。」

    他低頭回答。

    「那就好！」

    身材魁梧的青蛙一臉激動的樣子跳了起來，故作友好，親熱地拍了拍陳飛揚的肩膀。

    「下課了我們一起去，咱們跟冶鐵廠那批兔崽子約好了，今晚再戰，咱們缺一個人，你去湊個數就行！」

    「咱們一定能贏！」

    他揚了揚多毛的拳頭，惡聲惡氣，演技略顯浮誇。

    「這……好吧。」

    陳飛揚考慮了一下，還是想看看他們葫蘆裡賣什麼藥，點頭答應了。

    反正昨晚剛剛錄入數據完畢，今天要等桑語兒的計算機將擬態演算處理完畢，完成戰甲的建模與虛擬生成，正好閒著沒事。

    他們既然要玩，那就陪他們玩玩。

    陳子凡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戰甲傳說的戰鬥平台，跟這守舊的神機學院可不一樣——

    ——那兒，是非常公平的！

    ***

    「浪哥，上鉤了！」

    小余偷偷在廁所給謝浪打了個電話，「你跟他們說好了沒有。」

    「說好了，這幾個混混要了我一千！」

    謝浪的語氣悶悶的，神色中有幾分慍怒，在他面前，幾個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年輕人嗤笑瞧著他，領頭的是個穿鼻環的胖子，他一邊挖著鼻屎，一邊得意地哼著小曲。

    這些是飛星城冶鐵廠的子弟。

    他們大多是原始移民，雖然也有可能有優秀的武道資質，但不願意花冤枉錢去神機學院旁聽，早早就開始了工作。

    不過這不妨礙他們玩戰甲傳說的遊戲，謝浪找的這撥人，現實生活中本身就好勇鬥狠，在遊戲中更據說是廠裡最厲害的戰隊。

    「放心吧，收你一千，保證把你的朋友打得屁股尿流。」

    胖子粗俗大笑，拍胸脯保證。

    「那就最好！」

    謝浪冷冷地開口，擦了擦剛才胖子碰過沾上油污的衣袖，心痛不已。

    一千塊不是小數目，幾乎是一個高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謝浪家裡面雖然富貴，但他的零花錢也有數，這下子可是大出血了。

    「為了讓陳飛揚滾蛋，這也值得！」

    他惡意地瞧著那幫人轉身揚長而去的背影，心中想像著陳飛揚被趕出學院以後與這幫人為伍的醜態，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飛星網吧。

    這裡是飛星城最大的網吧，也是虛擬對戰最興旺的地方，青蛙等人帶著陳飛揚，推開大門，熟稔地穿過休閒區，一直走到了最核心的虛擬平台。

    「老闆，開五個位置！」

    小余尖聲叫著，只聽嗡嗡聲響，五道不同顏色的光柱從天而降，罩住了陳飛揚等人。網吧有錢，用了高級的光束接入，雖然不如傳統的腦波頭盔接入來得可靠，但年輕人就是喜歡這種酷炫的感覺。

    陳飛揚閉上眼睛，經歷一小會兒的暈眩之後，這才重新睜眼。

    眼前的景象，已經截然不同。

    這是一個巨大的大廳，光線柔和，無邊無沿。

    穿著各色服裝，形象各異的人們川流不息，不斷呼喝邀約，準備開始戰鬥。

    「陳飛揚，你果然連時裝和皮膚都沒買。」

    青蛙幾個就站在陳飛揚的身邊，看他一身普通的系統贈送的T恤短褲，都是鄙夷搖頭。

    這小子是真窮！

    「他的戰甲，肯定也是系統贈送的一階通用型吧，哼，他這次可死定了！」

    小余得意的奸笑，他東張西望，等著謝浪約好的戰隊前來。

    「喂！」

    一聲粗暴的呼喝在他耳邊響起，嚇得他差點跳了起來，穿著鼻環的胖子不耐煩地捏住了小余的肩膀。

    「你們幾個神機學院的小子，今天還敢來送菜？」

    「幾個弱逼，啊哈哈哈！」

    他身邊的同伴也大聲嘲笑著，他們奇裝異服，髮型古怪，繞著青蛙幾個不停轉圈，讓人眼花繚亂。

    「好演技！」

    小余暗暗地豎起了大拇指，他咳嗽了一聲，「哈！昨天是我們一時大意，才會輸給你們幾個小子，憑我們神機學員的本事，還能比你們差？」

    「有種今天再來一把！」

    他挺起了瘦弱的胸膛，一臉挑釁表情。

    「就你們？」

    胖子挖著鼻屎，不屑搖頭，「手下敗將！」

    「你說什麼！」

    青蛙惡狠狠地竄了出來，漲紅了臉頂在胖子面前，胖子不耐煩地伸手將他腦袋推開。

    「你們想打也行，不過得帶點綵頭！」

    他懶洋洋地豎起小拇指晃了晃，「否則跟你們這些弱雞玩，實在沒什麼意思。」

    「混賬！綵頭就綵頭！」

    青蛙鼻子裡面噴氣，「五百，咱們賭五百塊！」

    噝——

    周圍聽到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五百塊這算賭得不小了。

    「每人五百？」

    胖子眨巴眼睛，無辜地瞧著對方幾個。

    「每人五百就每人五百！」

    小余豪氣地拍了拍胸脯，反正這錢早說好了，都是要還的，無非就是坑一個陳飛揚而已。

    「五百……」

    陳飛揚咳嗽一聲，扯了扯小余的袖子，「小余哥，我這兒可沒帶錢啊。」

    「沒事，我先借給你!我們也不會輸！」

    小余顯得信心滿滿。

    「喲？」

    胖子眉頭皺了起來，他扯了扯自己的鼻環，「五百塊都拿不出來，你們到底有沒有錢賭啊，我有點不放心啊！」

    「有，怎麼沒有！」

    青蛙大叫，「你敢賭多大我都應承你！」

    「好！」

    胖子冷笑，「那就這樣，我們再加注，死一個加五百，自己承擔，幹不幹？」

    青蛙小余等人對視一眼，心中暗喜，一起點頭。

    「成，就這麼幹！」

    這樣一來，總的賭注其實變得非常高。

    兩千五的勝負賭注，死一個人的五百塊。

    在小余想來，陳飛揚是必死無疑的，因為他們幾個放水，整體戰役也肯定必敗無疑，到時候就算陳飛揚只承擔自己的一份，那也得一千大洋。

    這個窮光蛋肯定拿不出來，到時候再去學校告一狀，讓他被掃地出門！

    「這幫混混還挺有本事，比浪哥想得還狠些！」

    他們幾個喜滋滋地交換了一下眼色，一起吼了起來。

    「來來來！開始吧，別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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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挑五？

