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nixpyj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天下霸唱】鬼吹燈 第一部《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1
發表於 2016-3-15 21:17:1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3:32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四十五章 奪魂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見胖子用「縛尸索」將那古尸的脖子勾住,掄圓了胳膊「啪啪啪啪啪」,狠抽了古尸五個響亮的大耳光,我趕緊將他攔下,听他說得古怪,便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吃多了撐的,打死人做什麼?」但是隨即想到,先前胖子中了「舌降」,莫非仍沒徹底清除,還留下些什麼,想來那套「巫衣」的主人,也是被獻王殘害而死,是不是她化為厲鬼,附在胖子身上,就為了潛入陰宮,學好當年伍子胥的行徑,鞭尸以泄心頭之恨?

    想到這里,立刻抬手將胖子的防毒面具扒掉,看他的眼神,倒也沒什麼特異之處,這時卻听胖子說︰「這里潮氣燻人,你為什麼扒我防毒面具?」說著搶了回去,又戴在臉上,繼續說道︰「我說胡司令,楊參謀長,你們難道沒瞧出來麼?你們看這……」

    胖子一指這棺中古尸的頭顱,話剛說了一半,只見那具無眼古尸的腦袋,忽然在尸身上晃了三晃,搖了三搖,只听「咯 」一聲,竟然掉了下來,剛好落到「石精鬼棺」的邊緣,石精光滑如冰,稍一停留,旋即又滾到了木槨的地上。

    三人都是一驚,這石精所制的鬼棺封閉甚嚴,而且非比尋常棺槨,陰氣極重的「石精」,雖然被視為不祥之物,但其特有的陰涼屬性,能極其完好的保存尸體原貌,開棺時見那古尸須眉如生,肌肉都不曾萎縮蹋陷,尸體中的大部分水份也都被鎖在其中,毫無腐爛干枯的跡象,怎麼這人頭如此的不結實,胖子這幾個耳光抽得雖猛,也決不可能竟把腦袋打掉?

    胖子也甚覺奇怪,立刻把掉在地上的頭顱捧了起來。只見那顆頭的皮膚正開始逐漸變黑,這應該是由于「木槨」中的潮濕的空氣環境,對長期放至于封閉環境中的古尸,產生了急劇氧化作用。

    胖子說︰「怎麼如此不勁打?便是往下揪,應該也揪不掉啊?」

    Shirley楊從胖子手中接過那顆古尸地頭顱︰「讓我看看。」隨即又問胖子︰「你剛才想說什麼?我們沒瞧出來什麼?」

    胖子對Shirley楊說道︰「噢,那個……我說難道你們沒瞧出來我剛才在做什麼嗎?據那算命瞎子說,當年他們倒斗的時候,遇到新鮮的尸體,都要用捆尸繩將其纏上,狠狠的抽它幾個嘴巴。不這樣做的話,尸體的斂服,還有棺中的明器,就都拿不出來,當時他講這些地時候,咱們是在一起吃飯,你們應當也听到了,我本想讓你們瞧瞧,這粽子的腦袋跟活人一般無二,理應先抽它一頓,誰又能想到竟然如同是紙糊的。輕輕一踫就掉了。

    我點頭道︰「原來你是說這件事,算命瞎子是這麼說過沒錯,不過那是他們那些人地手段,那樣做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鎮住死尸,至于不抽死人耳光,臉服明器便取不到地說活,那多少有點自欺欺人,而且其對象多是剛埋進墳里的新死之人,你這麼做真是多此一舉,我宣布從現在開始撤消你副司令的職務。」

    胖子欲待爭辯,卻听Shirley楊捧著古尸的頭顱說︰「你們別爭了,快來看看這顆人頭……」說著把那顆頭顱放在棺蓋上,讓我們觀看。

    我過去看了兩眼,古尸的腦袋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中,又比之前更黑了一層,顯得極為恐怖,尤其是兩眼深陷,使得看上去如同一個漆黑的骷髏頭,眼窩的邊緣,有一圈圈螺旋狀的深紅血痕,由于這顆頭顱正在不斷變黑干枯,我只看了一眼,那些痕跡就都不見了。

    古墓棺槨里的尸體,我也沒見過多少,滿打滿算,也只有黑風口地金人墓,蟲谷入口叢林中的玉棺,那其中有具浸泡在身液中的尸體,我見這古尸的頭顱,除了眼楮被挖掉了以外,也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地方,問Shirley楊道︰「驗看古尸,我不在行,你覺得這有沒有可能,就是獻王的人頭?」

    Shirley楊說︰「是不是獻王還難以確定,你剛才也看到了頭顱的眼框處,有被施過碗刑地痕跡,古時有種刑具,形狀象是酒杯,內有旋轉刀齒,放在人的眼楮處一轉,就能活生生的將眼球全部剜出來。」

    我和胖子同時點頭,前兩年在北京看過一個古代藏俗展覽,其中就有一個剜活人眼珠子的碗,不過那些文物都是西藏的,原來內地在古代也有相同地刑具,但是這具古尸為什麼會在生前被剜掉雙目?又為什麼會裝斂在一口陰氣沉重的「鬼棺」之中?王墓中決不會埋著王室成員以外的人,那這古尸究竟是誰?

    另外我還發現,這顆古尸的頭顱下,還有被利器切割的痕跡,但不象是被斬首,而是死後被割掉的,看來這不是胖子手重,將古尸的子抽打斷的,人頭本來就是被人拼接到尸身上的,這麼做又是處于什麼原因?難道古滇國有這種死後切掉腦袋,再重新按上的風俗嗎?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只是暫時還無法斷言,必須先看看「鬼棺」里的尸身才好進一步確認,于是我們又圍攏在棺前,我讓胖子舉著手電筒照明,由我和Shirley楊動手,用伴兵刀割開纏繞著尸身的層層白錦,漢時王者有玉衣(又稱玉匣)的習俗,用涼潤的美玉防腐,而這具古尸是用白錦嚴密裹纏,卻把腦袋露面外邊,這就顯得十分離譜了。那些白錦也開始受到潮濕霉氣的侵蝕,越到里面,越是難剝,在悶熱的防毒面具中,我的鼻尖都冒了汗,總算是有Shirley楊協助,終于將層怪疊疊的裹尸布徹底拆剝開來。

    在剝那好幾層的白錦之時,我已察覺到手感有異,但是看到里面的情況,手電筒的光束照進棺中,將無數金光反射到光滑的石精表面。耀眼的金光勾人魂魄,心中更是頗為驚奇,怎麼會是這樣?

    裹尸地白錦中,是一副金燦燦的骨架,除了脊肯和腰胯處,還留著幾塊人類的肯頭之外,其余的部分,都是用黃金補齊,沒有一絲一毫的皮肉,這半骨半金的腔架,似乎是由于尸骨的腐爛程度太高,幾乎全變成了泥土空氣,又被人為地再將整理拼湊,造了一套黃金骨。

    這金光閃爍的骨頭,與那顆被胖子打落的頭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身快爛沒了需要用黃金填補地骨頭,怎麼那人頭卻又絲毫不腐?若說由于我們拆開裹尸白錦,導致身體急速尸解,頃刻便消失于空氣之中,也決無此理。

    Shirley楊對我說︰「老胡,你看這具黃金骨的脖頸處,有個玉箍,是用來連接著頭顱的,剛才被胖子一頓耳光,把玉箍打掉了,才導致頭顱落地。」

    胖子立刻說︰「楊參謀長還是你明戲,若不是本司令手勁拿捏得恰到好處,可就不那麼容易發現這具古尸的秘密了,這一身的黃金骨,凡人哪里消受得起,我看這就是獻王那老東西了。」

    Shirley楊不至可否,只是指著那金燦燦的骨架說︰「左側的肋骨缺了幾根,似乎是故意沒有補齊……」

    我看到這里已經有了頭緒,便對Shirley楊說︰「這就很明顯了,這是保持著尸骨生前受到掏心極刑的樣子,看來鬼棺中的古尸,是用墓室中三具棺槨的棺主,拼成地一具尸體,咱們先前已經想到了,三套不同時期的異形棺中,封著三位被處極刑的大貴人,他們雖然被處死,卻仍被恩賜享受與生產地位相同的葬制,他們都被認定是獻王的前世,表示他歷經三獄,是他成仙前留在冥世的影骨。」

    自古「孔子有仁,老子有道」,道教專門煉養氣,以求證道成仙,脫離凡人的生老病死之苦,但是長生不死自然不是等閑就能得到地,若想脫胎換骨,不是扒層皮那麼簡單的,必須經歷幾次重大的劫難,而這些劫難也不是強求得來的,所以有些在道門的人,就找自己前三世地尸骨做代,埋進陰穴之內當做影骨,以便向天地表明,自己已經歷經三獄,足能脫胎換骨了,這樣一來,此生化仙便有指望了。

    看來獻王就是這麼做的,這陰宮墓室下的「木槨」就代表了冥間,將三具尸骸受刑的部分,拼湊成一個完整的替身在此,而那三具殘尸,由于被認做是獻王的前三生,所以和他本人沒什麼區別,也被安放進了主墓室。

    Shirley楊和我想的差不多,對我說︰「可能這墓室每一層所象征的意義也有不同,中間那層代表人了間,下面的木槨則代表虛無的幽冥,墓室上面應該還有另一層墓室,代表側山,而獻王的真正尸骨就躺在仙山上。」

    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咱們剛才所說的都只是一種假設,還是應當再進一步確認,向這樣修仙求長生的王墓,沒幾個人見過,似乎處處都有率機,不如先找找棺中還有沒有其他有信息價值的東西,現在已經把頭和身體都看完了,石精能保尸體千年不朽,所以尸骨的狀態,應該與各自棺槨中的原貌一致,我想頭部保存如此完好,它必定是來自那口極品八寸板的窨子棺,中間這段,骨頭都快爛沒了,才不得不用黃金補上,多半是那石棺中的殘骨,而石棺外的漆則是後來才封上的。

    胖子說道︰「這拼湊的替身尸骨,僅剩下腿部咱們還沒看,可能又是什麼值錢的行貨。」

    我想那倒不太可能,腿部是來自于那巨大的青銅槨,前面的兩獄分別是「剜眼」和「掏心」,那麼第三獄一定就是最可怕的「奪魂」了,所以那青銅槨里的主兒,才會如此猛惡,我邊剝去裹在尸骨腿上的白錦,邊問Shirley楊和胖子︰「你們可知什麼是奪魂?」

    Shirley楊道︰「似乎在商湯時期,有種巫刑可以抽去活人的魂魄,剩下的軀體,便成了一具既不生又不死的行尸走肉,但具體是怎樣做的,在歷史上沒有任何記載,至今仍是個迷,那種神秘的巫刑就是奪魂嗎?」

    我一邊拆剝裹尸白錦,一邊對Shirley楊簡略說了一件發生在不久以前的事,「奪魂」的巫刑一直到戰國時期才絕跡,有一次在潘家園古玩市場,突然冒出來幾件東西,是河南安陽的一個老農,他拿了一百多枚奇形怪狀的骨器要尋下家,那些東西有點象是「骨針」,不過更粗更長,中間是空心的,都裝在一個全是古字的古瓦罐里。

    那老農說是在地里挖出來的,由于上邊有甲骨文,當然他並不認識,但他家那一帶地區,出土過很多有價值的文物,他只是覺得這些「骨針」能拿到北京來賣大錢,當時我們有不少人看見,但是當時假貨太多,誰都吃不準,畢竟這東西的年頭太古老,誰也沒見過,甚至不清楚那是什麼。

    結果正好有倆日本人看上眼了,當時就要全部包了,沒想到這時假雷子來了,連人帶東西全扣了,原來是這老農的老家,有人見他挖出古物覺得眼紅,把這件事捅了出去,一直追到北京,後來听說他挖出來的一罐子「骨針」,就是商代用來施行「奪魂」巫刑的刑具,現在這東西,就落在河南當地的博物館了。

    胖子在旁補充道︰「我琮特意打听來著,這套奪魂針擱現在,一根就能換一輛進口汽車,當初我們眼力不夠,要不然……要不然現在進去蹲土窯的就是我們那伙人了。」

    Shirley楊說︰「這麼說來,奪魂,是一種放盡人血的酷刑了?」

    我已經將棺中尸骨上裹的白錦全部拆掉,一雙人腿赫然露了出來,干癟的皮膚都是紫褐色,上面全是點點斑斑的圓形黑痕,這大量黑斑應該就是被奪魂針刺進血脈的位置,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放盡血的同時還不算完,據說還要給受刑的人灌服大量牛、羊、雞之類,混合在一起的畜牲血,這些血都被加入過雀眼和尸鼠那類早就絕跡的東西,反正就是把活人變成僵尸,待咱們清查徹底之後,為了防止尸變,最好將這兩條干尸腿,還有那青銅槨里的棺木,都一並燒毀。」

    「尸變」可分為數種,有些是尸起。新死不久的死人,突然起來撲著陽氣追人;有些則是尸體亡而不腐,雖然死亡已久,但是頭發指甲還在緩慢生長;還有些尸體由于風水不好,埋在地脈滯塞的所在,身體生出細毛,在墓穴內化而為凶;另有一種尸體埋進地下後,被些成了精的老狐狸、黃鼠狼或者瘟神、旱魃、惡煞所付著,更是能為禍一方,危害極大。

    在這王墓青銅槨中的尸首,就完全具備了「尸變」的跡象,我想既然遇上這種情況,如果有條件的話,應該想方設法將有尸變跡象的尸體銷毀,這樣做于人于已,都有好入,算是補回些虧損地陰德,當然若是遇到僵尸中地「凶」,那還是趁早溜之大吉為上。

    三段尸體都已驗明,棺內沒有任何多余的事物,只要再燒毀青銅槨里的尸體,並確認棺內只有上半身,那就完全可以證實我們的推斷了,上面墓室里剩余的兩具棺槨,就都沒有再開啟的必要了。

    我對Shirley楊說︰「現在我可以打保票,雖然獻王墓布局奇詭,但既然下層有影骨,那必定是分為天門、地戶,使龍勢潛伏待起,這是一個蝦尾、蟹身、金魚眼構成的三層水墓,獻王真正尸骨的位置,一定是與木槨中的影骨完全重合,既然已經確認了影骨,就可以直接須藤摸瓜去掏獻王了。」

    我們自從入葫蘆洞開始,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連續行動了十幾個小時,精力和體力消耗掉了不少,不過目前總算是有了些眉目,想到這里精神均是為之一振。

    我進行了簡短的部署,讓Shirley楊和胖子先留在「木槨」燒掉這兩具尸體,一則破了「獻王墓」地布局,二則免得將來這青銅槨里的尸體發生「尸變」,當然還可以順手把那面銅鏡取走,以後總會用得到的。

    而我則先上去找一找「金魚眼」,上去前我特意叮囑Shirley楊讓她看好胖子,務必要先點燃了青銅槨里的棺木,然後再取走銅鏡,Shirley楊點頭答應,將「飛虎爪」交給了我︰「你自己也多加小心,別總那麼冒失。」

    隨後我攀著腐爛的「木枋」爬回了中間的墓室,那九藍幽幽的「長生燭」尚未熄滅,東南角地三支蠟燭,也仍在正常的燃燒著,光亮雖弱,卻令人頓覺安心。

    抬頭看那墓頂那里斷裂的銅梁,由于光線不足,一時難以看清上面是否有空間,只是在斷梁處,隱隱有一大片白色的事物,我見頭盔上的射燈不管用,又取出「狼眼」這才看清楚,原來墓頂暴露出來地部分,是一種和陰宮外牆相似的花白石英,大約就在「影骨」的正上方,若是不知上邊可能還有一層墓室,根本不會察覺這微小的痕跡。

    我又利用Shirley楊的飛虎爪,上到墓頂剩余的那段銅梁,將遮住里面白色岩石的破碎墓磚清除,著實費了不少力氣,上方白色的岩石面積逐漸增加,露出一個又長又窄的橄欖形入口,摘下手套伸過去一試,有嗖嗖的陰冷氣流,再用「狼眼」手電筒往上照了照,上方墓穴的高度難以確認。

    粗略一看,似乎上面是個圓形大空洞,與外邊水潭處的漏斗地形相似,不過這是人工修的,規模要小得多,大空洞的直徑只有十幾米,有條盤旋的土坡蜿蜒而上,再往上就超出了「狼眼」的射程,一片漆黑。

    我心中暗罵不止︰「獻王既使死了,也仍然要把自己放在陰宮的最高處,他對權力和仙道的執著程度,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我心里仍然記掛著「木槨」中的同伴,見已確認了入口,便縛好繩索和岩楔,重新回到中層墓室的地面,只見下邊的「木槨」中火光閃動,知道胖子他們也得手了。

    不一會兒,胖子和Shirley楊就從底下爬了上來,那面銅鏡算是到手了,這是繼天宮後殿的玉函後,第二件最有價值的戰利品,胖子見面就問︰「青銅槨里的干尸的確沒有腿,有石腿代替的,怎麼樣胡司令,你在上邊見到有值錢的明器嗎?」

    不過此時我正盯著「木槨」中的火光發愣,對胖子的話充耳不聞,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總覺得有一件重要的事,始終卻想不起來,其實我也不知是想不起來,還是不忍心去想,越想頭就越疼,便盡量不去想了,我轉身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中層墓室上方,是個大空洞,獻王就肯定在最上邊懸著,位置與木槨中的影骨相對應。」

    誰也不想在死人長眠的陰宮中多做停留,說完便分頭用繩索攀上三米多高的墓頂,鑽進我先前清理出來的入口,圓形的空洞太高了,在下面根本望不到頂,這里沒有任何其余的磚木材料,一水的全是白色石英岩,環繞著空洞的牆壁。

    環壁四周都畫滿了大型彩色壁畫,漢夷色彩與宗教色彩兼容並蓄,王者之風與仙道的飄逸虛幻共存,這是從未流傳于世的一種繪畫風格,近距離一看,更覺得布局周密,用意嚴謹,直教人嘆為觀止,我估計就沖著這麼精美的墓內壁畫,獻王墓的核心也該不遠了。

    畫中人物都是怒目天神,幾乎與常人比例相等,皆是俯首向下凝視,似乎正在注視著洞底的來者,他們的眼楮全是三層水晶,瑩石瓖嵌,流光紛呈,隨著我們位置的移動,畫像的眼神光芒也在跟著移勸,總之這種被眾多畫像盯著看的感覺非常不好。

    胖子被那些畫中人物看得發毛,拿工兵鏟去胡亂挖下來幾只水晶石眼,但是壁畫規模龐大,人物上百,一時又哪里挖得過來,只好盡量不去看那些畫像的眼楮,免得心生懼意。

    我心中一直反復在想那灼熱的火焰氣息,造型奇異的銅人,也沒怎麼去注意大空洞中的畫像,順著盤旋的坡道向上行了一段,在終于想了起來,大約十年前的事了,人道是︰「十年彈指一揮間,尤憶當年烽煙里,九死一生如昨……」

    我的確是曾經見過這種服飾姿勢奇異的銅人,只不過它們……那是在昆侖山下飛雪滿天的康巴青普……

    一時各種雜亂的思緒紛至沓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空洞最高處,領先了胖子和Shirley楊一個轉彎的距離,盡頭被一堵白色石牆封死,我抬眼一看,面前那牆壁上繪著一位婦人,這八成是獻王老婆的繪像吧?

