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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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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18:39: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出山

  一旦定下日子,時間便過得飛快,太陽升起之時,左左一行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

  除北方外沒人知道此時大家眼中淡定從容的左左拉心里正好奇得要死,北方現在明明是兩手空空,他到底會用怎樣的辦法把那些植株以及那只小吉沽帶走呢?

  北方心里暗笑,故意落后左左一步,讓她連偷瞄的機會都沒了。

  “左左拉巫。”除桑外和祝容外,其他人紛紛彎腰雙手交叉于胸前行禮。

  左左保持著淡笑回了禮,目光一掃,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在眾人面前,桑巴沒有拍左左拉的肩膀,實際上,他很想再一次摸摸這孩子的頭,像個看女兒出行的父親一般叮囑她要注意的事,可是不行,這時候他是首領,而左左拉是巫女。

  “左左拉,要辛苦你了。”

  左左只得點頭應了,桑巴看出她的勉強,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道:“都說叫你放心了,那些瑣事不會煩到你,你只管修練你的,只是需要拿主意的時候你還是要以大局為主,實在無法解決的就群策群力,總有辦法可想的,不用多久,我就會帶剩下的人出來和大家匯合了。”

  “是,我會盡全力,您放心。”

  桑巴滿意的點頭,此時祝容上前來把一個包裹遞給她,“嬸給你縫了幾件貼身穿的衣服,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管什麼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重,再見面時嬸希望看到你更加神采奕奕的。”

  這才是一個母親離別時會做的吧,左左接過,鼻子發酸,“嬸,你們快點出來,我怕會做不好。”

  祝容理解的拍拍她的手,沒有給她再增加壓力。“盡力就好,你要相信族人,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

  正當左左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隊伍里一陣躁動。瞪大的眼睛全看向她的身后,下意識的回頭,緩緩行來的人讓她明白了過來。

  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在他人面前現過身的鄧亞來此時背著雙手慢慢的走了過來,長長的袍子遮住了他的腳,要不是走路有些別扭僵硬,沒有人會知道這人失去了一條腿。

  戴著半邊面具的臉看起來完好無損,因為面具平添了幾分神秘。神情冷硬,卻又驕傲。

  人群中發出不少驚呼聲,鄧亞來都只當沒聽到,徑自走到左左拉面前雙手交叉于胸前彎腰行禮,這是幾次接觸下來,鄧亞來頭一次向左左行禮。

  木制的手讓眼力極好的眾人看了個清楚,鄧亞來卻像是拋棄了所有的自卑,就那麼放于胸前。然后垂于身側。

  “已經習慣了嗎?”

  “恩,習慣了。”

  左左點頭,“出山的路不近。要是走不了了就說,你的身體還經不起長途跋涉,我們在路上多花點時間就是。”

  鄧亞來的驕傲誰不知道,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反駁硬撐著說一定能走時,鄧亞來道:“我和細阮說好了,我走不了時,他會背我,不用特意為了我放慢速度。”

  這樣也行,左左沒有疑義的應允了,看時間不早了就準備動身。“桑巴叔叔,嬸兒,還有大家,我在外面等你們。”

  “左左拉巫保重。”

  走在最前邊引路的是夏信,他是回來接人的,因為他擅長隱匿。是偵察兵一樣的存在。

  左左一行走在中間,只是隊伍有所壯大,不止鄧亞來理所當然的跟在了身邊,還有細阮,以及一個只匆匆見過一面的女人,左左記得她——路菲,鄧亞來曾經的戀人。

  兩人現在中間隔著急得抓耳撓腮的細阮,卻都只是靜靜的趕路,不發一言。

  左左看細阮那樣子就想笑,輕咳一聲,道:“細阮,你過來一下。”

  細阮想也沒想就走到左左身邊,露出個眾人都看得到的輕松神情重重的長吁出一口氣,無比感激的道:“左左拉巫,找我什麼事?”

  “上次給你的那個東西你做出來了嗎?”

  細阮瞠目,“首領沒告訴您嗎?他之所以要留下,就是因為這東西快弄好了,我爹還有幾位族里的能手現在天天在研究這個。”

  “怎麼你沒有留下來?”

  細阮偷偷看了眼終于走到一起的兩人,笑,“爹說我派不上用場了,讓我先走。”

  左左哪會相信,以細阮當時的態度,要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算他派不上用場了只怕都會死賴著不離開,顯然,鄧亞來就是原因。

  左左是真喜歡細阮這樣的人,赤誠得讓人找不出不喜歡的理由。

  出山只有一個固定的方向,路卻是不固定的,這是部落的人有意為之,要是留下了路,只要別人有心,要找到他們太容易了。

  將近三百人的隊伍想要不留下痕跡不容易,這次跟著左左拉出去的都是青壯年,不少人為了減輕隊伍的負擔,干脆繞開了走,還有的在樹上攀躍,后面夏信更是組織了人消除痕跡,左左看著很是佩服,為了部落的安全,大家也算是竭盡所能了。

  依依蘭到底年紀小,沒走多遠就走不動了,左左牽著她也不說要抱她,就看她毅力如何,沒想到她卻咬著牙堅持了下來,讓不少大人都贊賞不已,左左想,這大概就是她明明知道依依蘭是個定時炸彈卻無法放棄的原因,這孩子不僅聰明,還很能吃苦,要是這樣的孩子不能走正道,將會是莫干部落的災難。

  最后鄧青滿臉驕傲的把她抱到了自己脖子上,不拖了隊伍的后腿。

  而最出乎大家意料的當然是鄧亞來,一個時辰過后他居然都只是稍顯疲態,汗都沒出多少,這讓大家吃驚的同時也高興,因為這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鄧亞來的修為絕對不低,他這些年並沒有把修為落下,這如何能讓大家不高興。

  沒人看到依依蘭這時眼里的憤怒,原本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卻被一個丑八怪給搶去了,討厭死了。

  等到鄧亞來堅持不住時候已經到了下午,細阮看他速度明顯慢下來后婉轉的說背他的時候,他絲毫沒有猶豫就同意了,這又讓大家吃了一驚,這都不像是他們心里那個驕傲得從不願低頭的鄧亞來了。

  可以說這一天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鄧亞來身上,被他感動,也被他幾次三番的打破他們心里的形象,重新建立起一個新的鄧亞來。

  這就是新生后的鄧亞來。

  在森林里的三天時間,沒有生過一次火,大家都是吃的干糧,幾百人的吃喝拉撒會留下太多無法掃除的痕跡,這是他們最要避免的。

  終于走出森林時,大家不約而同的都大大松了一口氣,畢竟沒人願意天天啃又干又冷的干糧。

  再加上大家心里對外面世界的向往,在最后一天,速度反而比前兩天要快了不少。

  “我們要去的地方離這里有千余里,從這里往前走三十里就有一個大縣,已經有族人在前面安排好了,左左拉巫,我們需要加快速度才能在天黑時進城,一旦入夜,城門將會關上。”

  左左看了下精神抖擻的大家,既然這麼興奮,那就不要歇息了,“行,那就走吧,速度提上來一些,平地可以走得快一些。”

  “是。”

  首領有過交待,所以大家都只帶了些必須品以及幾套換洗衣服,擔著的箱子里全是黃金以及各種值錢的寶石,當年莫干國的強大和富有外人無法想像,莫干部落決定隱匿時不但在外面分幾處地方埋了大部分,還帶了相當一部分回了山,就算被人好運的找到了一處也承受得住損失。

  外面埋著的暫時不能動用,只能先將部落里的拿出來做先期準備,就算不復國,一旦在外面立足,兩千多人的花費也不是小數目。

  這次出來的方向恰恰是上次出來的相反方向,路上的景色比之上次見到的要大氣粗獷許多,九月的時節葉子已經開始泛黃掉落,太陽下山得早了許多,天氣漸漸泛涼。

  險險的在城門關閉之前到得誠和縣,夏信來往了這里幾次,每次都是不少人一起,早就和守城的士兵打好了關系,幾兩碎銀遞過去,城門的關閉便晚了些許,連開箱檢查都只是略略看了看,輕易的就混進了城。

  沒有哪個客棧可以住下三百人,夏信帶著大家來到一處莊園,從外面看去便占地面積極大,容下三百人絕對不成問題,左左有些佩服把這些安排得妥妥貼貼的夏信了。

  門打開,看清外面是誰后馬上中門大開,相逢的喜悅自是不用多說,吃了好幾天干糧的眾人終于吃了頓熱乎的飯菜。

  “左左拉巫,我是負責在這里接待的肖正,您看是先休息還是先聽我們匯報外面的情況?”走過來的人左左並沒有打過交道,只是隱隱的眼熟,這應該是左左拉留下的印象。

  “都先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是,您跟我來。”

  左左一手牽著龍溪,一手牽著依依蘭跟了過去,這兩天要說最辛苦的就是這孩子,偏偏兩人像是較上了勁一般,誰都不喊累,每次暗地里要裝累的小溪讓一讓依依蘭,他都只當沒聽到,無奈得很,北方倒是看得很歡樂,在左左不知道的地方給小龍鼓勁加油,還許下了不少好處,由此可見他對依依蘭有多不喜。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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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18:39: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起程

  習慣了早睡早起的日子,這里又是陌生的地方,左左天剛蒙蒙亮就醒來了,翻了幾滾沒再睡著,干脆穿了衣服起床。

  打開房門沒看到人,估摸著海棠和褚玲應該都還沒起,把頭發攏了攏隨便扎了個辮子,決定看看這個陌生地方。

  昨天在外面看時便覺得面積不小了,里面果然比她預料得還要大,看痕跡,這個莊園應該有了不少的年頭了,不可能是莫干部落的人新建的。

  看著眼前這個不小的湖,左左覺得一個縣城能有這麼大一個莊園,由此可見現在外面的人經濟條件都不錯,至少民心安定。

  莫干部落能在外面站穩腳跟就非常不錯了,要真想復國,兩千多人真的不夠看。

  要是外面民不聊生還有點希望,可現在看來,老百姓的日子過得都還不錯。

  “想什麼大問題呢,叫你都不應。”北方突然出現在左左面前,把她嚇得倒退一步。

  拍了拍胸口,左左繞開他繼續走,“想人生大事。”

  “你不是沒人生大事可想麼?”

  “你就可著勁的踩我傷口吧。”

  北方大笑,囂張得讓早起的莫干部落人齊齊觀望,對于這樣一個男人經常和左左拉巫在一起,他們不是沒想法的,可是左左拉巫我行我素,從不和族人多加接觸,首領卻像是看不到一般從不多言,其他人見狀也就閉緊了嘴巴。

  大有一種只要你們不成親,其他的就隨你們去的意思。

  “哎,左左,你想成親嗎?要是你想。我也不是不可以犧牲一下的。”

  “拐走莫干部落的巫女是死罪。”

  “放心,沒人能找到我們。”北方一臉鄙視,要是他住的地方都能被找到,這森林哪還有神秘可言。

  左左好奇的看著他,“你住的地方到底離我們那里有多遠?”

  “很遠。”

  “很遠是多遠?”

  “你想像不到的遠。”

  “思想有多遠。我就能想多遠,你住的地方有我想的地方遠嗎?”

  “……嘴巴越來越利了,你要是好奇。和我私奔不就知道了?”

  小勝一把的左左嘴巴都咧了,“我對離群獨居沒興趣。”

  “……你又知道了。”

  “這還用想麼?我們住的地方就已經很遠離人群了,你住的地方還要更遠。那不是離群獨居是什麼?莫干部落好歹還有兩千多人住在一起。你那里有多少?”

  這個問題不太好答,他那附近住了多少妖他還真沒算過,能幻化人形的妖反而沒那麼重視領地了,喜歡聚居在一起,只是他地位特殊,除非他自願在他們面前現身,不然他的地方是沒誰敢不請自來的。

  看北方不出聲,左左更樂。“不會就你一個吧。”

  “說出來怕嚇死你。”

  “你倒是說出來嚇嚇我,求你了。”

  北方瞪著她,就在左左以為他會說出個數字來的時候。就聽到他道:“我也不知道有多少。”

  “……”左左再一次感受到了無語的滋味,轉身就朝奔來的龍溪和依依蘭跑去。

  北方嘿嘿一笑。“現在這世道啊,說真話都沒人信了。”

  左左默默的無視了他,接住先依依蘭一步向她撲來的小溪,暗地里瞪他一眼牽住了依依蘭,這小家伙真要論速度不知道要比依依蘭快多少,他卻偏偏控制在只比她快一步,存心氣她。

  依依蘭眼睛都紅了,巫母為什麼要抱著他,不是她才是繼任者嗎?一個明明都不是他們部落的人卻天天膩著巫母,和巫母撒嬌,偏偏巫母有好東西都還給他,好過份。

  別開頭不讓別人看到她紅了的眼眶,依依蘭心里暗暗發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們一定會后悔的,我一定要變得比你們都強。

  有時候明明不是那麼回事,可轉一個視角看事情就成那麼回事了,左左自認對依依蘭的好在依依蘭看來卻全是對她不夠好的證據,可她不知道,還在想盡辦法對她好,提高她的實力,希望她能更快的學會巫女該有的技能,好把巫女的擔子交出去。

  誰說這不是又一輪的因果呢?

  吃了早餐,讓褚玲把依依蘭帶走去認藥材,左左帶著一大一小兩尾巴來到了正屋,肖正和另外幾人都在那里等著,左左叫得出名字的除了肖正外就只有夏信和褚意。

  “左左拉巫。”

  “在外面就別多禮了,都坐。”在主位坐下,左左道。

  “是。”

  有人上了茶水后飛快的退了出去,除了北方和龍溪外就再也沒有閑雜人等了。

  肖正倒是有心想趕,可一個是左左拉巫認的弟弟,並且還是個孩子,另一個是首領一再叮囑不能得罪的,互視一眼,幾人都決定無視了那兩人。

  “左左拉巫,首領有交待,在他沒來之前我們一切都要聽從您的,現在有些事需要您拿主意。”

  “要是瑣事,你們決定了就是,我要教依依蘭,還有每日的修練也不能間斷,並沒有很多時間處理瑣屑事。”

  “是,這個首領也有說,不過因為事情關系重大,我們不敢做決定,所以只能請示您。”

  知道是避不開了,左左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吧,什麼事。”

  解說的還是肖正,“我們的目的地在離這里千余里的地方,路上要經過兩個相連的大城,因為部落的實力暫時不能暴露,一直都只能走官道,人數太多會引人注意,所以想請示您是不是分配下人數分開走比較好。”

  “那是當然。”左左毫不猶豫的點頭,沒有地圖可指引方向的情況下,當然是化整為零最好,不管去到哪里,人數太多都會使人提防,不過她擔心的倒不是人,“人數分散倒是容易,可這次帶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麼遠的距離總會有沒打點周到的地方,是不是會不太安全?”