    「場景選擇，迷霧沼澤。」

    「戰鬥開始。」

    平淡的電子音響起，陳飛揚等五人嗖的一下出現在一片高地廣場上，高地中央，飄揚著代表他們一方的黑色旗幟。

    「二階飛豹型、二階戰狼改進型、三階虎王型、二階青鷹型。」

    「這些傢伙的戰甲，果然都還不錯啊！」

    陳飛揚舉目四顧，只見這幾人的戰甲光彩熠熠，都是新型高階的戰甲，還升級了不少部件，戰力評估要遠遠超過自己身上這件不起眼的一階通用型戰甲。

    「不要怕！」

    小余瞧見陳飛揚的破戰甲，強忍著笑意，「你在這兒留守就行，我們幾個上去，我開無雙吸引火力，他們幾個趁機幹掉幾個，四打五也有把握！」

    他說得趾高氣揚。

    其實憑著他們的裝備等級，這麼打或許並不是沒有機會，但今天——他們是來認輸的。

    「好！」

    陳飛揚倒是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兄弟們，走！」

    小余哈哈大笑，揮舞手臂，發出一聲如下山猛虎的咆哮，帶著青蛙等四人，朝著中路直撲而去。

    速戰速決，約好了的！

    陳飛揚百無聊賴地蹲在旗幟下，舉目遠眺，只見朦朦朧朧的迷霧之中，深紫色的沼澤咕咚咚不斷冒出氣泡，空氣之中瀰漫著臭雞蛋的氣息，要不是戰甲隔絕過濾，這環境就讓人忍受不了。

    「他們幾個想怎麼做呢？」

    陳飛揚嘴角帶著笑意，瞧著那四個大呼小叫的傢伙，又瞧了瞧對面迎上來的五人，眯起了眼睛。

    「哎喲！」

    「哎喲！」

    通訊器中，傳來了小余他們狼狽的呼聲。

    「不好……好像腦波通訊有問題！」

    「我卡住了，我卡住了！」

    「快退！快退！」

    他們拚命叫囂著，卻都站在原地不動，對面以胖子為首的無人，就像是餓狼撲食一般對呆滯不動的四人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不好了！」

    他們哀聲呼叫，喊得跟真的似的。

    陳飛揚強忍笑意，故作驚惶，「小余哥，你們幾個怎麼了？系統故障嗎？那我們要不要退出去重來，這一把不能算吧？」

    「不行！」

    小余大急，要是真讓陳飛揚去申訴了，那可也麻煩，萬一不算還得再來一發，到時候誰知道這滑不溜手的小子還上不上鉤。

    「放心，就算我們掉線，我們也會拚命重創他們。」

    小余咬了咬牙，通過通訊器跟其餘三人發話，「自爆！準備自爆！」

    「啊？」

    青蛙傻了眼，「自爆會降級的，還有可能損壞戰甲部件，修理費也不便宜……」

    「做得逼真點嗎，那幾個錢算什麼？」

    小余急得跺腳，「辦好浪哥的事最要緊！」

    他轉過頭，對著陳飛揚悲情呼喊，「飛揚！我們跟這些傢伙同歸於盡，你下來正好收人頭！你只要給我們幹掉他們，這次贏的錢，全歸你！你要是贏了，一下子拿五千塊！我們輸掉的人頭錢，自己承擔！」

    「自爆！」

    虎王型戰甲發出淒厲的咆哮，轟然聲中，化作一片火影！

    其餘三頭戰甲無奈，一邊咒罵，一邊也砰然崩碎，沼澤的中央，立刻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四個白痴……」

    陳飛揚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爆固然犀利，但是對方幾人也早有準備，在他們自爆之前，遠遠退開，戰甲只受到了輕微的傷害，胖子哈哈大笑，輕鬆自在。

    目前局勢，一對五。

    對方五件戰甲，至少也是二階以上，等級也遠遠高於陳飛揚。

    陳飛揚的身邊，已經沒有了戰友的扶持。

    這一戰，怎麼看都是必敗無疑！

    「哈哈哈哈哈！」

    小余等人從戰場上退出來，開啟了旁觀模式，看著站在旗幟下不動的陳飛揚，笑得直打跌。

    「這小子，腿都軟了吧？」

    「我們四個都自爆了，他再怎麼也不能退出！」

    「讓我們看看他怎麼被虐殺吧！」

    小余得意洋洋，青蛙幾個原本也挺高興，但一查看損失，又開始愁眉苦臉。

    「靠，我的光劍爆掉了！」

    「我的衝擊飛拳也爆了！」

    「這損失可不小啊……」

    他們低聲抱怨著，但想著是給謝浪辦事，也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算了，看那小子倒霉，就算是票價！」

    「那死胖子，可要虐得精彩一點兒！」

    迷霧沼澤戰場中，陳飛揚終於開始動了，通用型戰甲能夠提供的增幅有限，他的等級又並不高，這讓他通過沼澤的時候，行動顯得特別緩慢。

    「瞧那蠢樣！」

    「他還真敢去！我還以為他會縮在旗幟下，等著他們殺上來呢！」

    「早死晚死都是死！就算旁聽生是傻蛋，現在也該回過味來了吧！」

    「想明白也沒屁用，他現在這一千塊債務，可跑不掉了！」

    到了這時候，就算是陳飛揚撒潑耍賴，他也逃不掉了！

    得意的笑聲之中，陳飛揚的戰甲，終於與對面五人遭遇。

    短兵相接！

    「看他幾招會爆……」

    小余瞪大了眼睛，等著看有樂子的場面。

    呼——

    胖子戰甲的黑色獠牙，朝著陳飛揚急衝而去，發出淒厲響聲，音波震動，就像是要將大地撕裂，沼澤表面霍然分開一道裂痕，淤泥翻滾！

    「就這一招了！」

    青蛙等人一起發出遺憾的呼聲，陳飛揚絕不可能躲過這一招，他掛得也太容易了！

    叮！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陳飛揚並沒有被當場擊倒，而是身子一縮，竟是從對方的攻擊之下鑽了過去，靈巧如猴，剎那間轉到了胖子的背後，右掌發出閃光，重重地拍在胖子的背上！

