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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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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0 20:18: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陰風箭

  果然,頭領男人打了個響指,前邊拼殺的人都退了回去,重新出現了一批人,很明顯的,這批人才是主力。

  一出手,便是各種元素之力齊飛,火球,水箭,能當刀用的風,地上也出現了變化,在應付上面的攻擊時,地面上也會時不時的出現小小尖尖的土筍,讓人防不勝防。

  這樣下去,他們敗定了,左左知道。

  他們這邊畢竟只有那麼幾人,而對方,顯然還沒有出盡最后的底牌。

  龍溪看到現在都使出了真本事,他也就不再隱藏了,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只使用一系的本事,他人雖小,卻也知道他是全系這事一定不能泄露。

  “和鸞,怎麼辦!”左左難掩慌亂的向和鸞求救,她沒有發現,在她有解決不了的事的時候,第一個想要求救的對象就是和鸞,而不是這具身體最親近的人桑巴,或者其他任何人。

  和鸞還是那副樣子,仿佛眼前的場面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早就放開了神識,褚意他們入城后的所有舉動他都看在眼里,這時聽到左左問便道:“他們快了。”

  左左眼睛一亮,心也定了下來,被人保護的感覺很好,她也不厭惡被人保護,但如果成了別人的拖累,她還是會覺得挫敗,要是可以,她也希望自己可以變得強大起來,至少,她希望可以有自保的本事,要是她現在修練的功法真有和鸞說的那麼厲害,不,一定有他說的那麼厲害,從認識開始,和鸞就沒有騙過她,她一定要努力修練才行。

  城門這邊這麼大的動靜褚意他們當然聽到了,心下著急之余動作就更加迅速起來,像是知道他們的目的一般,每個馬廄周圍都埋伏著不少人。

  為了爭取時間,所有人都沒有保留,按向處于身體各個部位的銀紋,雖然很多人的姿勢都不太好看,“吾神,請賜與我力量。”

  十四個人的信仰之力讓和鸞舒服的瞇起眼,大概是這次的信仰太過強烈,算卦失去的力量已經全部補充回來了,這樣,危險的時候也就能再次施展一次瞬移。

  擁有了神之力量的褚意等人很快就解決了敵人,用獵人的眼光挑好了馬匹便往城門奔去。

  聽到‘得得得’的馬蹄聲,左左終于松了口氣,再不來,褚玲和海棠就危險了。

  到底只有兩個人,對手卻一直在增加,要不是龍溪分擔了大部分敵人,褚玲海棠早就撐不下去了。

  這會不只是她們兩人快力竭,就連龍溪也快撐不住了,要不是他現在力量充沛,這次也不會這麼逞強,他就是要讓那個男人看看,他有保護姐姐的能力。

  可是畢竟年幼,一時半會還行,時間長了就熬不住了。

  好在,援手也來了。

  頭領心下暗道,終于來了,這次還讓你們跑了,老子回去讓王扭了腦袋也認了。

  手放進嘴里吹了個很長的響哨,從屋頂,城墻各處出現了無數穿著黑衣的人,不止是把趕來的褚意等人都給圍住了,就連沒法關起來的城門也沒放過,外面圍得緊緊密密,相當于是多了一道人墻城門。

  左左心下冰涼,她沒把握了,這架式,他們還跑得了嗎?

  所有人都默契的停了手,頭領帶著得意的聲音傳來,“是要老子動手還是自己主動受縛?老子先把話放在這里,要是等老子動手了,你們不死也得脫層皮,勸你們還是主動點的好。”

  左左手心里的汗把手潤得濕滑,連拳頭都握不緊了,她害怕加諸于她身上的任何暴力,怕哪怕是扯掉一根頭發的痛,但是,她卻必須挺直了背脊,做這群人的主心骨,所以說,她真的討厭做領導者。

  她沒有領導者該有的氣魄,也沒有領導者該有的能力,她唯一有的,就是那點責任心,她無法置這些人于不顧,哪怕是得賠上自己的性命,她多希望自己能無恥一點,讓和鸞帶著自己逃命,她知道,和鸞一定有這個本事,但是她也相信,和鸞一定會看不起她。要是和鸞現在恢復了就好了,再帶他們消失一程也好啊。

  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左左小聲問著身邊的人,“你們可以上馬做戰嗎?”

  “可以,我們都有練過。”他們還是在森林里訓練的,那樣的環境下都不會摔下馬,平地上更不可能。

  那就好,左左看向和鸞,“你一會要帶我,我不會騎馬。”

  和鸞原本想讓她單獨乘一騎,看到她祈求的眼神心下一軟,罷了罷了,也不能把她逼得太狠了,遂點頭應允下來。

  松了口氣,左左鄙視自己又利用了和鸞對她的心軟,只是現在這樣的時候,她別無選擇,總不能因為她,而讓大家再次被擒。

  “小溪,你讓褚意叔叔帶著可以嗎?”

  龍溪小眉頭都皺到了一起,“我可以單獨乘一匹的,我會。”

  “真的會?”

  “會。”

  左左點頭信了,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考慮更多,對方已經不耐煩了,只怕很快就會下達攻擊的命令,留他們一口氣應該就是那個王的命令,這中間的彈性太大了。

  “那好,馬上的人攔下他們的攻擊,其他人上馬,快。”

  果然,看到他們的動作,對方哪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頭領臉色一厲,“攻擊。”

  四面八方來的攻擊讓褚意等人都受了輕傷,可到底還是勉強攔住了所有攻擊,左左修為最差,速度也是最慢的,要不是和鸞伸手拉了她一把,她差點都掉了下去,坐在和鸞懷里,左左大喊,“沖出去。”

  “攔住他們。”頭領在身后大喊,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來,手里也沒停,攻擊越加凌厲,火龍緊咬著最后的人不放,雖然最終還是被打散了,可是頭領知道,有人受傷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上馬后他們的防線變弱了,頭領體會到這一點,馬上傳達命令,“不要攻擊他們中間,就攻擊他們外圍的人,快。”

  中間是被他們護著的巫女,他收到的命令也是要讓巫女毫發無傷,要是傷到了巫女,這次不要說是功勞,只怕還會被王修理得脫層皮。

  果然,外圍的人斷斷續續受傷了,防線變得更加脆弱起來,明明離城門只有幾步之遙,可是后面的人追上來了,他們卻還是沒能破開城門,要是讓后面的人追上了,他們只怕是要死得很慘。

  左左慘白著一張臉,回頭看向和鸞,什麼話都不說,意思卻表露得很明顯,‘幫我。’

  和鸞皺眉看著她的臉,怎麼氣色這麼差?明顯的氣血流失……氣血流失?迅速按上她的手腕,居然是受傷之象?

  顧不得問她什麼,掐起法訣,很快一行連人帶馬都消失在城門前,頭領目光呆滯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地上,片刻后蹲下身扯著頭發大嚎,“這是什麼妖術,王會剝了老子的皮!!!”

  一個個子不高,看上去有些陰險的男人湊過去,一臉討好的道,“頭,您不用擔心,王一定不會怪您的。”

  頭領猛的抬頭,目光疑惑,“怎麼說?”

  男人把腰彎得和頭領蹲的高度差不多,得意的道:“我的陰風箭射中那巫女了,沒有我的獨門秘法,誰也別想把那箭拔出來,要是她還想活命,就肯定得來求我……不,肯定得來求王,這不就是立了大功了嗎?”

  頭領只覺得晴天霹靂,王刻意叮囑過要不傷巫女一分一毫,居然給了她一陰風箭,這陰風箭是那麼好拔的?就算拔出來了只怕人也殘了一半吧?不然陰風箭怎麼會成為六大陰招之一?

  怒目看向還笑得一臉得意的人,這下好了,王不止得剝了他的皮,還會抽了他的筋,剔了他的骨……

  一想到王的手段,頭領的臉色就灰敗了,他是不是自己了結了會好點?

  在了結自己之前,他先得把這東西給了結了,閃電般的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慢慢的站起身來,恨恨的道:“陰風箭?你居然是陰風箭的傳人?你知不知道王要的分毫無損?啊,懂不懂什麼叫分毫無損?那是一根毫毛都不能傷,你居然給了人一支陰風箭,老子掐死你個污糟東西。”

  男人死命掙扎,聲音斷斷續續的給自己找活命的理由,“頭……陰風……箭……只有……我會拔。”

  頭領動作一松,也是,要是巫女找來了卻沒有人會拔箭,那……

  把他用力往地上一丟,看都不看他的狼狽樣,吼道:“出來兩個,把他提溜著回去復命。”

  知道出了岔子,誰也不想回去面對王的怒火,出來的兩人用暗勁把男人扣住,小心的問,“頭,那您不回去?”

  頭領眼睛一瞪,“老子不回去你們交待得了?王還不得治老子個帶罪落跑的罪?”

  “王最看重您了,一定不會怪您的。”知道有人在前頭頂著,所有人都安下了心,王是個大方的主子,跟著他金銀財寶女人都不缺,可是王也是個嚴厲的主子,要是辦事出了岔子,就算不會要你的命也絕對會讓你寧願丟了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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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0 20:19: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傷

  大概是信仰之力讓他恢復得很好,這一次和鸞帶他們離開了挺遠,而且沒有脫力,也沒來得及看到了哪里,和鸞抱著左左跳下馬,小心的放在地上,邊檢查邊問,“傷在哪里?”

  左左指了指左小腿,“上馬的時候傷的,不知道是什麼武器。”

  難怪那時候她會差點掉下去,和鸞臉色難看的皺在一起,要是他能早點帶他們離開,不是非得逼著她成長,這傷是不是就免了?難道那大兇之卦非得應在她身上?掃了眼周圍下馬的人,不也有其他人受傷嗎?

