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星河夢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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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星級測試

    神機學院旁聽生，不允許參與武道基礎課程。

    ——當然更不可能被允許參加武道星級評測。

    所以在全體學員都興高采烈，第一次確定自己修為的時候，陳飛揚只能黯然站在人群之外，瞧著評測儀器的結果。

    「謝浪，五星！」

    經過唐虞一役，有點發奮圖強味道的謝浪表現出色，在力量、速度、反應、體質、技巧五個方面都有不錯的成績，最終評價為五星，這在一級改造之前，已經算是相當厲害的結果！

    「看來謝浪在一級改造之後，很容易達到七星，再修煉幾年，突破體關，養出真氣，難度不大！」

    同學們小聲議論著，語氣中充滿著羨慕和嫉妒。

    謝浪傲然從測試室走出，冷冷地掃了人群末端的陳飛揚一眼，又斜眼去看桑語兒，瞧她一臉漠然，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成績。謝浪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

    「白小石，四星！」

    「方孝武，四星！」

    ……

    一個個學員都輪番測試，拿著自己的成績表單，或歡喜或失望，各有各的眾生相。

    當然測試的結果，也不能說就一定分出了強弱，這是現代科技量化判斷，通過各項指數的綜合表現來確定武者的星級。

    就好像一星級的力量，意味著各部位肌肉的力量水準，已經超越了常人的平均水平，一拳擊出，應該有三百公斤左右的力量，其餘臥推、挺舉、踢腿……等等都有相應的數據。

    將這些數據平均之後，才能夠得出力量的標準，其它各項指數，也有相應的一套測試方法。

    再綜合各項指數，可以得出武者的星級。

    「差一星的話，那兩人的實力差距就比較大了，以前謝浪跟白小石、方孝武幾個實力差不多，現在他已經領先一步。」

    陳飛揚點了點頭，並不在意。

    謝浪對他來說，實在差距太遠，他就算踏足五星，比之唐虞還頗有不如，而能夠輕鬆戰勝唐虞的陳飛揚，當然比他更強許多。

    「不知道我測試的話，能有幾星呢？六星？七星？八星？」

    再往上他可不敢想了，要是他修行原初武道，就能衝擊體關九星、十星，那就意味著他已經摸到了氣關門檻。

    「要是不通過一級改造，就能夠聚氣成功，那可就了不得了！」

    陳飛揚苦笑搖頭，他知道原初武道突破體關的關卡極難，並不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面。

    「桑語兒，五星！」

    在一大堆的兩星三星之後，終於又出現了一個亮眼的成績，桑語兒雖然萬眾矚目，但平時不聲不響，想不到也有五星的成績。

    學員們又熱烈地議論起來。

    「她也只有五星嗎？」

    陳飛揚卻並不以為然，他天天跟桑語兒混在一起，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直覺她的實力可能不止於此。

    「可能也有點隱藏實力？」

    桑語兒的心思不好捉摸，不過她肯定不是那種追求出風頭的女人，看她家裡的佈置和平時的行為，高深莫測，隱藏實力也不奇怪。

    反正，只要有四星的基礎打底，他們這些正式學員一級改造之後，直接增強兩星幾乎是必然，從今天的評測結果來看，這一期學員修習神機秘傳九法的，應該有幾個已經可以定下來了。

    「謝浪、桑語兒、白小石、方孝武、鄭天一……」

    「剩下的席位，可不多了啊！」

    陳飛揚呆呆發愣，眼看大部分學員都經過了測試，有不少人已經開始離去，他也打算隨大流，就此跟著一起走了，卻聽謝浪驕橫的聲音突然響起。

    「等一等，旁聽生，你想不想也測試一下自己的本事啊！」

    謝浪注意到桑語兒得了五星之後，臉色就更不好看，再看陳飛揚站在原地更是死活不順眼，看他要走，鬼使神差地喊了一聲，面色猙獰。

    「我？」

    陳飛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咳嗽了一聲。

    「還是算了吧，我又沒練過……」

    發自內心的說，他當然想要看看自己真實的能力，但是想到老師的叮囑，只能咬牙忍了，搖頭拒絕。

    「哈哈哈哈。」

    謝浪發出一陣冷笑，「你是怕表現太差太丟臉？不要怕，你是旁聽生嘛，誰會對你寄予期望？」

    「來！過來！讓我們看看你有多弱！」

    他一邊咆哮，一邊眼角的餘光卻是掃過桑語兒。

    突發奇想，就應該讓桑語兒看看，這個旁聽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弱不堪言！

    旁聽生是不可能配得上她的！

    只有同為五星，資質相當，門當戶對的他謝浪，才有資格追求這位從第九星系來的天之嬌女！

    陳飛揚捏緊了拳頭，謝**氣中的狂態和深深惡意刺傷了他，但這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他記得對師父的承諾。

    「真的不用了，測試也沒什麼結果，真的……」

    陳飛揚咬牙開口，轉身就想走，青蛙小余他們幾個卻嘻嘻哈哈地跑了過來，架著他把他推進了測試倉。

    「小子，你打遊戲不是挺厲害的嗎？拿出那股勁兒，一樣可以厲害的！」

    「來試試！看看你一拳能不能破紀錄——的低！」

    「要是一拳都不到十公斤怎麼辦啊？」

    「你傻吧，十公斤根本沒顯示啊，那就是零啊！那是殘疾人啊！」

    「旁聽生跟殘疾人有區別嗎？」

    這幾個傢伙肆無忌憚地狂笑，硬頂著測試倉的大門，瞧著裡面陳飛揚的面色，更是得意至極。

    陳飛揚面色凜然，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他聽不見這些傢伙在說些什麼，但是那扭曲的面容和無禮的嘲笑，他完全可以感覺得出來。

    「可惡！」

    他握緊了拳頭，目光轉向旁邊，謝浪鐵青著臉，雙手抱胸，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桑語兒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想要阻止，但又帶著些期待。

    她翕動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但陳飛揚卻看懂了唇語。

    「讓我……看看你真實的本事。」

    兩人朝夕相處，陳飛揚會懷疑桑語兒隱藏了實力，對方……當然也一樣會有這樣的懷疑。

    「我——」

    期待與嘲笑，就在一牆之隔的外面。

    陳飛揚轉頭望向那群在窗前做著怪臉的傢伙，還有那些冷漠看戲的同學，胸口的煩躁之意不斷湧起。

    他再次握住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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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院長的懲罰

    「你們在幹什麼！」

    從門口傳來一聲冷厲的叱喝，一身黑衣的院長沈正我緩緩步入，面無表情，卻是不怒而威。

    學生們噤若寒蟬，一下子全都縮到了背後，沒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神機學院之中，學員們最怕的，就是這位鐵面冷漠的院長。

    他就算只是在窗前走過，都能讓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更何況他發出了叱喝。

    小余青蛙幾個也面色發白，默默地離開的測試倉的大門，哢嗒一聲，倉門彈開，陳飛揚默默地走了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

    沈正我沒有看陳飛揚一眼，只是壓抑著怒氣，冷冷發問。

    「我們……我們只是想讓旁聽生測試一下他的武道星級，沒有……沒有別的什麼事。」

    謝浪硬著頭皮迎上去回答。

    他心裡也最怵沈正我，這位院長可是六親不認的，就算他家在飛星城有些勢力，也不敢得罪神機學院的當家人。

    「你們閒得無聊了？」

    沈正我冷哼一聲，目光在陳飛揚的身上掃過，毫不停留。

    「旁聽生沒有修煉過武道基礎，有什麼好測？學院的設備不用錢的嗎？」

    「你們幾個，都給我去操場罰跑二十圈！」

    他指了指謝浪和剛才堵著倉門的小余幾個，那幾人愁眉苦臉，不敢不應。

    「是！」

    謝浪怨恨地瞧了陳飛揚一眼，轉身就走。

    「謝……謝謝院長。」

    陳飛揚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沈正我面前，低頭。

    「謝我幹什麼？」

    沈正我的面色冷厲，「你作為旁聽生，不守校規，居然妄自參加武道星級測試，錯誤比他們更加嚴重！」

    「今天罰跑一百圈！」

    他的語氣冷漠得像是冰雹，劈頭蓋臉地打在陳飛揚的腦袋上。

    「可是，是他們……」

    陳飛揚驚愕地抬起頭，試圖要解釋。

    「頂撞院長，一百五十圈！」

    沈正我的面色更冷。

    陳飛揚胸中一口惡氣湧了上來，他狠狠地捏緊了拳頭，還想再說，卻只覺得鼻子一酸，終於咬牙，沒有再多說一句。

    繼續說下去，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院長的態度，跟其他人是完全一樣的。

    虧他還把希望寄託在這個鐵面的院長身上，但他一樣，看不起旁聽生，看不起原始移民！

    只是因為他陳子凡是旁聽生，明明是別人的錯誤，卻要他受罰，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院長……」