    我心里這麼想著,甚至還沒看清那畫中婦人的服飾相貌,便覺得手腕上突然一緊,如同被鐵箍牢牢扣住,急忙向後縮手,但是被扣得極緊,根本掙脫不開,頓時覺得疼入骨髓,低頭一看,只見一只白生生的人手,從對面那婦人繪像中伸了出來,捉住了我的手臂。

    那人手五指細長,而且白淅沒有半點血色,是只女人的手,但是力量奇大,難道這堵牆是獻王老婆埋骨之處,劇疼之下,來不及抬頭再看對面壁畫有什麼變化,只好忍著疼吸了口氣,用另一只手舉起「芝加哥打字機」,MIAI的槍口還沒抬起,從壁畫中冷不丁又伸出一只手,如同冰冷的鐵鉗,死死掐住了我的子,窒息的感覺頓使眼前發黑。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2
發表於 2016-3-15 21:19:5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3:32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四十六章 觀湖景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覺得呼吸困難,手足俱廢,右手的沖鋒槍說什麼也舉不起來。身後的胖子和Shirley楊應該很快就到,但是恐怕再有兩秒鐘,我就得先歸位了。

    脖頸被緊緊箍住,頭被迫仰了起來,只看到上面白花花的石英岩,完全看不到對面是什麼東子在掐我。這是背後猛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我「啊」的一聲叫出聲來,手腕和脖子痛得快要斷了,然而那掐住我脖子的手卻像夢魘般消失了。

    原來身後拍我肩膀的人是胖子,胖子問道︰「胡司令你剛才那造型擺得不錯啊!抬頭挺胸的,有點當年大躍進時抓革命促生產的那副勁頭。」

    這時Shirley楊也跟了上來,見此情形,便也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摸著脖子茫然若失,根本不知該怎麼形容,只是大口地喘著粗氣。我緩了半響,才把剛才那短短幾秒鐘發生的事情對他們說了。

    胖子不失時機地譏笑我又在做白日夢,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要是做夢,這他娘的又是什麼?」說著平舉手臂,讓他們看我胳膊上烏青的手印。我繼續說道︰「我早就覺得這獻王墓形勢詭異,有很多不應該在仙穴中有的東西。這面牆中必定有鬼。」

    Shirley楊問道︰「你不是帶著一些開過光的護身符嗎?」

    我拍了拍胸口那些玉佛掛件︰「這些東西蛋也沒有,要不是老貴,我早就扔路邊了,留著回去打給那些洋莊算了。以後我再戴我就是他媽孫子。」

    這一來胖子也笑不出來了,仔細一看,那壁畫上的婦人比平面凸出來一塊,似乎畫像下就是砌有一具尸體,而且好像是和白色的石英岩長為一體了。「是她在活動嗎?」胖子對我︰「反正這面牆壁也擋住了通往墓室地的去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不是還有炸藥嗎?給它放個土飛機,牆里就算有什麼東西,也都炸個干淨。」說著就放下身後的背囊,準備炸藥。

    一路上不停地消耗物資,胖子的背囊本已空著一多半,他在墓里看見什麼抄什麼,這時仍然是鼓鼓囊囊的。最上面放地就是那面銅鏡。我心想這面鏡子既然能鎮尸,用來照照鬼不知能起什麼作用,于是一彎腰順手拿起銅鏡,轉身用銅鏡去照那婦人的繪像。

    剛一轉身,還沒等將那面鏡子舉起,立刻覺得脖子上一緊,又被死死掐住。這次力量比先前更狠,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胖子和Shirley楊在我身後翻找炸藥,對我被無聲無息地掐住,竟然絲毫也沒察覺到。但是我這次看清楚了,掐住我脖子的手,正是這面牆上的婦人。

    脖子一被掐牢,手腳都使不上力,所以上吊的人一踹倒凳子,雙手就抬不起來了,這時候我想發個輕微的信號求救都做不到了。

    就在我被掐到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堵牆塌了,從牆中躥出一個東西,巨大的力量將我撲倒,順著空洞中的旋轉坡道倒轉了下去。我脖子上稍微一松,終于倒上來了這口氣,往後滾倒的同時,將那掐住我不放的東西向後蹬開。

    對方用力太狠,竟然破壁而出,否則再過個幾秒,我就已被它掐死。這時我的身體也在不由自主地往後翻倒,忽然有只手將我拉住,我定楮一看,原來是胖子。他和Shirley楊避開了先頭滾下去的東西,見我也翻倒下來,就順手將我拉住。

    這些情形發生得過于突然,誰都沒搞清楚狀況。我脖子和臂骨痛得火燒火燎,忙問Shirley楊和胖子︰「剛才掉下去的是什麼東西?」

    Shirley楊和胖子一起搖頭︰「太快了,都沒看清楚,只見眼前白影一閃,要不是躲得及時,也都一並被砸下去了。」我們的位置處在白色大空洞的頂端,下面黑得已經看不到來路,剛才那白色的東西就翻落到下面的黑色之中。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剛才……獻王老婆的繪像突然活了,險些將我掐死,快打顆照明彈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胖子見我神色慌張,知道並非作耍,立刻從背囊中取出家伙,將信號槍裝填,Shirley楊一指右下方︰「在那邊,五點鐘方向。」

    胖子將照明彈射了出去,空蕩蕩的洞中立刻一亮,只見白森森的光線中,在下方的窄坡上,倒著一具女尸,看身形十分肥胖,靜靜地一動不動。她被刺眼的白光一照,突然像是被通了電,在原地騰地坐了起來。

    胖子嚇得原地蹦起多高,我心中也是一凜,已把「芝加哥打字機」對準了目標,這女尸怎麼會嵌在牆里?我對胖子說︰「這婆娘乍尸了……」

    而話還沒說完,才看清楚,原來那婦人的尸身並非是坐了起來,而是因為身體在逐漸膨脹變鼓,象是個正在不斷充進空氣的氣球,顯得那女尸越來越胖。

    Shirley楊見此情形,對我說道︰「人死後尸氣憋在體內,會腐爛腫脹,這具尸體至少死了有兩千年,就算保存得再完好,也不應現在才開始被尸氣所脹?」

    我對Shirley楊說︰「怎麼現在你還有空關心這些問題,不過她好象不是尸氣膨脹,而是……體內有什麼東西。」

    那女尸脹得極快,皮肉在頃刻之間,已被撐得半透明了,尸身終于砰然破裂,無數飛蛾從里面噴散飛將出來,這些蛾子有大有小,撲扇著翅膀,都涌向附近的照明彈,立即就將光線埋沒。

    死人體內生出的蛾子比起尋常的飛蛾,具有很高地侵略性,生命力也極為頑強,見光就撲,體內都是尸粉,沾到皮膚上活人也會起尸 。從那婦尸體內涌出的「尸蛾」數以千計,她生前一定被人做了手腳,體內才會生出如此之多的尸蛾。憑我們的裝備,根本無法消滅它們。

    這時洞中的光源僅剩我們三人身上地射燈,大群「尸蛾」裹夾著尸粉的煙霧,都朝我們這里飛了過來。雖然我們配備有防毒面具,但是胳膊腿都露在外邊,踫上一點尸粉就會中毒,只好扭頭往上奔逃。原本攔住去路的白色石牆,赫然露出個人形缺口,這個缺口似乎是天然形成,為了封閉上,所以才用那婦人的尸體填了上去。那里可能就是最後一層的墓室,我抄起落在門口的銅鏡,招呼胖子二人向里退去。

    由于尸蛾飛得很快,片刻就已經撲到背後,胖子只好用最後的炳烷噴射器,噴出一道火牆阻擊,不料這些尸蛾極為悍惡,被火焰燒著,仍然向前猛沖,直到翅膀燒盡,才落到地上,還在不停的撲騰。

    這許多撲火的飛蛾來勢洶洶,而且四散分布,難以大量殺傷,特別是在近距離一看,那些蛾子身體似乎還有幾分酷似人形,更是令人毛發森森俱豎。胖子手下不免也有些發軟,待炳烷消耗光後,打算頭也不回地躥入盡頭處的墓室,不料慌亂中腳下踩了個空,從最高處的坡道上掉了下去。饒是反應夠快,才有胳膊架住土坡的邊緣,沒有直接摔到空洞下方,這種小小情況,本奈何不得他,不過胖子腳才踩不實,便覺得心虛,立刻大叫︰「胡司令,看在黨國的份上,快拉兄弟一把。」

    我本已退入盡頭的墓室,見胖子失足踩空,掛在了半空,只好和Shirley楊又掉頭回去,邊對他喊︰「請再堅持最後兩分鐘。」邊連拉帶拽將他拖了上來。這時候繼第一波被燒得七零八落的尸蛾之後,第二波剩余的數百只又席卷而至。

    我們躥入人形缺口後的墓室中,也來不及細看四周地環境,只是急于找東西擋住那個缺口,左側有口不大的梯形銅棺,三人顧不上多想,搬起來就堵到了缺口上,大小剛剛合適,有兩個略小的縫隙被胖子用黑驢蹄子塞了上去,雖然我們動作已經快到了極限,仍然有數十只尸蛾前後腳鑽了進來,不過數量不多,便不會構成威脅,都被用工兵鏟拍成了肉餅。

    我們檢視身體**的地方並沒有沾到尸粉,這才安心,打量四周,置放著數件奇特的器物,看來這確是最後的一間墓室了,但那些東西都是做何用途,一時無法辨明,想起剛才慌亂中搬了附近一口銅棺擋在墓室入口,均想那該不會就是獻王的棺槨吧?不過體積很小,形狀奇特,重量尚不足兩百斤,極為奇怪,于是舉著「狼眼」回身去看適才那口銅棺。

    銅棺是木銅相混合,整體呈棕黑色,是楨楠木打造,嵌以構造復雜的銅飾,四面都有鏤空的微縮庭台殿閣,頂部鑄有一只巨大的銅鳥,棺蓋沒有封死,里面沒有任何尸體,只有一套雀翎玉衣。

    胖子順手把雀翎玉衣掏了出來,發現質地精美絕倫,都用金絲穿成,我見棺內更無多余地東西,便用傘鍋刀在里面刮了一下,連尸泥也沒有,看來這確是一口空棺,如果是尸解腐爛盡了,至少也會留下很薄一層朱紅色的泥土。

    Shirley楊說︰「空棺有可能是件擺設,我想其象征意義遠大于實用意義,但是它是用來象征什麼的呢?這只大鳥象是鳳凰,也許這是裝鳳凰膽的?」

    我對Shirley楊說道︰「也可能就是裝獻王他老婆的,按影骨的位置推測,獻王的棺槨就在這墓室地東面,而且你看這墓室中的器物和壁畫,獻王全部的秘密,應該都在這里了,咱們立刻給這里來個地毯式搜查。」

    這間墓室沒有太多人工的雕造痕跡,是一個天然的白色洞穴,空間也不甚大,四周地白色石英岩造型奇特,有不少窟窿,洞中也非通達,白色的天然石柱林立,有些地方極為狹窄,這時我們一心想找獻王的棺槨,暫時也沒去考慮怎麼回去,在這「獻王墓」最隱秘的核心墓室中,鬼知道還有什麼東西,三人沒敢分散,逐步向前搜索。

    外端的墓室中有幾副簡單的壁畫,與外邊那些精美的大形彩繪截然不同,構圖用筆都極為簡單,似乎都是獻王本人親自描繪,內容令人大為震驚……

    開始的部分,都是關于「獻王墓」的建造經過,據畫中所繪的是獻王如何在遮龍山剿殺邪神,降伏當地夷人,畫中邪神身著竹葉般的服飾,面貌猙獰凶惡,遍體生有黑毛,躲在一個很深的山洞里,大概就是我們見到的那些「山神」骨骸了。

    被獻王開竅成妖邪的山神,有幾件神器,其一是個玉胎,如同我們推測的那樣,玉胎象征著一種古代生殖崇拜,據說每月逢月圓之時,當地夷人都要貢奉給山神一名女子。

    胖子看到此處說︰「月亮圓的時候,確實是林中猴子們的發情期,它們不要母猴,卻專要女人,我看這也是叫當地人慣的,原來咱們還錯怪獻王了,看來他也是一心救民于水深火熱之中,是位好領導啊。」

    我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的原則和立場還要不要了?我發現你現在有點人妖不分了,你這種傾向是很危險的呀,你好好想想,他是干掉了兩只一個月吃一個女人的山魈,但他把兩萬多夷女都做成了蟲子它媽的事怎麼不畫?」

    Shirley楊說道︰「山神的骨骸,加上蟾宮、玉胎等神器,都被封入了遮龍山的毒龍體內,這毒龍肯定就是那只大蟲子了,畫中的內容和咱們推測的幾乎相同,後邊就是些改換風水格局的內容了,這也沒什麼,最奇特的就是這里,描繪的是獻王佔卜天乩,還有他所見到一些異象的內容,他痴迷長生之道,恐怕其根源就在這里了。」

    我見墓室中並沒有顯眼的棺槨,雖然真尸與影骨的位置理應重疊,但這最後的墓室地形奇特,極難判斷準確位置,如果獻王的棺槨藏在某處,倒也不易發現,只好奈著性子,仔細尋找線索,這時听到Shirley楊的話,舉目望向那「天乩圖」,頓時一怔,忍不住奇道︰「這不就是西藏密宗的觀湖景?」

    相傳昔日秦始皇出巡,曾于海邊見到海中出現仙山,仙人手持長生朱丹,故此才對神仙不死之說深信不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三神山上的長生不老藥。

    我想這件事在歷史上多半是真實存在的,我自幼在福建沿海長大,听海邊老漁民講,在海上有三大奇景,謂之海滋、海市、平流霧。

    其中「海市」又名「蜃氣」,最為奇幻奧妙,在浩渺的海面上空憑空浮現出城市、高山、人物等奇觀,但是這些沒有任何人能找到與「海市」奇景相對應的地點,當年始皇帝大概就是看到了三神山的「海」,否則以他的見識怎麼會輕易听信幾個術士的言語?

    另外在西藏也有種充滿神秘色彩的秘密活動,每當活佛圓寂,喇嘛中的首腦人物都會到神山聖湖邊「觀湖景」,那「湖景」也是一種類似于「海螫」的奇觀,從中得到啟示,尋找活佛的轉世靈童。

    我們此刻所見到的獻王佔卜天乩圖,幾乎就是一副密宗「觀湖景」的場面,只不過地點變做了蟲谷的深潭,潭上霓虹籠罩,浮現出無窮異象。

    不過獻王看到並非仙山,而是一座城堡,建在一座高山絕頂,山下白雲環繞,正中的宮殿里,供奉著一只巨大眼球形的圖騰,四周侍奉著一些服飾奇異的人物。

    這大概就是獻王眼中的仙境了,他希望自己死後能去到這座真正的天宮里,Shirley楊自言自語道︰「這城市……不是精絕國,但這又是什麼地方?」

    我對Shirley楊說道︰「這里可能是西藏禁地,我雖未見過這座神宮,但我曾經在康巴青普見過穿這種奇特服裝的古尸,自從在凌雲宮看了那些銅人銅獸,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當時覺得像又不像,所以沒往那方面多想,因為古尸和銅人畢竟是有好大區別的,現在看這壁畫,絕對是在藏地,不過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先找塵珠。詳細的經過,等回去之後我再講給你們听。」

    也許正是因為獻王在類似「觀景湖」中的異象中,見到了這巨眼的圖騰,所以才會相信那形如眼球的「鳳凰膽」是成仙不死之道必須的祭品。

    不過到了這一步,我心里也已經沒底了,還不知道能否在獻王墓中尋到「塵珠」,就已隱隱感覺不妙,說不定不久之後,還要再去趟西藏。

    當年始皇帝大概就是看到了三神山的「海螫」。

    三人便又向前走了幾步,步換景移,牆壁上依然描繪著「譚景」的場面,不過這就與凌雲宮正殿中的壁畫相似了,表現的是獻王乘龍升天,只不過構圖簡單了許多,圖中多了三個接引童子,看到這里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這圖中的三個童子或是使者都長跪不起,趴伏在地上,背後露出的脖頸上,各有一個眼球形的標記。

    這絕不是巧合,我們幾乎同時伸手雲摸自己的後頸,心中暗道不妙,八成真被胖子的烏鴉嘴說中了,那三盞接引童子「長生燭」是代表了我們這三名摸金校尉。

    胖子指著那畫說︰「真他媽夠教人上火的,竟然這麼丑化咱們,趴著跟三條狗差不多,我操他祖宗的,本還想摸了金之後給那老賊留具全尸,現在看來既然他不仁,也別怪咱們不義了。」

    Shirley楊說︰「這倒證實了一件事情,扎格拉瑪的先知在鬼洞附近可以精準地預言千年以後的事情,但是離開了神山鬼洞,這能力就失去了,傳說塵珠是從無底鬼洞中取出的,可能也會在某種特殊環境下,表現出一些特別的預示,也許正因為如此,獻王才能通過觀湖景看到一些異象,我想塵珠一定就在這墓室中。」

    我四下里看了看,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里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咱們跟犁地似的,跟這墓室里轉了整整一圈了怎麼就沒見著有獻王的棺槨?」

    這白色石英岩的天然洞穴,在陵制中類似這樣保持洞穴原貌的墓室被稱為「洞室墓」,這「洞室墓」已經是獻王墓的最後一間墓室了,按葬經和地脈結構,不可能再有額外的密室,但這墓室中卻偏偏沒有裝斂獻王的棺槨,僅有的幾樣東西,無非是古劍兩柄、散落的竹筒數卷,偌大的王墓中,在這最後的墓室里竟然連件像樣的明器都沒有。

    胖子又自作聰明地對我說︰「我看可能棺槨藏在墓室的牆里了,那生滿蛾子的女尸不正是那樣嗎?」

    我對胖子說︰「那個洞口是後來人為堵上的,像這種白色石英岩少說也要萬年以上才能形成,沒有鑿損的痕跡,所以不可能藏在岩石里,咱們先再找找,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得按影骨的位置鑿開石頭了。」

    Shirley楊扯了扯我的胳膊,讓我看墓室的角落,我舉起「狼眼」將光束照將過去,角落那里有只半人高的大肚青銅丹爐,由于是在牆角又比較低矮,剛才沒有注意到,這可能不是丹爐,說不定是某種特殊的棺槨,于是三人並肩上前查看。

    不過到了近處,才發現這應該不是棺槨,丹爐下有三足,腹大口寬,裝兩個成年人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其中都是些紫白相間的泥土,估計是什麼丹藥腐爛所化。胖子心中逐漸開始焦躁,運起蠻力,抬腳踢翻了那口丹爐,那些朽爛的金丹都撒在地上。

    看來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了,獻王墓中並沒有獻王的骨骸,只有一具影骨,更沒有塵珠。回首來路刀光劍影,都是白白忙碌一場,除了一口無主鳳棺和這丹爐之外,就只有那些南夷和夜郎的器物,都是獻王的戰利品,再也找不到多余的東西。

    這角落的白色石英上,也有些彩色墓繪,我們正沒理會處,只好看看這些彩繪中有無線索,不過這里風俗明顯不同,Shirley楊判斷說這應該是大祭司所繪,其中的內容是祭司們將殉葬的王妃體內種入尸蛾防腐,並將尸體封住「洞室墓」的人形缺口,這樣做是因為主墓室內不能夠有王室以外的殉葬者,而且似乎是為了保持「洞室」地形的天然狀態,里面只有一具空置的鳳棺,王妃就在門中,等候獻王尸解成仙。

    我越看越奇,這些內容似乎深有隱意,首先那女尸在門中封了千年,並沒有棺槨防護,她何以至今未腐?就算是口中含著防腐的珠子,身找孔雀玉玲匣,再裝入密封的棺中,隔了兩千年,一見空氣也就該變黑成為枯樹皮一般,但是剛才見她尸體膨脹之前,那模樣與活人並無兩樣,而且她既然已經死了,又怎麼會用尸蛾來防腐,尸體內的蛾卵又靠什麼為生?

    Shirley楊的話將我的思路打斷了︰「獻王墓是王與後的合葬墓,老胡的這個判斷現在也得以證實了,咱們進來之前墓室一直完好封閉著,說明獻王的尸體應該還在此間,但就算尸解了,也應留下些痕跡才對,身為一國之主,至少也該有套棺槨。」

    我對Shirley楊說道︰「有件事情咱們給忽略了,記不記得中層墓室那十盞長生燭?」

    其中的三盞長生燭做成接引童子的樣子,那可能是用來嚇唬咱們的,還另有七盞長生燭,有六盞是黑鱗鮫人,它們則分別代表了獻王前三世的遺骸,獻王歷經三獄的影骨,還有他的婆娘。雖然獻王真正的尸體咱們還沒找到,但這樣數來就一一有了對應。

    只剩下那盞最大的,造型蒼勁古樸的銅牛燈,根據前邊兩類長生燭來看,這盞牛頭長生燭一定代表著什麼特殊的東西,它就是這墓中的第十具尸體,我想也許要先找到這第十具尸體才能找出獻王的真骨。

    胖子說道︰「胡司令我得給你提點意見了,誰讓我就這麼耿直呢,我認為你這種說法太不舍邏輯了,你說這墓中有十具尸體,那豈不是連咱們三人也都算了進去……」

    我趕緊攔住胖子的話頭,否則他說起來就沒完了,但這時候不是扯蛋的時候,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要提意見留到開會的時候再提,就算是我用詞不當,那咱們就姑且先把這謎一般的第十具尸體稱作一個代號,我想這具對應牛頭長生燭的尸骨一定不普通,也許是一個凌駕于咱們意識之上的存在,正是因為有它的存在,咱們才好像被蒙住了眼楮,對獻王的真骨視而不見……」

    我正要再接著往下說,忽然登山頭盔上被撞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小石頭砸到了,聲音卻非常沉悶,Shirley楊好像也受到了攻擊,猛地一低頭,晃動的燈光中,我看見有十余只尸蛾飛撲過來,紛紛撞向頭盔上的燈口,我急忙用手套拍打,百忙中問Shirley楊︰「是不是入口沒有堵死,留下什麼縫隙了?」

    Shirley楊奇道︰「不可能,咱們不是都檢查過了?」說著趕開幾只尸蛾,隨手折這了一只綠色熒光管,向那被鳳棺堵住的人形缺口投了過去。

    手電筒一照是一條線,適合在黑暗中前進的時候使用,而熒光管、冷煙火這種照明道具,能照一個面,熒光管一擲到牆上,冷綠色的光芒反射到白色的岩石上,立刻照亮了大片區域,原本堵住洞室的入口鳳棺不見了,人形狀的洞口大敞四開。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3
發表於 2016-3-15 21:20:21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3:33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四十七章 第十具尸體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從女尸體內生出的尸蛾,已經被胖子燒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雖然也不算少,但畢竟只是些瞎蛾子,只撲有光亮的東西,剛開始倒挺能唬人,現在看來算不上什麼太大的威脅,而且「洞室墓」外邊的尸蛾,已經散開,剛飛進來的這些,很快就被我們盡數拍扁了。

    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那口鳳棺哪去了?我盜墓的直覺再一次告訴我,那肯定是「第十具尸體」搞的鬼,當務之急是先把它揪出來,否則別說找獻王的真骨了,就連還能不能出去,都沒有把握。

    我正要過去看個究竟,卻發現面前那兩幅「洞室墓」中的壁繪,閃了幾閃,就些消失不見,好象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我閉上眼楮使勁搖了搖頭,再睜開來,確實是沒有了,只剩下白森森的牆壁,這些彩繪都是漆描上去的,要說是封閉的微環境被打破,受到外邊空氣的侵蝕,也絕不會消失得如此迅速徹底。

    這里,Shirley楊對我說︰「老胡,你看那邊……還有那邊,上帝啊,墓室里全部的壁畫都……蒸發了。」

    我尋聲一望,果然墓中只剩下白花花的石英岩,壁畫全都不翼而飛,胖子也感到摸不著頭腦,便問我︰「胡司令,這里是不是也有株能催眠的什麼花啊?不如先將其找出來,采了它的花。」

    我答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妖花,不信你抽自己倆嘴巴試試,反正我身上的傷現在還疼得要命呢,這肯定不是幻覺……你們看那鳳棺怎麼倒在墓室外邊。」

    被我們搬了豎著在墓室門洞上的那口鳳棺,此時正平倒在缺口的外邊,綠色的熒光只照到棺材的一小部分,其余都陷在墓室外的黑暗之中,那棺材絕對比缺頭要大上一圈,除非棺材突然變小了,要不然就是人形缺口,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得比先前大了。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麼東西,將鳳棺橫倒著搬了出去,但那又是誰做的?是王妃的幽靈?還是那「第十具尸體」?亦或是獻王根本沒死,就躲在這墓室的某個角落里,戲弄著我們這些送上門來的「接引童子」?