  能想到這點,肖正終于對這個看起來太過年輕的巫女有了點信心,“是,我們會另外組織幾個隊伍偽裝成商隊,都是穩重的人,您不用擔心,而且這幾年他們已經有過幾次經驗了。”

  “那就好,只要這事能安排周全,我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既然要分批走,那我們這幾人先走吧,不用特別安排人手護送,我們能自保。”

  “是。”對左左拉巫身邊那個首領一再叮囑過的男人肯定有過人的本事,不然不會讓首領如此忌諱,所以他們答應得也很爽快,讓還以為要費不少口舌的左左差點咬到舌頭。

  又休息了一晚,左左沒有管其他人怎麼分配,就準備帶著北方,龍溪,依依蘭以及海棠褚玲先走,等一切準備妥當出得門來時,外面已經有三人在候著了。

  “你們這是……”

  “左左拉巫,要是不嫌棄我拖累的話,請帶上我一起。”鄧亞來雙手交叉于胸前,腰微微彎著,卻不覺得卑微。

  連拖累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她還能不帶著嗎?人家才建立起來的自信經不起催殘,帶了他就得帶上本來就是為他而提前出來的細阮,既然這兩人都帶了,那路菲她便無法拒絕,認命的點頭,“都收拾好了嗎?”

  “是,我們的東西不多。”細阮也松了口氣,帶著亞來哥跟在左左拉巫身邊他也能放心些,其他族人雖然都想和亞來哥接觸,但他看得出來,亞來哥並不願意,並且還會下意識的站得更直,走得更穩,可假肢是他做的,他比誰都清楚那東西就算保護做得再好,摩擦多了也會痛,只有在左左拉巫面前,亞來哥才會放松些,好在左左拉巫沒有拒絕。

  “路菲,這一路上你和褚玲學一學怎麼熬藥,褚玲要幫我教依依蘭識藥,你替她分擔一下,既然不分開走了,鄧亞來你手里的藥丸就先留著以備不時之需,有條件的話還是吃現熬的藥效果會更好。”

  鄧亞來沉默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對路菲,他無法拒絕,只能不看,不想,才能不起念想。

  路菲感激的向左左拉巫道謝,這其中究竟是何用意沒人看不出來,而亞來沒有拒絕,光想想她就高興,她要的從來就不多,只要亞來能讓她回到他身邊就可以了,不管亞來哥變成什麼樣她都要。

  大門外停著一輛看起來很簡單但很大的馬車,由四匹極其健壯的馬匹拉著,肖正解釋道:“本來是打算準備馬匹的,我擔心兩個孩子會受不了,就準備了這輛馬車,基本的東西里面都準備了,晚上要是錯過了宿頭也能應應急。”

  其實大家都清楚這其中有多少是為了鄧亞來,左左本來就有這打算,還想著去縣里購置了再上路,這下倒是省事了。

  “費心了。”

  肖正微微彎了彎腰,可能很多人都忘了當年最后一個死去的孩子是他的兒子,雖然最終也沒能把孩子救下來,但是亞來的好心他一直記著,只要想起連屍體都不全的孩子,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趕到時已經奄奄一息的亞來,當年那個熱情得如同太陽一般的青年。

  這是那一面之后第一次再見到他,謝謝兩個字他說不出口,但是這份情他從來就承著,為他著想一下又算得了什麼。

  鄧亞來定定的看了肖正一眼,眼中仿佛閃過什麼,無人知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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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18:39: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 雨中

  四匹馬拉著的馬車噠噠噠的行走在官道上,稍有些底氣不足的人都識趣的避讓到了一邊。

  駕馬車的是肖正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在這條路上來往過不止一次的,信任自是不必說,還特別會看人臉色,就算外面下著傾盆大雨也不會主動到車內躲避,哪怕是穿著蓑衣也沒能擋得住,內里一身都濕了,被秋風一吹直打冷顫。

  細阮探出個腦袋,伸手一拉觸得一手濕涼:“任杰,左左拉巫說先把馬車停個地方避避雨,你盡量往里躲躲,找到地方就進馬車里來。”

  任杰抹了把臉點頭,記得前邊不遠有個避雨的亭子,馬車停進去不可能,讓馬在里面歇息一會倒是沒問題,這馬車在雨中牢固得很,不要說只是一場雨,就是天上掉冰粒子也耐何不了。

  官道上行走的人不多,所幸亭子里更是一個人都沒有,任杰把馬趕了進去,自己往后一退雙開的木門便打開了。

  “給,快換了。”

  任杰望著手里的衣服直瞪眼,在、在、在馬車里面換衣服?這里面可不止一個人,而且還有左左拉巫在……

  “快點,沒看到左左拉巫都轉過身去了?”

  任杰這才抬頭看過去,果然,不止左左拉巫,除了閉目養神的鄧亞來和那個叫北方的,其他人連兩個孩子都轉過身去了。

  打了個冷顫,任杰一咬牙就開始脫濕衣服,再這麼下去會生病的,那樣反而會拖累大家。

  細阮在一邊幫忙,等換好后又遞了床毯子給他:“捂一捂。”

  感謝的笑笑,任杰沒有拒絕,尷尬的對背過身的人道:“那個,左左拉巫,我換好了。”

  左左這才轉過身來。其他人跟著動作,要不是外面雨實在太大,她倒是想下去走走了,這馬車再大裝了這麼多人身體也會伸展不開。久了就覺得難受。

  “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說,現在沒地方可以生火……褚玲,有帶著去風寒的藥丸嗎?”

  “帶了。”褚玲打開一直隨身帶著的小包裹,里面全是一一分開裝著的藥丸,就怕左左拉巫要用,找出盒面上寫著風寒藥的盒子,從里面挑出兩粒大小差不多的遞給任杰。海棠趕緊把水袋拿給他。

  “沒有熱水,將就著把藥吃了吧,做點預防也好。”

  任杰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吃了,這藥丸在部落里非常有名氣,他總算也有機會吃上一次了。

  雨一直沒停,淅淅瀝瀝得讓人心里生出一陣陣煩意,左左覺得自己是喜歡雨天的,尤其在部落里的幾年一直很少下雨。才見到下這麼大雨的時候她心里還頗覺得興奮,可是一直這麼下她又有點受不了。

  再加上心里掛心那些小家伙,追問了北方幾次他也不說究竟用什麼方法把它們帶走。又好奇又擔心,心里就更煩了。

  干脆拿起占卜的書看起來,依依蘭也在旁邊跟著看,明明認識很多字,卻不懂那上面的意思,依依蘭心里更覺得巫母藏了私,同樣是占卜,她也在學,可明明和這些不一樣。

  扁了扁嘴撇開頭,一陣一陣的委屈直往上冒。

  龍溪人小鬼大。看她那樣子就往姐姐懷里賴去,左左還以為他困了,摟著他,讓他躺在自己腿上,邊看書邊輕拍著他,原本龍溪是存心讓依依蘭好看的。可沒一會就真的困了,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

  依依蘭在一邊看得心里直泛酸,也往自己巫母身上賴去,左左見狀趕緊穩住她,指了指腿上的人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輕聲道:“小溪睡著了,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順手就握住她的手把了下脈,好得很,沒什麼問題,走遠路最怕的就是孩子身體出問題。

  依依蘭低頭嫉妒的看了龍溪一眼,聲音非但沒放小,聽著還要比以往更大聲了些“巫母,教我占卜。”

  依依蘭的上進讓左左很高興,但是她的態度卻打消了她的那點子喜悅,有心教育她,卻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傷了她的小小自尊心,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拿出部落代代相傳的占卜書準備教她。

  依依蘭卻指著她那本道:“我要學這上面的。”

  “基礎你學好了,我自然會教你這本上面的。”左左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感情她還是以為自己藏了私?看她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左左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這孩子把想法扭轉過來了。

  想了想,把自己看的那本書放到她面前“依依蘭,我不會騙你,這上面的還太過高深,基礎不學好,你學不了這上面的,不過現在我可以給你看看。”

  依依蘭確實是極聰明的,明明才學了點皮毛,連字都還認不全,可這上面的東西她居然也能理解一點,這下更是覺得自己有道理了,看完一頁后揚了揚手里的書,驕傲的道:“巫母,我看得懂。”

  左左沒想到依依蘭居然真的能看懂,可她還是那個態度“依依蘭這麼聰明,要看懂當然不難,可是依依蘭,學東西要循序漸進的,就像建房子,要是地基不打牢,房子就會容易倒,這本書上面的東西我以后肯定會教你的,不過前提條件是你得把基礎打牢固了。”

  “可是我明明看得懂……”依依蘭把書藏到自己身后,大有一種你不教我就自己看的決心,左左有些壓不住脾氣,身體緊繃著,讓睡在她腿上的龍溪馬上醒了過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翻身而起就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車里的人都是一愣,依依蘭被嚇了一跳,她以為龍溪現在這樣是在針對她,她非常清楚自己打不過這個人,默默的把書還了回來。

  左左愣了愣,接過書隨手放到一邊就去安撫龍溪“怎麼了,做惡夢了?”

  龍溪搖頭,掩嘴打了個呵欠,昨晚新換了地方,對陌生環境的提防讓他很不放心,直到很晚才睡“沒有,我以為有敵人。”

  你才是敵人,你才是,我是莫干部落的下任巫女,等我做了巫女,我一定要把你趕走,讓你和我搶巫母,讓你欺負我,依依蘭默默的轉過身靠著馬車,閉上眼裝睡,心里暗暗的把龍溪罵了一百遍。

  左左以為她是想睡了,拿出一條毯子蓋到她身上,出了山以后這四季才算分明起來,深秋時候確實是有些冷了。

  馬車內重歸于安靜,鄧亞來一直靜靜的看著,完全沒有要為自己侄孫女出頭的意思。

  大概是先入為主的概念作祟,他不覺得左左拉哪里沒做好,相反倒覺得依依蘭太過不識好歹,心里也隱隱有些擔心,依依蘭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可他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只是左左拉的失望他還是看得出來。

  也是,換成他他也會失望,鄧青到底是怎麼教孩子的?

  閉上眼,打算再修練一會,知道自己有突破的機會后,他就不想再浪費一點時間,只是每次到了臨界點的時候會停下來,左左拉說的話他記得很清楚,他現在的筋脈要好好養著,不能有太大的負擔。

  感受到有人輕手輕腳的給他蓋上薄毯,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誰,執意跟著他來,連名聲都不要了,除了路菲還能有誰?

  路菲啊……

  雨勢漸漸小了,任杰重新穿上蓑衣走了出去,天氣越來越冷了,不能在路上耽擱太多時間,要是不能在下雪前趕到,只怕在路上耗的時間會要更多。

  一路上走走停停,任杰很好的控制著速度,七天下來沒有錯過一個宿頭,就算有時候只能住在簡陋的農家,左左依然對這個車夫很滿意。

  陽光正好,馬車兩邊的窗戶都大開著,左左在靠窗的位置坐著,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春困秋乏,她現經是又困又乏。

  突然,窗戶外出現一個倒掛著的小腦袋“姐姐,前面有人。”

  “路上有人有什麼奇怪的,小溪,你要是再這麼做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到馬車里來。”左左被嚇了一跳,要不是怕他會掉下去,她真要好好收拾他,龍掉下去就會不疼?

  龍溪吐了吐舌頭,一臉的古靈精怪,把腦袋收了回去,重新在馬車頂上坐好,這是左左最滿意的地方,和北方相處得多了,小溪的性子活潑了不少。

  北方也坐在馬車頂上,他是自由慣了的人,在馬車里憋著渾身難受。

  “你就沒和你姐姐說前面是有兩個暈倒的人?”

  小溪回想了下,好像確實沒說,想再去和姐姐說一下,又記起來姐姐不許他倒掛著,干脆就扭開了頭,當作事情就這是這麼一回事了。

  反正姐姐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這一路上也不是沒有不平之事,姐姐從來就是不管的,用姐姐的話來說只要不是人命關天她就不管,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定位,說不定她的介入反而是打亂了人家的生活呢?她只是路過,又不能長期護著,與其管一回閑事給人教訓,反而在他們離開后讓弱者被欺負得更慘,還不如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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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18:39: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 想念

  顯然,任杰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也算是對左左拉巫有個了解了,別看她年紀不大,主意正得很,而且也不是胡亂心軟的人,也幸好是如此,他才有把握在預定的時間內把這一車人送到目的地。

  可是現在,他是繞都繞不過去了,不得已只好把馬車停下來,回車內稟報,“左左拉巫,前面有兩人暈倒在路上,剛好擋住了去路,您看?”

  這路又不是他們一家的,怎麼就剛好擋在他們前面了?左左從窗子里探出頭去看了看,這還真是前面沒人,后面沒人的。

  “這條道上走的人不多?”

  任杰回道:“是,還有一條道要窄一些,但是路要近不少,趕路的大都走那條,我們走的這條基本都是商隊走,不過我們的馬車大,走這條道會通暢一些。”

  點了點頭,左左無奈的半躬著身走出馬車,看著地上衣衫襤褸的一男一女,這該不會是私奔出來的吧?!