    桑語兒皺了皺眉頭，要開口為陳飛揚解釋，沈正我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想再聽。

    「測試完的同學，立刻離開，不要在這裡喧嘩，像什麼樣子！」

    他轉身就走，壓根兒沒有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桑語兒轉過頭，對著陳飛揚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

    陳飛揚低頭。

    ***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天色暗沉。

    此時已經進入了夜晚，陳飛揚面無表情地在跑道上飛奔。

    一百五十圈就是六十公里，即使是以他的速度，不想太引人注意的話，至少也得三四個小時才能跑完。

    時間過了九點，學院裡面一片寂靜，沒有別人。

    桑語兒先回家去分析數據，今晚陳飛揚不在，不能測試，正好將前期的數據整理彙總。

    陳飛揚覺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和孤獨。

    「難道說，旁聽生真的永遠也沒法得到公平的對待嗎？」

    他有些茫然了。

    自從懂事以來，陳子凡一直在努力，他相信他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無論是在機械理論學習，還是武道方面，他在神機學院之中，一定是佼佼者，哪怕與往期的優秀畢業生相比，他也會是出挑的那一個。

    但沒有人在意這個。

    「我真的可以，獲得一級改造的機會嗎？」

    神機九法秘傳，他幾乎已經不抱指望，現在讓他留在神機學院的動力，除了對赤紅戰甲的進度的關心之外，就只有獲得一級改造的機會。

    人體是脆弱的，雖然修煉武道可以讓人變得強大，但是很多基礎的東西，依然沒辦法改變。

    就比如你可以幾十年苦修，並遵守種種禁忌，將骨骼皮肉修煉得如鋼鐵一般的堅實，但如果真的將骨骼肌肉換成鋼鐵，那也有一樣的效果，甚至更佳——這只是一次改造手術的時間。

    而輔助計算和感官的電子腦系統，更是在一些快速反應與極限戰鬥武學的必須，人腦……終究是有限的。

    「想要修習高階的機械武學，必須進行人體改造，否則的話，只會事倍功半。」

    「如果得不到改造的機會，那我難道真的要靠著原初武道破關？」

    「那……要多久？有沒有可能？」

    原初武道突破體關，歷史上也有記載，但畢竟是寥若晨星，而且能夠走到這一步，一般年紀也都不小了，陳飛揚又怎麼能熬到三四十歲？

    他胡思亂想著，汗流浹背，雙腿麻木，卻絲毫感覺不到疲憊。

    「最後一圈了。」

    虛擬的天穹，露出令人眼花繚亂的秋夜星空，在那微弱星芒的鼓勵之下，陳飛揚摒棄雜念，咬著牙跑完了全程。

    他把外套搭在肩上，緩緩回到教室，取了書包，黯然準備離去。

    「咦？」

    走出教室大門的時候，他卻發現走廊盡頭的測試室，燈光一閃。

    「沒有關燈嗎？」

    測試室平時是緊鎖關閉的，因為測試倉的使用沒有老師指導的話，容易有危險，學員也被禁止入內。

    難道是今天測試完畢之後，大家忘了鎖門關燈？

    陳飛揚搖了搖頭，心中一動，鬼使神差一般穿過整條走廊，走到了透出光線的測試室門口。

    輕輕一推，木門應手而開，裡面燈火通明。

    「果然是……忘了鎖門嗎？」

    測試倉的門也是開著的，電源接通，並未關閉，發出嘀嘀的聲響。

    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陳飛揚走到了測試倉面前，隔著玻璃，可以瞧見其中各式各樣的測試儀器，只覺得胸口發熱，有一股熱血蠢蠢欲動。

    「沒有人在，我可以測試一下……到底我的實力是幾星……」

    「如果……如果真的能夠以原初武道破關呢？」

    「但是……這是學院明令禁止的。」

    「老師也不讓我……」

    陳飛揚猶豫了，他站在測試倉門口，佇立了良久。

    「學院……不公平！」

    「老師，也只是希望我不要將實力暴露於人前，他應該也想要知道我到底已經到了幾星吧？」

    雖然高手可以感覺出對手的大致本領，但是精確確定星級，卻只有現代化的儀器可以做到。

    陳飛揚深吸了一口氣。

    「我……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

    他不再猶豫，跨前了一步，右腳，已經踏入了測試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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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旁聽生的力量！

    「哈！」

    陳飛揚重重地一拳，擊中面前的合金人形靶，飛身而退，避開急速的暗器攻擊。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攻擊，每一次閃避，都被儀器精確地記錄下來。

    這將是評價他實力的基礎數據庫。

    嘀嘀——嘀嘀——

    在測試倉外，一台無人值守的打印機，正在實時的生成陳飛揚的成績表單。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飄進測試室——專心致志的陳飛揚沒有聽到腳步聲。

    黑影彎腰，捋起那一卷長長的表單，仔細查看著上面的數據，身子微微震顫，似乎是因為激動。

    砰！

    陳飛揚一個漂亮的空中迴旋踢，最後一次將四周的人形靶全部震飛，深吸一口氣，穩穩地落在原地。

    「測試完畢，請等待結果。」

    倉內傳來柔和的電子音，陳飛揚微閉雙目，經過這一通拳腳的發洩，他也漸漸平靜下來。

    「我有力量，我有潛力。」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一樣要繼續努力。」

    「就像師父說的，問心無愧！」

    他胸膛起伏，等到呼吸平穩下來，微笑著轉身拉開了倉門。

    大廳之中，依舊空無一人。

    只是那剛剛打印出來的表單，似乎被微風吹動，在空中輕輕地顫抖著。

    陳飛揚走過去，撕下表單，拿在手中觀看，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

    「哼！來晚了！」

    謝浪看著從教學樓入口揚長而去的陳飛揚，跺了跺腳，「沒抓到現行！」

    他抬頭瞧著教學樓一側依舊亮著燈的測試室，面容扭曲。

    「這小子看測試倉沒人，肯定會偷偷去試，這又犯一次校規在沈院長的手裡，肯定要被趕出去了！」

    今天測試倉的門不鎖，燈火通明，這就是謝浪故意設計的圈套。

    他知道陳飛揚被罰跑一百五十圈，肯定是最後離開的那一個，以這小子的性子，看到測試倉不鎖，難道還能忍得住不用？

    「就算沒當場逮住，測試倉使用也會留下記錄，到時候拿出來到沈院長面前告狀，一樣也可以把他趕走！」

    謝浪咬牙切齒，自從知道桑語兒跟陳飛揚交往之後，他對陳飛揚恨之入骨，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

    「哼，拿著這小子連一星都沒有的測試成績，既能把他掃地出門，又能讓他丟臉，真是想著就爽！」

    謝浪哼著小曲走上了二樓，轉到最裡面，推開了測試室的大門。

    測試倉還沒有關閉，只是打印的表單被撕去了一截。

    「調出上一次測試的結果。」

    謝浪走到電腦終端面前，輸入了指令。

    嘀——嘀嘀——

    打印機重新開始工作，一份表單，緩緩出現。

    「嘿嘿，這小子手無縛雞之力，還真敢來測試，笑死人了！」

    謝浪一眼看見上一次記錄時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冷笑一聲，知道奸計得售，捧起了表單，正打算好好地一個人享受嘲笑孱弱旁聽生的樂趣，突然之間瞪大了眼睛，簡直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些數據……

    「這……這不可能？」

    「這怎麼會是那個旁聽生的數據？」

    「這絕不可能是他！」

    嘩的一聲，謝浪手中的表單扯落地上，他面色煞白，不敢置信地東張西望，想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出現在這測試室內。

    怎麼……可能？

    表單的尾部，七顆五角星打印在狹小的單元格中，幾乎突破了邊框！

    七星！

    這一次測試的結果——是七星！

    這絕對不可能是陳飛揚！

    謝浪絕對不會相信這個瘋狂的念頭。

    ***

    「老師！我……我的武道評級是七星！」

    靜室之中，陳飛揚激動地喊著，他到現在腦袋還暈暈乎乎的，得到認可的喜悅，讓他心中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