    越想越是覺得心寒,只好硬起頭皮不再多想。是什麼也好,反正拿不到「塵珠」,臨老也得血液凝固而死,那還不如就在古墓里被鬼掐死來得痛快,這古墓里的鬼要是敢把我掐死,老子死後變了鬼,也要再跟他斗上一場,那時候索性就佔了他的老窩,就在這里煉丹當神仙也罷。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番。給自己壯了壯膽,又把注意力集中起來,看來這「獻王墓」里的東西,委實讓人難以思索,不能以常理度之,必須先搞清楚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想出對策,否則蠻干起來,平白送了性命,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正在琢磨不定之時,就听胖子又叫道︰「怎麼牆上全是黃水?這墓好象奶油冰棍一樣要溶化了。」

    我也覺得腳下的地面有些異樣,听胖子這樣一說,見有幾只漏網的尸蛾落在牆壁上,便再也飛不起來,都被牆壁緩慢地吞沒,連忙伸手一摸身邊的白色石英岩,手套上濕路路的一層淺黃色巫水。一抹之下,里面的彩色壁畫又露了出來,竟是被融化了的石漿遮著了,只見墓洞里白色的岩柱岩壁都在逐漸變成黃色,可能這座「獻王墓」的陰宮里,隨處可見的黃色污水,都是來自這最高處的「洞室墓」。

    不知為什麼,這些白色石英岩會分泌出這麼多污水,我們都戴著防毒面具,也聞不見氣味,但是可以看見這些污水,又粘又稠,不用鼻子聞也知道,反正絕不會是香噴噴的。

    地上的黃色污水漸多漸濃,也不知是否有毒,我們不敢再冒險踩著地面,更不知「洞室墓」的外邊是否也發生了什麼詭異的變化,只好先想辦法找個地方落腳。

    剛好有口被胖子踢倒的丹爐,三人立刻將這丹爐扶正,這丹爐如同是口厚實的銅鍋,胖子站在中間,我和Shirley楊分別站到兩邊的爐耳上,這樣暫避開了地上的黃水,但是墓頂也象下雨般滴下不少污水,幸虧有Shirley楊用「金剛傘」遮住。

    我看到我們三人都濺到不少污水,皮膚上也不紅不癢,只是覺得滑溜溜,涼兮兮,似乎並沒有什麼腐蝕的毒性,不禁暗道僥幸,若這黃湯有毒,此里哪里還有命在。

    情勢相對平穩下來,我們三個人也各自盡力使心神鎮定下來,把剩余的熒光管全振亮了,扔向墓室四周的角落,以便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突然發現了一些情況,便讓Shirley楊和胖子也看那邊︰「墓室最中間的也方,冒出了一個平面的人形。

    Shirley楊將最後兩個熒光管全扔到了那里,墓室溶化得並不嚴重,地面上的污水只有薄埂的一層,淹沒不了熒光管,只見綠光浮動,這回三人看得更為清楚,墓室正中的人形並不是冒出來,而是因為表面的白色石英慢慢溶解,使人形浮現了出來,原本那里只有塊與四周長成一體的微凸白石,為不足以引人注目,直到此時顯出人體輪廓,才發現那里有異。

    胖子指著那邊說道︰「這百分之九十九便是獻王的尸骨了,待本司令過去把他挖出來,然後是紅燒還是清蒸,隨便咱們慢慢收拾。」

    Shirley楊搖頭道︰「那溶化的石頭中,只不過剛顯露出一個象人的形狀,還並不能太確定就是獻王的真正尸骨,不如靜觀其變,等尸骨從深化的石英中徹底露出來再行動。」

    我死死盯著那石中的人形,這座「洞室墓」太異常了,冷靜下來一想,終于找出了一些頭緒,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那人形並不見得是獻王的尸骨,是口人形棺,獻王的幾根爛骨頭應該在里面裝著,還有……這間墓室也不是什麼墓室,它可能是具干尸。」

    Shirley楊所知甚廣,但對這古墓中的勾當,去及不上我一半,只好問我︰「那是什麼意思?我有些听不懂,為什麼要說這洞室墓不是墓室?」

    我見那人形棺還只露出一層淺淺的輪廓,便抓緊時間對她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里只有鳳棺,而這跟石英溶為一體的從形棺,雖不知是木是石,卻也僅僅是口棺材,獻王又怎麼可能只有棺沒有槨呢?」

    Shirley楊若有所悟︰「你是不是想說這墓室就是獻王的槨?有理論依據嗎?」

    我對Shirley楊道︰「沒有理論依據,只憑民間傳說和自我推測,咱們所見到的白色石英岩,根本就不是什麼石頭,也不是什麼白石英,這整個洞室墓,分明就是那盞牛頭長生燭所代表的,第十具尸體,而且它好象要開始……復活了。」

    胖子也听得奇怪,問道︰「胡司令,你休要信口開河,世上哪有這麼大的干尸?大到能……能把咱們這些人都裝起來。」

    我對胖子說︰「怎麼會沒有,我看這就是個巨型的芝仙槨,你沒听說過每逢陰歷七月二十,凶星離宮,太歲下山嗎?天上的凶星主濁地底的太歲,太歲也分大沖大凶,咱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個風水大沖的所在,大概就是死在地下的萬年老肉芝,獻王拿他自己的老婆填了有太歲眼,咱們已經是在肉芝太歲的尸殼里了。」

    我死死盯著那石中的人形,這座「洞室墓」太異常了,冷靜下來一想,終于找出了一些頭緒,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那人形並不見得是獻王的尸骨,是口人形棺,獻王的幾根爛骨頭應該在里面裝著,還有……這間墓室也不是什麼墓室,它可能是具干尸。」

    Shirley楊所知甚廣,但對這古墓中的勾當,去及不上我一半,只好問我︰「那是什麼意思?我有些听不懂,為什麼要說這洞室墓不是墓室?」

    我見那人形棺還只露出一層淺淺的輪廓,便抓緊時間對她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里只有鳳棺,而這跟石英溶為一體的人形棺,雖不知是木是石,卻也僅僅是口棺材,獻王又怎麼可能只有棺沒有槨呢?」

    Shirley楊若有所悟︰「你是不是想說這墓室就是獻王的槨?有理論依據嗎?」

    我對Shirley楊道︰「沒有理論依據,只憑民間傳說和自我推測,咱們所見到的白色石英岩,根本就不是什麼石頭,也不是什麼白石英,這整個洞室墓,分明就是那盞牛頭長生燭所代表的,第十具尸體,而且它好象要開始……復活了。」

    胖子也听得奇怪,問道︰「胡司令,你休要信口開河,世上哪有這麼大的干尸?大到能……能把咱們這些人都裝起來。」

    我對胖子說︰「怎麼會沒有,我看這就是個巨型的芝仙槨,你沒听說過每逢陰歷七月二十,凶星離宮,太歲下山嗎?天上的凶星就是地底的太歲,太歲也分大沖大凶,咱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個風水大沖的所在,大概就是死在地下的萬年老肉芝,獻王拿他自己的老婆填了有太歲眼,咱們已經是在肉芝太歲的尸殼里了。」

    「肉芝」為萬物之祖,相傳有人將存活于大沖固定位置的「肉芝」,比喻做長生不死的仙肉,能食而復生,而與歲星相對運行的那種「聚肉」剛是不祥凶物,不過這被獻王做了棺槨的「肉芝」是死的,已經失去了生命,只剩下干枯堅硬尸殼,估計其中的肉都被獻王煉成了仙丹了,五觀被封後,也許它的外層不在生長,偶爾能滲出污水,但是內部就不再復生,都已半石化了,直到吸入空氣,這罕見的原生生物,就又開始「動」了起來。

    我用手抹了些丹爐邊上的黃色污水,又確認了一下,心想說不定這「肉芝」正在逐漸變活,原來那黑豬度天河尸氣沖雲的異象,竟是應在此處,天象十分罕見,估計這里天天都是七月二十,只怕是這肉芝的尸殼里一遇活氣,就會重新活過來,這也不是什麼溶化,是里面的干肉在逐漸變軟,天曉得稍後它會變做什麼凶神惡煞。

    從里面看不出這死肉芝的外形輪廓,但從內部的尸殼結構來看,其外形可能是罕見的人頭形狀,說不定還會有鼻子有眼,單是這「肉芝」的干硬尸殼,就已如此巨大,幾乎不敢去想象它長滿了肉會是什麼樣子。

    我覺得形式越來越不妙了,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干脆也別等它體內變軟露出那口棺材了,打不開就用炸藥,此時再不動手,又更待何時,我便拿出炸藥,招呼胖子爭分奪秒地行動,準備上前炸破肉芝的尸殼,但那剛露出個輪廓的人形棺,突然裂開了一條大縫,還沒等我們看清里面有些什麼,便又突然一震,沉入了地下,我破口大罵,怎麼偏趕這個節骨眼掉下去了,隨即一想,不好,那里很可能是第二個太歲眼窩,任由它這麼掉下去,就算開輛挖掘機來,怕是也掏不出來了。

    這時候只能拼了,我剛想讓shirley楊一並上前,用飛虎爪鉤住棺槨,回頭招呼她的時候,去發現爐下伸出無數慘白的人手,把shirley楊和胖子扯向下邊,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腳脖子也被數只人手死死抓住,頓時被巨大的力量扯了下去,身體不斷下沉,頭腦卻仍然清醒︰「他媽的,原來這塊仙肉是拿人尸造出來的。」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4
發表於 2016-3-15 21:20:5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nixpyj 於 2016-3-15 23:33 編輯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四十八章 斬首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左邊的腳腕子被幾只手捉住,立刻感到一陣陰冷的劇疼,MIAI沖鋒槍落在了地上,身不由己的被扯向黑暗之中,急忙用另一條正準備邁出香爐的右腿,勾住厚重的爐口,大腿的筋骨被抻得快要撕開了。

    混亂中只看見那數十條,都是如人手一般的怪手,漆黑異常,被射燈的光束照上,立刻變成的詭異白色,都是從黑暗的墓室角落中伸出來的,胖子和Shirley楊也被數只白色的怪手扯住,其中Shirley楊的情況最為危險,半邊肩膀都被拽進了墓牆,而胖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脖子被從牆中伸出的怪手捉住,正拼命弓著雙腿掛住丹爐,也只是在勉強支撐。

    這些從牆壁中探出的手,悄然無聲,所以誰都沒有察覺,待到被抓住,慢慢扯進墓牆的時候,不得不用全身的力量抗衡,稍一松勁就會立刻被拉進萬年老肉芝的尸殼里,所以這時候胖子的和Shirley楊誰也說不出話,自保尚且艱難,更別說互相救援了,只听見他們緊咬牙關的咯咯聲,連騰出手來使用武器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了。

    只有我的情況稍好一些,由于站在香爐比較遠離露牆角的地方,只有右腿被牆里伸出的幾只手扯住,其余的手都夠我不到,只在憑空亂抓。

    我知道這功夫必須立刻做出判斷,是先自救還是先救Shirley楊,也許等我擺脫出來之後,已經來不及救她了,再在伸手當然能抓住她,但是未必應能將她拽回來。而且我的右腿尚被扯住,那樣一來,就會形成進退兩難的情況。既救不到她,自己也會失去脫身的機會。

    但是此時又哪里有時間去權衡其中利弊,只能憑著多年來在生死線上摸爬滾打的經驗,伸出左手到胖子腰中抽出登山鎬,順勢遞向即將完全被從凡爐中拽走的Shirley楊,勾住了腰中地一個安全鎖,使她暫時不至于被拖入墓牆中。

    我一手用登山鎬勾著Shirley楊,與此同時,立刻用另一只手取出Zippo打火機,在右腿上一蹭打著了,忍著大筋被拉抻的疼痛,俯身用火去燎捉住我右腿地幾只手,那些從墓牆中伸出地人手,一被火焰燒灼,都紛紛縮了回去。

    我腿上得脫,趕緊把右腿收了回來,這里身體一得自由,手中絲毫也不停留,左手仍然用力握住登山鎬,把Zippo打火機扔給仰面朝天的胖子,胖子後背、脖子、左邊臂膀都被那些手抓住。雙腿勾著丹爐,右手沒著沒落,正自焦急,見Zippo扔至,立刻用手接住,蹭燃了火焰,去燒那些抓住他脖子的「人手」。

    我見胖子在片刻之間,就能脫身,就剩下Shirley楊處境危險了,于是用一只手抓住她的腰帶,探出身去用登山鎬猛砍牆角的人手,那些手臂似乎都是長在牆里,也看不見身體的樣子,只有一條手臂挨著一條手臂,一踫到任何東西,便立刻抓住再不撒手,直扯進牆中才算完,牆里好象是個混屯無底深淵,里面全是掙扎哀嚎的餓鬼,用登山鎬砍退了一只怪手,立刻又伸出來一只。

    Shirley楊得到我地支援,終于把兩臂和身體擺脫出來,正當要被我拉回丹爐之際,她忽然驚呼一聲,身體迅速向後仰倒,原來有只漆黑的怪手揪住了她的頭發,Shirley楊為了行動方便,將長發束成馬尾扎在頭後,卻不料竟被扯住,頭發被戧著反向拉扯是何等疼痛,使得她腰腿都使不出任何力量。

    我急忙將她攔腰抱住,但這樣一來就抽不開身,去對付揪住她頭發的那只怪手了,而胖子也還沒完全擺脫出來,就算我把Shirley楊抱住,形成僵持的局勢,等到胖子過來支援的時候,就算Shirley楊沒被扯進牆壁,她地頭皮也會被撕掉。

    Shirley楊應變能力也是極強,頭上劇疼,心中神智未失,在墓牆中其余的怪手觸到她之前,已把傘鍋刀握在手中,握緊刀柄,猛向後一揮,割斷了一半頭發,我立刻將她拖離了險境。

    這時胖子也已脫身,墓牆中的無數手臂剛好能夠到丹爐的距離,三人不敢繼續留在爐中,立即縱身躍向墓室中間。

    周圍污水流淌,已經溶解得不成樣子,整個墓室正在逐漸變軟,剛才我們所在的牆角最早產生變化,無數的人體和手臂在其中蠕動,其余各處,也都從壁中漸漸顯露出死尸的肢體,不過還未能活動。

    我們看得觸目驚心,胖子忙道︰「胡司令,敵我力量對比懸殊,斗爭形勢過于惡劣,看來咱們要撤到上山打游擊了,再不走可就讓這獻王墓包餃子了。」

    此時我反倒是下定了決心,想要敗中求勝,就得有破釜沉舟地膽量,關鍵時刻不豁出去是不行的,于是對胖子與Shirley楊說︰「開弓就沒有回頭箭,我今天非把獻王掏出來不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大不了兩腿一蹬拉嘰八倒。」

    現在的形勢看似已至山窮水盡,其實還有一點機會,我們事前又怎會想到獻王的槨是個萬年老肉芝的死體,而且還遠遠不止這麼簡單,從地下挖出太歲原本平常,有些地方的展覽館里就有陳列品供人參觀,所謂的「太歲」,也不過是一種單生細胞的肉菌,被割掉一塊肉,也可以自行生長,是肉芝的一種,可以入藥,有輕身健骨的奇效,其形與色各異,形狀大多如牛心或人肝,色有白、紫、黃、灰、褐等等,唯一共通的特征是「眼楮」,太歲上都有一個黑如眼膜般的孔洞,也是它的核心部分,研習風水之術。對「太歲」之說不可不查,《青竹地脈論》中認為太為凶。歲為(即木星)。是太古凶神死後留在世間的肉身,在這個眼楮上,有很多說法,有明眼,暗眼之分,明眼就是在表面,能看到它的目,是睜著地。只有這種才可入藥食用,而暗眼,則是眼楮藏在里面,做閉合的樣子,此乃凶惡之兆,噩氣內聚。觸之不詳。

    當然我們現在遇到地應該不是一目地「太歲」,太歲只是「肉芝」的一種,「肉芝」的涵蓋面很廣,相關傳說也多,不僅中國有,國外也有,中國有部叫做《鏡花緣》的小說。其中記載主人公周游到一個海中島嶼上,見一寸許高的小人騎馬奔馳,便縱步追趕,無意中被地下樹根絆倒,剛好把那個小人吃到口中,頓覺身輕如燕,這個故事當然是演義出來的,但其中主人公吃掉的騎馬小人,就是「肉芝」的一種形態。

    還有清乾隆年間,在雲南山林中,出現了一個怪物,外形象是個大肉櫃子,數尺見方地大肉塊,有人臉般的五觀,凡是踫到的東西,不論死活大小,就都被它吸入體內,如同一個無底大洞,一時攪得四民不安,以器械擊之,毫毛無損,縱有博物者(見多識廣的人)也不能指其名。

    官俯出面懸賞征集能消滅這個大肉櫃子的人,有擅風水術之人出,說此物乃肉芝也,是地氣郁結所化,隧遣膽大敏捷之士數十,用長竿挑了污穢之物,將之引至「頓筆青龍,屏風走馬(風水中形容地形的術語)」之處,那個大肉櫃子,則立刻干枯變硬,使人搬柴草燒之,惡臭之氣傳于百里開外,聞到這氣味地人,都不免腹瀉嘔吐三天,此事在清代到民國期間有過很多版本的記載,其中也不乏夸大演義,但是整體事件框架應該是真實的。

    我手中的那本殘卷《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其中「地」字一卷,就詳細闡述了生長與地下的「肉芝」,凡風水大沖,清濁失調的所在,都會長有肉芝,但是根據其形態不同,吉凶各異,一目者最為普通,是「太歲」,二目都為「青忽」,五官兼備為「烏頭」,具三目都為前官後鬼地「螻廢」,遍體生眼的則被稱為「天蛻」。

    獻王的「肉芝槨」,最少有兩目,一個眼是他老婆封住的缺口,另一個眼就是獻王棺材沉下去的地方,那也就是說這里不是「青忽」,就是「烏頭」,在古代又有個別稱,喚做「牛」,是古神的名字,所以才會用銅牛頭來做它的長生燭,外形應該是一個肉呼呼的人頭肉瘤形狀。

    既然是雙眼的老肉芝,那是最少也需要數萬年時間才能形成,如果把它的肉徹底挖盡了,不留一絲一毫,那就不會再長出新肉了,我們見到的便是一具被挖光了肉的尸殼,從中突然冒出來的眾多人手肢體,應該是當年有人打算令這萬年老肉芝長出新肉,把精血充足的大量活人,用白蠟一層層的澆在肉芝尸殼上,讓他們與肉芝長為了一休,以期能重新長出肉靈芝,服用後便可以延年益壽。

    不過似乎還沒等到成功,獻王就先死了,我曾听Shirley楊說在法國巴黎,地下萬尸洞的最深處,(巴黎聖母院中的女主角,死後就被扔在萬尸洞上邊一層)在那下面,焚底岡教皇廷封印著一個能吞噬一切的「尸洞」,所說那是由于死者太多,將世界腐蝕出來一個「縫隙」,位于這個世界中生與死,正與反,黑與白之間的「縫隙」,尸洞中有無數的人手,被這些手捉住的東西,都會被扯入「尸洞」里,然後化為「尸洞」的一部分,如果任由它無休止的擴大下去,造成最恐怖的「尸洞效應」,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法國的這件事,屬于教皇廳的機密,外人只能知道個大概,至于這尸洞形成的原因,從來沒有正式公開的結論,甚至就連尸洞存在的事實,都始終被遮遮掩掩。

    我們古人在雲南獻王墓中,面對最後一層棺槨,險些被無數人手扯進牆壁,那應該就是一種由大量遇害者所腐蝕出來,附在老肉芝干殼上的「尸洞」了,究其根源多半還是對這附近天然風水的格局改動太大,形成了陰陽清濁不分的混沌地帶,趁著它的「尸洞效應」還沒完全發生,應該還有一線機會,把那落入眼窩深出的獻王棺找到,我不顧Shirley楊的阻止,只年了一條繩索,獨自跳了下去,一具高大的人形棺材就斜斜的戳在面前。

    我抹了抹頭盔上被污水遮住的射燈,盡量使燈口照出的光束變得清晰一些,在這「烏頭肉槨」的眼穴中,看明了周圍的環境。

    這里就象是一個狹窄短小的豎井,形狀深淺都與入口的眼框完全不同,約有四米多深,一人多寬,四周盡是黑色的黏稠物,似乎是眼球腐爛而形成的,由于「烏頭肉槨」正在腐爛溶解,所以使這眼窩慢慢變大,獻王的棺材剛好掉了進來,斜倚在其中,棺材本就不小,加上我也跳到眼穴里,其中的空間顯得非常局促,伸展都不得便。

    這里頭上燈光一閃,Shirley楊在上邊探著身子,焦急的對我說︰「老胡,快上來,尸洞效應正在不斷擴大,再晚一點咱們都出不去了,那塵珠不要也罷,總不能因為我,連累你們都在此送了性命。」

    我一邊用手抹去獻王棺材上的黏液,一邊對Shirley楊說︰「現在走自然是走得脫,但回去後還不把腸子悔青了,這肉槨年頭太久了,深處沒有那麼快形成尸洞,給我三分鐘……兩分半的時間就夠了,你快讓王司令把開棺的家伙給我扔下來。」

    我原想讓胖子和Shirley楊先撤到外邊等我,但是知道這種話說了也沒用,我留在這里,他們肯定不會答應先行撤退,只好讓他們在上邊協助我,盡快做完大事,一同跑路。

    片刻之間,獻王的內棺就已經被我探明,這是一口半人形的「玉頂簪金麟趾棺」,上邊有個人頭和兩個肩膀的形狀。玉枯金盒。封口處是四個黃金「麟趾」交錯封閉,因為獻王打算尸解後升仙,所以棺蓋都未曾楔實。先前看這「玉頂簪金麟趾棺」落入眼穴的時候,蹭好象裂開了一條縫隙,其實那是因為表層的肉槨尸殼,受到空氣的侵蝕所融化。露出蹭一道殷紅勝血地玉頂。

    人形棺在中國古代並不多見,有地話也多半為木制棺材。不過我沒時間分辨這些細節,只注意到棺頂上刻著一個旋渦,這旋渦的圖形幾乎遮蓋了整個玉頂,旋渦和眼球相似,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只彎曲的鳳凰,團成旋渦地形狀,瞳孔的地方就是鳳凰的頭部,這肯定就是「塵珠」的標記了。一看到這個標記,頓時熱血上涌,心中又多了幾分指望,這顆迷一樣地珠子,多半就在獻王的內棺里。天見可憐,一路上舍生忘死,畢竟沒有撲空。

