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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三生緣,破壞姻緣的辦法
世事無絕對,縱使天定姻緣,也能人為破壞。
整個雲都似乎又平靜了下來;各大世家、王公貴胄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想通的詭計;只是這波瀾不驚的表象之下,更多的卻是波濤暗湧。
華清院中,洛傾雪心中煩躁將醫書擱在一側,怔怔地發呆;而皇城摘星樓中,那髮須皆白的老者,瞧著面前六爻乾坤卦卜問出來的結果,總算是大松了口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雪白的髮絲滑落,張口一注鮮血噴出落在那用來卜卦的龜殼之上,觸目驚心。
「還好,還好。」落離深吸口氣,總算還不是無解之局;垂下眼瞼,不知為什麼,眼前又浮現出那雙清澈透著無辜的眼,強壓下心頭的愧疚。只能在心頭輕嘆,丫頭,此事當師父對不起你,但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流雲安定,縱使破了那段天定姻緣,但卻許她那至高無上母儀天下之位,她也該知足了吧。
這天下女子,誰不指望能坐上那個位置,與帝王牽手,俯瞰山河,指點江山?
「雲兒。」落離張口;侯在門邊不過十二三歲卻一副少年老成模樣的男孩立刻躬身道,「師父。」
「請陛下移駕摘星樓,速度要快。」落離的聲音略微帶著些許急促。
白雲低頭沉穩地應是而去。只是眼底卻是飛快地劃過一道暗芒,師父修煉百余年,早已經打到那傳說中上善若水的境界,如今竟然會這般驚慌急促,實在有違師父的高人風范,難道又是因為那個女子?
想著他不由得眉宇微微顰蹙著,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個女子,他心頭就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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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您這般急著要朕前來,可是想打解決的辦法了?」
皇帝急匆匆地從龍輦上下來也不顧常樂的攙扶,徑自跑到摘星樓的客廳中,一副急吼吼的模樣,開口便朝著早已經等在那裡的落離道。
「嗯。」落離的聲音很沉,面色也不太好看,只是抬頭望著皇帝;目光觸及皇帝那微微高凸的顴骨上方,眼角竟然若隱若現的兩道似淚流的黑影,頓時心沉了沉。
聞言,皇帝頓時心頭一喜,「那大師,朕到底該怎麼做?」
落離抬頭瞧著跟進來的白雲與常樂,面色陡然沉了下去。
皇帝見狀立刻罷了罷手道,「常樂,你先帶著他們退下。」
「可是皇上,這……」常樂身為皇帝的貼身太監又是大內太監總管,自然應該隨時陪伴在皇帝身側的。
「讓你退下就退下,哪兒那麼多廢話。」皇帝身子微微前傾,轉頭看向常樂的時候,語氣陡然沉了沉。
常樂心頭狠狠地顫了下,想到摘星樓的由來,這位當不會害陛下才是,「是,奴婢告退。」
「徒兒也先退下了。」白雲倒是很是知趣。
落離微微頷首,低著頭兀自瞧著桌上那仍舊泛著白霧的熱茶,透過那蘊散的霧氣,眼底幽深晦暗,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味。
「國師,現在可以說了吧?」皇帝此刻哪裡還有心思品茶,整個人心裡都掛著事情。
「戒驕戒躁。」落離沒好氣地抬了抬眼皮卻並不看他,只是冷冷地道,「往後做事多用用腦子,那平安乃天降祥禧的龍鳳雙胎之一,便是不身系國運也不當外嫁,你父皇難道沒有教過你?」
皇帝的心陡然暗了暗,身在高位數十載,誰見了他不是阿諛奉承,誰膽敢以這種語氣與他說話;只是現在他還不敢跟落離翻臉,只能恨恨地吞下這口惡氣;想到曾經在洛傾雪身邊出現的疑是那股守護流雲的神秘力量,難道父皇就是因為這個才將那股神秘力量交給她的?
不,不可能的。
這個念頭剛一浮起就被他狠狠地否定,如果當真是那樣,之前他請示對洛傾雪處置的時候,父皇不會那麼回答的。
落離瞧著皇帝一變再變的面色,在心中搖搖頭,想到自己佔卜時卦象所解出來的東西,只能在心頭輕嘆口氣,「平安與容公子乃天定姻緣。」
「啊?那怎麼辦?」皇帝頓時有些傻眼了。
「天定姻緣,那也要成了姻緣才能叫姻緣,懂?」有些話,身為高人,落離自然不會說得太直白。
皇帝身子陡然怔了下,不過再回過神來看著落離時,這……國師當真是那個意思?