  這兩人也太會找地方暈了,剛好就倒在路中間,她要是想順利過去,就得把這兩人搬到一邊,可是……不愛多管閑事是一回事,把人移到一邊自己過去不管他們死活這樣的事,她又做不太出來。

  “馬車里面放不下了。”左左繼續給自己找不管閑事的理由。

  任杰也很為難,“要不就放在我旁邊,前邊就有一個縣城,把他們送到藥堂也算是盡了我們的心了。”

  “就這麼辦。”

  招呼褚玲過來幫著把女人抱到馬車上,看前邊確實只能放下一個,只得把人抱進了馬車里邊。

  沒了障礙物,馬車噠噠噠的繼續上路,左左先給外面的男人把了下脈。再進到里間給女人把脈,確定沒什麼事后就放下心來,“都只是一些小傷,昏迷是因為脫力,問題不大。”

  要不是不想惹麻煩,送到藥堂去其實都沒必要。不過左左覺得穿越的一般都是特殊特質。她還是悠著點比較好。

  不過事情並不會因為別人怎麼想就怎麼發展下去,在已經能看到城門的時候,女人最先醒了過來。

  看到馬車內的大大小小先是嚇一跳,旋即就開始找人。左左指了指外邊,“那里。”

  女人連滾帶爬的移到外頭,確定人沒事后才松了口氣。再回到馬車內時在有限的空間內矜持的施禮,並且是對著左左拉,“救命之恩。必當重謝。”

  左左揚了揚眉毛,這麼快就能判斷出她是領頭的,這可不僅僅是聰明了,“怎麼謝?”

  女人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愣才回道:“您想讓我怎麼謝都可以。”

  “哦?!如果……我想讓外面的那人謝呢?是不是也怎麼謝都可以?”

  女人目光一凝,抬頭卻看到左左似笑非笑的眼神,哪還能不知道對面的人已經知道他們誰主誰仆了。怎麼看出來的?這一路上為了保護失去功力的公子,她一直把自己當作主子打扮。就是為了掩飾他們的行蹤,沒想到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露了餡。

  “請問……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醒過來的時候反應太大了,原本我猜測你們是私奔的一對小鴛鴦,看到你的反應后我就覺得我可能猜錯了。”左左好心的給了她答案,既然人已經醒了,那自然就要分道揚鑣了,萍水相逢也是緣份,提個醒就當是全了這緣份了。

  被小鴛鴦兩字給刺激了的姑娘臉紅紅的,左左覺得很有意思,正想再逗逗她,男人中氣不足的聲音傳了進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環儿膽子小,姑娘就莫要打趣她了。”

  左左是醫生,聽人說話就知道不太對,想著快要進城了,他那樣子在外面呆著反而容易惹起懷疑,便道:“這位公子進來說話吧。”

  外面的人只是稍微猶豫了下便推開門彎著腰走了進來,待看清里面坐著這麼多人時才松了口氣,“在下裴畫,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頭先左左只是隨意給他把了把脈,確定沒有危及到生命的重傷后便收了手,現在她倒是有几分興趣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給你把把脈,啊,忘了說了,我是大夫。”

  女大夫?裴畫眼里閃過驚訝,正打算伸出手去就有人推開門進來,側頭一看,是一大一小兩人。

  “舍得進來了?”

  “要進城了,不進來不行!”在外面呆舒服了的北方心情不錯,就算本就不大的車里又多了兩人也沒能讓他皺眉。

  龍溪挨到姐姐身邊好奇的看著兩人,這還是他先發現的呢!

  給了個眼神讓兩人老實點,左左坐出來一點,男人意會的伸出左手,左左把完又示意他伸出另一只手,不管哪個國家,現在都算是相當講究禮教的,但是車內的人卻沒人阻止這明顯不合禮節的行為,裴畫疲累的神情中帶上了深思。

  “原來這世上真有能消融人功力的藥啊!”似是喃喃自語的話讓環儿大震,什麼都不顧的跪下來,急急的問:“您有可解的辦法嗎?”

  “沒有。”左左很老實的道,以她的醫术確實沒有,和鸞留下來的寶貝倒是肯定能解,可問題是這兩人又和她沒什麼關系,她干嘛要這麼做?財都不能露白了,更何況是這寶貝中的寶貝。

  環儿失望的一屁股坐下來,倒是裴畫很淡定,不是不失望,而是這樣的失望和有些事情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裴畫長得很賞心悅目,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英俊帥氣,氣質溫和,五官雅致,讓人覺得很舒服,願意親近,左左雖然不是花痴,對這樣的男人卻也是欣賞的,“我確實解不了,但是幫你調理一下身体還是可以的,那藥太過霸道,已經損及根本了。”

  “如此還是要多謝你。”裴畫沒有說及診金方面的問題,事情出得太過猝不及防,他根本就什麼沒來得及准備就得逃命,就算要他付診金他現在也沒有。

  環儿恭恭敬敬的向左左磕了個頭,眼眶發紅,這一路的逃亡讓心神懼疲的她早就体會到了什麼叫絕望,什麼叫叫天不靈,叫地不靈。

  “小姐,到藥堂了。”

  看兩人現在的模樣哪還需要去藥堂,左左道:“找個客棧吧。”

  “是。”

  很快,馬車再一次停下來,海棠先一步跳下車進了客棧,在馬車里坐了一天的眾人也都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

  裴畫什麼都不說,也跟著下了馬車靜靜的跟著他們,左左抽了抽嘴角,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人家一個貴公子樣的人跟著,你不給人飯吃?吃了飯自己去休息就讓人家在那里坐著?無奈的示意海棠再去訂兩間房,左左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一早就離開。

  一路走來,這還是頭一次在大客棧里住,關上門,安靜迅速籠罩,就算刻意忘記某些人某些事,左左還是陷入了回憶里。

  同居一屋,同睡一床,簡單的對話,摔倒的烏龍,溫暖的擁抱,現在想來那些場面還歷歷在目,身邊總是有他,所以有底氣去救人,所以不覺得害怕,所以沒体會過寂寞。

  而現在,門一關上,孤寂扑天蓋地的涌來,和鸞,你是不是都忘記我了?不然,為什麼我偷偷的連續几次請神你都再也不出現?

  既然要走,為什麼不讓我全部忘記呢?明明你就是有那個手段的不是嗎?

  如果你是存心讓我記住你,那你,可不可以偶爾也來看看我,哪怕是我年輕不再,白發蒼蒼。

  我不怕被你看到丑態,要是這輩子再也不能相見,那才會讓我覺得遺憾。

  鼻子酸得厲害,眼睛也覺得痛,可是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了,和鸞,你離開帶走的何止是我的味覺和眼淚。

  有人在連續不斷的敲門,左左知道,卻一點也不想去開門,這一刻,她只想陷在回憶里,讓那些溫暖的片斷把她包圍。

  北方一點也不意外在外面敲門的是裴畫,這人很明顯有所求,可左左一直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左左不想管的閑事北方當然更不會管,可是人家敲這麼久的門左左卻一點回應都沒有,這不像是左左的為人。

  裴畫有些尷尬,收回敲紅的手道:“我有些擔心,左小姐明明在屋子里卻沒有動靜,她就算要拒絕我也不會以這種方式。”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北方當然知道左左在房間里,只是安靜得讓他覺得異常,這才過來看情況。

  “左左,我進來了。”

  左左坐起來,捂住臉揉了揉,揚聲道:“我沒事,你回去吧,裴公子,你稍等一會。”

  北方想了想,沒有說什麼就回屋了,能讓左左有這反應的只有一個人,不,一個神,他不用擔這個心。

  裴畫松了口氣,就那麼站在外邊等著,環儿想過來跟著一起等,裴畫拒絕了,“環儿,你去好好休息,明天……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至少我們現在很安全。”

  環儿咬了咬唇應了,公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要是能得到這些人的幫助,公子就安全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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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孟甘城

  左左沒有領人進屋,而是帶著他來到了樓下,找了個相對偏僻的角落坐下。

  剛落坐沒多久,鄧亞來便在外邊的一桌坐下,隨后,細阮和路菲坐到了他那一桌。

  左左哪能不明白他們的意思,被護著的感覺當然不錯,只是,真的沒有必要。

  “裴畫,你是聰明人,就算我不說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

  是明白,他怎能不明白,要不是他們剛好擋了路,他相信這一行人一定能視而不見的走過去,不會停留,他們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在表示他們不想多管閑事。

  苦笑了下,裴畫也不知道該慶幸自己遇上的是這一行人還是該覺得難過,要是換了其他人,他不見得就能舍得下這張臉皮。

  “有興趣聽一聽我的故事嗎?”

  “聽了我也不見得就會幫你。”左左直言。

  “我知道,你要真不幫我,我也無可奈何。”

  左左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幫不幫他可不就把握在她手里嗎?于是,左左招呼伙計過來上了茶,還上了些點心,準備聽故事了。

  趁著這點時間,裴畫組織了一下語言,在左左無聲的催促下講了起來。

  其實這真是一個非常之俗套的故事,一個大家族里,沒有野心的麼子成了其他兄弟的攔路石,遂不及防下不但被下藥功力全失,忠心的屬下也為救他而亡,只有一個貼身侍候,身手不算頂尖卻有幾分聰明的環兒利用手邊所有可用的資源掩護著兩人逃了出來。

  兩人一路變裝還是沒能逃得開追捕,在最后一次擺脫了追兵后。兩人也身無分文了。

  “要不是環兒,我可能早就沒命了,枉費我自以為聰明,讀了那麼多書,用功不用功的也學了這麼多年的武。不說有多厲害,等閑人也不是我對手,可是……防誰我也沒有防過自己的兄長。”

  說到最后。裴畫低下了頭,掩飾了臉上的黯然,他想不通。明明知道他對那些毫不在意。也從來不會成為他的敵人,為什麼還是要……

  只能說這個公子哥兒太不懂大家族的潛規則了,或者說他被保護得太好,失了防人之心。

  她看得出來,這是個城府不深的人。能做出賴著她的事恐怕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你是想跟著我們保住你一命?”

  裴畫咬牙,“可以這麼說,不久前我聽到了我爹娘的死訊。最后一次見面時明明他們都還很健康,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就死了。我一定要弄明白,不然就算做鬼,我也會是個糊涂鬼。”

  這下左左是肯定裴畫隱瞞了一些東西沒說了,一般的大家族就算換了當家人,又哪會傳得人盡皆知?還傳到正在逃亡的人耳朵里,除非,這是必須要公開的事。

  左左不想想得更深了,直覺這就不是什麼好事,“裴畫,如果你只是需要錢財,我可以助你。”

  這樣的答案在裴畫的意料之中,可是,這不是他要的結果,眼帶悲意的看著左左,因為失去功力和一路的逃亡而顯得蒼白的臉色給左左一種這人隨時都會倒下的假象。

  她不是隨時準備發善心的人,可是面對一個長相氣質俱加的男人隱隱的哀求,她也做不到心硬如鐵,食色性也,孔老夫子果然早有預見啊。

  “我們要去孟甘城,要是順路的話你就跟著吧。”

  “順路,很順路。”裴畫連連點頭,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不管左左是去哪個地方,他都會說順路,但是孟甘更好,孟甘,和那里相鄰。

  左左做下的決定當然沒人會反對,毫無疑議的,馬車里多了兩個人,這讓本就覺得擁擠的北方更不願意呆在馬車里了,從早到晚的坐在馬車頂上,一開始左左還擔心馬車行駛過快會讓他不適,可每每看到北方比她還要精神,她也就不操這心了。

  龍溪在姐姐身邊守了兩天,確定那兩人不會對姐姐造成威脅后就去馬車頂上和北方搶地盤了,馬車里總算是多了點余地。

  環兒跪坐在裴畫身后,謹守本份的讓人另眼相看,一個落難的人,不管曾經的身份有多貴重,還能有這樣忠心的仆人相隨,這至少說明他做人不算太失敗。

  “小姐,天黑之前就可以進入孟甘城了。”換了細阮出去,任杰進來道,“您看是直接去到府里還是……”

  左左知道任杰在顧慮什麼,莫干部落出來的人提防心都很重,不會輕易接受一個人,更何況裴畫和他的侍女明顯身上還帶著麻煩。

  她果然還是太心軟了,這下要怎麼辦?莫干部落的秘密太多,想必沒人願意讓外人知道。

  “裴畫,你有什麼打算?”

  裴畫垂下眼簾,這般趕人的口吻他哪會聽不懂,想再賴下去都找不到理由了,“隨便把我們放個地方就可以了。”

  左左想了想,向海棠伸出手,“海棠,給點錢。”

  這一路上她根本沒有花錢的機會,出來時桑巴叔叔給她準備的她把散碎的全丟給海棠了,這一路看來,海棠將會是個很好的內管家。

  海棠明白左左拉巫的意思,把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放到她手里,左左拋了拋,份量不輕,“裴畫,我確實不方便把你帶回去,這些銀錢你拿著防身,應該也夠用一段時間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無奈,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裴畫沒有拒絕,萍水相逢的人,能幫他到這份上已經是老天垂憐他了,他只有滿心的感激。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也看得出來這人的身份不一般,而她身邊的人對她的信服卻並非只是因為身份,這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你那身體要繼續吃藥,方子我已經給你了,最好不要斷。連續再服上一個月比較好。”

  環兒把這話牢牢記在心里,算了下日子,在這之前。她絕對不會讓這藥斷了的。

  看著兩人融入人流中,左左放下掀起的窗簾,就聽得北方問:“左左。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救這個人?”

  “我要是說是被他外表所迷,你信嗎?”

  車里的人紛紛錯開眼,咳咳,左左拉巫這也說得太大膽了,而且,她是不是忘了她是不能婚配的?

  北方哼笑,“你當我眼瞎的啊,有被人迷住還這麼理智的嗎?”

  左左笑笑不說話。她怎麼能說是因為這個男人長得太過于像她上輩子的一個學長了,那個她暗暗喜歡了兩年的人。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任杰喝止馬匹的聲音傳來。很快,“左左拉巫。到了。”

  馬車門從外拉開,龍溪率先跳了出去,慢了一步的依依蘭氣得直瞪眼,站那不動了,其他人都半彎著腰等著出去,左左推了推前面的小孩,“依依蘭,怎麼了?”

  依依蘭想告狀,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告,難道她要說別人跑得比她快?