    眼穴中已經空不下第二個人進來了,胖子和Shirley楊空自焦急,卻沒辦法下來幫手,只好把工具遞下來給我,先前我計劃不在這開綰,本擬用繩子套牢後全部拽上去,設法,拖離這肉槨,到安全地地方再打開來細細搜索,但是下來一看,才發現這口內棺底下的一部分,已經與這萬年老肉芝的尸殼長死了,再也難以分享離,只好就在這狹窄的空間里動手。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探陰爪」把麟趾一個接一個的撬開,就覺得兩只手都有點不夠用了,恨不得把腳也使上,也許就因為動作稍慢了幾秒,就會錯過逃生的時機。

    雖然竭力安慰自己,一定要冷靜,欲速則不達,但是心髒卻愈發踫踫踫地狂跳不已,又哪里冷靜得下來,我已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口內棺上,對Shirley楊和胖子在上邊的不斷催促與提醒,充耳不聞。

    我估計著時間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分鐘,按我的預計,三分鐘之閃拿到「塵珠」,烏頭肉槨出口處的那個眼穴還不至于被逐漸擴大地尸洞覆蓋,一分多鐘就拆了棺蓋,時間還算來得及,想到這里,心情稍微平緩一些。

    Shirley楊見我即將揭開獻王內棺的蓋子,便立刻扔下一枚冷煙火︰「老胡,這是最後一支了,它滅掉之前,不管能否找到,你都必須上來。」

    漆黑黏滑的眼穴中,立刻煙火升騰,亮如白晝,我口中答應一聲︰「放心吧,時間絕對夠了,咱們用繩子把這老粽子拖出去……」

    說著話已經將玉蓋用力揭開,里面立刻露出一具尸體,冠戴掉落在了腳下,頭上只戴瓖金嵌玉的「折上巾」鏷著,身著黑色蟒紋玉甲斂袍,腰掛紫金帶,不是獻王更是何人。

    但我隨即感到不寒而栗,獻王的尸體竟然沒有臉,也許這麼形容不太恰當,洞中空間狹小,我和獻王的尸體幾乎是臉對頭臉,只見那尸體的五官都已經變得模糊扭曲,只留下些許痕跡,口鼻雙眼,幾乎難以分辨,好象是融化在了臉上,顯得人頭上平滑詭異,如同戴了張玉皮的面具,被冷煙火的光亮一映,顯得十分怪誕。

    我心中暗自稱奇,難道又他娘的著了老賊的道兒了?這是具假人不成?急忙捉住獻王尸身的手臂,錄音去那層蟒紋斂袍,但見五指緊握,手中顯然是纂著明器,膚色蠟黃的似要滴出水來,好象正在發生著什麼不同尋常的變化。

    看這尸體的手部的皮膚,倒不是假人,我用手在獻王尸體上捏了一把,甚至還有些彈性,保存的極為完好,再那尸體臉上捏了捏,卻觸手堅硬,似乎已經完全玉化了。

    真正的「塵珠」什麼樣,我並沒見過,只在那沙海中精絕遺跡里看過個假的,是用罕見的古玉制成,比人頭小上那麼幾圈,形狀紋理都與人眼無異,卻不知真的大小幾何,能不能就這麼握在手里。

    但此刻根本無暇仔細分辨,立刻取出捆尸索,在獻王尸身的脖頸中打了個套,想將他從內棺中扯出,讓胖子拖他上去,但是手中扣定「捆尸索」向後扯了兩扯,拽了兩拽,那尸體竟然紋絲不動。

    我心中納罕,不知哪里有出了古怪,只好抬起手,抽了那獻王的尸體幾個耳光,再向外拽仍然不動分毫。

    最後沒辦法了,也來不及再找原由,只好就地解決問題,從攜行袋中摸出一枚桃木釘,直插進了死尸的心窩子,然後雙手平伸,從頭到腳在獻王尸體上排摸起來,摸到他左手之時,見和右手一樣,也是緊緊握成拳頭,手中明顯是有什麼東西。

    我立刻又取出兩枚桃木釘,釘牢了獻王尸體臂彎,用力掰開他的手指,心中暗暗祈禱,但願那「鳳凰膽」就在這里,但是等掰開之後,猶如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

    獻王尸體的左手中,握著的是一枚變質了的桃核,雖然出乎意料之外,但是這也並不奇怪,中國人對「桃」有特殊的感情,他們把它看成一種避邪、免災、增壽的神物,因此古代工藝品中有不少以桃為造型的器物,相傳漢武帝是西漢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皇帝做的久了又想做神仙,于是經常興師動眾的去三山五岳祭拜,還派人到各地尋訪長征不死之藥,這片苦心終于感動了昆侖山的西五母,在元封元年的七夕之夜,乘著紫雲輦來未央宮見了漢武帝,歡宴之際,西王母給漢武帝劉徹吃了四個仙桃,漢武帝覺得味道甘美,芳香異常,與人間人物迥異殊絕,便打算留下桃核在人意栽種,結果得知這種神品在人間難以存活,結果大失所望,後來漢武帝終于沒能實現長生不死的願望,但是活到七十來歲的人,在古代是十分稀少的,也許正是因為吃守仙桃,才活到七十歲的,當然這只是個民間傳說,但是帝王死後手中握桃核入斂之風,由來已久,早在東周列國之時就非常普遍,不過桃核是植物,最容易分解,所以後世開棺都難以得見。

    我微一愣神,便想起這個傳說,心中連連叫苦,只好再去掰獻王尸體的右手,而那手中卻是很多墨玉指環,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黑色雜質,匆忙中也沒時間想這是什麼東西,順手都塞到了攜行袋里。

    胖子在上面大叫道︰「胡司令,沒時間了,快走,快走。」

    我知道胖子這麼喊,一定是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但是那性命悠關的「塵珠」,卻仍然沒個著落,這時靈機一動,說不定正是因為獻王在口中含那那顆珠子,這尸身的腦袋才會變成這麼古怪,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鄧了這獻王的首級回去研究研究。

    于是對胖子喊道︰「把工兵鏟給我扔下來,再他媽堅持最後十秒鐘。」說完接住胖子遞下來的工兵鏟,伸手一摸獻王的脖頸,並沒有象他面部一般石化,對準了位置,用美式工兵鏟全是鋸齒的一面亂切,遇到堅韌之處,便用傘鍋刀去割。

    這里那具即將被我割去人頭的尸體,突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我心知不妙,先自出了一身白毛汗,急忙揪了那顆人頭,迅速向上攀爬而去,洞底的冷煙火已經來了,不用低頭向下看,憑感覺也能知道,獻王那沒有腦袋的尸身,正在向我追來。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5
發表於 2016-3-15 23:37:26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四十九章 感染擴大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在黑暗黏滑的眼穴中,踩踏著獻王的內棺,拼命向上攀爬,胖子和Shinley楊焦急的催促聲正從上方不斷傳來,不知是由于心態過于急躁,還是「烏頭肉槨」中那些融化的物質影響,就覺得四周全是黑暗,登山頭盔上那僅有的微弱光束,似乎也融化到了肉槨無邊的黑暗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就在這向上攀登的過程中,我覺得下方有個東西也在跟著我往上爬,剛一察覺到,心中便先已涼了半截,這肉槨的眼穴里,除了獻王的無頭尸,又哪里還有什麼其余的東西,肯定是那老粽子追上來要搶他的人頭了。

    這念頭也就在腦中一閃,便覺得左腳已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本已快爬出去了,此刻身體卻又被拉回了眼穴中間,我一手夾著那顆人頭,一手將工兵鏟插入老肉般的牆壁,暫時固定住身體,以免直接掉到底部。

    我低頭向下一看,恍惚的光線中,只見一具黑雜雜的無頭尸體,從內棺里掙扎著爬了出來,無頭的尸身上,像是覆蓋了一層黑色的黏膜,幾乎與這「烏頭肉槨」的眼穴化為了一體,伸出漆黑的大手正抓住我的腳脖子向下拉扯。

    那些桃木釘似乎這尸體根本不起作用,這說明只有一種可能,這尸體已經與附著在肉槨里的「尸洞」溶為了一體,獻王的尸體就是尸洞的中心,念及此處,不由得心寒膽顫,听Shinley楊講,那法國巴黎的地下墓場。誰也說不清究竟有多深。規模有多大,里面又總共有多少各種類型的干尸,有種流傳比較廣泛的說法是,巴黎地下墓場地規模,堪與北京地下地人防工事相提並論,這樣地比較雖然並不絕對可靠,卻是以見得這墓穴大得非同小可。

    由于一個不為人所知地原因,才使得巴黎地下墓場的深處,產生了某處超自然現象的「尸洞」,那是一個存在與物質與能量之間的「縫隙地帶」,法國的「尸洞」據說直徑只有兩三米,而這獻王的肉槨縱橫不下二十多米,倘若真是完全形成了一個能吞噬萬物的「尸洞」,我們要想逃出去可就難于上青天了。

    不過此時身臨絕境。根本顧不上許多,只有先設法擺脫這無頭尸的糾纏,于是對上邊的胖子叫喊︰「胖子拿雷管,快拿雷管!」說著話的同時。將那顆獻王的人頭扔了上去。

    胖子見上面有團圓滾滾的事物拋將上來,也沒細看,抬手接住,低頭看時,被頭盔上的射燈一照,方可看清是顆面目像是溶化了一樣的怪異人頭,饒是他膽大包天。也不免嚇得一縮手,將獻王的人頭掉落在地上,當下也不再去理會,立刻動手去掏雷管。

    我在下面勉強支撐,把人頭拋了上去,便無暇估計胖子和Shinley楊是否能看出來那是獻王的腦袋,空下一只手來,便當即拔出工兵鏟,向下面那無頭地黑色尸體拍落,「撲撲」幾聲悶響,都如擊中敗革,反倒震得自己虎口酸麻。

    然而忽覺腳下一松,被鐵箍緊扣住的感覺消失了,那無頭尸體竟然棄我不顧,一聲不發的從側面往上爬著,似乎它的目標只有那顆人頭。

    我見有機可乘,絲毫不敢松懈,急忙用腳使勁蹬踩無頭尸的腔子,將它又踹回穴底,自己則借了蹬踏之力,向上一躥,扒住了濕滑的眼穴邊緣。

    上邊的Shinley楊馬上拽著我的胳膊,協助我爬了上來,剛才我跳下去的時候,實是逞一時血氣之勇,現在爬上來才覺得後怕,兩腿都有點哆嗦了,趕緊用力跺了跺腳。

    但是連給我回想適才過程的機會都沒有,眼前就「哧哧」冒了一團火花,胖子已將三枚一組的雷管點燃了,口中罵了一句,瞅準了方位,就把雷管扔進了我剛剛爬上來的眼穴里。

    我心情這才稍微平穩下來,心想這雷管一炸,那無頭尸體便是銅皮鐵骨,也能給它炸成碎骨肉沫了,四周的肉槨已經徹底變了形,似乎是牛羊的內髒一樣,內中無數的肢體正在不停蠕動,看來不出十秒鐘,這里就會完全形成「尸洞」,好在我們進來的入口還在,只是也長滿了黑色黏膜,我撿起被胖子扔掉的獻王腦袋,緊緊夾在腋下,對Shinley楊和胖子叫道︰「還等雷劈嗎,看井走反吧。」(看井︰由內向外;走反︰逃跑)

    三人則路向外便沖,胖子百忙之中,還不忘了問我︰「那東西是顆人頭還是明器?」

    我邊跑邊告訴胖子︰「這獻王的腦袋,八成就是咱們要找的救命珠子。」Shinley楊听到已取到了「Q塵珠」,精神也為之一振,與我和胖子一起,三步並作兩步,沖至入口處,迅速揮動工兵鏟,斬破遮住入口那些腐肉般的黏膜。

    正待躍出去之時,忽然一團黑乎乎的事物,帶著一股白煙從天而降,剛好落在胖子手里,胖子奇道︰「什麼的干活?」凝神一看,卻原來是他剛扔進眼穴中的那束雷管,無頭尸所在的眼穴里,正在生出大量肉膜,竟在雷管爆炸之前,將之彈了出來,導火索已經燃到了盡頭,胖子大驚,忙將雷管向後甩了出去,在一團爆炸的氣浪的沖擊下,三人冒煙突火連滾帶爬的出了肉槨。

    大空洞里的情況依然如故,只是多了些尸蛾在附近亂飛,Shinley楊往角落中打出了最後一枚照明彈,將四處零星的尸蛾都吸引過去,隨後三人就沿來路向下狂奔,就在即將跑到大空洞底層的時候,只听頭頂上傳來一片「嘁哧 嚓」的指甲撓牆聲。

    我們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及遠的照明工具了,看不清上面是什麼情況,但不用看也知道。「尸洞效應」開始向烏頭肉槨外擴散了。而且是直奔我們來的。

    我們不敢有任何停留,順來路跳進了中間地那層墓室,我對胖子和Shinley楊說︰「這顆獻王的人頭是說什麼也不能還回去了,但是如此一來就沒辦法擺脫尸洞的糾纏。」

    獻王墓的陰宮是三層槨室,最底層的木槨,中層的石槨,還有最高處的肉槨。外有一圈回廊,俯視起來,是個回字,不過周邊是圓形的,加上其中三層槨室大小不一,甚至可以說它象個旋渦,或者眼球的形狀。這座陰宮建在山壁深處,只有一個出口,沒有虛們可破,只能從哪來,回哪去。

    三人一邊向外奔逃,一邊商議,這麼一直逃下去終究不是了局,現在的時間估計已經過了凌晨,我們已經一天一夜沒合過眼了,而且自從在凌雲天宮的琉璃頂上胡亂吃了些東西後,到現在為止都水米未進。必須想辦法徹底解決掉這個巨大的尸洞,否則必無生機。

    在這匆忙的逃生過程中,根本想不出什麼太好的對策,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是在大踏步地撤退中消耗敵人,使它的弱點充分暴露,然後見機行事,但以我們目前的體力和精力還能逃出多遠,這要取決于那尸洞吞噬物質的速度。

    一路狂奔之下,已經穿過了陰宮門前三世橋和長長的墓道,來到了巨大而又厚重的石門前邊,攀上了銅檐鏤空的天門,身後尸洞中發出的聲響已小了許多,看樣子被我們甩開了一段距離,但仍如附骨之蛆,緊緊地跟在後邊。

    胖子騎在銅制天門的門框上說︰「還剩下幾錠炸藥,不如炸爛了這天門,將他封死在里面如何?」

    Shinley楊說︰「這石門根本攔不住尸洞的吞噬,不過也能多少阻擋一陣……」說著半截,忽然覺得門下情況不對︰「嵌道中的水怎麼漲了這麼高?」

    我低頭望下一看,石門的三分之一,已經被水淹了,這說明外邊的水眼被堵住了,我連忙讓胖子快裝炸藥,看來那萬年老肉芝就是此地風水大沖的聚合點,它一驚動,這里被郁積了兩千年的地氣,恐怕也就要在這一時三刻之間渲瀉出來,說不定整個蟲谷都得被水淹了,要在此之前逃不出去,肯定就得喂了潭底的鯉魚老鱉,直到地脈氣息重新回復正常,大水才會退去。由于只要把窄小的天門炸毀即可,胖子片刻間就已裝完了炸藥,我透過天門的縫隙,向漆黑的陰宮里回望了一眼,咬了咬牙,心想三十六敗都敗了,就差最後這一哆唆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顆人頭帶出去,當下一招手,三人便從天門下,入水望原路潛回。

    游到水眼附近,果然那旋渦的吸力已不復存在,而水流正向上反涌,我們借著向上滾動的水流,游回來外邊的水潭,這里的水位也在不斷升高,不過由于漏斗狀的環壁中,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縫隙溶洞,平時被藤蔓泥沙遮蓋,此刻水位一漲,都滲入其中,故此水面上升的速度並沒有我們預想的情況那麼糟糕。

    我們找到一處接近水面的石板「棧道」爬了上去。雖然已經遠離那陰森黑暗的地底王墓,卻沒有重見天日之感,外邊的天還是黑得象鍋底,黑暗中瀑布群的水聲如雷,頭上烏去壓頂,令人呼吸都常見困難。

    上到大約一半的時候,才覺得轟鳴的水聲逐漸變小,互相說話也能夠听見了,我對胖子和Shinley楊說︰「先爬回凌雲宮,然後再設法從蟲谷脫身,那葫蘆洞中的蟾宮,留待以後再收拾不遲。」

    Shinley楊也明白現在的處境,那尸洞轉瞬間就會跟上來,我們自顧尚且不暇,別的事只好暫且放一放了,于是跟著我和胖子繼續沿「棧道」迂回向上,忽然腳下一軟,跪到在地。

    我急忙將她扶起,卻發現Shinley楊已經不能站立,我驚間︰「你是不是大腿抽筋了?」

    Shinley楊捂著膝蓋說︰「好像小腿……失去知覺了。」語調發顫,充滿了驚恐。

    胖子舉著手電筒照亮,我檢視Shinley楊的腿,發現她小腿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淤 ,黑得好像被墨汁染了一樣,胖子和我同時驚呼︰「是尸 !」

    我心中急得猶如火燒,對Shinley楊說︰「我的姑奶奶,你的腿是被尸蛾咬到了,這可要了命了……咱們還有沒有糯米?」

    突然腳下的絕壁上傳來一陣陣象是指甲抓撓牆壁的聲響,那象個大肉櫃子一般的尸洞,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追了上來,而且距離已經如此之近,只在十米以內。

    如果在這古壁如削,猿鳥愁過的絕險之處被追到,那就萬難脫身,我和胖子對望一眼,心里都十分清楚,最後的時刻到了,權衡利弊,只好不要這顆人頭了,不過縱然丟卒保車,也未必能渡過眼下的難關。

    卻在這時,忽見漆黑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裂痕,原來我們估計的時間有誤,外邊天色已明,只是被「黑豬渡河」所遮,那雲層實在太厚,在漏斗內看來,便以為還在夜晚。但這時黑雲被上升的地氣沖開一條裂縫,天空上的奇景,使人頓時目瞪口呆,這不正是獻王天乩圖中描繪的天空崩落的情景嗎?

    覆蓋住天空的大團黑雲,被郁積的地氣所沖,中間的裂痕越來越大,萬道血紅的霞光從縫隙中穿了下來,漏洞形環壁的空氣似乎也在急劇流轉,呼呼生風,到處都充滿了不詳的氣息,好象世界末日就要降臨。

    巨大的氣流在這千萬年形成的漏斗地形中來回沖撞,我們身處絕壁中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被這勁風一帶,感覺身體象是紙扎的,隨時可能被卷到空中,天變的太快,半分鐘的時間都不到,風就大的讓人無法張嘴,四周氣流澎湃之聲,儼然萬千鐵騎沖鋒而來,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來。

    我把登山頭盔的帶子扎緊,背著不能行走的Shirley楊,對胖子指了指附近古壁中的一條縫隙,示意暫時先去那里躲上一躲。

    胖子豎了豎大拇指,又拍了拍自己的頭盔,背著沉重的背囊,跟在我後邊,這「漏斗」的四壁上,到處都有一些被粗大藤蘿撐裂,或是被改道前的瀑布,所沖來的細小岩縫,胖子側著身子勉強能擠進去,里面也不深,三個人都進去就滿了。

    我讓胖子鑽到最里邊,然後是Shirley楊,用登山繩互相鎮定,我則留在最外邊,這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漏斗下面的水潭,又漲高了一大截,氣流中卷起來無數水珠,如同瓢潑的大雨一樣,飄飄灑灑的灌進我們藏身的縫隙里,每一個被激起的水珠打到身上,都是一陣劇痛,但是又不敢撐開「金剛傘」去擋,否則連我都會被氣流卷上天去。只好盡量把里面擠,把最深處的胖子擠的叫苦不迭。

    我們處境越發艱難,外邊氣流激蕩之聲傳導在岩壁上,發出的回聲震的人耳膜都要破了,「蟲谷」深處的地氣,被壓制了兩千年,一旦爆發出來,絕不亞于火山噴發的能量,加上「漏斗」特殊的地形,對噴射的地氣產生巨大反作用力。使最深處的水潭,被連底端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龍卷」,水中的一切事物都被卷上了半空。就連絕壁上的千年老藤,都給連根撥起。

    山壁上這條小小的縫隙算是救了我們的命,外界的氣流一旦形成了「水龍卷」,其能量便向中間集中,而不是向外擴散,我剛想把「金剛傘」橫在岩縫的入口,以防再有什麼突然的變化,就見洞口的水霧突然消失了,外邊的光亮也隨即被遮擋。

    我剛才腦中已是一片空白,這才猛然間定下神來。趕緊拍亮了頭上的戰術射燈,只見岩壁的縫隙外,是被一大團粘稠的物體遮擋,其中似乎裹著許多漆黑的手臂,這東西似有質,似無質,漆黑黏滑,正想從岩縫中擠將進來。

    「尸洞」附著那萬年老肉芝的尸殼,象是個腐爛發臭的大肉箱子,竟然沒有被水龍卷卷走,而是攀在絕壁上爬了上來,我見「尸洞」已到面前,吃了一驚。急忙向回縮手,那柄Shirley楊家祖傳下來,被她十分珍惜的「金剛傘」,就立刻被扯進了「尸洞」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金剛傘」水火不侵,被這「尸洞」瞬間就吞個精光,連點渣都不吐,我們這血肉之軀,又怎能與「金剛傘」相提並論。

    身陷絕境,是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好將那獻王的人頭拋出去將他引走,但是人頭被我裝進了胖子的背囊中,想拿出來也得有十幾秒的空擋才可以,但恐怕不出三秒,我就先被逐漸擠進來的「尸洞」給活活吞了。

    我把心一橫,端起「芝加哥打字機」,將彈夾里剩余的子彈,劈頭蓋臉的傾瀉到了尸洞中,射擊聲響徹四周,但那黑色的爛肉,只是微微向後退了兩退,子彈就如同打進了爛泥之中,絲毫傷他不得,蠕動著繼續緩緩擠進我們藏身的岩縫。

    正當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那塊巨大的腐肉,忽然被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岩縫中扯了出去,原來這老肉芝的體積畢竟太大,雖然吸住山岩,仍有一大部分被「水龍卷」裹住,最後終于被卷上了半空。

    我的心   地跳成一團,似乎邊身後Shirley楊和胖子的劇烈心跳聲也一並納入耳中,我回頭望了望Shirley楊,只見她被尸毒所侵,嘴唇都變青了,臉上更是白得毫無血色,只是勉強維持著意識,隨時都可能昏倒,便是立刻用糯米拔去尸毒,她的腿能否保住還難斷言,念及此處,心酸難忍,但為了安慰于她,只好硬擠出一些笑容,伸手指了指上邊,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獻王他老人家終于登天了,咱們也算是沒白白送他一程,好歹收了他的腦袋和幾件明器……王司令快把糯米都拿出來。」

    胖子被卡在深處,只能吸著氣收著肚子,別說找糯米了,說話都廢勁,我正要退後一些,給他騰點空間出來,卻見Shirley楊緊咬著嘴唇,吃力地抬手指了指我後邊。

    這時岩縫中的光線又突然暗了下來,我急忙回頭,但見外邊水龍卷已經停了下來,想是地氣已經在這片刻之中釋放干淨了,那團爛肉又從半空落了下來,不偏不斜,正落在原處,死死吸住絕壁上的縫隙,流著一縷縷膿汁擠將進來。

    我連聲咒罵,不知肉槨中的獻王,是沒了頭上不了天,還是他媽的命中注定,只能上去一半就立刻掉下來,這時候猛听一聲巨響,沉重的金屬撞擊聲順著山壁傳導過來,好象有一柄巨大的重劍,從高空中墜落下來,洞口那一大團腐肉,被砸個正著,沒有任何停留地被撞下了深潭底部。

    巨大的撞擊聲都快把耳朵都震聾了,第二次死中得活,卻是讓我一頭霧水,剛才掉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是獻王老賊多行不義,造天誅讓雷劈了不成?