「平安命格極貴……」落離搖搖頭,「你既然想要破壞掉她的姻緣,便須還她一段極好的姻緣。」
皇帝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晦暗,「還請國師言明。」
「大道渺渺,大道茫茫,世道萬千,不過陰陽二字。」落離閉上眼,卻怎麼都掩不去那眼底的失望,「想要解掉這盤局,關鍵在容公子身上;老夫言盡於此,余下的,陛下好自為之吧。」鳳主命格何其尊貴,萬不可能與他人共事一夫。
皇帝面色沉了沉,想要再開口相問,卻只瞧見落離已經雙眸緊閉,盤腿而坐,雙手掐著蘭花指擱在膝蓋上竟是已經進入了冥想狀態。他只自覺討了個沒趣,也只能作罷,悻悻地轉身離開。
只是卻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的瞬間,那原本雙眸緊閉的人陡然睜開眼,眼底卻竟是精芒;雙手不斷地掐著指訣,在皇帝原本坐著的地方蒲團下方竟然是一個用鮮血匯成的陣法。
「噗!」落離張口,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血絲剛落地,那陣法中道道彎彎曲曲的金線卻好似活了一般。
「師父,您沒事吧?」白雲推開門,剛好看到落離收手之後擦拭嘴邊鮮血的場景。
「不妨。」落離無力地罷了罷手,「我累了,送我回房休息吧。」
「是。」白雲低著頭。
路過觀星台時,落離遙望著雲都皇城中那高大輝煌的宮殿,亙古綿延的城牆,還有那雲都城內,來來往往人頭攢動的熱鬧;眼底竟然浮現著若隱若現的死寂;最後視線落在御書房處時,卻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師父!」白雲輕呼一聲。
落離搖搖頭,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只待容末元陽卸去,便能依靠那陣法偷天換日將鳳主與雲氏皇族的運勢綁在一起;如此,也不算負了先師囑咐;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事情成與不成,就看雲氏皇族的造化了,「走吧。」
語氣都帶著些許無力,更似在感慨一般。
……
六月底,天氣仍舊善變;前兩日尚且還溫度適中,今日便豔陽高照;火辣辣的溫度焦灼著整個大地,窗外書上的蟬都好似有些疲累,叫聲越發的顯得有氣無力。
「算算日子,太祖皇帝與外祖母的鑾駕也該快到了吧。」洛傾雪懶懶地趴在軟榻上,語氣都很是無力。
錦笙便搖晃著扇子,便淡笑著,「未來姑爺跑不掉的,小姐您這般著急做什麼。」
「就知道貧;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看我不尋個厲害的人家把你嫁過去。」洛傾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因著賜婚的緣故,容末來過幾次,到底是未婚夫妻,人前總不能太過膩歪;可錦笙這丫頭卻是仗著這事兒老是調笑她。
錦笙可不怕,早就摸清了洛傾雪的脾氣,「小姐,您才舍不得呢。」
「你看我舍得不舍得。」洛傾雪面色沉了沉,溫度越發的炎熱,再加上那算算日子已經沉寂了近十余日的寇依藍,她就很是煩躁。
「咚咚咚。」
陡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錦笙卻陡然眼前一亮,「難道是白嬤嬤去采買的冰塊到了?」
往年在鎮北侯府,地窖裡常年都是備著冰塊的;只是今年從鎮北侯府出來之後,駙馬府又成了馮府;冰塊這種東西自然都是搬到公主府備用的;如今雲靜安不在,她總也不好大大咧咧的上門,采買冰塊便成為了白嬤嬤等人的頭等大事,只是正值盛夏,冰塊貴得出奇不說,還特別難買,連著幾日,白嬤嬤等人都無功而返;也無怪乎錦笙如此激動了。
洛傾雪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哎呀,小姐您怎麼這樣。」錦笙面色垮了下來;瞧見來人那氣喘籲籲,臉上還帶著急切的模樣,她心裡也莫名的有些煩躁。
「怎麼回事,華香,這大熱天兒裡不好好尋個地兒呆著跑上跑下的做什麼。」洛傾雪瞧著華香的模樣,翻個身,仍舊一副懶懶的模樣,恨不能將身上僅余的那層薄薄的衣衫全都褪去才好。
華香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息,深吸口氣,「小姐,靜王府的楊公子派人前來,說,說是靜王和王妃雙雙中毒不省人事,請小姐務必過去一趟。」
「什麼?」錦笙揚聲驚呼。
洛傾雪也陡然一個鯉魚打挺從軟榻上翻身坐起,眉頭緊鎖,「怎麼會這樣?」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前來報信的人說得也很是模糊。」華香胸口仍舊上下起伏著,「小姐,救人如救火。」
「可是小姐,現在這外邊兒可不知道多少人看著呢;如今的華清院可不比素瑤居,小姐便是連隱藏行蹤的機會都沒有。」錦笙眉頭緊鎖,對於洛傾雪的那些秘密,再加上洛傾雪也並沒有故意瞞著她,她雖然不說自己全都知曉,但隱隱約約還是有所察覺的。
聞言,華香頓時面色微微變了變,「啊?那小姐,這事該怎麼辦?」
「那前來報信的人長什麼模樣?」洛傾雪面色沉了沉,深吸口氣;靜王是何等小心翼翼的人,怎麼會突然中招,而且是在這個如此敏感的時刻;還是說,她眼瞼垂了下來,掩去眼底的暗色,寇依藍,你終於有行動了嗎?