    貨真價實的七星！

    「七星就七星，有什麼了不起的。」

    青衣老人言語不屑，但其實語氣之中還是有一股子激動之意，只是故作鎮定而已。

    「你跟著我練了五六年的劍了，我古劍派入門劍法玄奧高明，你才七星，沒什麼可炫耀的！」

    陳飛揚嘿然一笑，拉住了老人的胳膊。

    「師父，您就別嘴硬了，為徒弟得意就得意，謝浪他們那麼好的條件，再加上各種能量補藥，還不過才五星而已，我能有七星，不就證明了師父你教徒弟的本事大？」

    機械武學的基礎，與原初武道的修行差別不大，只是未來的方向不同而已，謝浪他們的資源可比陳飛揚強多了，他能甩開對方兩星，幾乎已經可以說是奇蹟。

    「原初武道，不假外求，求諸於己身，在體關之前，如果得正法修行，對外物的需求本來就不算很高，你這點小成績還算不錯，但是不要翹尾巴。」

    青衣老人心中歡喜，只是不輕不重地敲打了陳飛揚兩句。

    「如果你能保持這樣的成長速度，那說不定，真的可以突破體關，再現古劍派的榮光……」

    他嘆了口氣，語氣之中，又多了幾分猶豫。

    「不管如何，先練劍吧。」

    青衣老人搖了搖頭，「將來怎樣，將來再說，你要知道，一分心血，一分收穫，你在驕傲和盼望明天的時候，就已經錯失了現在的時光。」

    「武道之途，無邊無限，只有每分每秒，都勇猛精進，才能夠照見彼岸！」

    「再好的成績，只是昨日；武者所見，唯有頭頂青天！」

    天空都不是武者的極限，踏破蒼穹，仍然無限而前，才是武道終極！

    這條路漫漫長遠，絕不會因為小小的成功而停滯！

    「是！」

    陳飛揚昂首挺胸，輕叱一聲，長劍劃動，一絲不苟。

    今日測試的結果，並不讓他驕傲，只讓他更明白了本心。

    努力，終究會有收穫。

    即使別人不認可他，不贊同他，不給他機會，只要他持續努力下去，終究可以找到自己的路。

    「世人可以看不起我的出身，卻絕不能看不起我的力量。」

    「我所擁有的，都將是現在努力一點一滴掙來，我決不能夠停滯不前！」

    勇往直前，問心無愧。

    終有一日，他將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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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升級！命名！

    「今晚繼續測試。」

    桑語兒的家中，她遞給陳飛揚一塊營養餐，語氣淡淡的。

    「今晚再連勝的話，我們應該能夠升入B級別了。」

    她頓了一頓，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陳飛揚，你是一個優秀的機械師。」

    桑語兒並不太會安慰人，但她很明白昨天陳飛揚所受到的屈辱和傷害，她儘量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給對方認同。

    能夠創造出魚鷹這強大的能量輸出裝置，陳飛揚絕不是別人眼中的弱者，他應該是各國爭搶的英才。

    「謝謝。」

    陳飛揚微笑，接過那一塊白色的營養餐塊，一口吞下。

    「我們來幹吧！」

    他精神抖擻，沒有一點兒陰影。

    「嗯。」

    桑語兒啟動了宇宙廣域網端口。

    他們在C級別的戰甲測試之中，依然保持了全勝，這幾天裡面，總共獲勝十五場，其中戰鬥對魚鷹造成的些微損傷，也已經進行數據重組調整完畢，為此桑語兒和陳飛揚各自留下了不少改進的創意。

    「嘟——」

    陳飛揚才剛剛登入帳號，就收到了一條加好友的訊息。

    「吉米，神核星系。」

    他隨手點掉了這一條訊息，拒絕了好友的請求——畢竟他這個帳號還見不得光。

    「神核星系是人類大本營了吧。」

    「好像高級戰甲學院就在那兒，說不定是有專家喜歡我們的設計呢。」

    桑語兒眯著眼睛，輕輕敲擊鍵盤，仍然在尋找對手。

    「那哪兒會？」

    陳飛揚搖了搖頭，「高級戰甲學院是最頂級的研發機構，集合了人類所有的智囊，他們的戰甲設計都是最先進最概念化的，就算是我們神機學院的赤……神機學院的研究，在人家眼裡都不算什麼。」

    他差點順口把赤紅戰甲說了出來，想起這是神機學院的最高機密，這才趕緊改口。

    陳飛揚所說的也是事實。

    高級戰甲學院，是人類智慧最集中的地方，他們一直站在戰甲研究的最前沿，幾乎所有革命性的理論和創造，都是出自這傾全人類之力組成的學院之中。

    他們怎麼會關注一階戰甲之中的C級？

    「是啊……」

    桑語兒的語氣之中有點悵然，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那我們趕緊開始測試吧！」

    「今天要爭取升入B級！」

    「嗯！」

    ***

    「啊哈，拒絕了。」

    在神核星系高級戰甲學院的實驗室裡面，一個黃毛小子帶著棒球帽，雙腳高高地架在電腦屏幕上，嗤笑搖頭。

    在他身邊，曾經與陳飛揚對戰過的壯漢洛奇一臉不甘。

    「這小子真滑溜！」

    他捏緊了醋缽大小多毛的拳頭。

    「吉米，這小子的能量輸出肯定有問題，你再加他試試看，也許你的三極輸出，可以有些參考！」

    「我才不干呢！」

    黃毛棒球男孩吉米很不爽地搖頭。

    「我堂堂高級戰甲學院天才學員吉米，萬千女孩追捧的美男子，紆尊降貴地加了人家一次好友，還被拒絕了，還要再來一次？」

    「絕——對——不——幹！」

    他敲擊著鍵盤，拖曳著自己的戰甲3D模型，隨意地修正模塊設計。

    「他要是有本事，自己升上來匹配到我呀！」

    吉米的屏幕上橙黃色的戰甲威風凜凜，因為採用了新型的三極輸出模式，這雖然是一階戰甲，但在能量輸出上比一般戰甲高出三倍，唯一的問題就是輸出上限太高的話，會有些不穩定，這也是為什麼這一設計沒法應用到更高階戰甲上的原因。

    「哼……」

    洛奇嘆了口氣，那人的戰甲雖然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想要升到S級與吉米爭鋒，只怕還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好吧，那就按照之前說好的，你現在一直都在用『發條橘子』，把『大白』借我殺殺那小子的威風唄？」

    吉米現在新設計戰甲被他命名為『發條橘子』，已經S級，是高級戰甲學院都非常重視的新型。

    而他之前使用的『大白』，已經被他棄若敝履。

    「好……好吧。」

    吉米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不過『大白』也是B級了，你確定那人能升得上來？對它好點！」

    他隨手拔下一個U盤，丟給了洛奇。

    「唔！」

    洛奇伸手接過，狠狠地捏了捏，「那小子絕不會一直在C級混，我這幾天天天就去匹配了，一定要狠狠虐他！」

    ***

    「恭喜您的戰甲測試評價提升為B級，匹配條件改變。」

    在桑語兒與陳飛揚的虛擬空間倉庫之中，經過了一晚上的鏖戰，終於傳出了甜美的電子音。

    進入B級是個大門檻，測試平台的語音也顯得熱情了許多。

    「呼——」

    陳飛揚搖了搖腦袋，連續的虛擬戰鬥，讓他的精神緊繃，難免會覺得有些疲累。

    「很好。」

    桑語兒滿意地瞧著反饋數據，「魚鷹的表現很不錯，你的表現也很不錯。」

    作為虛擬測試員，雖然依靠空間權限將評價提升到了十三星，但並不意味著陳飛揚就可以動用氣關武者的各種武學，他只是臨時借用權限，這也就給同級別的戰鬥增加了更多的壓力。

    他能夠一絲不差的完成使用，將戰甲的性能淋漓盡致地發揮，是極為難得的發揮。

    「謝謝你。」

    「總算升到B級了，這時候才能瞧見更多個性化的戰甲設計吧？」

    但凡B級，基本都不是量產的戰甲，而是新型改進，擁有設計者的理念和靈魂。

    這些戰甲因為種種原因——或是因為成本，或是因為時限，或是因為平衡性的原因未能量產，但它們身上，一定有獨特的亮點。

    B級的戰甲，才算是獨立的個體！

    「對了，到了B級，一般都會給戰甲起個名字，我們這魚鷹型也該有名字了吧？」

    「這個……我不太擅長啊，桑學姐你起一個？」

    陳飛揚撓了撓後腦勺，這確實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這樣啊……」

    桑語兒眼睛放光，「其實我早就想了個名字，怕你不同意才一直沒說，這麼說，你是把命名權讓給了我嘍？」

    「請……請吧。」

    陳飛揚略微有些不祥的預感，不過……一個名字，又能怎樣。

    「那好！」

    桑語兒飛身而起，將屏幕上的魚鷹型戰甲模型拉到最大，投影到空氣之中，霸氣十足的拍打著它虛幻的鋼鐵手臂。

    「我決定把他命名為——」

    「——黑龍！」

    （果然是非常惡俗的名字，怪不得怕我反對。）

    陳飛揚心中吐槽，臉上卻是配合地露出笑意。

    「為了慶祝黑龍誕生，升入B級，明天是星期天，我們休息一天，跟你約會吧！」

    桑語兒雙眼閃爍光芒，陡然回頭，突兀開口。

    陳飛揚呆住。

    「學姐……你確定……你明白約會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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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約會