    Shirley楊艱難地對我說︰「是B24空中堡壘的機體殘骸……」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墜毀在潭底的重型轟炸機,也被強大的「水龍卷」刮上了半空,時也?命也?這其中的玄機恐怕誰也說不清楚,獻王自以為天乩在握,卻不知冥冥之中萬般皆有定數,登天長生之道,凡人又怎能奢求,可是生活在獻王那個時代的人,大概還看不破這大自然的規律。

    我對Shirley楊說︰「這回差不多能將那肉槨徹底砸死了,我們先想辦法把你腿上的尸毒去了,再往上爬。」

    Shirley楊說︰「不……還不算完,你不了解尸洞能量的可怕。就算是轟炸機的鋁殼,也會被它吞噬,而且它的體積會越來越大,而且這顆人頭里一定有某種能量吸引著它,用不了多久,最多一個小時,它還會追上咱們。」

    我聞听此言,心下也不免有些絕望,難道拿了這獻王的腦袋,便當變了真離不開「蟲谷」了嗎?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計較,要除去這成了精的老肉芝尸殼,只有在谷口那「青龍頓筆,憑風走馬」的地方,不過距離此地尚遠。必須先給Shirley楊把腿治好,否則我這麼背著她,倉慌中也走不出多遠。

    現在對我們來說,每一秒都是寶貴的,至少要在那肉槨再次卷土重來之前,離開這處被水龍卷刮變了形的大漏斗,我趕緊和胖子扶著Shirley楊來到外邊的棧道上,此時空中烏雲已散。四周的藤蘿幾乎都變了形,稍微細一些的都斷了,到處都是翻著白肚子撲騰的鯉魚,凌雲天宮的頂子,以及一切金碧輝煌的裝飾,也都被卷沒了,饒是建得極為結實,也只光禿禿地嵌在原處,象是幾間破爛的窯洞,谷底飛瀑白練,如同天河倒泄,奇幻壯麗的龍暈已經不復存在,只有潭底的水氣,被日光一照,映出一抹虹光,雖然經過了天地間巨變的洗劫,卻一掃先前那詭異的妖氛,顯得十分幽靜詳和。

    我和胖子顧不得細看周圍的變化,急忙對Shirley楊采取緊急救治,把剩余的糯米全部找出來,我將這些糯米分成了三份,先拿其中一分和以清水,敷在Shirley楊小腿上包扎起來,慢慢拔出尸毒,按摸金校尉自古相傳的秘方所載,凡被尸毒所侵危重者,需每隔一個半時辰就要換一次新糯米,連拔九次,方能活命。

    但是眼下里外里,也就夠應付九個小時,這九個小時絕對沒有可能回到落腳的彩雲客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和胖子一籌莫展,我讓胖子先去盯著潭底,然後找了幾粒避尸氣的紅奩妙心丸給Shirley楊服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否能起點作用,暫時阻滯住尸毒擴散。

    我想了想,又把剩下的糯米分成四份,但是缺斤少兩又擔心效力不夠,急得腦門子青筋都蹦了起來,但是急也沒用,只好盡力而為,听天由命了,和胖子把剩下的所有能吃的東西分了,一股腦地都塞進嘴里,但餓得狠了,這點東西都不夠塞牙縫的,但更無別的辦法,只好忍著肚中饑火,背起Shirley楊,招呼放哨的胖子撤退,順便問他潭中那肉槨的動向。

    胖子抓起背囊對我說︰「太高了,看得直他媽眼暈,什麼也沒看清楚……」,他說著話突然楞了一楞,竟然對著我端起了「芝加哥打字機」,拉開了槍機,看那架式竟是要朝我開槍射擊。

    我急忙背著Shirley楊退了一步︰「王命令,無產階級的槍口,可不是用來沖著自己的戰友的。」但我話一出口,已經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一定是我背後有什麼具有威脅性的東西,難道那陰魂不散的尸洞,這麼快就吞淨了B24的殘骸,又消無聲息地追上來了?我趕緊背負著Shirley楊,在狹窄的棧道上猛一轉身,已經把工兵鏟抄在手中,這一回頭,眼中所見端的出人意料,在我們背後的這個人是誰?她……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6
發表於 2016-3-15 23:37:47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五十章 狹路相逢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不禁又向後退了兩步,背著已經昏迷了的Shirley楊,和胖子站成犄角之勢,仔細打量對面的人。身後棧道上有一大團被適才那陣水龍卷卷倒的粗大藤蔓,都糾結在一起從絕壁上掉落下來,剛好掛在了棧道的石板上。

    由于棧道幾乎是嵌進反斜面的石壁中,距離水龍卷中心的距離很遠,所以損毀程度並不太大;不過被潭底和山上被刮亂了套的各種事物覆蓋,顯得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水草斷藤。

    蟲谷的大漏斗里有許多在絕壁極陰處滋生了千年萬年的各種植物,這次也都大受波及遭了殃。落在距離我們藏身處極近的那團植物象是一截粗大的植物枝蔓,猶如水桶粗細,通體水綠,上面長了很多菱形的短短粗刺;除了非常大之外,都與一般植物無異。

    惟獨這條粗蔓中間破了一大塊,綻出一個大口子,里面露出半截女人的赤luo身子,相貌倒也不錯,只是低頭閉目,一動不動。她膚如凝脂,卻也是綠得滲人。

    由于植物是綠的,藏在里面的女人也是綠的,所以始終沒有留意,直到即將動身離開的時候,胖子才無意中發現我們背後不聲不響的戳著一個女人。

    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本想抄家伙動手,但是現在看清楚了,誰都不知道那女人是什麼來頭,是人?是怪?看她一動不動,似乎只是具死尸,但什麼人的尸體會藏在這麼粗的植物藤蔓中?而且我們距離並不算遠,那發綠的尸體卻沒有異味,反覺有股植物的芳香。

    我背著傷員,行動不太方便,于是對胖子使了個眼色,讓他過去瞧瞧。胖子端起沖鋒槍走上前去,沒頭沒腦的問道︰「這位大姐,你是死的還是活的?」

    從綠色粗蔓中露出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胖子扭頭對我說︰「看來就是個粽子!不如不要管她,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我覺得不象,于是在後邊對他說︰「怎麼會是粽子!你看那女人身體微微起伏,好似還有呼吸,象是睡著了?」

    胖子伸出MIAI的槍口戳了戳那女子,立刻嚇得向後跳開,險些將我撞下懸崖。我忙用手抓住身邊的岩石,問他怎麼回事。

    胖子指著那綠油油的女子,戰戰兢兢的說︰「老胡老胡,她……她媽的沖著我笑啊!」

    我听他說用MIAI一戳那女子便會發笑,也覺得心驚肉跳。這深山老林里難道真有妖怪不成?但是心中一動,心想會不會是那個東西?要真是那樣的話,那Shirley楊可就是命不該絕。

    于是先把Shirley楊從背上放下來,讓她平臥在石板上;我同胖子一起,再次走到那老蔓的近處。我仔細觀察那個女子,她並沒有頭發眉毛,但是五官俱全,頜尖頸細,雙乳高聳,怎麼看都是個長相不錯的女人;當然,除了皮膚的顏色綠得有些嚇人。

    再往下看,這女子並沒有腿,或者可以這樣說,她被包裹在這孢子一般的老蔓之中,雙腿已與這植物化為了一體,難分彼此。用工兵鏟在她身上一踫,那女子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嘴角上翹,竟然就是在發笑。

    胖子剛才被這女人嚇得不輕,這時候也回過神來,對我說︰「這大概不是人,更不是粽子。老胡,你還記得咱倆小時候听的那件事嗎?」

    我點頭道︰「沒錯!‘問之不應,撫之則笑’,想不到世上真有這種東西。咱們軍區里有一個老首長就親眼見過當年紅軍長征,兵困大涼山的時候,劉伯承曾單槍匹馬去和彝人首領小葉丹結盟;當時有一部分紅軍與大部隊走散了,他們在彝山里就見過這樣的東西。」

    這綠汪汪的美貌女子是肉,一種罕見的珍稀植物,在古壁深崖的極陰之處才會存在。凡具地氣精華的植物都會長得象人,但即使數千年的老山參也僅具五官,而這木竟生得如此惟妙惟肖,真是名不副實,快要成精了,已經難以估量這人形木精生長了多少年頭了。

    我對胖子道︰「听說當年那些紅軍戰士們以為這是山鬼,用大片刀就砍,結果從山鬼的傷口處流出很多汁水,異香撲鼻;結果他們就給它煮來吃了……他們管它叫做翠番薯,彝人告訴他們這是木。我估摸著,這也是木一類的東西。」

    胖子說︰「哎呦!這要真是木,那可比人參值錢了!咱們怎麼著,是挖出來扛回去,還是就地解決了?」

    我對他說︰「現在你背著一大包明器,我背著Shirley楊,哪里還再拿得了多余的東西!據說這東西有解毒輕身的奇效,只是不知能不能拔千年古尸的尸毒。而且你看這老蔓也斷了,它失去了養分的來源,不到明天就會枯萎。我看咱們也別客氣了,吃了它!」

    胖子正餓得前心貼後背,巴不得我這麼說。他掄起工兵鏟,一鏟子下去就先切掉了一條木的胳膊,一撅兩半,遞給我一半說︰「獻王那沒腦袋的尸體裹在那塊爛肉里隨時都會追上來,沒功夫象革命先烈們那樣煮熟了,咱就湊和著生吃吧!」

    我接過那半條人臂形的木,只見斷面處有清澈汁液流出,聞起來確實清香提神,用舌頭舔了一點汁水,剛開始知覺有那麼一丁點兒的甜頭,但稍後便覺得口中立刻充滿了濃郁的香甜。味道非常特殊,我再張嘴咬了一大口, 哧 哧一嚼,甜脆清爽,不知是因為餓急了還是因為這木精本就味道絕佳,還真有點吃上癮了。

    一旁的胖子三口兩口之間就早已把那半截木手臂啃了個精光,抹了抹嘴,掄著工兵鏟又去切其余的部分。木被砍了幾鏟,它的身體好象還微微顫動,似乎疼痛難忍,隨後就不再動彈了。

    我們從山神廟進入溶解岩岩洞之時,本帶了約有三天的食品,但到進入古墓陰宮之時就被胖子吃得差不多了。一路亡命,體力消耗得很大,都餓得夠戧,總算找到點能吃的東西,當下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我胡亂啃了幾口,就覺得遍體清涼,腹內饑火頓減,Shirley楊昏迷不醒,我拿了一大塊木,用傘鍋刀割了幾個口子,捏住她的鼻子給她灌了下去,Shirley楊那雪白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陰郁的尸氣,此時喝了些木清涼的汁液,那層尸氣竟有明顯減退,我心中大喜,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又把些木切爛了,連同糯米給裹住傷口,招呼胖子,讓他把包里那些沒用的東西扔下幾樣,將那些剩余的木都裝進密封袋里,一並帶上,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立刻動身離開。

    胖子挑了些佔地方的金玉之器扔在地上,把剩下的半只木都填進密閉袋里,我順手把那顆獻王的人頭拿了過來,塞進自己的攜行袋里,若是再被追得走投無路,就只好先拿它來脫身,總不能為了這肥身保後的「塵珠」,先在此斷送了性命。

    這樣一來,我們又多耽擱了七八分鐘,但總算是吃了些東西,恢復了一部分精力,我向谷底的深潭望了一望,墨綠一團,似乎沒什麼異動,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不把那尸洞徹底解決掉,就絕沒個完,于是背上Shirley楊,同胖子沿著棧道向上攀爬,繼續我們的逃亡之旅。

    胖子邊走邊對我說︰「這趟來雲南,可真是玩命的差事,不過倒也得了幾樣值錢的東西,回去之後也夠他們眼饞幾年的。」

    我對胖子說︰「你那包里裝著咱們在天宮後殿中找來的玉函,里面雖然不知裝著什麼秘密,但一定是件緊要的事件,還有那面鎮壓青銅槨的銅鏡,也是大有來歷,說不定是商周時期的古物,這些東西都非比尋常,你還是把嘴給我閉嚴實點吧,千萬別泄露出去,在我搞清楚其中的奧秘之前,包括大金牙都不能讓他知道。」

    說起從「獻王墓」里摸得的明器,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攜行袋,想起里面除了獻王的人頭,還有從他手里摳出來的很多黑色指環,那應該也是些最被獻王重視的器物,甚至僅次于「塵珠」,不過那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用的呢?

    迷茫的思緒,被谷底的巨大響動打斷,一陣陣指甲抓撓牆壁的刺耳噪音,斷斷續續地沿著石壁傳將上來,那聲音越來越大,上升的速度極快,我心知不好,現在距離棧道的終點,還差很大一段距離,跑上去肯定是來不及了,連忙四處一看,想找個能有依托掩護的地形,卻發現我們所外的位置,竟離絕壁上的葫蘆洞口不遠,從洞口下來的時候雖然不容易,但用飛虎爪上去,卻也不難。

    潭底的尸洞已經很近了,我見時間緊迫,除了先進葫蘆洞,更沒有別的地方可供退去,便取出Shirley楊的飛虎爪,勾定了岩壁,我又用登山繩和俗稱「快掛」的安全栓,將背上的Shirley楊同自己捆個結實,扯著飛虎爪的精鋼鎖鏈,踩著反斜面絕壁上能立足的凸點,一步一步爬上了葫蘆嘴。

    一進葫蘆洞,發現這里的水面降低了很大一塊,四處散落著一些白花花的尸體,都是那些面目猙獰的死人,想必它們受不了洞口稀埂的氧氣,都退進深處了,洞口還算是暫時安全。

    我立刻放下Shirley楊,用快掛固定住登山索,垂下去接應胖子,他有恐高癥,如沒有接應,就爬不下來。

    但是望下一看,頓時全身凜然,這是頭一次比較清楚地看見那個尸洞,烏朦朦的一大團腐肉,幾乎可以覆蓋半邊潭口,大概由于只是個烏頭的死體,並非如傳說中的那樣五官具備如同人頭,而只是在上面有幾個巨大的黑洞,似乎就是以前的鼻子、口、眼之類,尤其是一大一小兩個相對的黑洞,應該就是肉芝的兩個眼穴,此時它正附在絕壁上,不斷地向上蠕動,腐臭的氣息在高處都可以聞到,從中散播開來的黑氣,似乎把的晴朗的天空都蔽住了。

    那不斷擴大的「尸洞效應」,絕非一般可比,它幾乎沒有弱點,根本不可能抵擋,一旦被踫上,就會被吸進那個生不生死不死的「縫隙」之中,我急忙招呼胖子快上,胖子也知其中厲害,手忙腳亂地往上攀登。

    就在胖子離洞還差兩米的時候,忽听一聲淒厲的哀鳴從空中傳來,我覺得眼前一暗,一只大大的「雕」從半空向胖子撲去。我大叫不好,「雕」這扁毛畜牧,是野生動物里最記仇的,我們那夜在密林中用沖鋒槍干掉一只,想不到這只竟然不顧白晝,躲在谷中陰暗處,伺機來偷襲我們。

    我手里拖著繩索,想回身拿槍已然來不及了,而胖子身懸高空,還能抓住繩子往上爬就是奇跡了,更不可能有還擊的余地。

    說時遲,那時快,「雕」已經攜著一陣疾風,從空中向胖子的眼楮撲落,好在王凱旋同志也是經歷過嚴酷斗爭考驗的,生死關頭,還能記得一縮肚子,低頭避過「雕」那猶如鋼鉤的利爪,但胖子腦袋是避過去了,可背上的背囊卻被抓個正著。

    「雕」是叢林里的空中殺手,它的爪子鋒利絕倫,猶勝鋼刀,帆布的防水背囊,立時被由上至下,撕開一條巨大的口子,里面的一部分物品,包括玉函、古鏡等物,都翻著跟頭從空中掉了下去。

    紅色古玉的匣形寶函,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色的光芒,還沒等我看得清楚,便迅速的與其他物品一起,掉入了下面不斷上升的尸洞之中,瞬間失去了蹤影。

    我愣在當場,不是因為失了這件重要的玉函而在懊悔抱怨,而是這一刻腦中靈光閃現,隱約之中,竟已猜出了那玉函中裝的是什麼秘密。

    忽听葫蘆洞口下傳來「砰」的一聲撞擊,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想起胖子還沒爬上來,急忙俯身去接應于他,發現剛才那聲撞擊,原來是那只「雕」一擊落空,便在半空中兜轉半個圈子,從山陰處,復又撲至,胖子身懸絕壁,惟一一支還有子彈的「芝加哥打字機」,用登山繩墜在身下,急切間難以使用,只好一只手抄起工兵鏟,狠狠砸向疾撲而來的「雕」。

    「雕」的頭頸被精鋼的鏟子拍個正著,骨斷筋折,像只斷了線的大風箏,也墜進了「尸洞」里面,胖子用力過猛,身體也跟著悠了出去,險些將三股登山繩拖斷,趕緊撒手把工兵鏟扔掉,保住繩索,拼命仰著臉,閉著眼不敢去看下邊的情況。

    我在洞口大喊他的名字,讓他清醒過來,拖拽繩索,用盡吃奶的力氣,加上胖子自己也豁了出去,玩命向上攀爬,總算是把他扯了上來。

    胖子一爬進洞,便立刻坐倒在地,不停的抹汗,顯然是還未從剛才的高空驚魂中緩過神來,我過去檢查他的背囊,里面還剩下小鴿袋子東西,主要是一些裝在密封袋里的木,另有爆破「天門」後剩下的兩塊炸藥,其余裝的比較靠上邊的東西全都沒了,包括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的「旋風鏟」等特殊武器。

    我把炸藥拿出來以便隨時使用,然後用膠帶貼上背囊的破口,又用夾子暫時固定上,這時又哪里有心情去計較得失,打亮了戰術射燈,背起Shirley楊,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稍做安撫,讓他趕快跟著我往漆黑的「葫蘆洞」深處撤退,那尸洞吞噬到巨大的物體時,速度會明顯減慢,也許洞中那條半死不活的大蟲子,可以拖延它一陣子,為我們爭取到一些逃生的寶貴時間。

    胖子咬牙站起身來,抄起沖鋒槍和背囊,邊跑邊問我道︰「我說胡司令,今天你怎麼有點不太對勁,好像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背上的Shirley楊這時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不知是那木起了作用,還是越往深處走氧氣越濃有關,她仍然是極其虛弱,說不出話,我最擔心她就這麼一直出于昏迷狀態,那是最危險的,卻又擔心她忽然醒是回光返照,但又沒時間停下來看她的傷勢,心亂如麻,沒听清楚胖子的話,隨口反問道︰「什麼他媽的叫變了個人?」

    胖子說道︰「要按你平時的脾氣,損失了這麼多重要東西,你肯定得用比冬天還要嚴酷的姿態還罵娘了,怎麼這回卻什麼都沒說,反倒像祖國母親般和藹可親,這真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我說你這都哪跟哪啊,你以前是沒少跟我惹禍,可我幾時批判過你了?還不都是整天苦口婆心的以說服教育為主嗎?而且我覺得你話說反了,你不是自稱要橫眉冷對千夫指嗎?剛才事出突然,咱們任何人都沒有責任,沒折胳膊斷腿,就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另外其余的明器雖然貴重,卻也無所謂,只要性命還在,咱們就有的是機會賺錢,當然那兩件最重要的東西,其中的古鏡絕對是個好東西,但得之失之也無關大局,記住了樣子,回北京打听打听,以後再找一面,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那只殷紅的玉石古函,我突然想到,里面裝的一定是那所謂的龍骨天書,也就是與Shirley楊家里傳下來的那塊相同,都是用天書記載的「鳳鳴岐山」,在西夏黑水城找到的那塊,還有在古田縣出土後,因運輸機墜毀而消失的龍骨,應該都是一樣的內容。

    而且聯想到Shirley楊家傳的龍骨天書,是在黑水城空墓藏寶洞深處的暗室里,古田縣出土的,也不是什麼墓穴里找到的,看來這種龍骨天書,不能夠用來做墓主的陪葬品,這可能是受古代人價值觀、宇宙觀的影響。

    龍骨天書歷來是大內珍異秘藏,里面的內容如果只是「鳳鳴歧山」地傳說,那絕不應該藏得如此隱秘,這天書的秘文中,一定另有機密之處,極有可能是記載著「塵珠」的出處來歷,亦或是長生化仙之道,但解讀的方式一定另有他法,不是孫教授那老不死地沒告訴我們,就是連他自己也沒摸著門,龍骨天書與「鳳凰膽」之間,一定有著重大關聯。

    這些念頭在我心中涌現,但是這時自是沒空對胖子言明,只是讓他不用多想,目前服從命令听指揮就行了。

    「葫蘆洞」里的水位降低了很多很多,似乎是與地脈的變化,使洞底的水系改道了,沒有了水的地方,露出很多濕滑的岩層,我們就撿能落腳的地方往深處跑,地面上的人和做為蛹的女尸逐漸增多,有些地方簡直堆積如山,穿梭其中,如同在尸海中跋涉,但自始至終沒有見過活著的人。

    我們漸行漸深,心中也不免栗六,莫非是地脈的劇烈變化,導致這洞內環境有所改變,所有的人都死絕了?不過這氧氣濃度高應該是與那「蟾宮」有關,難道那些人都潛伏在深處等候著送上門的獵物?