隨著華香的描述,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的洛傾雪心越來越沉。
「錦笙,准備藥箱。」洛傾雪從軟榻上下來,剛著好衣衫;洛青雲與洛傾寒竟然雙雙結伴而來;看到洛傾雪的模樣,眉宇微微蹙了蹙,「妹妹可是也接到消息了。」
洛傾雪瞧著他們,面色沉了沉,「嗯。」
「妹妹,你打算如何?」正是因為知曉洛傾雪的身份所以兩人才非常的糾結,尤其是洛青雲。
「靜王妃往日裡待我還算不錯,上次不是也送了帖子來嗎?」洛傾雪淡淡地笑了笑,「我去拜訪靜王妃應該礙不著那些人吧。」
「不可!」洛傾寒本就一座冰山,此刻面無表情的模樣更是讓人覺得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在這烈日炎炎的盛夏,他們竟然也感覺到了幾絲只有寒冬臘月才能覺察到的寒。
「哥哥,這一趟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洛傾雪垂下眼瞼,「太祖皇帝和外祖母的鑾駕眼瞧著就要到了,靜王和靜王妃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不,妹妹你說錯了。」洛青雲面色沉了沉。
「嗯?」洛傾雪和洛傾寒同時抬頭望著他;身為風信子的頭領未必知,消息必然比旁人要靈通得多;此刻見洛青雲一改往日的習慣,竟然只靜靜地聽著他們爭論,兩人不由得有些好奇。
洛青雲深吸口氣,抬頭輕輕地將她額前被汗水濕透的發絲別到耳後,「前來報信的人說的是靜王與靜王妃中毒?」
「嗯。」洛傾雪點點頭。
「事實卻並非如此。」洛青雲眉宇沉了沉。
「哦?」洛傾雪咬著牙,「可是大哥你剛才不是說,靜王和靜王妃……」
「他們也的確是昏迷不醒,但也僅僅是昏迷不醒,就好似睡過去了一般,沒有絲毫的征兆,甚至連太醫都診治不出來半點兒異常。」洛青雲轉頭瞧著洛傾雪,「妹妹習醫以來,可曾聽過這種病症?」
洛傾雪搖搖頭,雖然至今她身上還掛著玄門傳人的名頭;可當真要與兩位師兄比起來,她行醫的經歷真的是寥寥可數;在過去的幾年,偶爾喬莊出行,為的也不過是賺取銀錢。
「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是要親自看過才能知曉。」
「官家小四與靜王夫婦出現了同樣的病症。」洛青雲略微思忖,嚅了嚅唇,還是下定決心開口。
「官家小四?」洛傾雪眉梢淺揚,瞧著洛青雲,看來自己以往當真是小看了自家大哥啊,「官宴輝?」
「嗯。」洛青雲抿了抿唇,「如果可以,我希望妹妹,您能夠治好他們。」
洛傾寒卻仍舊一副固執的姿態,「在事情的真相沒有查明之前,不許你輕舉妄動。」
「可是救人如救火。」洛青雲急了。
「萬一是寇依藍的陰謀呢?」洛傾寒難得地與洛青雲槓上了。
「……」洛青雲漠然。
洛傾雪的心也陡然「咯噔」了一下,她抬起頭望著洛青雲,「雲都城內,可還有其他人與他們一樣的症狀?」
「暫時沒有!」洛青雲搖搖頭。