    「鐵掌！」

    最為普通的武道招式，在戰甲的增幅下卻是發出了巨大的力量，只聽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胖子的戰甲跌跌撞撞，竟是一頭栽倒在沼澤之中，咕嚕嚕的向下沉去，再也拔不起身！

    「咦！」

    「怎麼可能？」

    「搞笑吧？」

    小余等人一起揉眼睛，臉上寫滿了愕然之色！

    胖子居然被一招擊倒，雖然有一部分因為沼澤地形的原因，但陳飛揚閃避和出掌的位置時機，未免也太巧妙了些，這才造成了這樣的戰果！

    「沒事，還有四……」

    小余的話音未落，卻見陳飛揚的速度陡然加快，朝著遠離另外三人的落單一人飛撲而去，腳踢連環。

    「玉環步鴛鴦腿！」

    又是最普通最便宜的原初武道招式，但出其不意，變化莫測，那頭戰甲的反應略慢，被踢中膝蓋，砰然跪地，保持不住平衡，也被沼澤扯了下去。

    「三……」

    「神形百變！」

    陳飛揚的身子一縮，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在沼澤上繞行，左一轉又一繞，不知怎的又轉到了兩頭機甲的身後，雙膝向前一頂，正中對方的腰眼，那兩人都來不及哼一聲，就此仰天倒地！

    「一……」

    「這是泰拳的膝撞！」

    「這小子怎麼領了那麼多原初武道的技能？」

    「這些技能雖然是免費的，不過做任務也很麻煩啊！」

    小余等人已經完全傻眼，口中嗷嗷叫著，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後一個對手眼看同伴都失敗栽倒，猶豫了一下，竟是轉身就跑。

    「廢物！」

    小余撕心裂肺的尖叫，眼睜睜地瞧著陳飛揚從後面趕上，一招手刀劈中對方後頸，乾淨利落地結束了戰鬥。

    嗡——嗡——嗡——

    遊戲中發出歡快的震動聲，由於對方五人團滅，他們這一方取得了毫無疑義的對戰勝利！

    這時候小余才意識到，他們——輸了。

    不算怎麼精心設計的陰謀——完全破產！

    他們幾個面面相覷，嘴唇顫抖，兩眼發直，誰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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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分錢

    「給錢！給錢！」

    虛擬大廳之中，穿鼻環的胖子面色鐵青，惡狠狠地揪住了小余的衣領，把他硬生生地提了起來。

    「不……不是你們輸了嗎？」

    小余口吐白沫，欲哭無淚，從牙縫中擠出半句話來。

    「我們輸的錢當然會給那小哥，你們幾個都死了，五百乘四，那兩千不得先給嗎？」

    「給，給……」

    小余愁眉苦臉，瞧對方凶橫霸道的模樣，陳飛揚肯定是收不到賭金了，自己剛才怎麼會抽風了說贏了錢讓陳飛揚全部拿走呢？

    「好在……這錢應該是會還給我們的吧？」

    他帶著僥倖心理，咬牙從兜裡掏出銀行卡，青蛙幾個也垂頭喪氣的交錢。

    嘀嘀嘀。

    胖子等人當場刷卡拿了錢，這才罵罵咧咧地將小余拋在地上，轉身就走。

    「我的錢呢？」

    陳飛揚在背後大聲喊著。

    「吵什麼，以後還你！」

    胖子不耐煩地回頭，嗖的一聲，他們一夥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可以這樣！」

    陳飛揚義憤填膺，他扶起了小余，「小余哥，本來我還想他們給了賭金，我就還給你們幾個，現在看來……」

    「算……算了吧。」

    小余心有餘悸，「瞧這模樣，他們肯定是不會給的。」

    他心頭暗罵謝浪，怎麼找來這樣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計不成，小余等人還擔心自己掏出去的錢，沒有心思再敷衍陳飛揚，一個個愁眉苦臉地退出了遊戲，跟網吧老闆結了帳，就此散了。

    陳飛揚嘿然一笑，出了網吧，繞過旁邊一條巷子，轉到一個垃圾堆的背後。

    「飛揚哥！」

    胖子一夥，正笑容可掬地等在那兒，瞧見陳飛揚過來，屁顛顛地迎了上來，一臉的諂媚。

    「你今天那幾手可真帥啊！教教小弟唄？」

    「就是，咱們都是二階戰甲，都被飛揚哥你玩兒似的幹掉了，怎麼也想不通啊！」

    「還以為今天肯定能讓飛揚哥陷入苦戰呢！」

    這幾人嘰嘰喳喳，對陳飛揚的操作技術，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本來就是認識的。

    都在移民區一起長大的孩子，哪有不認識的道理？

    穿鼻環的胖子名叫常威，從小就是陳飛揚的跟屁蟲，對他姐姐陳瑩更是又愛又怕，時不時在陳飛揚家蹭飯，別看他外表是個非主流混混，內心卻柔軟的像是鴿子。

    「你們自己太差勁。」

    陳飛揚大笑，他在操作中也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好像經過這段時間古劍十三式的修煉小成，自己對戰甲的控制與武道的體驗，都進入了一種新的境界，那些平時練過的基礎原初武道招式，行雲流水一般在手中施展出來，發揮出極大的威力。