    身後陣陣刺耳的噪音,不急不徐地逼近,這時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就算明知毛茸茸敵人埋伏在前方,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往里走,我和胖子邊走邊準備武器,能用來攻擊的器械,幾乎就沒剩下幾樣了,我對胖子說︰「咱們這回可真是彈盡糧絕了,比當年紅軍在井山崗山的時候還要困難,真是他娘的官比兵多,兵比槍多,槍比子彈多,這仗快要沒法打了。」

    四周傳出一陣悉悉唆唆的聲音,十分密集,從上下左右,都從黑暗中浮現出無數花白的蠕動身軀,大批的人終于出現了,而且已經形成了弧形包圍圈,對此我們倒是有心理準備,被它們咬死,或是活活被尸洞吞了,都差不多,背著抱著一邊沉,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了。

    耳听尸洞的聲音也近在數米開外了,我和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里就沖,封住來路的那批人,正等沖將上來形成合圍,突然後邊一陣大亂,躲閃稍慢的,都被尸洞吞了下去。

    這些人卻不知那尸洞何等犀利,都被這一大團爛肉的腐臭吸引,咧開粉紅色的巨大口器,紛紛撲了過去,我和胖子借機沖突而前,有幾只零星接近的人,還未等撲到我們身邊,就都被胖子用MIAI的彈雨批得腦漿橫飛。

    洞中亂成了一鍋粥,我們趁亂跑出一段距離,耳中听得重甲鏗鏘,那條身披龍鱗妖甲的巨蟲,正扭動掙扎著撞擊牆壁,原來留在洞穴深處的人,都餓紅了眼,剛好一條動彈不得的巨型「霍式不死蟲」趴在附近,除了有甲葉遮擋的地方,遍體皆被口哺成了篩子,身體被壓在山下那一部分,由于沒有龍鱗青銅甲的遮護,竟然被生生啃成了兩截,眾山體中脫離了出來。

    這「霍式不死蟲」沒有中樞神經,全身都是網絡神經,即使被啃得面目全非,也照樣還能活著,而且時間一長,恢復了力氣,拼命翻滾,如同一條被大螞蟻咬住的肉蟲,想把這些咬住了就不撒口的人甩脫。

    由于要避開纏斗在一起的巨蟲和人,我們逃跑的速度被迫慢了下來,這時身後大肉箱子一般的尸洞,已經不分死活,吞噬了無數人,頂著腳後跟追了上來。

    我們逃至「葫蘆洞」縱向的左側,右邊是翻撲滾動的銅甲巨蟲和一大群人,尸洞從左側掩至,我們再也不可能有地方可躲了,是時候該使出最後的絕招了,于是伸手揪出獻王的人頭,向「霍式不死蟲」的身後拋了出去。

    那「尸洞」果然立刻掉轉角度,向「葫蘆洞」的右側移動過去,剛好被那大團的蟲體攔住,速度頓時慢了下來,我見機會來了,便瞅個空子沖了過去,撿起獻王的人頭,繼續往洞穴的深處奔逃。

    這次是借著葫蘆洞里的大量生物,又一次暫時拖住了緊追不舍的烏頭肉槨,下一次可就沒什麼可以阻止它了,就算是一萬個不情願,也只好放棄這顆可能藏有「塵珠」的人頭了,先留下性命,再圖他策。

    向前行了沒有數步,胖子沒有看清腳下被絆倒在地,摔了個趴虎,從黑暗的地方突然冒出大批人,將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7
發表於 2016-3-15 23:38:09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五十一章 數字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內心深處拼命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一定要把「塵珠」帶出去。便和胖子輪番背著Shirley楊逃跑,胖子身體突然失去重心,撲倒在地,好像踩到什麼東西被絆了一腳,仗著皮糙肉厚也無大礙,他罵罵咧咧地正要爬起來之時,我發現有數十只「人」從黑暗的岩頂上爬了下來,它們顯然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無心去和同類爭著去咬那巨蟲,而是悄悄朝我們圍攏了過來。

    子彈已經全部耗盡了,「芝加哥打字機」也都被我們順手扔在路上了,只剩下Shirley楊的一套登山鎬和工兵鏟,我和胖子各執其一,另外還有支小口徑的六-四式手槍握在我手中,憑這幾樣東西如何能抵擋這麼多人,早听說人當水死,必不火亡,看來我們命中注定要被蟲子咬死。

    這時胖子發現剛才絆倒人的東西,正是那口被我們稱為「潘朵拉魔盒」的青銅箱子,地上散落著一些事物,都是先前從里面翻出來那幾件當地夷人的神器,山魈的骨骸,內藏玉胎的瓶子,還有那精美華麗的「蟾宮」。

    我想起這鬼蟾是個禍根,先順手除了它,再用炸藥引開那些人,當下便抬腳踢開「蟾宮」的蓋子,舉起六-四式便打,連發五彈,將里面那只藍幽幽的三足怪蟾打得粉碎。這塊影響到空氣濃度的上古隕石一碎,整個「葫蘆洞」里的空氣仿佛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人們莫名地驚慌起來,它們似乎也知道那「蟾宮」的重要性,感覺到了大難臨頭,它們對空氣的變化極為敏感,雖然暫時還不至于死在當場,卻都變得不安起來,頓時亂了套,顧不上我們三人,各自四處亂躥,有的就糊里糊涂地跳進了「尸洞」里。

    胖子對我說︰「這可真是歪打正著,咱們趁早開溜。」說著話順手拾起地上的玉瓶扔進破背囊里。我見有了空隙,便同胖子背了Shirley楊,抄起背囊,奪路而逃。

    地上到處都是作為卵母體的夷女尸體,層層疊疊,難計其數,一具具面目扭曲,又兼數量奇多,使人觀之欲嘔,我們踩著一層層的女尸,爬到了「葫蘆洞」中間的缺口處,魚貫而入。

    「葫蘆洞」的另一邊,是被地下水吞沒的化石森林,這里的水位依然如故,並未有什麼變化。我們跑到此處,一路上馬不停蹄,而且還背著個大活人,這也就多虧在谷中吃了多半支木精,那成形的萬年木,畢竟不是俗物,吃後感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力,但到了現在也開始頂不住了。

    我和胖子都是上氣不接下氣,Shirley楊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力氣也恢復了一些,我抓緊時間給Shirley楊腿上中了尸毒的地方換了些新糯米和木敷上,替換下來的糯米都已變得如黑碳一樣干枯漆黑,看來果然能拔出尸毒,混以木竟似有奇效。

    借這換藥的機會,喘息了片刻,正要動身下水,身後洞口中,突然躥出一條火龍般的多足肉蟲,這條蟲比大水缸還要粗上幾圈,長近十米,我和胖子立時醒悟,這就是那只披著龍鱗銅甲的老蟲子,它被人啃成兩半,又被那烏頭肉槨吸住,把全身的銅甲都吞噬掉了,露出里面**的蟲體,它躥到這里,似乎也在趕著逃命。

    我見它身體上有幾只白花花的人咬噬著,便忙對胖子說︰「王司令,干脆咱也搭個順風車吧,再他媽跑下去,非累吐血不可!」

    胖子口中答應一聲,已經掄出登山鎬,一鎬鑿進了蟲身,我讓Shirley楊緊緊摟住我,把我們承重帶上所有的快掛都互相鎖住,緊跟在胖子之後,在巨蟲從我面前穿過的一瞬間,用工兵鏟和傘鍋刀狠狠扎了下去,一股巨大的前沖力,將我們扯了起來。

    「霍氏不死蟲」呼嘯著躥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驚得化石森林中的各種巨型昆蟲紛紛逃竄,我只听見耳中風聲呼呼作響,完全看不清究竟身在何方,Shirley楊在背後緊緊摟著我,絲毫不敢放松。我在心里暗暗祈禱,摸金祖師爺們保佑,千萬別讓我們撞到化石樹。剛念及此,便覺得全身一涼,身體跟著巨蟲沉入了水中。

    我心中一驚,便攜式氧氣瓶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這樣下去,我們不得不撒手游上水面,我感覺到Shirley楊用手掐我肩膀,知道她身體中毒後身體虛弱,不便在水底多待,當下便準備放手,誰知那巨蟲躬起軀體猛向水面上游去,我隨即醒悟,它比我們更需要氧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趟驚心動魄的特快亡命列車終于開始逐漸減速,最後停了下來。由于蟾宮被我毀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趟驚心動魄的特快亡命列車終于開始逐漸減速,最後停了下來。由于蟾宮被我毀了,這半條老蟲子失去了它賴以維生的根本,到了兩側布滿全象骨的殉葬坑道中就再也無法行動了。我們進谷之時的一頓狂打使它吐盡了體內的紅霧,直到我們撤出來的時候它才恢復過來。此時它筋疲力竭,網狀神經在逐漸僵硬壞死,雖然還沒死透,卻也撐不了幾時了。等後面的尸洞跟上來,就會把它徹底吞噬。

    我把Shirley楊從霍氏不死蟲的背上抱了下來,見她臉上的尸氣又退了幾分,心中倍感寬慰。這時我們早已經疲憊不堪,自入遮龍山到現在為止尚且不滿三天,卻感覺比過了三年還要漫長。

    我估計後面那烏頭肉槨雖然仍是緊追不舍,但應該被我們甩下了一段距離,而且附在其上的尸洞逐漸擴大,它的速度也會減下來;殉葬溝里的這條巨蟲也可以再拖慢它的速度。于是和胖子一起架著Shirley楊爬回了山神廟前的暗道入口,先休息五分鐘,把這口氣喘勻了,然後還得接著跑。

    胖子一邊揉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一邊問我道︰「老胡,咱得跑到什麼時候才算完?我現在倆腿都跟灌了鉛似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疼。再跑下去,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到這了。」

    我喘著粗氣對他說︰「那個他媽的尸洞大概是一種附在肉槨上的腐氣,形成清濁不分的惡,踫到什麼就把什麼一起腐爛掉。我覺得只有把它引到谷口,才有一線機會解決掉它。」

    這蟲谷的入口就是地勢行止起伏對稱的所在,在風水中叫作「青龍頓筆」之處,左為牛奔,右有象舞,中間形勢如懸鐘星門,是一處分清濁、辨陰陽、抹凶砂的「扦城位」。尸洞一旦移動到那里,其中的混沌之氣就會被瓦解但這個理論能不能管用完全沒有把握,只好冒險一試;反正除此之外,再無良策了。

    我簡短扼要的對胖子說了我的計劃,拿起水壺把剩下的水喝個涓滴無存,然後把水壺扔在一旁,這時候得盡量輕裝了。還剩下一點炸藥,讓胖子去把山神廟前的入口炸掉,盡一切可能多爭取一點時間。我則去山神廟里取了一些我們事先留在那的食品、電池、手電筒等應急之物。

    稍微休整了幾分鐘,就匆匆忙忙的出發了。山神廟已經離谷口不遠,但林密難行,兩側山坡陡峭,地勢艱難,可謂「一線中分天做塹,兩山峽斗石為門」。谷中的大量密集植物,加上谷底水路錯綜復雜,溪石嶙峋;一進山谷,我們行進的速度就立刻慢了下來。

    現在唯一的優勢是對于地形的掌握,我們從外向里進入獻王墓的時候,里面的一切皆是未知,所以必須步步為營;此時原路返回,摸清了底細,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蟲谷中的這片植物層足可以用「綠色地獄」來形容,最讓人頭疼的還是滋生其中的無數毒蟲。胖子在前頭開路,我攙著一瘸一拐的Shirley楊走在後邊。撥藤尋道,正在向前走著,胖子突然停住,掄起工兵鏟將一條盤在樹上的花蛇蛇頭斬了下來,蛇身晃了兩晃,從樹枝上松脫掉落下來。胖子伸手接住,回頭對我說︰「一會兒出去,看本司令給你們露一手!做個鐵鏟翻烤蛇肉段,這還是當年在內蒙插隊時學的手藝。」

    我催促胖子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吃蛇肉!你快往前走,等出了谷,你想吃什麼都管你夠!」

    我們正要前行,便見頭頂有大群受驚的鳥雀掠過,後邊遠遠的傳來大片樹木倒塌的聲音。我趕緊讓胖子先扶住Shirley楊,自己爬上近處的一棵老樹向前張望,離谷口已經不遠了,但後面的烏頭肉槨也已經追了上來。

    我對胖子叫道︰「快走!幾分鐘之內就會被追上!」隨即跳下樹,和胖子把Shirley楊橫抬了起來,發足便奔。轉過兩株茂密的紅橡,谷口那兩塊畫有眼楮的巨石便在眼前。身後樹叢嘩啦嘩啦的猛響,听聲音,尸洞與我們的距離也不超過二十米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直接從谷口出去,萬一有個閃失就沒辦法抵擋了。于是停下腳步,讓胖子背起Shirley楊折向谷側的山坡。這谷口處的山坡已不似深處那般陡峭,但我們已筋疲力竭,腦袋里疼得好象有無數小蟲在噬咬,耳鳴嗡嗡不止。勉強支撐著爬上一半,我就從攜行袋中掏出了獻王的人頭。人頭那模糊扭曲的五官,在白天看來也讓人感覺那麼的不舒服,而且這人頭似乎又發生了某些變化。我沒有時間再去端詳,用飛虎爪揪住獻王的頭,準備利用離心力將它從谷口拋出去能否擺脫尸洞無休無止的追擊,能否將這顆重要的首級帶回去,皆在此一舉。

    以我所在地山坡向下看,古中違也數里,皆是一片烏蒙蒙的景色,這尸洞一路不斷擴大,幾乎要把後面的山谷都填滿了,也不知道這狹窄的谷口能否瓦解如此多的混沌惡氣,但此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按預先的計劃行事,成功與否,就看老天爺是否開眼了。

    把飛虎抓當作流星錘一般,一圈圈地輪將起來,估摸著力量達到了極限,立即一松手,獻王的人頭被巨大的離心力甩向了谷口外邊。

    我本打算死死盯住那人頭落霞的方位,但是剛才用力過猛,腳下沒踩結石,竟從山坡上滾了下去,下邊不遠,生長著一叢雨蕉,剛好掛在其中,耳中只听悶雷般的聲音響徹山谷,眼前一黑,就此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迷中也不知道時間短長,只是不想睜開眼楮,盼望著就此長睡不醒,但是肚中越來越俄,還是醒了過來。剛一睜眼就覺得陽光奪目,竟然還是白天,再往四周一看,自己是躺在山坡上,身上蓋了幾片芭蕉葉子,頭下枕著一個背包,Shirley楊正在旁邊讀著她的聖經,腿上仍然裹著繃帶,先前籠罩在臉上那層陰郁的尸氣卻不見了。

    我頭腦還不是太清醒,迷迷糊糊地問Shirley楊我昏迷了多久了?是不是受了什麼重傷?

    Shirley楊笑道︰「昏迷了還一直打鼾?你只不過是勞累過度,在樹上撞了一下,就借機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听Shirley楊講,原來我倒撞入雨蕉叢中之後就睡著了,山谷下邊的「烏頭肉棺」也沖到谷口,被「青龍頓筆,屏風走馬」的形式擋住,附在其上的混沌凶砂頓時煙消雲散,留出無數污水,最後谷口只剩下一個有一間房屋大小的肉芝尸殼,從上望去,其形狀如同一個花白地大海螺。

    被尸洞腐蝕掉的全部事務,則都成了爛泥,那腐臭的氣息被山風一吹,也自散了,胖子把我和Shirley楊分別拖上了坡頂。跟著倒地就睡,緊繃著的神經一旦松懈下來,就再也難以支持,好在那時候Shirley楊身上的尸毒退了大半,動手給自己換了最後一次糯米和木桂,現在看來這長成了形的木桂精確實有奇效,最多再有一天,Shirley楊就能恢復如常。

    胖子早上提前給餓醒了,便去谷前找到了人頭,然後去山神廟拿來了我們的東西,估計再過一會也該回來了。

    我見大事已定,就等胖子回來做飯了,然後扎個木排順水路回去,這次行動就算成功了,但只是不知道這人頭里是否就藏著我們苦苦搜尋的「鳳凰膽」,評估這次來雲南倒斗摸金的成果,主要就取決于此。

    Shirley楊說︰「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這玉化了的人頭口中,就含有鳳凰膽。不過咱們在雲南沒辦法取出鑒定,這些事都要回去之後才能做。」

    這時,胖子從背著我們的行李,從谷中返回,路上又抓了幾條花蛇,見我已醒了過來,便生火烤蛇,三人都餓得不輕,狼吞虎咽地吃喝完畢,便下到谷底,覓路返回「遮龍山」。

    Shirley楊問我要不要把那萬年肉芝的干殼燒毀了,我說沒那個必要,除非再有大量的尸體堆積到它體內,否則用不了多久,就被這里的植物和泥土埋住了,這里也並非什麼風水大沖的穴眼,不會再產生什麼變化了,如果一用火燒,咱們免不了要拉上十天肚子。

    沿著「蛇爬子河」,很容易就摸到了「遮龍山」山洞的入口,我讓Shirley楊留在洞前看著東西,我和胖子去附近找了幾株紅橡,用剩余的繩索加以老藤,扎了個很小的簡易木筏,拖到洞口。

    從「遮龍山」內的水路回去,雖然有可能會踫到那些牙勝刀鋒的「刀齒鮭魚」,但只要木筏上沒有沾染鮮血,就不成問題,唯一的麻煩是回去是逆水行舟,最近水勢又大,著實需要出些力氣。

    待到我們乘著木筏駛出「遮龍山」,我已是兩膀酸麻,在古墓中跌跌撞撞,身上的淤痕少說也有十幾處,由于環境潮濕,都隱隱作痛,把登山頭盔摘下,只見頭盔上全是刮痕和凹陷,回想之幾天的經歷,真是險險它鄉做鬼,幾乎間兩世為人,不過總算帶著東西從蟲谷里出來了,而且同去同歸,這是最令人值得欣慰的。

    回到彩雲客棧,我真覺得對不起老板娘,把人家免費借給咱們的「劍威」氣步槍給弄丟了,出來的時候光顧著走,甚至已經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丟的,只好跟人家說,我們在山後捉蝴蝶的時候,遇到了蟒蛇,一番搏斗,東西全丟了,蝴蝶也沒捉到。

    老板娘卻說東西只是死的,只要人平安就好,遮龍山原本就多出大蟒,即便是本地的獵手踫上,也難保周全,只是這些年,巨蟒已經不太多見了,你們遇上了沒出意外,這就比什麼都好。

    我們在彩雲客棧里休息了幾天,直等到Shirley楊身體痊愈,加倍給了店錢,又對老板娘千恩萬謝,這才動身離開,到昆明上了火車,在臥鋪車廂里,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便跟Shirley楊建議,研究研究從獻王墓里倒出的幾樣東西,究竟都是做什麼用的,這里面似乎還有很多玄機未解。

    我看了看外邊沒人偷看,便關起了門,讓胖子把那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當時時間緊迫,都沒來得及仔細查看,在列車上的漫長旅途中,剛好可以鑒定鑒定。

    胖子首先取出來的是玉瓶,這是從葫蘆洞里得來的,瓶中本有一弘清水,浸泡了一個小小的白玉胎兒,但這瓶里的清水,在混亂中不知道怎麼都淌淨了,其中的玉胎失去了這清水的浸潤,竟也顯得枯萎了,再用平常的水灌進去,卻怎麼看都沒有以前那水清澈剔透了,也許那玉胎就是一種類似標本的東西,用真正的胎兒泡在里面,就逐漸變成了這樣,但不知道里面的液體有些什麼名堂,何以能起到這種作用。

    這件遮龍山的生殖崇拜祭器,與鳳凰膽毫無關聯,所以我們沒多想,讓胖子收了,繼續查看下一件,胖子取出幾十枚黑色的玉環,這便是我從獻王手里摳出來的,絕對是凌駕于所有陪葬品之上的重要明器。指環一取出來,我們三個人立刻堵住了鼻子,「臭」,這些玉環,被尸臭所侵,臭不可近,在客棧里已經借了些沉腦,燻培了好幾天,仍然沒有去盡,只好扔進透明的密封袋里,隔著塑料袋看。

    三個人看了許久,都瞧不出什麼倪端,這些玉環既非精雕細刻,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重要材料,只是年代一定久遠,而且經常使用,被磨娑得十分光潔。

    我突發奇想,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獻王的追求很單純,成仙求長生,咱們在肉槨里見到有只丹爐,爐中有五色藥石的殘留物,看樣子有辰砂、鉛粒、硫磺一類,這些在古代合成五石散,修仙的人除了煉丹之外,還有一項活動也很重要,那就是和神仙交流。」

    胖子自作聰明的說︰「噢,這些玉環原來是往天上扔的,看這意思跟求簽的差不多。」

    我說︰「不對,我估計除了觀湖景的大型儀式之外,一定還有一種日常的活動,古人最喜歡扶乩,雖然真仙未必應念而來,但也不失為一種精神寄托,我想這些玉環應該是配合一個乩盤,乩盤上有很多雜亂的文字,這玉環是用來扶乩套字的,是一種佔卜用的器物。」

    胖子問道︰「一個人有多少只手,用得到這許多枚玉環?」

    我無言以對,只好分辨道︰「也許是看天上星月變化,再選擇究竟用哪一枚與神仙交流。」

    Shirley楊忽然開言道︰「確是用來套字的,不過這是一套類似于加密密碼解碼器的東西,龍骨天書上字體的大小,剛好可以跟這玉環相近,只有用這十幾枚玉環,按某種順序排列,才能解讀出龍骨上的真實信息。」

    我對Shirley楊說︰「真是一語道破夢中人,回去之後只要拿孫教授給咱們譯出來的鳳鳴歧山記,就能知道天書上所記載的秘密了,我就說嘛,那鳳鳴歧山的事誰都不知道,犯得上這麼藏著掖著,原來這密文中,另有一層密文,這保密工作算是做到家了。」

    不過這玉環又是如何排列的呢?想到這里,三人都不覺一怔,面面相覷,這些黑色的玉環各自獨立,互不相聯,我忽然想起來獻王握著指環的手中,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殘渣,也許連接著玉環的部分,已經朽爛了,那就永遠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如何使用了。

    Shirley楊拿起密封袋,仔細的數了一遍︰「玉環的數目總有……十六枚。」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8
發表於 2016-3-15 23:38:40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五十二章 康巴阿公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Shirley楊輕嘆一聲說道︰「若言琴上有琴聲,琴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于君指上听,不知手法,即便有琴有指,也解不開其中的奧秘。」

    胖子也感慨道︰「看來那蘇東坡也是個解碼專家,不過咱們現在琴和手指都有了,只是這手指不分溜兒,仍然彈不成曲子,這些玉環終究是沒有用了,價值上也難免要大打折扣。」

    如此看來,極有可能暗合上古失傳的「十六字天卦」,如果我家傳的殘書《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有全本,那我應該可以知道這十六枚玉環的排列方式,但現在我只知十六字之名,除非是我祖父的師傅,陰陽眼孫先生復活,可以問問他那十六卦如何擺演,否則又上哪里去學?