  氣悶的扁著嘴,依依蘭覺得自己更討厭那個叫龍溪的了。

  鄧亞來看在眼里,心下直搖頭,以前不知道一大一小兩巫女是怎麼相處的,可是這些天左左拉的用心他都看在眼里,其他人對依依蘭雖然比不得對左左拉那麼盡心,但也是挑不出一點毛病的,他想不通,依依蘭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抵觸情緒。

  “左左拉巫,您到了。”

  出得馬車才發現這已經不在外面了,馬車直接停在了一個院子里,此時院子里來了不少人,基本都是左左沒怎麼打過交道的,矜持的笑了笑,左左道:“時候不早了,天又冷,怎麼不在屋里等。”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留著短須的中年男人,高大的身材看起來很有力量,雙手交叉于胸前微微彎腰,男人道:“左左拉巫,我叫褚青,暫時負責外面的瑣事,您有什麼事隨時找我。”

  褚姓?左左下意識的看向褚玲,褚青看到了笑道:“我是褚玲的叔叔。”

  熟人?熟人好,熟人方便好辦事啊,左左心里安定了,打定主意以后但凡有需要和他們接觸的時候都讓褚玲出馬。

  “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是不是先吃點東西再好好休息?”

  一路上雖然沒吃什麼苦頭,但是左左習慣了精致飯菜和閑適生活,現在只覺得渾身難受,要是可以選擇,她想先去抱軟軟的床,不過,人能隨心所欲的時候真的不多。

  “好,大家都吃了嗎?”邊說著,左左向兩小孩招了招手,一手牽一個往里走去。

  褚青在前邊領路,側著身回她的話,“沒有,本來以為您至少要明天才到,沒想到會提前,也沒有特意準備,飯菜簡陋,您先將就著吃點,明天再為您接風。”

  “這一套就別來了,褚青,你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吧。”

  褚青訝然,“是,五年前首領就讓我帶著一些族人出來準備了。”

  “怪不得圓滑了不少,才出來的時候是不是吃過虧?”

  褚青不知道左左拉巫這話是褒還是貶,頓了頓實誠的回道:“是,頭一年都栽過跟頭。”

  “適應了就好。”

  休整過后的第二天,褚青才拿著厚厚的幾本帳本找過來,“首領有過交待,瑣碎事讓我們別打擾您,不過這些,還請您細看。”

  左左知道這是什麼,帳本嘛,雖然和她見過的不一樣,但從那些大寫數字她還是認得出來,可是,這記帳方法也太復雜了,真要她管帳的話,她一定看不出來,也沒那個耐性去看,太亂了。

  翻了幾頁就把帳本放了下來,摸著帳本上已經有些起毛的邊,左左淺笑,“這個我一時半會的也看不完,先放我這。我有時間就看,褚青,我可以問問這帳是誰做的嗎?”

  褚青還以為這帳有什麼問題,臉色瞬間就變了,“是我做的。左左拉巫,是不是帳目有什麼問題?”

  知道他是誤會了,左左趕緊道:“不是。你別多心,我就看了這麼兩頁哪能看出什麼問題來,就是好奇平時都由誰來做帳。以后說不定我也需要找他繼續做的。畢竟我也不是非常懂這方面。”

  褚青這才放下心來,聽得左左這麼說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摸索著來的,當時我們是最早一批出來的,人不多,又各司其職,長年只有我坐鎮在府里,所以只能自己來。您也別再找我做了,我自家知自家事,這活我做不來。這帳也就是照著別人的格式胡亂記的,還不知道您看不看得懂。”

  怪不得了。原來是個外行,左左微微點頭,把這事先放到一邊,“褚青,你和我說說這孟甘城吧,昨天進城時看到這城里的人好像……怎麼說呢,好像都很彪悍,看著非常不好惹。”

  褚青前來本來就是想好好和左左拉巫說說這個城市,以及他們選擇在這里以起點的原因,聽得問起正想回話,又聽到左左拉巫道:“褚青,你坐著說,海棠,泡壺茶來,你們都在這里好好聽著,既然需要在這里落腳,自然要把這里摸清楚了才行。”

  “是。”

  褚青是頭一次和左左拉巫打交道,雖然傳聞聽得多,但是真正接觸了才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巫女其老練的一面。看大家都做好了傾聽的準備,褚青這才娓娓道來。

  說起孟甘城就要先了解天下局勢,總體來說現在天下四分,四國下則有幾個占據一方的諸候,因為各種原因四國都忍了下來,沒有去動他們。

  而孟甘城是在四國的中心點上,也可以說這是四國的一個緩沖點,不管哪一國越界都需要先拿下孟甘城,而哪一國先動必受到其他三國的聯手攻擊,可以說孟甘城內很許多四國以及諸王的探子,但是他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暫時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越界,一國動便是天下動了。

  也因為孟甘城地勢如此,所以它不受任何一個國家的節制,完全于四國之外,生活在這里的人可以說是最沒有保障的,一旦哪個國家腦子一熱,這里便是首要戰地,所以這里的人比任何一個地方的人都要彪悍,哪怕是女人都不是柔弱可欺的。

  “孟甘城內雖然看著混亂,卻被四方勢力把持,據我們的查證,這四方勢力就是四國派出來的,只是現在誰也奈何不了誰,僵持在這,誰要是能在孟甘城占得先機,就等于是掌握了一處戰略要地。”

  左左恍然,“部落選擇以孟甘城為起點,就是看中它的無主?”

  褚青眼帶贊賞的點頭,“確實如此,現在局勢雖然看著平穩,事實上並非如此,莫于國一國獨大之勢已經形成,而且他們有野心,天下在不久的將來必將重改局面,我們部落雖然強大,但是人數受限,要想在天下有所作為,只能選擇趁亂而起,與莫于國硬拼,勝算不大。”

  腦中閃過什麼,左左想了想,把占卜用的三片骨甲倒出來,閉上眼睛卜出一卦,心下一緊,不信邪的又卜了兩卦,一樣的卜象讓左左苦笑,戰爭將無可避免,而她將是局中之人,不止是因為她是莫干部落的巫女,還因為這是一輪因果。

  天下大亂是莫干部落的機會,也是她左左的機會,她不知道卜象中所批示的有所得是什麼,但是現在,她心里是不願意從戰爭中收獲什麼的。

  “平日里和桑巴叔叔是怎麼聯系的?”

  褚青捏起嘴角吹了個長長的口哨,一只墨黑色的小鳥停到褚青的肩上,“這是益鳥,只有我們部落會馴養,它的速度很快,用它來傳遞消息再方便不過。”

  怪不得他們能知道她大概什麼時候到,大概也是和肖正聯系過了,“你寫封信回部落……不,我來寫,你一會讓它送到桑巴叔叔手里。”

  龍溪比褚玲和海棠還要先動作,很快把筆墨紙硯都拿了出來鋪好,贊賞的親了親小溪的頭頂,左左琢磨了一下,下筆寫起來。幾年的練習,再加上本來就有點的毛筆底子,她現在字還算能見人。

  很快寫好交給褚青,看他熟練的用一個薄薄的東西封存好系在益鳥的腿上,左左道:“卜象顯示亂象將起。你們要是有什麼打算,最好是快點行動。”

  “是。”褚青的動作都快起來,雖然很多事都已經布置好了。但是要做的事還是非常的多,巫女的占卜就是給他們指引方向的明燈。

  等褚青一走,左左就在現成的紙張上畫起來。其他人見狀。都圍過來看著,心里猜測這是干嘛用的,連鄧亞來都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海棠,看得懂嗎?”

  看著一排排的小格子,以及最上面寫著的收入,支出,總計等一些字樣,海棠有些明白了。“您這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做帳本嗎?”

  左左並不是會計出身,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弄出來一個大概,點了點頭道:“這是總帳本。所以只需要記上總的數字就可以,做細帳的話就不是這樣的了。”

  拿上最上面那張紙。左左開始畫下一張,邊寫邊解說,就連龍溪和左左蘭都聽了個八成懂。

  “以后我的帳你就這麼記,別用你那小本子記得那麼密密麻麻的了,我連翻的興趣都沒有。”

  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被左左拉巫看去了,海棠臉紅紅的退開一步,拿起那張紙看起來,打算一會拿個大本子也這麼畫。

  看了看那厚厚的幾本帳本,左左在身邊的人里掃了一圈,最后圈定在鄧亞來身上,對這個比她大了一倍的男人,叫名字她還真是叫不出口,“亞來叔,你看明白了吧?!”

  先是被那稱呼驚了一驚,旋即又被她問這句話的內在意思嚇了一跳,“看明白倒是不難,可是你心里的打算我不接受。”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左左敲了敲桌子,“部落里我接觸的人不多,不是不信任褚青,既然他是桑巴叔叔指定的人,自然不差的,但是他事太多了,再要記帳的話容易出錯,更何況以后的帳目必定只會越來越多,需要一個人專門來做這事,我不想這事以后落到我身上,我時間有限,管不得這麼多。”

  左左理所當然的把這事推出去,莫干部落要真是想復國,以后需要的就是財務大臣了,那工作量想一想她就頭疼,得趁現在還沒人發現這事的麻煩性質先丟出去。

  “可是……”

  “你現在除了修練,並沒有其他事要做是吧。”左左哪能讓他拒絕,“既然沒事做,那替我這個幫你醫治的人幫點忙是不是理所應當?”

  鄧亞來有些猶豫,他並不擔心自己做不做得了,這從來就不在他煩惱的范圍之內,能用這樣的方法為部落盡力,他也願意,可是,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出現于人前合適嗎?他並不是想像不到以后這個位置有多重要,以他現在的這副容貌,別人就不會怕嗎?

  “亞來叔,給自己一點信心,你要記著,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你做的都是對部落有利的事,就算以后需要面對部落之外的人,也絕對不需要你低三下四的去求助于人,只有別人有求于你,既然如此,就算你兩邊臉都沒了又如何?他們還是得求著你,你只要想著要不要答應那個人,其他的,你根本不用去費神多想。”

  這種安慰人的話還真是獨特,她就不怕自己聽了這樣的話以后專掐人短處,做出對部落有損的事?

  鄧亞來突然就有些想笑,這種情緒已經太過陌生了,眼光掃到雙手絞到一起的路菲,她是希望自己接下這事的吧,他有多希望自己能獲得新生,她就有多希望他好。

  “好。”

  “……?!”左左正醞釀著要繼續說服他的話,沒想到他這麼輕易的就應承下來了,眨了眨眼,這才哦了一聲,趁熱打鐵的把她所知道的一些關于記帳的方法都講了出來,當然,海棠必然旁聽,實際上,屋里的人沒一個離開的,就算對這些沒有興趣,對這新奇的記帳方法還是願意聽聽的。

  北方坐沒坐相的倚在靠背椅里,看著自然而然成為中心的人,有沒有人看出來她心里的焦躁呢?!戰爭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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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18:40:0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章 責任

  左左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就算換了個空間,換了個身體,換了個完全不一樣的武力世界,她都還算淡定的走到了現在。

  可一想到避無可避的戰爭,她就覺得心里慌得很。

  現在不是熱兵器時代,也沒有各種約束,一個阿富汗打下來也就死那麼些人,真要開戰了,不管勝利的是哪一方,都是用屍體堆起來的。

  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她卻從一個標榜和平的地方來到了這個既將有戰禍的地界。

  雖說亂世出英雄,可她算是哪門子英雄?真要開戰了,不知道她這個巫女會不會最先軟了腿。

  “左左,我帶你離開這里吧,我們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屋頂上,兩人排排坐著,北方道,每天晚上爬屋頂好像成了兩人的愛好。

  “我倒是想啊,可是……”左左苦笑,“在我還小的時候,我爺爺就經常和我說人可以自私,可以任性,可以驕傲,但是一定要建立在一個前提條件下,那就是擔起了自己的責任,不然那樣的人便枉為人,也沒有自私,任性,驕傲的資本,而我那時候僅有的責任就是贍養父母爺爺,可我也沒有做到,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我要是做了逃兵,呵,那我就連想念我爺的資格都沒有了。”

  北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了,他再厲害也沒辦法讓戰爭消彌啊!

  倒是左左有事要問,“北方,你到底什麼時候把小家伙們還給我?”

  “啊,它們啊。隨時都可以。”

  左左好想揍人,“現在,馬上。”

  北方嘿嘿笑了兩聲,“你確定?不需要再把你這院子整整?”

  順著他指的方向,左左低頭一看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就算褚青再考慮左左愛靜的性子,把最幽靜最好的院子給了她,但是外面的房子格局不可能像部落一樣簡單。不說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這一般的花花草草還是有的,再加上各種裝飾。院子里還鋪上了青磚。這樣的地方哪里適合栽種它們了。

  也不管北方,左左徑自跳下屋頂喚道:“褚玲,海棠。”

  兩人趕緊出來,“左左拉巫,有什麼需要嗎?”

  左左指了指院子里在她來說很多余的東西,“明天一早你們去找褚青要些人,幫我把這院子重新弄一下,這些東西都不要了。我要一個能種藥草的院子。”

  兩人馬上就想到了在部落時的那個院子,褚玲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道。“我現在就去找一下叔叔。”

  左左想說也不是那麼急,可是她又實在想念小家伙們了。也就沒有攔她,在院子里轉了幾圈,琢磨要怎麼弄才會讓空間盡量的大,還不會影響了美觀。

  聽到褚玲說清楚來意,褚青馬上答應下來,並道:“我多派些人手過去,一天時間就能弄好。”

  得到滿意的答復,褚玲就要回去回復左左拉巫,褚青笑了,“這麼久不見,你這丫頭也不知道向我這叔叔問個好。”

  褚玲不好意思的輕笑了笑,她並不是個活潑的人,平日里話也不多,但是心卻非常細,“叔,我已經是左左拉巫的追隨者了,等閑時候自然不能離開她身邊,看您精神這麼好,一定是身體極好的,嬸和偉弟都還好嗎?”

  “都好,你嬸今天還在念叨你,說你來了都不去看看她,褚偉那小子現在和外面的孩子打成一片,玩得開心得很,這樣也好,他性子活,知道該怎麼做的,我不擔心,倒是你,玲兒,你已經有二十二了吧,還不許人?還是說左左拉巫不允許?”

  在知道侄女成了追隨者后,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了,畢竟巫女是不能許人的,巫女的追隨者沒許人的例子部落里可不少,他不想自家侄女也孤零零的一輩子。

  褚玲低頭,讓人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叔,是我自己沒有看上的人,左左拉巫早就說過了,如果我看中了誰一定要說,她會給我許婚。”

  “那就好,既然如此,叔物色幾個給你挑怎麼樣?”