    這種感覺，在此之前還未曾有過，本身所擁有的武學能力，在遊戲中確實可以使用出來，但是一般都會比較生澀，絕不會如此順暢。

    所以讓他說個所以然，他也說不出來。

    「切——」

    眾人發出噓聲，顯然認為他還有秘密武器不肯說出來。

    常威從懷裡掏出一疊鈔票，送到陳飛揚面前，「剛才從那幾個兔崽子手裡贏的，還有謝浪那傻瓜給的一千，我從隔壁銀行取現了，你拿去唄。」

    三千塊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於他們幾個家境貧寒的子弟來說，更是一大筆收入，但他的眼睛連眨都沒眨。

    「我拿一千就是了。」

    陳飛揚笑了笑，「剩下的，你們幾個分了吧。」

    他抽出十張，剩下的塞回了常威懷裡，「你媽身體不好，你留點錢給她治病；小周，你也別只顧著玩了，存點錢吧，你妹還要上學……」

    他嘮嘮叨叨地把幾人都教育了一番，這才算數。

    常威眼睛一紅，低頭沒再說話。

    ***

    「混賬啊！」

    謝浪氣得摔了電話，「這幾個混混居然說不退錢，還說因為我們找了個小子壞了他們的連勝記錄，要我們賠精神損失費！」

    「不……不退錢？」

    小余幾個面色慘白，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他們可不像謝浪那麼財大氣粗，五百塊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筆巨款，這可如何是好？

    「誰知道那小子居然這麼厲害！扮豬吃老虎！」

    謝浪拿到了當天比賽的錄像，也不得不承認對面那幾個傢伙沒有放水，陳飛揚的操作確實厲害。

    他或許沒有強大的戰甲和武道技能，但是能夠在最恰當的時機使用最經濟的招式，用最小的代價擊潰對手。

    這種眼光和反應，已屬超一流！

    「這招不成了，必須再想辦法……」

    謝浪煩躁地揮動雙手，琢磨著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陳飛揚。

    「五百……」

    「五百塊啊！」

    但他那些死黨們，這時候卻全然沒了這個心思，一個個都是呆若木雞，口中喃喃自語，悲不自勝。

    ***

    「桑學姐。」

    第二天晚上，繼續在桑語兒的房間中。

    陳飛揚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送到桑語兒面前。

    「這……這是一部分之前的材料錢，我知道不太夠，不過讓你破費那麼多，實在是不好意思。」

    從常威手裡拿來的一千塊，陳飛揚全部掏了出來。

    一開始，陳飛揚是心安理得地讓桑語兒為新模塊零件買單，但是當開始使用能量激活裝置玄秘圖的設計以後，他卻發現這些東西的價格越來越貴，到後面已經成了他不敢想像的天文數字。

    雖然看上去桑語兒對金錢沒什麼概念，但是陳飛揚也不可能裝作不知道無動於衷。

    其實再算上即將要用到的宇宙廣域網端口租用費，陳飛揚也搞不清楚該付桑語兒多少錢才夠。

    「哦。」

    桑語兒表情很平淡，接過了陳飛揚的紙包，隨手放在一邊。

    「擬態處理已經完成了，我們今晚就可以投入虛擬測試了。」

    她對錢果然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一直都盯著計算機屏幕，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眼中熠熠生光。

    「我們……直接開始實戰測試？」

    「實戰？」

    陳飛揚吃了一驚，「那些基本參數？」

    「實戰中都可以獲得！」

    桑語兒霸氣地一揮手，啟動了模擬程式。

    嗚——

    宇宙廣域網端口的指示燈陡然亮起，發出嗚嗚的警報聲，陳飛揚和桑語兒對視一眼，面容嚴肅地一起帶上了腦波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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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秒鐘解決！

    「身體數據掃瞄中——」

    「虛擬實體生成——」

    「作為測試人員，你有權限調整虛擬實體的星級評價，是否調整？」

    「是。」

    陳飛揚在一片光霧迷離中點了點頭。

    「提升為十三星評價。」

    如果沒有十三星的標準，戰甲操作會有很大的障礙，雖然玄秘圖能量激活裝置理論上能夠降低控制標準，但第一次測試，還是不要冒險為好。

    「已連入宇宙廣域網戰甲測試平台，請輸入帳號密碼。」

    陳飛揚咬了咬牙，念出一串數字。

    使用戰甲測試平台必須有高權限，他沒好意思再向桑語兒要求幫助，只能使用神教授的帳號。

    「歡迎您，教授。」

    電子音變得更加悅耳。

    「戰甲測試平台已開啟，全宇宙的優秀戰甲都在此測試，歡迎您的使用。」

    呼——

    陳飛揚以一個光頭中年男人的形象出現在一間倉庫之中。

    在他身邊，桑語兒靜靜地瞧著他。

    兩人背後，黑色的魚鷹戰甲折射深邃光芒。

    「你的……虛擬形象很有趣。」

    他們從同一個宇宙廣域網端口接入，也就擁有同樣的網關中繼，這個虛擬倉庫就是他們獨有的起始點，雖然陳飛揚改變了形象，但桑語兒也沒有認不出來的危險。

    「呃……還好吧。」

    陳飛揚摸了摸光頭，有點不大習慣。

    好在作為測試人員，他可以隨意設定虛擬實體的年齡面貌，不至於露出破綻，別人最多只當是他的趣味特殊而已。

    他想了想，出於身份保密的需要，也就不想再更改回原來的形象。

    「我們直接開始測試吧？」

    陳飛揚欣喜地瞧著虛擬化的魚鷹戰甲，這戰甲的外表略有變化，肩頭的倒刺減少到了兩個，胸口的漩渦變得更大，背上更加裝了一雙羽翼，顯得越發威風凜凜。

    這是完美改進之後的設計形象，在現實中還沒有裝配成功，但在這虛擬的世界之中，卻可以先睹為快。

    「好！」

    桑語兒取出電腦，匹配實戰測試的對象。

    即使經過翻天覆地的改進，魚鷹戰甲的最初評價仍然是最低級的，一開始能夠匹配到的實戰測試對手，只能是沒有戰績或者戰績墊底的戰甲。

    「找到了！」

    桑語兒按下了確認按鍵。

    陳飛揚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湧來，他與魚鷹戰甲一起，被捲入一個旋轉的通道，幾乎是在剎那之間，被拉進了一個擂台。