    「約會就是到公園曬太陽，然後去吃飯嗎？」

    陳飛揚與桑語兒並肩而行，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桑語兒倒是眯著眼睛，臉頰紅紅的，甚為愜意。

    「以前跟石榴約會，就是這樣啊。」

    「是那個小女孩告訴你，這就叫約會嗎？」

    陳飛揚不得不認為他與外星女孩之間，存在著很大的文化差異，而那位嬌小玲瓏的石榴，也是居心叵測。

    公園裡面的櫻花一年四季開著，春光明媚，灑落的花瓣落在路面，就像是沉入水面一般消失不見，這個過程週而復始，永遠絢爛而飄零。

    「聽說行星上只有春天的少數幾天，才能瞧見這花的風姿。」

    「所以那時候的人類更加懂得珍惜。」

    桑語兒目光留戀地在空中花瓣上掠過，輕輕嘆息，突然發出了感慨。

    「呃……」

    說起來陳飛揚算是行星人，但他並沒有在真正的地表生活的經驗，所謂的四季、花期與泥土，他只在書本和影像上見過。

    而飛星城中的一切，不過是虛擬出來的。

    「這樣，留住美好，對大家來說也更方便吧？」

    他撓了撓頭，「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那幾天剛好有空，要是錯過了，那就得再等一年了。」

    「一年算什麼呢……」

    桑語兒的語氣有些迷離。

    「當然算很厲害啦，我們的壽命才不過百十來年呢，除非突破氣關，才能夠增加幾十年的壽元，就算這樣，時間也不夠用！」

    陳飛揚掰著手指頭計算，他在師父的教育之下，一直有時不我待的心態，每分每秒，都記掛著應該要努力。

    「也對。」

    桑語兒低頭，她回望著櫻花。

    「正因為生命短暫，所以才想把所有的美好集中在一起，儘可能地消費它們，哪怕是浪費也不可惜。」

    「這麼說來，也說得通。」

    「當然說得通了。」

    陳飛揚始終覺得桑語兒古古怪怪的，說出來的話，也很讓人費解。

    「嗯。」

    「那我們好好約會吧，石榴也會說我太多廢話了。」

    桑語兒點了點頭，她突然間拖住了陳飛揚的手，漫不經心地在路上前行，陳飛揚的心砰然一跳，深呼吸一口氣，也就任由她這麼握著。

    少男少女穿過落英繽紛。

    這一天虛擬的陽光很煦暖。

    ***

    「歡迎光臨！」

    在公園背後的一家烤肉店，桑語兒拉著陳飛揚推門而入，服務員躬身行禮，看見他們緊握在一起的雙手，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坐靠窗的位置吧。」

    她引著這一對坐下，送上了菜單。

    「咦，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不停擦汗的男生，是我的笨蛋弟弟？」

    在櫃檯背後，穿著圍裙叼著啤酒在烤肉串的陳瑩眼睛一亮，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不錯啊，今天出來約會了呢！」

    最近陳瑩找到了一份週末在烤肉店的兼職，她認為這有助於調整她的作息時間並幫助減肥，還沒來得及跟忙碌的陳飛揚說，沒想到今天上班就撞上了。

    「是你弟弟？」

    「他女朋友很漂亮啊！」

    「你弟也很帥啊！」

    服務員們湊在一堆，嘰嘰喳喳的笑個不停，負責燒烤的老闆也是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陳飛揚還沒有注意到姐姐的存在，他在為高昂的價格而頭疼。

    真實食品，無論是肉類還是蔬菜的價格，除了在特殊的節日中敞開供應，其餘時間在太空城裡面一直是天價，只有富人才能夠消費得起，對於習慣了營養餐的陳飛揚來說，實在是承擔不起。

    「對不起，桑學姐，這兒也太貴了……我付不起。」

    雖然略有些尷尬，陳飛揚還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說了實話。

    他貧窮，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雖然零花錢都是他自己想辦法賺來的，但他也希望花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砰！」

    一大份烤肉拼盤丟在了兩人面前，牛羊肉添加天然香料，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這與營養餐那種廉價的氣味，一點都不一樣，鼓動著食慾，讓人垂涎欲滴。

    「恭喜你們，今天老闆請客！」

    陳瑩對著陳飛揚擠眉弄眼。

    「姐……姐姐！」

    陳飛揚愣了愣，沒想到這兒會看見陳瑩。

    「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嗎？」

    陳瑩大大咧咧地在他們身邊坐下，笑盈盈地瞧著桑語兒。

    「哦，這是我的同學桑語兒，這是我姐姐陳瑩。」

    陳飛揚開口介紹。

    「姐姐好。」

    桑語兒乖巧地打招呼。

    「啊啦，這麼快就叫姐姐了！真叫人不好意思啊！」

    「老闆，再來條烤魚！」

    陳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她趾高氣揚的揮手，彷彿她才是老闆——老闆抹著額頭的汗，憨憨地答應了一聲，從冰箱取出一條新鮮洗剝乾淨的大魚，刷上油和香料，正反兩面在炭火上翻烤，香味立刻就瀰漫了室內。

    「姐姐這太貴了吧……」

    陳飛揚苦笑，他知道陳瑩又在占人家便宜了。

    「老闆在追我，付點代價算什麼，你也要努力哦！」

    陳瑩滿不在乎地搖頭，嘿嘿一笑，站起身來，「好了，不打擾你們約會了，你們繼續加油，我去工作啦！」

    她拍拍屁股揚長而去，毫不客氣地將老闆推到一邊，把炭火撥弄得更旺，烤肉的香味，也就更加的濃郁。

    「對不起，我姐姐就這個脾氣，你別見怪。」

    陳飛揚微笑著向桑語兒道歉，桑語兒眼睛笑得像月牙兒一樣，「沒有啊，姐姐很親切呢，看到她都想起我姐姐了。」

    她神色中閃過一絲黯然，背井離鄉，獨自一人來到飛星城，難免會有思鄉的情緒。

    「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陳飛揚這時候才想起來，他跟桑語兒也算是朝夕相處，但是對於她的家庭情況，可一點兒都不瞭解。

    「九個。」

    桑語兒笑了笑。

    「這麼多？」

    陳飛揚倒吸了一口涼氣，越發肯定桑語兒家肯定大富大貴。

    一般人家，哪裡養得起那麼多小孩？

    「嘩啦——」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門簾被掀開，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當先一個眼睛亂瞟，表情頗為不耐煩。

    「小池，這種鄉下地方，哪有什麼漂亮姑娘，你可別騙我！」

    「你仔細看啊！」

    一個留著長發的矮個小子從他身後轉了出來，毫不顧忌地伸出手指，指著烤肉架背後的陳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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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怎麼又是你？