  小心的撩起褲腳,白皙的小腿露出一小截后就停了下來,抬頭冷冷的看著他們,“女人留下,男人離開。”

  褚意知道是左左拉巫受了傷,也顧不得這人有沒有資格對他們呼喝了,只要能救下左左拉巫就行,率先就后退了幾步,其他人心下再不滿這會也只能忍下,連帶著龍溪也滿臉擔憂的跟著離開了。

  褚玲和海棠識相的蹲下身子,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緊張的看著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汗如雨下的左左拉巫。

  和鸞繼續他的動作,再往上一點點,腳踝處那里就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傷口,既不血淋淋也不有皮開肉濺,只是從那個傷口處開始有一條黑線在往上延伸,和鸞把褲子一直往上推,終于在快到大腿跟部的地方看到了還在往上走的黑線頭。

  白與黑,鮮明的對比,和鸞不認識這個界面的東西,但是能看得出來這東西一直向上走不是好事,手指按上大腿跟部,用僅剩的那點法力攔住那條黑線,原本以為他的法力可以慢慢消融,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頑固,在他法力耗盡時也只是后退了一指長。

  扔了顆丹藥進口里,再在自己身上幾個部位拍了幾下,枯竭的法力又恢復了些許,和鸞用手指在那黑線頂端快速勾勒,隨著他手指的動作,一個六亡星似的陣法出現在那里,閃著白色的微光,襯著那黑線,詭異非常。

  “先這樣,等回去再解決。”

  輕吁了口氣,輕揉的擦掉小巫女臉上的汗,溫聲道:“我的錯。”

  左腿漸漸失去了知覺,沒有疼痛困擾的情況下,左左輕易的就感受到了和鸞心中的自責。

  能怪和鸞嗎?這一路上明明就是她在利用他,從頭至尾都是,和鸞不過是坐壁上觀,沒有事事插手罷了,而且還存著要鍛煉她的心思,哪里又說得上是他的錯。

  “總會好的,和鸞,我沒那麼厚的臉皮把這事賴在你身上,這並不會讓我的心里舒服一點。”

  和鸞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事並不能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他心里清楚要不是他太過心急于讓小巫女成長起來,她這傷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他要是一開始就插手,那些人連動手的機會都不會有。

  不想讓他多想,左左繞開這個話題,“這是到哪了?方向沒改變吧。”

  “沒有,沿著這條路往前走,騎馬不用一天就可以到森林入口了。”要是有足夠的法力支撐,他的神識能覆蓋整個大陸,現在這麼點距離自然不在話下。

  “扶我上馬,你帶著我,我們趕緊走,別讓他們追上了。”

  褚玲和海棠一聽就想把人攙扶起來,和鸞卻彈開她們,環上她的腰,帶著她一起縱身跳上馬背,輕松自在的像是走了幾步路一般。

  兩人的姿態有多曖昧左左這會根本就沒心思想,失去知覺的腿讓她有些慌,只想趕緊回到部落里去想辦法恢復。

  “都速度上馬,出發。”

  “是。”

  四條腿到底是比兩條腿要快了不少,一路上的縱馬奔馳雖然引起了別人的怒罵和猜疑,可是在凌晨時分就到達了預定地點。

  在這里,有部落的人接應,可以說,只要進入了森林,他們就安全了。

  長時間的顛簸讓左左臉色蒼白,在馬上是死命忍著不願拖了大家的后腿,一下了馬便蹲下身吐了個天昏地暗。

  和鸞怕她摔倒一直扶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吐出來的污穢物味道不太好聞他居然也沒有皺眉頭。

  接過海棠遞來的水漱了口,看向前來接應的桑巴叔叔一臉焦急,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力證自己沒事,“就是跑得太急了,吐出來舒服多了。”

  十四人的平安脫險並沒有讓桑巴有多吃驚,在他的想法里有神靈跟著去了,解決那些人還不是隨手的事,只是在看到人人身上都帶著傷時才覺得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來不及去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桑巴先向和鸞行了大禮,無比的誠心,然后便率先牽過和鸞旁邊的馬道:“我們不走常道,所以馬只能牽著了,要是大家都還撐得住現在就走,這地方還不安全。”

  褚意等人萬分驚訝的看向和鸞,原來這人不是左左拉巫在外面認識的人啊,剛才首領向他行的可是最尊敬的禮節,可是部落什麼時候有個這樣厲害的人物了?

  顯然,現在不是打聽這些的時候,所有人都整了整行裝,隨時準備出發。

  海棠想上前去扶住左左拉巫,被褚玲暗地里拉了一下,她算是看出來了,有神靈在的地方,左左拉巫是用不上她們了。

  左左剛想撐著站起來,被和鸞攬住,雙手一抄就把人抱了起來,不理會眾人就那麼消失了。

  褚意瞪大眼,“這……首領,這……”

  桑巴也是臉色一變,旋即想起那人的身份,心里一輕就放下心來,“他們應該是先行一步了,我們也別耽誤了,走。”

  褚意還想再問,畢竟這實在是太驚恐了,他們部落可只有左左拉巫這麼一個巫女,還沒有傳承下去的,要是她出了什麼事,那……

  褚玲挽上了父親的手臂,朝他輕輕搖了搖頭,這些事只要回了部落自然就知曉了。

  看女兒的神色也是正常的很,褚意這才按下心頭的疑惑,要是左左拉巫真有危險,首領應該不會這麼冷靜才是。

  不說那些人要在森林里走上多久才可以到家,左左卻只是一個眨眼間就回到了她自己的石屋,和鸞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桌上的油燈無風自燃,撩起她的褲子就要往上推。

  這會左左反應過來了,一把按住他的手,惱羞成怒的道:“喂,你是不是也得先和我打聲招呼。”

  和鸞頓了頓,直接拍開她的手繼續動作,“我要看你的傷勢。”

  左左重新又按上去,“等等等等。”

  和鸞不悅的看著她,等著她給個比查看她的傷勢還重要的原因,左左其實也沒想真攔他,她就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過渡,不說在這個年代,就說在自己那個開放的地方直接撩女人的褲子直到大腿根也不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吧。

  靈光一閃,左左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你不是說你的法力有限嗎,怎麼能直接把我帶回家?這距離不短吧。”

  “就問這個?”和鸞這下是不縱著她了,輕而易舉的拿開擋著她動作的手,邊撩褲子邊解釋給她聽,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小巫女是不好意思了,如果說話能讓她自在點,那也無妨。

  “在馬上趕路那段時間恢復了一點,到森林后信仰之力讓我完全恢復了,只帶你一個人的話要容易些。”至于那時候用秘法解開了一點束縛的法力他當然不會說,這並不是不用付出代價的,小巫女聰明,說前面她就能猜到后面,他並不願意見到小巫女的愧疚,比如說那時候,他不是看不出來的。

  他喜歡看到小巫女充滿活力的樣子,哪怕是暗地里對他不滿,是的,就是喜歡,喜歡到他想護著她。

  只是沒想到還是讓她受傷了。

  左左也想引開自己的注意力,樂得繼續這個話題,“和鸞,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

  “說。”

  抓起床頭的枕頭抱在胸前,這是她來了后讓海棠幫她縫制的,硬硬的那些她睡不慣。

  小心的看著他,“我覺得身為神,你太不厲害了,神不是本事大得很嗎?翻江搗海無所不能,可是你居然……居然連帶著我們一起跑都這麼費力。”

  越說到后面,左左聲音越小,和鸞的那個眼風掃過來讓她有些心虛,利用了人家還說人家不夠厲害,她好像確實是欠揍。

  看那道黑線沒有繼續往上延伸,和鸞稍微放了點心,要是連這個界面的傷勢他都解決不了,那才真的像小丫頭說的那樣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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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0 20:19: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前兆

  瞟了她一眼,看她一副我是實話實說的樣子,為了自己的形象,和鸞不得不詳細的解釋了一通,“不同的界面有不同的規則,每個界面所能承受的力量也不一樣,所以界面與界面之間的虛無中是有一道結界的,一旦過界的人力量超過那個界面所能承受的極限,便會無限制的壓制,我的力量超出這個界面能承受的太多,就算有人動了手腳把我過界的事遮掩了過去,在過界時結界還是自動削減了我的力量,我現在和你們這個界面最強大的人力量相差不多,要是他能突破變得更強,那我身上所加的束縛就會松動一些,讓我的力量也隨之增強,只是我會的東西多,就算力量和我相差不多的人,我也有把握能瞬殺他。”

  停了停,和鸞覺得自己解釋得應該挺明白了,便問道:“理解了?”

  左左趕緊點頭,“理解了。”

  “那就休息,我需要恢復一點法力才能給你處理這傷勢,這傷……很陰損。”一個處理不好,這腿就廢了,后面這話和鸞沒有說,但是不自覺皺起的眉頭還是泄露了其中的意思。

  左左心里一慌,下意識的就問道:“我會變瘸子嗎?”

  “有我在,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呼,那就好,那就好,她剛到這里,地方都還沒摸熟,要是真殘了,她真會了結了自己的。

  看她乖乖的躺下去休息,和鸞輕輕笑了笑,帶著左左看不到的遺憾和點點不舍,這個意外來到的地方居然讓他產生舍不得的情緒了。

  扯過被子給小丫頭蓋好,和鸞起身,環視這個在他的生命中來說只居住了短短時日的稱得上是簡陋的石屋,真要離開了卻覺得處處熟悉,處處親切。

  那個架子旁是小丫頭呆得最多的地方,就算是瘸著腳時也會在那里坐著,處理那些在他來說無用的雜草,唔,他都還認識了好幾種。

  回頭看向床上假寐的人,也不知道他教的那些東西她是不是都記住了,就算現在不會也沒關系,以她的聰明總能學會的,唔,他空間里應該還有不少好東西,去挑一挑,給小丫頭留一些,也算是……相識一場,給她的保身之本吧。

  揮手間滅了油燈,背靠著床頭,和鸞閉上眼睛在空間里翻翻撿撿,沒多久便聚起了一堆,想著這屋里也沒地方放,要是被別人拿了去他更是不願,便拔拉出一個空間手鐲,把東西都裝了上去。

  他和鸞的東西寧願一輩子都只能在那里發霉也不會給不相關的人。

  這東西在神界普遍得很,在這里卻應該算得上是個寶貝,得叮囑小丫頭別讓人發現了去,嗚,這個不行,層次太低了點,記得自己好像煉過一個戒指,用的是墨玉,樣子他挺喜歡,在尾指上還戴過一段時間,后來被老家伙看到了說女氣,他就再也沒戴過了,給小丫頭用正好合適。

  神念一掃,在一堆雜七雜八的裝飾品里把東西找出來,太久沒用,外表已經失去光澤了,人養玉,玉養人,再戴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

  就這麼挑挑撿撿的,東西當然是找了不少,只要他覺得小丫頭可能用得上的就都放進了戒指里,直到……

  “和鸞,你睡著了嗎?”左左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看和鸞閉著眼睛在那里便問道。

  和鸞睜開眼睛,“怎麼起來了?”

  “我都睡了一覺了,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掩嘴打了個呵欠,左左就想起身去解決個人衛生,直到左腿不聽使喚才想起來自己這腿現在是沒知覺的,褚玲和海棠這會又不在……

  總不能讓和鸞抱著她去吧,她這臉還要不要了?

  和鸞看了看窗戶外邊,果然已經是白的了,原來天亮了,他在空間里呆了這麼久?

  回頭看到小丫頭一臉想死的表情,和鸞哪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原本他是想在部落里找個女人來侍候她,這會倒是有了別的想法。

  起身披上外衣,走到她那頭一把抱起她,在她的驚呼聲中淡定的解釋,“你不是要如廁?我送你去?”