    對面，是一頭白色的華麗戰甲，看上去輕盈矯健。

    「很少見的白羽型戰甲呢，以敏捷和速度為優先，好像也經過過多次改造。」

    陳飛揚點了點頭。

    「飛揚！給你三秒鐘，趕緊解決掉她出來！」

    「我已經匹配了下一場！」

    耳機之中，桑語兒霸氣的聲音傳來。

    「三……三秒鐘？」

    對手的眼中閃爍著怒火，腳下一蹬，飛身而起，雙手連揮，炫目光華閃動，一出手就施展出華麗的劍技。

    「別看不起人了！都是一階戰甲，誰能比誰強多少！」

    陳飛揚嘆了口氣，身形向後滑去，在閃避攻擊的同時，屈身彈腿！

    砰！

    戰甲的腳尖如彈簧一般飛踢而出，摧枯拉朽一般正中那白羽戰甲的下體，只聽哢嚓蛋碎之聲，對方發出震天的痛呼！

    嗶——嗶——

    白羽戰甲在空中翻騰，渾身火花閃爍，竟是在這一擊之下，已經失去了操控力！

    「北……北派彈腿的速度，居然提升了百分之三百！」

    「這怎麼會是一階戰甲？」

    白羽戰甲操作者的哀呼聲中，這一場實戰測試在三秒鐘內宣告終結，陳飛揚一瞬間就回到了倉庫之中，剛來得及對桑語兒露出勝利的笑臉，就聽她冷冷的聲音響起。

    「第二場。」

    呼——

    陳飛揚再度被捲入戰場之中。

    五秒鐘解決。

    「第三場。」

    「十六秒！」

    「第四場。」

    「一分鐘。」

    「陳飛揚，解決的速度變慢了，提高效率！」

    「第五場。」

    ……

    連續十七場戰鬥，陳飛揚的魚鷹戰甲，都遇上了孱弱的對手，最長解決對手的時間記錄是兩分鐘。

    全勝！

    「嘀——」

    「戰甲設計評價階段性提升。」

    「戰甲性能評價提升為C級，匹配條件改變。」

    同為一階戰甲，各種改裝型實戰評測，分為S、A、B、C、D、E六個評價等級，任何新型設計都會被歸類為E級，只有在一定量的測試之後，才會提升等級。

    由於魚鷹戰甲的表現出現，直接跳過了D級評價，進入C級。

    「這時候……才是真正的挑戰吧。」

    C級評價的一階戰甲，是軍方標準型設計的平均線，也就是說，達到C級，他們的對手就不再是那些有各種設計缺陷的殘次品，而是真正的戰甲！

    「我們……能贏！」

    經過十七場快速的戰鬥，儘管虛擬實體有不會感覺到疲累，但是精神上的壓力，還是讓陳飛揚微微喘息。

    之前的戰鬥，他只是中規中矩地發揮出他們製造戰甲的特性，輕鬆取得了勝利。

    ——這也讓他更對自己與桑語兒的合作設計，充滿了信心！

    借用赤紅設計新理念的能量輸出，桑語兒提供的玄秘圖能量激活！

    有這兩個根本性的改變，他們的魚鷹戰甲，應該要勝出普通的C級戰甲一籌！

    「開始了！」

    桑語兒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她的手裡也攥著一把汗，當看到匹配成功四個字的時候，激動地大喊了一聲。

    「我們的設計，到底是不是比軍方標準版本更強？」

    「我們是不是在白費功夫？」

    「我們能不能拿得出最優秀的一階戰甲？」

    她的指甲刺進了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轟！

    轟！

    兩尊戰甲同時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競技場的地面。

    魚鷹的對手，一頭渾身漆黑，披掛著厚厚裝甲的「坦克」！

    「一階戰甲之中，防禦性能最強，為此不惜犧牲機動性和敏捷的坦克型戰甲！」

    「可惡，這種類型的戰甲放在狹小競技場中戰鬥，根本不公平！」

    桑語兒砰砰砸著鍵盤，表示深刻的抗議。

    雖然實戰測試的評價，並不僅僅根據勝負，而是要考慮到各種情況之後綜合給分，在競技場這種地方輸給坦克型戰甲，幾乎不會降低他們的評價分，但桑語兒實在不願意剛剛進入C級的實戰第一場就以失敗而告終！

    「沒關係。」

    「我們……可以贏！」

    耳機之中，傳來陳飛揚沉穩而自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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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們……能贏！

    「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也能打進C級，刷評價了吧？」

    坦克的操縱者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他百無聊賴地咬著咀嚼著口香糖，皺著眉頭打量著對面的戰甲。

    魚鷹型的身軀在他看來過於瘦弱了，在正面戰場上的衝擊力不足，胸口的漩渦放大，似乎是增加了能量輸出，但也進一步降低了防禦力。

    至於背後的那一雙羽翼——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百無一用的點綴。

    「看我兩分鐘把他解決。」

    他砰地吐掉了口香糖，緩緩地挺直了身軀。

    哢——哢哢。

    坦克戰甲發出關節樞紐轉動的聲音，以一種緩慢而充滿壓迫感的態勢，向著陳飛揚前進。

    陳飛揚穩穩地站在原地。

    對方雖然還勉強保持人形，但是厚重的頭盔和胸甲，讓它顯得像個古怪的圓球，這種設計讓無論從哪方面進攻，護甲都會均勻受力，很難被擊破。

    「這在正面戰場上的作用非常大。」

    坦克戰甲本身的成本並不高，在防禦戰和攻堅戰中能夠起到別的戰甲無法起到的作用，這使得軍方的標準配置之中，一直保留著這一項古老的戰甲設計。

    而面前的對手，似乎更進一步將坦克戰甲裝甲化，胸甲要比標準型還要厚三成——相應的，他的移動速度也就進一步的下降。

    「如果在廣闊的戰場上……他根本打不到我。」

    陳飛揚雙腳點地，對虛擬實體和戰甲的掌控更加從容。

    「呵，還不逃跑嗎？」

    壯漢大笑一聲，他終於走到陳飛揚的面前，揮起右拳，帶著呼嘯風聲朝陳飛揚頭部猛擊！

    呼——

    他的球形身軀，也隨著這一記重拳旋轉。

    「旋轉爆裂拳！」

    機械武學之中常見的拳法，通過機械力的疊加，造成巨大的破壞力，經過戰甲的增幅之後，這一拳的攻擊力超過三十噸！

    「快閃開！」

    桑語兒驚呼，她幾乎要跳了起來。

    坦克戰甲的唯一弱點就是速度慢，陳飛揚如果能夠利用速度避開他的攻擊，進行長時間的消耗戰，並不是沒有獲勝的希望。

    但是——

    陳飛揚沒有動。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鐵拳離他的雙眼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後——