    「歡迎光臨。」

    老闆認得這是月王城的紈褲子弟，怕惹麻煩，趕緊親自上前招呼。月王城與飛星城毗鄰，交通也便利，常有人互相來往，他這家烤肉店頗有名氣，常有人慕名而來。

    但這幾個年輕人的目標，顯然不是他的烤肉。

    陳瑩翻了個白眼，抓起一大把羊肉串，在爆燃的炭火中炙烤。

    「喲！」

    「真是漂亮！」

    那幾人一起吹起了口哨，「想不到有刺的野玫瑰也挺漂亮，這不比咱們學校那幾個什麼校花差了嘿。」

    「什麼校花，十幾歲身體還沒長開，哪裡有這姑娘這麼妙！」

    他們自己也是十幾歲的小屁孩，言語卻頗為下流，一副小混混的模樣。

    陳瑩壓根兒沒打算搭理他們。

    在酒館裡面，醉漢們的挑釁比這過分多了，她早就習慣了充耳不聞，反正說話就跟放屁一樣，她也毫不在乎。

    但要是有人敢動手動腳，那他可要吃苦頭了。

    「尊重點！」

    陳飛揚都還沒來得及說話，桑語兒卻是第一個站了出來，她冷冷地瞟著這幾個小混混，語氣嚴厲。

    「跟姐姐道歉！」

    她平時的神情冷漠疏離，發怒的時候卻也頗見威勢。

    「喂喂喂！咱們可還沒說你呢！」

    「喲喲喲，這邊小美女生氣了，是不是怪哥幾個沒有注意到你啊！」

    「你還說十幾歲小姑娘沒長開，你看這個的胸……哎喲！」

    當先那個矮個子小池猥瑣地伸手指向桑語兒的胸脯，卻被她一把扭住食指和中指，只聽哢哢聲響，兩根手指竟是被硬生生扭斷，他慘叫一聲，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混蛋！下手可狠啊！」

    領頭的年輕人眉頭一皺，毫不客氣地一腳朝著桑語兒的小腹蹬出，他這一腳風聲呼嘯，已經有了十分的勁力，要是踢中，至少也得皮開肉綻！

    「住手！」

    陳飛揚面色一凜，側身切入，並指一劃，反削那人的腳踝，那年輕人只覺得腳上彷彿被刀鋒削過一樣，痛楚難當，哀呼一聲，騰騰騰單腳退了好幾步，抱著右腿，臉上露出刻毒的神情。

    「你們敢惹我？我們可是翰林學院的學生，你敢動我，打不死你們！」

    小池一招就被人家一個柔弱女子扭斷了手指，自己也被人一招打傷，他其實是色厲內荏，趕緊報出了來歷，希望能夠嚇阻對方。

    「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桑語兒一點兒都沒有客氣，伸手連環抓出，就像是扔皮球一樣把這幾人一個個從大門裡面扔了出去。只聽外面鬼哭狼嚎，她也不管，只是拍了拍手掌，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重新坐到陳飛揚的對面，拈起一串烤茄子，小口吃著。

    「討厭的傢伙趕走了，我們繼續好好約會吧。」

    她聲音細弱。

    烤肉架後的陳瑩都目瞪口呆。

    「這女孩子……我喜歡！」

    「脾氣比我還爆——這還是我第一次，壓根兒沒來得及親自出手啊！」

    老闆卻有些愁眉苦臉，他探出頭去瞧了瞧，面有擔憂之色。

    「這些人看校服真的是翰林學院的，你們不要惹他們……」

    「懦夫！」

    陳瑩瞪了他一眼，「翰林學院怎麼了，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

    「是是是……」

    老闆苦笑低頭，知道沒法跟陳瑩爭辯，烤肉的時候，卻有些心不在焉，提心吊膽。

    陳飛揚悄悄湊過去跟陳瑩說話。

    「姐，是不是惹了麻煩，我留在這兒解決。」

    「不用！你去約會！」

    陳瑩昂起頭，毫不在意，「老娘見過的場面多了，幾個學生怕什麼？他們叫來的人，我一隻手就能吊打！」

    陳飛揚皺了皺眉頭，也知道陳瑩天生怪力，屬於特殊的變異種，就算是自己真打起來也未必能佔到好處，也就不用太擔心。

    「翰林學院那個唐虞，算是他們之中的高手了吧，他不是我的對手，其餘人等，應該也不用太操心。」

    大不了就在這兒多吃一會兒，看看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就在他想坐回去的時候，門簾一掀，剛才那幾個人又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唐學長，就是他們！」

    「你一定要給我們出氣啊！」

    小池的聲音裡面還帶著哭腔，扭斷手指的痛苦看來是不輕。

    嗡——

    門外傳來劍刃震盪之聲，一個高個略微駝背的年輕男子傲然而入，背後有兩口空空的劍鞘，但是走路之時，卻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彷彿有無形的劍刃碰擦劍鞘。

    「唐虞？」

    桑語兒皺著眉頭站了起來。

    這幫翰林學院的小子，居然找了這個唐虞過來幫忙。

    ——唐虞擊敗謝浪，她也在場旁觀，見過這人的劍法。

    「雖然也不足道，不過總是麻煩……真是討厭，老有人來打擾約會。」

    桑語兒嘆了口氣，捏了捏拳頭，彷彿做了什麼決定，正要踏前，卻見剛才還滿臉倨傲的唐虞倒吸了一口涼氣，面色鐵青，頓住了腳步。

    他惡狠狠地瞪著陳飛揚。

    「是……是你！」

    怎麼又是你！

    唐虞臉上的肌肉繃緊，煩躁地想掀桌。

    他自從在飛星城一敗之後，把雙蛇劍都丟了，自然羞於向人提起，回去將神機學院之行掐頭去尾地稟告老師念無邪之後，就一直憋著火咬牙苦修，但他的先天傳承武道，要靠機緣覺醒，這一段時間以來也沒什麼成果，今天煩悶異常，才跟著幾個小兄弟出門散散心。

    那些人吵嚷著要去看美女，唐虞卻沒什麼興趣，自己在公園散步看花，沒想到沒多久小池等人就哭爹叫娘地奔到他面前，說是被人打了，求他幫忙出氣。

    唐虞早料到肯定是這群小子的錯，但他自恃本領，也有幾分紈袴氣，當下一頭撞進烤肉店，想來為朋友兩肋插刀，沒想到卻撞到了鐵壁上。

    「是我……」

    陳飛揚不好意思的摸著頭，覺得這唐虞也確實倒霉了，自己老欺負他，會不會顯得有些過分？

    「唐學長這倆月有沒有什麼進步？你那雙蛇劍還在我家……」

    「走！」

    唐虞悲憤地發出一聲怒吼，扯住小池和另外一個年輕人的後領，像是提著貓一樣轉身就走，連句狠話都沒再放。

    那幾個人還莫名所以，但是唐虞都認慫了他們怎麼還敢說話，乖乖縮頭，剎那之間，走得一乾二淨。

    「咦？」

    把嚇得瑟瑟發抖的老闆一腳踢開，陳瑩詫異地拉住了陳飛揚的耳朵。

    「這怎麼回事？這人被你打過？」

    瞧唐虞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模樣，陳瑩就覺得這肯定是被打怕了的傢伙，沒想到弟弟也跟自己一樣有威懾力。

    陳飛揚瞧了微笑的桑語兒一眼，嘆了口氣。

    「是啊，姐姐你教過我幾招，對付這些弱渣還是很輕鬆的。」

    「那倒是！」

    陳瑩捋起袖子，彎起手臂展示肱二頭肌，「他們也不看看，咱們陳家可不是好惹的！」

    她的目光掃過在一旁略有些發愣的桑語兒，眉開眼笑。

    「這小姑娘的風格也跟我們家類似，你抓緊了！」

    「呃……」

    陳飛揚不打算解釋了，他苦笑回頭瞧了瞧桑語兒，頭疼唐虞的事還得跟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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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各自的秘密與新挑戰

    星夜。

    陳飛揚與桑語兒兩人靜靜地走在街上，這個時間行人稀少，微風吹拂，腳步聲咚咚，更顯靜謐。

    「我……」

    「你……」

    兩人同時轉頭，似乎想要開頭打破尷尬的沉默，偏偏又默契地一起說話，讓整個氣氛變得更加曖|昧。

    「你先說。」

    桑語兒低下了頭，無聊地踢著路面上一塊金屬碎塊。

    「唔——我跟唐虞交過一次手。」

    陳飛揚知道這事情瞞不住，他也不習慣於胡扯八道，但師父殷切交待過不允許他暴露實力，只能求得桑語兒的諒解，並希望她不要外傳。

    「沒跟你提過，不好意思……」

    其實這是得意的事，少年哪個不喜歡誇口，但陳飛揚就一直隱瞞著，哪怕在學院裡面有著能夠輕鬆擊敗謝浪的能力，卻還是默默忍受。

    桑語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點憐惜與哀憫。

    「我學武的路子跟謝浪他們不同，有長輩不希望我的實力洩漏出去，希望……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

    桑語兒點了點頭，突然轉身，把頎長的食指壓在陳飛揚的嘴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能說出來。」

    「我的事，你不也沒問麼？」

    她眼中閃爍神采，身子與陳飛揚貼得極近，晚風吹動她的衣袂，在黑暗中輕舞飛揚。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時間彷彿定格。