「如果只是這樣,那或許應該是巧合。」洛傾雪長長地吐出口氣,「不管怎麼樣靜王府我一定要去,至於官宴輝……不同人同病不同症,同症未必同病,或許只是巧合。」
後面半句自然是為了安撫洛傾寒的。
瞧著洛傾寒那雙目通紅,死死地瞪著洛青雲的模樣,洛傾雪不禁有些啞然,「哥哥,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管那寇依藍打得什麼主意,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再說,若這件事情當真是巧合,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麼睡死過去卻不出手,哥哥,我怕自己往後會夢魘。」
「那我陪你。」洛傾寒沉聲。
自從知曉那寇族之人會打洛傾雪的注意之後,他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黏在洛傾雪的身旁,只是到底年歲大了,又男女有別;在華清院中還好,畢竟周圍全是大內暗衛,若是出門,經過鬧市,誰知道三教九流會遇上誰。
洛傾雪搖搖頭,「往日裡雲都誰人不知靜王妃待我如親女,她病倒了我去探望是理所當然,若是哥哥一起,反倒容易暴露。」
「……」洛青雲沉默了片刻,「你坐馬車在明處,我與傾寒在暗處跟上。」
「不。」這一次洛傾雪卻很是固執,「寇依藍的武功已經登封造詣,行的又不是正道;你們兩人的功夫雖然也是上乘,可在江湖上卻是排不上名,就算有什麼意外也只是徒增傷亡,沒有任何意義。」
聞言,洛青雲和洛傾寒的面色猛然就沉了下來。
可偏偏,洛傾雪說的還是事實,他們甚至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我自己一個人去,如果當真遇上什麼,打不過,跑總是可以的。」洛傾雪淡淡地笑著,前世時,汝霖瞧她武道天資實在有限,又尋不到合適的藥材與她洗盡伐髓,下了血本才讓她練得一手好輕功。
打架她不行,腳底抹油的功夫能及得上她的卻少。
她轉頭看向洛青雲,雖然不知道官宴輝與他到底是什麼關系,不過既然他開口了,不管總是不好的,「官家四少那裡,大哥最好想辦法將人弄到保和堂去。」
「……好。」聞言,洛青雲眼前一亮,去官府是不可能的,但保和堂是容末的地方,自然能為洛傾雪掩飾身份。
「讓靜王和靜王妃也去保和堂。」洛傾寒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他們可是王爺和王妃,那哪兒行啊。」洛傾雪頓時失笑道,只怕他們前腳出現在保和堂,後腳整個雲都都會陷入惶恐吧;她有些嗔怪地瞧著洛傾寒,「好了,哥哥,沒事的。你沒聽見鳳太子說嗎,那寇依藍被後的人想打我的注意,卻並不是想要我死呢。」
或許身為鳳主唯一的就這點兒好處了;那寇族一邊要想著怎麼對付她,一邊還想要著怎麼保護她。
不然她如果死了,他們謀算天下的美夢不就破碎了嗎?