  我噴你一臉啊,左左臉紅得都快成一塊紅抹布了,羞惱的死命推他,“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不用去如廁。”

  “真不用?那我就給你處理傷勢了?會要很長時間。”

  左左糾結的想撓死他,很長時間,她會尿在床上吧,會吧,一定會的。

  “到底要不要去?”和鸞好整以瑕的看著,等著。

  恨恨的瞪他一眼,左左咬牙,“去。”

  和鸞心情不錯,慢條斯理的抱著她去了后面的小屋,就算處理得再干凈,小屋里還是有些異味的,左左想著這人有潔癖,肯定會受不了在門口放下她就離開,沒想到和鸞居然推開了小門,徑自把她抱了進去。

  看他一副準備解自己褲腰帶的動作,左左緊緊的拽住,忍無可忍的怒了,“和鸞,我以為活得久和臉皮厚度沒有關系,你不要打破我這個認知。”

  和鸞終于笑出了聲,第一次笑得那麼歡顏,把左左那一腔的惱羞成怒都給笑沒了。

  “我在門外等你。”

  直到和鸞出去了半晌,左左才有所動作,至于剛才的時間里她在想什麼……天知道。

  解決了生理問題,慢慢的挪到門口,小門從外打開,和鸞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先是扶住她,然后攬住了她。

  左左低著頭,臉有些紅。

  在和鸞面前,她最糟糕,最丑陋,最邋遢的一面都被看過了,這一輩子,應該不會再有別的男人有這個機會吧,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近得了她的身,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被她允許靠近。

  而和鸞,先是身份上的不允許拒絕,再者,便是這個男人的強勢,那種理所當然的,溫吞的,卻無可拒絕的強勢,就那樣走入了她的生命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部落里沒人知道他們回來了,所以,當然也就沒人來給他們做飯,左左從來就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尤其餓不得,“你扶我去廚房,我要做飯。”

  和鸞沒有理她,徑自攬著她到了床上,給她脫了鞋子,拿出幾個碧綠的果子遞給她,“先吃這個,你這傷再不處理會更麻煩。”

  左左沒有異議,這傷在她身上,她比任何人都要擔心。

  和鸞一直靜靜的看著她把果子吃完,直把左左看得臉紅心跳,吃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吞下最后一口,感覺到和鸞的注意力移開了,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剛才那種果子是什麼味道她都沒感覺到,真是,和鸞干嘛那麼看著她。

  “躺好。”

  左左聽話的躺了下來,垂下視線看著自己的褲子被卷了上來,直到根部,看著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按在她的腿上,輕輕移動,若是有感覺的話,應該是癢的吧,左左如是想。

  陰風箭不愧為讓人最厭惡的六大陰招之一,就算是施術的人來拔箭,也會留下殘疾,陰風箭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箭,而是一種特殊的功法,修練到一定的層次后便能以指風為箭,一旦進入人體內便會沿著筋脈在身體里游走,沒有特定的路線,但是一旦進入心脈,便是施此術的人來也救不了了。

  要不是和鸞用靈力畫出陣法攔住了陰風箭,左左的第二世估計就徹底廢了,就算莫干部落有能拔出陰風箭的人,她也得殘。修練此種功法的人本就是心性陰狠之人,雖沒到人人得而誅之的程度,卻也是沒人願意招攬的,他原是想立功,得到重用,卻沒想到清越要的,本就是一個毫發無損的巫女。

  這個馬屁拍馬蹄子上去了。

  和鸞利用本體的優勢,呼喚被限于界外的法力,法力和他本就是一體的,感應到他的招喚循著路線歡快的奔了過來,不止是結界感應到了,全力阻攔,神界的幾人也感應到了,知道和鸞不是遇到了什麼事絕對不會蠢得和天地生成時便自動形成的保護結界對抗,紛紛從各個地方趕到結界處,放出所有的力量壓制結界,讓和鸞的法力得以順利回到主人身邊。

  和鸞嘴角勾了勾,相識數萬年,他們互相之間都很了解,平日里怎麼互相陷害取笑都沒關系,一到關鍵時刻,沒人會留有余力。

  這時候,這個曾經孕育出過神龍的界面仿佛不堪重負的哀鳴了一聲,隨時處于崩潰邊緣,和鸞把一半的力量渡了過去,用神識安撫著,“我只需要一刻鐘,這些力量都給你。”

  有了這些力量的幫助,界面終于穩定下來,從深里說,它還得到了不少好處,比之以前承受力上升了至少一個層次,所以,它也就默認了這次的交易,沒有聯合保護結界一起把他推出去。

  而此時,曉月森林深處的某個洞穴里,沉睡了許多年,身上灰都積了厚厚一層的某個生物睜開了眼睛,這麼強大的力量,這種施加于身上的壓力……這是來自哪里的強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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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發表於 2016-1-20 20:19: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分離

  法力的恢復讓和鸞不再束手束腳,對別人來說難以全身而退的陰風箭在他面前就不算什麼了,把靈力壓制為人類可以承受的程度從傷口直接輸進去,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從動手到腳恢復知覺,左左算著只花了幾秒鐘,這就是神的力量?

  “可……可以了?”

  和鸞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繼續輸出靈力在左左身體內游走,用最溫和的手段擴充了筋脈,最后,把力量留在了她的體內,以她能夠承受的極限。

  先是給出一半的力量給這個界面,和結界的纏斗中也消耗掉了不少,再加上留在左左體內的,他現在體內剩余的還不到鼎盛時期的兩成了。

  和鸞苦笑,要不是自信那些人會在那里等著接他,他還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后果。

  以他現在的力量是跨越不了空間的。

  看向已經被動修練消化他的力量的人,這麼個小丫頭,他怎麼就為她做了這麼多呢?

  一刻鐘的時間過得很快,和鸞摸了摸她的臉,柔軟的讓他向來波瀾不驚的心仿佛都軟了下來。

  拿出戒指,比了比指頭大小套在了無名指上,大小剛好,墨黑的戒指,雪白的手指,鮮明的對比,卻又奇異的覺得就該如此,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

  “喲,終于上來了,你要再不來我們就只能幫你收屍了。”看到他完好無缺的出現在半空中,被結界收拾得想罵天的半闕終于松了口氣,這結界無形無體甚至還無色,無處不在又無處可見,他們只能憑感覺出手,結界卻能隨意攻擊他們。要是保護結界不是以保護為主,他們只怕全部要交待在這里了,遠遠的牽制著和直接對上完全是兩回事啊。

  “看我笑話是要付出代價的。”和鸞僅存的法力連護身都少了。剛一會的功夫便額頭見汗,半闕見狀趕緊給他一個護身罩,邊罵道:“怎麼虛弱成這樣子。不要命了?”

  和鸞低頭看了眼遠處那個藍色的星球,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疲累得不願意再說什麼了,“回去吧。”

  半闕朝另外四人打了個只有他們幾人才懂的手勢,幾人同時撤離,瞬間就消失在空中,他們現在比較關心和鸞弄成這副模樣的原因。

  左左覺得,從來沒有一刻有現在這種感覺,身體輕飄飄的。連骨頭都是輕的,好像只要張開手臂她就能飛得起來,于是,她真的就張開了手臂,也真的……飛了起來。

  “啊……哎呦……”一只手摸向疼痛的頭頂,一只手揉著摔疼的屁.股,她剛才到底是做夢還是真的飛起來了?

  “和鸞,我剛才是不是飛起來了?”

  沒有回音,環眼看了下,人也沒在。他不是向來都只呆在她的房間里的嗎?去哪了?

  屁股挪了挪準備下床找找,手下紙張的觸感讓她隨手拿起來,原本還以為是畫符的黃紙,打眼一看。人便愣住了,“小丫頭,我要走了,有緣的話,會再見的,你要好好修練,你手上的戒指里有我送你的禮物,這戒指是我練的小物件,里面的空間不算大,但也足夠你用的,要是不想被人奪走的話,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還有,滴血認主吧。”

  就那麼坐著,就那麼看著,簡短的幾句話翻來覆去的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屋子里怎麼這麼空落落的呢?那個總是霸占著她一半床的神走了,和她一張桌子吃飯的神走了,那個對她耐心很好的神,走了。

  抱住自己的膝蓋,深深的把頭埋了進去,惹亂了她的生活,突然又消失無蹤,這樣的人,最討厭了,這樣的神,更討厭。

  很久很久過后,天黑了又亮了,迷迷糊糊的,左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著沒有,全身僵硬的像是生了銹一般。

  眼睛轉了轉,不大的屋子看了個透,真的走了啊!

  伸了個懶腰,幾處骨頭抗議似的響,左左也沒在意,等腿麻的勁過后便起了床,走進廚房忙活起來。

  半個時辰過后,桌子上擺著熱騰騰的幾道菜,紅紅的,有點嗆人,兩副碗擺相對擺著,拿起筷子,左左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想了想,哦哦哦,不是少了點什麼,而是多了點什麼,起身默默的收起對面那副碗筷,沒人搶菜吃了,全是我的,真好。

  一鍋米飯,四大盆菜,一點一點的全吃進了嘴里,連辣椒也沒有放過,左左覺得奇怪,為什麼一點也不辣呢?是放少了嗎?

  把空盤子疊好,艱難的站起來往廚房走,灶有點高,左左想把碗洗了,抬了抬手臂,喉嚨眼里的飯菜便噴了出來,趕緊側了側頭,接著吐出第二口,第三口,第很多口。

  眼淚婆娑的吐著,難受著,左左想,怎麼會有這麼多眼淚呢?不就是吐一次嗎?以前喝酒還吐得天翻地覆過呢,在這里才呆了兩三個月就嬌氣了?肯定是這身體不爭氣,太弱了。

  既然是身體的問題,那好吧,原諒你的嬌氣,你哭,就哭吧,誰讓你吐了呢?可以原諒的。

  神界,一面大大的水鏡浮在半空,屋里的人也從一開始的調笑到最后的沉默,和鸞默默的起身,轉身離開,心底蔓延的是什麼?心疼嗎?那個傻丫頭,嘴巴都紅腫成那樣了,那菜得有多辣,怎麼就一氣全吃下去了。

  要不是他們好奇,他又想讓他們看看他喜歡的小丫頭,怎麼會看到這一幕,要是沒有看到就好了,那他就不會知道心疼的滋味,可要是不知道這種滋味,他又怎麼會知道他會那麼喜歡小丫頭。

  屋里的人對看一眼,這要怎麼辦?活了這麼多年,他們怎麼會看不出和鸞的異常,他們或多或少都會有伴侶,不固定,但是相處愉快,千年見一面也屬于正常,可是畫面里這個孩子她和他們本質上就不一樣,他們是有無限壽命的神,而她,是只有短暫壽命的人類。

  他們是想在和鸞這里找點樂子沒錯,可是,他們從來就不想讓相識數萬年的老友體會什麼叫傷心。

  看向還在邊吐邊哭的孩子,明明是污穢的畫面,卻讓他們覺得很溫暖,牽掛和被牽掛,其實都是幸福的,像他們,想找個牽掛的人都找不到。

  揚手收了水幕,半闕率先離開,其他幾人互看一眼,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他們無能為力,從別的界面帶個人到神界很容易,但是人類在神界根本無法活下去,神界的靈力粘稠程度能把他們撐死。

  除非……有冥珠,他們也只知道世間只得兩顆,還不知道具體是在誰手里,要是在那些人手里,那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們寧可毀掉也不可能給他們的。

  不停的吃,不停的吐,手都已經辣得通紅,微微的腫了起來,更不用說嘴巴了,慘不忍睹,可她還是覺得餓,是病了嗎?左左想。

  海棠在外面敲了敲門,還等了半晌都沒人理會,為難的低下頭道:“小公子,左左拉巫可能不在,我先帶你去首領那里好嗎?”