    「呃……嗯……」

    陳飛揚低下了頭。

    桑語兒也是個不普通的交換生，她的表現很奇怪，她的生活很奇怪，她為什麼要開通昂貴的宇宙廣域網端口？她家的房間為什麼像是一個理論實驗室？

    陳飛揚也有許多的好奇，但他的性格和他自己的秘密，讓他忍住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慾望。

    「我們就保守著各自的秘密，慢慢的走下去，好嗎？」

    桑語兒鬆開了手，瞧著光芒迷離的前方，轉頭，微笑對著陳飛揚。

    ***

    「師父，我這次洩漏實力真不是故意的……」

    「誰知道唐虞會突然出現在那裡？」

    「但桑語兒確實是很奇怪，她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半夜練劍的陳飛揚，心思卻一直都靜不下來。

    他一邊揮舞著長劍，一邊吐苦水一般的向青衣老人傾訴和詢問，期待著無所不知的師父，能夠給他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青衣老人沉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陳飛揚如是，桑語兒如是，就算是他自己——何嘗又不如是？

    「桑語兒這個小姑娘，你最好還是不要太招惹。」

    青衣老人猶豫了一下，咬牙開口。

    少男少女，朝夕相處，很容易漸生情愫，更何況桑語兒與陳飛揚，都是出色、健康和漂亮的年輕人。

    但是有些人，確實是不能喜歡的。

    「我……我哪有招惹她？」

    陳飛揚的臉微微泛紅，或許他在其它方面都很成熟，但是男女感情，他畢竟從未有過任何經歷。

    「沒有就好。」

    青衣老人嘆了一口氣，「就像她所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秘密的背後，可能是痛苦、不堪或是罪惡。」

    「聰明人，就不會去看。」

    他的目光柔和地掃過陳飛揚的臉龐，「飛揚，你還年輕，你能夠在十五歲憑藉原初武道，踏足武者七星，也代表著你一定會有遠大的前途。」

    「作為機械師，你跟桑語兒合作，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你們一定會完成驚人的作品，這對你來說，也將是一大飛躍。」

    強大的武力與親手製作與之相配的戰甲，將會將一個武者推到無限的高峰，青衣老人在期待著陳飛揚的未來。

    「但是——你要記住，既然她有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那你也就不要戳破，不如就像她所說的，靜靜向前。」

    「不要靠得太近。」

    青衣老人的身軀，隱藏在黑暗之中，本來就模糊的五官更加含糊不清，只能聽到從他口中傳出的忠告。

    「是。」

    陳飛揚渾身一凜，「本……本來就沒有什麼靠近的意思！師父你不要想太多了！」

    他加快揮動長劍的速度，想要揮去那一剎那間的心動。

    劍光如練。

    ***

    「恭喜黑龍獲得B級階段測試第一場勝利。」

    「恭喜黑龍獲得B級階段測試第二場勝利。」

    「恭喜黑龍獲得B級階段測試第三場勝利。」

    ……

    「恭喜黑龍獲得B級階段測試的第九場勝利。」

    在星期天的約會之後，陳飛揚與桑語兒之間的交流，好像多了一點小小的隔膜，他們儘可能地迴避著工作以外的話題，對話也變得更加簡短。

    在虛擬空間的測試之中，經常是長時間的沉默，只有電子音的不斷提示。

    「B級的戰甲設計，果然都還不錯。」

    陳飛揚低著頭，一邊修正和重組在上一場戰鬥中黑龍戰甲受到的損害，一邊硬著頭皮開口，希望擺脫這種尷尬沉默的現狀。

    「嗯。」

    桑語兒點頭。

    她快速的敲擊著鍵盤，面無表情，在尋找匹配的下一個對象。

    黑龍測試仍然很順利，即使在B級別的戰甲設計之中，由於核心元素的領先，讓他們的戰甲依舊鶴立雞群，儘管有時候會遇到難纏的對手，但只要認真起來，陳飛揚和黑龍，就能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剛才那頭毒蠍，有點麻煩，我覺得黑龍的裝甲還可以改進，或者可以參考……」

    陳飛揚咳嗽了一聲，調出一篇數據。

    「匹配到了！」

    桑語兒打斷了他的話。

    「下一個對手是裝甲系的『大白』，好像採用了空氣彈射護甲，你可以參考！」

    她急匆匆地拍下了確定按鍵。

    嗖的一聲，陳飛揚和黑龍化作一道旋光，在她面前陡然消失，桑語兒眼皮一顫，深吸了一口氣。

    「找到你了！」

    與此同時，在虛擬世界的另一面，洛奇與體型碩大的「大白」戰甲，威風凜凜地出現在陳飛揚面前，口中發出狂笑之聲。

    「終於——有機會親手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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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白

    一階戰甲測試平台。

    B級戰場。

    陳飛揚的「黑龍」傲然而立，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細微修正，它身上的光澤更加黯淡，幾乎就像是吸收一切光線的暗物質存在，只有雙目和胸口炫目的漩渦，讓它多了幾分金屬的氣息。

    「從開始測試到現在，我還沒有失敗過。」

    陳飛揚端詳著對面臃腫碩大的白色戰甲，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同樣的設計理念，他應該在哪兒看到過。

    「小子！」

    大白舉起雙手，從他口中發出了人聲，這寫得有些怪異，但武者在披掛戰甲的時候，當然是可以互相交流的，只是測試之中大部分人都專注於戰鬥和記錄數據，無心閒聊而已。

    「你還記得我嗎？」

    洛奇的粗大嗓門在陳飛揚耳邊嗡嗡作響。

    他眼睛裡面滿是血絲，為了匹配到陳飛揚，他可是沒日沒夜地泡在實驗室裡面，不斷地搜尋海量數據，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不記得……」

    陳飛揚十分確定，他肯定沒有見過這樣的戰甲。

    「混蛋！」

    陳飛揚輕描淡寫的回答更是讓洛奇憤怒。

    「你記得我天才般的坦克二改嗎？C級的時候，你用詭計打破了我的旋轉爆裂拳！」

    「啊……是你啊！」

    陳飛揚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怪不得大白身上這種臃腫的設計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原來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就像是那個坦克改裝型，居然在原本已經護甲過度的坦克戰甲上加了30%的護甲，讓整個戰甲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圓球！

    如今這大白，原本的空氣彈射護甲已經能夠提供可觀的防禦值，但似乎又加裝了一層鋼板護甲，行動速度又大幅度下降。

    犧牲機動力，換取防禦力的無限提高，就是這傢伙的設計理念吧？

    「你那設計……確實……挺特別的！」

    陳飛揚琢磨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個中性詞。

    「那是當然！」

    洛奇得意洋洋，「坦克二改有天生的致命缺陷，所以被你利用了！今天，我要用改造後的大白，好好教訓你，證明我的理念是正確的！」

    他耀武揚威地揮動白色巨臂，帶起呼呼風聲。

    「對方的戰績是一百六十九勝四負，那四場失敗全是對現在已經升為A級的戰甲，你小心注意。」

    陳飛揚的耳機中傳來桑語兒的聲音，她很快就查到了大白戰甲的資料，傳輸給陳飛揚。

    「哦？」

    「那就是意味著，只要打敗他，就應該能百分百升入A級嘍？」

    陳飛揚的精神一振。

    「白日做夢！」

    洛奇很生氣，狠狠跺腳，整個虛擬戰場都震動起來，「我已經彌補了大白防禦不夠強的弱點，現在，就算是A級的戰甲，也未必能夠勝過我！」

    「讓我看看你的能量激活裝置，有什麼特殊之處吧！」

    他側身下蹲，直直向前揮拳，帶出強大的氣流——在拳頭抵達之前，紛亂的氣流將會阻止對手的行動，如果防禦不力，甚至可能被這可怕的亂流撕碎！

    「氣動飛拳！」

    結合空氣動力學的高級機械武學，在大白戰甲的增幅之下，發揮出可怕的威力。

    這一招在空戰戰場上非常管用，也是因為這類武學的發展，直接導致了戰鬥機成為雞肋，大量退出正面戰場。

    氣動飛拳對付地面目標雖然效果不那麼明顯，但依然是可怕的威脅。

    「風力漩渦中心達到十二級，飛拳蓄能超過6000！」

    測試數據即時反饋。

    「果然是一流的戰甲數據！」

    陳飛揚腳下一蹬，順著地面向後滑行，雙拳擋在胸前防護。

    砰砰砰砰！

    那些有如實質的氣流撞擊在黑龍的鋼鐵手臂之上，發出凌亂聲響，火星四濺，直到退出二十米左右，風力才有所減弱。

    「氣流乾擾，不能對我造成有效傷害，但是那飛拳攻擊，卻接近了我能量輸出的上限！」

    「能不能擋得住？」

    陳飛揚神色肅然，雙臂交叉，呈一個十字擋在正面！

    「他是打算硬接我的飛拳？」

    「可惡！」

    洛奇勃然大怒，亂叫亂跳。

    氣動飛拳是蓄力技，需要兩分鐘左右的蓄力，才能夠將飛拳的威力提升到最高限，這種攻擊是一階戰甲所不能企及的極限。

    就算是A級以上的戰甲，面對這種攻擊，最好的選擇也是閃避還擊！

    「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他咬牙切齒，「就算你有厲害的能量輸出裝備，我也不信你能達到我攻擊的峰值！」