    他伸出了兩根手指。

    嗒！

    魚鷹戰甲的身軀扭轉，巧妙的與旋轉爆裂拳的轉動速度保持一致，這也讓坦克戰甲的攻擊幾乎像是靜止一樣，而此時，陳飛揚微笑著用兩根手指，搭在了對手粗大的鋼鐵手臂之上。

    用力一捺。

    呼——呼呼——

    旋轉爆裂拳帶動全身旋轉的速度，不斷增強出拳的威力，在陳飛揚幫著添了一把火之後，坦克戰甲的旋轉速度陡然又增加了一倍！

    嗖嗖嗖嗖——

    那球形的身軀像個陀螺一般飛速旋轉著，壯漢暈頭轉向，戰力不穩，眼前七葷八素，就連陳飛揚在哪裡都看不清了

    「該死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速度已經突破了坦克戰甲的極限，空揮的旋轉爆裂拳就像是擊打在自己的身軀上一樣，他能夠聽得到戰甲渾身零件發出叮噹聲，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四分五裂！

    「我……我認輸！」

    壯漢心膽俱寒，雖然虛擬破壞不至於造成真正的傷害和財產損失，但意味著他必須要做數據重組的工作，浪費大量的時間和流量，還不如及時認輸止損！

    果然他確定認輸之後，嘀嘀聲響，戰場被抹去，陳飛揚也帶著一場從容的勝利，回到了桑語兒面前。

    「這是四兩撥千斤的切線指功夫。」

    桑語兒對這場勝利似乎還有些驚愕，她皺起眉頭，像是在陳述，也像是在跟陳飛揚詢問。

    「不錯。」

    陳飛揚點了點頭，「是很普通的功夫。」

    切線指算是機械武學的基礎，講究以點破面，化直為圓，以在高速運動碰撞中的受力計算作為基礎，能夠在瞬間尋找到對方攻擊曲線的切線與切點，對這一點施加矢量方向的攻擊，以達成四兩撥千斤的特殊效果。

    這與原初武道之中的太極拳有異曲同工之妙，陳飛揚只是略懂皮毛。

    在現實戰鬥中，缺乏人體改造之後精密計算的輔助，他這招法根本未得精髓，難有出色的表現；

    就算是在戰甲遊戲之中，他也只能用來欺負弱者。

    但是……就在剛才，他憑著這不純熟的切線指，輕鬆破去了拳力超過三十噸的旋轉爆裂拳，獲得了輝煌的勝利！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

    兩人同時抬起頭，目光交匯，綻放出燦爛的火花。

    「魚鷹型戰甲對招式的增幅，遠遠超過了對方，所以（你）我才能這麼輕鬆地看出對手用力上的破綻，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自傷！」

    陳飛揚和桑語兒幾乎異口同聲。

    他們臉上都閃爍著興奮的紅光！

    事實證明，他們的魚鷹型戰甲，是一起成功的設計！

    面對C級的坦克型裝甲，即使是在戰場十分不利的條件下，他們依然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

    「該死，吉米，你得來看看這個！」

    與此同時，在虛擬空間的另一間舊倉庫中，剛剛駕駛坦克戰甲的壯漢咬牙切齒地在打電話。

    「我被一頭魚鷹型幹了！幹了！」

    電話那頭傳來含糊不清的嘲笑聲。

    「混蛋！不是我的改裝有問題，是那傢伙的改裝太強了，這東西絕對超過了C級，他的能量輸出增幅絕對加強了很多！你可以參考一下！」

    「要知道他可是用切線指破了我的旋轉爆裂拳！」

    「白痴！你忘記了操作者對等原則，對方的操作者頂多就十三星評價，否則怎麼可能匹配到！」

    壯漢咆哮著，神色卻頗為凝重。

    武學等級、實力評價，都應該是基本對等，這才能保證實戰測試主要是在看戰甲的性能。

    「我的坦克直升B級的打算泡湯了，設計大賽沒法出線！我又畢不了業了！」

    壯漢唉聲嘆氣，語氣轉為柔弱，「吉米，來幫忙嘛，這場子怎麼都得靠你找回來，我不服氣啊！」

    如果知道對方的能量增幅能夠比自己的戰甲更強，他絕不會如此魯莽地用旋轉爆裂拳不留餘地的攻擊。

    但他也清楚，就算他採取了最好的應對，因為性能上的差距，敗北也是他必然的結局。

    想要報仇，只有依靠別人了。

    「吉米，你是咱們班的天才，一定得給我報仇啊！」

    「是的，我記下他帳號了。」

    壯漢啪的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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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進步！