  莫干部落很多年沒有來過外人了,可是這是左左拉巫認下來的弟弟,又是個孩子,所以他們心里也沒有其他想法,就這麼帶著回來了。

  可這孩子好像就和左左拉巫親,一路上回來誰都不搭理,給他吃的他就吃,說趕路就第一個站起來隨時準備著,就好像他只是個同行者,和他們並無干系,剛好順路而已。

  一進入部落,他也不理會首領,直接就叫她帶著去找姐姐,桑巴無奈之下只得叫海棠帶著他過來,桑巴是有戒心的,哪怕是個孩子,但是他想得也比任何人都要多,這是在神靈指點下救下來的孩子,能得神靈認同,應該是不一般的,要是普通人,也不會被人追殺。

  這樣的人要是沒有麻煩,他很歡迎。

  海棠和褚玲是和神靈接觸最多的人,桑巴看得明白,神靈並不待見他們其他人,只有一開始就在左左拉身邊的這兩人被允許靠近,他早就告誡過族里其他人,誰都不許靠近左左拉的屋子。

  被左左拉巫認作弟弟的孩子和神靈的性格有點像,一般人入不了眼,一旦入了眼,卻會厚待,因為海棠褚玲跟的時間長,也只有她們兩人給的東西那個孩子會吃,警惕心強得很。

  褚玲要回去伺候父親,所以這帶路的人就成了海棠,大概是和和鸞相處久了,心里素質好了許多,對上冷臉的龍溪她也不覺得如何,神她都能伺候了,這麼個孩子還能比神靈難搞?

  龍溪放出神識籠罩住整間屋子,輕易就找出了姐姐的位置所在,臉色一變,推開門就跑了進去,才兩天不見,這麼虛弱是怎麼回事?

  海棠一驚,這麼做不會冒犯了神靈嗎?腦中想中,動作卻絲毫不慢的跟了進去,小公子的神情不對。

  推開廚房的門,一股辛辣嗆人的氣味撲面而來,遂不及防下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再定睛一看,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瞪大了眼。

  隨后跟來的海棠捂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這是怎麼了這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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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失去

  「小溪?」左左抬起頭看向門口,愣了愣不好意思的笑了,「真是糟糕,姐姐把你給忘了。」

  踢開一個個泛著紅色的碗,龍溪走到姐姐身邊蹲下來,輕輕踫了踫姐姐又紅又腫的嘴,「姐姐,疼嗎?」

  左左搖頭,「不疼,又沒受傷,怎麼會疼。」

  這雖然不是利器形成的傷口,可是,可是還是會疼的吧,他看著就覺得疼啊姐姐這是怎麼了,那個人怎麼會讓姐姐變成這個樣子,對了,那個討厭的人呢?

  剛才放開神識的時候明明就感覺到這屋子里只有一個人,他不是帶姐姐一起回來的嗎?

  「姐姐,那個那個誰呢?」

  左左呼吸都停了下,隨即笑道︰「他不是這里的人,自然是回他該回的地方去了,你不是討厭他嗎?他走了高不高興?」

  「姐姐不高興。」龍溪一語中的,又摸了摸姐姐紅通通的嘴,「姐姐不高興,我就不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左左就那麼紅了眼眶,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輕易的,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終于被人疼惜,自己的傷處終于被人看到,理所當然的用眼淚來博取關心。

  在這個半路認來的弟弟面前博取點關心應該也不為過吧,他雖然小,但是厲害著,所以不丟臉。

  龍溪嚇壞了,總是笑得很好看很舒服的姐姐怎麼突然就哭了?手忙腳亂的抹掉她臉上的淚,可是那眼淚就像開了開關似的,就有那麼多要流出來,不流干了不罷休。

  「姐姐,姐姐,你你別哭啊,我還沒哭過的,我不要哭。」

  亂七八糟的安慰取悅了左左,啞著聲音道︰「你哭什麼,又不是我哭你就要哭。」

  「可是姐姐哭我會難過,你是我姐姐,我要保護你,你哭了就是我沒保護好你。」

  「那小溪以後都要好好保護我,不能再讓我哭。」

  「恩恩,小溪保護你,誰讓你哭我就讓誰哭。」

  「恩,要讓他哭。」無恥的得到承諾,左左決定再也不要記起那個人了,是的,在她心里,和鸞就是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越是相處,她越是沒有感覺到男人的高高在上,反而分明的感受到了男人對她的維護,要是再這麼相處下去,再多一點點時間,說不定,說不定她就會愛上他吧。

  幸好,幸好,還來得及。

  應該,還來得及吧。

  環視四周,廚房已經亂得像是被搶了一遭,地上到處都是碗,灶上尤其亂,但是不管是哪里都有同一個顏色,那就是紅,她這幾天到底吃了多少辣椒……

  可是,為什麼她感覺不到辣?

  摸了摸嘴唇,明顯已經腫了,可是她唯一的感覺是麻,木木的,像是再麻一點這嘴巴就不是自己的了,手也紅紅的帶著微微的腫,有著密密麻麻的痛感,到這程度嘴巴不是應該火燒火辣的痛嗎?可是,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向岸板上的篩子,原本裝得滿滿的辣椒居然只剩下少少的幾個了,踉蹌著跑過去拿起一個塞進嘴里,這個有多辣她是體會過的,要是生吃,能直接讓人涕淚橫流,可現在為什麼她完全沒感覺。

  再吃一個,還是如此,她不相信的還要試,海棠忍無可忍的抓著她的手,緊緊的,「左左拉巫,這個太辣了,您不能再吃了,您會難受的。」

  「我不覺得辣。」左左歪過頭看著她,帶著茫然。

  海棠嘴巴微張,四處看了看,從灶台上捏起一撮鹽塞進她嘴里,緊張的看著她,「這個呢?」

  這是鹽,應該是咸的,左左知道,可是為什麼還是什麼味道都沒有?

  不信邪的跑到灶台,拿起裝鹽的罐子抓起一大撮往嘴里塞,還是一樣,不該是這樣的,怎麼會這樣?

  對了,角落里有她指揮著海棠和褚玲做的酸菜,酸的,用酸的刺激一下說不定就好了。

  抖著手把泥砂蓋挪開,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半拉,撕開一點放進嘴里,還是這樣,還是這樣,求救似的看向海棠,把手里的酸菜遞到她面前,「海棠,你吃吃看是什麼味。」

  海棠也蹲下來,撕了一柳到嘴里,眼楮一亮,飯桌上可以多一道菜了,「又酸又辣的還很脆,味道很好。」

  「可是我吃不出來,我吃不出來……」

  不該是這樣的,不能因為她的人生注定了要失去甜這道味,就連味覺都要同時剝奪。

  「不會的,不會的,您別著急,一定不會的。」邊說著,海棠邊把廚房里所有有味道的東西都拿到岸板上聚攏,「您再試試這些。」

  抱著希望,左左把那些東西全都試了一遍,明明知道那該是甜的,她感覺不出來,苦的,她沒感覺,腥的,她也聞不到……所有該有的味道到了她嘴里都只有一個感覺——寡淡如白開水,她最討厭喝的白開水。

  海棠擦掉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來的淚水,扶著失魂落魄的人往屋里走,「您只是吃辣椒太多了,一時有點受不了,休息好了就沒事了,先去休息,等養好了精神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左左木木的跟著回了屋,在床上躺下來閉上眼楮,一定是這樣的,她吃太多的辣椒麻痹了舌頭上的神經,等她休息好了吃點降火的,再給自己開副藥熬著吃了就會恢復的,她自己是大夫,怎麼就亂了陣腳呢?

  對,就是這樣,休息,休息,一睜開眼就什麼事都沒了,一睜開眼,那人說不定就在床那頭看著她。

  龍溪一直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在後面走,他心里很慌,一個人真的很孤單,好不容易有個關心她的姐姐了,他一點也不想失去她,他說過要保護她的,他還想著,以後找到族人了,一定要把姐姐也帶走,他要給姐姐很多東西,讓姐姐天天都開心。

  可是,現在的姐姐很難過,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是因為那個人嗎?那個人離開了,所以姐姐才這麼難過。

  那個人果然是最討厭的,欺負姐姐的都討厭。

  小骨子皺了皺,龍溪毫不猶豫的把和鸞打入了最討厭的人這一行列里。

  海棠伺候著左左拉巫躺下,第一時間就想把這事告訴首領,可是……左左拉巫一定不會高興她這麼做的,而且,說不定這只是暫時的呢?要是睡一覺就恢復了呢?要不,還是等左左拉巫醒來再說吧。

  咬了咬牙,海棠一跺腳去了廚房,東西要收拾歸位,污穢要打掃,還得給左左拉巫弄點清淡的飯菜,吃那麼多辣椒,起來會難受的。

  一想到左左拉巫剛才的樣子,海棠眼淚又掉了下來,以前不接觸,對左左拉巫的印象也單薄得很,膽小,懦弱,沉默,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才知道左左拉巫笑起來那麼好看,那麼溫暖,就像是,就像是冬天的太陽一樣,她喜歡左左拉巫,很喜歡。

  冷清的房間里沒有點燈,只有浮在半空中的一片水幕反射出的光線,讓這屋子不至于漆黑一片。

  跨了大大的一步,和鸞站在和水幕齊高的地方,伸手摸向水幕中沉睡的臉龐,往日里清淡沒有情緒波動的臉上此時帶著深沉的心疼。

  這麼難受的感覺,讓他有砸毀一切的沖動,讓他想不顧一切撕裂空間去到她身邊,讓她恢復味覺,那個連草都要嘗嘗味道的丫頭,失去味覺對她而言得有多痛苦?

  可是不行,不說那個界面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結界肯定也會防著他,而他現在遠沒達到鼎盛時候,硬闖的話連兩敗俱傷都做不到。

  水幕在他的觸摸下一陣波動,泛起的漣漪讓那張臉都變了形,可是在和鸞眼里,那個人一直就是那個模樣,生氣勃勃的,開心的,又帶著點小心機的,靈動的讓他移不開眼。

  要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對小巫女是抱著怎樣的心思,那他這麼多年就是白活了,可一個是人,一個是神,他們兩人之間隔止的何止是一個界面一個結界。

  就如那人,要不是這次機緣巧合得知莫干部落和他的干系,誰又會知道他居然會有血脈遺落在外,他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讓錯失了自己的血脈,但是也由此可知,人和神相戀,最好的結局也不過如此。

  在他的印象里,半闕等人多多少少都有伴侶,他很多年前也曾經有過,不過後來對這方面心淡了,把這方面的關系給斷了,可是那人,卻從來都不曾有過,至少,他從來不知道那人有過,要他相信那人是個沒有欲念的人,他更相信他曾經經歷過什麼,或者說是曾經愛過什麼人,讓他無法忘懷。

  他不想自己落個這樣的結局,他也了解小巫女,以她驕傲的性子要是知道在他的幫助下也只能活短短數百年,而他卻會一直以這個年輕的模樣活下去無數年,只怕她是寧願兩人沒有牽扯兩兩相忘也不想這樣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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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生死關

  好在冥珠已經在她體內,當時是想著要是她爭氣也努力,他再幫上一把,以他們神界對血脈的看重,那人一定會把她接到這里來,現在看來,這一步倒是走對了。

  有冥珠在身,她就能安然在神界活下去,到時候那人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脈早早死去,再加上她體內的上古血脈,說不定也有他所不知道的奇妙之處。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現在就悲觀還太早了點,只要有一點點希望,他都不會放棄,雖說是那人的後代,但也不一定非讓他去接不是,自己去接當然更好。

  再次輕觸了觸水幕中的人,和鸞整個人都柔和下來,小丫頭,等我。

  「從今起,本神君要閉關,事物交由清風明月打理,如非遇滅府之禍,不得打擾本君。」冷冽的聲音在整個和鸞府響起,不管是在忙碌的神人,還是修練中的都低下頭,用最恭敬的姿態應,「是。」

  他已經接近瓶頸了,要是能沖關成功,那……就算在神界,又還有誰能耐何得了他?護一個凡人誰又敢說三道四?