    「破！」

    他雙腳一蹬，整個戰甲平平飛起，在激烈的氣流之中飛速前進，並且藉著風力，在不斷加速！

    白色的巨大拳頭，高高揚在正前方！

    這是無堅不摧，全力以赴的一拳！

    「來得好！」

    陳飛揚吐氣開聲，腳下扎馬，身形停止，雙臂震動不已。

    「你真的要硬接這一拳嗎？」

    「嗯，在戰前我已經做了部分改造！應該能接得住！」

    「千萬小心！」

    虛擬空間的戰鬥，當然對肉體不會產生什麼損傷，但如果重創的話，還是有可能影響到精神，導致一些難受的後遺症。

    桑語兒臉上並沒有表情，語氣也並不急迫，但卻捏緊了顯示屏，就這麼硬生生把電腦提在空中，眼睛直勾勾瞪著那白色絢爛的衝擊波！

    「轟！」

    巨大的響聲在大白與黑龍撞擊時發生，煙塵騰起。

    陳飛揚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雙臂麻木，幾乎不像是生長在自己的身體上，因為巨大的震動咬破了嘴唇，有一股熱流從嘴角湧出！

    「嘿！」

    他腳下用力，張口呼喝。

    沒事!

    這一拳劇烈的衝擊震盪，並沒有對他造成嚴重的傷害。

    借力卸力，將橫向的飛拳之力，全都傳達到腳下，黑龍的雙腳，深深地陷入了兩個金屬坑中。

    而大白的身軀就像是凝固一樣，平平地橫於空中。

    巨大的拳頭，正砸在黑龍的鋼鐵雙臂之上！

    兩下僵持，平分秋色！

    從顯示屏上，陳飛揚能夠看到操縱大白的洛奇臉上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傻了。

    「全力蓄力的氣動飛拳，居然打不破這個東西的防禦？」

    「怎麼可能？」

    「這絕不可能！」

    「這簡直不符合戰甲運動定律！」

    洛奇瘋狂地吼叫起來，雙眼之中閃動著激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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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撩陰腿

    「反擊了！」

    陳飛揚晃動脖子，雖然因為劇烈的震動，大腦和視神經受到影響，眼前景象仍然有些模糊，但他很清楚，大白所受到的反震比他更大，這正是反擊的時機！

    騰！

    他身子往下一蹲，雙掌一分，將大白的拳頭震開，與此同時，右腳無聲無息地向上一撩，快逾閃電！

    「撩陰腿！」

    在各門各派的武學之中，這一招都是陰險而有效的攻擊手段，下陰是人身弱點，如受撞擊，幾乎會瞬間失去戰鬥力，就算是有著戰甲防護，這依然是最脆弱的位置之一。

    大白的氣動護甲應激啟動，砰然聲中，洛奇就像是一個足球一樣騰空而起，在空中飛速旋轉，發出痛苦的吼聲。

    「可惡！這裡沒有加裝護甲！」

    他渾身上下都加了一層鋼板，但是下陰部位關係到下肢移動，沒辦法假裝封閉式的護甲，有明顯的缺口，陳飛揚這一招撩陰腿位置極佳，洛奇只覺得下體傳來巨大的痛楚，幾乎控制不住地抽搐，在空中無力控制，淚流滿面！

    「果然，輸在了這裡！」

    他不甘心地嗥叫，恨恨地宣佈認輸，化成一道烏光，嗖的消失在空氣之中。

    這種爆蛋的痛苦，是人都無法多承受一秒，當然要立刻切斷虛擬戰鬥，好讓自己擺脫陰影。

    「哎喲喲——」

    洛奇滾落在虛擬倉庫之中，即使已經沒有疼痛感，他還是抱著下體，滿地亂滾，高聲大叫，倒是把一旁聚精會神調整「發條橘子」的吉米嚇了一跳。

    「怎麼了？」

    吉米伸手推了推棒球帽，瞧著下半身嗤嗤冒煙的大白和像只蝦米一樣滾來滾去的洛奇，不敢置信。

    「你……用大白敗了？還給人爆了蛋？」

    「這……這才幾分鐘！」

    吉米看時間，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洛奇和大白進入虛擬測試戰鬥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就被人打得這麼慘，遇到了什麼強敵？

    「就是……上次那個傢伙！」

    洛奇挺直身軀，臉龐漲成了豬肝色，又叫又跳。

    「他用那頭魚鷹型戰甲硬接了我的氣動飛拳，然後一招把我秒了！」

    「我早就說了，這人不簡單！不簡單！」

    他這會兒已經不疼了，雖然羞恥，但是激動讓他反應更大。

    「上次……那個傢伙？」

    吉米皺了皺眉頭，敲擊鍵盤，調出了洛奇上一戰的錄像資料，他剛才沒有關注，這時候才仔細地查看戰鬥過程。

    「黑龍？真是俗氣的名字。」

    他聳了聳肩膀，神色卻依然是很認真。

    「氣動飛拳的蓄力攻擊，指數應該能夠超過6000，也就是四十五倍化的攻擊率，這一拳的力量超過了六十噸。」

    吉米神色嚴肅的瞧著雙手如十字交叉的黑龍，眼中閃爍光芒。

    「沒錯，就像你所說的，對方的能量輸出倍率，不在我三極設計之下！」

    他檢索著對方的資料，臉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好奇。

    「神……教授嗎？」

    他查看著幾乎空白，只有一張光頭照片的賬戶資料，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下了加好友的按鈕。

    ***

    「嘀嘀嘀。」

    陳飛揚正在進一步重組黑龍的數據，修理受到的輕微損傷，並進一步提升性能，此時又收到了一個加好友的訊息。

    「吉米，神核星系。」

    「還是上次那個人吧？」

    看到陳飛揚再一次點了拒絕之後，桑語兒轉頭詢問。

    「嗯。」

    陳飛揚點了點頭，並不在意，他這個帳號是師父給的，用來進行戰甲測試得到了師父的同意，但還得十分小心，不能留下太多的痕跡，以免暴露。

    「上次也是跟那個傢伙打過之後，才加我的，大概是那傢伙的帳號吧。」

    「不加了。」

    對方的戰甲設計雖然也有可觀之處，陳子凡也挺有交流的慾望，但是安全第一，只能惋惜地失之交臂。

    「可惡！」

    吉米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居然又拒絕了我吉米大人！」

    他的黃毛都豎了起來，臉漲得通紅，看上去比洛奇還要生氣。

    「從來沒有人有機會拒絕我兩次！」

    他咆哮著在舊倉庫裡面轉來轉去，活像是一頭暴怒的猴子，「難道他的技術真的這麼了不起嗎？我只不過想跟他交流一下，他絕對不可能勝過我的三極輸出！」

    吉米是高級戰甲學院之中公認的天才，他的三極輸出裝置，得到了權威楊教授的指點和認可，完善之後，花幾年的時間確認安全性和實用性，說不定是會在軍中普及的！

    但在對方接下大白氣動飛拳的剎那，他卻敏銳地感覺到了威脅。

    對方的輸出裝置，不知道穩定性表現如何，但至少在瞬時輸出的層面，表現要比三極輸出模式更佳！

    「居然兩次都沒加你？」

    「難道對方也是哪個學院的研發人員？是保密的設計？」

    「這也可能，否則他不會這麼快升到B級，而且是全勝戰績，看上去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洛奇好了瘡疤忘了痛，雖然還用雙手抱著下體，卻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瞧著神教授那冷峻的光頭面容，嘖嘖稱奇。