  褚玲抬頭,眼神異常堅定,“叔,我不許人,我願意跟隨左左拉巫一輩子。”

  “可是……”

  “叔,我已經決定了。”

  褚青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追隨者是不是就會受到巫女的影響,巫女不許人是因為身份關系,連帶的卻讓追隨者也不願意嫁人了。左左拉巫也才二十歲啊!這一輩子還長得很,部落對巫女的要求是不是太過了?

  “要是有什麼事隨時來找我,左左拉巫那里你多盡心。”

  “是。”走到門口的褚玲猶豫了下,還是道:“叔,左左拉巫教了一種新的記帳方法,並且決定把部落的帳交給鄧亞來,您……不要有意見,左左拉巫說記帳太瑣碎,您的事又多,兩邊兼顧會做不來。”

  褚青聽到交給鄧亞來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褚玲的用心哈哈大笑,“傻丫頭,你叔我是巴不得把這帳交給別人去做,每天忙完一大攤子事還得記那些個帳,睡覺的時間都沒了,交給別人好啊,我求之不得,不過真想不到,鄧亞來會願意接手,左左拉巫是怎麼說服他的?”

  褚玲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左左拉巫說她時間有限,管不得這麼多,鄧亞來除了修練沒事可做,幫醫治他的人做事是理所應當。”

  褚青愣了一下,又笑開了,“鄧亞來這樣就接了?”

  褚玲又停了停,道,“應該是不想答應的,他怕嚇到別人,可是左左拉巫說以后不用他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只會讓外面的人來求他,就算他兩邊臉都沒了也沒關系,別人該求還是得求,他只需要考慮要不要答應的問題,其他事不用費腦子。”

  直到褚玲離開,褚青都沒能停下笑聲,這左左拉巫說得太有道理了,以后有的是外人求助于他們的時候,到時候亞來哥只要想著答不答應人家就行了,要是怕他那張臉就別去求啊,哈哈哈,這辦法好。

  第二天,褚青親自帶著不少人過來了,這些人都是部落的,府里並不是沒有外人,有,莫干部落統共也只有兩千余人,現在過來的還沒這麼多,不可能什麼事都自己來,在既有的框架下,讓他人為自己所用是必須的,只是進府就必定是死契,但是能讓褚青帶到左左拉巫面前來的,只有可能是部落的人。

  對巫女的保護他們從來就不只是口里說說而已,他們拒絕讓任何外人有接近左左拉巫的機會。

  左左拿出昨晚畫出來的圖和褚青解說了一番,褚青心領神會,雖然外面還有大夫藥堂,但是他們心里相信的,只有自己人,左左拉巫這是要種藥草,他們哪能不盡力。

  還沒用到一天時間,院子里就大變樣,青磚撬起一塊塊搬離,所有多余的花花草草以及其他石飾都搬之一空,只留下院子靠近右邊屋舍的一棵不高,但是需要兩人才能合抱的樹,這是左左的意思,這棵樹活了至少有上百年了,房子在初建時就是圍繞著這棵樹而建的,她不想費了房主的這心思,還因為這樹雖然沒有形成意識,卻也能吸收她的力量,並且還能懵懵懂懂的對她發出善意。

  自從有了和植物溝通的技能后,她對花草樹木就親近了許多,能不傷著它們她都盡量避免。

  晚上,在左左的連連催促下,北方得意洋洋的開出條件,“十人份的酸菜。”

  你還能再有出息點嗎?左左嘴角抽搐,酸菜她是帶出來不少,她的空間不能放活物,但是酸菜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知道北方和小溪都非常愛吃,她把家里做的都帶出來了,就是給他一壇都不成問題,可是,可是……

  “五人份。”

  “十人份,沒得商量。”

  “五人份,可以商量。”

  北方眼珠子一圈,“那九人份,不能再少了。”

  “六人份,不能再多了,我只帶了一點點出來。”

  “騙子,你明明全帶出來了,八人份,再少我就不放它們出來了。”

  “成交,快點。”

  北方原本還以為要爭取好一會,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松口了,還沒體會出討價還價的樂趣就沒了,很不爽,哼哼兩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解開了隱藏起來的結界。

  看著從天而降驚叫連連的小家伙們,左左覺得讓其他人回房實在太明智了,顧不得罵北方的不知輕重,左左就被綠色淹沒了。

  “母親,好想你,你想我了沒,想了沒想了沒。”不用猜也知道這是碧洗草了,就它最咋呼。

  彈了彈碧洗草伸長的嫩葉,左左很老實的承認,“想了,你要是不叫我母親,我會想得更多點。”

  “母親母親母親母親,我想你就可以啦。”

  “碧碧你走開啦,母親,我也想你,很想你哦!”

  “我也是我也是,母親,我最想你了。”

  “……”被一株株的草爭相著說自己最想念,左左笑得眼睛都瞇起來,果然還是和它們在一起最舒服了,再大的煩惱都會忘記。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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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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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18:40: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 招兵

  玩鬧了一陣,讓它們飽飽的吃了一頓,左左手臂一指,如同指揮千軍万馬般,“都給我安份的在土里呆著,你,你,你,根還露在外面呢,收一收。”

  被指到的都縮了縮身體,把根須攏了攏,葉子迎風飄呀飄,無聲的撒嬌。

  “北方,我修練去了。”剛想入定,馬上又想起一個問題,這里可不是少雨的盆地,而且大晚上的也冷,她穿著厚厚的襖子都覺得全身冰涼,有樣東西可缺不得。

  “北方,再給我弄個透明罩。”

  北方隨手搞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還以為你可以抗住呢!”

  “抗住也不抗,我又沒有自虐的毛病。”走進透明罩里坐定,沒了浸人的寒氣,左左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對北方笑了笑,“你自便。”

  北方失笑,他喜歡極了和左左這樣的相處,獨自活了太久太久,終于遇上一個可以搭得上話的,那種想要珍惜的心情,他現在深有體會。

  縱身一躍來到屋頂,歪著身子躺下來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以左左為中心,所有的植株連帶一起消失無蹤,這就是領域初期的特殊性,也是對她本人的保護,等她修為提高了,那時候的領域就會要靈活許多,要是左左能把他一起帶進去修練就好了,可惜她現在修為還差了些。

  “北方叔叔,您坐這里,我幫您泡茶。”

  “……”左左挑高眉毛看著依依蘭今天的第n次向北方獻殷勤,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龍溪冷冷的看著,及時的把姐姐需要的紙張遞給她,對于依依蘭的不屑毫不隱藏。

  就她那點小心思小伎倆,她以為瞞過了多少人?這院子里的人只怕誰都看出來了,她越是這樣就越被看輕,沒看到連同為鄧家人的鄧亞來都別開了臉嗎?

  北方也不接依依蘭遞來的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直把依依蘭看得低下了頭。自覺的把茶放到了桌子上,卻死賴著不肯離開。

  北方是誰?左左昨晚太興奮沒注意,也相信那些人不會違背她的話,所以才沒發現依依蘭昨晚悄悄打開的房門。他倒是想提醒來著,可左左那麼高興,他實在不想擾了她的好心情,又想著讓依依蘭更早暴露說不定會更好,免得留著這個禍端,小禍害和大禍害還是有區別的。

  “有事?”

  依依蘭猛的抬頭,眼中的亮光讓北方瞇了瞇起。太過有所圖的眼神了。

  “北方叔叔,你教我吧,我知道您很厲害,您教我好不好?”

  北方叔叔?北方看了同樣抬頭的左左一眼,沒有看漏她眼中的失望,“依依蘭,我可不是你的巫母,沒有教你的義務。”

  “我知道我知道。巫母也很厲害,巫母會的遲早都會教我,您就看在巫母的面子上教我嘛!”

  左左重重的放下毛筆。動作太猛,筆尖的墨水甩得到處都是,把剛畫好一半卻濺了不少墨汁的紙團成一團丟掉,拿起溫熱的茶喝了一口,不看任何人。

  屋子里的靜默讓依依蘭發覺到不對勁了,持續興奮的情緒也回落了不少,回頭看了巫母一眼,咬了咬牙,走到她身邊道:“巫母,我想學北方叔叔的本事。您讓他教我好不好?”

  其他人都以為左左會大怒,甚至會出依依蘭,沒想到她卻只是淡漠的看著依依蘭,問,“為什麼想學他的?我教得不夠多?”

  依依蘭趕緊搖頭,“您是我的巫母。您會的總有一天會教給我,可是北方叔叔不一樣,他不是部落里的人,要是他現在不教我,哪天離開了怎麼辦?”

  其實你才是穿越來的吧,不到六歲的孩子,卻有這樣的心智,這也太妖了,可要真是穿來的,怎麼會提出這麼沒腦子的要求?

  “他為什麼要教你?”

  依依蘭沒想到左左會這麼問,在那嘴巴張張合合了一會才道:“他不是您的朋友嗎?您又是我的巫母,為什麼不能教我?”

  左左冷笑,“北方,你願意教她嗎?”

  北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依依蘭給他泡的茶突然被他的手掃過,杯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如同依依蘭此刻在左左心里的形象。

  “教她?她學不會。”他會的東西全是白澤的本能,天生便有的技能,怎麼教?就算能教,依依蘭也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左左要是想學他倒是願意傾囊相授。

  “我很聰明,我學得會的。”依依蘭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趕緊接話道,她對自己的聰明太有信心,不管巫母教她什麼,兩遍她就基本學會了記住了,太多人說她聰明,這更助長了她的自信。

  “我說你學不會你就學不會。”北方起身,拉著左左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你巫母的東西你要是全學會了,你就受用無窮,不該起的心思還是別起的好,后果你承擔不起。”

  依依蘭看著兩人消失在眼前眼睛都紅了,她覺得很委屈,巫母為什麼都不幫她說話,她要是厲害了,不是也會給巫母長臉嗎?

  鄧亞來也想離開,但是同為鄧家人,他也有教導之責,左左拉的失望太明顯了。

  “依依蘭,你不應該讓你的巫母如此失望,左左拉對你非常好。”

  “我有什麼錯,我就是想變得厲害,我哪里錯了,要是她幫我說幾句話,北方一定會教我的,我變得厲害了她不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嗎?”

  胡亂的抹掉臉上的眼淚,依依蘭氣咻咻的沖鄧亞來喊,“你憑什麼來說我,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滾,你們都滾,都不幫我,都只聽巫母一個人的,沒有你們,我一樣會變得很厲害,比巫母都還要厲害。到時候,到時候……”

  話中未竟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有太多種可能了,沒人願意往深里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依依蘭跑走。幾人對望一眼,心中皆有一種感覺,依依蘭——並不適合當部落的巫女。

  整個過程中,只有龍溪連頭都沒有抬,小心的把姐姐剛才畫好的紙張收集到一起,整整齊齊的折好放到一邊,又把筆墨紙硯收好。做得嚴肅又認真。

  左左和北方這時候又到了屋頂上,左左還在抱怨,“就不能換個地方呆?外面比部落里冷多了,這天氣應該快要下雪了。”

  “我還以為你會要難過好一陣子。”

  “呵,要是我說我早有心理準備你信嗎?”左左雙手抱膝而坐,歪著頭問他。

  “信不信都好,你只要別憋著就行,為了個不識好歹的小丫頭。不值。”

  把頭深深的埋進去,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我要是能再狠心一點就好了。不留后患。”

  北方很想像安慰孩子一樣摸摸她的頭,就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和鸞這兩個字跳進了腦海里,手頓在那里片刻,還是收了回來,“你現在怎麼想的?繼續教?”

  左左沒有回話,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這段時間她已經在盡量想辦法解開依依蘭心里的結了,花在她身上的時間也比平時要多,看她安份了許多。還以為已經起作用了,沒想到居然還是這樣。

  能怎麼辦呢?真的抹殺掉她嗎?自己帶了她有將近三年了,費了多少心思只有自己知道,而且三年的相處又怎麼會沒有感情,可是啊!她真的沒有信心可以教好她了。

  半晌過后,就在北方以為她不會回話時。左左道:“等桑巴叔叔來了再做決定吧,這段時間……就當是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

  “也好。”感覺到臉邊一涼,北方伸手摸了摸,微微的濕意讓他心里一動,抬頭看向天空,果然,“左左,抬頭,快。”

  下意識的就抬起了頭,被捂得溫熱的臉更快的感受了空氣中的不一樣,伸手接住旋轉而下的雪花,臉上笑意頓顯,“下雪了。”

  “恩,下雪了。”北方也笑,大雪覆蓋住的大地是他最喜歡的,就像把所有的污穢都掩埋住了一般。

  部落安家的盆地里是沒有雪花進來的,就算是到了冬天,那里也比山外要溫暖許多,每次外面下雪,龍溪都會跑來告訴她,然后三人一起去森林里感受大自然的魅力,但那基本都是在下雪后,親眼見著下雪還是五年來的頭一遭。

  “不知道裴畫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應該找到落腳的地方了吧。”

  北方忍不住臆測,“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男人了吧?!那麼弱,你看上他哪里了?”

  “你覺得我還會允許自己再去喜歡一個人嗎?明知道沒有結局還去招惹,那是自虐。”左左橫著眼看他,“我對裴畫的身世很感興趣倒是真的,就不知道他是四國中的哪一國的,我只能肯定他不會是莫于國的,至于到底是哪一國,只要查一查前段時間去世的是哪一國的國君就知道了。”

  “那麼肯定?”

  “當然。”從那次受傷后,她就著重研究了一下莫于國,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至少這一輩的皇子里,不會發生裴畫所說的事,因為皇帝只得一個皇子,毫無疑義的繼承人。

  要不是有清越的壓制和威脅,她非常相信莫于國的發展還要更好。

  “你確定他們是住在這里?”

  “跟著我走就對了。”

  這一前一后的兩人自然就是偷溜出府的左左和北方了,北方稍微探了探就找到了裴畫的方位,干脆帶著左左散心來了。

  不是不相信北方的本事,可是左左就是無法想像那個氣質溫潤的公子哥兒會住在這樣的地方,不說穿要華服,住要毫宅,那也不能是在這種貧民窟一樣的地方吧。

  就算環兒厲害,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護得住他,可他受得了?

  這里真沒什麼看頭,臟亂差得讓左左都不知道該落腳在哪里,做醫生的都有點潔癖,哪怕是盡量控制,左左的動作里還是流露出了明顯不屬于這里的氣場。

  已經有人圍上來了,太過干凈的人總有種想要把他們弄臟的沖動,他們更想掀了那個嬌小的人身上的斗篷,他們敢打賭,這絕對是個女人。就不知道長得怎麼樣,所以得掀掉看看嘛!