  不要說千萬年來沒人成功過,他和鸞想做的事,絕不會失敗,就算萬一真是失敗了,也不過是灰飛煙滅罷了,比之看著小巫女慢慢老去,死亡,這樣也未嘗不好。

  而且要快,小巫女等不起。

  處處華麗的親王府里,清越慵懶的斜躺在鋪著厚厚皮毛的軟榻上,襯得他更是面如冠玉。

  「這麼說,本王派給你兩組的人你都沒能把人給帶回來?」

  跪在下首的壯碩男子汗如雨下,說不出一個字來,王讓他服氣的並不是他的權勢滔天,而是他本身的厲害。

  雖然王並不常出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王會眼睜睜的看著巫女逃走都能忍著不動手,但是他知道,要是王出手了,莫干部落那一行人絕對一個都跑不了。

  「不止沒把人帶回來,還傷了她?」

  清越越說越輕聲細語,就像是和情人在呢喃般,可是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這樣的王才是最恐怖的。

  「居然還是……用陰風箭傷的?恩?」

  男人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心里狂罵那個王八蛋,他不就是忘了說不能傷著那巫女嗎?那也是因為他不想讓手下的人心有顧忌,束手束腳啊怎麼就沒人告訴他新帶的這一隊人里居然有會陰風箭的?

  我呸,王八蛋,要是老子皮被剝了,一定會留著一口氣去活剮了他的。

  「本王是怎麼說的?恩?」

  男人吞了口吐沫,結結巴巴的道︰「王……王說,說不能傷著,傷著巫女。」

  「那你們是怎麼做的?恩?別說她不可能回來找本王解這陰風箭,就是解了,她還稱得上完好無損嗎?恩?」暴怒的一揮手,面前小幾上的所有東西 里啪啦摔得到處都是,清越眼楮都泛起了紅,就像是……魔王一般。

  男人縮了縮脖子,這樣的王好可怕。

  「來人,把這頭蠢熊給本王拖出去,兩百鹽水鞭,一鞭都不能少,死了給本王鞭屍。」

  鹽水鞭……完了,男人覺得全身肌肉都自覺的夾緊了,他會死的,不死也會要躺上一個月,媽的,那王八蛋最好能被王剮了,不然他會給他四百鞭,鹽水鞭。

  「把他帶上來。」

  已經被收拾得精神萎靡的矮個子男人被帶了上來,看到王時更是用盡了力氣盡量慢的往前走,一步一挪的,恨不得這條路能無邊無際的長。

  「連個人都壓不住,本王要你們何用。」男人只看到亮光一閃,壓著他的力氣驟然就松了,側頭一看,頓時驚恐得眼楮瞪得像是要掉出來一般,這下哪里還記得前面是讓他裹步不前的人,只恨不得長了一對翅膀,好離開這人間地獄。

  兩個比他都要高上一頭的男人,他在他們手里走不過三招,此時卻是手腳腦袋皆分開,四只手四只腳兩個腦袋兩個身子混在了一起,甚至連衣服都是一樣,根本分不出哪一部分是誰的來。

  「能走了?」

  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男人嚇得跳起來,閉上眼楮陰風箭亂飛,清越的身體像是成了虛體,明明陰風箭穿過了他的身體,他身後的牆上卻留下了痕跡。

  「就這點本事也敢對本王出手?」

  瞬間,男人便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身體軟軟的往地上倒去,瞳孔放大,從沒有一刻讓他覺得死亡離他如此之近,對王出手,他會死得很慘。

  不過,「王,王,手下,只有手下會解陰風箭,要是,要是巫女前來,手下能幫她解,求王留下手下的性命,王,王……」

  「你以為巫女和你一樣軟骨頭?她就是哀嚎至死也不會求助本王,」一想到那敢和他針鋒相對的巫女會香消玉殞,清越就火從心來,身為男人,憐香惜玉是最基本的,不然就白長成個男人。

  看他一臉的求饒,清越重新坐下來,「下輩子記得投胎成個絕世美女,本王一定疼你,現在嘛……來人,給本王好好招待他,別讓他死得太痛快,中陰風箭的人是怎麼個死法就讓他也怎麼個死法。」

  「是。」

  屋里重新安靜下來,清越自言自語道︰「小巫女,本王有給你報仇哦,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說不定……就把那長壽之因告訴我了,真可惜。」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在夢里,她還是那個有車有房,有疼愛她的家人,有喜歡的事業,還有那麼一點點善心的醫生,心情不好時會開車上高速瘋狂飆一會,更多的時候,她活得肆意又幸福。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她的曾經,現在的她,是莫干部落的巫女,佔據了別人的身體,背負著這具身體該背負的責任,認了一個可愛的弟弟,有關心她的族人,還有,他。

  果然是不可能忘記啊,無奈的睜開眼,眼角濕潤著,卻沒有眼淚流下來。

  有什麼可哭的,分開不是遲早的嗎?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最好……不相識,不相知吧。

  「左左拉巫,你終于醒了。」海棠悄無聲息的進來,看到左左睜開的眼時大喜。

  「姐姐醒了?姐姐……」伏在床沿睡著了的龍溪聽到聲音跳了起來,他是要守著姐姐的,怎麼就睡著了?

  在海棠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全身酸痛的感覺提醒她應該睡了挺久了,把龍溪攬到面前抱了抱,問道︰「海棠,我睡了多久?」

  「睡了兩天一夜,我都嚇死了,您餓了吧,我給您熬了稀飯,您起來吃點。」

  「先等等。」左左按著絞痛的肚子,味覺失去了,這腸胃功能還在,她該慶幸嗎?「我先去如廁。」

  「好好,我扶您過去。」

  躲開她要扶上來的手,左左笑,「我可以自己走,這段時間天天被伺候著,以後可怎麼得了。」

  「我天天來伺候您。」海棠認真的點頭,巫女本來就是金貴的,以前格格桑巫還在的時候就一直有人伺候,後來格格桑巫過世後,左左拉巫就不肯再讓人伺候了。

  只要左左拉巫同意,她隨時都可以,相信首領也會同意的。

  解決了生理問題,左左覺得身體都輕了幾斤,只是……屁股很痛,辣的。

  洗漱好,桌上已經擺著一碟子酸菜和一碗粥,看著就很香。

  「你們都吃了嗎?」

  「吃過了。」

  龍溪也點頭,眼神擔心的看著姐姐,海棠同樣也是,左左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慢慢的把桌上的飯菜都吃完。

  海棠是一直忍著,龍溪可不會,直白的就問,「姐姐,您吃出味道來了嗎?」。

  摸了摸龍溪的頭,左左笑了笑,「沒關系,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要是什麼味道都吃不出來了,那多痛苦,龍溪好險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他雖然還小,但是比很多大人都懂事。

  他不想戳姐姐的傷心事。

  海棠低頭收走了碗筷,直到回到廚房才蹲下身伏在膝蓋上無聲的掉淚,左左拉巫那哪是笑,那明明就是在哭。

  不行,一定要告訴首領才行,首領都還不知道神靈離開了,平時都只有她和褚玲在這里,首領他們沒要事是不會過來的,她得去告訴首領。

  匆匆洗好碗,回到里屋剛想說話,左左就攔住了,「海棠,你坐,我有話和你說。」

  海棠猶豫了下,還是乖乖的在桌邊坐了下來。

  「海棠,你還沒把這里的事告訴桑巴叔叔對嗎?褚玲也不知道?」

  海棠點頭,「我沒說,褚玲過來了一趟,我說你受傷精神不好在休息,一直在睡,她進來看了下就回去了,褚意叔也受了叔,她要在家里照顧,差我和您說一聲。」

  左左點頭,只有一個人在這里更好,她向來注重隱私,有些事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了,海棠已經知道了,她不想再讓其他人知曉。

  「海棠,你去告訴桑巴叔叔一聲,就說神靈走了,讓他過來一趟,具體的我和他說。」

  「是,我現在就去。」

  「等等。」左左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海棠,我失去味覺的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桑巴叔叔在內。」

  「褚玲也不能說嗎?」

  「褚玲……先不說吧,到時候瞞不住她的時候再說。」褚玲看著酷酷的,實際上是個再細心不過的人,要是她一直跟在她身邊,那肯定是瞞不過的,但是,她現在並不在不是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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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戒指

  海棠比褚玲膽子要小些,做了好一會的心理準備才鼓起勇氣道左左拉巫,您……可不可以容許我追隨您?”

  他們敬誰,就會禮讓誰,就像對她這個巫女,從一開始的僅于身份上的敬,到這次出去帶回那十四人后,桑巴等人對她打從心底的佩服,她不是感受不到的。

  “左左拉巫,不可以嗎?”

  左左不解,“跟著我有什麼好?”

  “我覺得您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會照顧自己,我也不會別的,就想著好好照顧您。”

  好實誠的回答,左左忍不住笑,這次她的笑到達了眼底,溫暖好像又重回了她的身上,龍溪敏銳的感覺到了,挪了挪凳子向姐姐靠近了一點。

  “海棠,你來照顧我我當然是願意的,那樣我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的,飯也吃現成的,屋子不用收拾,衛生有人打掃,我還巴不得呢,可是,你的家人會同意嗎?”

  海棠連連點頭,“會的,我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他們會照顧好爹娘的,我在家里也沒什麼要做的,在您這里我很開心。”

  左左並沒有一口就應下來,就如她說的那樣,她本質上是個懶人,有人把她當大小姐似的照顧她當然巴不得,家里那些瑣事她本身就不太願意做,可是,她希望海棠不是一時沖動提出這事,還是讓她想清楚比較好。要是做了巫女的追隨者,以后就連她的婚配,其他人包括她父母在內都是沒有資格做主的,界律者全方閱讀。要是她不同意,她也得和自己一樣,終生不嫁。

  “海棠。這事你多考慮幾天,現在你先去一趟桑巴叔叔那里把他請來。然后你不用過來了,回去和你爹娘說這事,要是他們都同意,我就點頭。”

  “是,我這就去。”

  等待的時間里,龍溪端端正正的坐在桌邊,正經嚴肅的神情里透出疑惑。“姐姐,有人照顧你不好嗎?為什麼你不要?”