    「嗯……」

    吉米狂躁地敲擊鍵盤，探尋著神教授帳號的來源。

    「這個帳號，隸屬於——」

    「神機學院！」

    在繁雜的訊息流之中，吉米把握住了關鍵的交換信息，查詢到了陳飛揚神教授帳號的來歷。

    「這是哪裡？」

    他眯著眼睛，詫異迷惑地向洛奇詢問。

    「笨蛋，叫你多讀點歷史！」

    洛奇總算有一次機會在智商上藐視吉米，得意地手舞足蹈，「神機學院是機械武學的鼻祖，也是早期戰甲的著名研發機構，後來才不行了！」

    「對了，楊教授不就是神機學院畢業的嗎？」

    「楊教授？」

    吉米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叫著神教授與黑龍的照片。

    沉思了片刻之後，他霍然站起身，「我們得向楊教授報告這件事，如果說有其它研發機構在研究更具效率的能量輸出模式，我們三極模式必須跟他同步。」

    「讓楊教授聯絡他們！」

    能量輸出是戰甲威力體現的關鍵數據，要實現三極模式在軍方配備的換裝，這是巨大的成本投入，在此之前，如果其它研究機構發表了更佳裝置，那軍方也會衡量得失，必須得及時做好改弦更張的準備。

    吉米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這是大事，必須及時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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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楊教授的關注

    「說起來，為了配合能量激活的玄秘圖，我這能量輸出也已經改得面目全非了。」

    「想不到效果還是不錯——嗯，這裡還有改進空間。」

    「虛擬測試真是太棒了，任何思路都可以隨時嘗試！」

    陳飛揚原本的能量輸出設計，是參考赤紅戰甲的模式修正而來，但畢竟赤紅是為心關高手設計的強大戰甲，一開始的方式就有本質的不同，很多東西不能通用。

    經過不斷地測試和修改，再加上配合新型能量激活裝置的需要，如今黑龍的能量輸出模式，已經與最初截然不同，與赤紅戰甲，也可以說沒有絲毫相似之處，成了陳飛揚的獨創。

    在手工創作黑龍之前，他絕對想不到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桑學姐，謝謝你！要不是你讓我們進行虛擬測試，黑龍絕不會這麼完美！」

    流線型的軀體，光滑如鏡的裝甲，展開的黑色羽翼。

    ——強大的無可匹敵的力量！

    這戰甲已經成了一件藝術品。

    儘管還有種種尷尬，但是在黑龍勢如破竹，一路衝入A級之後，兩人之間那種莫名其妙造成的隔膜也漸漸消除，恢復了正常的關係。

    ——只是兩人，都更刻意地將精神投注在工作上，也有了更多的默契。

    「不客氣，你要是有本事在寒假前給我衝到S級，那才是最好的感謝呢！」

    桑語兒聚精會神地修正數據，並沒有回頭。

    從他們開始攜手製造戰甲到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時間，雖然太空城中的天氣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已經快到放寒假的時間。

    學校裡面也開始張燈結綵，為了慶祝傳統新年。

    當然桑語兒家中，還是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的雜亂和安靜。

    「嗯，進入A級以後，戰績還是全勝，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我們應該能夠衝到S級！」

    陳飛揚很有信心。

    進入S級以後，也就意味著黑龍不再有什麼改進的空間，他們緊鑼密鼓朝夕相處的虛擬測試，也應該要告一段落了。

    寒假，或許是中止和分別的最好藉口。

    「對了，桑學姐過年要回家嗎？」

    有一個月的假期，儘管第九星系無比遙遠，但乘坐蟲洞隧道飛船的話，也不用消耗太多時間在往返上。

    「我？」

    桑語兒搖了搖頭。

    「不回去了。」

    她的語氣其實很平時一樣都是冷漠而平靜的，但不知為什麼，陳飛揚卻意外地聽出一絲黯然。

    「那……那麼……」

    陳飛揚猶豫了一下。

    「新年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即使只是出於禮貌，邀請一個孤身在外的朋友到家裡一起過年，也是理所應當的行為，陳飛揚在心裡為自己冒昧的邀請找藉口。

    「好啊。」

    桑語兒怔了怔，猶豫半秒鐘之後，像平時一樣簡單地答應了，就像是在答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飛揚轉頭瞧她，沒看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鬆了一口氣。

    「不過，前提是寒假前衝到S級哦！」

    良久，桑語兒突然突然補充。

    「嗯！」

    陳飛揚捏緊了拳頭，「我會努力的！現在就開始！」

    他嘿然一笑，拍下了開始匹配的按鈕！

    ***

    「楊教授，黑龍又開始匹配戰鬥了。」

    「知道了，通知全體小組成員開旁觀模式，把吉米叫來。」

    神核星系的高級戰甲學院實驗室，研究員神色匆忙地向楊教授匯報，白髮的楊教授微微點頭，開啟宇宙廣域網端口，接入了虛擬空間。

    沒過多久，所有的小組成員都抵達了，吉米和洛奇也是緊隨其中。

    在他們面前，巨大的顯示屏亮起，正是陳飛揚所操縱的黑龍與另一頭A級戰甲的戰鬥場面。

    「從吉米的報告開始，我們已經監控黑龍四十二天，他匹配了三十五場戰鬥。」

    「全勝。」

    楊教授目光炯炯地看著屏幕，一邊向小組成員們講解著。

    「這其中包括我們學院的一頭B級戰甲，兩頭A級戰甲，青刺、明光和劍武士。」

    小組成員們發出長時間的驚嘆聲。

    一階戰甲測試全勝進入A級，這即使是高級戰甲學院的實驗性戰甲都很難做到。

    事實上一階戰甲其實是最有技術含量的戰甲，它的成本和輸出強度都受到很大限制——因為要照顧到輸入的強度，如果一階戰甲不能保證十三星評價的武者就能使用這一條底線，那就算再強也毫無意義。

    所以基本上所有戰甲革命性的改進，都是起始於一階戰甲。

    而對於一階戰甲研究最深的，當然是集合了全人類智慧的高級戰甲學院。

    「但我們的實驗性戰甲，居然都無法與他對抗。」

    「是全面的落於下風！而且不僅如此，黑龍仍然在不斷地改進之中，也就意味著我們跟他的差距越來越大！」

    「如果他今天這場匹配再能完勝，就應該升到S級了。」

    作為測試者，不能精確地瞭解多少場勝利才能升級，但是高級戰甲學院的研究小組，卻是可以計算精確到小數點之後七位。

    「但我們依然還是查不到這位神教授的來歷。」

    楊教授瞧著屏幕上黑龍戰甲的英姿，皺緊了眉頭。

    他得到吉米的報告，看了黑龍與大白的戰鬥錄像之後，第一時間就聯繫了神機學院的沈正我，但對方卻告訴他神機學院根本不存在神教授這個人，也沒有類似的設計。

    赤紅戰甲雖然是絕密，但是楊教授這個層次完全能夠涉及，確實如沈正我所說，赤紅的能量輸出，與那黑龍的模式還是不同。

    「神機學院哪有本事搞出這樣的東西？」

    「要是有，他們也早就該嚷嚷出來了，哪裡會默默無聞？」

    研究員們嘀咕著，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已經確認，儘管神教授似乎與神機學院有些瓜葛，但他絕非使用神機學院的廣域網端口登入虛擬測試平台，而楊教授即使是用了高級權限追查，居然也無法確認神教授使用的端口位置。

    「這個神教授，真是太神秘了。」

    「他是有意在屏蔽端口位置避免追查吧？」

    「到底是哪家學院做的，光這個屏蔽技術就很了不起啊！」

    他們經過多次探討，認為黑龍戰甲的技術，絕不可能是個人弄出來的，只是無法確認到底是哪一家學院或者機構要挑戰高級戰甲學院的地位。

    「即使對方能夠發展出超過高級戰甲學院的一階戰甲技術，對我個人來說，也只會覺得欣慰。」

    楊教授的想法跟別人不同，他是欣喜地瞧見技術的發展，不管這技術屬於何人，只要能為人類所用，能夠提升戰甲的威力，能夠更好的保護前線軍人的生命，他就只會為此高興。

    「當務之急，第一我們需要確認的是，他的能量輸出裝置，是否超越了三極系統的技術。這個任務，大概要等到他升入S級以後，由吉米來完成——」

    吉米點了點頭，他面色緊繃，越是查看黑龍的戰鬥，他就越是心驚，即使是他心目中完美的「發條橘子」，勝負也只有五五之數。

    「第二，就是要盡快查到這神教授的來歷。」

    「大家要關注所有的戰鬥細節，所有人，精神要集中！」

    楊教授提高了聲音，此時屏幕上的戰鬥，也從試探進入了白熱化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