  北方冷笑,在他眼皮子底下起歹心,這些人。還不夠看!白澤是不善攻擊沒錯,但還沒到誰都可以相欺的地步。

  無聲無息的結了一個結界,那些人一靠近就被彈開,不信邪的又靠近,用了多大的力就被彈得有多遠,並且所有的力量都反彈在自己身上,試的人多了。躺的人多了,敢上前的就沒有了。

  恐懼的看著這兩人,識相的離開了,懷著其他心思的也是遠遠的看著,不敢再靠近。

  左左不發一語的看著北方玩,等到沒一人敢上前時才道:“我去敲門了。”

  北方拉住她在身邊站好,一道指風彈過去,控制得剛剛好的力道沒有毀了那張門。卻激起了足夠讓里面的人聽得到的聲音。

  環兒一臉警惕的打開門,空無一人的門口讓她疑惑了下,旋即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裴畫在嗎?”

  環兒瞪大眼,看著站在離她有十來步遠的兩人,“小、小姐。”

  “我什麼時候成小小姐了,你家公子在嗎?”

  “在,在,在,您快請進。”環兒激動的把門推到最開,她沒想到這位小姐會過來看他們,真的沒想到,公子肯定會很高興的。

  聽著后面的關門聲。左左多少也能猜到這兩人住在這里只怕不是太清靜,她頭一次來就引起了別人的興趣,裴畫那種氣質的人住在這里又哪里會不引人注目。

  “公子,公子,您快來看誰來了。”遠遠的,環兒就喊道。

  裴畫手快的收起手邊的東西。起身打開房門,剛想問是誰,就看到拿掉斗篷的人。

  “左小姐,你,你怎麼會來這里?”

  “你都住這里了,我來這里很奇怪嗎?”看他氣色不怎麼好,左左眉頭皺了皺,她以前的記憶力遠沒有現在的好,但就算是那時候,她經手醫治的人只要時間不是太久,下次再見面時她基本都能回憶起他的病情,爺爺就說過她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

  看裴畫這樣就知道他這段時間過得不是太如意。

  “公子,您領小姐和北方公子進去坐,我去準備些點心。”

  左左攔住她,“不用了,這里也沒有外人,一起說說話吧。”

  環兒看了自家公子一眼,看他沒有反對才點頭,領著眾人進了屋。

  一人一杯清茶,坐在簡陋的只有一張舊桌子,幾把椅子的屋里,看兩人都沒有流露出輕賤的意思,裴畫心里終是舒服了點。

  住在這樣的地方是不得已,他自己都花了好幾天才適應下來,但是私心里,他也不願意被看輕,雖然在這人面前已經沒有面子可言,他最狼狽的樣子早被眼前兩人看了去。

  “藥沒有繼續吃了?”

  大概是左左話中的不悅太過明顯,環兒搶先道:“左小姐,並不是公子不願意繼續吃,而是,而是我們被盯上了,孟甘城的所有藥堂都不願意賣藥給我們,所以我們公子才會,才會……”

  左左突然想起褚青曾經說過的話,是了,現在掌控著孟甘城的可不就是四國派在這里的勢力嗎?不管這裴畫是哪一國的,到了這里無異于是把自己送上了門,現在還安然無恙,只怕是關系到他行蹤的信件還沒有送到那人手里,身在孟甘城的人還處于觀望期罷了。

  “裴畫,當時你怎麼就同意跟著我來孟甘城呢?還是說你並不了解孟甘城的局勢?”

  裴畫一聽哪還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他沒有坦承相告的身份人家只怕是已經猜到了,低下頭笑得自嘲,“我的心思本來就不在這些事情上面,自然不會關注其他地方的局勢。”

  果真是如此,左左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千辛萬苦的逃出來,卻是送到了人家的爪牙手下,再想要逃離,談何容易,只怕還沒出得城門就被抓住了。

  “你有什麼打算?在這里等死嗎?”

  “不然我該如何?”裴畫抬頭看著她,眼里平靜的像是這些事根本與他無關,他的性命也無憂,“跪在地上哀求他們放過我,還是自我了結?或者。求你?我若是求你,你會幫我嗎?”

  這麼大一個麻煩,左左哪敢輕易接應下來,他們部落在孟甘城已經形成了一股勢頭很猛的新勢力。就算再低調,其他幾方勢力也早把他們盯得死死的,她要是惹上這個麻煩,無異于是把她身后的部落扯進去,這實屬不智。

  “抱歉,裴畫,如果我是一個人。我會毫不猶豫的助你,可是現在……不過既然我來到了這里,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落難不管。”

  裴畫眼波微動,環兒卻激動的忘了尊卑,“左小姐可是有什麼辦法?只要小姐能幫我家公子度過這一關,不管要環兒怎麼回報,環兒都無怨言。”

  左左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笑得古怪。“我要是個男人,環兒你這話就等于是把你自己給賣了。”

  環兒卻笑,“只要能讓公子無恙。賣了又如何?”

  裴畫不是不感動,環兒為他做了多少沒人比他更清楚,可是,再多的感謝他也不會付諸于口,他一一記在心里。

  沉吟了一會,左左從懷里,實際上是從手上的空間戒指里拿出一個盒子,這並不是和鸞留下來的東西,只是借用了他的盒子裝著而已。

  “這里面有兩顆藥丸,是我根據一個古方練藥。沒想到放錯了一味藥陰差陽錯的給練出來的另一種,你們別管這是什麼藥,知道它的作用就可以了。”頓了頓,左左難掩興奮,這藥練出來都好幾年了,卻一直沒能找到試藥的。她一直不太相信世上真有這種藥,這不,白老鼠馬上就有了。

  “吃了在十二個時辰內會失去意識,沒有呼吸,所有的癥狀都和死人無異,十二個時辰后會自動醒轉過來,前提是,你們沒有被埋了,當然我還得告訴你們,這藥還沒人試驗過,我也不知道效果有沒有藥方上說的那般神奇。”

  就算是這樣,在關鍵時刻這也是可以救命的,裴畫沒有拒絕,默默的收下,真要是被逼到那樣的程度,就算是試驗一回又如何,再醒不過來了又如何,總好過死于別人之手。

  “左小姐,我好像欠你良多。”

  “放心,我記帳上了,要是哪天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就得像我幫你一樣的幫我,沒有拒絕的余地。”

  “只要我能幫得上,絕無二話。”裴畫溫柔笑著許下承諾,或許,這時候的他還以為左左只是說說而已。

  環視了下整間屋子,左左一點也不怕揭人短的問,“裴畫,我當時給你們的銀子就算是在城里買上一處干凈的房子也應該夠你們過好長一段日子了吧,怎麼會住到這里來?”

  裴畫一聽就知道這人大概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根本不用為生計愁,也是,出行能帶著那麼多人,有那樣一輛馬車的,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在孟甘城買房子是需要有當地人做保的,何況我們還被這里的地頭蛇給盯上了,就現在這屋子都是花了雙倍的銀子才租來的。”

  這是不是就叫有錢都花不出去?左左把打算給他們的銀子又放回了空間,她這里面可是放著不少私人身家的。

  北方一直在細細的觀察,看左左是不是真的對這人有意思,他始終沒弄明白,這裴畫到底哪一點擊中了她的軟肋,讓她願意出手相助,這一路上不平之事可不止一點半點,多了去了,也沒見她管上一管,怎麼明知道裴畫是個麻煩,還是幫了他的忙呢?

  可這一打量下來,他壓根就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左左自在得像是面對一個關系好的朋友一樣,當然,比面對他的時候要差遠了,這點他堅決如此認為。

  左左起身,“我就是來看看你們,也沒別的事,不過你們可能覺得我不來更好一些,又幫不上你們什麼忙,裴畫,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和他該擔負的責任,我拖家帶口的,不能把危險引到他們身邊去,你,別怪我。”

  裴畫揚了揚手里的盒子,“這已經是給我留了后路了,謝你都來不及,哪還能怪你,左小姐,要是……我甩脫了身上的麻煩,可否投靠你?”

  “如果你真的甩脫了的話。”左左笑,她不拒絕送上門來的助力,相信部落也不會拒絕。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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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18:40:3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 成長

  “主子,您真的打算投靠左小姐?”

  裴畫嘆息了一聲,幽幽的問,“環兒,你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嗎?”

  環兒臉色黯淡,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自家主子,輕聲道:“主子,您的兄長已經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了,說不定……說不定就願意放過您了呢?”

  “不,他不會放過我,我手里還有他想要的東西。”就正如,他也不可能放過他一樣,想起去年夏天,父皇母妃悄悄交給他的東西,裴畫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這也是為什麼每每他和環兒都能逃脫的原因,他想活捉他。

  可是皇兄,你忘了一件事,人是會成長的,尤其是你在毀了我全部擁有的東西和……人后,穩了穩情緒,把藏于暗處的錢袋拿出來,裴畫分出來一半,剩下的一半重新放進袋子里遞給環兒,“環兒,你走吧,能護我至此就夠了,以后我已經有了打算,你回去吧,希望我的皇兄並沒有拿住你的家人。”

  環兒非常心動,不是怕死,也不是要對公子不忠,她太記掛自己的家人了,走得越遠越擔心,就怕自己盡了忠,卻再也沒法盡孝,可是此刻,公子孤單一人,又失了武力,要是她再離了,不用等到大皇子派人來,這里的人就能把公子給欺負死,她頭一次知道老百姓也能兇悍至此。

  想到此,環兒把銀子推了回去,“主子,等到您真的安全了,就算您不同意,婢子也是要回去看看的,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千辛萬苦護您至此,要是您再出點什麼事,說句不好聽的話。婢子以前的辛苦不就白費了嗎?”

  裴畫沉默了,要不是環兒,他到不了這里,可是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他只能大致有個猜測,卻無法保證一定就能保下命來,還有左小姐這藥丸,她也說了自從練出來就沒人用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是不敢用的,真到了那樣的時候。環兒怎麼辦?和他一起吃了那藥丸嗎?

  想起初到孟甘城那天發生的事,裴畫覺得自己好卑鄙,明明離不開環兒,卻話趕話的逼她說出留下來的話,看,耍心眼並不是學不會的,離開那個地方才幾個月的時間他不就學會了嗎?

  默默的把金銀又收好,裴畫抬頭看向環兒。誠摯的道:“環兒,以后我必不會虧待于你。”

  環兒臉微微有點紅,低下頭絞著手指不說話。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來就不曾妄想過,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把主子救出來就已經讓她歡呼雀躍了,對她來說,只要主子活著就好,不管活在哪個地方,不管身居何位,只要安全無虞。

  孟甘城的主道上,北方問重又披上斗篷的左左,“你真打算收留他?”

  “有何不可?他想復仇。我們部落要是真有心做些什麼,有個這樣的人幫襯不是事半功倍?”

  “你又知道他想復仇了?”

  左左掩藏起來的臉只露出眼睛和眉毛,偏偏這兩個部分這會靈動的很,高高的揚起,神采飛揚,“不信?回去讓人查查就知道了。我也想知道他是哪國的。”

  “就算他真想復仇,也不會願意把自己的家雙手獻給你,要是他知道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你覺得他還會全心助你到時候你怎麼辦?你又不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左左停下腳步,退后一步微微抬頭看向北方,“怎麼感覺你好像不把我打壓下來不舒服似的?”

  “咳,你感覺出錯了,我就是給你提個醒。”北方絕不承認他就是看不得左左這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就想挑弄挑弄。

  左左繼續往前走,當是信了他的話,“還能怎麼辦,到時候看唄,要是我現在就能猜到那麼久遠后的事,還能一清二楚的,我就不是人了。”

  北方剛想接‘那就是神了’,沒想到左左只是頓了頓就繼續道:“神都沒那本事,要是連以后發生的事都知道,這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起神,就又想到了幾年來杳無音訊的和鸞,連腳步都緩了下來,似是在問北方又像是在自問,“和鸞是不是早把我給忘了?”

  “不會的,你也知道,他們一修練就是多少年的,你還是祈禱他不會一閉關就是百年吧。”北方安慰道,左左在月色下跳請神舞的樣子他看過很多次,明明每次跳完后都會要躺兩天,她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他心疼,卻無奈,這是她的執著,沒人有資格說什麼。

  左左聽了只是沉默,回家的這一路上再也沒有說過話,不管北方起個什麼話題她都不接腔,北方也只得閉了嘴,陷入感情里的女人啊,真麻煩。

  “姐姐,你去哪了,都不帶我去。”在屋頂上等人的龍溪遠遠的看到兩人就飛身到他們面前,也不管他的舉動嚇到了多少人。

  掛著莫府牌子的高門大開,褚青褚意等人都迎了出來,褚青臉色不太好看,他都不知道左左拉巫出去了。

  走到近前,左左回了大家的禮,這才笑道:“褚意,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才到的,左左拉巫,您出去怎麼不多帶點人,這孟甘城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您要注意安全。”

  “有北方保護我足夠了。”左左一句話堵住了大家的嘴,他們得承認,論本事,這些人加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北方厲害。

  沒看到依依蘭,左左也懶得問,反正她現在也出不了府,隨她去吧。

  褚意這一批人是以商隊的形式出發的,所以有很多大箱子,上面那層是一些大家都用得上的物品,下面卻全是黃金。

  左左看著箱子里排得整整齊齊的金磚,要是這些箱子里全都有這麼多,莫干部落還真算得上是富有,也由此可見,當年的莫干國有多強大。

  “我們是走的第一批,后面還有幾批也是以商隊形式過來,左左拉巫,您看這些應該怎麼安排?”

  左左一聽說后面還有幾批嘴角就直抽,再想到這些以后她都有分配權,突然就有一種暴發戶的感覺,這一定是錯覺!這里又沒有奢侈品可買,她又不用去嫖賭逍遙,有錢也沒地兒用啊!

  晃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左左看向褚青,“以前的是怎麼安排的?”