  “當然好啊,只是我們部落的巫女追隨者和你知道的伺候主子的仆人不一樣,要嚴厲很多,姐姐是不想讓海棠后悔。”左左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孩相處,卻也知道對待孩子是不能敷衍的,他好奇什麼,就給他解答什麼,她家的弟弟和別人可不一樣,聰明得很。也懂事得很。

  龍溪點頭,挺著小腰板自己琢磨去了,他一直就是這麼長大的,什麼不解就一定要弄明白什麼。這樣他才能繼續往下修練,不過以前他都要自己去弄明白,現在嘛,有姐姐了。

  輕輕旋轉著無名指上的墨色戒指,黑白相襯下,尤其顯得這雙手十指纖長非常漂亮。

  居然就給她戴在無名指上了,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他知道在無名指上套上戒指對一個女人的意義嗎?

  她是個普通人,也曾憧憬過披上潔白的婚紗,旁邊站著帥氣的新郎,兩人幸福笑著,一起接受家人的祝福,被親愛的人套上戒指,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告對她的占有,這應該是每個女人都幻想過的時刻吧,至少,她曾經想過。

  只是上輩子還沒來得及,而這輩子,巫女的身份注定了她沒有這樣的機會。

  那現在這樣,算什麼?連私定終生都算不上吧。

  笑了笑,咬破手指把血抹在戒指上,墨色的戒指把血漬吸收得干干凈凈,卻什麼變化都沒有,試探著閉上眼睛,精神力探上戒指,果然看到堆得滿滿的空間,明明該是值得興奮的事,可是為什麼,她連笑都覺得無力呢?

  空間戒指啊,嘆息了一聲,意識在里面跑得飛快,她想知道這個空間有多大,想知道,那個男人留給她的由他親自煉制的,親自給她戴上的禮物究竟,有多好。

  “左左拉,神靈走了?”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傳了進來,意識一頓,潮水般退了回來。

  睜開眼睛看著急匆匆推門進來的人,笑容下意識的揚起,“恩,他走了。”

  桑巴本就是個心思很細的人,這會看到只有短短幾天沒見的人就憔悴得像朵枯萎了的花,哪還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巫女啊,是部落必不可缺少的,一輩子就為了部落付出,但是除了她們自己,誰又知道她們失去了多少常人的樂趣。

  格格桑是,左左拉,也會是,真要比較起來,左左拉只怕還要更難熬一些,起碼他和格格桑還能天天相見,雖然絕口不提感情,但是他們心里都知道對方的感情,而左左拉,所托非人,而是神。

  這樣的離別對常人來說也許還有見面之期,可是對象是神靈,誰又敢保證他不會一睡幾百年?等到他一覺醒來,左左拉已經黃土一堆了。

  他很想問問左左拉神靈知不知道她的感情,可她現在這副模樣,問這樣的話不吝于在她傷口上抹鹽吧。

  嘆了口氣在桌邊坐下,左左拉順手就給倒了杯茶推過去,不想去研究桑巴叔叔臉上的心疼是所為何來,迫不及待的進入了主題,“他是兩天前走的,當時我受了傷,他給我治傷時我昏睡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

  “你受了傷?嚴重嗎?現在怎樣了?”

  要不是男女有別,這會桑巴都要去好好看看了,難道說左左拉這麼憔悴並不是因為神靈走了,而是受傷的原因?他是不是想岔了什麼?

  “已經沒事了,哪會有神治不好的傷。”左左下意識的把手放在大腿上,那個地方曾經有個男人觸摸過,現在好像都能感覺出那種觸感。

  閉了閉眼,左左果斷的把手拿到桌子上放著,眼神明亮的望著桑巴,“桑巴叔叔,我有事想要和您說。”

  桑巴點頭,靜靜等著,他現在已經不把左左拉當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看待了,這一次外出之行讓他看到了他們的巫女有多優秀,從褚意等人的嘴里他知道,救人的事並不是神靈一手包辦的,大多時候,居然是以左左拉為首,連逃亡時也是如此。

  他多多少少也看得出來,神靈這麼做並不是不管左左拉的死活,而是在磨礪她,這樣很好,真的很好,現在的左左拉讓他非常滿意。

  就算巫女的本事學得差了些,只有心智堅定,一樣能成為一個好的精神首領。

  莫干部落的巫女可以不強大,但是一定要夠堅強,不能在上戰場之前就自己先倒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左左把這一次在東離城遭遇到的事全都說了一遍,最后說了她的傷,“桑巴叔叔,我聽和鸞那意思這傷很不一般,您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造成的?”

  “陰風箭?”桑巴聽得臉色大變,低低的喊出聲,雖然居住在這深山老林,但是莫干部落並沒有真正與外界脫節,只有最近這幾年才限制了族人的外出,所以外界的六大陰招他們也是有特別記錄在案的。

  左左拉居然中了陰風箭,桑巴顧不得其他,起身繞到左左身邊道:“快,給我看看傷口。”

  知道是擔心她,左左也沒有避諱,把裙子拉到膝蓋處,指著腳踝上還留著一點的印跡給他看,“就是這里,有一根黑線一直往上走,和鸞用陣法困住了,回來后才拔除的,是陰風箭嗎?但是我並沒有看到所謂的箭。”

  看傷口是鮮紅色,並不泛黑,其他地方也沒有異常,桑巴這才放下了心,把她的裙子拉好,坐下來喝了口茶壓驚,這才解釋道:“照你所說的應該是陰風箭沒錯,所謂的陰風箭並不是箭,而是一種以指為武器的邪功,一旦被他們傷著了,擊出的指風就會進入筋脈,全身游走,沒有規則可循,什麼時候它進入了心脈就是死期,陰風箭之所以被推為六大陰招之一並不是說它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一旦中了,就算是施展出的陰風箭的人把陰風箭拔出去了,也會殘廢,傷在哪里殘哪里,要是時間過長,全身筋脈會寸寸皆斷,讓人痛不欲生,與其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左左心下暗暗后怕,幸好當時有和鸞在,幸好那時候他還沒走,不然她還指不定有多慘。

  靜默了一會,桑巴平靜了心情,重新開口道:“法陣我沒有聽說過,以我對外面的了解,這不正常,四五年的時間,不足以出現這麼一種強大的力量,我會讓人出去收集關于這方面的消息,這事先放一邊,左左拉,你確定那人是說五年前失蹤的六人現在在他手下為他效命嗎?”

  對莫干部落來說,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莫干部落的人對部落好像天生就有一種凝聚力,不管再怎麼樣,就算是當年被拋棄在外的人混得無比輝煌都沒有想過要調轉過來對付部落,更不用說這種明目張膽的背叛。

  “桑巴叔叔,我覺得我們不能憑他的一面之詞就給人定了罪,等到有機會接觸上他們再來做決定,說不定中間有我們所不知道的事呢?”

  桑巴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苦笑道:“左左拉,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們有苦衷,部落不會原諒背叛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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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躁動

  左左低頭喝了口茶,掩飾掉眼里的不在意,身為外來著,她是真的沒有桑巴這麼強烈的情緒,雖說她在努力的代入左左拉的生活,但是,她一直覺得她的心大部分還是遺忘在地球了,這次請神的成功讓部落人心浮動,龜縮于一角這麼多年,不就是因為神的拋棄嗎?那現在,他們是不是有了出山的資格?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做為和神接觸最多的人,左左有絕對的發言權。

  桑巴問得很慎重,“左左拉,神靈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或者說,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遵守的要求之類的?”

  就知道避免不了會說起這個話題,會提起他,左左拉搖了搖頭,“他走的時候我在昏睡,只是留下話說讓我好好修練,還給我留了點東西,其他的就沒有了。”

  “給你留了東西?”桑巴神情激動了,“是什麼?”

  戒指里有些什麼她還沒有去仔細看,這個時候更不能在桑巴面前使用空間戒指,和鸞的話她記得牢牢的。

  想了想,把腰間的袋子解開拿在手里,倒轉過來把里面的東西倒在桌子上,三塊泛著瑩光的占卜工具,一顆泛著五顏六色光彩的珠子,一本關于占卜的線裝古籍,還有一塊古玉。

  每一樣東西看上去都非凡品,也是,神靈拿出來的東西哪有普通的,桑巴想拿起來看看,旋即想起這是神靈給左左拉的,不好意思的又收回手,神情中透著尷尬。

  左左拉失笑,把東西朝桑巴的方向推了推,“沒事,本來我就打算將這些東西給巫女一代代傳下去。死了我也帶不走不是。”

  “姐姐你不會死。”一直沉默的龍溪突然開口道,小眉頭皺得緊緊的,滿臉的不高興。

  桑巴一直都太激動。根本就沒發現小小的孩子存在,再加上龍溪又一直都很安靜,直到此刻。桑巴才發現當著外人他說了太多別人不能知道的秘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左左怕桑巴對龍溪動手。趕緊把他拉到身后護著,甚至不惜提起和鸞說過的話,“桑巴叔叔,這個孩子是我認下的弟弟,還是在和鸞的指引下救下來的,他要是會對我不利,和鸞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這就是左左的自信。她相信和鸞一定不會害她,甚至相信他會護著她,就如此刻她護著龍溪一般。

  “不能直呼神靈其名,左左拉。”桑巴無奈,心里卻再次泛起左左拉和神靈之間不尋常的想法,搖了搖頭把這念頭甩出腦海,繼續道:“知道了,他是你弟弟,我也會告知于族人的,不會讓人對他有敵意。”

  莫干部落的排外沒人比他這個首領更清楚。桑巴既然這麼應允了就一定會做到,左左放下心來,拉著龍溪站到身側,正式介紹道:“桑巴叔叔,他叫龍溪,是不是很可愛。”

  滿意的看到首領點頭同意她這個觀點,左左笑容滿面的轉頭對龍溪道:“小溪,叫桑巴叔叔。”

  眼高于頂的龍溪哪會願意叫一個和他毫無關系的人叔叔,可是看姐姐這麼高興,笑得這麼好看,他根本無法拒絕,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叫了聲,“桑巴叔叔。”

  “乖,聽說你很厲害,要保護好你姐姐。”

  那不是廢話嘛,都是他姐姐了,他當然會好好照顧,在左左的眼光盯人下,龍溪點了下頭。

  桑巴是個人精,哪會看不出他不樂意搭理他,能被神靈認可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他非常相信這一點,所以孩子的小小毛病,他也能縱容,都叫他叔叔了,以后說不得就得好好護著了。

  “這曉月森林很大,你不要太深入了,里面有很多兇獸,越往里越危險。”

  能比他厲害?神龍是萬獸之王,他才不怕那些兇獸,不然當時被追得走投無路了,他也不會往森林里來,打的就是那些兇獸的主意,只是沒想到會在那里遇上姐姐。

  “桑巴叔叔你放心,我會看好他的,小溪也會很乖的是不是?”