好說歹說,最後甚至洛傾雪都直接下臉了,這才讓兩人沒有跟了上來。
當洛傾雪到達靜王府時,靜王府的大廳內,正上演著很不和諧的一幕。
石清站在雲初揚的輪椅背後,雙手死死地抓著輪椅的手柄,那手上冒出來的青筋顯示著他此刻的隱忍。
「哼,你不是認識那個什麼狗屁神醫嗎?不是很能干地求她將平家大少夫人給救活了嗎?怎麼,輪到父皇和母妃的時候就沒這本事了?」
身著光鮮亮麗,一襲金黃色錦服華袍,頭戴寶冠的男子此刻正指著雲初揚的鼻子,「別以為父王對你好,你就多本事了;別忘了,我才是靜王府的世子,算個什麼東西,我呸。」
「神醫不是說過揚哥哥身子不好,不能受熱受涼的嗎?」洛傾雪的心猛然沉了沉,邁步,輕聲道。
原本還罵罵咧咧的男子轉過頭,在看到洛傾雪的時候,眼前先是閃過一抹經驗,不過隨即眼底一抹精芒飛閃而逝,視線在洛傾雪身上不斷地掃視著,盡是淫邪,「我道是誰,原來個……是平安吶。」
石清低著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不過隨後便恭敬地低下頭,「請公主責罰。」
「平安。」雲初揚也抬起頭,嘴角卻滿是苦澀。
「揚哥哥上次容神醫可是交代過,若你再不好好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可別怪他翻臉哦。」洛傾雪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一聲微微拉長的揚哥哥,讓雲初揚的心都不由得怔了一下,轉頭看向洛傾雪,仍舊是熟悉精致的眉眼,膚若脂玉,宛若清溪般的墨瞳卻如千年寒潭般深邃,涼薄的唇邊,噙著清寒薄笑;卻是讓人沉溺得無法自拔。
雲景月自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洛傾雪無視了個徹底,頓時一張臉黑沉了下來,「平安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洛傾雪轉過頭,滿臉疑惑,隱隱還帶著委屈透著無辜的小模樣;讓雲景月不禁心頭一滯,想要出口的話卻在面對那巴掌大的小臉時,怎麼都說不出口,只能狠狠地吞了口唾沫,視線掃過,落在雲初揚身上時,頓時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嘴角勾著邪笑,「呵呵,沒什麼,平安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我靜王府現爭執多事之秋,這……實在不方便待客。」
洛傾雪淡淡地笑了,「靜王妃素來帶我如親女,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本早該前來拜訪的;這……」
「難道平安不知道我父王、母妃如今都病臥床榻,見不得客嗎?」雲景月面色陰沉。
「這……就算讓我瞧一眼都不行嗎?」洛傾雪頓時楚楚可憐的。
「你愛看就看吧。」不知道為什麼,雲景月的心裡像是有貓在撓一般,尤其是瞧著洛傾雪故意做出來的一副嬌柔模樣,更是恨不能將她摟入懷中好好呵護一番,只是猛然想到什麼,他垂下眼瞼,沒有人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暗芒。
洛傾雪同樣臻首低垂,薄唇微微抿著,噙著淺淡的笑意,「揚哥哥,一起如何?」
「呵呵,也好。」
自從靜王與靜王妃莫名其妙的暈迷過去之後,他也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他們了;倒不是他不去,只是……轉頭望著雲景月,想到自己的身份,雲初揚輕嘆口氣;王府主院可不是他這樣的庶子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雲景月頓時抬起頭,「這,我也與你們一道吧。」
「月世子隨意。」洛傾雪渾不在意。
「王爺與王妃已經病了很久了?」路上,她狀似無意地開口。
雲景月頓時臉上露出一副懊惱的神情,「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早些發現父王和母妃的異樣他們或許就不會……」
「哦?難道王爺和王妃在病倒之前還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洛傾雪轉頭瞧著雲景月。
「……」雲景月搖搖頭,「與眾不同的地方倒是沒有,只是母妃的身子向來虛弱,想來平安也是知曉的;父王近來也總是疲累不堪,有時候我都在想,他們是不是真的太累了。都怪我沒本事給父王幫忙,不然,不然他們也不會……」
這是想要奪權的意思?
洛傾雪低下頭,眼底一抹暗芒飛閃而逝。
她不是不能直接以容淺的身份前來,只是在不知曉靜王與靜王妃病情的情況下,貿貿然的出手,只怕會徒增麻煩;尤其是在她身邊明裡暗裡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雙眼睛的情況下。
來到靜王與靜王妃被安置的房間;環境清幽而雅致,屋子的四個角落裡都擱置著冰盆,雖然已經是炎熱的盛夏,可整個屋子裡卻是溫度適宜,屋子裡兩個丫鬟手裡那不住地搖著團扇,風透過冰盆吹出來,竟是說不出來的舒爽。
「嘎——吱!」
木門開合,屋內的奴婢全都迎上來,無聲地請安。
雲景月揮了揮手,那些奴婢立刻會意又開始各司其職。
「月世子倒是有心了。」洛傾雪瞧著屋子的布置,大到家私軟榻,小到博古架上的擺設、托盤,無一不透著低調的奢華;果然王府就是王府;這等奢靡的享受,想到白嬤嬤等人跑了數日采買冰塊卻都無功而返;再掃向房間的各個角落;只是這一間屋子,只怕一天就得消耗不少冰塊了。
奢侈啊。
洛傾雪心中感慨,可到底還是知曉分寸;轉頭瞧著那被並排著安置在床上,雙目輕喝,面上盡是安詳的靜王和靜王妃。
「父王和母妃自那日病倒之後便是如此。」雲景月走上前來,壓低了嗓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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