  “以前的房主也是有些家底的,他在底下建了個地下室,我們就暫時先放那里了。”

  這院子里此時也只有他們幾個人在,有北方在也不用擔心隔墻有耳,所以大家都沒有遮遮掩掩,把話說得透亮。

  左左覺得還是去看一看比較好,雖然這黃金不會輕易被氧化什麼的,但是一個好一點的環境還是好些。

  讓北方在這里留守,左左帶著小尾巴龍溪和褚青褚意兩人一起去了地下室。

  “就是這里了。”原來的房主是個聰明人,地下室並沒有建在主院落,而是在主院落旁邊的那個院子里,看這格局,以前住在這里的應該是比較得寵的妻妾,或者是其子女。

  現在這個院子還空著,左左猜褚青應該是留給桑巴叔叔的。

  暗門在臥室墻上掛著的一幅畫后,往下走了幾個階梯就看到了石門。

  褚青拿出比手掌還大的銅匙打開瑣,稍用了點力門就往一邊滑去,左左低頭看了一下,再次感嘆古代人的聰明頭腦,他們雖然沒有現代化那些高科技幫忙,可他們的手段一點也不少,雖然原始了一點,但好用。

  這石屋不算小,隔開有三間,最里間放著的,就是層層疊疊的金磚,整整齊齊的放著,很有視覺沖擊,左左忍不住問道:“這房子是從一個什麼樣的人手里買下來的?”

  褚青笑,“您也看出來了吧,這房子建得很好,我敢說這房子在這整個孟甘城都是數一數二的。”

  “應該不是一般人吧,一般人家哪會建這麼好的地下室?干燥通風,糧食都能放上挺長時間不壞了。”

  褚青又笑,“您真說對了,這里以前就是放糧食的,說起來這屋子的主人以前也算是一個英豪,要不是他,孟甘城沒有現在這麼好過,可惜后代不爭氣,嫖賭樣樣來,在我們來這里一年后,就聽說他要賣了這房子,我多花了點錢就買下來了。”

  這樣的事並不新鮮,就說每個朝代也是建國的強,后面一代不如一代,比如說她們那個年代的某偉人,再看看他的后代,只余一聲嘆息,“那人現在還在孟甘城?”

  “是,錢還沒有揮霍完。”

  幾年了錢還沒有揮霍完,她該說那人太不會敗家了還是這房子賣了太多錢了?

  聳了聳肩,這好像也沒她什麼事,就算那人餓死在哪個角落里又如何?只是,對那樣的人還是留個心眼的好,“房子買下來后有沒有仔細檢查過?建這房子的人很有頭腦,我擔心會留下一些只有他們的后代子孫才會知道的密道,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褚青臉色一變,他在買下房子后當然有檢查過,但也說不上多細致,如果真像左左拉巫所說的這樣……

  “是,我馬上組織人手再仔細檢查一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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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反常為妖

  左左可以肯定,那個賣房子的人對這個地下室絕對是知道的,再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里太危險,再滿意這里也不能再放了,不過放一些其他東西倒是沒問題。

  “褚青,你再找個合適的地方建個地下室,比這里還要大,通風要好,關鍵時刻要能藏人,這里的黃金要換個地方放。”

  褚青褚意哪會不明白左左拉巫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異議的就照做,褚青更是個急性子,馬上就飛跑著出去找人了,這事耽擱不得。

  左左到處看了看敲一敲,想以自己淺薄的知識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貓膩,可惜她到底不是万能的,沒有奇跡發生。

  褚意看著有點忍不住想笑,這樣的左左拉巫簡直像個孩子。

  “褚意,你知不知道桑巴叔叔什麼時候會到?”

  褚意訝然“您不知道嗎?首領和長老們在研究你畫出來的那個叫弩的武器,在我們出來時已經著手在做了。”要是真有左左拉巫所說的威力,對莫干部落來說無異于是如虎添翼,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時刻,褚意几乎可以想像以后左左拉巫在部落的聲望將達到一個怎樣的高度。

  “已經做出來了?”左左驚得瞪大眼,所以說古代人真是天才,居然真就憑著一張圖紙和簡單的解說給研究出來了,要是莫干部落把這用于戰爭……

  左左突然覺得有點冷,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會造成多大的殺孽,應該……是可以原諒的吧。

  各為其主,她為的,是給了她棲身地,尊她敬她的莫干部落,與其看著自己人死在別人手里,當然是別人先死比較好!

  是吧,是……這樣吧。

  看左左拉巫突然臉色就變得不好。褚意連忙走近問“左左拉巫,您哪里不舒服嗎?”

  左左搖了搖頭,雙手環胸把自己抱緊。“沒事,可能是穿少了衣服,覺得有點冷,我們先上去吧。”

  “好。”

  剛走出來,就看到褚青帶著不少人進來,還抬著不少木箱,看他們打算放下箱子行禮。左左趕緊道:“不用多禮了,你們去忙吧,這事越早處理越好。”

  “是。”

  褚青湊近自己的兄長道:“我和左左拉巫說點事,大哥,你先幫我帶他們下去拾掇。”

  褚意看了他一點,無聲的點了點頭應下來。

  看他們都進去了,褚青才道:“左左拉巫,這些東西放到哪里都太打眼了。雖然族人都實誠,但面對這些東西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不動心,所以。您看能不能先放到您那里去?”

  “你就知道我不會動心?”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左左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她當然知道人心經不起試探,可她院子里也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個她現在都拿著沒辦法的依依蘭,以及細阮路菲鄧亞來等人在,她也不想因為這些東西而生出是非來。

  褚青嚴肅了神情“左左拉巫,我不信誰都會信您,要是您都不信了。我也愧為莫干部落的人,我相信您能處理好這些東西,目前府里這些人,我也只信您有能力處理好這些東西。”

  這樣一頂高帽子戴下來,左左還能說什麼“你一會帶人送來吧。不過我那里地方小,你讓他們送到門口就好,別讓他們進來了,你也知道我那里種了不少藥草,都是從部落帶出來的,一旦毀了就沒地儿去弄了。”

  “是,您放心,我不讓他們進院子,到時您讓人出來拿。”

  “行了,我回去了,你去忙吧,記得盡早把這房子好好檢查檢查,尤其是地底下。”

  “是,等把這些黃金給您送去后,我就親自帶人去檢查。”

  左左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便往回走“你去忙吧,不用送了。”

  站在院門口,直到左左拉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褚青才回轉身,沒人知道,在經過這件事后,褚青才從心底服了左左拉巫,和表面的尊敬不同,這是真正的服氣,不管左左拉巫以后再吩咐什麼,他都是最先響應的,且毫無疑義的執行。

  回到院子里,和熱情的小家伙們打了個招呼,在被它們淹沒之前縱身跳到箱子上北方身邊,看他在忙活什麼“別告訴我你打算做個黃金面具。”

  “有什麼不可以。”北方把一塊從四四方方的金磚頭變成橢圓形,上面已經初具臉形了,舉起來給左左看“怎麼樣?”

  “看不出好壞。”左左實話實說,從空間里拿出一塊金磚填補上空了的那塊,這都是要上帳的。

  想起某部電影里的黃金面具,左左有點明白為什麼北方會有這樣的心思了,那個顏色,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華麗了,北方就喜歡那種調調的東西“北方,你的喜好真像個貴婦人。”

  北方手一撇,刀差點划到了自己手上,怒目看向左左“你才貴婦人,不要拿我和那種生物做比較。”

  “好吧,你不是,你的做完了給我也做一張,應該挺好看的。”

  “那是,我喜歡的怎麼會差,放心,我一定做得讓你滿意。”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這几年下來,這人是越來越厚臉皮了,四處看了下沒看到小溪,問道:“小溪呢?”

  “他不是跟你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人不見了。”

  北方頭也不抬“丟不了,大概是找到什麼好玩的了。”

  正想再接話,左左心里突然生出一種夫妻討論淘氣儿子的感覺,雷得她打了個冷顫,手忙腳亂的跳下箱子往屋里走,這感覺太讓人無法接受了,也讓她有種……背叛的錯覺。

  媽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一沒婚配二沒成親,哪來的背叛,再說她和北方一直是朋友般輕松的相處,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哪里又扯得上背叛。就算她想背叛,也得有那麼個人先在那里杵著啊!

  和鸞的身影驀然出現在腦子里,左左腳步一頓,旋即快走几步進屋。把門狠狠的砸上,聲音大得讓北方刀子又一划,這次終于吃到他的血了,雖然這點痛不算什麼,可是,可是,他居然傷在自己手里了。惱羞成怒下站到箱子上嚷嚷“左左,你的面具沒有了,不給你做了。”

  門又猛的被拉開,左左沉著一張晚娘臉瞪他“你剛才說什麼?”

  北方脖子一縮,識相的不招惹剛才還好好的人“我說我就給你做。很快。”

  饒是心情再不好,左左也被北方這種反應逗笑了,明明是那麼强大的一個人。現在卻越來越有裝寶的趨勢,她能認為這是她的功勞嗎?

  看警報解除,北方湊了過來“怎麼了?剛還好好的。”

  “更年期到了。”

  “什麼叫更年期?”

  “……”左左懶得解釋,門再次被砸上,北方摸摸自己的鼻子,慶幸自己退得快。

  沒給左左太多傷懷的時間,很快,褚青就再次找上門來“左左拉巫。東西都已經放在門口了,您看?”

  百般不願,左左也只能再次把門打開,這時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出來了,褚玲和海棠就站在她屋外。

  “你們閑著的。去把院門口的東西拿進來。”

  大家都動了,只有褚青還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左左也不問,褚青不好開口的事對她來說肯定就是麻煩,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看左左繞開他要走,褚青趕緊道:“左左拉巫,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下。”

  左左無奈的回頭“我能不同意嗎?”

  褚青笑“其實也不是別的事,只要您點個頭,其他的事您都不用理。”

  左左繼續往門口走,讓小家伙們往兩邊讓讓,踩到它們就不好了,褚青只好跟著,一邊走一邊說“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您這院子最安全了,所以想在您這院子底下建個大的地下室,您看可以嗎?”

  左左停下腳步看著他“褚青,你這是在得寸進尺,在說要把黃金先放在我這里的時候,你就有了這打算吧。”

  褚青只是笑,也不否認,就算首領在這里肯定也會同意這麼做的,巫女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巫女住的地方也是保護得最嚴密的,部落的命脈放在巫女這里,他們都放心。

  左左知道自己拒絕不了,換做她來做決定也會這麼做的,捏了捏眉心,左左覺得這一天過得還真是不痛快,事情不斷的讓她想修練都沒時間“建在這里也可以,不過你們不能吵著我。”

  “是,我一定讓他們盡量不吵到您,如果有點聲音還請您体諒。”

  左左很想翻白眼,這說了和沒說有區別嗎?不過她自己也是在為難人,建房子哪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正說著,細阮一個人搬著個箱子進來,就留半個腦袋看路了,看到左左趕緊問道:“左左拉巫,這東西放哪?”

  “哪間屋子空著就先放哪,把門口的搬完后院子里這些也搬進去。”

  “好勒。”

  誰去搬箱子左左都覺得可以接受,哪怕是看到鄧亞來也一人搬了一箱她也沒多看一眼,以鄧亞來的修為做這點事完全不在意下,倒是褚青看得瞠目。

  真正讓左左吃驚的是路菲,看著那麼溫柔細軟的一個人,居然也是一個人搬了個箱子,把她嬌小的身子都快遮沒了,頭微微揚著,盡量保證自己能看到路。

  褚青反倒覺得正常得很,看左左拉巫的表情便笑道:“想不到吧,別看路菲長得嬌小,真要論身手不比我差,要不是這些年因為亞來哥的事荒廢了,只怕是……”

  左左微微點頭,想像著鄧亞來和路菲當年男俊女俏意氣風發的樣子,再看一下他們現在,心里不是不感觸的,也慶幸自己那時候沒有主觀的認為依依蘭的事就是鄧亞來做的,而是幫了他一把,讓他能夠重新站起來。

  再說能被當年的鄧亞來看中,路菲怎麼會是一般的女人,恐怕那時候看中鄧亞來的女人有不少吧!

  能夠毫無希望的等這麼多年,左左真心佩服這樣的人,大概擁有這種本質的女人也沒有人能討厭得起來。

  “姐姐……”

  抱住飛扑過來的小溪,左左捏了捏他的小臉。“去哪了,一下子沒注意就不見人了。”

  龍溪扭了扭,逃脫姐姐在他臉上肆虐的手,掙扎著表功。“你不是說要檢查一下房子有沒有密道嘛,我就去找了啊!姐姐,我找到了哦,還不止一條呢!”

  手停了下來,看向身邊臉色大變的褚青,左左問道:“是通的還是已經堵住了的?”

  “通的,我選了一條去走了一遍。出去的地方在城里的一處很偏僻的屋子里,不過那里現在沒住人。”

  揉了揉表功的孩子“你找到了几條?”

  龍溪伸出三伸指頭“三條。”

  “確定再也沒有了?”