    怕就怕「塵珠」與天書中的信息有重大關聯,若不解開,就不能消除無底鬼洞的詛咒,不過究竟怎樣,還要等回北京從人頭中取出「塵珠」方能知曉,我們無可奈何之余,也無心再去擺弄那些「明器」。

    胖子去餐車買回些飯菜啤酒,Shirley楊在吃飯的時候對我說︰「老胡,我一直在想獻王的塵珠是從哪里得來的,有兩種可能,一是秦末動蕩之際,從中原得到的,其二可能得自藏地,據外史中所載,那套術,最早也是源自藏地。」

    我喝了些啤酒,腦子變得比平時要清醒,听Shirley楊說到這件事,便覺得「塵珠」多半最早是藏邊的某件神物。獻王希望成仙後能到他在湖景中看到的地方去,還把那里奇裝異服的人形造成銅像,擺放在天宮的前殿,目的是先過過干癮,肉槨最隱秘處的壁畫,詳細的描繪了觀湖景時所見的地點,那座城中就供奉著一個巨大的眼球,但這與新疆沙漠中的鬼洞,相互之間又有什麼聯系?實在是令人費解。

    我想最後的關鍵也許要著落到壁畫中所描繪的地方,那個地方具體在哪,我們毫無頭緒,甚至不知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這麼一個地方,也許以前曾經存在過,現在還不能找到。

    但我的的確確見過那些奇裝異服的人形,于是我對Shirley楊講了一些我在昆侖山當兵的往事,這些事我始終不願意去回憶,太悲壯慘烈,一想起來就像被剪刀剜心一樣的痛苦,但那一幕幕就好像發生在昨天般歷歷在目,清晰而又遙遠。

    一九七零年冬天,我和我的戰友「大個子」,以及女地質勘探員洛寧,從死亡的深淵中逃脫出來,多虧被兵站的巡邏隊救下,地底和地面環境,一熱一冷,導致我們都發燒昏迷不醒,被送到了軍分區的醫院里。

    洛寧的病情惡化,第三天就不得不轉院了,後來她的情況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始終沒再得到過她的音訊,我和大個子只是發了兩天高燒,輸了幾天液,吃了幾頓病號飯,就恢復了過來。

    住院的第六天,有一個我們師宣傳隊的徐干事來找我們,徐干事說我和大個子,是我們師進昆侖山後,最先立下三等功的人,要給我們拍幾張照片,在全師範圍的宣傳宣傳,激發戰士們的革命斗志。

    我當時的情緒不太好,想盡快出院,一個班,就剩下我們兩個幸存者了,最好能夠早點回到連隊里,免得躺在病床上,整天一閉眼就看到那些犧牲的戰友在眼前晃悠。听徐干事說,我們師的主力很快就要開進昆侖山了,他給我拍完照片,就要先去「不凍泉」的兵站找先遣隊。

    我一听是去「不凍泉」兵站,立刻來了精神,因為我們連就是全師的先遣隊,便和徐干事商量,讓他去和醫生商量商量,把我和大個子,也一並捎回去,讓我們早些重新投入到革命斗爭的洪流中去。

    經過徐干事的通融,當天我們三人便搭乘給兵站運送給養的卡車,沿公路進了昆侖山口,半路上下起雪來,四下里彤雲密布,大雪紛飛,萬里江山,猶如粉壁。

    世界上沒有比在青藏川藏兩條公路上開車更冒險的職業了,防滑鏈的聲音讓人心驚,卡車上的帆布和車頭的風馬旗,獵獵做響,凜冽的寒風鑽過車內,把我們凍得不得不擠在一起取暖,水壺里的水都結成了冰,牙關打著顫,好不容易挨到了「不凍泉」,立刻跑到圍爐邊取暖。

    徐干事是個南方人,雖然也算身體素質不錯,但比起我們基層連隊士兵的體格來說,身體仍然略顯單薄,不過這個人和那個年代的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他的血液里流淌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動力,稍稍暖和過來一些,就立刻張羅著給我和大個子拍照。

    我們承他的說情,只好听他擺布,我舉起一本毛選,在火爐邊擺了個認真閱讀的造型,徐干事按動快門,閃光燈一亮,晃得我差點把書掉進爐子里。

    徐干事對我說︰「小胡同志,不用等底片沖印出來,憑我的經驗來看,這張照片一定拍得很好,因為你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神情很專注。」

    我連忙謙虛道︰「我一學習起來就很容易忘記我個人的存在,完全忘了是在拍照,相片拍得好,那還是你的攝影技術好。」

    大個子在旁邊說道︰「老胡這造型確實整得不錯,我也整跟他一樣的姿勢得了,將來通報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給我個整孜孜不倦這個評語?」

    徐干事笑道︰「那不合適嘛,這四個字林總已經用過了,廢寢忘食則被用來形容雷鋒同志了,我看你們兩人用聚精會神,怎麼樣?」

    正說著話,我們連的連長回來了,連長是四川入伍的老兵,他听說我們那個班唯一活下來的兩名戰士歸隊了,頂風冒雪跑進了屋,我和大個子趕緊站起來,立正,敬禮。

    連長在我們每人胸口搗了兩拳︰「回來就好,可惜指導員和你們其余的同志……,算了……不提了,你們兩個趕緊去吃飯,日他先人板板的,一會兒還有緊急任務。」說完就又急匆匆地轉身出去了。

    我和大個子加徐干事,听說有緊急任務,又見連長那匆忙的樣子,知道可能出什麼事了,現在也不便打听,只好趕緊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先遣隊的大多數人都不在,原來繼我們之後,先遣隊又分頭派出數支小分隊進昆侖山,現在的不凍泉兵站是個空殼子,沒剩下多少人手。

    我察覺到了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便問通訊員陳星是怎麼回事,原來在三天前,這附近的山體又發生了一次余震,有兩個牧民在山埡荒廢的大鳳凰寺中躲雪,地震使他們的牛受了驚,跑進了寺後,寺後有個臭水潭,那個水潭好象和不凍泉一樣,即使冬天也不結冰,眼睜睜地看著寺後的水潭里伸出一只滿是綠毛的大手,將那犛牛硬生生扯進了水里,他們兩個忙趕過去,想把犛牛拉回來,但扯上來的時候,那犛牛已經成……牛肉干了,這前後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牛就只剩下皮和干肉了,牧民頓時害怕起來,認為是鬧鬼了,就來報告大軍。

    牧民的事,解放軍不能不管,當時就把可以機動的一些人員,混編成一個班,由那兩個牧民帶了,去大鳳凰寺,看看那里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角,當時打狼運動開展得轟轟烈烈,一切危害牧民的動物,都在被打之列。

    但是這些戰士,去了已經兩天兩夜了,包括那兩名牧民,全都下落不明,通訊也中斷了,不凍泉兵站把這事匯報了上級,引起了調試重視,就是剛才,作出了如下指示,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階級斗爭的形勢很復雜,也許那兩個牧民報告的情況有詐,他們實際上是特務,特別是我們先遣隊在昆侖山執行的任務又高度敏感,必須立刻派部隊去接應。

    但是兵站里沒剩下幾個人,還要留下些人手看護物資,別的兵站又距離太遠,短時間內難以接應,但軍令如山,上級的命令必須服從,連長沒辦法,只好讓一個人站兩個人的崗,包括連長自己在內,總共才湊了三個人,算上我和大個子,還有徐干事,和一名軍醫也自告奮勇地要去抓特務,還有一名因為高山反應比較強烈的地堪員,也加入進來,這就有八個人了,仍然感覺力量太單薄,但沒別的辦法,來不及等兄弟連隊增援了,就這麼出發。

    外邊的雪下得不緊不慢,剛一出兵站,踫上一位老喇嘛,這老中下游是山上廟里的,經常來兵站里,用酥油巴同炊事員換一些細鹽,連長一想這喇嘛跟大軍關系不錯,又熟悉這一帶,不如讓他帶路。

    老喇嘛一听我們是要去大鳳凰寺,頓時吃了一驚,當地人都不知道,他們都忘了,老喇嘛卻記得,大鳳凰寺,乾隆年間修的,供著大威德金剛的寶相,但五十年後就荒廢了,因為那個山埡,是幾千年前「領國」的國君「世界制敵寶珠大王(即格薩爾王)」,封印著魔國的一座神秘古墳地方,是禁地。

    連長不以為然,說道︰「說啥子古墳嘛,藏區都是天葬,哪里有得啥子古墳,一定是那些特務龜兒們搞出來駭人的,你們就不會動動腦殼想一下,格老子的,我就不信。」

    老喇嘛久跟漢人打交道,漢話說得通明,見大軍的官長不信,便決定跟著我們一道去,免得我們驚動了凶山鬼湖,藏族是個崇拜高山大湖的民族,在他們眼中,山和湖都是神明的化身,除了神山與聖湖,一樣有邪惡的山,與不吉的湖,但是這些地方,都被佛法鎮住了,喇嘛擔心我們這些漢人不明究竟,惹出什麼麻煩,但是這些話不能明著從嘴里說出來,只好說是帶路,協助大軍。

    連長見這老喇嘛自願帶路,當然同意,說了句︰「要得。」便帶著我們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增援分隊,從「不凍泉」兵站出發了。

    我在旁听了他們的話,心想我們這位連長打仗是把好手,來昆侖山之前,雖然也受過民族政策的培訓,但對于西藏這古老而有神秘的地方,了解程定還是太低了。

    當時我年歲也不大,對陵墓文化與風水秘術只窺皮毛,但我知道,在藏地,火、水、土、天、塔這五種葬俗並存已經有幾千年了,土葬並不是沒有,只不過非常特殊,在西藏是最不祥的一種墓葬,為正常人所忌諱,犯有大罪的人才會被在死後埋入土中,永遠不得轉世,說不定荒廢的大鳳凰寺中,當真會有這麼一座古墳。

    十年後我才完全了解,原來藏地的土葬,也並非是我當時所了解的那麼簡單,古時有很多貴族受漢化影響,也樂于接受土葬的形式,在瓊結西南的穆日山上。有大量公元七八世紀前後,土蕃王朝歷代宗普的墓葬群,大約有三十座。被世間統稱為「藏王墓」,均為方形圓頂,高達數十米,以土石夯砌而成,里面埋的最有名的,就是松贊干布,有很多人說這就是塔葬地形式,但其本質,與唐代的山內陵無異。

    不過在當時那個時代,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在部隊里講的。身為革命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听指揮,上級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從我們出發地地方,到山埡處的「大鳳凰寺」,距離並不遠,但沒有路,山嶺崎嶇,極其難行,海拔落差度很大。千里不同天,山梁上還在下雪,山下卻又是四季如春。荒涼的「大鳳凰寺」一帶,本是無人區,只因為這里的山門前,有一片一年到頭長綠的荒草甸子,偶爾會有些藏族牧民到那里打些冬草應急,因為那里的山不好,湖也不好,以前經常有人和畜牲莫名其妙的失蹤,所以牧民們能不去的話,還是盡量不去。

    喇嘛牽著他那匹托東西的老馬,在最前邊帶路,走了將近半天的時間,轉過了幾個山彎,雪下得突然大了起來,天空鉛雲低垂,鵝毛般地雪片,鋪天蓋地地撒將下來,四周綿延起伏的昆侖山脈,如同一層層凝固住了的白色波浪,放眼望去,到處披銀帶玉,凝霜掛雪,大雪紛飛的氣象雖然壯觀,卻給在山脊上跋涉的人們,帶來了很多困難。

    徐干事、以及地堪員盧衛國這兩個人,是我們這隊人里,體力稍遜的兩名成員,路越走越高,天色卻漸漸暗了下來,他們不約而同的出現了輕度高原反映,看樣子要還翻過前邊的山脊,才能到埡口的大鳳凰寺,連長就傳達命令,先找個避風地地方,讓大伙稍微休息休息,吃點東西補充體力,然後一鼓作氣進發到目的地。

    于是我們這支小分隊暫時停了下來,隨隊而來的女軍醫尕紅,是德欽藏族,原名叫做格瑪,在藏語里是星辰地意思,尕紅給徐干事他們檢查了一下,說不要緊,就是連續走的時間太長了,心肺功能有所下降,導致出現了這種情況,這里是山凹,海拔還不算太高,喝上幾碗可以減輕高原反應的酥油茶,再休息一會兒,就沒任何問題了,藥都用不著吃。

    老喇嘛找塊大石頭,在背風的一面,碎石搭灶,用干牛糞生起了一小堆火,把酥油茶煮熱了分給我們,最後發到我和大個子這里,老喇嘛一手抽著轉經筒,一手提著茶壺,將茶倒入碗里,然後說一句︰「願吉祥。」

    我本就凍得夠戧,謝過了喇嘛,一仰脖把整碗酥油茶喝了個底朝天,抹了抹嘴,以前從未覺得這用芝麻、鹽巴、酥油、茶葉等亂七八糟東西,混合熬成的飲品有什麼好喝,現在在這冰天雪地中,來上這麼熱呼呼的一碗,忽然覺得天底下沒有比它更好喝的東西了。

    女軍醫格瑪見我喝得快,便找喇嘛要了茶壺,又給我重新倒了一碗︰「慢點喝,別燙了嘴,藏區的習俗是喝茶的時候,不能喝得太干淨,要留個碗底,這樣才能顯得主人大方嘛。」說完沖我笑了笑,就轉身幫喇嘛煮茶去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對身旁的大個子說︰「我覺得袼瑪軍醫真好,對待同志象春天般溫暖,特別象我姐姐。」

    大個子奇道︰「你老家還有個姐姐啊?咋沒听你說過呢?長啥樣啊?整張照片看看唄。」

    我剛要對大個子說我就做夢時才有這麼美麗可親的姐姐,卻听放哨的通訊員忽然叫道︰「有情況!」

    原本圍在火堆旁取暖的人們,立刻象全身通了電一樣,抬腳踢雪,將火堆壓滅,迅速臥倒在地,同時發出來的,是一片短促而有力的拉動槍栓聲,然而只見四周白雪飄飛,靜夜沉沉,只有寂寞的冷風嗚嗚掠過。

    連長趴在雪地上警惕的注視著四周,張口罵道︰「哪里有啥子情況?陳星你個龜兒,敢謊報軍情,老子先一槍 了你信不信得?」

    通訊員陳星低聲叫屈︰「連長,我以人頭擔保,確實沒看錯,剛才就在那邊山頂,突然亮起了幾盞綠色的燈光。」

    我對連長說︰「會不會象羊城暗哨里演的一樣,是敵特發出的聯絡信號,不知道咱們有沒有暴露。干脆讓我過去偵察偵察。」

    連長點頭道︰「要得,你去的時候匍伏前進,要小心一點。最好抓個活的回來,哎……不太對頭噢。」

    只見在距離我們數十米遠的地方,突然露出五盞碧綠的小燈,由于天色已黑,荒山地地表,又被白雪覆蓋,已經難以分辨那邊的地形,這五盞綠燈隨著風雪慢慢的飄忽移動,象幾盞鬼火一樣,忽明忽暗,圍著我們轉起了圈。

    這一來。我們都把半自動步槍舉了起來。對準目標瞄準,但連長表示沒在搞清楚情況前,誰都不準開槍,喇嘛地那匹老馬這時突然嘶鳴起來,不停得撂撅子,喇嘛急忙將馬牽住,捋著它的鬃毛念經安撫,然後告訴我們說︰「司掌畜牧的護法神被驚動了,是狼群。」

    我看了看那飄飄忽忽。時隱時現的五個綠色亮點,難道有一只獨眼的?剛進昆侖山,就听兵站的老兵講過。附近的莫旃草場,有只獨眼的白毛狼王,但是最近軍民配合,打狼打得極多,稂群幾乎銷聲匿跡了,想不到竟然躲進了山里,它們突然出現,恐怕不是什麼好征兆,不知道又會帶來什麼災難。

    三條狼圍著我們轉了幾圈,連長讓大個子朝天放了一槍,把它們嚇走,免得引來更多的餓狼,給我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當前地緊要任務不是打狼,而是火速搜救失蹤地那些同志,于是大個子對空鳴槍,國產五六式半自動步槍,那獨一無二的槍聲劃破了夜空。

    周圍的幾只狼,似乎知道我們這些軍人手中武器的厲害,不敢再繼續逗留,不久便借著夜色,消失在了風雪之中,連長說也許前邊的那個班,在回來的路上,遭到狼群的襲擊了,不過隨即便想到,這種可能性不大,十幾條半自動步槍,有多少狼也靠不到近前,現在天氣惡劣,比起狼群來,更可怕的還是滲透進山區的敵特,潛在地威脅也很多,必須立刻找到下落不明的那支小分隊。

    我們即刻動身,翻過了一道大山脊,走下很陡的山坡,下邊就是荒草甸子,這里沒有下雪,氣溫相對高了一點,仍是十分寒冷,到處荒煙衰草,殘破荒涼地「大鳳凰寺」就掩映在荒草叢中。

    草甸子四周盡是古木狼林,面積也著實不小,我們人數不多,要搜索這麼大的區域,並非易事,于是當下分做兩組,連長帶著通訊員、炊事員、地堪院的盧衛國、軍醫尕紅這五人為一組,其余的剩下大個子、喇嘛、徐干事,再連同我在內這四個人,為第二組,連長安排第二組暫時由我負責。

    兩組分別從左右兩翼進行搜索,我帶著第二組,撥開將近一人高的亂草,端著槍向深處摸索著前進,撥開荒草,可以見到下掩蓋著,一段段模糊的古代條石殘道,這都是清代寺廟的遺跡,我心想這些遺跡正好可以確認方向,便要向前繼續走,卻被那老喇嘛一把扯住,他對我說︰「哎,普色大軍,這條道可不是用來給人走的。」(普色︰年輕人)

    我心想不是給人走的,那還是給鬼走的不成?便對那喇嘛說︰「人民的江山人民座,人民的道路人民走,在中國不管大路小路,都是社會主義的道路,為什麼不讓走?」

    徐干事覺得我說話太沖,便攔住我說︰「地方上的同志是配合咱們執行任務,我想咱們應該多听取他們的意見。」

    喇嘛從花花綠綠的挎囊中,取出一根古舊的鐵棍說︰「我為兩代活佛做了四十年鐵棒喇嘛,對這廟里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條路絕對不能走,你們就只管跟在我後邊,這座棄廟的來歷可不一般。」說罷從側面繞了過去,邊走邊唱經文︰「喏,金鋼降伏邪魔者,神通妙善四十五,給我正修已成就,于諸怨敵發出相,一切魔難使皆熄……」

    我們誰也沒听明白他唱的咒什麼意思,心想這要在內地,早讓紅衛兵揪去批斗了,也就是在藏區,我只好跟在後邊,沒話找話的問那喇嘛︰「老同志……喇嘛阿克,你既然對這破廟如此熟悉,那你能不能給我們說說,當初這廟為什麼建成不久便荒廢了?」

    喇嘛聞言止步回身,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雲︰「傳說魔國最後一代鬼母與大蟬滅法擊妖缽埋在此地,連寺里供著的大威德金鋼都鎮它不住,事情鬧得凶了,人和牲口死的太多,不得不荒了。」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9
發表於 2016-3-15 23:39:05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五十三章 鬼母擊妖缽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們向著前邊的古廟搜索,荒草叢中,並沒有任何人的足跡,除了雜草亂石,偶爾還會見到一些半沒泥土中的動物白骨,看那骨骸的形狀,甚至還有藏馬熊和犛牛一類的大型動物,不知是老死于此,還是被什麼其余的猛獸吃剩下的。

    在到達古廟山門前的這一段路程中,喇嘛簡單的說了一些關于這座棄廟的情況,藏地古老傳說中,世界制敵寶珠大王,受到加地公主的委托(加地︰古時藏地稱漢地為加地),在蓮花大師的幫助下,誅殺了躲進昆侖山的妖妃,在流傳了數千年的口述敘事長詩中,有過詳盡的描述,詩篇中提到過妖妃本是魔國的鬼母轉世。