  姐姐的話當然要應了,龍溪乖乖的點頭。

  桑巴笑了,俗語說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有道理的,這麼驕傲的一個孩子被左左拉治得死死的。

  “那我讓人在你屋子旁邊再建一間給他居住,隔得近些你們也好互相關照。”

  左左還沒來得及拒絕,龍溪就冷了臉,“我要和姐姐一起住,我答應了那人會保護姐姐。”

  桑巴好脾氣的笑,“這里是部落里,沒人會對左左拉不利,而且,這是歷任巫女居住的屋子,不是特殊情況或者巫女的追隨者,是不能居住在這里的。”

  “我要保護姐姐,就住在這。”

  左左摸摸他的小腦袋,扯了扯他的嘴角讓他別擺臉色,抱歉的對桑巴道:“桑巴叔叔,就讓他住我這里吧,他還是個孩子,不礙事的。”

  可是……桑巴還是覺得這樣不行,這麼多年的規矩不能破了,“建個屋子不難,很快就行。”

  龍溪很想把這人打暈了丟出去,真是太討厭了,他要和姐姐住一起怎麼了,怎麼就不行了,他才不要和以前一樣一個人住,只有在姐姐身邊他才能安心。

  左左用力拉著他,暗示的在他手心掐了掐讓他別說話,“桑巴叔叔,您也知道我沒有親人了,好不容易有個弟弟,您就讓他陪陪我好不好。”

  “左左拉……”

  “桑巴叔叔……”

  對著撒嬌的左左拉,桑巴一點辦法都沒有,脾氣也發不起來,無奈之下只能允了,“你們啊,行了,那就住著吧,對了,還有一件事,海棠剛才和我說要做你的追隨者,你怎麼看,願意收她嗎?”

  “我當然願意收。海棠很好,但是桑巴叔叔,追隨者有多嚴格您也知道的。我不想海棠以后后悔,自由自在的多好。”自由啊,她想要卻沒辦法擁有。海棠卻想把一切交到她手里,奉上忠誠和自由。何苦。

  “能成為巫女的追隨者是一種榮耀,左左拉,你別小看了,要是……”要是復國,她便是國師的追隨者,這遠沒有左左拉以為的那麼不可為。

  吞下到嘴邊的話,桑巴繼續道:“這些你就別管了。以海棠的性子敢這麼說自然是考慮好了的,她要是再提起,你也覺得她合心就收下,有個人在你身邊照顧你,我放心。”

  左左低頭想了想,應了下來,了不起,她不那麼嚴厲就是了,要是海棠真有了心儀的人,她成全了就是。要是年紀到了還沒有,到時候再給她選一個好夫婿也不遲。

  該說的事都說了,桑巴終于能順著自己的心意去仔細翻看桌上那些寶貝了,那三片骨頭一樣泛著瑩白光的東西自然就是占卜用的。那古籍應該是神教給左左拉的那種,以前的左左拉是不會占卜的,他記得很清楚,也不知道學得怎麼樣了。

  至于那顆珠子,桑巴只覺得好看得很,至于有什麼用,他還真看不出來,伸手想拿在手里看看,沒想到那珠子奇怪的很,居然排斥他的接近,他近,那珠子就慢慢往后滾,就是不願意被他拿在手里。

  “這是什麼東西?”

  左左拿在手里拋了拋,漫不經心的道:“我也不知道,和鸞說以后我就知道了,我也就沒追問,不過,我覺得它是有意識的。”

  像是在回應她的話一般,珠子在她手里滾了滾,猶如在和她親近,左左拉覺得有趣,又拋了拋,直把桑巴看得心驚肉跳,這可是寶貝,神給的寶貝。

  別開眼不去看左左拉糟蹋寶貝,他拿起最后那塊古玉佩,入手冰涼,左右翻了翻,還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他也不想問了,知道是好東西就行了。

  把玉佩放回原位,桑巴起身,和藹的看著左左拉,溫聲道,“你精神看著很不好,好好休息,想必以后的日子要怎麼安排你心里已經有了打算,我也不會多管,左左拉,你長大了,叔叔很高興,你師傅在天神的懷抱中一定也安慰不已。”

  天神的懷抱,和鸞的懷抱嗎?左左拉嘴角抽了抽,她無法想像和鸞抱著一個女人的樣子,更何況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也不年輕的女人,恩,或者還是個靈魂。

  “我知道的,桑巴叔叔,和鸞教了我占卜,我會認真學的。”

  像以往一樣摸了摸左左拉的頭,桑巴笑著離開了,他是真的欣慰,左左拉的成長出乎他的意料,比他以為的要好了太多太多。

  倒不是他對著寶貝沒有貪心,他也是有的,只是他的驕傲支撐著他,他做不來搶奪晚輩寶貝的事,再說左左拉不是說了嗎?這是她準備傳給巫女一代代傳下去的,這是對部落有益的事,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哪還能去搶奪。

  屋內,龍溪把玩著玉佩不是太相信的問道:“姐姐,那個人真的是神嗎?”

  要他真的是神,那是不是說他的族人也全部成神了?這……可能嗎?

  “恩,是神。”左左拉把東西一樣樣收起來,就留了那塊玉佩在外面讓小溪玩耍,這東西玩不壞,放在身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讓小溪帶著也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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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好東西

  龍溪卻在姐姐把腰袋系好之前放了進去,左左笑了笑,沒有強求,她已經很清楚的了解到這孩子的驕傲了。

  “小溪,記著桑巴叔叔的話,不要去森林深處知道嗎?姐姐可沒本事救你。”

  他才不怕呢!那些別人眼里的兇獸在他眼里就是玩具,拿來練手倒是可以。

  點了點他的鼻子,左左知道他膽子奇大,肯定會聽不進去,她要多注意看著點才行。

  旋著指上的戒指,左左起身,“小溪,姐姐休息一會再去幫你收拾房間。”

  “海棠已經給我收拾好了。”龍溪也起身,走到左左身邊仰起小臉蛋,嚴肅的叮囑,“姐姐,你精神不好,要多休息,我不打擾你了,回屋修練去,你不用管我。”

  太過懂事的孩子會讓人心疼,她這輩子估計是不可能有孩子了,以她的年紀,把小溪當成自己的孩子也不差,以后好好寵著他吧,看著邁著小步離開的小孩,左左微笑,直達眼底。

  在床頭坐定,抬眼的剎那,反射性的以為對面坐著他,可空空如也的地方更突顯了屋子的靜謐,備顯孤單。

  忘記,哪有那麼容易。

  閉了閉眼,干脆躺下不看那個位置,全副心神都沉入了空間戒指里。

  和和鸞那個有山有水有活物的當然是沒法比,但是對左左來說,這個一眼望去通透無比的空間依然不小,以后要藏點東西就不用擔心會被人找到了,這是完全屬于她個人所有的世界,誰也奪不走。

  看著地上凌亂放著的東西。左左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比較好,而且,總不能一直這麼亂丟著吧。

  已經認主的東西,應該是可以隨她的心意改變內部結構的吧,想著要一棟自己現在所居的石屋一樣的房子。果然,空間里出現了一棟一模一樣的石屋,意識穿進去看了看。房屋結構也是一般無二。

  既然這樣,那現代的屋子應該也沒問題吧,想著曾經在網上看到過的老式花園式洋樓。左左切身體會了一把平地起高樓的感覺。雖然這樓只得兩層。

  不止這些,房子建好后,外邊開始出現圍墻,鐵門,以及小花園,只是那花朵看起來就像假的一樣,完全沒有生命力,啊,居然還有老爺車。

  饒是以左左現在的心情也不由得激動起來,那個她不可能回去的世界,活在其中時會嫌這個嫌那個。覺得處處不如意,可是一旦離開了卻又會無比想念。

  就算眼前這一切是假的。也讓她心情愉悅,決定了,空間里就這模樣了。

  在那一堆小山包樣的東西面前坐下,想像著那人為她挑選東西的模樣,應該……是費了很多心的吧。

  那人對她,從來就沒有敷衍。

  拿起離她最近的一個玉盒,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玉續膏,接斷骨幾個字,痕跡很新,應該是怕她不認識新弄上去的,左左仿佛看到了那個男人勾畫字跡的模樣。打開看了看,黑色的膏狀物散發出清香,一看就是好東西,也是,神出手哪會有差。

  放到一邊,手伸向下一個玉瓶,一觸之下居然是溫的,光這玉瓶只怕就是好東西了,瓶身上寫著維心露救命用六個字,雖然痕跡是新的,但是一眼看上去卻一點也沒有破壞玉瓶的美觀,仿佛那幾個字是長在上面一樣。

  救命用的,好東西,左左放到了另一邊,這東西要放在最容易找的,最好是觸手可及的地方。

  下一樣,是個木盒子,只是這材質她也認不出來是什麼木,通體都是紅色,仿佛烈焰一般,這里面會裝的什麼呢?

  帶著好奇,左左把它打開,目光所及之處,居然是一根透明的項鏈,完完全全的透明,襯著那盒子的紅,紅的更紅,透的更清透,這東西要是戴在身上,不注意的話應該不那麼好發現吧。

  這東西沒有說明,不過愛美是女人天性,左左已經決定一會拿出去戴上了。

  才開了三樣東西,可三樣都是好東西,這讓左左有一種尋寶的感覺,不知道下一樣會是什麼。

  恩,那本線裝古籍太打眼了,就它了。

  通天印?這是什麼?打開瞧了瞧,是……手印?左左想起曾經看過的密宗手印,臨兵斗者什麼的都有對應的手勢,這個,應該也差不多是那意思吧。

  和鸞既然給了她,那應該就是她能學的,不用客氣,學,保命的本領不嫌多。

  一樣一樣的拿起來看,不求現在就能全用上,至少也得知道自己有些什麼,關鍵時刻說不定就用上了。

  感覺過了很久很久,精神已經疲累不堪了,可是那個小山包仿佛才去了個頂,這得整理多久?

  左右看了看,很明顯左邊是大堆,右邊是小堆,左邊的是弄懂了它們的用途,卻現在用不上的,右邊的嘛,一會出去就可以用上了,啊,中間盤著的腿上還有幾樣,這都是可以用來救命續命的東西,得收到她最容易找到的地方。

  感覺人特別累,連意識體都有些搖搖欲墜了,左左趕緊退出了空間,身體的強烈虛弱感讓左左不適的睜開眼睛。

  “左左拉巫,您起了?”

  海棠無比自然的走到床邊把人扶起來,左左茫然的看著她,“什麼時候來的?現在什麼時辰了?怎麼沒叫醒我?”

  “天已經大亮了,我看您好像是在修練,沒敢打擾。”

  已經天亮了?昨天她明明連午飯都沒有吃就上床躺著了,在空間也沒呆這麼長時間吧。

  撐著手臂想起床,手卻像軟了骨頭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該不會是那什麼陰風箭的后遺癥吧?

  左左心下大急,也顧不得海棠在身邊,沉下心神去查探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

  還好,沒什麼異常,那是怎麼了?

  下意識的查了下體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自動修練的內息,這一查直把她嚇得直接彈出了心神。

  她的修為怎樣自己再清楚不過,可怎麼才一個晚上加半天的時間就精進了這麼多?這還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精神力,以前她的精神力外放只有十米左右,可現在,居然連桑巴叔叔家里的情況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而且精神力很活躍,像個得到誇獎在撒歡的孩子。

  和鸞沒在,沒他耍手段的情況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左左干脆懶得理會了,反正這也不是壞事不是,總歸是對她有利的,說不定是和鸞給她的這堆東西有什麼古怪呢!