  龍溪撓了撓頭,跑開“我再去找一遍。”

  左左沒有再說褚青什麼,這樣就已經夠了,雖然她是巫女。大家都會尊重她,但是對年紀比她長的人,她沒辦法理所當然的去喝斥。去責備,更何況褚青還是褚玲的親叔叔,給人留几分面子也是應該的。

  “是我失職了。”想起離開前首領再三的囑咐,褚青心里更不好受,要不是左左拉巫身邊有這麼厲害的孩子,只怕別人摸到家里來了都不知道,要是再傷了誰,他怎麼向首領交待。

  “你派人去查查這屋的賣主,看他這几年都干些什麼了,是真的敗家還是另有所圖。找密道的事就先交給小溪去做。”

  “是。”緊繃著臉,褚青轉身離開,抿著的嘴牙都要咬碎了。

  褚玲擔心的看了叔叔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她始終牢牢記著父親的話,一旦成為追隨者。她要考慮的就不再是褚家,而是只為左左拉巫想,哪怕是首領的話和左左拉巫相衝,都只能選擇左左拉巫,她所有的忠誠都只能給左左拉巫,這就是追隨者,她早就把心態調整過來了,雖然還是會擔心,但是絕對不會做逾越的事。

  依依蘭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現,這段時間里,左左沒有去找她,可也沒有阻止別人去安慰她,但是除了海棠把飯放到她門口並敲門提醒她,再也沒人他人去看她,包括鄧亞來在內。

  所有人都覺得依依蘭需要一個教訓,不管是她的態度,還是她的品性都有問題,要是她不能改變,有個這樣的巫女,必將不是部落的福氣。

  左左拉巫的教育明明再好不過了,為什麼依依蘭就是不往好的方向走呢?這是所有人的疑惑。

  “巫母。”低著頭,依依蘭輕聲喊道。

  裝作沒看到那雙紅腫的眼睛,左左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坐這里,開飯吧。”

  “是。”

  沉默的一頓早餐,依依蘭一直低著頭,吃得很慢,但是全都吃完了,這和她以往的挑食比起來好了許多,左左不由得挑了挑眉,反常即為妖,她不相信一個晚上就能讓一個人的觀念態度完全改變過來。

  “褚玲,上午就交給你了。”

  “是,依依蘭,跟我來,左左拉巫專門為你准備了一間學習的屋子。”

  “謝謝巫母。”依依蘭道謝,乖巧的跟著褚玲走了,沒有表現出一點不願,可就因為太乖巧了才讓人覺得不正常。

  鄧亞來考慮半晌,斟酌著用詞道:“左左拉巫,依依蘭有點不對勁。”

  路菲點頭附議,但因為是亞來家的孩子,她沒有多言。

  左左無奈“大家都多關心關心她吧,大概是覺得昨天受冷落了,今天故意表現得聽話的。”

  “是。”

  北方和龍溪卻嗤之以鼻,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能變好,鬼才信。

  “好了,都散了各自忙去吧,路菲,亞來叔的藥你再過一會就給他喝了。”

  “好,我馬上去准備。”

  “亞來叔,記住我的話,別太心急,修練尤其是,你現在的筋脈會受不住,再等一等。”希望就在眼前,左左不得不多加囑咐,她最怕的就是鄧亞來現在衝壞了筋脈。她醫术再高,也還沒到能續接筋脈的地步。

  鄧亞來微微點頭,手握成拳又松開“我會注意的。”

  安排好所有的事。左左來到外面,對跟著的一大一小道:“小溪,你要是覺得無聊了就再去找找密道,看有沒有漏掉的,北方,你幫我護法,一會要是建地下室的人來了。你帶著他們繞過我的領域。”

  龍溪臉色紅紅的哦了一聲就走開了,昨天再次去找密道的時候居然真的又找到了一條,在很偏的地方,這讓龍溪覺得非常沒面子,都不好意思再纏著姐姐了,就怕姐姐打趣她。

  不過姐姐都沒說他什麼,那個北方卻從昨天笑話他到現在,最討厭了。還是姐姐最好。

  “你還擔心別人能進入你的領域啊,沒你的允許,誰都進不來。不然還怎麼叫領域,放心,領域會自動彈開他們的。”

  左左在透明罩里坐定,邊安撫嚷嚷著餓的小家伙們邊回道:“我並不擔心他們會進入領域,我只是不想過早的讓別人知道我有領域,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你就擔心這個?”

  “不然呢?”

  北方翻了個白眼,往屋頂上一坐就不理會她了,這丫頭一天不膈應他就不舒服。

  左左得意的一笑,伸了個懶腰“領域。開。”

  感受著小家伙們的熱情,左左笑逐顏開,現實里再多的煩惱都拋之腦后了。

  消失了好一段時間的吉沽親昵的磨蹭著左左,希望在一堆植物里能讓左左注意到它。

  果然,被腳邊溫熱的体溫吸引到,左左一低頭就看到了吉沽。趕緊把它抱起來了蹭了蹭,女人大抵都拒絕不了可愛的小動物,尤其是吉沽這麼有靈性的。

  “吉沽,這几天都上哪玩去了?”

  吉沽又蹭了蹭她,人話它還聽不懂,只知道用本能來表示它見到左左的高興。

  “母親,你果然更喜歡它。”碧洗草挨著左左幽幽的道,左左詭異的想到了怨婦這詞。

  “我對你們就不好嗎?”

  “可是它一來你就對他更好了。”

  把碧洗提溜起來甩了甩“對你不好?”

  “好,好,好,母親對碧碧最好了,母親饒命啊!”被甩得都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小家伙尖叫著求饒,左左趕緊放手,她受不了那個高分貝。

  “母親,我餓了!”不知道這個聲音出自眼前排排站的誰,左左一看過去,所有的植株都表現得像是餓慌了,左左一心疼,大半的功力就散了出去。

  聽著它們歡呼著去吸收,左左就知道自己上當了,這些小家伙,精怪精怪的,現在都學會和她玩心眼了。

  縱容的笑笑,左左摸了摸吉沽的頭把她放在腳邊,也開始修練,所以她沒有看到吉沽身上散逸出來,混入墨綠色綢緞里的黑色,把墨綠色浸染得更深,更沉。

  修為的增長讓左左心情很好,從入定中醒過來就已經是中午了,下午要教依依蘭,這几年都養成了習慣。

  看依依蘭還是一副乖巧的樣子,左左把褚玲叫到一邊詢問“她上午學得怎麼樣?”

  “很認真,學得很快,比平時還要更快。”

  左左微微攢眉,心里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可要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左左拉巫,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依依蘭太認真了,而且也不像平時那麼……那麼不耐煩,要是有她不懂的,她也會問,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變好了還不好嗎?她願意學你就教,其他的先別管。”

  “是。”

  下午教占卜和請神舞時,左左才明白了褚玲為什麼會那麼說,她一直都知道依依蘭聰明,可沒想到她一旦認真起來會聰明到這程度,占卜深奧的地方也是說一遍就懂了,跳請神舞時更是不用跳第二遍,只需要一遍她就記下了動作,左左教得輕松了,卻有點心驚膽顫的感覺。

  讓她產生這種感覺的卻是一個不滿六歲的孩子,左左真的覺得問題大了。

  看著難掩吃驚的巫母,依依蘭覺得痛快無比,不是不願意教我嗎?那我就快點學,很快很快的就把你那些簡單的學會,到時候看你還能找到什麼借口,哼,巫女該會的,我都非要學到不可,不喜歡我也要教給我,誰讓我是下任巫女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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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密道

  “依依蘭的心態有很大的問題,你們倒是說說,我的教育方法究竟哪里出問題了?”

  晚上,在左左的堅持下大家圍坐在一起,示意北方布下結界,左左道。

  鄧亞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感應外面有沒有人,他提防的不是別人,正是這院子里此時唯一沒有在這里的人。

  “不用擔心,別人聽不到我們說話。”左左指了指北方,“他的看家本事。”

  左左拉巫對依依蘭有多用心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這次出來光是帶著給依依蘭泡藥浴的藥材就有幾箱子,依依蘭的吃穿用度雖然左左拉巫從來不說,卻都是用心了的,做為巫母,她完全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費了這麼多心,依依蘭卻長成了這樣,誰也找不出原由,北方心里倒是認定了她本性就是壞的。

  左左敲了敲桌子,點名道:“亞來叔,依依蘭是你的晚輩,你知道她平時在家里都做些什麼嗎?”

  鄧亞來搖頭苦笑,“在你第一次帶她來見我之前,我已經有兩年沒見過她了,她平時……我聽爹娘說過,她和其他人並不親近,在家里也只和她母親昵在一塊,家里和她同輩的孩子並不喜歡她,聽我娘說是她太過霸道,要是不聽她的話她就會叫其他人去打他,至于具體的,我並不清楚。”

  左左幾乎可以想像出那樣的場面。耀武揚威的小女孩嚷嚷著自己是巫女,要所有的孩子都聽她的,要是不聽就叫聽從她話的孩子去打他,孩子都容易人云易云,這樣的事肯定不止發生一次兩次。

  “依依蘭這樣的心態要是不改變……她不適合為部落巫女。”左左按下未盡之意,但是在場的幾人又有哪個是笨人。不適合為巫女。但是部落的巫女傳承又向來是單傳,要想再有巫女的誕生,那麼……

  鄧亞來露出的半邊臉布滿陰霾,部落傳承至今。被抹殺的巫女只有兩人,依依蘭只怕會成為第三人,這對鄧家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左左拉之所以這麼告訴他,不過是想再給依依蘭機會。也讓他參與其中,他姓鄧,一旦真到了那樣的時候,鄧家人也不能再說什麼。

  這個看似極有主見的巫女心其實很軟,外人的事她可以裝作沒看到沒聽到,但近在眼前的人呢?可是依依蘭一而再的讓她失望,並且越來越不合格。幾年的心血毀了,只怕她心里比誰都難過。

  “我知道要如何做。左左拉,你也同樣如此,只要對她沒有虧欠,要真有那麼一天你不用覺得對不起鄧家。”

  要的就是這句話,左左心內悄悄松了口氣,依依蘭給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她不得不早做準備,但凡依依蘭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改正過來,她都不會走那一步,她比任何人都不願意走那一步,希望依依蘭能成為最合格的巫女,把巫女的責任全擔走,她就好專心修練,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

  但是現在看來,想卸下身上的責任還是遙遙無期。

  回到房間,想了想,還是鋪開筆墨寫了封信,依依蘭的事她得讓其他人也有個心理準備,真到了那樣的時候,她不用一個人去背殺族人的罪孽,她也不相信自己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哪怕那個孩子有著她該死的理由。

  拉開門,果然,在她拉開門的兩個呼吸間后,旁邊的門也打開,褚玲和海棠同時從各自的房間走了出來,“左左拉巫,您有何事?”

  把信遞給褚玲,“叫褚青馬上送到桑巴叔叔手里。”

  “是。”

  不說桑巴看到這信會是個什麼反應,日子依舊以它固有的軌道往前走著,后面陸續也有人到了,隨著越來越多的黃金堆到左左的院子里,地下室終于建好了。

  比以前那個還要大上許多,左左有種自己這院子的地下都被掏空了的錯覺。

  站在一邊看著堆得越來越滿的屋子,左左禁不住想,要是在現代她擁有這麼多黃金的使用權自己都會干什麼,想來想去,居然沒有一件是在這個年代能做的,這種有錢都不知道怎麼用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左左拉巫,您看是不是把這數點一下?”

  這麼多要點到什麼時候去,左左很無恥的叫人把海棠和褚玲叫了過來幫忙,自己裝作有事要說的把褚青和褚意叫到了一邊,其實她也是真的有話要說。

  “那四條密道都堵上了?”

  一說起這事褚青就覺得沒有臉面,四條密道,他居然漏掉了四條密道,要是在關鍵時刻被有心人利用了,族人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出口的那幾處地方我們已經把三處都買了下來,那三條密道也都堵上了,只有一處屋主怎麼都不松口,就是一口咬定不賣,所以那條還暫時通著,只是派了人日夜輪守,跟您猜測的一樣,這房子原來的主人和四方勢力中的一方走得很近,那屋子目前就是屬于他的。”

  左左把自己所有的腦細胞都用來分析這事,“這麼說,這房子是在人家別有用心下賣給我們的?”

  褚青異常懊惱,明明當時他們也沒表現出要買一處怎樣大的房子,怎麼就會入了別人的套?要不是左左拉巫提醒了他,他多查了些,只怕被人摸上門來了他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也不用自責,我倒是肯定了件事,你們初到孟甘城沒多久應該就被人盯上了,賣這房子就是一種試探,你們要是沒買,他們可能也就不會再在你們身上費心了,可是你們買了,對于孟甘城這個對外人提防心很重的地方來說,無疑于是告訴別人你們在這里是有所圖,不過就算真是在這里安家,沒有任何居心,他們也會盯著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放心,再加上……”

  左左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眼前這一層層壘著的金磚,“再加上莫府的人口越來越多,而且只進不出,那些人只怕早就在查我們了,這段時間以商隊的形式入府的人多,這是利也是弊,他們可能把我們當成某個大家族了,疑心可能會更大一些,做為地頭蛇,打我們的主意是必然的,也許他們猜不到運進來的箱子里都是黃金,但也絕不會相信全是雜物,對他們而言,這可是一大塊肥肉,不咬上一口,他們怎麼會讓我們安然住在這里,就算我們以后能在這里站穩腳跟,成為真正的孟甘城人,可是,現在這入住費卻是要交的。”

  “那您的意思是交……還是不交?”

  “如果他們起了心當然要交,一點錢財而已,現在我們部落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忍一段時間是必須的,等到桑巴叔叔到了,說不定就可以放開膽子干了。”

  要是桑巴叔叔帶來了好消息,弩真的做成了,那莫干部落還怕得誰來?就算是對上擁有各系元素之力的人,對上弩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就是不知道弩的威力有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厲害。

  褚青心里也是這麼想的,在外面幾年,脾氣早就被磨去了不少,心里再氣憤,想事情也習慣了從大局出發,這大概也是桑巴看中他的原因,莫干部落避居太久了,需要這種圓滑的人來處理和外人的關系,而外面常見的圓滑之人卻是部落里最缺的,這是避居最大的弊端。

  左左對那條通著的密道並不放心,她的想法是好的,想守株待兔,但是到底誰守了守還得兩說,要真沒能守得住,那就是莫府的大難了。

  拼命回想電視里都是怎麼演的,箭,有著倒刺的陷阱,毒,機關……

  機關就算了,她不懂,也研究不出來,箭應該沒問題,陷阱肯定沒問題,至于毒,她可以試試,想到這里,左左也不管這些金磚還要入帳了,“海棠,褚玲,你們好好記數,一會我叫亞來叔下來上帳,褚青,你帶我去密道看看地形,我看能不能做點文章。”

  “是。”

  拖著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龍溪和一定要跟的北方,四人來到了唯一還通著的密道,雖然很黑,但是並不窄小,以北方的個子都能站直了身子在里面走動,並且還挺干燥,想像得出當年建這密道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左摸摸右敲敲,左左邊問,“那三條也是這樣?”

  “是,差不多,只是那三條應該是許多年沒有用過了,有些地方小有坍塌,我猜就算是以前的房主也未必知道這三條密道的存在。”

  一代一代的往下傳,又沒有書面上的記載,就靠著口耳相傳很多東西沒有傳下來很正常,只要其中一代不屬于正常死亡就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只是畢竟是別人弄出來的東西,她實在信不過,堵了干脆,省心。

  “要是這段時間事不多,我們也該挖幾條這樣的密道以妨萬一。”

  “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天冷,做事也不方便,等翻過了年我就準備動土。”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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