    自古以來這個離昆侖神泉不遠的山凹,就是個被詛咒的地方,經過此地的牧人和牲口,常常會莫名其妙的失蹤,當地的活佛,曾不止一次的派遣鐵棒喇嘛和金剛護法,來山里查明原因,但始終沒有頭緒。

    直到乾隆年間,發生了一次強烈的山體崩塌,有人發現山坡下露出一座無名的古墳,位置背山面湖,古墳的石門塌陷,大敞四開,但是當地牧人迷信,誰都沒敢進去過,只在外邊向內張望,只見到里面有不少年代久遠木。

    古墳外邊的石道半截淹沒在湖中,羊虎一類鎮墓的石人石獸都已損壞,碑文標記之類的銘志也全找不到了,根本無法得知這墳里埋的是誰,有在附近逗留的人,往往招來禍事。

    活佛派遣喇嘛們進入那座裂開的古墓搜查,從里面扒出來一些人骨,其余的東西都已經爛沒了,此外還掘出一塊石碑,上面刻著一副藏地上古傳說中的場面「鬼母擊缽圖」。

    當地人認為這里以前發生的種種災禍,一定都是和魔國的鬼母妖妃有關,也許這里就是她最後的葬身之所,後來這件事被朝庭得知,因為當時藏區民變頻繁,為了拉攏人心,顯示皇上的聖德仁愛,便由朝庭出資,在這里建了一座貢奉「大威德金剛」的寺廟。掃除邪魔,還請活佛派人主持廟中大小事物。

    「大鳳凰寺」落成之後,香火盛極一時,不少牧民千里迢迢的趕來轉山轉湖。但這一地區的怪事仍然接連不斷,有很多人都在夜晚,看到一個陌生的青衣人,出沒于附近的湖邊,轉過天來,就必定會有一個人溺死在水中,而且被溺之人,無論是胖是瘦,只要一被水沒過頭頂,即便是立刻被救上來,也僅剩皮骨,干枯如同樹皮。

    曾不止一次有人目擊,水中伸出一只大如車輪的青色巨手,抓住了岸邊的人畜,扯落進水中,喇嘛們截斷流域,使湖水干涸,想找出其中根源,但只見到湖底枯骨累累,念經超度大做法事,都不起任何作用,只好用條石封堵住古墓,棄廟而去,在佛法昌盛的藏地,棄廟的事實在太少見了,從此之後,人們互相告誡,遠離這塊不祥的禁地。

    到了七十年代,這些往事除了一些上歲數的年老喇嘛外,其余的人都已經逐漸淡忘了,又開始有人貪圖方便,來這荒草甸子上打冬草,我們發現的那段石道遺跡,便是當年堵住古墓裂縫的經石,上面都刻著密宗輪轉咒的大日經書,不能用腳踩踏,喇嘛給我們講到這里,連連搖頭嘆氣,小聲叨咕道︰「唉,現在沒多少人還拿佛爺的話當回事了。」

    大個子听這事這麼邪呼,便低聲對我說︰「老胡,真能有他說的這種事嗎?扯犢子吧?」

    我不置可否,想到前些天昆侖山底下的火山活動頻繁,造成了一次大地震,也許把那座被封住的古墳,再次震裂了,不過既然那墓中的一切事物,已早在乾隆年間,便被清空了,那就說明這里僅剩一個「墟墓」,我只知道墟墓之地不宜久留,至于這廟中的奇怪傳說,就摸不著頭腦了。

    我們這四個人為了不遺留下什麼線索,平行拉開了一定距離,推進到了古廟殘破的牆壁之前,但一路上都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這時連長所率領的第一組,也從荒草中走出,他們那邊也沒有找到什麼,兩組又暫時合並,進入了「大鳳凰寺」。

    這座廟損壞倒塌得十分嚴重,只剩下幾圈斷垣殘牆,依稀能看出當年的規模,這時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從厚重的鉛雲中顯露出來,月明如晝,照得破廟中一片通明,而山梁上的大雪依然下個不停,冷風吹下來,嗆得人肺管子都涼透了,內髒似乎都凍成了冰砣,哪里還有心思再去欣賞,這半邊月光半邊雪的奇景。

    當地的駐軍有這麼句口頭禪︰「過了昆侖山,進了鬼門關,到了不凍泉,眼淚結成冰,昆侖埡,凍死狼」。廢廟所在的山埡正是個吸風的大口子,帶冰渣的冷風,從四面八方灌將進來,形成了一股嗚嗚咽咽的奇特聲音,徘徊在荒草古寺的上空,最奇怪的是,這里氣溫很低,旁邊的綠色植物卻依然能夠存活,湖泊也從不凍結,而且里面沒有任何魚類和水草,傳說在古時候,這里無風也有三尺浪,很久以前湖域的大部分就已經干涸了,只剩下小小的一片水皰子,故此被看成是「鬼湖拉昂措」的前世。

    小分隊的人一進破廟的圍牆,連長就讓喇嘛把這廟和周邊的地形,詳細地給大伙介紹一遍,了解得差不多了之後,連長還是把人分成兩組,他親自帶人去廟後的古墓入口一帶,第二組則負責搜索古廟遺址,必須要確認清楚情況,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民族沖突,如果到天亮前,仍然沒有找到失蹤的那個班,上級就會從軍分區調遣整個營來展開搜救。

    連長安排完畢,便帶著他那幾個人,徑直從斷坦間穿過,其實廟後的古墓並不宏敞,只有兩間民房的面積。我們之所以在廟前就見到了封墓的經石,是因為地震導致地質帶裂痕擴大,整個山坡的地質層都扯開了,和另一端的墓室連成了一體。

    我們也不敢耽擱,讓喇嘛引路,把破廟里里外外搜了個遍,在最中間的位置,我們見到一尊殘破的人身牛面多臂神像,面貌凶惡憤怒,這就是有伏惡之勢,扶善之力的大威大德金剛。

    大威大德金剛像下,有一塊一米多厚的大石板,這就是從廟後古墳里掘出來的,十分的殘舊破敗,我用棉手套抹去了上面的灰土,露出了上面的石刻,我和大個子、徐干事都覺得很好奇,想看看那鬼母長什麼樣子,只見那巨石上的刻圖都已快消磨沒了,更沒有什麼顏色,好在石紋條理詳明,還能看出六七分舊貌。

    一位luo婦,三目六臂,全身戴滿了奇怪的飾品,這些飾物造型扭曲,似乎都與蛇神有關,身旁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水缽,缽體上有蟬翼紋,缽中歪坐著一個又黑又胖的小孩,同樣也是三目六臂,手持蛇形短杖,敲擊著缽身,圖中的背景,是無數堆積成山的牛頭骨。

    石板的下半截可能是由于常年埋在土中,已經被水土侵蝕變黑腐朽,所以只能看到上面這一半畫面,我們也就是看個稀罕,誰也沒覺得這鬼母有什麼可怕,徐干事說︰「這個形象是對婦女的不尊重,好在萬惡的封建勢力已經被推翻了,西藏百萬農奴翻身得了解放,這都要感謝主席他老人家啊。」

    我說那當然了,所以咱們吃水不忘挖井人,主席的教導不能忘,時時刻刻都要繃緊階級斗爭這根弦啊,說完這些應景的話,然後便轉頭問喇嘛,那個什麼什麼鬼母是做什麼的?是不是封建統治階級的看門狗?

    喇嘛帶著我們向廟後的湖邊走去,邊走邊唱著經咒,說了鬼母的來歷,原來在敘述英雄王事跡的詩歌中,嶺國最大的敵人就是魔國,鬼母是魔國中地位極高的人,是類似皇後一般的存在,專門負責魔國君主死後的輪轉投胎,鬼母也是每次死後,會再次轉世重生,想徹底鏟除魔國的王族,必須把鬼母殺死,否則嶺國的噩夢永遠不會停止。

    在那個時代,人們眼中的死亡分很多層次,鬼母的死亡,必須是終止她輪回的徹底滅亡,一說到這些內容,我們就不太願意听了,便加快腳步前行,心中突然想到,深藏在大冰川下的九層妖樓,就是一座魔國貴族的墳墓,這里又出來一個什麼操蛋的鬼母,這是不是說明附近一大片區域,曾經是古代魔國的陵區?

    破廟後邊的地帶,更加荒涼破敗,老喇嘛也從未到過,當下眾人各自小心戒備,我一貫漫不在乎,但是身臨其境,雙腳踩著這塊,存在于上古傳說中的荒原,不由得不全身發緊,廟後的湖泊,現在只剩下一小片水塘,牧民們來向解放軍報告,犛牛被拖進水里的地方,就是這里了,地面上還有很多掙扎拖拽的痕跡,並不象是敵特偽裝出來的。

    水塘里的水幾乎全是黑的,爛草淤泥,腥臭撲鼻,我們四人在塘邊一站,都不敢大口喘氣,實在是太他媽臭了,大個子指著水中一塊黑色的東西對我說︰「那好像是頂軍帽。」

    大個子站在塘邊,探出上了刺刀的步槍,想將水中好似羊剪絨皮帽子的事物挑過來查看,我剛要制止他,突然塘中臭水輕微搖晃,似乎有只巨大的青色人手,悄悄的從水底冒出,想把大個子抓住揪進去,我立刻把早已頂上膛的半自動步槍舉起,手指還沒扣到扳機,就听西北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另外那一組人,可能也遇到突發情況了……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0
發表於 2016-3-15 23:39:28 |只看該作者
鬼吹燈全集 鬼吹燈1 第三卷 雲南蟲谷 雲南蟲谷 第五十四章 月夜尋狼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我的步槍舉得晚了半拍,大個子已經先被水底的巨手捉住,射擊角度被他遮擋住了,多虧喇嘛眼疾手快,一手扯住大個子的武裝帶,一手掄起鐵棒向水中猛擊,鐵棒喇嘛相當于內地寺廟中的護法武僧,這條鐵棒上不僅刻滿了密宗的真言咒語,更兼十分沉重,打得那怪手一縮,登時將半邊身子入水的大個子救了回來。

    我見了大個子被喇嘛扯了回來,立刻端起步槍,向水潭中連發數槍,然後拔出兩枚手榴彈,拉弦扔了進去,爆炸激起的水柱能有半人多高,也不知炸沒炸到什麼。

    我和喇嘛拖著大個子向後撤退,大個子似乎是受了什麼重傷,疼得哇哇大叫,我罵道︰「傻大個,你他媽的嚎什麼嚎,你一米九幾的漢子,怎麼叫起來像個女人?不就是沾了點臭水嗎?」

    但我說完之後,便覺得不對,大個子軍大衣被污水染得漆黑,他的半邊身體好像是瀉了氣的皮球,完全塌陷了下去,剛開始嘴里還大喊大叫,幾秒鐘的功夫,已經疼得發不出聲音了,只有黃豆大小的汗珠子,順著額頭滴滴噠噠的淌下來,喇嘛見狀,趕緊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瓶,扯開大個子的軍裝,給他敷上紅色的粉末藥物。

    我見大個子的半個膀子,全部都干枯萎縮變成了枯樹皮色,好像是脫了水的干尸一樣,我腦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心想這喇嘛的藥粉不知好不好使,要是搶救得晚了,大個子這條命就沒了,必須趕快找格瑪軍醫來,想到這才猛然想起,剛才的形勢一團混亂,還曾听到在西北方向,有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射擊聲,連長那組人一定是也遇到危險了,怎麼這時那邊的槍聲卻又停了下來?

    想奔過去看個究竟,但大個子傷勢嚴重,也不知那水塘里究竟有些什麼東西,是否已被手榴彈炸死了,在沒有確定之前,如果只留下喇嘛看護傷員,那未必安全,只好我也留下,固守待援,寄希望于連長他們也听到了這邊的動靜,能迅速靠攏過來。

    我拖拽著大個子,躲到一堵破牆後邊,卻發現我們這組的四個人里,那個戴著眼楮的徐干事不見了,我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便想出去找他,喇嘛告訴我,那位大軍,一見水里有動靜,扭頭就跑了,這時候怕是已經跑出廟門了。

    我氣急敗壞的大罵︰「這王八操的,平時就屬他革命,想不到卻在關鍵時刻臨陣脫逃,怎麼連個屁也不放就跑了,只要我能活著回去,就一定要揭穿他這個一貫偽裝積極的,修正主義臭老九的虛偽嘴臉。」

    我從殘牆後探出身子,向外張望一翻,水塘里的污水被那兩顆手榴彈炸出來不少,里面已經沒剩下多少水,水里似乎什麼都沒有,但是剛才拖住大個子的,卻又是什麼東西?我問喇嘛那是不是水鬼?

    喇嘛搖頭道︰「不是,寺廟本是世間最神聖的地方,即使這里已經荒廢了,也不會有鬼,在這里死亡的人,都會得到徹底的解脫。」

    我心中暗想,一會兒說這里受了詛咒,一會兒又說是神聖之地,這不是前後矛盾嗎,便又問喇嘛︰「現在形勢危急,這話咱倆也就私底下說說,倘若不是亡靈作祟,那定是有什麼山精水怪了?」

    喇嘛卻不再理睬我的問題,對著重傷昏迷的大個子,念起八部密宗祈生轉山咒言︰「諾!紅人紅馬的王,紅纓長矛手中握,身披紅緞大披風,眷亦如是不思議,焚煙祭以諸妙欲,黑人黑馬邪魔王,身披黑緞大披風,黑纓長矛手中握,眷亦如是不思議,焚煙祭以諸妙欲,藍人藍馬海龍王……」

    我見他不住口的念將下去,似乎與世隔絕,對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干脆就不再問他了,月光如洗,寒風刺骨,我心中卻是憂急如焚,我們這組既出了逃兵,又有人受了重傷,另外一組下落不明,剛才的槍聲過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又等了約有兩分鐘,連長他們還沒過來,我按捺不住,便將大個子的半自動步槍頂上火,放到喇嘛身邊,便從破牆後躍出,準備去找連長那五人,如果他們沒事,就趕快讓格瑪來給大個子治傷,剛一動身,便發現水塘邊地面上,有個亮閃閃的東西,我走過去撿起來看了看,奇形怪狀的一個小盒子,象是相機,但沒見過這樣小的,然而隨即明白過來了,反特電影里看到過,這是間諜相機,原來徐干事那狗日的就是特務,他一定是來收集我們部隊在昆侖山秘密施工地點情報的,又無意中被卷進了這次救援任務,他見這次任務危險重重,犯不上為了這種不相干的事冒生命危險,竟撒丫子就跑,可惜露出了狐狸尾巴,暴露了他的身份,回去之後再好好收拾他。

    我順手將間諜相機塞進了口袋里,想到我的戰友傻大個,從今往後即便不死,也永遠是個廢人了,不由得悲從中來,荒煙衰草斷壁殘垣,更增悲憤情緒,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沒看清腳下,被草叢中的一塊石頭絆個正著,頓時疼得直吸涼氣,揉著膝蓋去看那塊草窠子里的石頭。

    竟是個橫臥在土中的石人,半截沒在泥草下邊,露在外邊的部分似乎並不全是石頭的,我心中起疑,卻聞到一股惡臭,這才發現,那石像有百分之七十的部分,竟似有血有肉,上面生滿了綠毛,腐爛的臭氣燻得人難以睜眼。

    這是尸體還是石像?這片草下滿是淤泥,好像以前也是池塘的一部分,由于水干涸了,才露在外邊,我用槍搗了它兩下,不料暴然從泥中伸出一只巨手,緊貼著地朝我雙腿抓來,我心知不好,這就是把大個子拖進水里的東西,誰知是具尸體還是什麼,但是不管活人死人,也沒有這麼大的手啊,要被一把抓住拖進水里,恐怕也會立刻被水里的什麼東西吸做人干。

    我身上穿著笨重的軍大衣,還有數十斤武器裝備,根本就無法閃避,正想用步槍格擋,突然有個人從斜刺里沖將出來,正好撞在那橫倒的石人像前,頓時被泥草從中的綠色物體纏個結實。

    我這時借著月光,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來人正是通訊員陳星,他剛一撲到,膝蓋以下就被拖進泥中,不知為什麼,陳星卻不喊不叫,只是悶不吭聲的拼命掙扎。

    我也掙扎著從草叢中爬起來,想要過去解救他,這時又有一個人奔了過來,月光下看得分明,正是我們連的四川籍連長,連長陰著個臉,拎著手槍,跑到我旁邊站定,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抬手連發三槍,把正在掙扎中的陳星射殺,然後舉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了扳機。

    這連續發出的四聲槍響,在月光下的荒廟古墳間回響,已顯得極其詭異,而且草叢中所發生的這一幕,卻更詭異十倍。

    我張大了口,半天也沒合攏,連長為什麼要射殺陳星,難道陳星是敵特?他又為什麼要開槍自殺?心中隱隱覺得說不定是某個人被鬼魂附體了,想起早些時候那一陣槍聲,頓時為格瑪軍醫擔心起來,也不敢再去看連長與陳星尸體的表情,更忘了地上還有個古怪的橫臥石像,立刻起身,倒拖著步槍朝前奔去。

    從兩側草叢中那些損壞已久的石人石獸來看,這條路應該就是那古墳前的神道,墳和墓的區別,在于一個回填原土,另一個封閉空間,前邊那大墳被經石堵住的大口子處,已經坍塌了,夯實的墳土裂開了口子,寬可容人,里面一片漆黑,我只想著要找到格瑪軍醫,打開手電筒就沖了進去。

    听喇嘛說,墳中早就空了,棺木尸體什麼的都給燒了,進去後見到的情形,也確是如此,除了土就是石頭,狼藉滿目,卻沒有任何外來的東西。

    我見里面沒有尕紅和炊事員、地堪員這三個人,只好又跑回外邊,這里海拔雖低,畢竟也高原,連續的劇烈運動,使得心髒砰砰砰跳得如擂鼓山響,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當晚的月亮圓得出奇,夜空中鳴動著一種嗚嗚咽咽的哭泣聲,我分辨不出那是鬼哭,是風聲,還是餓狼們在對月哀嚎,如果草原上的狼群,當真全被逼上了山,那倒也不太容易對付,最好讓那狗日的徐干事,在半路上撞上狼群。

    古墳對面就是陡然升高的山巒,已無路可去,我在古墳旁亂轉,難道那些大活人就能憑空消失了不成?正尋思間,發現坡下的枯湖邊倒著一個軍人,緊走兩步,過去一看正是格瑪軍醫,不知怎麼暈倒在那里,她身邊是個很深的地穴,黑暗中難測其深。

    我趕緊把格瑪扶起來,掐她的人中將她救醒,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格瑪斷斷續續地說了個大概︰她們那一組人,在連長的帶領下,搜索到古墳之中,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只好在附近繼續調查,地堪員蘆衛國發現坡底有個地穴,看那斷層,似乎是前幾天地震時,才裂開顯露出來的,里面的空間有明顯人工修砌的痕跡,連長讓格瑪留在上邊,他自己帶著其余的人下去,剛一下去就傳來一陣槍聲,格瑪以為下邊出現了情況,就趕緊拿出手槍,下去助戰,原來虛驚一場,下邊的人們發現了一具古代的尸體,平放在一匹臥狼造型的石台上,炊事員缺少實戰經驗,沉不住氣,誤以為是敵人,舉槍就給那具古尸釘了幾槍。

    我听到這里,心想這大概就是我先前听到的幾聲槍響了,便問格瑪軍醫,後來發生了什麼?蘆衛國與炊事員呢?他們還活著嗎?

    格瑪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炊事員開槍打中古尸,被連長好一頓罵,他一共開了三槍,突然從那古尸身上的每一個彈孔中,都鑽出一只達普鬼焰,第一只鑽進了炊事員的耳朵里,格瑪說炊事員悲慘的喊聲她一輩子都忘不了,格瑪的爺爺就是荒原上的唱詩人,她從小廣听長詩中說過,世界制敵寶珠大王的死敵,魔國國君掌握著數種達普(藏語︰妖魔之蟲),焚燒煎熬生靈無數,後來被蓮花大師使聖湖的湖水倒瀉,才得以鏟除。

    格瑪想告訴炊事員,任憑軀體里感覺如何奇怪,千萬不要張嘴出聲,一發出聲響,達普就會燃燒。不出聲強行忍住,還可以暫時多活一會兒。但為時已晚,炊事員老孫已經瞬間被燒成了灰,其余的人立刻轉身逃向外邊,混亂中陳星撞倒了格瑪,後面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我心中凜然,果然是魔國貴族的鬼墳,看來這似乎是子母墳,鬼母的墳被毀了,藏在附近的這座墳卻直到最近才顯露出來,不過不知他們說的達普,與我所遇到那種火魔般的瓢蟲,可能都是一回事,但听上去又有些似是而非,連長和通訊員,炊事員都死了,那還剩下個蘆衛國不見蹤影,也許他還在墓穴里沒有出來,我在洞口向里面喊了幾聲,里面卻沒人回應。

    終究是不能拋下他不管了,我和格瑪正商量著怎麼能想個辦法,避過這些達普鬼蟲,下去找找蘆衛國,格瑪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猛听撲撲兩聲輕響,那是子彈穿過棉衣的聲音,格瑪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我心中都涼透了,她是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搭上了,但還沒來得及難過,後腦已經被一只冰冷的槍口頂住,只听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咦?這里有個洞穴,媽的,剛才狼群圍上來了,你先給我進去開路,咱們到里面去躲一躲。」

    我听得清清楚楚,這聲音是那個剛才逃跑的敵特徐干事,半路見到狼群正在聚集,便又不得不跑回來了,他察覺到逃跑的時候身上有物品遺失了,本想殺掉我們滅口,剛打死一個人,卻見到有個極深的洞穴,里面情況不明,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留下我的性命,讓我去給他趟地雷。

    我還沒來得及再想,腦後被槍口戳了一下,只听徐干事在後邊說︰「趕緊進去,狼群快過來了,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你別小看我這把無聲手槍的殺傷力,點二二口徑的子彈雖然不會射穿你的腦袋,子彈卻會留在你的腦殼里,把你慢慢地疼死。」

    我無可奈何,只好把心一橫,鑽進了地洞,眼前黑暗的墓穴中央,正亮起了一小團藍色的火焰。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5 00:1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