  這麼一想,心就寬了,左左朝一臉擔心的海棠眨了眨眼,“我沒事,就是修練得狠了,小溪在干什麼?他吃東西了嗎?”

  “小公子也在修練,中間來看過您一次,看您沒醒就回去繼續修練了,我是昨天來的,中午和晚上小公子都吃了東西。”

  剛從那樣的狀態中醒來,左左一時間也不想修練了,拍了拍床沿示意海棠坐下來,她們需要好好聊一聊。

  海棠知道左左拉巫想說什麼,一坐下就先開口了,“左左拉巫,我已經決定了要做您的追隨者,我父母兄姐都知道了,並且也都同意,首領說只要您點頭他就沒有意見,除非您看不起我本領低微,不然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連激將法都用上了,左左無奈,“海棠,我之所以沒有馬上同意是想讓你考慮清楚,巫女的追隨者不是那麼好當的,一旦契約建立,你連后悔的余地都沒有,要是哪天你后悔了可也沒有退路了。”

  知道左左拉巫是這個意思,海棠放下心來,臉也不繃著了,帶著點心事得償的笑意,“您放心,我考慮得很清楚了,不瞞您說,還沒有跟著您出部落前我就有這個打算了,只是當時要去救人,就暫時沒有和您說。”

  “也沒有和褚玲說吧。”左左到底多活了幾年,對人性了解要多一些,人都容易人云亦云,如果褚玲知道了海棠的決定,在不想被比下去的心態之下,說不定她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可是,這個決定並不是那麼理智的。

  從本質來說,在這種情況下做出的決定,遠沒有海棠的堅定,她不會認可。

  “沒有,我就是一個人想的,沒和她說。”

  “那就好,暫時不要和她說。”

  “是。”爽快的應下來,海棠追問道:“那您是不是答應了?”

  “先不急,海棠,要不先這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跟著我,和我住一起,就當是我們兩人做個伴,也算是給你一個考慮期,要是一段時間過后你還是這麼決定的,那我就同意了。”

  海棠很想說她一定不會動搖,在這里的這段時間是她懂事以來過得最充實的,不會一天天的都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就算有個神靈壓著,可是左左拉巫很好說話,而且有什麼事也不會讓她們去當頂著,在很多時候,左左拉巫都會特意支開她們,這是左左拉巫對她們的保護,她和褚玲都很清楚,這樣的左左拉巫,她願意追隨。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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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異變

  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繼續修練,吃了點什麼味道也吃不出來的東西后,力氣也恢復了許多,一時之間左左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以前這個時間,她是在做什麼?看著對面木架子上差不多要空了的篩子,左左想了起來,對了,是鼓搗藥草,或者在和鸞的教導下習占卜之術。

  那麼,去采點藥吧,早前采的都已經晾曬拾掇好了。

  換了身爽利的衣服,拿起角落里的藥簍和小小的藥鋤,左左推開門,陽光正好,斜斜的照了進來,瞇起眼抬起頭看向晴朗的天空,連云都少有,怎麼也感覺不到熱呢?

  “左左拉巫,您要上山?”把廚房整理好的海棠擦著手進來,看她這一身行頭問道。

  左左點頭,看她打算相隨的模樣趕緊給她安排事做,“你再去摘些菜回來,就照我那天教你們做的那樣再做點酸菜,等我回來送些到桑巴叔叔家里去。”

  那味道應該會受歡迎的,想起記憶中的味道,左左吞了口口水,可惜,現在她什麼味道都吃不出來了,就算飯菜全是苦的她也能照吃不誤。

  “可是您一個人入山……上次您一個人就被蛇咬傷了。”

  “這次我會注意,放心好了,我就在邊邊上采些藥,不進去很遠。”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人未至聲先到的龍溪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功,擺著小臉蛋站在姐姐身邊,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左左失笑,忍不住揉亂他的頭發。這孩子到底是怎麼長大的,怎麼這麼點大就小大人似的。

  “姐姐是去采藥,又不是去玩,你跟著干什麼。”

  龍溪扁了扁嘴,“姐姐在哪我就要在哪。”他才不要一個人在這里。而且,要是姐姐出了事怎麼辦,他都答應過那個男人會保護好姐姐的。

  想著他初到這里。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左左也就同意了,“海棠。還有吃的嗎?”

  “有給小公子留一份。我去拿來。”對小公子的身手海棠有著盲目的信任,那天龍溪獨自一個人把人全救出來的事不止海棠,就連其他人也無人敢小看他。

  牽著龍溪在桌子邊坐下,“不急,你先吃點東西,今天姐姐沒什麼力氣,要是一會背不動藥簍了,你可要幫姐姐背。”

  龍溪連連點頭。瞄了眼比他人還高的藥簍,“我背,我有力氣。”

  捏了捏小臉蛋。左左笑容淺淺淡淡卻是從心底發出來的,被人保護心疼的感覺很好。哪怕這個人還是個孩子。

  一大一小手牽著手往山上走去,藥簍暫時還在左左背上,她的原話是這樣的:現在是空的,很空,等重了的時候小溪你再背,龍溪一想也是這樣,就同意了。

  比之上一次上山,這一次她的修為顯然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把手按在樹上試探著發出善意的氣息,感受到樹木發身內心的高興,樹葉也簌簌的搖擺著仿佛在歡呼,左左陰郁的心情終于松動了些,笑模樣也多了起來。

  忘了和海棠說過的不進去很遠的承諾,一株樹一株草的溝通著,不知不覺間就走進去了很遠,遠到超過了莫干部落劃定的安全界線。

  龍溪到底還是有著孩童的心性,一入了山表現得尤其明顯,這里摘個果子,那里采朵花,玩得不亦樂乎,要不是不放心姐姐的安危,他早就跑得沒影了。

  “姐姐,等等。”龍溪警惕的跑到左左面前站定,擺出攻擊的姿態,眼睛四處掃著,從剛才開始就感覺不對,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一樣,龍族的警惕心是很強的,尤其是他還一直惦記著要保護姐姐,就算在玩心神一直掛著呢!

  左左正在奇怪手底下這棵樹是怎麼回事,怎麼不管她輸入多少力量,散發出多大的善意都不理睬她呢?而且,隱隱的像是在畏懼著什麼,看到小溪的神態后,左左也捏了雷符在手。

  此時才注意到現在她所處的地方和前邊完全不一樣了,大概是沒什麼人來過的原因,樹葉積了很厚,樹木也是縱橫交錯,難以通行,就連地上的雜草都要青蔥不少。

  糟糕,她過界了,該不會是碰上兇獸了吧。

  精神力全開,覆蓋的范圍內什麼都沒有發現,不要說兇獸,就連一般的沒什麼攻擊力的獸都沒有,可就是這樣才不正常吧。不要說這里已經過了安全界線,就是在安全界線內也會有各種動物,不過大多是見了人會躲的,也不會主動攻擊人,兇獸大都有地盤意識,一旦進入他們的地盤,除非是本性上比它們更厲害的獸才能另它們顧忌,從而收起爪子。

  那她現在是不是……被動物反狩獵了?

  想到這個可能,左左手心都濕了,她一個人還好,了不起再死一次,老天爺說不定還會給她再活一次的機會,可是她還帶著小溪,要是小溪出了什麼事,以后碰上他爹娘,她拿什麼臉面去面對。

  真是該死。

  緩緩蹲下身子,靠近孩子的耳邊,左左低聲道:“小溪,一會我用引雷符對付它,你先跑,我多丟幾張符就來找你。”

  龍溪頭都不回就拒絕了,“姐姐你騙我,你就是想讓我先離開,我才不要,我可是要保護你的,姐姐,我很厲害的,你怎麼都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敢冒這個險啊,左左這會完全沒了主意,要是小溪自己不願意走,她根本不可能趕他離開的,他會不會比兇獸厲害她不清楚,但是一定比她要厲害多了。

  此時,龍溪臉冷了下來,轉了個方向準確無誤的看過去,對上一雙貓眼似的大眼。

  好強大,他完全感覺不到這人的修為有多深,就像當時他也感知不到和鸞有多高的修為一樣,可是和鸞是神,這人該不會也是吧。

  一想到這個,龍溪緊張起來,在和鸞面前,他連出手的機會都不會有,要是這個人也有那麼強,那……

  原本因為敵人的強大而驚懼的心智瞬間變得更加堅定,眼神凌厲,姐姐的安全第一,就算不想這麼快讓姐姐知道他的身份,這時候也顧不得了。

  左左正因為突然出現的貓眼美青年而驚奇,部落的人她不說全認識,至少也是面熟的,左左拉的記憶明確的告訴她這人不是部落的人,可這里又是離莫干部落不遠的后山,怎麼會莫名奇妙出現其他人?

  桑巴叔叔也絕對不會允許在部落周圍出現其他人的。

  這時,小溪的動作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原本的攻擊姿態居然放了下來,仰天長吟一聲,清脆的,還帶著稚氣,身體向空中彈去,密林里他的身體施展不開,就算是戰斗,密林也是不適合的,他必須恢復到最強大的狀態,把下面這一片的樹木清空掉。

  美青年眼光閃了閃,小孩原本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包括那個弱小的女人也一樣,只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個女人身上不一樣的氣息,和那天他探到的一樣,她身上有那人強大的氣息在。

  可是他又明明確確的知道,她不是那人。

  可是沒想到那小孩居然會發現他的存在,這讓原來沒打算現身的他來了興趣,于是干脆也就不隱藏了,冒然出現在另一側,果然,那小孩準確無誤的發現了他的行蹤,這讓他很興奮。

  那麼,他接下來會怎麼做呢?又能怎麼做呢?在他面前,那點力量無異于是以卵擊石,他有點期待了。

  而此時,神界的神龍殿中,假寐中的男人張開雙眼,眼神中的錯愕清晰可見,高大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大殿中,循著剛才那點感應出現在虛無中,瞪視著那隱隱透出威脅的保護結界,一咬牙恢復了真身硬闖了過去,此時的結界就像個被下了挑戰書的孩子,不完整的心智讓它下意識的就做出了攻擊,不久前才被挑釁過,這會居然還有生物敢硬闖,當它不存在嗎?打死你!

  出現在半空中的碩大龍身抽搐了一下,血淋淋的龍尾胡亂擺著,以這種波動的方式來減輕疼痛,這一擊讓他的力量大大受損,力量如同被一層層剝離一般生生的消失掉一半,再加上這個界面莫名的壓迫,居然連恢復人形都不行了。

  多少年沒受過傷的龍覺得憋屈不已,可這口氣他還得生生吞下去,高界面的人不得踏入低界面這是定律,是他違背在先,再加上和自己受傷比起來,剛才感應到的事情更加重要。

  這個界面並不陌生,就算無數年沒來,這里的氣息還是讓他覺得熟悉,且舒服,他在這里誕生,在這里成長,在這里進化,直到這個界面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力量把他驅離,但是這個生他養他的界面對他是善意的,離開時他能真切的感受得到其中的高興以及祝福,並且,他被驅離到的地方居然是在更適應他成長的神界邊緣,那個強大的界面給了他太多機會,以及太多的成就,他能有今天固然離不開他自己的高天份以及努力,但是從心底里,他也感謝這個生他養他,並善待他的地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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