    「能量輸出，絕對已經超越了A級別，也許……也許能夠到S級別。」

    一整天的測試告一段落，陳飛揚與桑語兒兩人退出了戰甲測試平台，將測試數據下載之後，關閉了宇宙廣域網端口，在電腦上做分析。

    今天魚鷹戰甲的爆發，完全超乎他們的意料！

    「峰值是7653單位，波谷都有3279單位，也就意味著輸出增幅達到了25－60倍左右！」

    這對於一階戰甲來說絕對是最出色的表現。

    「模仿赤紅的那個環形加速結構，真的有效啊！不過，如果在這裡再改一下就更好……」

    陳飛揚心中熱血沸騰。

    就算是S級別的一階戰甲，在輸出增幅倍數上，也最多不過能夠達到這個水準。

    如果在其它方面特性能夠展現出閃光點，他們這一款設計，就算是真正衝到S級別，也不會是意外！

    「今天前面十幾場測試基本上是浪費，E級別的殘次品太弱了。」

    桑語兒撇了撇嘴，遺憾搖頭。

    時間關係，之後在C級進行的測試只延續了三場，陳飛揚乾淨利落地保持全勝，這也確認了魚鷹的性能應該穩超C級。

    也正是因為性能上的巨大差距，魚鷹的其它特性數據反饋過少，暫時還沒有辦法定量分析。

    「我覺得，要逼出我們這寶貝的底線，至少也得到A級才行！」

    桑語兒充滿了信心。

    「這一週，好好努力吧！」

    「是！」

    從C級開始，想要繼續升級，就得要經過比較嚴格的考驗，即使連勝，也不容易輕易提升，還要受到後台專家的評估，這個過程有可能會比較緩慢。

    不過陳飛揚和桑語兒都不害怕專家的評估，甚至有些期待，想看到真正的戰甲機械大師對他們設計的評價。

    ***

    「楊老，今天測試平台一階戰甲C級戰鬥的錄像和數據記錄，傳輸到你電腦了。」

    看著窗外巨大的紅色太陽落山，另一個光芒稍微黯淡的銀白色太陽升起，年輕的助理研究員關閉了電腦，起身拿包，準備下班。

    他不太理解作為戰甲設計的權威，楊老為什麼還要查看一階戰甲C級戰鬥的資料，那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

    「嗯。」

    埋首在電腦屏幕前的銀發老人淡淡地答應一聲，他專注在一個古怪的模型上，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今天有一場戰鬥很有趣。」

    助理研究員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向楊老報告。

    「洛奇的坦克二改，被人一招秒了。」

    他掩蓋不住笑意，洛奇是他們戰甲學院的老大難問題，整天都有古古怪怪的創意，但是設計出來的戰甲永遠都有無法想像的愚蠢問題，慘敗其實也是意料之中。

    不過類似坦克二改這種沙包似的，只顧堆防禦幾乎沒有什麼攻擊力的戰甲，被人持續毆打比較容易理解，但被人一招秒掉——那就意味著對方強大的攻擊力！

    「哦？」

    惜言如金的楊老終於抬起頭，微微皺眉。

    「一會兒我看看。」

    他疲倦地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參茶，咳嗽了兩聲，往紙簍裡面吐了口痰，切換電腦界面，打開了研究員剛剛傳來的文件夾。

    文件夾第一個的縮略圖，就是一座身有黑色羽翼的魚鷹型改造裝甲，傲然挺立。

    「挺漂亮的。」

    楊老喃喃自語，正要查看錄像，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起。

    他伸手接起電話，聽筒裡面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楊教授！我是吉米，我的三極輸出裝置第五次修正版完成了，您能幫我看看嗎？」

    「好！」

    楊老雷厲風行地站起身來，披上了風衣，小跑著拉開了辦公室的門，飛奔前往實驗室。這種熱情和體格，讓人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

    電腦屏幕上，黑色的魚鷹戰甲仍舊傲然站立著。

    ***

    午夜。

    靜室之中，陳飛揚汗流浹背，一絲不苟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

    雖然忙於戰甲製造和測試的工作，但每天半夜來跟老師修行，他也同樣沒有放鬆過。

    「你的進步很快。」

    青衣老人也有些驚奇。

    「古劍十九式易學難精，每提升一步，都需要自己去悟，沒想到這幾天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進步倒是一點不慢。」

    他的眼眸閃光，似乎是對陳飛揚的表現很滿意。

    「這幾天一直想著我的魚鷹戰甲，老師別怪我……」

    陳飛揚吐了吐舌頭，他對這個給了他一切的老師沒什麼好隱瞞的，關於魚鷹戰甲的製造、修改和測試，他都一五一十地稟明了。

    「老師，我發現在虛擬測試當中，我應用各種武學，好像對我自己武道的修行，也大有幫助。」

    不光是在測試平台上的戰鬥，包括那天玩了一下戰甲傳說，他覺得那種施展招式行雲流水的感覺一直存留了下來，直到現在，仍然能夠幫助他修行古劍十九式進階。

    「這就是原初武道和古劍十九式的好處了。」

    青衣老人點了點頭，「原初武道重自己的悟性，古劍更是純靠領悟提升的武學，你在虛擬平台上高強度的對戰，觸類旁通，有這樣的進步也不奇怪，不可驕傲。」

    虛擬對戰，對於新武道並無太大的幫助，因為新武道的重點是根骨，是身體的改造與變化，意識上的影響微乎其微，頂多只能增加戰鬥經驗而已。

    但是注重悟性的原初武道就有不同，這種開闊眼界的戰鬥與激烈的應對，刺激著大腦，舉一反三，對於武道提升大有幫助。

    「神機學員的評測又要開始了，不知道我現在去測試的話，能有武者幾星的評價……」

    陳飛揚眼中閃光，自從擊敗唐虞之後，他對自身實力也有了更明確的認識，但到底能夠踏入幾星，還是個未知數，讓他心癢難搔。

    青衣老人的面色微微變了變。

    他沉吟了一陣，靜靜搖頭。

    「飛揚，你要答應我，不要參加公開的評測，也絕對不要讓人知道你的實力！」

    這是他一向的要求，這時候又強調了一遍。陳飛揚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

    「老師放心吧，就算我想去參加評測，謝浪他們也不會讓我去的。」

    陳飛揚苦笑，「我是旁聽生嘛！」

    他的語氣之中，有著淡淡的怨氣和心酸，青衣老人怔住，悵然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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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星級測試

    神機學院旁聽生，不允許參與武道基礎課程。

    ——當然更不可能被允許參加武道星級評測。

    所以在全體學員都興高采烈，第一次確定自己修為的時候，陳飛揚只能黯然站在人群之外，瞧著評測儀器的結果。

    「謝浪，五星！」

    經過唐虞一役，有點發奮圖強味道的謝浪表現出色，在力量、速度、反應、體質、技巧五個方面都有不錯的成績，最終評價為五星，這在一級改造之前，已經算是相當厲害的結果！

    「看來謝浪在一級改造之後，很容易達到七星，再修煉幾年，突破體關，養出真氣，難度不大！」

    同學們小聲議論著，語氣中充滿著羨慕和嫉妒。

    謝浪傲然從測試室走出，冷冷地掃了人群末端的陳飛揚一眼，又斜眼去看桑語兒，瞧她一臉漠然，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成績。謝浪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

    「白小石，四星！」

    「方孝武，四星！」

    ……

    一個個學員都輪番測試，拿著自己的成績表單，或歡喜或失望，各有各的眾生相。

    當然測試的結果，也不能說就一定分出了強弱，這是現代科技量化判斷，通過各項指數的綜合表現來確定武者的星級。

    就好像一星級的力量，意味著各部位肌肉的力量水準，已經超越了常人的平均水平，一拳擊出，應該有三百公斤左右的力量，其餘臥推、挺舉、踢腿……等等都有相應的數據。

    將這些數據平均之後，才能夠得出力量的標準，其它各項指數，也有相應的一套測試方法。

    再綜合各項指數，可以得出武者的星級。

    「差一星的話，那兩人的實力差距就比較大了，以前謝浪跟白小石、方孝武幾個實力差不多，現在他已經領先一步。」

    陳飛揚點了點頭，並不在意。

    謝浪對他來說，實在差距太遠，他就算踏足五星，比之唐虞還頗有不如，而能夠輕鬆戰勝唐虞的陳飛揚，當然比他更強許多。

    「不知道我測試的話，能有幾星呢？六星？七星？八星？」

    再往上他可不敢想了，要是他修行原初武道，就能衝擊體關九星、十星，那就意味著他已經摸到了氣關門檻。

    「要是不通過一級改造，就能夠聚氣成功，那可就了不得了！」

    陳飛揚苦笑搖頭，他知道原初武道突破體關的關卡極難，並不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面。

    「桑語兒，五星！」

    在一大堆的兩星三星之後，終於又出現了一個亮眼的成績，桑語兒雖然萬眾矚目，但平時不聲不響，想不到也有五星的成績。

    學員們又熱烈地議論起來。

    「她也只有五星嗎？」

    陳飛揚卻並不以為然，他天天跟桑語兒混在一起，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直覺她的實力可能不止於此。

    「可能也有點隱藏實力？」

    桑語兒的心思不好捉摸，不過她肯定不是那種追求出風頭的女人，看她家裡的佈置和平時的行為，高深莫測，隱藏實力也不奇怪。

    反正，只要有四星的基礎打底，他們這些正式學員一級改造之後，直接增強兩星幾乎是必然，從今天的評測結果來看，這一期學員修習神機秘傳九法的，應該有幾個已經可以定下來了。

    「謝浪、桑語兒、白小石、方孝武、鄭天一……」

    「剩下的席位，可不多了啊！」

    陳飛揚呆呆發愣，眼看大部分學員都經過了測試，有不少人已經開始離去，他也打算隨大流，就此跟著一起走了，卻聽謝浪驕橫的聲音突然響起。

    「等一等，旁聽生，你想不想也測試一下自己的本事啊！」

    謝浪注意到桑語兒得了五星之後，臉色就更不好看，再看陳飛揚站在原地更是死活不順眼，看他要走，鬼使神差地喊了一聲，面色猙獰。

    「我？」

    陳飛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咳嗽了一聲。

    「還是算了吧，我又沒練過……」

    發自內心的說，他當然想要看看自己真實的能力，但是想到老師的叮囑，只能咬牙忍了，搖頭拒絕。

    「哈哈哈哈。」

    謝浪發出一陣冷笑，「你是怕表現太差太丟臉？不要怕，你是旁聽生嘛，誰會對你寄予期望？」

    「來！過來！讓我們看看你有多弱！」

    他一邊咆哮，一邊眼角的餘光卻是掃過桑語兒。

    突發奇想，就應該讓桑語兒看看，這個旁聽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弱不堪言！

    旁聽生是不可能配得上她的！

    只有同為五星，資質相當，門當戶對的他謝浪，才有資格追求這位從第九星系來的天之嬌女！

    陳飛揚捏緊了拳頭，謝**氣中的狂態和深深惡意刺傷了他，但這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他記得對師父的承諾。

    「真的不用了，測試也沒什麼結果，真的……」

    陳飛揚咬牙開口，轉身就想走，青蛙小余他們幾個卻嘻嘻哈哈地跑了過來，架著他把他推進了測試倉。

    「小子，你打遊戲不是挺厲害的嗎？拿出那股勁兒，一樣可以厲害的！」

    「來試試！看看你一拳能不能破紀錄——的低！」

    「要是一拳都不到十公斤怎麼辦啊？」

    「你傻吧，十公斤根本沒顯示啊，那就是零啊！那是殘疾人啊！」

    「旁聽生跟殘疾人有區別嗎？」

    這幾個傢伙肆無忌憚地狂笑，硬頂著測試倉的大門，瞧著裡面陳飛揚的面色，更是得意至極。

    陳飛揚面色凜然，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他聽不見這些傢伙在說些什麼，但是那扭曲的面容和無禮的嘲笑，他完全可以感覺得出來。

    「可惡！」

    他握緊了拳頭，目光轉向旁邊，謝浪鐵青著臉，雙手抱胸，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桑語兒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想要阻止，但又帶著些期待。

    她翕動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但陳飛揚卻看懂了唇語。

    「讓我……看看你真實的本事。」

    兩人朝夕相處，陳飛揚會懷疑桑語兒隱藏了實力，對方……當然也一樣會有這樣的懷疑。

    「我——」

    期待與嘲笑，就在一牆之隔的外面。

    陳飛揚轉頭望向那群在窗前做著怪臉的傢伙，還有那些冷漠看戲的同學，胸口的煩躁之意不斷湧起。

    他再次握住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